返回顶部
admin 16管理员

此人很懒,什么也没有留下

  • 突出贡献

    长期对论坛的繁荣而不断努力,或多次提出建设性意见
  • 荣誉管理

    曾经为论坛做出突出贡献目前已离职的版主
  • 发帖34902
  • 主题12445
  • 粉丝53
  • 关注0
大家都在看
相关推荐
开启左侧

《将门毒女》颜新 [完结]

[复制链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0 17:51:38
第一百三十三章

    素问的神情之中是难得出现一些个意外之色,素问的神情一贯是没有什么起伏的,甚至可说她从来也没有为了什么事情露出过那种神情来的,甚至在刚刚那一瞬,在素问的神情上几乎是可以称之为“震惊”的神情。

    素问的确是震惊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老东西竟然还是活着的。

    “那是谁?”容渊忍不住问道,他并不是常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所以也并不知道那“风魔”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看素问那神情想来也应该不是一个什么好人。

    “在六十年前,那几乎可算是江湖之中人为之色变的人物,”素问的眉头蹙得极其的紧,她对于那个人也没有瞧见过的,所有的一切也不过就是听说得来的,江湖之中可算是六十年一个甲子一个风云变化,在之前的那六十年前江湖可算是一片的血雨腥风的,那风魔与其说是风魔,倒不如说是疯魔来的正确的多,素问觉得那个人压根就是一个疯子,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之术,吃人什么的事情都做出来过,一想到那些个事情,素问就觉得恶心,“反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也不想提。原本还以为这老东西已经死了,没有想到竟然还躲着活的好好的。”

    容渊对于素问知晓这些个江湖之中的事情也没有多大的诧异,不在朝堂上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普通人,一种就是江湖人。素问身上略带着一些个江湖气息,所以这一切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再说了,当初阿坦图对着素问说出“魔尊”两个字的时候,虽说素问这样的年纪不可能会成为魔尊,但难保不会同魔尊有旁的关系,又或者说她就是魔尊的徒弟。只是这种事情素问自己不说,容渊也就不提罢了。

    素问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容渊和容辞道,“你们皇族中人也可算是有本事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个恶贯满盈的人来。”

    容辞被素问这一句问话搞得有些尴尬之色,他也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那三皇兄结交豢养那些个江湖人士也就算了,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弄出这么多个恶贯满盈的人出来为自己效力。

    “姑娘现在生气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倒不如是想想如今是该怎么办才好的。”挽歌平静地道,他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惊恐模样的夫妇,眼神之中有些冷意。如果今日不是素问精通医术的关系,只怕现在的他们都已经交代在他们的手上了,“这里已是不能留了,不如趁着夜色赶路吧,许在天亮之前还能够赶到下一个城镇的。”

    挽歌说出这一句话来的时候平静的很,他半点也不想去救助那些个被抓走的人,不管被抓走的是孩子也好大人也好,同他都是没有半点的关系。他也不想去救那些个人,他是一个杀手可不是一个菩萨,对于这些个事情他半点也不在乎。

    “不,姑娘,我求你了姑娘——”那妇人听得挽歌的话哭喊的十分凄厉,她在地上跪行了几步,爬到了素问的脚边,她紧紧地扯着素问的裙摆,一张布满着雷横的脸看上去十分的可怜,“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求姑娘你救救孩子,那些个孩子是无辜的呀,只要你能够救出那些个孩子,就算是要我的性命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妇人说着就在素问的面前磕起头来,她那一下一下的磕得十分的用力,这乡下的院子里头也没有铺着青石板一类的,只是那粗糙的泥地,上头还有着不少的小石子。这几下下去,一下子额头上遍布了细小的伤口,有些锋利的小石子划破了额头,有鲜血顺着伤处流了出来,而这妇人却依旧像是毫无所觉似的一下一下地磕着脑袋,仿佛只要素问答应下来她就愿意这么一直磕到天荒地老去的。

    屋子外头也有不少的村人摸着黑来了,他们原本是打算来瞧瞧这事成了没的,却没有想到这看到的却是这原本应该中招的人如今还是好端端的,而这村长夫妇则是跪在地上,他们一下子也便是晓得这事情已经败露了,呼啦啦一下全部都跪了下来,有些是害怕事发之后素问他们会对他们进行报复而有些腿软跪的,而有些则是因为担忧着自己的孩子再也回不来而绝望地跪了下来,那些个年轻的已经生养过的妇人也跟着哭了起来,这哭的十分的伤感。

    一时之间,这院落里头稀稀拉拉地跪着不少的人,那哭喊的声音几乎是可以用魔音穿脑来形容的,素问听着只觉得自己这脑袋瓜子突突地疼,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哭什么哭,这是在哭丧呢?!”素问按着自己的脑门,瞪着眼睛瞅着眼前这些个人,她最是讨厌的就是在她这面前哭着,这一个人哭的还不够,还领着一群人来哭,光是听着这些个哭声就已经叫她觉得心烦意乱的很了。

    她冷眼扫过那些个妇人,那眼神之中的威胁意味十足,像是在说——“若是谁再哭一声,现在就杀了谁”这般的话,那些个妇人被素问这一声训斥训住了,半点也是不敢再哭出声了,只是在那边抹着眼泪抽抽搭搭的那模样看着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素问忍不住是翻了一个白眼,她最是讨厌的就是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旁人的身上,自己却半点也不努力的人,现在有这哭的功夫当初怎么的就不在自己的孩子被强抢的时候争上一争,就算是鱼死网破了也好比现在在别人的面前哭着博取可怜要来的好。

    素问回过了头,看向容辞和容渊,没有什么好气地道了一句:“你们怎么看?”

    素问知道自己这一问也是等于白问,按照容渊和容辞的个性,当然是能救自然是要救上一救的,素问倒是无所谓救不救这件事儿,她才不关心旁人对她是怎么想怎么看的,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那风魔不是传说中已经死在六十年前了么,怎么现在又突然之间活过来了,这才是她觉得最神奇的。

    这可是他亲口对她说的,按说应该不会是有什么错才对,难道说,他年纪大了记不住事情所以老糊涂了?!素问有些大不敬地想着。

    容辞微微沉吟了一声,他看着素问那略显的有些不大耐烦的模样,但这眼神之中却没有半点否决的意思,他又看了一眼那些个跪在院子里头的那些个村民,他这才缓缓地道:“要是能救,那还是救上一救吧,权当做是给自己添些福祉了。”

    容辞哪里不晓得素问这人这嘴巴上说的那些个话是十分的狠绝的,但到底还是一个心善的。若是旁人没有做的什么太过火的事情,她也不至于对旁人如何的。像她这一路上看着像是在欺压着姚子期,但她也让挽歌得空便教姚子期一些个招数,那些个招数看着是有些平平无奇,但这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清风清朗一眼便是瞧出了这其中的门道,只同他说挽歌所教的那些个招数在实战之中是十分的受用。所以说素问也就是在表面上逗弄逗弄姚子期罢了,这实际上,她待姚子期还算是不错的,这一趟出行之后,想来这姚子期还会有可能脱胎换骨一次。

    现在素问虽说是问得是他们,但她这心中多半也已经做好了决定了。容辞虽说对于这妇人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十分的欢喜,但黏在到底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所以也是能够见谅的,看着那些个泪眼朦胧的妇人,容辞不由地就是想到了自己的母后,当初他中毒昏迷了七天,他的母后就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衣不解带,等到他醒来之后母后却是大病一场,足足喝了十来天的汤药才见好。所以容辞对于这些个妇人也不由地有一些个心生怜悯,只觉得自己要是能够有办法帮一把还是要帮一把的。

    素问将视线落到容渊的身上,他的身上依旧是捆绑着刚刚高应龙给他捆绑住的那些个绳索,他身上的化功散的药效还没有散去,等到药效一旦散去之后,这只是区区的一条麻绳自然是困不住他的,容渊是个眼睛里头容不得沙子的人,他的个性略有些板正,对于这种事情他是最容不得的。

    他并非是厌恶着江湖中人,他的师父也是江湖中的老前辈,但若是奉公守法倒也没有什么,可现在这些个抓了孩子来要挟的人是t他最不能容下的。

    “你想怎么做?”容渊扬着头看着素问,如今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先将孩子从那些个人手上救下,而且这些个村人如果不搭救上一把,就算他们不管不顾地离去了想来他们也没有什么活命的机会,这一个村庄的人,容渊自然是不能做到视若无睹的。

    她就在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

    素问叹了一口气,真是一点也不意外会瞧见这样的结果,也好在她刚刚没有给容渊松绑,要是松绑了一会还要再绑上一回,省的麻烦了。

    她看了一眼挽歌,挽歌的神情依旧是有些淡漠,却依旧是那么的坚定,他道:“挽歌一切都听姑娘的。”

1、本次将扣除2个太妃糖,重复下载附件将多次扣费。

2、太妃糖可通过签到、发帖或回帖等方式获取【点此查看具体积分规则】,也可通过充值棒棒糖进行兑换。

3、成为书斋VIP会员免费下载藏书阁内所有书籍。【点此开通VIP】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0 17:51:51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风魔

    一声轻响在天空之中炸开,幻化出一出渲染的颜色,就像是元宵的时候放上天空的烟火似的。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烟花在天空之中炸响,这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不过就是一炷香左右,就已经有人落到了院子之中,那人长得十成十的尖嘴猴腮光是这么看上一眼就知道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落到了院子里头瞧见的就是站在庭院里头的高应龙,瞧见高应龙那一脸的浮肿,他略有些惊奇地道:“怎么回事?”

    高应龙看了一眼来人,没有好气地道了一句,“还不是你们叫我扮着那些个村人的儿子,结果为了取信于人,这便是当着面给我一顿好打,这绝对是借机报复着呢。我这又不能够还手,只得是生生地受了,结果就将我打成这么一个猪头的模样!”

    这熟稔的语气体现了高应龙同来人也是十分的相熟,这才这般说着,这事实上这两人也的确是十分的熟悉,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燕回。两人狼狈为奸多年一贯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这偷盗的事情是两个人一起做的,就连采花的事情也是一同做的,当年不知道逼死了多少的姑娘家。

    燕回听到高应龙这么说,他咧嘴一笑道:“这还不是因为会这缩骨功的也就只有你一人罢了,你说叫我去假扮那些个村人的儿子,这不是折腾我么!知道大哥受了委屈,小弟我帮你去将那些个人全部解决了帮你讨回一口气!”

    “不用了,这等小事哪里还需要你来动手,我早就已经办妥了!”高应龙伸手拦住了燕回,他的神情之中满是狠戾的神色,他道,“我已经给这些个人服下了毒药。”

    燕回听到高应龙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也有些意外,原本按照计划的安排应该是高应龙将他们的目标制服之后就放上联络用的响箭,然后等到他来了之后两人一同将这村庄上的人全部解决干净。他们自然是不想要留下任何的后顾之忧的,所以燕回在看到这信号弹之后便是匆匆忙忙地赶来了,结果却没有想到他才刚来这里正打算大显身手的时候,高应龙却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全部解决了,这才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真的假的?”燕回说着,他人便是一闪,一家一户全部都检查了过去,只见家家户户之中的那些个人都已经中了毒,嘴唇乌黑,黑色的鲜血从他们的嘴角还有眼眶耳朵之中渗出,显然是中了毒的,而燕回也多了一个心眼儿,他伸手摸了几个人的脉搏,那脉搏半点也不跳动了,身子还略微有些温热,想来是刚刚死了没多久。

    燕回回到了院落之中,高应龙倚靠在马车旁看着刚刚跃进门来的燕回,他眉头都没挑动一下,神情之中倒是有几分对刚刚燕回那不相信的举动有几丝嘲讽的意味,他道:“确信了?”

    燕回看了一眼高应龙,觉得今夜的他似乎同往常的时候是有些不大一样了,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却是说不上来,只觉得今夜的高应龙似乎比往常的时候还要来的冷血的多,那么多的人他竟然一下子全部都解决了。这般的血腥可不像是他平常时候的作风,往常的时候就算他要杀人,这小子还要在他的面前唧唧歪歪几下,尤其是后来他们被通缉之后,这小子的胆量几乎是比老鼠胆还要来的小的多,半点也是不敢挑事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只怕这小子是想常年累月地躲在深山老林之中的吧。

    “你今夜似乎有些不同……”燕回看着高应龙道,他细细地打量着高应龙的一双眼睛,这已经肿得像是发开了的面团一般的脸他是瞧不见什么脸色了,也就只有那眼神自己还能够看得真切,那一双眼睛竟然比往常的时候要看得沉稳的多,这可是同他往常的时候很不一样。

    “往常时候的你哪里是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你该不会是……”燕回一贯是惜命的,风魔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那二皇子更加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他好不容易从那断头台上逃了下来自然是不想再上一回断头台的,所以依附着二皇子容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式,反正做什么不是做,杀什么人不是杀,至少如今他们的日子过得还算是委实不错,再加之手边也没有那么的困乏,更是不用整日东躲西藏的,这些个安逸日子对于燕回来说那是不错的,而且他可算是最熟悉高应龙的人了,所以他这突然之间的转变叫他只觉得有些不安,他可不能在自己的身边留下一个安全隐忧不是。

    “他们揍得我这般模样,我这下点狠手也也不算过分吧?”高应龙有些不耐烦地道,他指着自己的脸朝着燕回有些愤怒地道,“你且瞧瞧你且瞧瞧,他们可是借机打得我成了这般的模样,他们的心中恨不得是能够直接一掌打死了我了事的!”

    高应龙越说越是生气,那一张原本就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孔越发的扭曲了起来,那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恐怖,“再说了,风魔老大不也说了,事成之后这些个人是一个不留!如今我这般做,只是毒药解决了他们,也算是便宜了他们,叫他们少受了不少的苦楚了!”

    燕回想了想,倒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依着风魔的要求就是在成事之后就将他们给处理干净的,现在高应龙把两个人的事情全部都一个人做完了,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的,反倒是叫他省事不少了。

    燕回这样一想之后便是点了点头,他看向那两辆马车道:“人都在车上?”

    高应龙点了点头,“一共是八个人,一个不少,你且看看。”

    燕回不用高应龙提醒也是知道的,他掀开了一辆较为平常的马车,在那马车之中有着四个手脚已经全部被捆绑住的嘴巴里头塞着布条的四个人。他这看了一眼之后就将帘子放了下来,转头去看另外一辆更为宽大的马车。

    这一掀开马车之后,燕回的眼珠子差一点是没有突了出来,马车之中的光线并不明亮,但燕回是做惯了灯下看美人的事的,所以就算是这屋子里头没有掌灯,燕回都能够清楚地看清楚那美人到底是生的怎么样的模样,到底是真的美人还是言过其实的。他这掀开车帘之后所看到的那一瞬,他顿时只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几乎是白过了的,他所瞧见过的所玩弄过的那些个美人又怎么能够及得上眼前这美人的一半!

    这般绝世一般的容颜,燕回那垂涎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许久,几乎只差是没有用眼神将这人身上的衣衫给剥光了,但看到那喉结的时候,燕回的眼神之中这才有了几分失望的神色,这么漂亮的人竟然是个男人!真是暴殄天物!

    燕回那几乎是猥亵一般的眼神容渊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那眼神看得他十分的不舒服,虽说彼此都是个男人,但这男人看他的眼神那几乎是猥琐至极,看得容渊有一种怒气从他的丹田之中直冲而上,他几乎将身上捆绑住的那一条绳子挣裂开来,对着这个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男人一顿暴打这才是解气的。

    但,容渊的小腿处被素问不着痕迹地踹了他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说实在的,素问也很是讨厌燕回的那种几乎是能够把人给一口吞了的眼神,虽说那眼神不是落到她的身上,但光是看着也是觉得格外的渗人格外的不舒服,别说是容渊看着生气了,素问被那一道眼神闪过的时候,也恨不得直接抽了剑直接将他那一双污秽无比的眼睛给生剜了出来,但是一想想还是要大局为重,现在就算是把眼前这两个人竖着切成断断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留着现在这一口气到时候一起算了总账来的好!

    素问微微撇开了脑袋,让自己不去看这两个男人,长得真心太过难看,多看一眼都有伤肝的嫌疑。

    容渊被素问那轻轻的一脚踹到,他知道素问这是在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够急躁,他1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自己心底之中的那种愤怒压了下去,他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也不要去想,全然当做自己不在就成。

    燕回这还是头一次瞧见容渊的模样,他虽是听说过这皇族之中有个绝色的美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真人比那画像上还要来的绝色的多,燕回又朝着里头看了一眼,瞧见容辞就靠在最里头。他一看那脸色苍白无力的男人就晓得就是这一次的目标容辞了,这人哪里是还用得到用绳子捆绑着的,就算是松着只怕他也是没有半点抗争能力。

    “得!”燕回嗤笑了一声道,“还以为说是有多么多么的厉害,结果还不是这么容易就中招了,看来也不过尔尔啊。殿下只怕是多虑了,这还不是轻轻松松地就已经将人给解决了么!”

    高应龙道了一声,他道:“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风魔老大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他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燕回也不含糊,他让高应龙坐上了架座,拿了马鞭一抽便是驾着载着清风清朗他们的马车先行离去,而燕回则是进了屋子,找出了那些个火油,在屋子里头倒了一圈,而他又利用轻功又去了别的人家之中,如法炮制了一回,没一会就有火油味燃烧而起。燕回驾着马车,出了这个小小的村庄,在他的后头,那一个小小的村庄整个被火焰吞噬着,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这半边的天空也被这些个火焰燃烧的有些通红了起来。

    等到马车离开村庄之后,那些个原本歪道在家中像是已经死透了一般的人全部都清醒了过来,他们趁着夜色怀抱着一些个细软出了门。

    在那一发信号弹升空之前,素问配置出了一些个汤药,这些个汤药会让服下的人在一段时间内呈现出中毒而死的模样,甚至七窍也会流血,流出来的血还是黑色的,脉搏全无气息全无,任谁一看都是以为这些个人已经死了,就算是找个大夫来探查也是会得出一眼的结果,这种假死的药的解药就是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所散发出的那些个浓烟。所以在燕回放火烧村庄的时候,这些个原本已经是“死”掉的人在吸入那一口浓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悠悠转醒了,等到燕回离开的时候,他们也一下子从死人状态复活过来,然后站在院子里头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家园被这一场大火给燃烧殆尽。

    有些人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起来,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在相互安慰着,至少人还是在了。

    燕回驾着马车很快地朝着他们的集合点而去。他们是在这小村庄十几里地外的地方,那山上有着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庙,这庙里头供奉的也不是什么菩萨山神一类的,而是有些凶神恶煞的恶鬼。孩子们就被关在那个庙里头,由风魔看守着,但是燕回觉得由风魔看着那才是世间上最大的一个笑话,这个追求着长生不老之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孩子的怪物守着这些个孩子,只怕那些个孩子是已经进了他的肚子满足了他的口腹之欲了。

    村庄燃烧所带出来的灼热感就算是他们的马车离开的稍微有些远了都还是依旧能够感受到的,那偶尔也会迎风吹起的车帘之中也透出了那种猩红。

    素问闭着眼睛,她就知道这些个人在看到那些个尸体的时候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素问寻了一个最可能蒙混过关的法子,索性也是这人只是火烧村庄而不是将那些个看着已经死透了的人身上再补上一刀或者一剑的,那可就是真的大罗神仙也是难救的了,就算她能救,到底也不是千手观音做不到同时救治几个人的。

    车轱辘在地上碾过的时候发出声响,燕回赶车的速度有些快,车厢之中稍稍有些颠簸。

    素问微微转动了一下自己反扣在身后的手上,不一会就已经将这一条捆着自己的绳子转松掉了,她看了一眼挽歌,挽歌一脸的老神在在,对于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半点也不在意,素问也不担心,这么一条绳索也很难困住这些个有内力有功夫的人,到底是些个寻常的东西,用内劲一震就能够震开的。

    容渊的神色也是如常的,化功散的药性在他的身上已经渐渐地散去了,随之而来的是那慢慢回涌来的力量,随着那些力气一点一滴地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容渊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不管这前方到底面对着的是什么,他也半点也不畏惧的。就算前面的是危险重重,但到底他们这一群人也还是在的,大不了就拼一个鱼死网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容渊看了一眼素问,她垂着眼眸,那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着什么。这个时候也不是什么好开口说话的时候,所以容渊也没有开口说话,外头在的就是那燕回,稍微有些不妥就会打草惊蛇。

    马车大约行了有一炷香左右便是停了下来,燕回一把掀开了车帘,那神情之中很是不耐烦地道:“下来!”

    他这一边说着,一边就是伸手去扯人的衣袖子。

    素问这半推半就之下才下了马车来,她看向自己所处的地方,这是一片空旷的地界,在前方处有着一个破败的山庙,这看的也不算是特别的真切,这些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在这一片空旷的地方点燃了一簇极高的火焰,不,正确地说应该是一处火架子,在这火架子的最高处架着一个架子,像是在烤着什么东西似的,有一种异香扑鼻而来,有点像是烤肉味,但又不同于那些野味。而在这火架子旁边则是架了一个小铁锅,锅子里头也不知道是在煮些个什么,沸腾着。

    一个老者站在这铁锅旁,一手拿着一个铁勺子在那边细细地搅动着,那老者看年纪大约是在五六十左右,皮肤有些皱皱巴巴的,灰灰暗暗的,那头发更是花白花白的,那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铁锅,手不停地搅动着。

    “回来了?”他随口地道了一声,眼睛却半点也没有转开那铁锅,好一会之后他这才拿了那铁勺子舀了一勺汤,那原本沸腾的汤应该是温度极高的,他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地将那铁勺之中的汤一饮而尽。

    “是的,老大,这马车上的那个废物应当如何做的,倒不如全部杀了算了,这样一来咱们也省事了。”燕回说着,他看着在马车之中的容辞,心中也有些不大甘愿,旁人也好赶下车,但是容辞这样的人到底是要怎么做的,他还是一点谱都没有,难不成还要他将人抱着下了马车将他安置在轮椅上不成?!

    燕回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想着反正上头的交代也是让他们叫这些人回不到无双城,那么趁着现在杀了他们,这也就算是成事了,也可回去复命了不是?!

    老者没有答话,他只是一心一意地喝着他的汤,仿佛是在喝着天底下最美味的汤一般那么的认真,等到他将那一勺汤饮尽之后,他那原本皱皱巴巴松松垮垮的皮肤慢慢地发生着变化,竟然变得细腻光滑起来,而那一头花白花白的头发竟然也变得如墨一般的黑亮。

    那铁锅之中有东西不停地起伏着,黑黑的,白白的,红彤彤的……

    “别看!”素问低声道了一句,她别开了眼,这老东西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半点也没有改变的。

    那老者也听到了素问的那一声叮咛,他手上的铁勺一舀,捞出了锅中一节白白的东西,直接朝着素问这边飞来。

    挽歌当下就震飞了身上的绳索他的手一抽,从自己的腰带之中抽出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剑,将飞向素问这边来的东西挥落在地,等到那东西断成两截断在地上的时候,众人这才发现,那一节白白的竟然是一根骨头,看那长短,应该是孩子的大腿骨……而众人朝着那铁锅之中看了一眼,这里头煮的哪里是什么食材,而是人头,骨头一类的东西,光是那一眼,就足够叫人反胃的了。

    那老者呵呵地笑了起来:“我还当你们两个人是能够成事的了,不过也就是个蠢蛋罢了,也只会中了他们计谋的蠢蛋。”

    那老者说着,便是挥了一下手上的铁勺子,勺子带出了一股劲气,竟是扫落了那架得高高的架子上的好几段柴火,那燃烧得红艳艳的犹如正常人大腿一般粗细的柴火带着雷霆的气息朝着素问他们直接而来。

    素问解开了身上的伸缩,抽了缠在身上的银蛇剑,挥舞着将那些个柴火还击回去,容渊和清朗还有安晋元也已经将身上的绳索挣脱开了,一边还击着一边伺机而动。

    清风则是进了马车将容辞背负了出来时,他将容辞护着,站在众人的身后。

    “倒是有些本事。”已经不能算是老者的老者看着众人,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怎么能够从我这手上脱身的。”

    他说罢,手上的长铁勺脱手而出,直接地挥向了他们,长铁勺像是被控制着一般挥舞着,那力度又很又毒,而伴随着铁勺的劲头的,还有那不断飞舞过来的柴火,那些个柴火燃烧的极其旺盛,稍不留神就会烧到人的头头发和衣角,而在众人小心翼翼地应对的时候,之间原本还站在汤锅前的那个人身形一闪,竟然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0 17:52:05
第一百三十四章 炸裂

    风魔之所以被称之为风魔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其人行为作风毒辣疯狂比邪魔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称职为魔也不为过的,还有一点是这个老东西轻功极高,移形幻影之快几乎是叫人叹为观止,若称呼他为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素问也觉得风魔两字对于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那可不正是“疯”一样的男子么。

    风魔那一闪便是直接没有了半点身影,似乎空气之中也没有了他半点的声响发出,容渊知道,这个老人虽说诡异的厉害,但那一手轻功已经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根本就不容小觑,而刚刚这人不过就是用铁勺挥过而来的劲气就有这样的力度,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内力也是在他们任何一个人之上的。

    容渊将手上的长枪握得更紧上一些,他看着四周,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一般地看着这一切,生怕下一瞬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就被风魔一下子抢占了先机。

    而清风则是护在清朗的身后,他的手上拿着长剑,守着那清朗背后的死穴,清朗背负着容辞,如果敌人从正面攻了过来的时候或许还能够挡上一挡,但这背后的地方就完全抵挡不住了,如果有人一掌劈来,清朗旋身来挡只怕也没有时间,到时候劈来的掌也好刀剑也好,便是直冲着容辞而去的了,容辞这身子原本就已经很是破败了,这一点一滴的也完全抵挡不住的。

    容渊也是护在容辞的附近,以确保发生了任何的事情自己都能够在第一时间之内出手,护住自己这个侄儿。

    忽地,那风魔一下子显出了身形,他的位子靠得离安晋元极近,安晋元当下就觉得有些不妙,只见风魔已经朝着他出了一掌,那掌风寸劲十足,安晋元在察觉到风魔的时候时候他便是闪身躲开。安晋元虽是不怎么清楚风魔的来历,但刚刚也是瞧见了风魔那喝着活人熬煮的汤瞬间变得年轻许多的模样,那个时候安晋元这心中便是已经有了一个心眼,晓得眼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因为正常人绝对不会喝着那种恶心而又诡异的汤,也不会突然之间从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变成一个不过在三十来岁左右的年轻人的。而且,这有功夫的人在一交手的时候大约就能够探知出到底是对方到底是几斤几两重,而眼前这个老人在刚刚不过一晃眼直接从他们的面前消失不见连气息都完全隐藏起来的这一手功夫,安晋元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所以他半点也不敢松懈,在看到风魔现行的那一瞬,安晋元脑海之中直接的反应就是躲开。

    但安晋元身姿虽是灵活,他虽是躲开了风魔那直接要命的一掌却到底还是没有避开那汹涌澎湃的掌风,那掌风直接迫得安晋元飞出去几丈远,甚至还撞上了一棵老树,这一撞可谓是撞的贴贴实实的半点也不含糊,当下安晋元就觉得自己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当下就直接喷了出来,他的气息十分的紊乱,身体之内甚至还有劲气在乱窜着,他俨然已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安晋元捂着胸口,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情况十分的不妙,现在的他几乎是同姚子期一般的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如果现在风魔又或者是万应龙或是燕回杀到了他的面前给他一掌或许就能够直接要了他的命。

    安晋元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姚子期,只见那只像是小白老鼠一样存在的孩子一脸的苍白恐惧就站在清风清朗身边,那表情是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遭殃的人似的。

    真是没用透了。安晋元在心中这般地想着。

    燕回也已经察觉了中了风魔掌风的安晋元如今已经成了瓮中的那一只鳖了,他抽出一把弯刀,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神出鬼没的风魔的时候,想着趁着这样的大好时候直接去给那人一刀,这样一来就能够解决掉一个了!

    安晋元也已经瞧见了燕回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他看着那渐渐走近的人,如果在以前的时候,安晋元对于这么一个人当然是不会有半点的在意的,他怎么的也不会叫他占据了这么一个便宜的,但现在的他就连勉力对着燕回一争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甚至是几乎快要拿捏不住自己手上的剑,只能看着这个无耻小人这么的靠近。

    在燕回即将要将他手上的弯刀对上安晋元的脖子的时候,只听见一声口哨声,这一声略微显得有些响亮的口哨声让燕回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原本同他一起在观战的万应龙像是中了蛊似的,已经扑了过来,同燕回缠斗起来。

    燕回是个采花贼,这功夫也不算是顶好,只是这脚底抹油的轻功十分的不错,而燕回自己也不怎么在功夫上是下过苦工,所以这么些年来也没有多少的长进,而原本的万应龙在功夫上就是比他要好的许多,在一时之间,燕回竟然被万应龙逼退了一些。

    “万应龙,你做什么?!”燕回一边挡着万应龙的回击,一边气急败坏地斥责道。刚刚只差那么一瞬他就能够直接解决了安晋元的,结果这万应龙插手也就算了,现在更是将他当做敌人一般地看待,那招招都是带着狠劲半点也没有往昔的那些个情意,燕回一边抵挡,一边瞧着万应龙,只见他这眼神之中空洞的很,从那瞳仁之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好像旁人他都完全看不到似的。

    燕回心中暗自叫糟,只觉得万应龙只怕是中了对方什么招了,他现在这样地对付着自己,也许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中了招而不自知了,他的心中更是有些恐惧,这般的万应龙叫他是怎么是好,杀了他?还是有别的什么方式能够拯救他的?

    就在燕回心中有些迟疑的时候,消失的半点踪影也无的风魔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出手就是直接对着万应龙一掌,他这一掌用了七层的内力。万应龙又怎么可能是风魔的对手,这一掌之下当场就直接经脉尽断无声无息地就死在了燕回的面前。

    燕回哪里料想得到风魔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心狠手辣,万应龙就算再怎么不是,好歹他们也是在三皇子部下的,就算是要杀要剐也是应该又三皇子发话才对,哪里应该是由风魔这样出手的。

    “风魔!”燕回单下就恼怒地看向风魔,神情之中更是充斥着愤怒的神色,他道,“我们一向对你也算是尊敬有加,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们是伙伴不是对手,你要杀人怎么能够杀自己人?”

    风魔看着燕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蝼蚁,一只匍匐在他脚下的蝼蚁,只要他伸出手轻轻地就那么一捏就能够将他完完全全地捏死了的东西。

    “伙伴?你们这种废物也能算老夫的伙伴?”风魔的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个鄙夷,觉得刚刚燕回的话似乎是有些玷污了他一般,“这样的废物留在世上也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早早地去了算了,省的拖累老夫。”

    燕回怒不可遏,他刚想开口,而风魔的手掌却已经按到了他的头上,风魔的声音轻轻的:“既然你是这般看中你的兄弟,倒不如你随着他一起去了吧!”

    燕回脖颈一疼,觉得有风声从自己喉咙处传出。

    那是一个极其血腥的场面上,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算是在沙场上经历过的容渊都没有瞧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风魔单手将燕回的头给拧了下来。

    脖子那边断裂成了两截,鲜血从那断裂口喷溅而出,却半点也没有喷溅到风魔的身上,明明他离他是这般的近,但鲜血喷溅出来的时候他的周身就像是有着一层气劲保护着似的,离他还有一寸时全部被弹开了。燕回的双眼还张开着,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不敢置信,他大约怎么也没有想到轮到自己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的吧。

    风魔单手抓着人头,将燕回的身体一踹,踹进了那熊熊燃烧中的火堆里头,不一会那火堆里头冒出了一阵阵的肉香味,就像素问他们刚踏下马车的时候所闻到的味道是一模一样的,但很快的,那肉香味就比变成了浓郁的焦香味,直到这一瞬,他们这才明白刚刚那火架子上所烤着的是什么,那是人肉,那香味就是人肉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一想到这一点再加之鼻息之间所嗅到的那种诡异的香味,这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有些作呕。素问自觉已经瞧见过无数尸体,以前在做战地医生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瞧见过那肠穿肚烂又或者是被烈火焚烧过的身体,但没有一个时候是让她觉得这般的难受。

    这风魔果然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风魔将燕回的人头随意地往着旁边一丢,就像丢掉了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破烂玩意似的,他抬眼看向素问他们,他勾了勾手指。风魔如今的模样也可算是一个时至中年也颇有几分风流倜傥味道的美大叔,这手指一勾的模样虽说看着的确是有几分轻佻,但在他做来的时候倒是有几分的挑衅意味。

    风魔的手指对着素问,刚刚他可是没有忽视,是素问在那关键时刻吹了一声口哨,也就是因为她的这一声口哨那原本只是站在一旁观战无动于衷的万应龙像是突然之间得了什么命令似的,才把安晋元给救了下来。

    他看着素问,那眼神之中甚至还有着几分的笑意,他道:“你说,你同魔尊那老东西是什么关系?”

    素问看着风魔,她冷笑了一声,“原来你还记得他?原本还以为这六十年来你早就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在作恶呢,果真是祸害遗千年。”素问说着握紧了手上的银蛇剑,看着风魔。

    “这说话的强调倒是像那老东西的,他还没死,我又怎么会死。”风魔的眸色俱冷,看向素问的眼神也是清冷冷的,十足的厌恶。

    “你死了他也不会死!”素问道。像是这样吃人肉的老东西都能活上那么久,他又怎么可能会死,但从风魔的嘴里面听到对魔尊的折辱的时候,素问还是忍不住有些怒意,这样的老东西也配是提起这两个字的?!

    “小丫头,看起来那老东西还挺疼你的,居然连惑心术都教给了你。”风魔这几十年之中虽然没有涉足江湖,但却也还知道一些个江湖之中的事情的,魔尊早就已经退隐不管事了,魔宫中人也早已经金盆洗手不在江湖上走动了,不过近来他倒也听说过魔尊似乎找了一个传人的事情,刚刚在万应龙的身上他便是觉察到了不对,能够这般不着痕迹地控制一个人而不被人察觉,也就只有那老东西的惑心术了,能够让那老东西把自己这一绝学都传授的人想来不是他的传人就是同他关系匪浅的。

    一想到魔尊,风魔的心中便是怨恨无比,他怎么也不会忘记掉六十年前他是如何待他的!想来那老东西对这小丫头应该是十分的看重的,杀了她,吃了她的肉再将她的尸骨送还给那老东西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光是想着就觉得十分的解恨。

    “倒是叫我瞧瞧,你有那老头的几分能耐!”风魔说着,他的身形一闪,整个人便是消失在人眼前。

    素问半点也不敢掉以轻心,不说旁的,这老不死的年纪就已经快靠近百岁了这临阵对敌的经验自然是要比她多的多,更何况这老东西的功夫似乎也在自己之上,这一招之中他就几乎能够要了自己的命了。

    素问迅速地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掏出了两颗弹丸,她往者自己周身处一砸,那弹丸落了地上之后便是散出黄色的烟雾,笼罩在她的四周围。

    这弹丸原本是用在保命时候用的,素问也从来都没有用过,但是到此时此刻,素问想如果自己再不用,只怕就真的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黄色的烟雾并没有半点的刺激性,相反的,今夜无风,所以这烟雾在一时之间也不会飘散开去,不管风魔的轻功再怎么高,到底也不可能完全做到在行走之中不带起半点的波澜的,所以只要能够瞧见哪里的烟雾消散的时候,那就是风魔逼近的时候了,就算瞧不见他的动作,至少也能够瞧见他到底会在哪里出现。

    当那黄色的烟雾笼罩而起的时候,容渊顺便便是知晓了素问的用意,他看着那黄色的烟雾阵,在这种情况下他晓得素问大约是不会轻易走动惹人注目的,所以一旦起了一些个波澜的时候,那大约就是风魔进行攻击的时候了!

    容渊不得不说素问这急中生智的确是不错。他看了一眼清风清朗,两人正全力以赴半点也不敢松懈,容渊自然也是的,这风魔这人可不能轻易地相信,再说他那些个话,谁又能知道会不会是为了声东击西而做的准备呢?!

    在北方位的地方稍稍动了一下,那黄色的烟雾一下子像是被人划破了似的,容渊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他手持长枪对着那北方位袭去。

    风魔原本是想试试素问到底是如何的,却不想这小丫头竟然使用了这些个专门用来逃跑的东西,这烟雾笼罩之中的,他除了自己眼前也瞧不出离自己远一些的地方到底是隐藏了什么。

    这丫头果真是同魔尊一般的讨厌,也难怪是能够得了那老东西的另眼相看的。风魔这般想着,还不等他在这黄色烟雾之中瞧见素问,自己这身后便是有长枪刺来。

    这长枪是招招狠戾,每一招都是克敌制胜的招数。风魔对于长枪自然是不怕的,这年轻人虽是长枪舞动的极好,却也到底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风魔的动作十分的迅速,他将每一招的杀招都格挡了出去,依着他的猜想,不过五十招左右,自己就能够完全将他给制服的,但在他专心应对这长枪的时候,身后便是有利刃破空而出的声音。

    柔软的像是鞭子一样的东西划了过来,直窜他的手臂而去,也就那一瞬间的事,他的手臂已经被那长鞭划破了一道血痕,那伤横像是被剑划过的,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竟然是银蛇剑!

    风魔半点也不敢大意了,这银蛇剑同那玄铁铸造的长枪像是有着十足的默契似的,一来一往的,在一个缠住他的时候,而另外一人则是借机伤他。

    风魔一个闪身,他这行走之间也是带过了一些黄烟,他这才知道这烟雾并非是用作逃跑之用,而是用来查探他到底是隐藏在哪里打算从哪里进攻的,只要他这一行走,黄烟必然是会移动,自然很是明显。

    风魔暗暗径自不动,在他停了下来之后,素问和容渊也便是停了下来,他们一动不动,就是等着寻找着机会。

    “雕虫小技!”

    风魔在心中嗤了一声,他拂袖挥舞,双掌舞得非快,掌风吹得地上的落叶也跟着一并扫动起来,不过就是转瞬之间,他便是将那浓厚的黄烟吹散了。

    等到这黄烟吹散的那一瞬,风魔却是瞧见几乎让他心惊胆裂的一幕,在他刚刚用掌风吹散那黄烟的时候,素问竟然已经到了他所煮的那一锅汤前。她的手上捏着一颗黑色的小弹丸,风魔光是一眼就能够瞧出素问手上拿着的是天火雷,光是这小小的一颗就能炸出一个不小的深坑来。

    “风魔,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素问朝着他笑得十分的和蔼可亲,“你妄想要长生不老,却不想在六十年前却被他废了功夫。就算你这邪功重练,但你这一个糟老头子的样貌想要变得现在这般的年轻,我猜这一锅汤之中放了依初草,这依初草十分的娇贵,那就是用鲜血染煮,每每熬煮到最后只剩下一口的时候便是要收回,当做下一次熬煮的药引。这依初草如今已经绝迹,你想要是我将这一颗东西丢进去,你会如何?”

    风魔看着素问,他对于素问这么熟悉他这锅汤之中的东西包括其中的依初草他有些意外,这药引是他整整煮了快五十年才所得的,珍贵无比,这其中已经不知道融合了多少次的鲜血,多少次的血肉,这世上再也寻不到这样的药引,也再也寻不到那依初草了。

    “不——”风魔看着素问将那雷火弹直接往着汤里头一丢,“砰”的一声,在他那几乎凄厉的叫声之中,这一锅汤彻底炸裂了开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0 17:52:18
第一百三十五章 壮士断腕

    那雷火弹的威力十分的巨大,这一下下去之后整个锅子迅速地炸成了渣,里头的东西,那些个汤汁,还有一些个完全说不出道不明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东西四处纷飞起来。

    风魔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这才想明白了,从一开始的时候,从这个丫头丢下那两颗黄色的烟雾弹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一刻。他必然是会出手的,而容渊也不会置之不顾,所以刚刚她同容渊两人联手对付他也不过就是叫他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两人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将他杀了。而他自然是不会被困住在黄烟之中叫这两人有机可乘,自然地他不会永远都是在这被动的地位,自然地就会想法子将这烟雾驱散,而她则是趁着这个机会伺机到了那一锅汤的时候,借机毁去。

    这才是声东击西,真正的声东击西!

    素问知道单论武力值,自己绝对不会是风魔的对手,她学的是正统的武学再加之她为人又不善勤快,内力一类的到底还是仰仗着年岁的积累的,就算风魔曾经被废过功夫那又如何,这六十年之间他所练的那些个邪功的功力自己到底也是赶不上的,要是硬拼硬,当然是以卵击石的结果,她才没有傻到那种程度,真的拿自己这血肉之躯去和这个已经一只脚都已经棺材另外一只脚也快步上后尘的人闹个什么劲,她是正常人同这个疯子可不一样。

    她杀不了他,废不了他的功夫,但是她可以叫他比死更难过。虽说这锅光是叫她看一眼都足够三天没胃口的东西她实在是不想看,但依初草的味道她还是记得的,这依初草的药性就是如此,需要用鲜血煮染,每每熬干之前收纳起来,然后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的时候再用鲜血煮染,煮得次数越多药性也就越强,这种药草能够让人有着返老还童的药效,不过这药效也就只有维持一个月左右。从一个月圆之夜到下一个月圆之夜。

    刚刚她看风魔喝下那一口汤汁就知道这依初草已经不知道用多少次的鲜血煮染过了,这药效才能使得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就让风魔变成了现在这个壮年模样。可想而知,风魔对于这一锅汤是宝贝到家去了,平常都是随身携带着的,旁人别说是想要碰一下了,就算是多看一眼也是不行的。

    她这一下子下去,风魔到下一个月月圆的时候就会变成之前他们所瞧见的那一个应该有七八十岁的老者模样了,世上也再也没有依初草这种东西的存在,所以风魔到死之前都只能维持他那老不死的糟老头子的模样了。

    素问在投下雷火弹的那一瞬便是足下一点利用轻功闪得极远,旁边驾着的高高的火架子还有铁锅之下所燃烧着的那一堆旺盛的柴火将地面都烧得有些灼烫,那些个汤汁飞溅出去之后大半都是落到了那燃烧着的柴火之上,柴火受了那些个汤汁一类的也没有直接就熄灭了,只是冒出了一阵浓烟,很快的,那些个汤汁就完全被柴火吸收了,发出嗤嗤的声响,最后半点也没有留下。

    风魔那一张脸几乎是比鬼还要来的惨白,他整整熬了五十来年的汤汁啊,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他的心血,他所有的一切!风魔几乎是陷入了一种疯狂的地步,他的一双眼睛通红,几乎是要龇裂了一般,几乎那种鲜红几乎是要从他的眼眶之中滴出来。

    “不——”风魔想要伸手去接那些个汤汁,但已经飞散的四分五裂的东西落在地上柴火上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还能够再收得回来?!那完全是应征了一个词——覆水难收。就算他现在趴在地上去搜集只怕也是收集不到他所需要的那一些的,而且这汤汁还没有熬煮到极致,就算他搜集回来也可能不会有他想要的那些个效果。让他亲眼看着自己那么多年的心血在自己的眼前被毁掉了,那种心疼和难受比拿了刀子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剜下来还要叫他觉得痛苦无比。

    这丫头是狠啊,真狠!比当年的魔尊几乎也是不差的,几乎还有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味。

    杀了她!

    风魔在那一瞬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就算是杀了她也挽救不回自己这宝贝的汤汁他也依旧是想要杀了素问的,他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方才能解他的心头只恨!

    风魔在那一瞬变得十分的狂暴,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浓重的杀气,那浓重的杀意几乎是叫人不寒而栗,没有人知道这接下来的这一瞬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只见风魔爆出一声怒吼,他的周身都被气劲所笼罩,一时之间几乎可谓是飞沙走石,无风树自摇。

    容渊心知不妙,之前的风魔就已是想着要杀了他们几人了,如今因为素问的刚刚的作为已经完全激怒了他,现在的他已经趋近于疯狂的地步,当一个人疯狂起来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是敢做的,甚至比往常的时候还要来的狠戾,即便是他也是抵挡不住的,而容渊同素问交手过知道素问到底是有几斤几两重的,上一次她赢了阿坦图也不过就是侥幸罢了,这一次面对风魔这个棘手的人物,就算容渊知道就算是能够在招数上同他一战,但在内力上到底也是抵不过他的。更何况是在一个彻底疯狂状态下的风魔。

    素问看着那彻底处于暴走状态的风魔,说她心中半点恐惧也无那定然是不可能的,她当然也是会觉得害怕的,她到底是个人又不是什么神,也是会受伤流血死亡的。但是再害怕,素问也不至于到了像是姚子期那种只会躲在人身后半点也不能动弹的程度,素问知道自己那雷火弹一下去之后,风魔必然是会疯狂的。

    风魔这人练的是一门邪功,如果刚刚不是瞧见风魔在这里煮着那人头汤的话,多半都是会觉得风魔就是一个极其和善的老者,就算他从老者变回到那年轻的时候看起来也是一个颇为和善的人。当初也就是风魔这人看着半点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所以才没有人将那些个危言耸听的事情同他联系到了一处。他当年也是魔宫之中的人,平日里头与人和善基本上都不怎么起争执,甚至在旁人起争执的时候他还常常去劝解,几乎所有人都将他视为一个老好人,直到那些个事情彻底爆发出来。

    而风魔所修习的那邪功就是如此,不能轻易动怒,否则将会忍受整个人都如同被烈火焚心一般的苦楚。可现在他宁愿忍受那样的苦楚也是要杀了素问的,这样的恨意已经是足够的浓烈了。

    素问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在这样盛怒状态下的风魔必定没有之前那般的冷静,当一个人失去冷静的时候也就代表着他的头脑不一定是清晰的,甚至还会有破绽的出现,更有的,在这盛怒的情况下最容易出现的就是走火入魔。素问对于当年自己师父同风魔之间那一战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到底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就算是听了之后也不过就是在脑海之中所构筑出来的画面而已,多少带着一些个主观意识,而魔宫之中的那些个人,要是询问起来的时候多半都是以崇敬的语气说出那大气恢弘的大约只有用好莱坞的顶尖导演才能够拍出的最玄幻的系列,所以素问从来也不听。

    直到现在这一瞬的时候,素问在心底是由衷的后悔,早知道她是会遇上风魔这僵而不死的百足之虫,她就应该好好地问问清楚才对,只要是有下一次的机会,素问绝对不允许再犯下这同样的错误。也不知道当年师父他到底是如何同这老不死的一战的,素问将所有的内劲全部都集中起来,直到这一瞬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在内力方面果然是不应该偷懒的,只要能够让她熬过这一次。当然,素问甚为乐天地想着,如果能够让风魔直接因为走火入魔而亡又或者是能够被气到脑溢血当场暴毙,自己不费任何的吹灰之力那就再好不过了,诚然这也不过就是想上一想而已,如果她一直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大约早就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素问手一翻,毫不犹豫地吞下一颗药。这一枚黑色的药丸入口即化,这一颗药丸是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是用了许多种少见的药材提炼而成,重点是能够护住心脉,在大约最多一炷香的时间之内,能够将她的内力提升数倍,这种药丸极其难得,所以她用了不少的心血也就只提炼出了三颗而已,如果现在不是大难临头,素问也实在是不想用到这药,因为这用一颗就少一颗,而且用在对对付风魔的手上,素问只觉得是特别的不甘心,实在是太浪费了。

    在数倍的内力提升之下,素问只觉得自己的灵台一片清明,耳目也比之前的时候要来的清明的多,耳背上有一个穴位,一旦内力深厚的时候就能够将其打通,打通之后就能够听到远得多的声响,有一点点的声响都能够清楚地听到。

    风魔的功夫就是胜在速度极快,如闪电一般的快捷,而却悄无声息的。在素问打通了这个穴位之后,她终于是能够听到那细微的声响,其实风魔速度太快,导致在没有看到他是如何的出手的时候他已经使完了一招,而自己在没有防备到的情况下中了那一招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因为风魔在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是第二招或是第三招了,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防不胜防诡异的厉害。但是一旦将那穴位打开之后,素问的听力一下子便是拓宽了许多,目光也比以往的时候要清明的多了,她能够捕捉到风魔出掌的时候,那细微的声响。

    素问在听到那一点声音那一瞬间,抽了银蛇剑直接朝着那发声的方向而去,风魔也没有想到素问竟然会捕捉到他的踪迹,两人当下交起手来,不过在短短的瞬间,两人已经对拆三十来招。

    两人的对拆动作极快,那交手几乎是可以用电光火石来形容的,如果内力深厚一些的人或许还能够看个清楚,内力差些耳目聪慧的人虽是不能看个透彻,却也能够从交手之中那所发出的声响晓得这其中是有多么的激烈和惊心动魄,而像是姚子期这样的门外汉,他只觉得眼花,他根本什么都没有瞧清楚,只能够瞧见那浅白色的身影十分的翩然,像是一抹飘忽的云一般。

    姚子期的心情颇有些复杂,在今夜之前他还是对素问的印象极其的不好,觉得这个女子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些个小聪慧一直戏弄于人罢了,甚至他还想着等小爷要是有了功夫定是要好好教训教训素问的。但现在这一瞬,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的荒谬,甚至还有一种孩子气的任性。素问的年纪明明是要比他小的多,在姚子期的经验之中,只要是这个年纪的女子无一不是在家中备受宠爱的时候,就算是花楼之中那些个历尽千帆的花娘就算是见到一个小虫子都能够高声嚷嚷上半天一副清魂未定的模样,哪有像是素问这样的,处处都是挡在他们男人的前头的。

    可看着这样的素问,姚子期的心中竟是有了一些个心酸的意味,明明这一路上被捉弄的十分痛苦的人是他才对,可现在看着素问,他竟然觉得有些个心酸,一个女子会演变成现在这样,这是得经过多少事情的历练之后才能够得出的求人不如求己的想法来的。

    姚子期想,自己大约这脑袋是被马蹄给踩了的,但他在这一瞬是真的想要好好地学好功夫,就算是不能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至少也不用像是一个孬种一眼站在一旁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要旁人分心来照顾着他。

    容渊倒是想插手,却到底也没有寻到一个好的机会,他这样贸贸然地加入了战局反倒是不妙,极其容易惹得人分心,这分心的人要是风魔还好一点,但要是素问,这一朝一夕之间很有可能有生命的危险。

    容辞捏了一把冷汗,他伏在清朗的背上,甚为痛恨如今这处处都要旁人来护着的自己,他连脚踏实地都完全没有办法做到,又怎么能够帮到什么忙呢,只要是没有给人增添一些麻烦就已经是不错了。他的目光紧紧地看着素问,生怕她稍有差池,若是她稍有差池的话……容辞原本不能够想象那种画面,这画面必然是比刚刚瞧见那燕回的脑袋被人生生地拧了下来还要让他觉得惊恐,那是生命之中无法承受住的重,重得几乎能够将他完全压垮。

    安晋元的神色极其的复杂,他一直对素问抱持着一种很矛盾的想法,依着素问对苏氏他们所作的一切,他是应该要恨着素问才对的,而他也一直都是在心底之中这般告诉自己的,他每日每时每刻只要在瞧见素问又或者是和她生活在同一处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吃着同样的吃食的时候,他就不停地提醒着自己是要厌恶她的,而他也以为自己是按着这样做的,但直到刚刚那一瞬的时候,他才发现要厌恶素问其实是要比他想象之中的要来得难的太多太多了。明明刚刚她是能够看着自己去死的,却偏偏是要出手救了他。

    安晋元也不是傻子,他也是知道刚刚那一声口哨声分明是素问发出的声音,他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记错的。安晋元甚至很恶意地想素问这样对他或许就是因为不想他好过,想要他欠下她这么一个人情想要他记得这么一个恩情在。但在看到素问同风魔动手的时候,安晋元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恶毒地想要诅咒着素问在这个时候死在风魔的手上。这样的念头他竟然半点也没有升起过,甚至希望着素问能够全身而退的。

    到底是承了她的恩情的,就算是对付她,也应该是自己亲自来动手来的好。安晋元在心中这样想着,却也同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分外的无力,若是有机会叫他对付素问的时候,安晋元竟然是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能不能狠下心肠动这个手的。

    素问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如今已经无法顾及旁人是怎么样的想法,她压根就没有这些心思去想着旁人是怎么想怎么看的,风魔不是庞驰所派来的那些暗杀者,也不是刚刚那万应龙和燕回一流,他成名太早,如果江湖之中上了年纪却还没有死绝的老者听到风魔的名声大约还是能够记得当年的那些个腥风血雨的,而她现在是在同六十年前掀起巨浪的人物在交手,她哪里还能够分心去想旁人是怎么想怎么看的,应对风魔就已经足够了。

    风魔也没有想到他同眼前这个看起来分外很好解决的丫头交手了那么多招竟然没有能够直接取了她的性命的,风魔刚刚同素问交手的时候也知道这丫头小花样小心眼颇多,但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后生晚辈而已,应该是极其好解决的,但这一交手之后风魔却又惊奇不已,不过就是这一会的功夫,这小丫头的内劲竟然增强了不少,在这么多招之内自己竟然半点也是讨不得好处的,这可是有些不大合常理的。

    只怕是刚刚这丫头根本就是在刻意地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十成的功力只拿出了五成却还要做出已经拿出了十成功力的模样来,故弄玄虚欺瞒于他。

    雕虫小技!以为这般的计谋就能够蒙骗于他不成?!

    风魔嗤笑了一声,就算她身上拥有是魔尊那极寒的内劲这又能够如何呢,没有魔尊的底自然是奈何不得他的,而这小丫头离魔尊当年还差的很。

    风魔身形一闪,在素问以为风魔会再次遁隐起来的时候,却是见是见自己的面前突然之间出现了四个身影,每一个身影都是风魔的模样,那一双因为愤怒而赤红的双眼,杀气腾腾的神情都是完全的一模一样,一时之间就像是风魔突然只见分裂出了其余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出来一般。

    素问神色一凝,原本一个风魔就已经足够难对付的了,现在又多出了三个,虽说其余的三个人并不可能会是实体,只是因为风魔的速度实在太快而蒙蔽了眼睛所出现的三个幻影,但这无疑也是增加了对付风魔的难度,因为并不知道这四个之中到底哪一个是实体哪三个是虚体,所以一旦当自己所对付的人只是一个幻影的存在的时候,这空隙就足够让风魔趁虚而入而偷袭上一把了。

    容渊也瞧见了这一下子出现的四个风魔,他提枪而入,直接朝着一个风魔而去,却见他面前的风魔瞬息之间足间点地,瞬间远了一些,而另外三个风魔却半点也没有动作,仿佛刚刚的那一个人才是真的风魔一般。

    挽歌在一旁观战许久,经过刚刚的一幕的时候,挽歌对素问也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果断姑娘如他一开始所想的那般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可如今这情况只依靠素问一人自然是不能应对的。姑娘到底是他的姑娘,他断然是不能够让姑娘出半点的事情的,否则这回到无双城的时候要怎么同莫氏交代,只怕到时候莫氏的眼泪水都能够淹死了他的。

    那四个身影将素问、挽歌、容渊三人围在一起,这每一个身影看起来都像是虚幻的却又都像是真实的,虚虚实实的几乎让人辩解不出到底那一个人到底才是真正的风魔,又或者每一个都是风魔,都是那么的难缠。

    那是一场极为严苛的战斗,江湖之中六十年一个甲子年一个更替,同风魔交手过之后这才能够感受到他们竟然是生在了一个太平盛世之中,江湖事虽是闹腾了一些却也还不至于像是六十年前的那般的高手林立,这般的严苛,这才是真正的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素问心知自己的药效不过就是一炷香的时间之内而已,时间拖得越长对她来说是越发的不利,时间一点一滴地离去,那行走遍全身的药效也正在一点一滴地逝去,在这一炷香之间他们几个人如果没有讨到半点的便宜,只怕他们今天全都死在这荒郊野外去了,这种事情可是素问坚决不想的。

    她灵机一动:“风魔,你还想不想要依初草?”

    依初草对于风魔来说就像是命根子一般的存在,素问一想之后便是从袖口之中迅速地抽出一个小布袋,她高高地往上一抛,“给你依初草,留我们一命!”

    风魔是半点也不相信素问的话的,的确依初草是他的命根子眼珠子,但这种已经绝迹了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上,而且风魔对于素问印象最是深刻的就是她的刁钻诡计,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心。再说了,依初草这种东西就算是碾成了粉末他用闻得也能够晓得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大可以在杀了他们之后再从他们的身上得到依初草,何必急在这一时呢!他要杀了素问方才能够解决他心中的恨意。

    四个风魔之中的那真实的实体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看也未那依初草一眼,而是朝着素问狠狠地一掌袭去,只要这带了十层的一掌下去他就能够彻底地解决了素问,旁的那些个人也不会是一个大的问题,待他一个一个好好地解决过去就好。

    “就是他了!”素问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那一掌,她也挥出了一掌。挽歌和容渊收了兵器,将自己的内力灌注在一处,搭上素问的肩头,将他们两人的内力借着经脉灌入到素问的经脉之中。

    高手对阵,对免不得的就是比拼内力,就算风魔身上有六十年的内力,加之他们三人之力,大抵也是能够战上一战的,所以容渊和挽歌在那一瞬间几乎是完全不带一点的保留,将身上的十层内力完全使出,汇入到素问的身上。

    素问自然能够感受到汇入到她身体里头的那两道真气,她所修习的是极寒的内力,所以在挽歌和容渊的两道真气灌注到她的身体里头的时候,经过经脉之中的流转自然也是转变成了那极寒的内力,风魔在对掌的那一瞬就暗叫不妙,想要撤掌的那一瞬就已经太迟了,在他的手掌贴上素问的手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手掌是贴合上了一块千年的寒冰,彻骨的寒意从手掌心顺着手臂蔓延过来。

    等到风魔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那极寒的内力震开了十几丈,双脚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直到他的后背狠狠地撞上了一颗树的时候这才停了下来,但他所撞到的那一棵树应声而断,树木倒地的时候在这个寂静的夜空之中分外的响亮惊奇了飞鸟无数。

    风魔只觉得自己喉头一甜,他生生地将那一口鲜血吞咽了下去,他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内伤刚刚不过就是因为气血翻涌的实在太厉害了一些的缘故这才使得他震出了一口鲜血罢了。但同素问对掌的右手却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去看自己的右手臂,从手指尖开始到肩膀处已经生了一层厚厚的寒冰,那寒冰清透无比甚至能够看到他被冰封住的那手指。但风魔知道,这寒冰是能够要了人命的存在。

    “果然是那老东西教出来的!”风魔冷声道了一声,他咬着牙,用了内力狠狠一震,他那冰封住的右手顷刻之间裂成了粉末。这手臂一直冻到了肩膀处所以这一震裂整个手臂就从齐肩而断,鲜血立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激出了一片血雾。

    风魔在这一片血雾之中他神色如常仿佛刚刚废掉的不是自己的右手而是别人的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左手迅速地点了右肩上几处大穴止住了鲜血的肆虐,但身上的衣衫却依旧是被鲜血染了大半。如果有选择的话风魔自然是不愿废去自己的右手,但素问是魔尊的传人,所用的内力也是极其阴寒的内力,若不是他们三人合力的内力比之自己还稍浅上一些,而自己抽手也够快的话,又或者刚刚自己对阵的人是魔尊,想必刚刚自己这被冻住的就不是单单只有一条手臂而是整个人了。被这阴寒内力冻住的地方已经彻底地废了,就算他刚刚没有废掉自己的手臂,这手臂也已经是没有半点的用处了,只要被内劲一震就能直接脱离了他的手臂成为碎块。

    风魔知道自己如今并不适合再留在这个地方,再留下去同他也没有半点的好处,且他今日的损失已经是极其的巨大了,他也不想这样将自己的一条命留在这里,如今只有先退去然后这新仇旧账的只能是到来日慢慢清算了。

    风魔这般一想之后,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运用了轻功直接离开这是非之地。

    等到风魔离开之后,素问他们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的,谁知道这风魔会不会使诈,会不会在他们面前离开了,等到他们松下防备之后又是从背后来偷袭了。

    素问他们站在原地又等了一会,每个人的神情之中都是有些凝重的,似乎对于刚刚那一战还是心有余悸的很,直到确信了风魔绝对不会再去而复返的时候,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那离脖子不过些许的大刀终于是消失不见了。

    素问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道:“以后要是遇上这种老不死的老妖怪们绝对是要有多远走多远,刚刚我都要以为我会不会是要在这里给交代了!”

    素问的神情之中有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也不是她说的夸张,那些个老不死的东西基本上一个一个都已经成了精,功夫好行为诡异作战经验又足够,同他们对上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除非是觉得自己的小命活得太长了一点,否则这人在江湖走要想不挨刀就得靠边走。

    素问想她得好好想想有那些个恶名昭彰的老东西还可能活在这个世上,反正下一次她要是听到这些个人的名字,这绑架也好杀人也好都同她没什么关系!

    清风和清朗默了一默,心想,素问姑娘您老这话是这么说的,刚刚同风魔那一战的时候您老可是处处都抢在前头啊!当然,两人这种话是不敢对素问说的,刚刚如果不是素问挡在前头又是她想出了法子来对付风魔的话,只怕他们这些人都是要葬身在这种地方的,果断的,还是素问姑娘您老子最是厉害,只要跟着您老走,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两人这般想着,看向素问的眼神更是带了几分谄媚之色。

    姚子期刚从那风魔将自己的手臂震成渣的画面之中缓过神来,他怎么也是想不通,这风魔明明可算是占据上风的,怎么就一下子落败败走了呢?而且,刚刚素问不是还用依初草对着风魔说要换性命,那她又是怎么看出来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风魔那三个是幻影的呢!

    姚子期实在是不明白的很,那些个好奇让他终于低下了身段对着素问不耻下问了起来。

    “蠢。”素问张口就是对着姚子期道了一个字,这一个“蠢”字说的是极其的铿锵有力半点情面都不留的,

    姚子期被素问斥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对于素问这种斥骂,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就是骂了他一个“蠢”字么,至少比之前骂他是废物孬种的时候要来得温和的多了,这样一想之后,姚子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被素问奴役习惯了,居然都已经开始出现奴颜媚骨出来了。

    素问虽是骂了姚子期一个蠢字,但到底还是给他传道授业解惑了。

    “像风魔这样刚刚经历过被我毁去几十年心血的已经愤怒到恨不得杀了我才解恨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听到我有依初草的时候就会答应放我们一条生路呢,所以他巴不得我身上是真的有依初草,反正等到杀了我们之后他还是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甚至还能够顺带立个功劳,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事除非是蠢蛋才会答应下来!而且风魔这种人是老江湖了,在江湖之中浸染得太久的人到最后除了相信自己,多半是谁也不会相信的。你和他商量,这无意是与虎谋皮。所以我只要看到那四个人之中哪个是最想杀了我的,那肯定就是风魔无异了。”

    姚子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先是对素问的急中生智表示敬佩,而后又觉得素问既然是能够将那样子变态的心理都能够拿捏的这般的准确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个世上大约也没有什么人会比素问来得更变态了,果断地,圣贤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果然还是嫩了一点。

    糯米叼着素问的药箱子从树林之中窜了出来,这一只山中之王被驯化的十分顺服,刚刚在村镇的时候,糯米要是跟着他们一并前行到时候许会出什么意外,素问对这只从刚刚睁开眼和个糯米团子一般大小的虎仔开始养大的宠物是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待的,她自然是不想糯米出什么意外的,所以特地叮嘱了糯米拿着她的药箱子离开,告诉它至少过半个时辰之后才能够来寻她。所以等到糯米来的时候,这一切都刚刚结束。

    糯米自然是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发生过什么情况的,它叼着素问的药箱子到了素问的脚边,它将竹箱子发到一旁,很是讨好地蹭着素问的小腿,那乖腻的模样半点也不像一只百兽之王倒是十足十像是一只宠物一般。

    姚子期站在一旁,看着糯米腻腻歪歪的模样,他从最初瞧见糯米的时候那种恐慌到现在看到糯米蹭在素问的脚边那一挪一挪撒欢的姿态对它这只百兽之王进行鄙夷,堕落啊,实在是太堕落了!

    那些个百姓也已经寻上了山来,到那山庙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时间更是有几家欢喜几家愁,因为风魔杀害了两三个孩子,对于这一点,素问也没有想要去安慰那些个百姓的想法,至少还有人活着不是么?!

    药效从她的四肢百骸一点一点的褪去,素问看着眼前的精致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的模糊起来,眼前渐渐地开始变得黑暗起来,原本清楚的声音也渐渐地变成嗡嗡声然后消失不见。

    容辞原本靠坐在马车口处,他看着那一切,清风清朗正在收拾着残局,他们打算趁着夜色接着赶路,毕竟这里的一切并不是那么的愉快,他眼尖地瞧见素问的脸色徒然变得难看无比,有细密的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滑落顺着那小巧的下巴滴落在泥土之中。

    “你怎么了?”容辞有些心焦地问着,他觉得素问这情况很是不正常,该不会是刚刚对战的时候受了伤他们却不知道吧?!

    姚子期离素问比较近,他也顾不得自己当初对素问的厌恶吗,眼疾手快地扶了素问一把,只听见素问咕哝了一声“我很困”之后就缓缓地滑倒了,姚子期被震撼住了,在他的心目中素问是彪悍的存在,哪里会有这般柔弱的模样出现的。

    他原本想伸出手去看看素问怎么了,但在触及到素问鼻息的时候姚子期的脸色也徒然一白,他失控地大叫起来:“哇!她死啦!没气息了怎么办?!”

    容辞听到姚子期的叫嚷,他这脸色也跟着一白,手指攥得死紧。

    “素问——”干哑的两个字从他的喉咙之中喊了出来,带着泣血一般的味道。

    原本在善后的容渊也听到了姚子期的喊叫,他大步地走了过来,想要接过倒在姚子期怀着的素问,却不想被人截走了,挽歌抱着素问,他看了一眼素问,他看向姚子期:“姑娘才不会死。”

    姚子期张了张口,他想说她分明已经么有气息了,但他这话还没有说出口,挽歌又道了一句:“谁都不许碰姑娘,不管她是生还是死。”

    素问自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她那个药有一个特性,一旦药效尽失之后在24个时辰之内会呼吸全无,脉搏也无,呈现出一种假死的状态,但那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的比较死而已。素问在睡过去之前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刚刚似乎忘记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知道了,这群不靠谱的家伙该不会是真的当她死了然后将她给就地掩埋了吧?!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0 17:52:32
第一百三十六章 清醒

    这是在离那小村庄有半日车程的小城,那一日在素问睡死过去之后,他们是连夜赶到了这小城,容渊甚至等不及天亮便是跃过那高高的城门在城门小吏的阻拦下生生地将城门给开了让他们进来。这进来之后头一件事情就是兵分两头,一队人是寻了最好的客栈,而一队人则是去城中的医馆里头叫门。

    前前后后也不过就是两刻钟的功夫,城中所有医馆全都给人拍开了门,将那些个睡眼惺忪的大夫全部都请了出来,也不管是愿不愿意的便是拉着人就走。

    小城之中前后也有三家医馆,那些个大夫也多是在城中生活了大半辈子的, 这半夜里头被人拉着出了门也不是很乐意,可一听到这人命关天几个字再加上这还没有诊治就塞过来的那一锭银子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便是没有了。

    客栈里头的小二原本也是在楼下打着瞌睡,就怕这半夜里头宿在店中的客人有个什么吩咐,这匆匆忙忙地就见马车停在了他们客栈门口,要了几间干净的客房之后便是见一个身着青衣神情冷漠的男子抱着一个人大步走进了门来,这看的仔细了才发现这抱着的原是个女子,两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只黑虎,嘴里头叼了一个竹箱子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店小二还没有缓过神来又是见一个身着红衣的俊美异常的男子推着一辆木制的轮椅进了门,也跟着一并是进了同一间客房。不多时又有四个人冲了进来还拉着三个老大夫进了门,张口便是问刚刚来投宿的人是在哪个房间的,小二实诚地指了一个方向,这四个人便是如风一般地闯了进去,很快消失在眼前。

    挽歌小心翼翼地将素问放在了床上,细细地整理了她略显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将被子掖了掖。他那动作做的是娴熟无比,仿佛已经做过许多次了似的。

    容渊同容辞进门的时候,瞧见的就是挽歌在那边拂着素问的发丝的动作,那动作十分轻柔,那素来有些冷漠的眉眼在这一瞬看起来特别的含情脉脉。

    听到有人进门所发出的声响,挽歌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过去,在瞧见是容渊和容辞的时候,挽歌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再度检查了一下素问的情况,然后将被子掖到了素问的下巴处。挽歌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才从床沿站立了起来,他站在床边,那站姿就像是一个门神一般阻挠任何人的靠近。

    容渊和容辞在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说些什么比较好,又或者说现在说什么都是有些多余的。之前素问明明都还是好好地,神色如常,甚至还能够取消姚子期愚蠢,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下一瞬的时候素问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容渊有些后悔,在刚刚那个时候如果自己能够再多留心一点又或者是多关注一眼或许眼下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挽歌半点也是不让旁人触碰素问的,几乎就像是一只忠犬一般地守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瞧着不让人上前。可容渊还是能够感受得到素问的呼吸声几乎是完全没有的。有一种冷意从四肢百骸之中慢慢地蔓延开来,容渊完全不能接受那一个会蹦会跳,甚至那一张嘴还会说出那些个足够气死人的话来那般鲜活着的素问会就这样真的……死去。

    容渊想象无能,他觉得素问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天下之间顶聪慧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没有了呢,他感受不到那种腐朽的气息,感受不到那从手指尖慢慢蔓延开来的腐朽气息,甚至不能想象出她有一日也是会长埋地底腐朽的只剩下一堆白骨。她这样的人,就应该那样肆意地活着才对,那才是她这样的女孩应该要有的生活。

    容辞双手的指甲深陷肉中,那一点点微末的刺痛根本就无济于事,他如今的眼中也就只有瞧见那躺在床上的人那一张格外苍白的脸孔,他看不到胸膛有半点的起伏,但他却是半点也不相信的,她或许只是睡的略沉了一些又或者是她受了一些个颇为严重的伤,导致了如今呼吸比较微弱罢了。从她那安详的脸上容辞瞧不出半点的死气。就连他这样的人都能够撑了这么多年,像是她这般能干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比他还要死得早呢。

    她不会死的。容辞对着自己说着,他是说什么都不相信的,或许等到等到她睡醒了之后又是那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露出狡黠的神情,带着那一些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来看着众人,就如往常的时候。

    清风清朗他们拉着大夫进了门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况,挽歌防贼一般地护在床前,而两位王爷则是在离床不远处,明明只要再上前一些就能够完全触及到的,但这两人一站一坐的僵持在哪里,而那神情都是十分的难看。

    莫不是挽歌给了两位王爷脸色看了吧?清风和清朗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两人委实是不好说些什么,再说如今素问变成这样生死未知的时候就算挽歌是真的给了脸色看了,他们也是拿他没办法,当然清风清朗那是从骨子里头希望素问不会有事才好。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清风清朗像是要刻意地打破这僵持的局面似的高声叫嚷了两声然后就是把被他们拖着一路而来连气都没有喘匀的三个大夫往前一推。

    挽歌见三个大夫上前,倒是没有阻拦。

    容辞见挽歌没有阻止的意思,他急忙开口道:“大夫,且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三个大夫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三人原本要道上几句抱怨的话,但瞧着站在床畔的挽歌那一脸冰冷肃杀的模样三个人的心中便是一惊,又见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人的容渊那一副不可造次的凛然模样在无形之中也给了他们不少的压力,明明根本就是没有给他们多少神情,但这乍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却有着一种身处高位的威仪之感。倒是容辞,虽是一脸病气也难掩盖自身风华,一看便是出生贵族,这说话时却又是留了几分的温和余地。三人的神色之中皆是有些紧张,想来皆是为了如今躺在床上一脸苍白无力的女子的缘故。

    三人心中这样想着,却也不敢磨叽,到底是人命关天。一人上了前道了一声告罪,便是要伸出手去拉开被褥寻了素问的手来诊脉。

    “等等。”挽歌轻道了一声,他上前了一步,径自掀开了被褥的一角他一手探入然后将素问的右手掏了出来,轻柔地拉到了被褥外头。

    一个大夫见挽歌这般,晓得这人是不情愿叫他们触碰了这躺在床上的女子的,他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脸孔上了前去,只是他的手刚刚触碰到手腕就被那彻骨的寒意给激得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素问一眼,这又方才重新探上了上去,这刚刚触碰到那盈盈不及一握的手腕时,那寒意顷刻便是从指尖传了上来,这寒冷可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会有的,他再认认真真探了一探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触探不到半点的脉搏跳动。他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这些个人呵斥了,他伸出手去抬开素问的双眼,又探了鼻息甚至还触碰了脖子那边的脉搏,得到的却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他急忙抽回了手,连连退了几步,神情之中更是有些惊慌失措,他朝着众人双手拱拳道:“几个莫不是在开老夫的玩笑吧?”

    他看着那些个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疯子似的,“这姑娘根本已经没有脉搏和鼻息,就连身子骨都已开始发凉了,这分明已是气绝身亡的表现,就算老夫再怎么医术卓然也是不能将一个死人医治活的。”

    这剩下两人也急急忙忙地去探了探脉搏,完全是同刚刚那大夫一模一样的作法,也跟着退开了两步,连连道着无能为力,甚至还颇有些善解人意地劝解着赶紧为人准备后事去。

    挽歌伸手将素问的手放回到了被褥里头,掖好了被子之后方才抬眼看向那三个大夫,他冷冷地道了一句:“哪里来的蒙古大夫,滚!”

    挽歌那“蒙古大夫”几个字显然地是刺激到了这三个大夫,素日里头他们在这小城之中也算是颇受人尊敬的,城中大大小小的人一旦生了病也多是到他们的医馆之中求医问药的,哪里是受过这等的闲气再加上又是被人从好萌正酣之中叫了起来一路赶来却是诊治一个早就已经死透了的人,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极其晦气的事情,当下他们三人的眉头一下拧成个川字,也装不出那所谓的高深莫测来了,当下就撂下了狠话道:“除非是去问太上老君要仙丹,否则这姑娘是谁都救不了了。如今我们这话放在这儿,就算你去请了太医来这气绝身亡还是气绝身亡的,你们还是早早准备下棺材,免得这没有几日这尸身就要开始腐烂了……”

    那三个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姚子期便是已经踹着脚将他们一个一个地踹出了门去了,他这纨绔的气息在现下是得到了最好的展示,他一边踹一边撵一边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你们,这一个一个的嘴巴里头吐的没一句好话,全算是个什么东西!要是还不走,信不信小爷把你们的狗腿全给打断了!”

    三个大夫被姚子期赶着撵着哄出了客栈,姚子期这人是做惯了纨绔的,那三个大夫也不好同他再争吵什么一个一个板着脸骂骂咧咧地回自己的药房去了。

    姚子期在赶走了那三个大夫之后,这心中也顿时觉得空空的,一个大夫还有可能说是误诊,三个大夫都是一样的说辞这误诊的机会只怕是不大了吧?姚子期实在难以想象,素问在骂他“蠢”的时候仿佛就在刚刚,可就是这么突然地就直接死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一双手刚刚还承接过她的,不重,轻的和羽毛似的,就这么一个小丫头这一路上来对自己呼呼喝喝半点好脸色也不给的,可听到刚刚那三个大夫在那边说已经发凉气绝身亡的时候,姚子期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有点空落落的,像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叫他怪不适应的,心口处闷闷的,不疼,只是有些微微的难受。

    姚子期默默地走回去,在他们定下的那一个院落的之中瞧见了倚靠在墙面上的安晋元,安晋元的脑袋微微垂着,此刻天色未明,所以姚子期也瞧不见安晋元到底是怎么样的模样,但他却觉得此刻的安晋元似乎是有些情绪低沉。

    姚子期走了过去,他同安晋元并排并地靠在墙上,四周微微有些昏暗,姚子期叹息了一声之后这才道了一声:“你其实很难过吧?”

    安晋元听得姚子期的声音,他并不予理会。在这一路上,姚子期时常主动来寻自己说话,他这点小心思其实姚子期也是清楚的,他不就是因为被素问欺压到无法翻身就连反抗也是没有什么用处,所以觉得如今因为素问而被安家除名的自己同他一般的可怜这才来寻了自己说话,觉得他们两人是一样的可怜的。这些也不是姚子期说的,只是他的眼神之中神情之上明明白白地这样表现着。

    安晋元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的,至少现在他还活着,而素问却已经死了不是么?安晋元这样想着,可他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素问一死,所有的恩怨都应该可算是一笔勾销了,因为苏氏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自己记恨着素问,他想要为苏氏报仇,可现在还没有等到他有任何报仇的手段使出来她就已经死了,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他没有沾染上半点的鲜血就已经有人帮着他解决了所有的事情,这样难道还算不好么?

    可在听到大夫宣判素问气绝身亡的时候的时候,安晋元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就像是没有了方向感似的,他跟在容渊的身边,想要借助这一次的机会攀附上去然后能够将素问踩在脚底下,这应该是他最想要做到的事情了,可现在她一死,安晋元只觉得那些个所谓的仇恨也不过就是过眼云烟罢了,他甚至还觉得自己当初的那些个想法有些幼稚有些可笑。

    如今她一死,安晋元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好了,他甚至有些开始在怀疑,自己当初的那个想法那些个决定是否是太过轻浮幼稚了,如今他竟然是找不到自己应当走的那一条路了,他甚至是开始有些迷茫起来了。

    姚子期见安晋元不说话,想来他的情绪应该同自己一样,他轻笑了一声道:“从第一次见到素问那丫头开始,小爷我就特别的不喜欢她,就没瞧见过一个丫头片子像是她这样的嚣张的,又会玩手段,逼着小爷硬是签下了卖身契啊,那一件件真心觉得耻辱的事情真是罄竹难书,每每瞧见这小丫头片子的时候,小爷我就特别想暴打她一顿,想来应该是挺解气的。可后来想想,要是没有这小丫头片子,大约我早就死了吧。”

    姚子期的声音不响,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般,“别说,这样一想之后倒也觉得这丫头也没有最初的时候那般的讨厌了,不过就是面子上下不去了一些,到底也没什么损失的。”姚子期这样想想之后也便是释然一笑,“她说话难听,真心难听,有时候恨不得直接拿一根针给缝了算了,可细细一想,其实她说的倒也没什么错的。”

    素问常常骂他是废物是孬种,不过他长这么大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也没什么成就的,只会一味的吃喝玩乐,又胆小怕事,遇上事情的时候不但不能帮忙反而只会拖累人。他这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让素问刮目相看的,可他这决心还在,那人却不在了。

    “你虽是不待见她,其实你心底之中也没有那么的恨她吧?”姚子期转过了头,看着安晋元道,他也是听闻过安家的那些个事情的,多少也算是知道安晋元和素问之间的那些个纠葛,这些个事情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所以姚子期也不能体会到安晋元的心境到底是如何的,但从他观察来看,安晋元是对素问有着一种恨意的存在却有有些矛盾。

    “当日,她将你踹下河,不也同时给你指出了一条明路所在么。”姚子期淡淡地到,“于你来说,跟着庆王殿下总好过四处漂流不是吗?至少你还有用武之地,也还有一个前程。”

    安晋元怎么也没有想到姚子期会在这个时候对他说出这一番话来的,几乎是将他内心全部都剖开了,他的确是没有想象之中那般地恨着素问,这也正是他不愿承认和矛盾的一点,甚至于他清楚地认知到素问那一夜将他踹下河的时候也顺手给了他一块浮木,她让他跟着庆王,她让他恨着她。而他也的确是这般做了,仇恨是最能够让人保持冷静和快速成长的东西,而他所谓的痛恨,对素问的争锋相对,也不过就是他内心深处的心虚罢了。

    他怕素问,仿佛这一切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中似的,所以他只能恨她,哪怕是用假装的,如若不然,他便是觉得对不住将他养育长大的苏氏。

    “哎,”姚子期用胳膊轻轻地撞了一下安晋元,他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话说你身上有银子使不?我爹将我丢给素问的时候半块碎银子都没有给我留下。”

    “干嘛?”安晋元不知道姚子期是打算要做些什么的,他对于姚子期这人虽没有多少的好感,印象之中也是一个只会斗鸡走狗一代小霸王。可在刚刚听着姚子期说话的时候,倒也觉得这人似乎没有那么的废物,至少这看人的时候看的还是十分的准确的,甚至还说出了他最不与为人知的事情。

    “怎么说也算是相识一场,好歹也是要给她置办一口棺材吧,不管是运回无双城也好又或者是就地掩埋也好,到底也不能太过寒酸了。你要是有银子,你先借我使使,等回了无双城之后我便双倍还你。”姚子期眨巴着眼睛殷切地看着安晋元道。他刚刚也想过了,总是不能叫人走的这般的寒酸的,这纸钱纸扎要买的,水陆道场也是要做上一场,这样一算之后,还真的需要不少的银子。

    “……”安晋元对姚子期的想法表示无话可说,这小子平日里头刷凶斗狠的,这心肠倒是十成十不坏的,心善的厉害,他沉默良久之后方才道了一句,“没有银子。”

    安晋元是从安家赶出来的,走的时候甚至比姚子期还要来得仓促和寒酸,他爹好歹还给他收拾了东西,而他除却了身上的一身衣衫之外却是半点也不能带走的。安晋元倒也不是贪慕安家的银子,只是觉得心寒。他不知道他的父亲……不,安青云是否知道这一切的,又或者是他授意的,他无法怨恨,毕竟他不是他的儿子。

    他是跟着容渊出来的,身上自然也是没有银子的,但就算他身上有银子,安晋元也并不认为跟在素问身边的挽歌会同意将素问装殓了的,他看刚刚挽歌的架势,压根就是不相信素问已经死了的,只怕就算姚子期真的将那一口棺材抬了回来,说不定挽歌会将姚子期给装殓了,一个一个把钉子给订上将他给就地掩埋了,别说,他还真觉得挽歌是做得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在三个大夫走了之后,容渊和容辞觉得心如死灰一般,如果刚刚他们的心中还藏着一点点的侥幸心态,那么刚刚那三个大夫的话就已经彻底将他们的那一点微末的侥幸心理给掐灭了,掐得果断无比。

    “送她回无双城吧。”

    容辞死死地掐住了自己轮椅的扶手,指甲深深地陷入到那木头之中,指甲爆裂开来,鲜血淋漓。

    “我想,她是想回到无双城的,毕竟哪里还有她的亲人所在。”容辞看着素问,他想将自己的轮椅推向前一些,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但他却不敢。

    是他害了她吧,如果不是她答应自己要帮他诊治,如果不是她要前往姜国取血尤花,大约现在的她还好好地活在无双城之中,身边有母亲和兄长的陪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个异乡之中客死。

    容辞不想去取什么血尤花了,他也不想再想着能不能去掉身上的毒素,哪怕他活不到明天,他也认了。可惜,他不能早预见这一点,不然不的话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苦果了。

    “姑娘还没死。”挽歌缓缓地道。

    “送她回无双城,你不能就这样让她一直这般下去!”容辞的声音忽然急切了起来,他那瘦骨嶙峋的双手上青筋全部暴起,他终于不复那一贯温和的模样,声音也不是那三月春雨般的温润,仿佛是入了夏的雷雨天气一般电闪雷鸣,他看着挽歌,“你要这样将她安置到什么时候去,三五日,三五月还是三五年?你要是怨恨我,你就杀了我。但是在杀了我之前,将她送回无双城!”

    容辞几乎是用吼的姿态朝着挽歌说的,他无法看着素问被这样子践踏,他犹记得那一日她初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的模样,他想,素问也不愿意见到自己慢慢腐朽下去,她那样的女子,又怎么能够落到那样的地步。

    “姑娘还没死。”挽歌缓慢而又坚定地道了一句,“我跟着姑娘半年自是比你们要了解她,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且她答应下来的事情从来不会违约,所以,姑娘没死。”

    容辞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刚刚的愤怒用尽了他不少的力气,再加上这打击,他这破败的身子越发显得不堪一击起来,他重重地咳嗽着,空气之中开始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清风清朗见容辞这般,急急忙忙伸出手点了他的昏睡穴,要是王爷再动怒下去只怕今日是真的要在这里交代了陪着素问姑娘一同下黄泉去了,清朗将容辞背负起来,去了隔壁的一间客房安置下,见容辞浑身冰冷无比,弄汤婆点火盆一并弄着。

    容渊站在原地,他像是挽歌一般维持着刚刚的那一个动作,半晌都没有动弹过,直到容辞被送了出去之后,他才微微有一些个动容,他看了一眼从最初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初衷的挽歌,最后将视线落到了素问的身上,他自然也是希望挽歌说的是真的,她没有死终究还是会醒过来的,哪怕这只是一个希望一个安慰也好。

    “两日。”容渊缓缓地道,“我只能容许两日,若是两日之后她依旧是这般,哪怕是杀了你,我也要送她回无双城。”

    容渊说罢,抬眼复看了挽歌,他的眼神肃杀无比在那一瞬,挽歌只觉得此时此刻的容渊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天子之剑,锋利的可怕。

    两日,这已经在没有任何措施下的极限了,容渊是这样想着,如果两日过去了,素问依旧如此,那么也便是真的如同那些个大夫所言的那般已经真的没有半点的办法了,而挽歌所说的那些话,他也只能够当做他是不能接受素问的离去这才有的反应。如他一般,不能接受却还要面对着这样伤人的结果。

    容渊同挽歌无话可说,而他又是守在素问的床前,也不能做出什么来,他最后只能深深地看了一眼素问,步履缓慢且又沉重地走出了房门。

    挽歌看着那微微敞开着的客房门,他伸手一拂,掌风将房门一下掩上了,挽歌这才又在素问的床沿边坐了下来。他看着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的素问,那紧闭眼,薄薄的唇,无一不是他所熟悉的眉眼。

    挽歌坐得离素问极近,他几乎可算是倚靠在床头,低头看着素问。他伸手勾了素问的一缕发,在自己的手指上慢慢地缠绕了一圈,若是素问醒着,挽歌必然是不敢做出这种颇为亲密的动作来的,也正是因为此刻的素问半点也是不知晓的,他才能够这样地放肆一回。

    挽歌弯下身,符在素问的耳边轻轻地道:“姑娘,你看,他们都不及我知你懂你。”你又怎会轻易死去,而我又怎能让你轻易死去?!素问的死……其实谁也不能确认素问到底是生还是死,在这一个问题上众人很显然是有着截然两种不同的观点,而相信有三个大夫把脉佐证的话应该是真的,认为素问应该是死了的人占据了多数。因为在是常人的观念之中,一个人在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之下应该是不能成活的,这一点以姚子期为首。他难得不闹腾,因为身上没有银子这件事情,姚子期甚至还厚着一张脸皮问清风清朗两人借了一百两的银子,他本是想同容辞借的,因为他觉得容辞这人平日里头看着都是那般的温和好讲话的,而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的,只要是没有踩到容辞的底线,在有一种程度上,容辞为人算是温柔宽厚的过分了一些。

    但素问的事情似乎让容辞颓靡了起来,在清醒之后,他便是不言不语的,甚至连膳食也没有吃,整个人像是死一般的沉默。姚子期对于这样的容辞,他实在是开不了口,就怕自己告诉他要借银子给素问置办一口棺材这样的理由之后更是让容辞伤感。

    这同容辞借不了银子,姚子期想当然地就同容辞的两个护卫清风清朗借了起来,容渊那边他提都不敢提一个字,原本容渊平日里头性子已经是够冷的,如今更是冷得像是十二月天里头的雪夜,半点温情也没有的,姚子期又怎么能够开了这么一个口呢,所以值得是同清风清朗借了一借用来应急。

    而不相信素问死了的,除了窝在素问的床畔边那几乎不动的黑虎糯米外,首屈一指的就是挽歌了。每日这膳食都是姚子期送进去的,每回进去的时候,他都能够瞧见挽歌就坐在床畔巴巴地看着素问,那模样几乎叫姚子期都觉得有些动容,只觉得这挽歌这样子哪里有半点是像是一个护卫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对着自己的情人一般。

    姚子期在素问死去的第三天一早的从棺材店里头买了一副棺材,已经整整两日了,姚子期想,若是素问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醒也早就应该醒来了,到现在还未醒,那是真的不会再醒来了。姚子期亲自挑了一副柏木做的棺木,这种小城镇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棺木的,楠木,金丝楠木这种贵的材质多半也很少用的起,所以姚子期挑选了一副柏木的棺木。前后都是刻着“福”字,棺面棺身都是雕刻了一些个花样,颇有些繁复倒也雅致,用这样的棺木送那丫头,姚子期想应该也不算辱没了她来着了。

    他寻了人,将棺木抬去了客栈,摆放到了庭院之中。

    已经低迷了两日的容辞也出了门来,他看着那摆放在庭院之中的那一口棺木的时候眼眸微微一暗,最终却也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清风清朗两人将他抬入到了素问的房中。

    挽歌依旧是那清冷冷的模样,容辞也知道了容渊和挽歌之间的约定,对于这样的决定他没有半点的异议,他也想回去了,因为一切都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容渊也走了进来,他看了挽歌一眼,今天已经是约定之日了。他们也不能够再在这一处地方停留下去了,要么就前行,要么就回到无双城,容渊选择回到无双城,哪怕这回去的路上或许比他们来时的路还要艰辛。

    容辞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推动了自己的轮椅,上前了一些,一直到了素问的床边。容辞离素问极近,他看着素问,只觉得现在的素问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他不知道素问会不会恨他,这般美好的年纪,她就这样停止了下来。

    容辞伸出了手,他拂了一拂素问的脸,手指间传来微微的沁凉,这是他一直想做却没有做成的事情,当然他想要做的事情极多,最想要做的事情他却没有做到,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素问,他很喜欢她的。他原本还想着要是自己毒解了,再也不用像是一个废人一般仰仗着轮椅而能够脚踏实地走到素问面前的时候,他一定告诉她,他的心中是有多么的喜欢她。

    不过没关系,他大约也快了,也是能够很快见到她的,只要在黄泉路上她走的不快,他定是能够寻到她的。

    “走吧。”

    容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像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他上前了两步,想要将素问从那床铺之上抱了出来,他将亲手带她回无双城。

    “唔……”

    微微的呻吟声响起,这一道似蚊讷一般的声音阻止了容渊的脚步,他微微一顿,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床铺上的人。

    容辞也怔住了,他看着素问,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地有些抖动着,而刚刚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声响便是她无意识地哼出来似的,好像她是要从睡梦之中醒来一般。

    容辞张大了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生怕觉得刚刚那只是一时之间的错觉,可那抖动的越发厉害的睫毛证实了并非是他的幻觉。

    素问的身体微微起伏了一下,她一下子靠到了床沿边,一口黑色的血呕了出来,容辞正好在旁,这一口黑色的血好巧不巧地就喷了他一身,素问伏在那边,模样似醒非醒的,声音咕咕哝哝地道:“挽歌,我饿了。”

    容辞半点也不在意自己那被-喷溅了血液的衣衫,只是定定地看着伏在那边的素问,他几乎是带着谨慎的调唤了一声:“素问?”

    “唔?”素问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她并没有听清到底是谁在喊她,她的脑袋之中还略有些糊涂,却又清楚地记得风魔的事情,她止不住地在心中咒骂了一句,那个老东西到底还是用掌风伤了她几分,要不是她受了他的掌风,原本应该早就清醒了才对。

    那一口淤积的血喷了出来之后,素问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轻松不少,脑袋也跟着开始运转了起来,她想自己假死的时候只怕是要吓死一堆人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打算怎么对自己的呢。

    她伸手用衣袖子擦了擦嘴角,抬起了头,瞧见的却是容辞那一张显的有些憔悴的脸,神情之中却是充满着震惊和惊喜。

    “我没死……”素问道了一句,她原本还想说一句,谢谢你们没有将我丢进棺材里头把我从没死也弄成个真死,可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容辞的脸越发地靠近了过来。

    素问只觉得自己唇上微微一暖,而眼前则是容辞那近在咫尺的脸,她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容辞会突然之间亲了过来。

    容辞清楚地触碰到素问的唇,微微有一点点的凉,他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也清楚地从她张大的眼睛之中清楚地瞧见自己的倒影,唇齿之间有微微的血腥味。

    这几乎是薄如蝉翼轻如蜻蜓点水的一吻,容辞微微移开了一些,他紧紧地攥住素问的右手,攥的是十分用力,仿佛是抓住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你没有死,实在是太好了。”容辞攥出了一个极其开怀的笑对着素问道。

    素问撑起了身,她刚刚醒来,头脑大约还是有些不大清醒,她刚刚是被容辞给亲了?

    姚子期本是来看事情处理的如何了,他这刚刚走进了门来便是瞧见素问撑起了身子做起来的那一瞬,他脸色一白,还没有踏进门来的左脚被那不算太高的门槛一勾,当场摔了一个狗吃屎,他顾不得喊痛,而是用极其惊恐的声音喊了一句:“诈……诈尸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0 17:52:45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沙漠之行

    素问的醒来几乎是叫人意外无比,这首当其冲最震惊的要属姚子期,他这一摔进房中之后,一下子倒也算是清明了起来,尤其是素问朝着自己冷冷看来的那一眼,那一眼看得姚子期整个人后背发凉,感觉比刚刚自己摔的那一跤还要来的疼痛,这一下子姚子期是真的确信了,素问压根就没死,她还活着!

    “你刚刚说什么?!”素问慢慢悠悠地问了一声道,“我刚刚听到你喊什么诈尸?”

    姚子期张了张口,匆匆忙忙地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匆忙地道:“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他可不敢告诉素问,他是认为素问已经死了的,甚至就连棺材都已经买好了,就等着装殓了之后运回到无双城去了。这要是说出了口,只怕到时候素问是要打死他不可了,可谁又会知道这明明已经气息脉搏全无的人竟然就这么突然之间地活了过来呢?!

    难道是真的祸害遗千年不成?姚子期一想到素问活过来之后,他的日子又会变成以前那个时候那般被她呼呼喝喝,姚子期就觉得自己这脑门上有点发黑。

    “真的?”素问又慢慢悠悠地扫了一眼过来,那眼神之中明显的是不相信的神色。

    姚子期死命地点着头,这蓦然想起那一口棺材还停放在庭院之中,要是被素问瞧见,只怕她……一想到那些个后果,姚子期这背后冷汗就蹭地一下落了下来,他默默地往后退去,这一边退一边嘴巴上还在那边说着:“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没做,我一会再来,一会再来……”

    他一等退出了门之后,立刻像是火烧屁股似的直接跑了个干净,半点也不敢再停留。

    姚子期一走,少了他这个缓和气氛的人,这屋子里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起来,甚至还略有些尴尬的味道。挽歌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刚刚不过就是一晃神的时间,却是被容辞占去了那么大的一个便宜。而他又怎么是能够想象得到容辞会突然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挽歌那一张原本就很是冷漠的脸如今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上前了一步,不着痕迹地将容辞给隔了开来,甚至将容辞攥着素问不放的手轻轻一抽,抽了开去,那神色倒是十成十像是分隔牛郎织女的王母一般。

    “姑娘可算是醒了,这都睡了整整两日多了。”挽歌的声音淡淡的,他看着素问的神色,伸出了手指将素问唇角边还残留的血迹,又细细地沿着那唇线细细地擦了一回,像是要抹去什么痕迹似的,他的眼眸之中倒也是有几分少见的温柔之色,他道,“姑娘刚刚不是还在嚷着饿了不是,起来洗漱一番,我一会让店家给你准备一些个爽口的小食。”

    素问由着挽歌将她的唇角擦了一个遍,几乎只差是没有拿帕子沾湿了给抹一回了,他那动作看在容辞的眼中,这分明是有几分挑衅的意味,素问倒也不是没有半点的反应的,刚刚如果不是姚子期突然之间摔了进来,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哪里会想得到这一睡醒的时候会有一个长相不错的人就直接亲了过来,她也不是什么睡美人好么?!虽说这只是唇贴唇一个简单无比的动作,没有深入也没有半点的肉欲,但这吻毕竟是极其暧昧的产物,虽说她没有这种被人亲上一口就觉得自己名节没了要死要活什么的,但到底也没有同人做过这般亲近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反应,难道要她对着容辞问上一句——“你为什么要亲我?”

    素问想了一想,这样的问话显得十分的矫情,不大适合她这样的江湖儿女,所以素问直接就将这件事情给揭了过去,全然只当做是没有这么一回事的发生,免得自己尴尬,旁人也尴尬。但她好不容易是想将这件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结果却没有想到挽歌竟然会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举动来,他竟然用手指指腹细细地擦了她的嘴角一回。

    在挽歌同她在一起的这半年时间内,虽说她和挽歌的关系还算不错,有时候挽歌甚至也会挤兑她几句,但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没有这般亲近的举动,最多的也便是在挽歌给她挽发的时候,她这一双手大约也就只会做一些个要么开肠破肚要么就是缝合伤口这一类的事情了,对于打理这一头长发实在是不顺手的很,最初的时候时常是能够瞧见她一头有些凌乱的发,后来还是挽歌看不下去接手了过来、素问有时候还觉得如果改天挽歌要是不当杀手也不在自己身边的话,大概这挽发大约也能成为他谋生的手艺。

    挽歌一贯是冷冷淡淡的,但那手指却是透着灼热的,触感自然是同容辞的唇有些不同的。容辞多年服药,身上总是微微透着一些个草药味,淡淡的,温凉的。而挽歌的手指却是热烫的。

    原本这好不容易消散了的暧昧气息再一次笼罩了过来,素问眼观鼻鼻观心干脆心一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看见,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常说是女人吃亏,但换一种角度来说也可以说是女人占了便宜,她就全然当做自己占了便宜好了,计较个什么劲。

    容辞对于刚刚那轻薄的举措有些意外,他刚刚只是太欢喜得紧了,瞧见素问“死而复生”的时候,他一时之间喜不自禁不由自主地就这么亲了上去。不过,他倒是半点后悔也没有的,他本就喜欢素问。原本他还稍稍有些掩饰,觉得自己这痊愈之后向素问表白或许会更好一些,但经过这一次事情之后,容辞觉得有些事情就应当当机立断,他可不想到最后的时候还留下一些个遗憾,失去滋味他尝一次就足够了。

    所以容辞也可谓是不管不顾地亲了下去,那绵软的唇,就像春雨绵绵之中开着的那一树杏花。亲完了,容辞也想瞧瞧素问的反应,不说瞧见她脸红,哪怕是被她打了一巴掌,容辞也便是认了。可到底却是没有想到竟会变成现在这样。容辞看着挽歌用指腹擦了素问的嘴角一圈,像是要擦去他留下的痕迹一般,这样挑衅的动作做来,容辞却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的恼怒,挽歌他从一开始不就是对素问有几分情意在的,他跟在素问的身边时间更长,对于素问的了解自是比他要来的深厚一些,但挽歌这般做,倒是显得十分的在意了,而他越发的挑衅,容辞也便是越发的沉稳下来,甚至还朝着站在一旁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容渊看了一眼,容渊的神情依旧是那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冷眼看着这一切似的,容辞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叔心中是怎么想的,是故作深沉,还是心中暗自计较着。

    清风清朗趴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瞅着,在房内有三个高手所在,这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给瞧见,这挨罚挨打也都还是小事,这最怕的是往后瞧不见这种事情。他们两人刚刚可是瞧见肃王殿下亲素问那一下,心中道有几分的认同,殿下总算是做了一件不错的事情,素问姑娘虽说脾气古怪了一些到底胜在医术卓绝,要是有素问姑娘为伴往后大约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这正想看到素问的反应的时候,那不长眼的姚子期就匆匆地跑了进去,将这原本紧要的气氛搅合的一点不剩,完了还让挽歌占据了风头!

    清风清朗看着房中那暗潮汹涌的,暗暗下定决心,这往后是死也不会再借给那家伙一个铜板了!

    在这种几乎可说是僵持的情况下,到底还是应该有一个人打破的。素问自然是不敢指望挽歌和容辞两人看,对于容渊她更是不敢指望,她只得是自力更生,推开挽歌的手指问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我们这是在哪里?”

    素问也不知道在她“死”过去的24个时辰之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但现在看这些个人一个一个的都是手脚健在想来应该是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就算发生了,大约也已经应付过去了。

    素问的声音一贯的冷静,似乎半点也没有被刚刚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所困扰,她抬眼看向这三人,眼神平静无波,就连那神情也是往日里头她那一贯所有的神情。

    容辞也便是知道素问不想回顾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也无异于对他说些什么又或者是责怪他什么。这种事情也像是素问这样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而今又当着挽歌和自己皇叔的面,容辞也便是说不得什么,也只能暗自先揭过这一茬,寻思着下次若有这般的机会定是不会叫她再这般轻易糊弄过去。

    “如今已经是辰时了,你已经睡了整整两日两夜了,如今我们是在离村庄几十里路外的小城镇的客栈里头,你若再不醒来,我们便是打算回无双城了。”容辞缓缓地道,也索性是素问在这个时候醒来了,如果她再迟一会只怕到时候真的可能会将她给装殓了,想到这里,容辞也忍不住道了一句,“你往后可是再不能这般吓着人了。”

    素问听得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两日两夜,倒是和那药效醒来的时间差不离多少的,其实应当是在昨晚的时候醒来的,只是风魔到底是风魔,虽没有实打实地打中她,但那掌风到底还是伤了她些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假死状态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来的长久一些。所以在听到容辞这个话的时候,倒也没有旁的什么反应,他们会决定回无双城大约也是因为她“死”了的关系。

    容辞想到素问刚刚吐的一口黑血,他道:“你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什么伤处,要不要寻一个大夫来为你诊治诊治?”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素问连连摆手,“我只是服食了一些个药物,我忘记同你们说了,这药物服食下去时候会出现假死的症状。”

    容辞想了想也觉得是,素问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出色的医者,再者大约也没有什么人会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了,他这一着急倒也是忘记了这一层。

    素问知道自己没什么事情,她之所以会呕出那一口黑血也只是因为在被掌风伤及的时候气血紊乱,休息几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而她手上也有的是伤药,随便吞上一颗就没什么事情了。

    “既然已经是辰时了,一会用了早膳咱们便出发。”素问道,她细细地看了容辞一眼,半晌之后伸手握了容辞的手把了一脉,这才刚刚触及到容辞的脉搏的时候,素问就蹙起了眉头,在她睡着之前容辞的脉象还算平和,如今容辞的脉象却是紊乱无比,要来得虚弱的多,素问抬眼看着容辞,道,“你没有按时吃药?”

    容辞被素问那诘问问的有些哑口无言,他原本见素问已经死去,自然也就断了再诊治自己的念头,这两日来,他别说吃药,几乎可算是甚少进食,如今还能在这里同素问交谈已算是奇迹了。

    但这些话容辞是不打算说给素问听的,“刚刚有些匆忙忘记服用了,一会便去。”

    听到容辞那回答,素问这才和缓了一下神色,却还是颇有些责备地道了一句:“这身子到底是自己的,爱不爱惜也便是随着你,只是我也不想花了大把的力气到最后的时候不过就是白费功夫罢了。你当初那些个求生的意志可千万不能断了。”

    容辞点了点头,也不反驳素问的话,如今瞧见她无事,容辞自然是想要好好地活着的,且是要活的好好的,也便只有这样才能够长久地陪在她的身边。

    素问刚刚醒来,自然是需要梳洗一番才能起身的,挽歌毫不客气地将容辞和容渊赶出了房门,他亲自打了一盆温水给素问净面,趁着挽歌去打水的时候素问便是起了身还换了一身的衣衫,将自己收拾妥当了。

    挽歌打了水来,他拧了帕子递给素问,借着素问擦脸的空档,挽歌这才道了一句:“姑娘醒来就好,我便是相信姑娘定是没有什么事情一定会醒来的。”

    素问听着挽歌的话,她轻笑了一声,拿了帕子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情,旁人我都是能够医治得好的,自然也是不会叫自己轻易死去的。”

    挽歌听着素问这带了几分自负的话,他也便是这般地想着的,如果素问真的是有什么事情那她一定会吩咐自己做些什么事情的,可她什么都没有吩咐下来,那也就是说她不会有事情,就算是出现那些个死亡的症状也应该是事出有因的。他就是这样地相信着自己也这样相信着素问。

    挽歌接了素问递过来的帕子,随手丢在了那铜盆之中,拿了篦梳细细地给素问梳发,梳的没有半点的凌乱之后他方才停了手,看了一眼低着头伸手抚摸着糯米的素问,他不由地就是想到那十分胆大妄为的容辞那轻薄的动作,心中有些个惋惜,姑娘刚刚就应该狠狠地给他一些个教训才是,真是可惜了……

    素问死而复生的情况对众人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这唯一觉得不是什么好消息的也就只有姚子期一人,他这花了大价钱买的棺木退又退不掉,他寻了那店老板,那店老板硬邦邦地甩了他一句“货物既出,概不退还”的话,他这一口棺木这退也退不掉,还赔了那些个给自己抬棺木的壮汉的银两。这东西他自然是不能拖着一起走的,他只得是甩手贱卖了,将那八十两买来的棺木用十两银子卖给了一个准备给家中病重的只剩下一口气的老夫的壮汉,就连他原本买的花圈,纸钱纸扎一类的也是一并送了,这一来一去的,他这一百两银钱是直接打了水漂,只捞回了十两银子。

    素问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便是似笑非笑地对着姚子期道了一句:“小侯爷这棺木卖得早了一些,本可以自己用的不是,何必折了这个本呢!”

    姚子期被素问那笑笑得毛骨悚然,也不敢轻易地同素问争执个什么劲儿,只是突然想起在得知素问死了的那个晚上他还微微有些难受,对她这般年轻就香消玉殒一事觉得有些不忍,甚至还这般心善地借了钱给她置办棺木,这到头来便是得了一个这般结果,他默默地泪了,他当初到底是在心善个什么!哪天这臭丫头不在了那才叫日行一善!

    清风清朗颇为同情地拍了拍姚子期的肩膀,对于这个整日被素问捉弄的小侯爷寄予无限的同情,只觉得这姚子期可怜巴巴的模样真是够楚楚可人的,瞧见他露出那委屈的模样,还真的有一种很想狠狠欺压下去的感觉,也难怪素问整日会欺压他为乐了。

    清风清朗虽是对姚子期感到十分的同情,但这末了的时候还是补上了一句:“话说小侯爷切莫要记得欠着咱们哥两的银子,咱们兄弟还等着小侯爷你双倍奉还来着……”

    姚子期只觉得又是一个晴天霹雳,他这一来一去,这损失的可就不是一点点了,都快赶上散财童子了!

    他委委屈屈地骑马跟在安晋元的身后,骑了长长一段路之后他方才收了一些个萎靡神色,对着安晋元一脸严肃地道:“我觉得你恨素问还是恨的十分有道理的!我支持你,你接着恨下去,千万不要原谅她!”

    安晋元听着姚子期那疯疯癫癫的话,他不置一词,却到底还是在听到素问安然无虞的时候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她活着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还能够接着恨她,只有这般,他才知道这未来的路要如何前行的。素问他们一直走了有七八天之后方才到达了越国和姜国的边境。在边境小城之中,他们将马车停在了驿馆之中换了几匹骆驼,装满了水囊之后方才进入了姜国的国境。

    姜国是一个一小半的国都都被沙漠所环绕的国家,土地每年都有一些个变成沙化的,姜国民风可为彪悍,多半以游牧为生,颇为骁勇善战,这也便是为何姜国这一个并不算是十分富饶的国家会存在在东岳大陆的缘故。姜国同越国之间有着一个宽阔如海一般的大沙漠,而穿过沙漠到达的地方并不是姜国某一个小城而是姜国的国都未央。而姜国的另外一边则是同赵国相接。若是越国想要出兵攻占姜国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是穿过那几乎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冒着有可能遇上沙暴流沙的危险直攻姜国,要么就是取道赵国。自然这两种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如今姜国德兴帝同赵国连婚自然是一件大事,更何况德兴帝娶的还是赵国武烈帝的胞妹元华公主,就连武烈帝也便是会出现在这大典上的,越国和卫国自然是要派人出使姜国的,这名曰贺喜,实际上干的还是刺探的事情,刺探这东岳大陆之上会不会因此而改变格局。

    沙漠之中风沙颇大,除了那些个旅人也甚难见到会在沙漠之中居住的人,但边境之中却是有不少人做向导的,专门带着过往的旅人穿越茫茫的沙漠,然后收取这带路的费用为生,所以素问他们一行人出发的时候也便是请了一个当地的向导,向导叫老贺,年纪不过三十来岁但是常年风吹日晒的整个面色通红倒是半点也瞧不出才三十来岁。那些个多半都是在边塞地区来往的人,对于如何穿越过这人烟罕至的沙漠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一个手段,那识路的本事堪比老马。老贺是边境之中最出色的向导,即便他的价钱是最高的,可他的能力也是最强的。

    素问她们便是跟着老贺一同前往沙漠,原本清风清朗时的意见便是他们应该取道卫国从卫国再取到赵国再到姜国,但这般一来耗时十分长久,却是对身子十分虚弱的容辞最好的办法,但素问执意不肯,她便是要取道沙漠直入姜国。素问做事虽是任性一些,但众人觉得素问既然是这般的选择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也只得放弃这最安逸的走法,进入沙漠。

    离他们从小城镇出发至今也已经有了好几日的功夫,在这几日之中,他们又是遇上过两次伏击,索性这两次伏击之中的人并没有像是之前遇上的风魔那般棘手的人的,倒也还算是好解决一些。这一旦进入沙漠,方向难辩倒也是躲避那些个追踪之人最好的方法,所以众人也没有多做迟疑。

    在无双城之中,近十月的天气候已经是十分的宜人,这早晚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沁凉,但众人这一进入沙漠之中之后方才觉得这气候才是最难以捉摸的事情,这白日里头大太阳的时候,那灼热的温度仿佛让人置身在酷热的夏日,晒得人几乎要掉一层皮,可一旦入了夜之后,这沙漠之中却是寒冷至极,甚至是需要裹着厚实的棉衣在火堆面前烤火才能度过。而在沙漠之中,这风一吹下的便是沙子。

    容渊也是第一次进入姜国的地界,这沙漠也是他第一次踏足,姜国的易守难攻这一点他也可算是亲身体会明白了。这种地方也只有亲自来一回之后才能知道到底是如何的,才能够知晓姜国为何是会存在的。

    老贺也委实有些不大明白,这些个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孩子,怎生就要受了这般的苦楚非要穿过沙漠到姜国去的,原本也已经做好了会把他们给落在半路上的准备,甚至也生了他们必定是会受不住叫嚷着要回去的想法,但出乎意料的,他们这些个人倒是半点也不落,甚至连叫唤一声也无的。

    傍晚的时候,老贺寻到了一片绿洲,便是停了下来决定在这绿洲附近过夜,顺带将水囊注满水。

    姚子期已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这从骑马变成了骑骆驼,从一开始被骆驼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一不留神就被吹了一脸纱的情况变成了现在已经是能够在兜着罩面的纱巾还能够同人如常交谈的地步,甚至他还觉得自己身子骨壮实了不少,当然也晒黑了不少,经过绿洲的湖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的时候,姚子期只觉得自己委实是变得爷们了不少!这一路上行来,姚子期几乎是将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全部都经历了一回,如果在半个月前告诉自己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是说什么都不相信的。

    素问也从骆驼上下了来,她解下了几乎是从头包到脚只留下两只眼睛还能够视物的兜纱,去绿洲畔洗了一个手,让跟着走了一日的糯米去喝了水,又从随身携带着的干粮之中摸出了一包肉干递给糯米吃着,便是走向那坐在一旁啃着干粮的老贺。

    “贺大哥,还有多少日才能够走出这荒漠呐?”素问漫不经心地问道。

    老贺对于这一行人之中的所带的姑娘颇有些个好感,这一队大老粗爷们之中就她一个姑娘,生得又是那般的细皮嫩肉同他们这些个边境之中生活的婆娘自然是不一样的,几乎是能够掐出水来的水嫩,据说是从江南之地来的,也难怪是生的水灵。老贺看着素问倒也便是生了等哪日得了空闲手上也有了几个钱之后便是要去那江南水乡见见世面的。

    老贺听到素问这么问,他也便是扯开了笑道:“约莫再走个三四日就能出去了,姑娘怕是不习惯了吧,也难怪,江南多水乡哪里是见过沙漠的。你们下一次若是觉得吃苦,便是取道赵国,这样便能少受点苦楚,日子拉长了一些罢了!若是又不打紧的事情,还是安逸一些慢慢走着吧。”

    素问听着老贺那质朴的话,她笑了一笑道,“我听说在这荒漠之中有个三不管的地方叫做恶魔城,贺大哥晓不晓得这个地方?!”

    老贺听到素问说出那“恶魔城”三个字的时候,他这脸色微微变了一变,笑容之中也多了一些个牵强,他道:“哪里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姑娘怕是听错了。”

    “是吗?”素问也不介意老贺说的,她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老贺,那眼神之中满满都是不相信。

    老贺被素问这模样看得有些心虚,粗鲁地甩了甩胳膊道:“别整日整这些有的没的事情,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天一亮就走……”

    老贺这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见素问已经将一把小巧的匕首对着他的脖子了,她笑意盈盈地道:“带我们去恶魔城。”

    老贺看着素问,刚刚这小姑娘虽是在对着自己笑着,眼神之中却是有着一股浓重的杀意,他被这杀意怔了一怔,半晌才挤出了一句:“姑娘是官府中人?”

    素问看了一眼老贺,她神色依旧镇定,手上拿着的匕首依旧是贴着老贺的脖子,她道,“我虽没来过姜越两国的边境,却倒是听说过在这边境之中,你们这些个给人当向导的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逢二进一,也就说,你们带两队人马,一队便是要领着走恶魔城的路的,一路则是放过,进了恶魔城的人这生死可就由天定了是不是?你说你这手上,可也沾染过的鲜血只怕也是不少了吧?!”

    老贺这脸一白,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水灵灵的丫头竟然知道他们这里的规矩,甚至还能够说得这么的准确,他半晌才颤颤巍巍地道:“姑娘,我……我可没害你们。”

    老贺这话说的是认真的,他最近这生意已经是做过了,所以他虽看出来这一行人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却也没动过那个心思,而且他多半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不过就是取了那些个人的骆驼和银两,到底也还是给了水囊给人,只是沙漠之中危险颇多,能不能穿越过沙漠得救那就得听天由命了。这一次老贺是诚心想要放过他们一行人来着,他们给的带路费不少,他年岁大了,也就渐渐觉得这种缺德的事情不能多干,免得遭了报应。

    素问当然是知道老贺并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进入沙漠之中之后,他一路上都是细心提点的,刚刚在她说到恶魔城的时候若他是有别的心思他或多或少都会说一句,而他刚刚却没有说的意思,明显是不愿他们知道,甚至也没有半点被自己抓到把柄的心虚神情。

    素问用匕首轻轻拍了拍老贺的脸颊,她模样温婉至极,缓缓道:“带我们去恶魔城。”

    老贺微微一愣,心想这丫头不是知道这是恶魔城是一处三不管地带,本就是危险之极的地方怎么还让自己带着进恶魔城,这不是寻死么?!

    但将拍在自己脸上的匕首,如今是用匕首面拍着他的脸,可指不定眼前这小丫头心一狠,用的是刀刃,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成!姑娘既然说了,我便带你们去,但先说好这去了恶魔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是半点也不管的,到时候闹出人命来,姑娘可别说什么就成!”老贺咬了咬牙道,他只见过这一门心思往着火坑外头跳的哪里是见过一门心思是往着火坑里头跳的人。既然人要寻死,他又怎么能够阻拦。

    素问收了匕首,一旁候着的挽歌一下便是点了老贺的穴道,往他嘴里面塞了一颗药丸,生生让老贺吞了下去之后方才解开了老贺的穴道。

    “你给我吃了什么?”老贺抓心挠肺地扣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将这刚刚吞下去的药丸给扣了下来,可他扣了良久呕了也不过就是几口酸水,到底什么也没吐出来。

    “毒药。”挽歌淡淡地道,“所以你要听话,最好别想什么别的心思,否则便是有你受的。等到我们到了未央,自然会将解药给你。”

    老贺一张脸涨的通红,他瞪着眼看着旁人,之间他们这眼中半点波澜也无,便是看着素问和挽歌如此待他,想来他们也全部都是连成一气的,老贺气不过道:“你们以为进了恶魔城的人最后有几个是活着的?你们当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老贺想着自己原本还想放着他们一马结果他们却是这般冥顽不灵,他恨恨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活着从里头出来的!”

    素问也懒得理会老贺,她走到一旁,在糯米的身边坐了下来,轻扶着它的铂金处,糯米舒服的直哼哼,歪在素问的身边一副谄媚的模样。

    “你要去恶魔城做什么?”容渊淡声问了一句。

    “开启定陵的钥匙之一,黄泉之月。”素问轻声道了一句,“只有拿到了黄泉之月才能够开启定陵。”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0 17:52:56
第一百三十八章 恶魔城

    黄泉之月

    说是这么说的,其实素问也没有见过那黄泉之月到底是什么东西,她那个时候也问过,但是得到的答案就是一句——你瞧见就会知道的。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素问想他还真是敢说出口的,她哪里是晓得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在这姜国的沙漠之中的那恶魔城之中。

    后来素问也曾查过这恶魔城大致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后来才知道这恶魔城说是一个城倒也不是那么的正确,这是在沙漠之中的一个小客栈,在这里头有着不少各形各色的人,多半是些个亡命之徒,也未必单单只有越国和姜国的,因为身处在荒漠之中平常也极其难寻踪迹所以这个地方也便渐渐地成了一处三不管的地带,就是国家不管,官府不管,百姓也不管的地方。在这之中的人所干的自然的也不是什么正当的事情,多半都是干那些个麻匪的事情,打劫的多半都是往来的驼队,因为来无影去无踪,又是在这种边境地带,所以越国和姜国多数也不会去管。

    为了拿到黄泉之月,素问自然只能是顺着穿过这荒芜的沙漠,如果不是为了这般,她还真的不想走这沙漠地方宁愿多花一些个时间取道他国再进入姜国之中的。这沙漠之中行走可并不是一件十分好受的事情。

    老贺被喂食了那一颗毒药之后也是十分的不服气,但他也不敢逃跑,这把他们送到恶魔城之后他才能够换取自己的解药,他要是现在就跑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再者他也不是没有兴起过想要逃跑的念头,但他这才跑出去没有几步,便是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从身后丢来丢中了他的膝盖弯,他这双腿一软就直接摔在了地上,然后只听到一声颇为兴奋的呼喊声“我来”,他便是被人猛地一个泰山压顶给压了一个严严实实,接着那拳头就如同雨滴一般砰砰地落了下来,这揍他的人身手一般拳头也没什么有力,这原本挨上这几拳也倒没什么的,最可恶的是那人还用上了脚……

    老贺给胖揍了一顿,也就收敛了别的心思只好老老实实顶着一张青肿还有着明显鞋印的猪头脸领着人前往恶魔城,别的什么心思也是不敢有的。

    素问他们歇脚的地方其实离恶魔城并不算特别的远,只是在这沙漠之中一眼看去都是一片黄沙,方向极其难辨所以在没有熟人的带领下压根就不知道是该如何前往罢了,带着老贺这个熟悉路的,素问他们在绿洲这里休憩了三个时辰,在天还微微亮的时候就出发了,这日头一出,荒漠之中便是十分的炽热,简直就是酷暑难当。

    容辞也便是一直撑着自己,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在进入沙漠之中应该是众人之中最不受酷热折磨的人,毕竟他身上常年都是冰冷异常,即便是在日头下的时候也感受不到自己身上有半点的暖意,但等到他在进入荒漠之中第一天之后,容辞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想错了,他这整日地在太阳下虽是依旧清冷异常,但身上却是着不少的虚汗,这一出了汗之后便是越发的难受,比以往的时候还要来得虚弱无力,若不是沿路之中有着素问在,每每到了傍晚的时候便是会以银针刺穴,只怕他也熬不过去。

    容辞觉得素问虽是还尽心尽力地医治着他的,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他太过多心的缘故,只觉得如今的素问比之之前的时候待自己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譬如,在得空的时候她也甚少会像是之前的时候那般同他说一些个玩笑的话,虽说还是同他有些交谈的,却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同以往的时候不大一样了,略显得有些清冷了。容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个轻吻的关系,也不知道素问现在帮着他,只是因为对自己的承诺罢了,还是她心中对自己还是多少有些别的感觉的。

    这些个问题都堵在容辞的心中,但是这一路上以来他也寻不到半点的时间同素问说的,一来是人太多了一些,二来素问每次都是一脸严谨的,让他不要分心,所以容辞每每想要开口的话就这样被素问轻巧地堵了回去,他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无能为力的情况,素问到底不是他的皇姐皇妹,而是他喜欢的女子,对于自己这喜欢的女子,他哪里是知道要怎么做的。只能一次一次地瞧着素问默默地诊治着他,完了之后什么都没说地直接离开,这种挫败感也一直笼着他,只能默默地压抑下去,打算寻了一个好时机再问个清楚。

    在行到傍晚的时候,素问他们一行人终于是看到了那恶魔城近在他们的面前,那是一个用土砖造的两层楼高的土堡,外头都是厚实的泥土,这样一个堡垒在这荒漠之中显得很是孤鹜且还是有着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就是在这里了。”老贺指着那土堡对着众人道,他的眼神之中还有些迟疑,又确定地看着众人道,“你们确定要去?”

    容渊看着那土堡,也觉得这土堡看着有些诡异,在这大漠孤烟直的地方突兀地有着这样的一个堡垒的确有几分危险的味道,容渊看向素问,似乎是在确认着的是否就是这个地方。

    素问其实也没有来过恶魔城,但老贺想来应该也不至于在现在这个时候来欺骗着他们,他不敢,他怕死,这毒药的解药还在她的手上,而他带着他们来恶魔城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他原本也就是和这些恶魔城的人是一伙的,平常带人过来的他也是有好处占着的。

    素问这样一想之后,她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里没错。

    容渊微微颔首,老贺也不阻止,既然他们这些个人是要去这个地方送死的,他当然是不会阻止,原本他还想着要放过这些人一马,这好心果真是当成了驴肝肺了。

    老贺领着众人上前,这土堡的大门敞开着,老贺轻车熟路地就走了进去。

    姚子期原本还在担心着这取名叫“恶魔城”的地方会不会这进去之后瞧见的就是一些个凶神恶煞的人,等着将他们这一群人给一网打尽了。他这在心中默默祈求着,希望这一行是半点事情都没有的,否则他爹也不知道会不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道这黄泉之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只觉得素问的那些个东西可都是稀奇古怪的,也不知道她是打从哪里知道这些个东西,怎么他就什么都没有听所过的。而且这黄泉之月是个什么东西,黄泉上的月光?那是人世间能够见到的东西么……

    等到一进入到这恶魔城之后,姚子期便觉得这似乎同自己想象之中的稍微有点差别,因为这一走进去之后发现这里头空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瞧见,这……

    姚子期愤而起之,狠狠一拳直接揍向老贺,“你是不是诚心玩弄我们?信不信小爷再让你尝尝小爷鞋底的滋味?”

    老贺被姚子期那一拳揍得鼻血直流,他捂着鼻子,“没错没错。我怎么敢骗小爷你!”老贺是半点也不想尝着姚子期的鞋底的滋味了,这家伙别看拳头是没有什么力度,但这脚上功夫还不错,尤其是踩的那个力度真是那叫一个猛的,几乎是要了他半条性命。

    老贺一边怏怏地回着姚子期的话,一边喊话着:“有客到,夜大当家的,你可在不在?”

    老贺的声音也算响亮,他这一嗓子嗷了下去之后,这二楼上头便是有一扇门开了,一把巨大的斩马刀从门里头飞了出来,直接落在了一楼的地面上,那刀插入了地面好几寸,溅起了不少的灰尘。

    “叫你娘的!”一声嘹亮的喊声从那房中响起,那中气十足的几乎都可以同惊雷相媲美了。一个虎背熊腰脸上堆满了髯须胡的汉子从那房中走了出来,瞧见地下那站着的人是老贺的时候,他那粗眉一挑,道,“这不是老贺么,当初死活不是不要再来我这地儿了,怎么今天又来了,这还带着客人来?”

    夜当家这话旁人听着的时候可能是没有什么的,但在老贺的耳中听着那可就是有些不同了,他之前带人来的时候也已经说明了自己这几个月之内大概都不会再带驼队进沙漠的了,而且这从沙漠经过越姜两国边境的人也不算特别的多,有时候这一两个月也没有什么人来倒也是正常的。如今老贺突然之间又带了人来之后,这自然便是要引起疑惑的。

    老贺捏着鼻血四溢的鼻子憨憨地笑了一声,“贵客贵客嘛,自然是不一样的,这一路上赶路赶得伐了一些,经过夜大当家这儿便是进来休息一晚再赶路。”

    夜当家听得老贺这“贵客贵客”一句就是知道眼前这些个人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肥羊!他一边下楼一边打量着站在一楼是厅堂上的几个人,这衣着,这气度,光是这一看也觉得这从头到脚都是写着“肥羊”两个字的,他一边咧开了笑,一边道,“贵客迎门这可是好事,自然欢迎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拔起了那一把巨大的斩马刀,这一把斩马刀光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黑沉无比,绝对是有百十来斤的重量,而这人却是轻轻松松单手将它从地上抽了起来颇为豪迈地扛在了肩头,“几位怕是累了,这昨日刚刚从姜国买了几只羊回来,一会给几位烤一只尝尝鲜。”

    他这一口说的极流,仿佛自己就是一个见惯了南来北往客的掌柜似的。但老贺却是晓得,那几只羊哪里是从姜国买来的,只怕是从姜国边境那些游牧那边抢来的吧!

    当然,老贺这话是不会当着夜当家的面说的,当然,他也晓得要他领着来这恶魔城的人也是不会相信的,尤其是那小姑娘,这耳聪目明的就连这沙漠之中有一处恶魔城都知道的,又怎么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做些什么买卖的。

    素问他们也不揭穿。倒是夜当家这一说话,这楼上又有几间房门开了,走出了六个同夜当家一般身形魁梧的人,他们这眼睛里头都是透着一股子精明的光,那光芒几乎都是将他们当做是肥羊来看待,而且还是待宰杀的那种。

    素问行了这一路也是觉得有些累了,她寻了位子坐了下来,解开了身上的罩纱道:“夜当家的,你这客栈怎么就没有一点点水喝呀,我们都饿了渴了,给来点吃的喝的吧。”

    夜当家的在这沙漠里头也已经许久了,瞧见素问的时候也忍不住是啧啧了两声,虽说这丫头不算顶漂亮的,但那皮肤倒是水嫩的,同这边境的姑娘半点也不一样的。大约是能够卖个好价钱的!他在心中道了一句。

    “嘿,姑娘说的是,这沙漠里头少有人经过,这不都在歇着呢!”夜当家的对随着下来几个兄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赶紧去备下一些个吃的喝得,他这视线一落,倒是落在了素问脚边的糯米身上,当下夜当家的眼睛那可就更亮了,哇,黑虎!好大一只!这可值得不少的钱!

    夜当家这想着,这眼前这些个人,这周身透着的那可都是钱的!

    素问全然当做是没有瞧见夜当家那眼神,这些个人还真当自己是龙门客栈了吧,这一身的悍匪气息还在那边装着是店,真以为他们是累的糊涂了半点也是瞧不出来了不成。

    素问招呼招呼旁人也一并坐下,现在她还想着在这恶魔城里头这黄泉之月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的,自然是不会一下子揭穿这些个人这般拙劣的表现,他们都累了,就算是要找东西,也是应该要等到吃饱喝足了才行。而且这有什么比这地头蛇更清楚的呢。当然如果这些个地头蛇不是一脸瞧见了金银珠宝的神情来看着他们那就更好了。

    夜当家瞧着这些个人怡然自若地坐了下来等着吃喝的模样,他这笑容是咧得更大,这群肥羊看起来似乎还是涉世未深嫩的很呐。他这看了看,瞧见那几个男子的时候,这眼神是万分的满意。

    乖乖,生的这般好看的男人,老大必定喜欢!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0 17:53:14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来看美人

    夜当家这眼神瞅着是半点也不客气,如果原本瞧见素问的时候是双眼发直的话,那么现在瞧见容渊他们那几乎就是双眼发光了。那几乎是移不开眼神来了,那眼神几乎是透着光来着,光是被这样看上一眼都觉得难受的厉害。

    尤其是在看到容渊的时候,夜当家那一双眼睛几乎是要龇裂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多回,他要不是瞧见那喉结,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样好看的竟然是一个男人!一个比女人生的还好看几乎可谓是国色天香的男人!

    容渊被这人的眼神看得十分的不爽利,如果不是不知道这里头到底还有多少人实在是不适合打草惊蛇之外,他实在是恨不得将这人的眼神直接给剜了出来。虽是毛躁不得,但容渊倒也不是一个容易忍下这样一个暗亏的人,他猛地抬眼,凶恶地瞪了夜当家一眼。容渊这人神色一贯清冷,又是透着一股子疏离的味道,所以被他这一眼扫了过去之后,夜当家那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眼神被他盯了个正着,那修罗一般的怒意倒是惊到了夜当家,再加上容渊这人气场十足,在战场上经历过的,又是一贯处于高位发号施令的,所以这一眼过去,夜当家只觉得自己受了不小的压迫,连着退了两步之后才缓过了劲来,匆忙将眼神给移开了。

    容渊看了这人一眼,只觉得这人虽是孔武有力,但却还不至于能够成为他们的威胁才对,自己绝对是能够拿得下他来着,倒也觉得这个所谓恶魔城似乎也有些言过其实了,光是这些个人看着也不至于是有多么能干的地步,不会有多大的危险。但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么看着最安全的地方也许就会最危险也不一定。这一路上走来,容渊对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了自己的一个认定,这看着像是平常无奇的人或许在下一瞬就会变成一个叫他们为之胆战心惊的存在,譬如风魔。谁知道这些个人之中会不会隐藏着另外一个风魔一样的人物呢。

    容渊收回了眼神,也不去看夜当家的,而是默默地打量起来这一个土堡,这土堡的外墙砌的十分厚实,而内里头却是用木头搭建的,也没有那种繁复的工序,一切倒是看着很是粗狂随意,楼梯也就是那些个木板随意地盯上的。二楼的栏杆更是粗糙,就是用那些个剥了皮的木头桩子钉住的。但这些个木头桩子用的年岁已经久远了,在人常常触碰的情况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在一片甚少看见绿洲看见植物的沙漠之中倒也显得很是不同了,足以显得建筑起这个土堡起来的人十分的用心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才建立起来的。

    几碗面很快端了上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面,就一碗阳春面,上头摆了几片羊肉罢了,清汤寡水的光是看着时候也很难有什么食欲,但在这沙漠之中倒也显得有些难得了。

    素问看了那面一眼,又端了起来闻了一闻,便是确定这东西里头没有加着什么别的东西的,想来这夜当家也不想在这一瞬开始就下手,所以也就没有给下了东西,但这下一次送上来的吃食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清风清朗面对这些个吃食,他们两人是不敢相信素问的了,上一次的时候遇上风魔的时候这食物里头有些东西,素问还不是对他们说是半点东西都没有可以安心食用的,结果却让他们手脚麻木了好一阵子了,这索性还是有解药,要不然到时候只怕这要被风魔丢在锅子里头煮的人是要变成他们不可了。素问这有些话还是不可信的,因为这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那些个时候说的是一些个真话,又或者是因为计谋需要的缘故,所以估计让他们中计。

    当然,他们也不是不愿意假装中计的,但好歹在先前的时候同他们说上一声,这被人一下子绑成粽子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虽说眼前的面的确是没有半点的油水,但是清风清朗两人觉得,还是自己身上所带着的大饼要来得安全的多,至少不会吃下一些个不该吃的东西。

    清风清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很饿。

    姚子期足足啃了好几天的大饼,他早就已经厌烦了那干巴巴又不好吃的玩意,所以现在见到这端上来的面,又见素问和挽歌还有容渊都下了筷子,他也便是干脆不管不顾地吃了起来,心中想着就算真的有什么东西,反正素问在这,再不济,大家这要死一起死得了,反正他也有垫背的。这隔以前的时候,这半点也不会叫他多看上一眼的面,如今姚子期吃的和一只不挑食的小猪似的,呼呼的没几下就下了肚子在那边砸吧着嘴巴。

    这面也吃了,素问将碗筷往着桌上一放,抽了一块帕子擦了擦嘴角,看向那夜当家的道了一句:“你这可有干净的客房,我累了。”

    夜当家的这眉毛一抖,瞧着素问这问得自然的那可真是将他当做客栈的店家了,但夜当家也有自己的算计,这些个人刚刚进了他们这恶魔城,反正进了他们这恶魔城的人多半也是有去无回的,这就算是出去了多半也是会因为行走在沙漠之中没有半点的方向身上的水源不够而死在荒漠之中的。在这一片黄沙之中也已经不知道是埋葬了多少的枯骨。但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慈眉善目的,以前也不是没有是姑娘来的,多半都是在那边惊惊诧诧的,对于那样的女人他最是不喜欢了,所以多半都是会折腾上一圈之后如果没死再卖掉,但眼前这姑娘这半点惊讶也无的也就算了,竟然还这样理所当然地问着。这样的气定神闲,还有,夜当家到现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些个人这乍一眼看上去一个一个都是不谙世事的贵族公子哥模样,他以为这些个人也就不过是因为小心提防而拿了兵器权当是装大声势罢了,但是这细细一看,这拿着兵器的人这手掌虎口位子都有老茧,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会出现的东西。看起来这些个人也不是这么的简单。

    夜当家朝着那坐在一旁默默地吃着一碗面食的老贺看了一眼,眉毛一挑,眼神一睨,无声地询问着老贺这些个人都是什么来头。

    老贺看了夜当家一眼,他这伸手想要去摸自己的鼻子给夜当家提个醒,这些个人可不是这明面上这么的简单。

    素问在老贺伸手要触碰到自己的鼻子时,她狠狠一脚踩在了老贺的脚上,她笑得更加的温婉,她道,“贺大哥说这里是荒漠之中唯一的一个客栈,能够让我们休息一晚再走,怎么莫不是贺大哥诓骗我们来着?”

    老贺的脚被素问踩了个严严实实,甚至还在上面碾了一碾,那种痛楚一下子也让老贺脸色变得有些痛苦起来,老贺不等表示出来什么,又听见素问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道:“你要是敢通风报信,我这踩的可就不是你的脚而是你的命根子了,你觉得你有几个命根子能够让我踩的?!”

    素问知道这些个人之中必定是有某种联系的,或许这某一个眼神某一个动作都是在传达着他们所不知道的讯息,她自然是不能给老贺这种机会。

    老贺听得素问的话,又感觉素问踩着自己的脚背的脚又加重了几分狠狠地碾了一碾的时候,他只得是点了点头也不敢去看夜当家道:“是是,这里就是客栈。”

    夜当家听到老贺这么说,他心中虽是有些怀疑,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反正他也是下了狠心,这走进门来的猎物不管是软柿子还是金刚钻,进了口就没有往外吐的道理。

    他扯了笑,便是点了点头,“我带姑娘你上去,这正好有几个房间空着呢。沙漠中人少,地方也简陋,你们可别嫌弃。”

    夜当家说着就要领着人上楼,清朗也背负起了容辞,这一日的路途下来容辞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也是到了休息的时候了。这般地也便是一并跟着人上去休息去了,这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上吊也得先让他们喘一口气再说!

    夜当家完全就像是一个客栈店家一般地将素问他们送至二楼的那些个房间,毕竟是一些个小地方,自然是房间也不是那般多的,所以只能是每两个人一个房间,自然素问是一个房间的。这一间一间安排过去的之后,素问的房间便是在二楼最靠里的一间。夜当家也便是什么也没个表示,这让人进了房间之后就出去了,说是等到再晚一些个准备上一些个精心的吃食再叫他们。

    素问自然是去了容辞和容渊的房间给他诊治。容渊等到素问到来的时候,两人互看了一眼,素问微微朝着容渊颔首,容渊坐在房中那简单的木板订成的凳子上坐着,容辞则是躺在这房中唯一一张简易的床上,脸色微微有些煞白。素问从自己的医药箱子里头取出了一卷皮囊,这里头密密麻麻地插着无数的银针,她信手拈了银针很快地刺入了穴位,容辞闷哼一声,脸上有细密的汗水溢出,这神色倒是没有刚刚那般的难看了。

    “这恶魔城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容渊轻声地道了一句,他刚刚上来的时候也观测了一下这里,甚至还开了窗户看了一眼,外头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同他想象之中的那一个恶魔城有着很大的差别,并没有半点的龙潭虎穴的味道,“会不会有别的什么问题?”

    素问也认同容渊刚刚所说的这些,就刚刚那几个人,这恶魔城的确是有些言过其实了。记得她印象之中,魔宫中对她形容三不管的地带之中最为恐惧应该就是恶魔城才对,但现在自己到了这里一看,似乎并没有有多危险,难道说是魔宫中的人在吓唬她?!还是最可怕的人已经走了换地方了,还是已经老死了?

    但江湖上也没有任何的和黄泉之月有关的传言,而且她那不大负责任的师父也对她说,他把开启定陵的钥匙黄泉之月丢在恶魔城里头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但这绝对安全的地方是哪里?素问还真是想不出来,除非是埋在这黄沙底下?叫他们掘地三尺去挖掘,这个工程也实在是太浩大了一点,应该不会像是他那种人会做的事情。所以素问相信,这东西一定就摆在这恶魔城的某一个地方,也许他们瞧见了也不知道那玩意就是他们在寻找的东西,反正他们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也许也有可能是刚刚他们吃面的那一个碗也可能。

    容辞只觉得自己的四肢有些发麻,却比最初的时候要来的好受了一些,他也听到了素问和容渊的交谈,这好一会之后这才道了一句:“会不会我们忽略了有什么地方,既然是被称为恶魔城的,或许也不该是这么简单才对。”

    容辞对这种江湖上的事情虽然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却也觉得,就单单是这么一个地方若是在这里的人做出一些个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管是越国还是姜国绝对都有这么一个能力将其除去,而一直留在这里,要不就是半点威胁也无,要不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所以只能放任,这边境的官吏概不上表。

    容辞觉得,这里的一切越是叫他们掉以轻心,想来应该就没有这么简单才对。他怕这里可能还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存在。

    “皇叔,要不你让清风和晴朗探查探查?!”容辞压低了嗓子道,他这嗓子变得黯哑起来,一来他是因为这身体上的麻木渐渐地变成了一种刺痛,只是单一的刺痛忍忍也就过去了,但现在几乎是被一群的蚂蚁在啃噬一般的痛楚。二来,他是想着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将容渊支开,想单独同素问相处,说一些个话一类的。

    容渊是知道容辞打的是什么心思的,就是想支开了他罢了,这些个日子来,容渊也是一直不动声色地将容辞的表现看在眼内,如果说之前的时候,自己这个侄儿还是压抑着自己情感的一个人,那么自从之前在他对素问做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也便是没有再隐瞒着素问的意思,他将自己的情意已经表现的十分的清楚。

    这压抑的太久一旦爆发出来便是成了汹涌的洪水,容渊面对自己这个虚弱的几乎是拼着一口气咬着牙进行这一段旅程的侄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是等着素问的反应,但也不知道素问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如何,这连日来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几乎是叫容渊也觉得有些意外,摸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但素问身边的那个挽歌表现的倒是十分的明确的,他几乎就像是护犊的老牛一般,半点也是不让常人去轻易触碰的。正在容渊这般想着,自己这房门被人轻轻地敲响了,一个穿着深蓝色布衣的男子未经允许也就这样走了进来,那眼神之中就好像是完全不在意这房间所居住的是两个王爷。

    容渊扫了一眼进门来的挽歌,真是素问这前脚才进了门来,挽歌这后脚就到了,这像是为了防止被偷的老母鸡姿态真心叫人觉得挽歌不是护卫,而是奶娘。

    容辞也是瞧见了进了门来的挽歌,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自打那一日开始挽歌几乎就像是在防贼一般地防人了,这以往的时候素问来给他诊治的时候,挽歌是半点也不来瞧一眼的,如今几乎可算是片刻也不离的。

    “那老贺呢?!”素问也听到了进门的脚步声,光是听着这脚步声素问不回头也能够听出这刚刚走进门来的人到底是谁,她捻着一枚银针的针尾,缓慢而又有节奏地捻动着。

    “小侯爷近日来十分喜欢练沙包。”挽歌道了一声,言外之意就是他将老贺丢给姚子期了。姚子期大约是学武的时间短,这一开始又是被素问逼的,所以这学起来的时候也不算是特别的用功,但这学着也便是渐渐地有了兴趣,这一行人之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是半点拳脚功夫也不会的,就连容辞在没有中毒之前也是一个十分善于骑射的人,多少也是有些个防身的功夫的,如果不是这些年中毒的缘故,大约这功夫还是能够更上一层楼的。

    这一个人学功夫,最定要的不在于天分,而在于有没有下定决心肯吃那些个苦头。姚子期之前就是不肯吃苦头,而家中又一直惯着,这一喊疼一喊痛的一堆人就怕他就这么把小命给连没了,但教导姚子期的挽歌那是半点也不管这些个的,每日都是要盯着姚子期练一个时辰,少一丁点也是不行的。姚子期也不敢朝着挽歌横,因为这一横,挽歌便是给他两拳,而且还是专门挑在衣服底下一般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揍。这拳头虽没有带着内劲也收敛了力气,但姚子期还是疼的厉害,为了不挨揍,他也是这么撑了下来,倒也培养起了几分兴致。

    素问有一日晚上瞧见姚子期在打拳倒也是十分的像模像样了,然后她便是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这学习功夫最好的就是在是实战之中”,素问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姚子期这每天一个时辰的练拳就变成了每天一个时辰的对打,这同他对打的多半都是挽歌、清风、清朗三人,于是姚子期又变成了挨打的那一个,这身上的伤横时长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日子一长,姚子期居然也能苦中作乐地觉得自己这么一来一回回到无双城之后,自己这挨打挨得就算练不成铜皮铁骨,大概也是能够练成金钟罩铁布衫什么的功夫。

    现在的姚子期的拳脚,对付个把流氓地痞一类的是绝对没有半点的问题,而老贺成了尝尝挨打的姚子期唯一一个活动的沙包,自然是乐得接手这事,而且挽歌在把人丢给姚子期练拳的时候点了穴位,保证是逃脱不了的。

    素问听到挽歌的回答,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带了几分的笑意。她道:“问出来了什么?”

    “那老贺是专门带着人到恶魔城来的,他每次带着人到了这里,都有人给他银子的。所以很多事情他也是不大晓得,只说恶魔城里头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他也惹不起只好每次都乖乖地照做。至于这里有些个什么人,他也只认识夜当家和别几个人,名字也不大晓得的,这事情每次都是夜当家办的。”

    挽歌道,他刚刚也是花了一些个时间才叫那人给吐实,这些个话应该是真的,那人大约也是不敢说些什么假话再来骗他们的。而且他还是一直强调着他并没有坏事做尽,这逢二进一的规矩一直都是没断过的,也求了夜当家将人放了,而夜当家也答应了,甚至他还亲眼看到那些个人拿了个水囊离开的。这说的他们只是一般的麻匪,只为求财不为杀人。

    但挽歌刚刚瞧着那夜老大倒不像是那么一个心善的人,这人戾气颇重,而且他手上那一把大刀十分的锋利且透着浓郁的杀气,想来那些个曾经到过这恶魔城的人多半也不会活着走出这个沙漠的。

    素问听着挽歌的话,她也微微蹙了蹙眉头,难道说这恶魔城不过就是一个麻匪窝?她怎么觉得就是有些不敢相信呢?

    “你去看看,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素问吩咐道。

    挽歌略微有些迟疑,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睛的容辞,又看了一眼容渊,他觉得就把素问放在这只有他们叔侄两的地方危险至极,更何况上一次那容辞还有着越距的动作出现,而挽歌又看了一眼素问,她手上拿捏着银针的尾端,这眼睛里头一派的平静似乎半点也没有在意别的事情一般。

    “怎么了?”素问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她微微侧过了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挽歌以为他还有旁的事情要说。

    “没什么,我即可就去。”

    挽歌应了一声,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想容辞这一次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得手才是,毕竟现在的素问还清醒的很,又不想上一次的早上那般的迷糊。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喜欢被旁人占了便宜的人才是。

    挽歌这样一想之后,心中微微释然了一些,便是出了房门,安心去做素问所交代的事情了。

    容渊也瞧见了挽歌那似乎有些不大甘愿的眼神,刚刚他这最后扫来的眼神那几乎可算是在防狼一般了,就怕他这一不在之后会出现一些个对素问不利的事情,这挽歌可不单单只是衷心哪……

    挽歌功夫不差,又是杀手出生,所以这调查和隐藏自己的踪迹不叫旁人发现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这土垒也就不过就是那么一点大小,很容易就能够探查了一个清楚,在这土垒后头还两间平屋,一间是平日里头用作伙食的地方,里头有着交谈之声传出,挽歌趴在屋顶上,这里的屋顶不像是无双城那边的三角屋顶而是平的,但倒也不妨碍挽歌偷听人说话,只是他这也算是做多了探听或者是旁的事情,这一次应该算是最难过的,这大漠里头最多的就是泥沙,他趴在这屋顶上风一吹过,满头满脸的都是沙子难受且狼狈的很。若不是素问交代了这些个事情,依着挽歌的性子还真是不愿意来听的。

    那屋子里头的声音有些杂乱的,多半都是在商议着老贺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就将人给带了来这件事情的,有人觉得这大漠之中往来甚少,这般的肥羊来多少都是好的,最好是身上能够有不少的银子的。而有人则是提议着要如何解决了他们,一时之间这些个话听着倒也是十分的没有什么重要的。挽歌一边听着一边分辨着那些个说话人的声音,这数来数去的却是少了那夜当家的声音。

    挽歌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他刚刚也算是搜了一圈了,半点也没有瞧见那夜当家的,自然是以为他是同这些个人在一起的,但现在竟然没有听到夜老大的声音,他是在里头没有说话,还是在别的地方?!

    正在挽歌想着的时候,这底下倒是有人出声问了一句:“老大呢?”

    “老大还能够去哪里,还不是去那里了!”有人不大耐烦地回答了一句,似乎在提到“哪里”的时候有些不大甘愿。

    接着底下原本还有些闹哄哄的声响竟然一下子全部消失了,静默的有些可怕。挽歌在屋顶上等了又等,听了又听,这好一会之后才听到底下有人用愤愤不平的声音道了一声:“那怪物!”

    紧接着便是有人“嘘”了一声,那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别说这种话,小心给她听到,到时候你这小命可就不保了,你也不想想,这么些年下来,她干的可都是些个什么事情!”

    接着那说话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不见了,挽歌又趴在这屋顶上等了许久,却到底还是没有听到有声音再响起,他想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有用的事情能够叫他给听见了,而挽歌也想着这些个人的嘴里面所说的“那里”到底是哪里,而那夜当家的到底是去了哪里?!

    挽歌拂下了自己身上的灰尘,施展了轻功之后很快地离开,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而此时此刻让挽歌困惑的那个夜当家正手拿着一个火把,行走在一个地下洞穴里头。这地下洞穴十分的窄小,也就只能够让一个人通过而已,他的顶上是石板,而石板的上头则是滚滚黄沙,谁都不曾想到在这黄沙下头竟然有这样的一个洞穴。

    洞穴的路很长很长,每走过一段路的时候就能够瞧见一句尸体。夜当家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走这条道了,但是每一次走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十分的畏惧,明明在这里是有些潮热的,但他却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发冷。直到他走到一道木板门前,他身上已经整个就像是被汗水给泡透了似的,衣服脱下来拧一下估计都能够拧出一把汗水来。

    他小心翼翼地开了木门,在开了这一扇木门之后,那里头稍微空旷了一些,也不过就是一间小小的房间一般的大小,里头有着微微的亮光,更多的却是悬浮在空中的那幽蓝色的火焰一簇一簇地,漂浮着,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开启了这里的缘故,一下子朝着他而来。

    夜当家小心翼翼地避过了,这房间大小里头只停摆着一口石棺,那石棺盖得严严实实的半点缝隙也是不露的,而整个房间里头有一个小小梳妆桌,其实说是梳妆桌还有些过分,那根本就是一个桌子,而在墙面上嵌着一面铜镜,铜镜有着繁复的花纹,一看就是有些年代的东西,而这铜镜是嵌在墙中,镜面却依旧完整。在夜当家进去的时候,他手上的火把被这铜镜一个反射,这里头多了一点温和的光线。

    在这里头除了一张桌子还有那一面铜镜还算干净完整外,其余的地方却是挤满了累累的白骨,这些个白骨有些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有些却还是新的,骨头上还带着一些个没有腐蚀干净的肉。

    夜当家看着那一口石棺,他心中的恐惧更甚,却还是硬着头皮跨过那些个错乱的骨头,他轻轻地扣了一扣石棺的棺盖子,恭敬地叫了一声:“主子,有人来了。”

    那石棺微微动了一动,拉开了一条缝隙,像是这棺材里头还躺着一个人似的。

    夜当家往后靠了一步,他看着那石棺的缝隙越开越大,然后一只苍白的手掌从底下抬了出来,按在了这石棺盖子上。那一只手白皙的异常,那是终年不见太阳所以才会出现的白,白皙的几乎完全数出皮肤下头那青色血管的数量。但那指甲却是幽幽的蓝色,就像是刚刚那些个燃烧的鬼火一个颜色。那指甲纤长,那是养得十分好看的指甲,自家足足有一寸多的长度,指尖泛着锋利的光芒,就像是一把利刃似的。

    夜当家再度往后退了一退,盯着那幽兰色的指甲, 紧接着便是有一个身体慢慢抬了起来,那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长长的头发皮散着,她像是一个魅一般地起来,然后跨出了石棺。

    她留给夜当家的也就只有一个背影,她像是一抹幽魂一般地走到了那一面铜镜面前默默地站定。夜当家低着头不敢去看,但这眼角的余光里头却还是不小心地瞧见一点点,但是光是看到那一点点就足够他心惊胆颤了,那面前也是漫漫的长发,但遮挡的却并不那么严实,从那些个长发之中,透出了一些个黑色的东西,夜当家也不晓得那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像是伤口愈合的之前所结痂的那一块疤似的。

    她从那一张桌子里头抽出一个盒子,那盒子很是古朴,一打开之后有着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带了一点药香味。夜当家不敢去看也不敢去问,他只听到那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过了很久之后才有一道充满着魅力的声音响起,“今天来人了?离上一次有人的时候都已经快有月余了吧?”

    夜当家听到这声音的时候,他的后背有些微微的冷汗,只得是怯懦地应了一声是,然后又道了一句:“在荒漠之中往来行人甚少,所以也便是不会经常有什么人来,还请主子恕罪。”

    那人听得这一句话,她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不敢杀你们兄弟的?”

    夜当家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他急急忙忙地跪了下来,也顾不得这地上到处都是尸骸残骨,他道:“主子,属下不敢,属下真的不敢。”他以头抢地,忽地这灵光一闪道,“主子,这一次来了好几个男人,样貌都是顶尖的,主子你一定是会欢喜的。”

    她听到这么说的时候,轻轻地“哦”了一声,那声音充满着温情和几分的妩媚,“到底是有多顶尖?”

    夜当家想了想,“都是极好看的。”他顿了一顿之后便是想到了容渊那一张几乎倾国倾城的容颜,他又补上了一句,“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堪称绝色。”

    她听到夜当家这么说的时候,终于是转过了脸来,那长得几乎到脚踝的黑发因为随着她的转动而打了一个圈,覆在面前的那些个发丝一下子散出了,露出了一张绝美无比的容颜来,那容颜如同青檐上的那一滴露珠,美得惊心动魄,眉宇之中却又有着那楚楚可怜的神色,她将身上的那一件白色的中衣褪尽,露出那如雪一般的娇艳肌肤,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夜当家,勾出了一抹几乎是勾魂摄魄一般的笑容,她道,“你说,我好看么?”

    夜当家看了一眼眼前这纯洁的像是初生的孩子一般纯洁的躯体,那曼妙的身段无处不勾人,光是看了这一眼,夜当家便是觉得气血翻涌心猿意马的很,但他却是半点也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他匆匆忙忙地低下了头去半眼也不敢看,他道:“主子,属下不敢。”

    “你觉得我不好看?”她咄咄逼人地问了一句。

    “不,主子这般的容颜当然是好看之极的!”

    夜当家急急忙忙地道,他在这个荒漠之中已经整整十个年头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瞧见自己的主子在自己的面前脱光了问他好不好看,这个女人的确是好看的过分的,那一张脸漂亮的和天仙一般,就连那身体也是娇嫩无比,只要是个男人的,看到这样的绝色美人哪有一个是不心动的,但夜当家却是不敢心动也不能心动,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敢的,因为一旦心动了,那就是他的死期到了,就像是这个地方这些个枯骨一般,又有哪个不是喜欢上了主子的容颜,喜欢上了主子曼妙的身体,喜欢上了那销魂的感觉,然后死在这销魂的感觉之下的?

    “那他们可会喜欢?”她又问了一句。

    夜当家点头如捣,“男人嘛,怎么可能不喜欢主子呢,主子这般的美艳。除非就是一个眼瞎的,否则都是会爱上主子的。”

    女子听到他这个回答甚为满意,她径自走到了那一口石棺之中从中取出了一身衣衫,她迅速地往着身上一穿,对着那铜镜之中的自己慢慢悠悠地梳出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她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脸庞,最后勾出了一抹笑。她想,这狗东西说的是对的,像是自己这般漂亮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是会不喜欢呢?!

    她放下了梳子,径自走了出去,她这脚上也没有穿鞋子,那如玉一般的脚上各系着一串用红绳系着金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一双小巧无比的莲足,光是看着就让人想要好好地赏玩一番的美丽。

    她顺着这长长的一条道往外走着, 走出了那一个坟墓,然后进入到了黄昏的阳光之中,黄昏的太阳如血一般,照得那一片黄沙也是透着血色,她慢慢地走来,余晖拉扯出了长长的一个影子,就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修罗一般。

    那一个略有些古旧的古垒也矗立夕阳的余晖之中,撒上了血色。

    她脚上的金铃声悦耳,在这寂静的黄昏之中显得十分的少见,她走进了这古垒之中,刚巧这素问从二楼之中自己的房中走了出来,想着寻一下线索,瞧见这女子走进门来的时候,素问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女子也瞧见了在二楼上的素问,她漾出了一抹笑来,十足的美艳。

    素问看了那女子一眼,平静的转身走回原路,却是打开了容渊和容辞的房门,她看了一眼在房中的容渊平静地道:“蓉姑娘,出来看美人,比你还国色天香的美人!”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0 17:53:41
第一百四十章 你真要我去

    容渊听到素问所说的话,他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素问口中那“容姑娘”还有那“国色天香”这些个字眼都是在对他说的,容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几分的难看。他一个男子自然比不得女子要来得重视自己的容颜,而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在意自己容貌的人,可现在听到素问这么说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高兴的还是应该要觉得悲哀的。

    容辞也瞧见了容渊那一脸无奈的神色,他不由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自己这个皇叔的容貌自然是顶好的,这在无双城之中也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也从来都没有人敢于在他的面前说起这种事情来的,有谁敢在皇叔的面前说这种事情?!犹记得早些年前的时候,容渊的性子也还没有到如今这般冷漠的时候,无双城之中也曾又有不长眼的夸耀了他几句长得漂亮的公子哥,当下就被容渊揍了一顿,揍得几乎是连自己的爹娘也认不出来。

    索性容渊是个王爷,且还是被建业帝十分喜爱的王爷,那公子哥除了被打得不能见人了一个月左右也没有什么性命之虞,所以这件事情到后来的时候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无双城之中的人只要是有些眼色的多半都是知道这漂亮一类的形容词是不能形容一个男人的,尤其是庆王容渊。

    但素问却是三番两次地说起了这个,容渊也便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除了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容辞笑了笑之后,这笑容之中的神色便是变得有些淡淡的了,若不是喜欢一个人又可能会是这样的容忍?!

    容辞一直都觉得自己这皇叔委实是太过不够坦率,又听到素问这般说,他的心中也稍微有些怀疑,皇叔的容颜已经算是无双了,这要比皇叔还要来得绝艳的容颜那是如何的容颜?而且在这沙漠之中又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那样的一个漂亮的女人独行,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不对。

    这般一想之后,容辞倒是觉得素问刚刚对他所说的那些个话倒不是单纯地只是因为玩笑或者戏弄,而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们这其中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叫他们要小心?!

    容渊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他站起了身来,而清风清朗也已经听到了刚刚素问所说的那一句话多少也已经有了一些个困惑,所以也进了门来,看护容辞,就怕一会会出现一些个意外,那到时候可就真的要命了。

    容渊见清风清朗已经过来护着容辞了,他朝着清风清朗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看顾好容辞,万一要是发生些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时候一定要护着容辞离开。清风清朗沉重地点了点头,那神情肃穆无比,两人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如今这一切。

    容渊并着素问一同往着外头走是,容渊朝着素问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微微有些凝重,他的声音低低的,“有古怪?”

    素问点了点头,刚刚看着那个女人进门来的时候,素问就觉得十分的古怪,诚然这里是沙漠,一个单身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出现在这恶魔城,而且,她刚刚看那女人诡异的厉害,如果真的是赶路而来,神情之中多少都是会带着一些个疲惫之色的,但她刚刚所看到的那个女人可是半点也没有什么疲惫的模样,这女人除了漂亮的有些过分之外,更是苍白的很,那种苍白并非是像容辞这般得了什么病症又或者中了什么毒之后才会有的模样,而是经年不晒太阳而会有的那种苍白。

    这两点都证明了一件事情,这个女人绝对有猫腻,而这恶魔城也有着她们所不知道的诡异之处存在,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就刚刚那一眼的时间,素问看着这走进门来的女人更是有着一种危险的味道。女人的第一直觉都是很准确的,素问十分相信自己这种直觉,比如说她在看到姚子期那家伙的第一眼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小子根本就是好欺压的一个娃子。

    “别打草惊蛇。”素问又道了一句。

    容渊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的,不管出什么事情他到底也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绝对不会打草惊蛇的。

    素问和容渊走到楼道口的时候,这往楼下的大厅里头一看的时候,瞧见的那个画面几乎是叫素问恨不得直接将二楼护栏杆钉着的木头劈下一块来,直接往下砸了下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原本应该是在自己的房中进行沙包练习的姚子期出现在了这大堂之中,他虽是背着素问和容渊两人坐着的,但只要是熟悉这小子的人只要一眼的功夫就能够看出来那个背影就是姚子期。

    素问只见过一眼的那个女人则是坐在背对着大门正对着二楼处的一个位子,容渊也瞧见了素问口里面那个据说是“国色天香”的女人,这一眼看下去的时候就能够完全看个清楚,更何况这个女人在他们走出房来的时候还抬起了脸来,朝着他们嫣然一笑。只是看了那一眼,容渊的确得承认这女人的确是一个漂亮至极的女人,漂亮的是那一个皮囊。肌肤赛雪,盈盈秋水眸,小小樱桃口,无一不是一处精致,看到她的那一瞬,大约也就能够明白什么叫做“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那种一般的美人是怎么样的一个模样了。那一双白皙小巧的脚丫子并没有套上鞋子,就那般轻轻地摇晃着,脚上那鲜红色的红绳系着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那声音勾人的很,引得人止不住地朝着她看着。这人浑身上下无一不是透着一股子的魅,那一种几乎叫人移不开眼的魅。

    容渊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个人的确是十分的有古怪的,也难怪素问会这般地怀疑着这人了,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的模样,这也便是罢了,那一举手一投足之中更是透着一股子邪气。当然容渊有时候也曾觉得素问这人也是带着一股子的邪气的,但素问的邪气那是精灵古怪多过邪魅之气,她是行事作风不拘一格不同世人相同的那种邪意。但眼前这个女子,那就是真正的一种邪气了,是一种邪魅,很是古怪的邪魅。

    容渊只看了这女人一眼之后就移开了眼神,这人看起来并不是那般的简单,至少,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这女人美则美矣,不过就是美在了形而已,内心没有美的,看在容渊的眼中也不过就是一个披着美人皮的骷髅架子罢了,这样的一个人对于容渊来说半点也没有什么可吸引的,毕竟这美人易得,有血有肉的人却是十分的难得。

    但楼下那个女人自然是不会懂得容渊心中的那些个想法的,她在容渊刚出现的那一瞬就已经看到了他,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她忍不住是有些感叹,眼前这个男人生的可真是够好看的,不少的女子看到他这模样想来都是有些妒忌的,这一个男人比一个女子生得还要好看这不得不说其实是一件十分叫人挫败的事情,但那绝美异常的脸却没有半点阴柔的味道,反而透着一股子刚毅的味道,想来面对这样的男人,女人的喜爱应该是要比妒忌要来得多的多了。

    这样招女人喜欢的男人,她是十分的喜爱,喜爱到极点,光是这般看着都叫她觉得有些发狂发热了,身体之中似乎有什么像是被点燃了似的,正在不停地叫嚣着,叫嚣着对于这个男人势在必得的味道。

    她看着容渊忍不住地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却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往往是无往而不利的容颜,这般动人的笑容非但是没有叫他为之动容的,却是见他移开了目光。这般的举动叫她微微一怔,怎么都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她忍不住抚上了自己的脸,触手的还是那样柔软极富弹性的肌肤,她应该还是那般的模样才对,她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姚子期,她的声音之中充满着怀疑:“我看起来很难看吗?”

    姚子期也分明感觉到了眼前这人在刚刚那一瞬开始一下子变得冷淡了下来,姚子期之前刚刚胖揍完那老贺一顿,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爽的感觉了,这以前的时候多半都是他被别人揍现在好不容易轮到他可以揍人,这种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在揍人的时候,他由然而生一种自己翻身做主的感觉,分外地叫他觉得满足,所以在揍完老贺之后,姚子期便是老贺捆了丢在房中,自己则是一个人溜溜达达地出了门,还顺带去了一趟茅房。

    这从茅房回来的时候,姚子期就瞧见了在大厅之中坐了这样的一个美人。姚子期这一路上以来可是半个女人都没怎么正眼瞧过,这每日除了赶路就是休息的半点也没有停下,当然,素问在他的眼中自然是算不得一个女人的,在看到这个美人的时候,姚子期只觉得自己这眼睛一热,心口一烫,随之这美人朝着自己还柔柔一笑,那眼神里头还勾出了几分味道来,姚子期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只觉得这女人就应该是像眼前这个女人一个模样,这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要脸蛋有脸蛋,最重要的还要是脾气是要够温和,至少和某个女人是要绝对不一样的。

    姚子期是个在风月场上习惯了的人,这瞧见好看的女人要是不多看上一眼多说上一句话,他就觉得这男人也就完全不是一个男人了,俗话也说,这狗改不了吃屎。当惯了风流少爷的姚子期就这么摸上了前去同这个绝色佳人聊天去了,这三两句的功夫便是晓得了眼前的女子叫偌樱,那柔柔的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也是听得姚子期心中十分的舒爽。

    如今听到偌樱这么问他的时候,姚子期几乎是以含情脉脉的口吻道:“怎会,这天下的美人在我的眼中都不及你一笑。”

    姚子期是个说惯了甜话的人,往常他这一张甜甜的嘴几乎是在花娘之中处于不败之地,但今日姚子期这说出口的甜话本以为还能够换来美人娇俏一笑,却不想这美人的神情倒是淡淡的,半点也没有之前待他的那般的温柔了,甚至还带了一些个困惑之色,“那他怎就不看我一眼?”

    如果在容渊没有出现之前,姚子期这般生的也算是好看的,偌樱也已经有许久没有瞧见过这般年轻而又稚嫩的人了,这人还带了一些个孩子气,光是看着就是叫人觉得十分的不错,也算是符合了她的品位,在这荒漠之中她已经快要记不得有多久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男子了,这浑身上下都是透着一股子新鲜的气息,而且这人也是十分的好上手的模样,自己不过就是朝着他笑上了一笑,这手指也都没有勾上一勾,他便是迫不及待地过来了,这三两下的功夫便是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这就是男人!

    偌樱在自己的心中冷哼了一声,这面色上虽是没有说些什么,却也到底是瞧不起这般轻易地就沉迷在美色之中的姚子期的。

    直到容渊出现的那一瞬,偌樱这才觉得,这人同人之间到底是有差别的,这姚子期身上如果是透着一股子年轻稚嫩的感觉的话,那么这出现在楼梯口的那个男人就是一个极品,一个难得一见的极品,透着一种难以征服的味道。这样的一个男人也勾起了偌樱那几乎已经沉寂已久的心,她的心不停地叫嚣着就是他!再看向姚子期的时候,偌樱便是觉得,这人一旦瞧见桌上端上了鲍参翅肚之后又怎么能够瞧得上一旁不起眼的小菜?

    她也不再理会姚子期,仿佛是没有听到他刚刚那一句几乎是甜到发腻的话,她的一双美眸勾勾地看着走下了楼梯来的容渊,除了他之外,她已经瞧不见半点的其他颜色了。

    姚子期将原本还同自己还蛮热络的偌樱一下子冷淡了下来,又是直勾勾地看着身后,他也便是忍不住地朝着后头看了一眼去,瞧见从楼梯上下来的素问和容渊的时候,姚子期的脸微微一抽。他现在看到素问的那一瞬他便是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一想到素问对自己的那些个手段,他忍不住是认真地琢磨着素问的神情,想着瞅瞅她如今的心情是如何的,万一要是心情不好,只怕又是要拿自己撒气了的。

    姚子期看了一会也没瞧出素问这到底是心情好还是不好,他转过了头,伸手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他这也觉得自己这动作似乎是有些狼狈,刚想要看了偌樱一眼告诉她这也是事出有因的时候,却是见偌樱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头已经没有自己的半点存在了,从那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头,姚子期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慢慢走近的模样,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姚子期这心情更是沮丧,他只差是没有双手抱头将自己团一成圆润的一团了。这一行人之中有一个整日欺压他为乐的素问已经完全足够了怎么还能够有一个生的无比好看这一出现就能够吸引走一大圈女人的庆王呢,这平常的时候也就算了,这样下去,他这一路上走来的时候除了痛苦也就只剩下不堪回首的痛苦了。

    素问看着姚子期那萎靡的样子,她也不予理会,她哪里还不知道这姚子期的性子,多半是觉得人家好看所以就立马贴了上去,这样一个不聪明又沉迷于眼中的美色又没有半点的本事的人大概以后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素问也没有什么忸怩的,她坐在了姚子期的身边偌樱的对面,她伸手拍了拍姚子期的肩膀,声音柔和地道:“表弟,你和这位姑娘在说些什么呢?”

    姚子期被素问拍上自己肩膀的手劲给拍的几乎觉得自己肩膀上的骨头都要被拍凹下去一块,这样彪悍的性子还有这几乎可以打死牛的力度,这样的女人还算是一个女人么?!尤其是在听到素问叫着自己“表弟”的时候,姚子期的神色更加的精彩,他那神情几乎是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这……这……”姚子期这舌头完全打成了结,几乎都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了。

    素问不去管姚子期到底是说了什么的,她在说刚刚那一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偌樱的,刚刚那一句话与其说是在问姚子期倒不如说是在问着偌樱。

    偌樱也看到了素问的眼神,她微微一笑,看向素问的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屑的味道,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扫过素问,用女人评价女人的眼神看了一回素问,这五官还算可以,不过这种女人也不过就是一个清秀二字,这皮肤不够好看,从刚刚她便是瞧见了,这丫头还不过就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这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偌樱这般想着,这样的一个黄毛丫头自然是没什么好的,反正这进了恶魔城的女人,多半也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多半也是要被自己手下那些个人给处理了干净,不是卖就是玩到死的。

    不过那神情倒是有些叫人觉得熟悉的,偌樱几乎快是要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瞧见过这样的一个神态,是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前?!亦或者是更久之前?!

    偌樱很快就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疑惑一扫而过,已经想不起来的事情,她是一贯不会勉强自己去想起来的,她带着那绝美的笑容看向容渊,声音柔得几乎是能够掐出一把水来:“我叫偌樱,在公子怎么称呼?”

    容渊听着偌樱对自己的问话,还有那一道热切地看着自己的眼神,这眼神叫他感觉十分的不舒服,但素问拉着容渊坐了下来,就坐在这四方桌的唯一空着的一边,靠近偌樱的那一边。

    素问的动作倒是十分的自然的,她看向容渊,“你傻站着干嘛,坐着说话吧!”素问在桌子底下不着痕迹地替了容渊一下,示意他别绷着一张脸好歹开口说两句看看这偌樱到底是什么来头。

    容渊被素问踢了这一脚,他看向素问,那眼中写满着不情愿的意味,似乎在说——我这又不是卖的,为什么还要同人逢场作戏。

    素问张大了眼睛,那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在说——你到底做不做?!

    容渊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这才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我姓容。”

    素问忍不住是想朝天翻一个白眼,果然容渊是一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这样的人绝对是不适合去打探敌情一类的,瞧他好歹面对着的是一个美人,这说话的声音还这样的硬邦邦,像是一个榆木疙瘩似的,半点也不动的。素问绝对容渊大概也是能够做到不会打草惊蛇这种事情的,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去打草,哪怕这蛇爬到他的面前,大约容渊也只会看着这一条蛇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慢慢悠悠地爬过才对。

    你好歹是给我热情一点,学习一下姚子期 !素问又踢了容渊一脚,朝着姚子期努了努下巴,也不管容渊是看懂了没有。

    容渊也是看出了素问的意思,他本就对这女人没有多少的兴趣所在,他如今肯坐在这里已是勉强了,这要他还要像姚子期那般模样,容渊自认自己是完全做不到的,他又不是姚子期这般肤浅的人,自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容渊坐在一旁,像是老僧入禅一般半句话也不说。

    素问看着这半点也不为所动的容渊,她恨恨地踹了他一脚,要是知道容渊是这么一个倔强的半点也不知道变通的性格,她刚刚就不应该叫他出来的,宁可叫着容辞也不叫他,哪怕再不济安晋元也比他要来的知道要怎么做来着。

    偌樱对于容渊的冷淡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悦,她见容渊这样的冷漠颇为喜欢,她只觉得是越发的兴奋起来,那些个没用的东西这一次果真是没有欺骗她的,这一次的货色实在是太好了,这好的几乎是叫她为止惊叹了,尤其是这一张完美的脸孔。偌樱几乎是有些开始舍不得了,但一想到自己扯下这样一张可谓是完美到极点来的脸皮,她的心中除了激动就是那完全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兴奋。

    这样好看的一个男人,她在下手的时候一定是要好好的,半点也不能够损坏了他的脸皮,下手的时候一定要快,她一定会让他享受到人世间最欢愉的事情,然后在极乐巅峰的时候再得到这样的完美的脸,她想那样一定很美。

    偌樱那没有穿着鞋袜的脚慢慢地靠拢了过来,亲亲地踏在了容渊的鞋面上。容渊也感受到了那一丁点重量的变化,他猛地抽了一下脚,他这脚抽了出来之后,脚上那金铃铛发出了一声脆响,紧跟着偌樱也脆脆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男人看起来这脸皮还薄的很呢!偌樱这般想着,她的脚一下一下地勾着容渊的脚,那姿态有说不出的撩人和轻浮,但这面上却是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的,她单手拖着腮,痴痴地看向容渊道:“容公子这是打算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容渊几乎是心中厌恶之感四起,如果换成平日里头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拂袖而去了,但现在,容渊几乎是咬牙隐忍着才没有将这桌子直接掀翻了。他可从来都没有遇上这般放荡的女子,这青天白日里头的便是开始勾引着人了,心中对这个叫偌樱的更是觉得不齿,这女子并非单单只有容貌才是可取的,这最重要的还要行的端正。

    容渊的心中怒极,却还是隐忍了下来,他道:“这种事情同你没什么关系。”

    偌樱碰了这样的一个软钉子她也不恼,那笑容之中更是有了几分魅惑的味道,“奴家只是好奇问上一问,容公子又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这样实在是显得太过生分了不是?!”

    偌樱说着,这脚越发地放肆了起来,她一下子踏上了容渊的膝盖,慢慢地在上面磨蹭着,看着容渊那越发紧绷的脸孔,她的笑容更加的美艳无双,整个人同刚刚完全像是判若两人一般,如果刚刚的她还是一个人,那么现在的她就完全成了一个妖,一个千年女妖专门吸人精血的女妖,有着最美丽的外表,最销魂的身段,光是一眼就能够让男人跟着一同走。

    姚子期也有些诧异,他看着偌樱,刚刚她已经美丽无比了,可现在的她更是叫人移不开目光甚至还有着一种叫人心猿意马的味道。

    素问看着容渊那越发的难看的脸色,还有在桌子底下一声一声响的欢乐的铃铛,还有如今这偌樱那一副恨不得是将容渊当场一口吞了的模样,她就算是在傻也是晓得在这桌子底下到底是发生这什么事情的。

    素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为容渊表示同情,想他一个堂堂的王爷如今竟然是被一个女人给调戏了,这种话说出去实在是叫人不敢置信的,但素问想想之后觉得,这被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调戏也不算是一件亏本的事情,至少要比被一个男人调戏来的好一点。

    容渊的脸色越发的黑沉起来,他“嚯”地一下站了起来,近乎凶恶地看了偌樱一眼,他的神情越发的绷紧,他道:“姑娘,还是自重一些吧。”

    偌樱听到容渊所说的话,她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样子有说不出的妩媚,她柔弱无骨地靠了过来,那玲珑的身姿几乎大半都靠在了容渊的身上,那衣襟也因为她刚刚的动作而有些敞开,露出了雪白的香肩和娇嫩的肌肤,素问看着偌樱身上的那衣衫,她揣测着这女人身上除了这一件事衣衫外估计也没有穿什么的,按照容渊高于怀中之人的身高,只要他微微低下头,就能够瞧见那一片的春光,这可实在是能够被称之为飞来的艳福了。

    偌樱靠在容渊的怀中,她那纤细的手指,那细长的指甲像是撩拨一般地在容渊的胸口处画着圈,她道,“容公子又何必拘谨呢,我可是很中意你的很呢。还是容公子你是有妻室的人,觉得会对不住自己的妻室?奴家也不是要同她们争个什么劲,也不过就是一夜春光罢了,公子明日不是就要走了么,奴家又能够碍着你什么事呢! 还是公子觉得奴家不过这般的资格,又或是没有这般的风情?”

    这样大胆而辛辣的话语,光是听着都觉得叫人面红耳赤的了,姚子期这一张脸涨的通红,也不知道这事态到底是怎么发展的怎么就一下子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也没有想到这样美丽的女子怎么就在那一瞬突然之间就变得了那般的放荡。又或者是,她原本就是放荡的,只是看不上自己,这才对着自己这般不冷不热的?!

    姚子期这样一想之后,他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容渊。容渊的脸色虽是黑沉的过分异常,却还是难掩那傲人的风骨,姚子期觉得自己同容渊一比,这果真还是没有半点的可比性,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很是黯然神伤地离开了。

    素问只听见这有些古旧的楼梯在有人上楼时发出那“咚咚”的脚步声的时候也顺带发出了那“吱呀”的声响时,她倒也觉得姚子期离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小子这样的习惯就应该好好地改上一改才是了。

    容渊抓住偌樱那放在自己胸口作乱的手,他面无表情地甩开了,用凶恶的眼神瞪了一眼过去:“姑娘你还是收敛一些吧。”

    偌樱看着自己被捏红了的手腕子,她的笑变得更加的灿烂,她看着容渊,这男人对她越是冷漠,她越是觉得有趣,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遇上了,却到底还是叫她给遇上了。

    容渊见偌樱那似乎并没有放弃纠缠的模样,他也觉得厌烦不已,他道:“我已有未婚妻,你切莫在她面前这般的胡来。”

    容渊这般说着,便是拉起了还在那边唯恐天下不乱的素问,他的声音更冷道:“姑娘虽是貌美如花,在我眼中却到底还是不及我未婚妻分毫的。”

    偌樱听到容渊这话,她脸上那媚色的笑容淡了一淡,那一双眼睛倒是幽暗的厉害,她抿着唇看向素问,她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冷哼了一声:“便是这般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懂个什么情趣,公子你又何必来搪塞奴家!”

    偌樱的神色变得难看无比,有一团愤怒在她的胸口处郁结,她拢在宽长衣袖之中的幽兰色的指甲因为她的愤怒而开始外长着,变得异常的尖利,指尖蓝得厉害,森冷的就像是刀锋一般。

    素问也瞪向容渊,她就知道容渊这人半点也是忍受不得,反正一个美女投怀送抱的,他有什么可计较的,现在将这个女人惹怒了压根就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还答应过她说是绝对不会打草惊蛇呢,结果半句话也是不可信的。这些她都能够不同容渊计较,他做什么拿她当这个该死的挡箭牌,害得她还被人狠狠鄙视了一回。

    “她有多好,我知道便成,无需对外人道。”容渊道了一声,那神情之中还很煞有其事的模样,说着他便是拉着素问要走。

    可素问哪里是会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人,她刚刚看到这女人在容渊的胸口处画着圈圈的时候,那指甲分明是蓝色的。她刚刚也不过就是一眼扫过的关系也倒是没有看的那么的真切,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擦着蓝色的单蔻的关系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这指甲变成蓝色的一半要么就是涂着蓝色的单蔻,要不就是中了一些个毒所以才会变成这般。素问倒是想起以前的时候魔宫之中有人同她说过,这江湖之中曾过一个专门朝男人下手的女人叫做鬼婆,说是功夫诡异,且十分的心狠手辣,而这鬼婆就是有着幽蓝色的指甲。旁的也倒是没有细说,所以素问的印象也并不是十分的深刻。

    素问死攥着也是不肯离开的,她笑道:“我倒是不介意的,这送上门来的肥肉要是不啃上一口似乎觉得有些不大合算不是?!”

    素问背对着偌樱,她抬着头看着容渊,那神情叫一个龇牙咧嘴的,她那脸鼓得和包子有的一拼,更是朝着他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那两颗小虎牙磨着很是不高兴的模样。她用眼神瞪着容渊,朝着他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警告他别这么脱轨地演出了,好歹也是要问出点什么端倪来,他这般一来可好,什么都没打探出来,就连这女人从哪里出现的都不知道。

    而且能够出现在这恶魔城的人,多少应该是和这恶魔城有些关系的。

    容渊看着素问朝他做着的那些个表情,他全然当做没瞧见,他握着素问的手也没有松开一派的坚持,“我比较喜欢瘦肉。”言外之意便是他说什么也不会同这个女人呆一处的。

    素问闻言,那神情是更加的恨铁不成钢,这美女投怀送抱还坐怀不乱柳下惠,这种男人要么不是喜欢男人要么就是完全不行!早知道靠容渊还不如靠刚刚的姚子期,至少姚子期还巴不得同美人增进增进感情才是,虽然不大靠得住,但也未必像是容渊这样完全的软硬不吃才对。

    “你就当增进经验,我真心不介意!”素问皮笑肉不笑地道,那眼神越发的凶狠,只差是没有对着容渊说“你快答应你再不答应我就给你下药让你答应”。

    偌樱看着这两个僵持的人,她轻笑了一声,微微地靠了过来,她看向容渊那眼神之中满是怜悯的意味:“看来公子这一厢痴心可就错付了呢,您这未婚妻也没有那般地喜欢你!公子若是想通了,便是来找奴家便是,奴家等着公子。”

    她说着,便是朝着容渊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偌樱说完之后,这才扭着那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柳腰款摆地上了楼去,她这上了楼便随意地开了一间房走了进去,那姿态倒是熟悉的很了,素问看得仔细,瞧见这人进入的便是夜当家的那一个屋。

    素问看了一眼容渊,她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多少会配合一下,没有想到你在这个时候倒是给我耍个性起来了。”

    素问那斥责之中带了一点点的薄怒,她下一次是绝不敢再叫上容渊了,他根本比姚子期更会扯她的后腿。她伸手去抽自己的手,一边道:“她刚刚进夜老大的房间了,你晚些去的时候记得可别误了正事,我看这女人不简单。”

    素问扯了一扯,容渊握住她手腕的手纹丝不动,她这才抬了头去看容渊。

    容渊一脸神情复杂地看着素问,“你真要我去?”

    “你功夫这么高,我放心。”素问道,想容渊的功夫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高手出现一般应该解决起来还是能够绰绰有余的,她自然是放心他是完全有能力自保的,就算偌樱要对他做点什么,凭他的本事应该还是能够保住自己不受折辱才对。

    “你当真是要我去?”容渊的声音更冷,他看着素问又问了一回,甚至还加强了几分语气。

    素问看了一眼这神情越发难看的容渊,她想了想之后才道:“那一会你去她房间的时候,我给你在门外把风如何?”

    “她要是真暗算你,你喊一声我就进来帮忙,保证你不会有半点的意外发生的!”素问信誓旦旦地道。

    容渊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素问,他就知道素问这话里头就没有一句好话,他气恼地松开了手,瞪着素问,她可真是够放心的,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也就真不怕到时候发生点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素问以为容渊还在担心着偌樱饥渴难耐对他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她伸手拍了容渊肩膀一下,对着容渊坚定地道:“就算你对我没什么信心,好歹也是应该对自己有些信心的。我想庆王殿下这么高的水准,应该不会看上那样的女人的,不过就是虚与委蛇一番,不必介怀不必介怀。我自是相信庆王殿下你的。”

    要是将这样的女人带回去,舒太妃大约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素问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容渊听到素问这话,心中原本还有些气闷却也觉得好受了一些。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2-11 21:53:00
第一百四十一章 揭人皮

    听到素问这么说,容渊这心中虽是没有之前那般的气闷了,但这听着也绝对不是一件十分爽利的事情,尤其是那偌樱,那行为举止几乎是叫人觉得有些厌恶的,面对着那样的女子,容渊光是想着就觉得浑身难受的很。再说,素问的性子容渊也可算是清楚的,她这人这嘴上现在是说的这样的好听,但要是他真的进了那女人的房门,只怕她多半是会在外头先听上一阵子的壁角,然后等到事情即将演变成为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容渊就是有这样的肯定,因为素问就是这样的人也有着这样的恶劣性格。

    素问也已经瞧出了在容渊的眼神之中似乎并不怎么信赖着自己的模样,她略显得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虽说是免不得要看些个热闹,但她这每次答应下来的事情也多半都是做到的,也不必是这般地看着她的。而且这男女之间共处一室,这不说别的到底也不完全是一个人的错,要是真的没有点什么到底还是不会发生些什么,要是发生了点什么,那也只能是怪自己定力不足,受不得诱惑。

    素问看向容渊,这微微摇了一摇头,这神情之中还颇有一些“这就是男人”的感想。

    容渊也懒得同素问计较些什么事情,如今这事暂时也没有到那迫在眉睫的时候,所以这刚刚这一茬就当做是没有这一回事就成。

    素问同容渊两人站在大厅之中,这些个地方看着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似的,但这莫名冒出来的偌樱这个人还是让两人上了心,打量着这一切,素问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自己这后背有些发凉,像是被什么人的眼神给紧紧地盯着似的。素问忍不住抬头朝着那夜当家的房间看了一眼。

    素问环顾了一圈依旧还是没有半点的发现,其实这个地方根本可算是一目了然的地方,大堂之中有多少东西都是在他们的眼前的,且一样一样都是看着极其平常的。素问甚至还用手指在墙面上轻轻地叩了一叩听到从里头传来的声音都是实心的而不是空心的。也就证明着大堂之中不可能出现那些个暗门又或者入口的地方。

    素问略微有些泄气,她把视线投到了二楼上。他们鸽子的房间应该都是全部检查过的,所以大约也不会有任何的暗道一类的存在,毕竟如果有一方在自己的房中发现这些可疑的点也不会藏着掖着的。所以他们的房间这种肯定是没有任何的玄机的,所以这剩下的也就只有他们没有涉足过的地方了,也就是这原本就住着人的房间。

    素问看向二楼的那眼神带了几分灼热,她走近了同样搜寻了一圈也是和她一样半点也没有所得的容渊。她朝着容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看二楼。

    素问轻声地道:“我们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要么就是那些个东西都在二楼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要么就是在外头。”

    容渊点了点头,他十分同意素问的这个说法,这一楼他同素问这样细细地看了也没有看出半点的不同来,这就表明这里根本是没有半点问题的,而他的房间他在踏入的时候就已经仔细地检查过了一回,没有找出半点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容渊也在想着,如果这个地方如果是有猫腻的,那么隐藏的地方在哪里?!不外乎就是他们没有去过的地方,要么就是在外头。这第二个方向范围实在是有些广阔了一点,也很难找到这么一个地方所在。而今近在他们眼前的也就只有楼上他们没有进去过的地方。而容渊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这一点头是因为素问所说的是正确的还是因为她刚刚所说的是“我们”二字。这简简单单的“我们”二字听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就多了一些个亲近之感,一扫之前几日素问的那种疏离,一下子拉近了几分亲近的味道。

    但,这听起来的时候亲近归亲近,但容渊这视线一落到二楼上的时候,他就觉得素问这说的不错,但这说的不错归不错,他怎么就是觉得他这意思还是想着他能够进了那间房去的。

    容渊看向素问,素问朝着他很是无辜地笑着,“亲王殿下,这般重大的人物还是有能者居之。”她说着又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素问相信容渊和她都是清楚的,这突然之间出现的女人对于这里的一切这样的熟悉,而且还是半点顾及都没有就进了那夜当家的房间,这说明,这女人和这里的几个男人之间都是有关联的,当然的,她和夜当家之间的必定不可能会是那些个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男女之间不清不楚的暧昧又或者是有一脚的关系,一个女人哪里是敢堂而皇之地叫另外的一个男人进房间畅谈研讨一番的,这估计被打死还算小事。而那偌樱,她进入夜当家的房中的时候动作娴熟半点顾及都没有,那就证明她压根就没有将拿夜当家放在眼内过,这样的人,要么就是上司要么就是躲藏在暗处的老大。

    素问朝着容渊努了努嘴,眼下既然这偌樱是这样的喜欢容渊,他进入房中去看看也是好的,也许还能够收到什么意外惊喜也有可能。

    容渊的脸黑了黑,他抬脚便是往着楼上走,他这手还牵扯着素问不放,那姿态仿佛素问真的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刚刚顺口编造的只是骗人的而已。

    素问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这半点也是抽不回来的。她也忍不住道了一声:“喂,容渊你——”

    她这手紧紧地攥在一个男人的手掌心之中到底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明明容渊握着的力度并不算很紧,但却是怎么挣脱都是挣脱不开的。素问挣扎了两下也没有挣脱开来,她也便是懒得做这种无用功,只好是出声让他放了自己。

    他们这些人在行走的时候也便是都不称容渊和容辞王爷的,只是称呼“大少爷”和“小少爷”,这是为了出门在外的时候不至于为他们招惹来更多的麻烦,但素问对此也是持着反对意见,这不会轻易来招惹麻烦的也就只有那些个平民老百姓,这真正是要寻他们麻烦的,就算是换了一张脸他们都能够完全认了出来的,更别说只是单单换了一个称呼而已,那是有什么用处的?!

    素问这人不大守规矩的,更或者说她从来遵守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的规矩,而她的规矩自然是没有规矩。平日里头的时候懒洋洋地需唤他们一声封号,在嘲讽的时候带来那嘲讽的味加上“殿下”两个字,这不乐意的时候就像是现在这样大不敬地叫着他的名讳。

    容渊握着手掌心里头的那一只手,那手并不算完美,也不是那什么柔弱无骨的红酥手一类的,因为有练剑亦或者是采药一类的,手掌上多少都是有些细茧的,倒也算不得十分的粗糙。容渊是见过无双城其他女子的手的,那保养的叫一个细致。就连他的母妃也是一样的,手掌上并没有多少的痕迹,一看就是那养尊处优只会写写字抚抚琴的手,有时候容渊在想,这要是出了个什么意外,只怕这些个平日里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都是要生生饿死的。

    容渊拉着素问的手,扯着她慢慢地走,这神情虽是黑沉和不情愿了一点,但一边上楼也一边在那边道:“我都已经说了看不上那个女子,你还想要怎么同我置气不可?”

    容渊这声音并不内敛,声音也比刚刚要响亮上几分,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薄怒味儿。

    素问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容渊刚刚这话是说给刚进房门的偌樱听的,刚刚容渊很是坚贞地拒绝了她,要是现在直接进了门只怕是会惹得她生疑,所以是要制造一个正当的名目?!素问看了容渊一眼,他扯着自己走上楼梯去,素问是跟在他的身后的,所以也看不清楚容渊此刻的神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从这侧面看来的时候,容渊的神情依旧是那紧绷的模样,却依旧还是好看的有些过分。但那说出来的话,倒是像是被惹极了的一个青年人应当有的模样。

    素问也忍不住对容渊有几分的敬佩,这果断这好男人便是应该像是这样,上得了战场演得了戏码的。容渊回了头朝着素问看了一眼,示意让素问接上。

    素问嘴角上带着笑,这声音之中倒是有着几分愤怒的:“你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觉得她长得好看的,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这嘴巴上说的都是好听,说什么只中意我的,结果呢,她这一上楼之后你这眼睛也不就是跟着一同上了楼的,你当我是眼睛瞎了没瞧见不成?!你中意她你就直说,我这也没拦住你不是,你去呀,人家都这般地邀约着你了,你怎么就不去呢!”

    容渊看着素问这嘴角上越扬越高的笑容,却又勉强着自己将这笑容强压下去的模样,他也觉得是有些为难素问了,这般想着却又听的从她嘴里面说出这些充斥着小女儿情怀十分拈酸吃醋的话,他这原本有些郁结的心情也觉得舒坦了一点,这丫头果真是知道他是想做些什么的,只是一个眼神就是晓得他是要她做些什么的。半点也不需要言语之间交谈。

    容渊拉着素问到了这偌樱的门前的时候,容渊还特地地朝着里头看了一眼,谈听了一下里头动静。他这才又道:“你又在胡说些个什么。”

    “我胡说?!我这到底是不是在胡说你这心中有数!”

    素问一边恨恨地撩着话,一边看了一眼那薄薄的木板,她也一下子起了玩心,她像是愤愤不平地踹了那薄薄的木板门一下。

    这恶魔城之中的这些门板也已是有些年头了,脆弱的很,原本就挡不住些个什么,防小人不防君子的。素问这一脚下去的时候,倒是让在门后从那门缝之中偷看着正在“吵架”的两个人,素问这一脚踹过来的时候,偌樱一下子便闪开了也倒是没受伤一类的,但这脚步声到底一时之间难以掩盖过去,容渊和素问听得真切,知道这人是在门背后偷听着的。

    两人这吵架声也就更兴起了,那激烈的程度几乎都是能够将屋顶给掀翻了,其实这激烈的也就只有素问一人的声音罢了,容渊的声音多半都是一些个无可奈何的姿态,甚至还带了几分纵容。不过素问的口才,那是有目共睹的,这神佛遇上她多半也是要被她给说出的那些道理而震惊的,容辞大部分的时间也就是偶尔说上一两句剪短的话罢了,但是素问这说话说的,这全天下的男人大概都是属种马的,看着好看的女子都是离不开视线,这思想龌龊行为下流的,听着素问的那些个话,几乎是能够让每一个性别为男性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就投胎生做了一个男子,进而觉得自己对不起全天下的女子。

    容渊这听着听着便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味起来了,他这本是打算着让素问差不多帮衬上一把,制造出一个合情合理地进入那个房间的理由来,但素问这忙帮的也实在是太好了,这好的几乎都已经过头了。容渊真行是想回过头去对素问说,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安青云的。

    偌樱站在屋子里头,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却没有跟着渐行渐远的声音,她的嘴角露出了几分冷笑,心中也是一片的冷意,她那幽蓝色的指甲在墙上留下长长的一道抓痕,那抓痕甚深,几乎是有寸深抓得墙面上和着的的黄泥也落下了不少。偌樱看着自己这尖锐而又锋利的指甲,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男人便是这般的贱样,根本就经不得半点的引诱也禁不住半点的考验的。

    素问和容渊之间的“争吵”十分的激烈,几乎是在房中稍做休息的安晋元也忍不住开了房门一探究竟来了,他原本还以为是素问怎么招惹了容渊来着,但这细细听来的时候倒是觉得十分的不对劲,这说辞完全不像是平日里头素问同容渊会有的交谈,虽说容渊这说的话依旧是带了几分的清冷冷的意味,但和素问的话和在一起听那就完全成了一对小情人在那边因为一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吵架似的。这同他们两人平日里的交谈是完全的不一样、

    安晋元探出了头,瞧见的就是两人一边走着这眼神还留意着旁的一间房间。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安晋元也不打算过问,前些日子他受了风魔的掌风因为赶路的关系一直不得好好将养,若是有旁的事情发生想来一定是会喊上自己的,所以安晋元也便是心安理得地将头缩了回去关上了房门一副凡事莫理凡事莫管的姿态。

    姚子期如今正是在黯然神伤的地步,他在房中,这房中也没有什么铜镜一类的东西,末了,姚子期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那是那一日他买了棺材和一些东西唯一剩下的一点点碎银子从一个打铁匠那边买的,这匕首寻常至极,也没有什么削铁如泥的功效,唯一可取的也就是还是锋利,在路上的时候他还用它来切过梨子。这匕首的两面打造的很是光滑倒是能够反射出一些他的容颜来,可惜实在是太小了一点,所以也就只能够照到他一小半的容颜。

    姚子期这左看看右看看的,觉得他也可算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一类的角色,怎么这佳人关注的却是容渊?难道说他比自己要看上去要有男子气概的多?!姚子期觉得或许,他这未来的发展方向或许是将自己操练成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应该会很是不错。

    姚子期也听见了素问和容渊的声音,依着以前他的性子那必定是要跑出去好好地看上一看的,但现在他半点也没有那样的兴趣,反正这外头这两个人同他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一个只会专门欺负他,一个一出现就勾引走了这难得一见的美人,所以姚子期的心情可谓是十分的恶劣,甚至在心中甚至还默默地祈祷着,最好素问和容渊两个人掐起来吧,掐到他们两个一个再也没有精力来欺压他,一个再也没有能力来勾引走他看中的美人方好。

    姚子期将匕首收了回了鞘中,他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容辞也听到了素问和容渊的对话,他微微蹙着眉头,实在想不通,素问和自己的皇兄这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了?而且这对话……

    正在容辞正想着,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些,容渊并着素问一同走了进来,素问这食指放在唇边对着一脸困惑的清风清朗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容辞正靠在床头休息着,瞧见素问这动作想离来应该是有些什么事情的,他点了点头,这过了一会之后方才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他看向容渊道:“皇叔,这是……”容辞的手落在容渊攥着素问手腕子的手上,他这话语也却微微一顿,方才续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容辞这话虽是问着,但他的眼眸却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容渊握着素问手腕的手,这般亲近的动作……

    素问也这想到她这已经进了房门,应该是不用再演戏了。她微微一个挣脱,这手腕子刚从容渊的手掌心之中抽了出来便是瞧见自己那洁白的一节手腕子上有几道的指痕,虽然不至于到青肿的地步,但到底是被容渊给捏了出来的。

    素问看向容渊,她道:“王爷,还差这最后一步是没有做呢!只要这做了最后一步,保证是马到功成。”

    容渊心中一惊也不知道素问是打算怎么做的,等到容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这已经被素问推出了门外,正在迟疑中,却见素问抽了银蛇剑,手一抖,柔软的如长鞭一般的剑身已经卷了房中那有些破败的长条凳摔了出去。

    容渊往着一旁退了一步,那长条凳砸上了墙面一下子碎成了碎块。

    素问则是站在门口,她一脸凶恶地对着容渊道:“滚!竟然敢说她比我漂亮比我好看比我动人那你就去看她好了,给我好好地看一个够,你往后都不要再来找我!”

    这话音未落,素问已经“砰”的一下将房门重重地掩上了,那姿态决绝的半点转圜的余地。

    容渊僵硬在门口,不知怎么的,冲着素问刚刚那模样他还真的有着一种自己犯下了错误被素问给逮了个正着半点转圜余地都没有就被扫地出门的感觉……尤其是刚刚她朝着自己摔门的那一瞬,容渊在那一瞬还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有一种慌乱的感觉。

    有轻柔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这伴随的就是那极其悦耳勾魂的铃铛声,容渊知道那女人此时此刻必定是在看着他才是,容渊这神色越发的黑沉,这倒是不是因为同素问演的关系,而是一想到那个女人所以是条件反射一般地觉得难受。

    容渊站在门口,冷冷地道了一声:“我要是去了,你可千万别后悔!”

    素问那声音从房门之中闷闷地传了出来,“你要去就去!我不管你!”

    偌樱看着那面色因为这一句话而更加黑沉的容渊,她这心中有几分的高兴,这神色半点也没有掩饰,甚至还娇俏地开了口:“容公子又何必对这般半点也不知情识趣的女子这般的讨好呢,奴家请公子喝一杯水酒如何?”

    容渊睨了偌樱一眼,那神情之中半点也没有甘愿的神色,他看着那紧闭的门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转过了身朝着偌樱道:“不是说要请我喝酒么,那就走吧!”

    偌樱欢欢喜喜地迎了容渊,她领着容渊进了夜当家的那一间房。

    素问站在门口,听着外头的脚步渐渐地远去了,最后这再也听不到的时,她这神情之中也便是带了几分的得意之色,她就说么,这只是小吵小闹的又有什么用处,干脆地就下一个狠手。

    清风清朗目瞪口呆地看着素问,怎么也是没有想到素问刚刚竟然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事情来,这条凳说砸就砸的半点也不手下留情的,这下手狠辣的,这无双城之中有几个敢是这么做的。要不是庆王功夫好,就素问刚刚那一下,换成别人估计不死也是要重伤的。

    容辞也略微有些惊讶,但他惊讶的倒不是刚刚素问拿凳子砸人这件事情,而是她同皇叔之间的对话。这对话听着叫他感觉十分不是个滋味,她和皇叔刚刚就像是闹了别扭的情人似的……

    “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容辞开口问道。

    素问微微一笑,“钓大鱼。”

    素问也知道容辞他们的心中是有不少的疑问的,有些事情素问也不知道是要如何对他们详细说的,这详细说她也不知道是要从哪里开始说起的,到最后的时候,素问只得是含糊地道了一些个事情,只说是这地方突然来了一个诡异的女子,她很是有眼光地看上容渊,可惜一开始的时候容渊不怎么配合,如今为了叫那女人不起疑,他们所有就假装争吵。

    容辞听完素问他们所说的,他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假装素问是他的未婚妻,这可真不愧是皇叔,这便宜占得可是半点也不必他少的,他这也就不过就是在占了一丁点的便宜而已,而皇叔这一出手,这名声上的便宜这都顺便带占足了。也真是亏的皇叔能够想的出来,索性这个地方也不过就是他们几人罢了,横竖传不到哪里去,要是在旁的地方,哪怕是在稍微大一点点的小镇上,这风言风语的,岂不是叫皇叔给着实了这未婚夫妇的名头来?!

    果真是皇叔,这面上是半点也瞧不出来,这肚皮翻过来才知道这底下全是黑的几乎是能够冒油的。容辞在心中道了一句,老狐狸啊老狐狸!

    偌樱迎过容渊之后,她关上了房门之后方才拿了一壶酒出来,她寻了两口杯子,在杯子里头注入了酒,那酒入了杯盏之后翻出紫红的色泽,就像是那熟透了上桑葚似的,紫色之中透了一点点的红。这酒不过才刚刚到处,房中就已经溢满了香味,这香味有些奇特,带了一点果子的味道。

    对于偌樱这个原本就是叫容渊有些疑惑的女人所给的任何东西,容渊是半点也不瞧的,自然也是没有打算喝了的。他可没有素问的医术,她若在食物或者酒水之中放了一些个东西,他是真的半点也品尝不出来的,多半也是要稀里糊涂地送了自己的性命去了。

    偌樱品了一口那紫红色的酒,酒水在她的唇上留下那很是明显的痕迹,带了一点媚态的女子更是可人,若眼前不是那蹙着眉头含着一张脸的容渊,而是一个别的男人,多半就已经醉在偌樱的唇角上了。

    偌樱看他不饮倒也没有什么急切的,她妩媚地笑道,整个人软弱无骨地贴了过来靠在容渊的身边道:“你怕些个什么,我又不会给你下毒的,安心饮用便是。”

    容渊看着这像是一个完全没有骨头一般的人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容渊恨不得是能够直接将这个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直接扯了下来,丢在一边的角落里头,容渊的手掌握成拳头,但又很快松开,这江湖上的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好男不和女斗,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声音更冷:“你若不想好好坐着,也别是往着我这边靠来,这人是没有半点骨头是不是?!”

    容渊的声音严厉的很,以往在大军里头,曾经还有因为他这般严肃的神情和冷凝的语气吓哭过一个刚刚入伍的少年。

    但容渊这样冷酷无情的模样却没有吓到偌樱一分一毫,她整个人更是贴近,那身躯几乎整个人趴在容渊的身上,那春光也跟着若隐若现的,偌樱伸出手指,想要去触碰容渊那一张好看的异常过分的脸,但她的指尖还没有触碰到容渊,容渊便是微微一动没有叫偌樱得逞。

    他能够忍耐到如今已经是极限了,这个女人竟然还妄想着能够触碰于他,容渊是从不让女子触碰到他分毫的,甚至他所住的那个院落之中也没有丫鬟伺候着。

    容渊能够容忍自己同她这般虚与委蛇也已经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再接下去,容渊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再在这里同她腻歪了。

    “够了。”容渊喝了一声,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的威仪,他冷冷地看着偌樱。、

    偌樱却是被容渊这样严肃的神情给逗乐了,她咯咯地笑着,看着容渊的神色之中带了几分的怜悯,她道:“你确定你的未婚妻是真心喜欢你?不,你确定那个像是风一般的丫头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偌樱看着容渊,那笑容有几分的得意,“你们两个人以为只要是在我的年前演上那么一场戏我这就能够相信你们的?这世间上的男人我见得已经太多太多了,你也不过就是其中之一而已。或许你的确是很喜欢那个小丫头的,但她呢,那小丫头明摆着便是不在意s你的,若是一个女子真的在意一个男子的时候,又怎么可能能够容许他同别的女人共处一室,甚至在让他到别的女人身边去的呢?”

    偌樱看着容辞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怜悯的色泽,她道:“你真是可怜,那种不在意你的小丫头有什么可值得喜欢的,在你年前的可是有我这般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值得更好的选择吗?你知道有多少男人为了同我在一起争斗不休么?”

    容渊对于偌樱的话半点也不在意,他虽是不知道她在此时此刻对他说这种话是有什么用意在的,但容渊知道自己不用去理会这个女人所说的话,她这样一个女人她说的话即便是在意了也是没有半点的用处的。

    “你说有不少的男人为了你争斗不休,那么你呢,你又是杀了多少的人?”容渊缓缓地道,偌樱虽是看着很是无害很是柔弱的样子,但那一双眼睛却充满着戾气和杀意,即便是刚刚她靠过来的时候哪怕对着自己是再怎么的含情脉脉,这也不过就是表情上的神情而已,她的眼眸之中却是带着滔天的恨意,这样的女人自然不是善茬。

    偌樱微微坐正了身体,她单手托着腮,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在偌樱做来的时候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她像是回想着,好半晌之后,她才道了一声,“谁知道呢。”

    有谁知道她到底是杀了多少个男人呢,这个数字她也没有去细过,很多男人的尸骨如今就堆积在她的卧室之中,她喜欢满地的白骨闲着无事的时候或许她还能够接着那些个白骨想起他们成为白骨之前的样子,那些个都是长的极其好看的男人,但很多的男人的尸骨则是在外头这一片荒漠之中,对于那些个男人她早就已经是没有了半点的印象了,她就喜欢那些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因为就算时间过的长久一些,她也是能够回想起那些个俊美的男人的,而那些个难看无比的,记了又能够有何用呢。

    “你且放心,在我杀了你之前,我定是会叫你感受到极乐世界的,我最喜欢的就是瞧着男人们在兴奋到极点的时候的那脸孔了,那个时候你不用担心,我会很快地就撕下你的面皮,这样好看的一张面皮应该要好好地保存起来的,否则实在是太可惜了呢。”偌樱缓缓地道,她那泛着幽蓝色光芒的手指甲沿着容渊脸颊右边从额头到耳边再到下巴那一处虚虚地一划,划出一道优美的线路,“你看,我到时候就用这样的线路撕下你的脸,很快的只要轻轻一扯你的面皮就能够扯下来了。我这都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张人脸了,你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疼的。”

    容渊被偌樱所说的那一番话说得胃部有些个难受,这生剥活人脸这种事情他可是从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可这人竟然还说的一番已经熟能生巧的姿态,容渊怎么能够不觉得恶心的呢,他不止是觉得恶心,还觉得恶寒无比。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道,“你将恶魔城的人全杀了?”

    容渊原本也没有想到这一点的,但听着偌樱所说的话联系一番,又加之眼前这个三不管地带的恶魔城竟然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罢了严重地同原本的事实有些出入,这三不管地带的人为了躲避各国的追踪,一般在到了这种三不管地带之后很少会挪窝的打算。而这恶魔城又处于沙漠之中,按说也的确应该会有不少人据守才对,哪里会像是如今这般。但如果那些个亡命之徒已经全部被人给杀掉了,这样一来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杀了!”偌樱轻笑一声,“那些个人也全部都是应该死的人不是么,我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那些个臭男人在死之前还能够和我这样绝世的美人同榻而眠,人不是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么。反正在他们被剥下脸皮的时候也是没有多少痛苦的。一会你也便是能够体会得到的。”

    容渊默了一默,他道了一句,“你又不是他们,又怎么知道在被取下脸皮来的时候是半点也不觉得痛苦的呢?”

    世界上哪有什么死法是真的半点痛苦也没有的呢,而他也没有打算会成为这个疯子一般的女人下手的目标。容渊本是打算起身,却将偌樱拨开了自己的头发,那纤细的指甲一夹,一张轻轻的人皮从她的脸上扯下了一半。这掀开了一半的面皮下是疤痕,几乎看不出这原本的面色是怎么样的面色了,又或者是她原本就是没有面皮的,而这一张绝色的容颜不过就是一张不知道从谁的脸上撕下来贴合在自己脸上来用的美人皮罢了。

    “你说,我知不知道这面皮被人揭下之后会不会疼的呢?”偌樱轻笑地道,“你要不要看看我这面皮之下的那一张脸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容渊这动作微微一顿,是偌樱那纤长的指甲已经穿过了他肩周的衣衫,刺破了他的皮肤,当下他便是觉得自己刚刚被刺破的地方时有些微微的疼也有些微微的痒更多的是微微的麻,然后有一种麻木透过了全身。

    容渊也有些愕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刚刚的那一下迟疑竟然是着了她的道,容渊匆忙之中急忙运气想要将她这指甲上的毒术给逼出来,但他这一运功之后却发现那微疼微痒微麻的感觉竟然一下子走遍了全身。

    该死!

    这种毒越用功却行走的越快!容渊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僵硬住了。

    容渊看向偌樱,她的指甲慢慢地靠近他的脸,似乎就等着从刚刚她定下划下那一刀开始将他整张脸的面皮全部撕下。

    偌樱的指尖已经触碰到容渊那一张漂亮无比的脸孔,只要她的指尖再稍稍往下用力一点点就会能够划破脸皮,然后轻巧地揭了下来,这种事情她早就已经做过不知道多少回了,早已经熟练的闭上眼睛都能够办到的程度。

    但在她的指尖准备用力划下的那一瞬,房门被人一下子用力踹开,几枚银针入流星一般地飞了进来,偌樱急忙避过,她的指甲在容渊的脸上轻划了一下,瞬间那右脸颊上已经出现了一道小小的伤口,几滴鲜血从那伤口之中沁出,顺着脸颊往下低落。那是如红殷丝一般的伤口,就横在容渊那完美的脸颊上。

    偌樱的脸孔有一瞬间的扭曲。

    她要的是完整的脸皮,而不是有一丁点伤口的脸皮!

    偌樱看向大门口,素问闲闲地倚靠在门口,看着偌樱道,“我好像想起你是谁了,你这脸皮可真是够年轻的,你这身子都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了,怎么还有男人愿意看得上你不成?容渊,你的口味应该没有那么重吧?!”

    容渊浑身僵硬,他道:“这是自然,我又怎么会看得上她!”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入住书斋

本版积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