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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包新娘上错床:若是相逢未爱时》风宸雪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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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6 10:00:56

    “我想你可以的。好好休息,等辰天的病情稳定,随时欢迎你来集团上班。另外,张姐是一名不错的育婴师,应该能照顾好辰天。”
    张姐原来就是育婴师,皇甫奕安排的一切,都那么周到。
    “当然,等到你有能力,张姐的工资都由你来支付。”
    “谢谢,我会努力的!”她是该换种新的方式生活在,不再是畏首畏尾了。
    毕竟,如今,已经再没有隐藏的必要。
    “对了,那名让辰天走丢的育婴师,你想怎么处理?还有对宇文泠他们,是否需要起诉?”皇甫奕起身离开前,问了辰星这一句话。
    这几日的担惊受怕,是由于那名育婴师的疏忽造成,可,对于怎样处理,她确实没有考虑过。
    何况,如今辰天已经安然无恙回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
    至于宇文泠,用这件事去起诉,无疑,只让辰天继续陷入一些纷争中。  
    她皱了下眉,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皇甫奕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转身,离开。
    当晚,辰天并没有多哭闹,虽然还有一些温度,但睡得格外香甜。
    辰星陪在辰天的身边,不过短短数日未见,辰天再次回到他身边,却仿佛无论看多少次都不够。
    只是,这一晚,在仔细瞧着心爱的辰天时,蓦然发现,辰天的五官,竟是仿似那个人的。
    那个人本来就是辰天的父亲,所以孩子相像那个人,无可厚非。
    但,那个人,却是根本不认辰天的。
    一念至此,她抿紧嘴唇,一年前,如果说,还有什么伤她最深,那无疑,便是那场亲子鉴定。
    在那场亲子鉴定之前,很多东西,她都可以暂时不去计较,然后,现实终究是残酷的。
    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对。
    父亲辰鼎的离世,或许,在她进入念雪集团手,真的该慢慢去调查了。
    是,她会进入念雪集团,而不再是用逃避的态度面对一切。
    有些事,始终是逃不过的。
    一如,这一年来,有些因为辰天的降临,暂时放下的事,始终还是要去做的。
    她没能守护住辰氏,剩下来,仅能做的,便是对父亲自杀的真相,有一个最真实的调查。
    源于,那牵涉到的,将是以后辰天长大,她是否还会愿意告诉他,谁是他的亲生父亲。
    思绪蹁跹,她把脸枕在辰天的床边,就这样,浅浅入睡。

    凌氏大宅。
    “哥,怎么还没睡啊?”凌沅蹦蹦跳跳地回来,发现,客厅的酒吧还亮着灯,她走过去一看,果然,凌阗没有休息,在那边拿着高脚杯自斟自饮。
    凌阗对凌沅的问话,没有应声。
    他喝得不算多,只是在睡前,喝些许红酒,促进睡眠罢了,和借酒浇愁没有任何关系。
    凌沅撇了下嘴,走到他跟前,把他的高脚杯拿开:
    “干嘛这样喝呢?伤身体哦。”
    接触凌氏集团的事务愈久,她就愈心疼凌阗。
    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撑下来。
    而今天她这么晚回来,是因为和念雪集团合同二期工程的准备事宜,所以才这么晚。
    以往,这些准备事宜,凌阗都会参与,那些年下来,该有多累呢。
    也是这么晚,她查到了去年的一些资料,一些,她本来都不知道的事情,从资料上却能了解得详细,让她能明白去年凌阗默默做的一些事情。
    “大哥,一个人这么辛苦,以后让我给你分担点吧。”她笑着说出这句话,可,看到大哥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鼻子又变得酸酸的。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凌阗的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
    “大哥,为什么有些事不说出来呢?”凌沅握紧了手,问。
    凌阗却起身,准备朝楼上走去。


   
    “大哥!其实一年前,你也不想嫂子离开的,是不是?”凌沅忽然喊出这句。
    凌阗的步子顿了一顿:
    “我和你说过,我和那个女人没有任何感情。”
    “是,你是说过,但还有很多事,你没说!这是为什么呢?让别人误解你的滋味,难道真的很好吗?”
    凌阗默然,凌沅干脆转到凌阗的跟前:
    “哥,为什么要把自己在意的人或者事,拒之千里呢?难道因为,你害怕乐乐一样的悲剧再重现?”
    凌阗的目光如电冷冽的掠过凌沅,凌沅也直视着他,丝毫没有退缩。
    有些什么话,在今晚既然已经摊开来说了,那么,她就不要再回避下去。
    像大哥这样的做法,她从心底是不赞同的,即便,会更心疼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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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6 10:01:36
31
   “大哥,乐乐的事已经过去了,她如果真的爱你,肯定不会希望你这样封闭自己!”凌沅走进凌阗,她的手拉住凌阗的胳膊,“一年前,因为辰氏,凌氏已经变得岌岌可危了,是不是?”
    “晚安。”凌阗的手挣脱凌沅的相拉,凌沅却拉得更紧。
    “大哥,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告诉别人,你心里真实想法呢?我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你连我都不信任吗?其实,你根本没那么无情,否则不会违规预付那么大笔款子给辰氏,导致凌氏的现金流吃紧,其后,是董事会逼得紧,才会让你宣布收购辰氏,实际是因为,那个时候,倘若辰氏不被收购,结果更可能是让别有用心的人蚕食吧?你早看透了宇文泠的使诈,为什么不告诉嫂子?为什么还让她任由宇文泠欺骗呢?”
    “小沅,我不是神,没你想的那样伟大,什么都能遇见到。”凌阗再次挣脱了凌沅的相拉。
    这句话,否认了凌沅的‘揣测’。
    这也是实话,商场上的事,包括人心间的倾轧都不是凭经验能遇见到的。
    对于一年前的事,他能走的,只是最大限度的成全。
    “你是不是神,所以才应该还有情感,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对什么都无所谓!”凌沅继续奔上前几步,拦到凌阗的跟前,“哥,就算我求你了,打开你的心门吧,不要一直都这样拒人千里之外,好吗?”
    看来,不说点其他的事,凌沅今晚是不罢休了。
    “小沅,你今晚的话太多了,有这个时间,不妨看下,和念雪集团的工程如何更好地进行,接下来,会把这个项目交给你来运作。”
    “什么?”本来还在劝凌阗的凌沅,听到这句话,猛一激灵,“你说,凌氏方面,交给我来运作?”
    “是。”
    “真的啊!”只要一想到皇甫奕,凌沅的所有思绪都会短路片刻,一如现在,在她短路的片刻中,凌阗轻而易举地绕过她,朝楼上走去。
    凌沅深深吸进口气,才发现,又给她那狡猾的老哥逃掉了。
     
    翌日,辰星一大早,喂完辰天,在家庭医生给辰天进行身体检查完后,便动身去念雪集团。
    即便,很想多陪下辰天。
    但,她更想尽快去念雪集团上班,这样,才能真的给辰天提供力所能及的生活,而并不是在有限的能力内,退而求其次。
    上次的育婴师事件,就是个最好的证明。
    她应该给辰天一切都是最好的,无论是生活环境,抑或是以后的其他各方面。
    这些,无关乎是为了报答皇甫奕,才去念雪集团,她清楚自己的能力,最初在念雪集团,或许仅成为集团的负荷。
    一如,一年前,她把辰氏搞得那样糟糕。
    但,那是一年前,一年后的今天,她会努力去学习,让自己适应商场的波云诡谲。
    而且,倘若她愿意,可以随时通过手机,看到辰天的一举一动,这也是昨晚,在张姐的演示下,她才发现的一处惊喜。
    辰天房里专门的摄像器材,通过一个终端服务器,接收到她手上。
    皇甫奕这个男人,细节处,都考虑的这么周到。
    所以,念雪集团在短短内崛起成为大集团,是必然的。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念雪集团,整个集团位于繁华的路段,通体都是透明的外墙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熠熠的光芒。
    她有些拘谨地走进集团,前台对她要见皇甫奕很是惊讶,但还是在征得云妮允许后,让她上楼。
    观光电梯一直到顶层才停下,辰星走出电梯时,云妮已站在电梯门口。
    “辰小姐,你来了。”
    “是。我想从今天开始,能到贵公司工作。”
    “哦,是这样,好的,你稍坐一会,总裁正在开会,等他开完,我问下他,好吗?”云妮的笑容盈盈,她的身后,摆放着大束的白玫瑰。
    是的,在这一层,到处摆放着白色玫瑰,似乎,皇甫奕对这种颜色的玫瑰情有独钟。
    但,再如何,白色的玫瑰,总是比蓝色的玫瑰要充满生气。
    咦,怎么又会想起那些蓝色的玫瑰呢?
    辰星收回思绪,恭谨地说:
    “麻烦你了。”
    云妮公式化地微笑,然后给辰星泡了一杯茶。
    不管,这个女人对总裁是否有任何企图,她作为助理来说,在这样的场合,都是一视同仁的。
    辰星到达念雪集团的时间是早上九点,但,这一等,等到中午十一点,皇甫奕才开完会,回到这一楼层。
    并且,还不是他独自回来,旁边跟着俩个部门经理模样的人,不停在汇报着工作,他就这样径直走进办公室,忽视了等在一旁沙发上的辰星。
    云妮看了一眼辰星,在皇甫奕进入办公室后,对她说:
    “辰小姐,可能你还需要再多等一会。”
    “好的。”辰星并没有丝毫的介意,依旧温顺的等在那。
    这一洽谈,一直谈到了将近十二点,云妮看了一眼记事簿,终于决定叩响办公室门,也在那时,办公室打开,俩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云妮端着茶点走进办公室:
    “总裁,您约了十二点和凌氏的副总见面,需要改时间吗?”云妮继续问道。
    这一问是恰到好处的,倘若皇甫奕要见辰星,那显然,她需要及时去更改和凌氏副总的见面时间。
    “不用。”皇甫奕看了一眼门外,“辰星在外面?”
    “是啊。”
    “这样吧,你带辰星先去HR办理入职手续,让HR给她安排一份稍微轻松点的工作。”
    “是,工作轻松,那酬薪等级按照多少来呢?”
    “薪酬等级——”皇甫奕略一思忖,便道,“按照12级吧。”
    12级在念雪集团是属于中等水平,如果按照工作轻松来安排,又要辰星能胜任,那无非是助理的位置,而这个位置,最高的综合部总监级别也不过是12级。
    皇甫奕在这上面,不得不说有点偏私。
    “总裁,这样,会不会反而让公司的员工有闲话可说呢?”云妮提醒道。
    “我相信以她的能力,会达到这份薪酬等级的。”
    “好。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办。”云妮微笑,退出办公室。
    辰星依旧坐在那边等候,神色平静。
    这个女子的涵养功夫倒是不错。
    云妮很快和HR主管发了邮件,在得到主管确定答复后,才对辰星说:
    “辰小姐,麻烦和我去一下HR办公室,我们办理入职手续。”     一边,云妮吩咐另外一名助理关于皇甫奕和凌氏副总中午见面的安排。
    随后,她正准备亲自带辰星下楼,电梯门发出‘叮’地一声,那名助理起身迎到电梯那:
    “凌副总,您来了。这边请”
    助理显然没有意外,这位副总是如此年轻,但她既然姓凌,那么显然,和凌阗应该是有亲戚关系的,这样,倒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更为奇怪的是凌沅。
    她看着和云妮正准备从楼梯下去的辰星,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在的场合,让她知道,不适合去问什么。
    在走进皇甫奕的办公室时,转念一想,当初,不也是她去皇甫奕的微博,拜托皇甫奕照顾一下辰星的吗?
    毕竟,皇甫奕和辰星应该是朋友,所以,辰星眼下在皇甫奕的公司,根本没什么值得奇怪的,若说奇怪,无非是,辰星就在念雪集团,但,这一年来,她都没有发现。
    何止她,她大哥凌阗呢?
    思绪纷纷,她的步子已经踏进皇甫奕办公室,看到那个男子就那样坐在书桌后,她承认呢,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
    可,此时,她必须要保持尽可能好的仪态走过去,因为,这是一年来,第一次,她可以面对面的和他进行交流。
    纵然,交流的范围仅限于公事。
    但,这对她来说,也是一年前从不敢奢望的事。
     
    辰星进入HR,HR总监早给她准备好了入职的OFFER,综合部助理的职位,薪酬却高到让她惊讶。
    “这——”
    她才要说什么,云妮站在她旁边,微微笑着说:
    “辰小姐,我相信,你的能力会让公司很快值得付出这笔价格的。”
    说完,云妮继续道:
    “欢迎你,成为我的同事,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办公环境,然后,我们一起用午餐。”
    “好的,谢谢!”
    云妮回身,带着辰星继续上到顶层,恰好,碰到皇甫奕和凌沅从办公室出来。
    “皇甫总裁,您是要去用午餐吗?需要我为您预订雅坊?”
    “不需要,就在楼下餐厅吧。”皇甫奕顿了一顿,又问,“你们也没吃吧?”
    “是的,正准备和Star一起下楼吃呢。”
“恩,那一起。”皇甫奕发出邀请。
    毕竟,这是顿工作午餐,他选择楼下,就是为了尽快吃完,不影响和凌沅接下来关于工程进度的洽商。
    身为念雪集团的总裁,他的时间只要他愿意,每一天都会排得这么满,包括吃饭时间。
    “好的。”云妮拉了下辰星的手,跟随皇甫奕一起下电梯。
    电梯内,凌沅透过明亮的玻璃,看着辰星,辰星的目光却显然在避开凌沅。
    这样的场景,不自禁,又会让她想起医院的那一幕,凌阗保护她时的情形。
    那样的情形,原来,已经烙刻进她脑海那么深,深到一不小心便会想起。
    一如此刻。
    所以,她下意识不去看凌沅望向她的目光,因为,心底的不坦然。
    凌沅皱了下眉,电梯很快便抵达负一楼,念雪集团的食堂。
    纵然是员工食堂,却堪比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所有的食物都摆放在大厅四周,供员工任意使用。
    皇甫奕简单地选了一份汤,以及套餐。
    凌沅偏爱甜食,只选了一份甜点。
    云妮引着辰星选餐,辰星就随着云妮要了四宝饭。
    四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在员工中用餐,皇甫奕很是随意,丝毫没有大总裁的样子。
    “念雪集团的伙食看来真的很不错。”凌沅和皇甫奕率先入座,凌沅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打破沉默。
    “是,这样的形式,更方便他们选择喜欢的食物。”皇甫奕优雅的喝汤。
    凌沅眼角余光不自禁地看到这个男子用汤的姿势,是和记忆力有些不一样的。
    但,不管怎样的姿势,这个男子,便是她一直等着,寻着的人。
    不过一会,云妮和辰星也坐到他们对面。
    凌沅的目光移到辰星脸上,从刚刚到现在,辰星始终没有看她,似乎,全然不认识这个人。
    而她,在这样的场合下,也并不能去问。只能这样盯着辰星,果然,辰星有些窘迫,准备剥咸鸭蛋的手抖了一下,整个咸蛋不小心落进前面的汤中,激起不算小的水花。
    这样的举止是失礼的。
    “对不起!”辰星讪讪的道歉,一旁的皇甫奕却细致的递给她纸巾,然后起身离开。
    辰星的脸窘得越红,云妮看了一眼皇甫奕,对她们说:
    “失陪一会。”
    说罢,起身朝皇甫奕走去。
    此刻,餐桌上,就只剩辰星和凌沅。
    “嫂子?”凌沅轻声唤了辰星一句。
    这两个字,和一年前一样的唤发,让辰星没有办法继续漠视。
    凌沅的目光直接的把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在眼底,可,辰星的表情,依旧太过冷静,包括她开口对凌沅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如此:
    “凌总,对不起,我失态了。”
    这样公式化的一句话分明把什么都拉的生疏了。
    “嫂子,我是小沅啊,不过一年不见,你何必这么见外呢?”凌沅的手要去拉住辰星的手,辰星的手却朝后缩了一缩。
    “凌总,对不起,我失陪一会。”
    “嫂子!你也要回避我吗?”凌沅轻喊了这一句,辰星再挪不开步子。
    “一年了,你一个人,过得还好吗?”下一句,凌沅的声音是带着无比温情的问出,让人无法不动容。
    “我很好,但现在,我只是念雪集团一名普通助理,不是你的嫂子了。”辰星的手交叉,这样,可以让她有面对凌沅的勇气。
    是的,勇气。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碰到凌沅,对她来说,也会想回避。
    因为,凌沅是凌阗唯一的妹妹吧。
    始终,她心里有个坎过不了,便是关于他的。
    无论是和他有关的事,或者人,都会成为那道坎。
    “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我的嫂子!对了,孩子还好吗?”凌阗轻轻问出这句,目光十分诚恳。
    “恩,很好。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班了。凌总,你慢用。”辰星有些慌张的起来,便想离开,却不慎撞到皇甫奕,皇甫奕一手拿着汤,见到辰星退后起来,想避开,已经来不及,只能侧转身子,辰星这一撞,便撞上了他的胳膊,手里的汤有些洒落,皇甫奕用手护着,显然是怕这些滚烫的汤洒到辰星身上,于是,大部分,都洒落到了皇甫奕的衬衫上。
    这样一幕,落进凌沅的眼底,只让凌沅本就皱紧的眉头愈发的皱紧。
    皇甫奕这么呵护辰星,这种呵护的程度似乎远远超过了总裁对一般助理的呵护,难道说——
    不可否认,一年后,辰星看起来是比一年前的样子好太多,人瘦了,也添了一种别致的味道。
    凌沅咬了咬唇,为什么,是辰星呢?
    如果真的如此,自己一年前的举止,却是有些可笑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6 10:02:06
32

    “总裁,你没事吧?”云妮担心地问。
    她手上端着水果盘,因此,即便离皇甫奕不算远,都不能阻止什么。
    “没事。”皇甫奕看了眼手上的汤,汤洒了大半,明显是不能喝了,他不露痕迹地把汤放回桌上,复望向辰星,“吃完了?”
    “是,吃完了,我该回去工作了,你没事吧?”辰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不自然。
    没有用“您”,只是简单的一个“你”,这个细小的差别在此时真切落进了凌沅的耳中。
    印象中,她的嫂子,一直都是识体得过度的人,这样简单的话,绝对不可能会失礼的,何况对方是她的老板。
    只可能说明一件事,辰星和皇甫奕很熟。
    她望了一眼辰星,再望了一眼皇甫奕,他们其实,撇开其他不谈,或许真的很配。
    只是,这份相配,她却没有办法去做到坦然接受。
    可,不能坦然,又能如何呢?
    不,当然不能坦然,和辰星最配的,应该是她的哥哥,而不是皇甫奕!
    她咬了下嘴唇,旋即抬起眼睛: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想去下洗手间。”
    说完,她起身,朝洗手间走去,云妮把那个水果盘放在桌上:
    “总裁,我一会把餐点送去您办公室?”
    眼下这个样子,显然,皇甫奕也是不可能继续在这用餐了。
    皇甫奕顺势说:
    “不用了。”
    “是。”
    凌沅没想到皇甫奕会去办公室,辰星不也准备回办公室?而且又是湿了衣服后的换衣。
    种种的意味让凌沅的脸色一黯。
    只是,既然,她说了去厕所,就不能跟上,仅能眼看着辰星和皇甫奕一前一后朝办公室走去。
    她则去厕所磨蹭了好一会,才跟着走出来,朝楼上走去。
    电梯越接近顶楼,她越有些踌躇,因为不知道这样上去是否好,可,不上去,难道就在这电梯里上下许多次?
    这,显然不是她能做到的。
    吸了一口气,电梯缓缓在顶层停住,她走出电梯,早有其他助理迎上来。
    “凌总,您需要等一下,总裁有事。”
    有事?这事无非是在换衣服吧,而辰星应该也在里面。
    她看了眼办公室,除了走到离办公室最近的沙发,坐下等候之外,她并不能做其他事。
    即便坐下了,心绪却烦乱得很,她不停地翻看着手机,实际,手机上并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东西。
    很快,助理就再次走到她跟前:
    “凌总,您可以进去了。”
    这么快就换好了?
    她走到门前,有些犹豫推门,助理却走到她跟前,主动替她把门打开。
    “请,凌总。”
    这么扭扭捏捏,真不像她的性格,她干脆大踏步走进去。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只有皇甫奕独自坐在办公桌前,跟前摊开着她给的企划方案。
    原来,辰星并没有在办公室。
    她坐到皇甫奕跟前,皇甫奕正翻看着凌氏写的企划方案,刀子适时根据他翻看的页数,开口介绍道:
    “二期工程主要是商业配套区的开发,我们准备在这里建立一个地标性的建筑,这样可以使整个商业中心更加能引人瞩目,当然,这和先前的开发理念可能有些不同,但在这地标性的建筑中,我们会贯彻智能化的配套设施。”
    她徐徐地一一介绍,皇甫奕看着地标性建筑草案的中心建筑,是一栋摩天大楼。
    “看上去很高。”
    “是的,我们实地考量过,是完全可以建造这么高的商业大厦。”
    “是吗?”
    “或者,皇甫总裁可以派人来一起看下,对了后天在工地上,我们会有一个简单的介绍会,皇甫总裁有兴趣来吗?”凌沅邀请道。
    一般这类介绍会,皇甫奕原则上是不会参加的,她这么问,其实,是有些奢望的意味在里面。
    果然——
    “我恐怕没有时间,这样吧,我会让助理过来。”皇甫奕略一思忖,便断然拒绝。
    “助理——”凌沅心咕咚敲了一下,立刻说,“对了,我看那位辰小姐就挺不错,我和她以前也认识,不如就她吧?”
    这句话很冒昧很唐突,但凌沅还是这样不管不顾地说了。
    皇甫奕的神色没有起多大变化,望了她一眼,这一眼,倒让凌沅的脸通红,心开始怦怦地跳,许久,皇甫奕才说:
    “好。就安排Star和你去吧。”
    他竟然同意了?
    凌沅心里不由喊了一声“YES”。
    “嗯,这份企划书,还有一些东西,我给你再解说一下。”凌沅笑着继续给皇甫奕解说,凑那么近,很容易就能闻到,他身上一种特殊的味道。
    那种味道,是只有他才有的。
    不是香水味,也不是乳液的味道,让她闻到,就觉得特别舒心。
    不管以前,或是现在,都是这样。

    凌沅回到凌氏已经是下午两点,她径直冲到凌阗的办公室。
    “哥!”在确认凌阗没有开会后,她风风火火冲进办公室,叫嚷道。
    凌阗皱了下眉,望向凌沅:
    “我一会有会,你有事和严可说。”
    “哥,我嗓子哑了,你听不出来吗?”凌沅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有点闷,她扮作可怜的样子坐到凌阗跟前,“但是,明天皇甫奕说,会来听我们的介绍会,如果我不能去,似乎就太失礼了呀。”
    好不容易练了好几次,她才让自己的嗓子这样闷,但愿凌阗不要识破。
    “我安排谢副总去。”
    “哥,人家大总裁过来,你就安排谢副总啊,这怎么可以呢?”
    凌沅振振有词地继续说:
    “哥,你妹妹我今天介绍企划书介绍到嗓子都哑,你总不能看我的心血白费吧,好不容易皇甫奕答应过来,你代我陪下他另啰,说不定,三期的工程不用竞标,就都是我们的呢。”
  这个理由简直是找得太棒了,凌沅都觉得自己是天才。
    只是,差点在说到最后一句时,闷嗓子露了馅,不过,幸好凌阗并没有听出来。
    而这番说辞,似乎也并不能打动凌阗,凌阗拿起笔记本,径直就要往门外走去。
    “哥!”凌沅扑到凌阗跟前,大有不要个结果,就誓不罢休的态势。
    “明天再说。”
    纵然只是模棱两可的四个字,但对凌沅来说,是足够了。
    因为,没有拒绝,就代表凌阗会考虑,明天倘若没有什么突发紧急事件,凌阗是一定会去的。
    凌沅眯眯笑着,撤开手,目送凌阗出门。
    只要明天他去,接下来的事,会好办很多。
    一年后,她的策划能力,还是不减当年啊。
    不过这一次,她的策划绝对不会是干柴烈火,而是细水长流……

    翌日,九点,辰星就赶到工地。
    以后会建成的繁华商业区,现在,还是一片建筑工地,她有先见之明地没有穿高跟鞋,球鞋在这坑坑洼洼的泥泞地里是最适宜的。
    是的,今天的地很泥泞,因为昨晚下了一场雷雨,所幸,辰天没有被惊得大哭,在医生和张姐的调理下,辰天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看到辰天能如此健康地成长,是她最欣慰的。
    心里想着辰天,她看了眼手机上的视频,脚下的步子都不自禁快了许多,几乎雀跃地朝工地奔去。
    很快就到了工地的建筑指挥部。
    “嗳,我想请顺,凌——”
    “是念雪集团的人吧?”有一个负责人打扮的胖子径直走出来问道。
    辰星点了点头,看这地方,今天不像是有介绍会啊。
    “我想问,介绍会是在这吗?”
    “是,是,但这里比较晒,所以,介绍会临时挪到了楼里。我带你过去。”
    负责人殷勤地引着辰星朝一边初具规模的楼里走去。
    “昨晚那场大雨下得地里有点湿,你小心哦。”
    “好嘞。”
    辰星爽快应声,跟着他,一步步走到一旁一座初具规模的楼前。
    “就是这了。我们坐这电梯上去,没问题吧?”
    负责人指了一下一旁一架建筑工地专用电梯,问辰星。
    “行。”
    虽然她有点点恐高,而且这架电梯看起来,还特别镂空,可,她却不会畏缩。
    接下来的人生,她都不要畏缩,而要勇往直前。
    她很快上了电梯,电梯启动时,发出很大的声响以及震动,倒把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便适应过来,扶住两边的栏杆,看着离下面的地越来越远,电梯摇摇晃晃地上行,终于停在了顶层楼旁。
    “就这了。”负责人打开电梯,突然手机响起,“喂,好,我马上下来。”
    负责人带着歉意对辰星说:
    “不好意思,我有事要下去一趟,这里还没开始,要不,你先在这等一会?”
    “行。没问题。”辰星看了眼有些空荡荡的楼层,里面只摆放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有矿泉水和糕点,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里做介绍会的现场,真的还挺有想法的。
    因为,从这里望出去,整个商业区便能俯瞰脚下,应该介绍的时候,更具立体感吧。
    辰星沿着旁边的水泥地,走了一圈,不得不佩服念雪集团的资金雄厚。
    只是,等她走完一圈,都还没人上来,她有些想看看电梯那是否有人,但,看着那么高的楼层,她还是不敢走到太边上的地方。
    仅能站在电梯那,等着电梯起落架的再次发动。
    而很快,她就看到起落架再次发动起来,随着那巨大的声响越来越近,电梯终于回到了这一楼层。
    倘若辰星再住下看,便能看到,电梯里,只坐着凌阗一个人。
    随着电梯被风吹得摇摇摆摆上行,离地面越来越远,能觉得电梯的摇摇晃晃。
    凌阗不由皱起眉头,这个介绍会怎么会选在目前的最高层来进行,而下面本来该陪同他上来的负责人,竟然也临时有事,不能陪同上来。
    这些事似乎有些奇怪。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顶层,他的这个老妹真会给他找差事。
    如果不是今天助理严可被凌沅安排去做企划书的调研,严可完全是可以代替他来的。
    来不及等他多想,电梯已到了顶层,随着电梯晃动一下,电梯缓缓停下。
    停下的同时,他能看到,顶层果然摆放了一张桌子,只是桌子上不是投影仪之类的物品,反而是矿泉水和一些点心。
    在这些之外,还有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顶层。
    这抹身影对他来说,是陌生和熟悉并存的。
    陌生,是因为,和记忆里截然不同。
    熟悉,则是源于,记忆里的熟悉轮廓。
    只是,这样的情形下,再见,或许,真不如不见。
    电梯的声音显然已经惊动到她,她朝这奔了几步,待看到是他时,她站在那,有片刻的怔神。
    这片刻的怔神,似乎也传染到他。
    他不禁步出电梯,在距离她十分近的距离,停在那。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流逝。
    这一刻,甚至连电梯再次下去,他和她都没察觉。
    直到回过刘来,她和他发现,被困在了这个楼层。
    是的,困。
    倘若没有人刻意布置,电梯是断不会送他上来时便下去的。
    当然,这个人,很容易便能猜到是谁,除了凌沅外,无人会有这等的“魄力”。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先离开,贵公司的介绍会,改日再来听。”终于,辰星率先打破沉默,说完,她就绕过他,走到旁边,摇动电梯的按铃,以为这样,就会有电梯上来。
    这个女人,是傻得可以。
    对,不傻,又怎么会在一年前把辰氏悉数输光呢?
    只是,输光对于她这样性格的女子来说,未必是不好的。
    毕竟,一个企业的负责人,要承担的很多,负荷的更是无法想象。
    她,明显不具备那样的素质。
    况且辰氏的得来,辰鼎的做法,在商场很多人眼里,是胜之不武的。
    思绪纷纷间,却发现,除了医院那次,他和她已经一年未见。
    一年了,一年未见,再见,她却仍是这样。
    而他和她之间,似乎从来没有任何和谐的时间。
    比如现在。
    “电梯不会上来了。”凌阗的声音冷漠。
    下一秒,他以为她会说什么,可她却沉默。
    其实,她是想质问什么,只是,转念一想,凌阗似乎根本没必要用电梯这样的伎俩把她困在上面。
    也罢,她是小人之心了。
    可对凌阗,她真的连再多说一句话都不想,即便,今天她是代表念雪集团来这听介绍的。
    不过,这所谓的介绍,明显又是被凌沅摆了一道。
    她默不作声,寻找着楼梯口,而此时,凌阗也无奈地发现,他的手机信号在这里完全没用。
    可想而知,凌沅这几年大学学的通讯没白学,懂得干扰信号。
    他收起手机,下一秒,便听到“噗通”一声,不算大的声响,但对辰星来说,该是属于较大的动作。
    她没注意到地上横放的建材,就这样,摔了下去。
    摔下去不打紧,顶多是姿势难看,丢人现眼,在下一秒,她发现,更加悲催的是,她的脚崴了。
    楼梯口就在眼前,目前有一条路。
    坐在等,等到凌沅良心发现,放电梯上来。
    或者,爬,就这么爬下楼梯。
    但,前者,明显这个良心发现的前提,是在桌子上的水和糕点都消耗光。
    后者,或许,她会爬到脑中风,都未必爬得到楼下。
    这真的是比较两难……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6 10:03:14
33

    凌阗站在那,他想过去扶辰星,但就这样过去,或许,她也不会领情。
    可,就这样站在那,似乎,同样不是一个很好的方式。
    炎热的气温使得外面的知了在不停叫着,工地开始动工,远远地,有机械的声音传来,但,却都是远离这栋楼的。
    这栋楼,成了一座孤楼,属于他和她的孤楼。
    但,此时,显然,他,或者她,都不愿意就这样留在孤楼上。
    他试着朝她走去,她正挪动着准备爬起来,尝试了一下,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脚踝扭得看来还挺厉害。
    她能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知道是他,脑海中不自禁地想起,很久之前,她也是扭了脚,他给她药油的情景。
    那样的情景,只过去了一年,如今再次回想起来,仿似经年般地遥远。
    她深深吸了口气,想忍着疼痛坚持爬起来,硬撑着下楼,他却已经走到她的跟前,微微蹲下身子:
    “上来。”
    这个姿势是背她的姿势。
    简单的两个字,简单的姿势。
    她刚想拒绝,但,想了想眼下的处境,如果等他下楼,以他冷漠的性格,或许,因为她的拒绝,未必会再找人放电梯上来。那样,她无疑要在这层楼待上一段时间。
    这,显然是最不好的。
    所以,算了,她何必为了一时的计较,让自己在这待上几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呢?
    想想天天,她就该尽快解决这里的一切,然后赶回念雪集团,交代清楚自己无法继续听介绍会,看是否有机会弥补过错,再然后准时下班。
    这才是当务之急。
    她挪了下身子,尝试着趴到他的肩上,没想到,这种姿势的背背,却也是那样的暧昧。
    但,所谓的暧昧,仅是自己心里这么去想,倘若心里坦荡荡,自然不会有这种想法产生。
    她还是太胡思乱想了。
    而在她的思绪纷纷中,他已站了起来,他很高,她这才发现,如果不用手够住他的肩膀,这么走下楼梯,她肯定会被摔下去,她的手才准备放到他的肩膀,还没放下去之前,听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拿瓶水。”
    说完,他走到桌旁,稍稍弯下腰,她很容易就能拿起水瓶,不过,在拿水瓶之前,为了保证自己身体的平衡,她的手终于顺势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很宽厚,她的手放在那,顿时没有方才那般的害怕。
    很快,他便从楼梯走下去。
    她不知道这有多高,仅凭电梯上来的目测,虽然没有完全竣工,大概也有三十几层。
    这不算太低的楼层,一层层走下去,一个人恐怕都得费上十几分钟,更何况,还背了他。
    他一步步地走下去,整个后楼梯,安静到仅能听到他脚步的回音,除此之外,是寂静无声。
    整栋大楼都没有一丝的声音。
    她有些庆幸自己刚才的选择,选择和他一起下来,这样,至少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不会太过害怕。
    这份庆幸,突然被他的话语声打断:
    “水。”
    她这才想到一只手上还拎着一瓶水,她把手圈到他的跟前,这样,她的两只手才能协作地把水瓶打开,喂水给他喝。
    第一次,喂男人喝水。不,应该是,除了天天之外,第一次喂成年的男人喝。
    这样的感觉有些奇怪,她有些不适应,甚至不知道,该喂多少才算是合适的一口水,反倒是他把脸别过去,她才意识到,这一口水,喂的时间有些长了,有些许洒落到了他的衬衫上。
    她吐了下舌头,反正他也看不到,接着,她很快把盖子盖好,他继续朝楼下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个弯角处,里面堆了一些脚手架,外面的脚手架拆了一半,于是,整个拐角有部分等于没有任何防护,她趴在他的背上,看到那样的拐角,说不害怕是假的。
    因为,倘若他就这样走下去,为了避开里面堆放的架子,无疑她半个人应该能体味到腾空在外的滋味。
    毕竟,这个距离实在是太窄了。
    她不算很恐高,可是,这样去体味腾空的滋味,恐怕这个“不算”要打上一个问号。
    她下意识攀紧了他的肩膀,而在下一秒,即将经过那个拐角时,在她已经决定把眼睛闭起来,减少视觉冲击时,忽然,她觉到他的身子好像动了动,紧跟着,睁开眼睛,便看到,他转了个方向,把她转到了里侧,就这样侧身,走过了拐角。
    他竟是细致到如此。
    只是,这些细致,有多少是真的呢?
    一年前,他也曾这样细致过,细致到让她的心几乎就要有些许的感动弥漫,最后,却是无情的幻灭。
    所以,她怎么能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更何况,那道伤疤一直还在那里,没有愈合。
    是的,就在这一刻,她能清晰地触摸到往昔的伤疤,依旧是如此疼痛。
    继续这样走下去,整个后楼梯忽然变得更加冷清。
    这份冷清,不光是楼梯,还是心里。
    但,却有些许的声音打破了这一隅的冷清,是来自凌阗的。
    恁是体力再好的人,走这么多路,都会气喘吁吁,何况是这么多层楼梯。
    现在看来,这楼层,远远不止三十几层吧。
    可,他还是背着她,一步步地走下去。
    就像小时候,母亲再怎么累,身体再怎么不舒服,她生病了,就会这样背着她。
    鼻子有些酸酸的,因为想起母亲,也因为,这样的情境和记忆里某处重叠起来,让她没有办法做到释然。
    终于,在又一个楼梯口,他突然停下来,接着,手往后,扶住她的腿,把她往上抱了一抱。
    她这才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快接近地面了,这样一抱,才使得她大半身体又能趴在他的肩上。
    从拐角的地方看去,这里,离地面已经很近。
    或许,在下一个拐角处,便是一层了。
    终于,快到了。
    终于,她和他不用维持这个暧昧的姿势。
    凌沅费心设计的这一次,却是得不到想要的效果。
    果然,再转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已经到了一层。
    一层那边,凌沅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笔记本电脑,麻利地在打字。
    她显然没想到凌阗会选择走楼梯下来,等到她发现有人走近,警觉地望过去,察觉是凌阗是地,不禁惊呼一声:
    “哥!”
    凌阗冷哼一声:
“叫医生来。”
    “嫂——辰小姐怎么了?”凌沅看到凌阗背着辰星,接着,在她起身朝他们走去时,把辰星放到她先前坐过的位置上。
    凌阗并不回答凌沅的话,径直朝外走去。
    “嗳——哥!”凌沅挡到凌阗跟前,“我去叫,你陪着辰小姐!”
    “我还有事,没时间耗费在这。”凌阗的声音冷酷到了极点。
    “今天你的安排不就是介绍会嘛,你不喜欢在顶层介绍,这里也一样哦。”凌沅眯眯笑,并且还有胆量再次提起介绍会。
    她不是不知死活,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自己的策划以完全失败告终。
    可惜——
    “凌总,是我有事,今天的介绍会,烦请改期。谢谢。”一直沉默在旁边的辰星,开口道。
    这一声凌总,让凌阗以为是她在喊他,只是,细听,却发现,辰星是对凌沅在说。
    曾几何时,他和她生疏到,连一句话都是没有了。
    “辰小姐,改期?这样的话,我们还得另外安排时间呢,不如就今天,浪费一点点时间,好吗?”
    凌沅打量了一眼凌阗的面色,凌阗的面色已经十分不好看。
    是啊,让他堂堂一个大总裁,给念雪集团的小助理讲介绍会,这本身就是本末倒置的事,偏偏,还让凌沅说得似乎在情在理。
    当然,他面色不好看的根本原因不在这里,还在于,凌沅明显有准备用她的聪明来撮合什么。
    这才是让他无奈和愠怒的。
    因为,这根本不是他所想要的,应该,也不是眼前的女子所想要的。
    “不好意思,凌总,我真的有事。麻烦你能否帮我叫部车子,谢谢。”
    “那,你的脚伤呢?这样吧,我去找医生,然后等医——嗳,哥,你去哪?”凌沅正在碎碎念她的安排,突然发现,凌阗已经越过她,朝外面走去。
    她阻拦不及,只来得及喊出这句话,凌阗却根本没有回头。
    凌沅气得跺了下脚,看下辰星:
    “不好意思,我去叫医生,你在这,等一会。”
    今天,她费尽心思安排的这场见面,无论再如何挽回,还是以失败告终。
    以后,再想安排,就难上加难了。
    她皱了下眉,看向辰星,接着,突然止住步子,干脆蹲下身,在辰星跟前: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哥吗?”
    辰星才要以公式化的语言应对凌沅,凌沅没等她开口,继续道:
    “这里已经建了四十二层,这么高的楼,他背你下来,这点,你难道一点点都不感动?其实,他的人,根本没那么无情,你真的非要和他划清距离吗?你已经有了孩子,那个孩子是你和我哥的,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误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就不能和好吗?”
    孩子?
    正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才愈发知道,她和凌阗是没有未来的。
    “凌总,谢谢你,但如今,我只想好好工作,其他的,不是我该再去多想的。”
    “你——”
    “对了,麻烦你能帮我找部车吗?一会,公司还有会议,我得赶回去安排会务。”
    “我帮你叫医生,你这样回去,能安排会务吗?”
    凌沅咬了下嘴唇,终于不再多说,起身,朝外走去。
    辰星一个人坐在这,炎热的夏天,这里,有穿堂风,倒还算凉爽,只是外面,工地上是炙烤的,她不禁朝外面望去,除了凌沅远去的背影,在不远处的车旁,还矗立着一个身影,那是一个黑色身影,起初,仿似一直在朝这边看,只是,看到她望过去时,却迅速坐进车内,紧跟着,车子便扬长而去。
    再凝神,连车的影子都不见了。
    如果,过往一切能如车影一般,逝去不见,该有多好呢?
    只是,过往的一切,即便刻意回避,不去提及,仍带着不可忽视的姿势,会在不经意的时间内,出现在她未知的命运旅途中。
    她动了下扭伤的脚踝,依旧是厉疼,一如,心底在过去缺少的某个口子。
    终于,在很快赶来的医生紧急处理下,她的脚勉强能一瘸一拐地由护士扶到工地旁边,凌沅对她是好的,派了自己的专车送她,使得她在中午前就赶回了念雪集团。
    今天,是她加入念雪集团以来,第一次接到的指派任务,没想到,不仅不能完成,更是无法再去完成。
    辰星瘸拐着脚,走进电梯,抵达顶层时,云妮显然没想到她这么早回来,并且还是“负伤”回来。
    “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就是——”辰星略一思忖,“今天的介绍会,因为我个人的问题,我没法听完,是否能派其他人再去听?”
    “你——”云妮本来想要数落几句,但,顿了一顿,把话语压下,“好,我会安排其他人去的,你收拾一下,总裁下午还有两个会,你去做速记。”
    “好。”辰星立刻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云妮看了眼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既然是皇甫奕要照顾的人,她自然不会去数落,只是,身为助理,却并不是摆摆样子就行的。
    在下午会议时,辰星就充分意识到自己能力的欠缺,会议的进程很快,她根本来不及速记下各位老总的发言,越是急,就越是遗漏重要的语句,一场会开完,她看着自己的会议纪要,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该怎么办?
    总不能让老总们再开一次会!
刚进公司,便连续两次失利,这对她来说,是种打击。
    这一次,她不知道该怎样去交代,她的能力实在是太差劲了。
    “Star,皇甫总裁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好。”
    她闻声,赶紧起身,努力让自己的脚在走进皇甫奕办公室时,不显得瘸拐。
    皇甫奕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她刻意放慢的步子,温和地笑:
    “坐。”
    她犹豫了一下,考虑到腿的现状,还是坐了下去。
    “这给你。”
    “这?”起初,她以为总是治疗脚伤的药酒,可,走近看了,才发现,竟是一支录音笔。
    “是刚刚会议的录音,你回去听了,再整理会议纪要吧。”
    “谢谢!”
    这无疑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速记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先从笨办法做起。”皇甫奕的笑愈发温和。
    有这样一位温和的老板,真是做下属的幸运,只是,这份幸运,她能长久把握吗?
    因为,凡事即便想纯粹,周遭的人或事交叉在一起,都不会纯粹。
    “如果没其他吩咐,我先出去了?”
    “等下,这个也给你,自己敷下脚。”他把一瓶药酒推给她。
    和当年,凌阗给她擦的药酒是一样的。
    药酒能擦好的,也只是皮肤表面的伤,对那些深入骨髓的疼痛,是无能为力的。
    她有片刻的怔神,怔神后,才拿起那瓶药酒,轻声:
    “谢谢。”
    “别老说谢谢。”皇甫奕的语锋一转,“你和他,真的不准备重新开始?”
    她没想到,皇甫奕会问出这句话,纵然这句话没点名“他”是谁,可她却是清楚明白知道,皇甫奕问的是谁。
    皇甫奕也关注到了她和凌阗的事,她抿了下嘴唇,抬起头,迎向皇甫奕的目光,手指却不自禁地嵌进桌子边沿。
    她不想对皇甫奕有任何隐瞒,只是,该如何说,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刚刚到现在紊乱的心绪。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6 10:03:45
34
    “早就结束的事,怎么会再开始呢?”辰星思忖了一下,唇边绽放出一朵无谓的笑。
    “可。他身边的人或许不会这么想,再加上,如果他知道,你和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恐怕,更不会就这样放你走吧?”
    这算就是第一次,皇甫奕和她说的话,比较深入。
    主动提起了辰天,更提起了凌阗身边的人。
    若按常规推测,确实是如此,只是,辰天,凌阗根本就不会想要。
    这一点,当初,没有人知道,也是她一直隐瞒到如今的事实。
    可,今天,对着皇甫奕,她突然不想再隐瞒。
    “其实,我和凌阗离婚,最主要的原因是,经过亲子鉴定,辰天并不是他的孩子.....”
    声音很轻地说出这句话,但,皇甫奕却已能听得清楚明白。
    而她没有提那场亲子鉴定是错误的。
    因为,提与不提,如今来说,都不重要了。
    “所以,我和凌阗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这辈子,我也只想独自带着辰天,培养他成才。”
    简单的一句,是身为人母的她最大的期望。
    “可,即便你的要求这么简单,未必,所有人都会让你这样过下去。”皇甫奕徐许说出这句,“对不起,我只考虑到,凌阗有能力照顾你和辰天免受更多的伤害,没有想到,一年前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但——”
    “没有但是,这一年来,我就把辰天当成了自己一个人的孩子。不管那个亲子鉴定结果如何,辰天没有那样的父亲。”
    辰星干脆利落地说完,继续望向皇甫奕:
    “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皇甫奕看着她,仿似在考虑着什么事,隔了一会,才说:
    “或者我可以帮你,暂时避过可能会有的伤害,而你,也能帮我。”
    “帮?”
    辰星皱了下眉,她能帮他?
    难道说——
    脑海中浮过一个念头,皇甫奕已经径直往下说道:
    “是,做我妹妹吧。帮我挡掉那些不必要的莺莺燕燕,而你也不用担心,会再被别有用心的人骚扰到。”  
    别有用心的人,指的是宇文泠夫妇吧?
    确实,如今,唯一,她担心生活会受到影响的,就是来自于她们,或许,还有宇文斐。
    只是,后者的出发点是善意的,前者,则带了功利性。
    皇甫奕说出的那个条件,听上去,无疑是应付这两种出发点是最好的捷径。
    可,听上去,都有些让她不可思议,更何况去做呢?
    做他的妹妹?能有这样的哥哥,会是十分幸福的事,一如凌阗虽然不是好丈夫,却也是好哥哥一般。
    只是——
    “我想,我可能不太适合吧,因为——”
    “因为,你觉得别人会有所误解?”皇甫奕温和地一笑,“我不希望找一个功利性太强的女子陪在我身边,像你这样,我觉得是最安全的,而且,我也希望,能收养辰天为义子,我会好好培养他,交给他为人处事的方法。”
    “皇甫先生,这一年来,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我知道,这一次,你也是为了帮我,可是,我一时没办法接受,不仅因为别人会怎么看,也因为我自己不习惯去演太久的戏。”
    “呵呵,以前我也不习惯演戏,但是,有时候,演戏如果能让大家都过得舒服一些,为什么不呢?何况,有些时候,未必是演戏。”
   皇甫奕从书桌后绕出来,走到辰星跟前:
    “Star,既然,我们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为什么,不试着彼此照顾呢?”
    他的话是诚挚的,这份诚挚,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温暖。
    有谁会拒绝温暖呢?
    尤其是冰冷许久的心。
    她没有爱过,可,她想,这辈子,或许也真的再难爱上其他男人了。
    他呢?
    竟然也不会爱了吗?
    “出去吧,我等你答复。”皇甫奕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你愿意,可以真的把我当哥哥一样。”
    “为什么是我?”她望进他眼底,问出这句。
    听上去是不可思议,但,在这一瞬,她竟会产生一丝不该有的贪念。
    或许,仅需要一个理由,她便能义无反顾的点头。
    他也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他的手抬起,在距离她眼角还有一分的时候,手轻轻地在空气中抚过:
    “因为,你的泪痣很想她。可,你是你,她是她,我不会混淆,只是,看到某些相像的地方,会让自己觉得一种安慰。”
    她的泪痣?
    有泪痣的女子,都是爱哭的。
    可她不会哭了,所以说到底,是不像的。
    而他,不会把她当做替身,对她来说,这是好的。
“我知道了。”
    她拿起药酒:
    “谢谢,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办公室。
    皇甫奕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边浮过一抹苦涩的笑意。
    不管是否有那个泪痣,他都把她和那个女子分得很清。
    但,纵然分得很清,却终究知道,一个女子,若自己拖着孩子长大,是最辛苦的。
    这样的辛苦,他不希望再看到一次。
    所以,倘若能帮到辰星,他想,唯一的方法,便是如此了。
    但凡男人,心底总有占有欲,假如,凌阗并不是真忘情,这一招对他就是有效的。
    而关于辰天是否是凌阗的儿子,这一点,几乎不用怀疑。
    所谓的亲子鉴定,一定是沦为了某种算计的工具,这点,在商场纵横了多年,他敏锐地就可以嗅出其中的异样。
    只是,如今,他在等待那个女子的答复。
    继续回到书桌后,邮箱里,又堆满了没有处理的公务邮件。
    日复一日,在这些邮件中,他学会了淡忘,唯一学不会的,便是再去爱一个人.....
     
    念雪集团和凌氏关于二期工程的建设进行的如火如荼。
    而泰兴集团却并没有沉默,纵然,一期工程验收接近尾声,意味着和念雪集团的合作结束,可,至少没有马上开工的三期的竞标不日即将举行。
    泰兴对此是势在必得,不只是因为三期优渥的回报率,更是因为,和凌氏的竞争已日趋白热化,三期花落谁家,在更大程度上,是和凌氏分庭抗争的有一个战场。
    而泰兴的管理层连日来,也加班加点的开会,争取在竞标前能准备更完美的竞标书。
    当然,这份竞标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比一期,乃至二期竞标书都绝对保密的。
    不止对外界保密,对内部人员更是如此。
    这个内部人员,自然也包括,不日即将被外派欧洲的宇文斐。
    宇文斐被外派在整个泰兴集团上下,早就不是秘密,很早便公告了全集团。
    看上去,是离开,毕竟成为驻外办事处的经理。实际呢?
    恐怕正是宇文泠把宇文斐排挤出公司的核心管理层吧。
    所以,一时间,宇文斐纵然还在泰兴集团,但,集团上下,看宇文斐的目光却都是变了。
    人未走,茶已凉,在这个功利的地方,体现得分外明显。
    这点,宇文斐自然之道。
    尤其在仁德医院的事情发生后,宇文泠再不会主动喊他去办公室,也不再安排新的工作给他,他虽然还在泰兴集团上班,整个人却被完全架空。
    即便他是宇文敖一手带进泰兴,可,只要他的级别不降,把他外派,都不会违背宇文敖先前留下的指示。
    而在这种情况下,宇文斐愈发不按时上班,有时候甚至接连两天,都不会回去办公室。
    不过,今晚,在泰兴董事会紧锣密鼓开始最后的企划书过搞时,宇文斐却回到了公司。
    他径直从货梯上楼,货梯一直行驶到泰兴的某个楼层,整座楼层只剩下两旁的壁灯,由于是财务部门的所在,在接近深夜十一点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人加班,使得宇文斐可以恣意在感应门外徘徊。
    他踱着步,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很快,他等的人便来了——一部客梯径直上到这个楼层,停下,客梯开,宇文斐的脚才往客梯那走了一步,旋即迅速停下。
    因为不用他再走过去,客梯里的人已经信步走了出来。
    是宇文泠。
    一整日的会议让此刻的宇文泠看上去十分疲惫,但,纵是疲惫,在看到宇文斐站在那时,宇文泠唇边露出的,仍是淡淡的笑:
    “不用等了。财务的张经理,我刚刚已经在董事会罢免了他。”
    简单的一句话,可以说,是彻底打击了宇文斐的部署。
    是,张经理是宇文敖一手提拔的老人,所以,受宇文敖的托付,是宇文斐进入泰兴,对他照顾有加的老人。
  之前那份二期工程的竞标书,自然是他求了张经理,张经理给他的,只可惜,却不会再有下次了。
    宇文泠果然是发现了,并且不留任何情面的开除了张经理。
    其实,早该猜得出,对张经理一反常态约他在财务楼层见面,就该知道,事情有了变化,但他却还是来了。
    源于,想扳倒宇文泠的信念,让他来了这里。
    只是,宇文泠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呢?
    比如现在,明显他趋于下风。
    “果然心狠手辣,连公司的*都不顾及。”宇文斐开始笑,笑声在这样清冷的楼层听起来,十分诡秘。
    “小斐,你是我亲兄弟,所以,我对你始终会留一条路,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这条路我一直会留给你。好好准备准备去欧洲办事处吧。我希望看到你凭自己的能力,为泰兴开拓海外的市场。”
    “哈哈。”宇文斐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他径直步入电梯,不再理会宇文泠。
    如今,连用不屑的话语奚落宇文泠,都会让他感到恶心。
    宇文泠独自站在原地,莫名会觉得夜风很冷。
    这么冷的夜风中,他并不想在公司多待,很快便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诺大的地下车库,如今,停放的车寥寥可数
,也正因寥寥可数,他信步朝自己的车走去时,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看身影是个女子,本来站在离他车不远的地方,看到他来时,却突然转身,朝外面走去。
    十分怪异的行径,让他不由放慢速度,他的司机兼保镖忙开门,迎上前来:
    “宇文总裁。”
    “嗯。”他在司机的护卫下,朝车上走去,一直坐进车内,车朝外面驶去,都不再见那个白色的身影。
    或许,是研发部加班晚归的同事吧。
    不然,怎么可能进得了泰兴集团的地下车库呢。
    他的神经真的是太紧绷了,所以,看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会疑神疑鬼。
    这么想时,他稍稍松懈下来,头靠在椅背上,稍稍小憩起来。
    当车拐过弯口,径直朝大门走去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柱子后走了出来,她就站在那,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包裹着白纱巾的头部,仅仅露出一双微微带着雾气的眼睛,注视了片刻,她闭上眼睛,转身,朝另外的方向奔去.....
     
    凌阗坐在院子中,夏日的夜晚,他很少会出来,但今晚,却是例外。
    似乎,今晚是七夕,传说中牛郎织女的日子,他看着天空,依旧没有看到往日女孩嘴中的银河,能看到,只有暗沉沉的天际,映衬着几颗寥落的繁星。
    为什么,他总是看不到象征恩爱的星星呢?
    或许,这就是他必将孤独下去的原因罢。
    取出啤酒罐,打开喝了一口,手机突然响起,按下免提,严可的声音出现在略显冷静的庭院中。
    “凌总,警局对他可能会以故意伤害罪以及故意毁坏财务提起公诉。”
    ......
    凌阗没有说话,只是闷声中,把啤酒罐捏瘪。
    “凌总,您看,是否给他请辩护律师?但是,这桩案子,人证物证都有,恐怕,也仅能让法院尽量减轻刑罚。”
    ......
    依旧是一片沉默,严可在电话那端也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
    “凌总,如果您不想再理会这件事,不如就让我来处理吧。”
    “找最好的辩护律师,尽量做无罪辩护。”
    “——好。”即便知道这个要求很难做到,严可仍旧只能允诺。
    挂断手机,凌阗起身,信步朝院子外走去。
    今晚的天气真是郁闷,看来不久,便会下场雨,而长久坐着,更让他觉得有些烦闷,这么信步走到外面,忽然,能听到孩子咯咯的笑声,不知为什么,他会循声朝笑声的方向望去,然后,看到,一名保姆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也正在花圃外,看着盛开的牵牛花。
    那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是曾经在医院看到过的娃娃,曾经被于晚来抱着的娃娃,但实际却是——
    他不让自己再想下去,脚步却不由自主走进那个娃娃,娃娃看到他,停止了笑声,扭转头,睁大乌黑的眼珠子盯着他,端详了半天,在他要转身离开时,那娃娃突然小嘴一咧,笑了起来,露出门口小小的两颗乳牙,不仅笑着,他的手还朝凌阗抓去,这样的动作使得保姆不由得一阵慌乱:
    “天天,乖,天天.....”
    小娃娃却不顾保姆的劝阻,不依不挠要抓到凌阗,似乎对这个陌生人分外有好感。
    天天,这两个字撞进凌阗耳中,让他的脚步再不能挪开半步,他望向那个娃娃,这,是他的孩子.....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6 10:04:15
35

    凌阗就站在那,看着天天欢快的笑容,以及,嗯嗯啊啊朝他伸出的手,就像那次在医院一般,也是这么抓着他的衣襟,直到他拉开,才放手。
    没有任何思考,他不自禁地想要朝天天走去,却在这时,天际,闪电划过,伴着惊雷平地响起,紧跟着,是瓢泼的大雨倾盆落下。
    雨真是大啊,保姆慌忙抱着天天朝旁边的亭子奔去,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大雨。
    他不介意被雨淋,但,这一次,步子竟随着保姆奔开的方向,也朝亭子走去。
    亭子里,纵然保姆跑得及时,天天仍旧被雨淋湿,保姆哄着孩子,本来正要撇嘴的天天看到他进来,又咧开嘴笑起来,雨把天天的头发打湿,此时,湿黏黏地贴在头顶,分外可爱。
    他取出自己的手帕,幸好,手帕还很干燥,然后递给保姆。
    “谢谢先生!”保姆道着谢接过,擦干天天的头发,还有小脸,并拭去天天身上的雨水,一边对凌阗继续说,“先生,你真是个好人,天天,来,对先生说谢谢!”
    这么小的孩子,应该还不会说话吧。
    果然,天天只是笑着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这些,都是对他。
    看着这个孩子,莫名,心情都会变得不错,丝毫不为这么大的雨所受到影响。
    曾经,他的心情一直都是阴云密布,在今晚,因为这个奶娃娃,隐隐,竟透出一丝曙光来。
    “啊呀,这么大的雨,不知下到什么时候呢?天天,乖,一会就能抱天天回去了。”保姆哄着孩子,手机响,保姆掏出手机,碎碎念着开始接电话,“嗯,我和天天在花园的亭子这边,你回来了啊,好,好,我们就在这等。”
    雨愈大地下了起来,在天地间连成一片白色的雾气,在这些雾气中,一切都被摇曳得迷离莫测。
    包括,隔着不远的距离,在亭子正对面那棵冬青树下,一道同样白色的身影匆匆奔过,都看不到。
    那个白色身影一直奔着,奔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东西都丢在脑后,可,没有等跑出太远,白色的身影便跌倒在地。
    雨,无情地打落在白色的身影上,泥泞也把那抹白色染上斑驳。
    “你没事吧?”有女子的声音响起,辰星正打着伞朝亭子奔去,却没想到,就在她跟前,突然跌倒了一个人。
    就像当初,自己在酒店的雨天跌倒,那时,是没有人来扶的。
    可,跌倒的时候,最渴望得到的,无非是一双相扶的手。
    一如此刻,她伸出手,递给眼前跌倒的人。
    而,跌倒的人,却挥开她的手,狼狈地起身,跌跌撞撞继续朝雨中奔离。
    辰星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源于,那个人脸上蒙着一块白色的头纱,在八月份的沪城,还蒙着面纱,确实是怪异的。
    但她此时,不会去细想这些怪异,因为,她要尽快去到亭子那,天天在那。
    刚刚她才到家,没见到辰天的踪影,情急下,打了张姐的电话,知道被雨势阻隔在亭子里,于是,急急奔来了这,隔不远,便能看到亭子的轮廓。
    步子更快地朝亭子奔去,近了近了!
    亭子里,天天正好端端地在张姐怀里,除此之外,亭子里,竟还有一个人。
    她没想到,凌阗竟也会在这个花园,难道,他的出现,是为了辰天?
    这个念头,让她顿时紧张起来,几步奔进亭子,把手中带着的一把伞递给保姆。
    “小姐,你来得真快啊。来,天天,和叔叔说再见。”
    保姆哄着辰天,辰天对着凌阗,笑得更开心,嘴里也不停发出嗯啊的声音,这样的活跃,以往,辰天只在她跟前有过,今天,对应该陌生的凌阗也是如此,是父子连心的缘故吗?
    辰星皱了下眉头,或许,她是自私和小气的女人,在这一刻,她竟不希望辰天和凌阗再有更多交集。
    “快回家吧,天天该饿了。”
    “好。”保姆抱着辰天,便要朝外走去,辰星打开手中的伞,才要跟上她们,却稍停了一下步子:“等我一下。”
    说完,辰星转身,回到凌阗跟前,把手里另外一把伞递给他,语声压低:
    “不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辰天身边。”
    半带着警告意味说出这句话,她回身,头也不回地打开伞,陪着保姆和辰天走回别墅。
    凌阗看着为了辰天,她大半身子都在伞外的背影,辰边浮起一抹弧度,这里,是皇甫奕的别墅吧。
    没想到,她也会在这。
    刚刚的警告意味的言辞,是怕他会夺走辰天吗?
    其实,一年前,他不能把辰天留在身边,一年后,同样,都不会再过多接近辰天。
    看了她留给他的伞,他没有打开,就这样,步入雨中。
    雨水,是不伤人的,伤人的,仅有雨水带来的寒气逼人。
    辰星回到家中,张姐张罗着晚餐,她给辰天喂奶后,在婴儿浴盆放上温度适宜的洗澡水,并加上预防感冒的泡泡浴给辰天洗澡。
    才帮辰天开始*服,却发现,辰天的手里还紧抓着一块手帕,看手帕的样式,分明是男用的。
    她试着去把手帕拿下来,可,辰天丝毫不松手。
    “乖,宝宝,先洗澡,这个给妈妈。”她哄着辰天,辰天咧嘴冲她一笑,却把帕子顺势全部捏进小拳头里。
    这个家伙,真是人小鬼大。
    “天天,不听妈妈话了?真不乖啊,不给妈妈,今天洗澡就没小鸭子。”她用洗澡伴侣黄色小鸭子来试图让辰天同意这个交换。
    辰天歪着脑袋看了眼小鸭子,却还是把手帕捏得更紧,小
脸也别向一旁,两只肥嘟嘟的小胖腿开始撩拨暖暖的洗澡水。
    辰星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倔小子,明白,如果强要,估计会适得其反,于是,只能由着辰天,让他握紧小拳头的情况下,开始洗澡。
    一天的劳累,在陪辰天洗完澡,唱歌谣哄辰天入睡后,便无以复加的压过来,但,在她临睡前,依旧从睡得甜甜的辰天手中,取出那块被捏得皱巴巴的手帕。
    她看了眼手帕,最终,将手帕扔到一旁的洗衣篮,然后,睡了下去。
    窗外,雨骤然停歇,除了知了不知疲倦地叫声外,其余一切,都回归静谧……

    接下来的沪城,商战依旧每天在上演着,只是,在短短的数天内,有一个名字开始崛起得不容人忽视。
    那个名字,其实在一年前,就曾经引发过茶余饭后的热谈,不过彼时,拥有这个名字的女人是一个被媒体形容成不择手段,最后不仅被两大豪门所嫌弃,自己好不容易继承了来的企业也由于经营不善被吞并,最后,仅能默默消失的落魄女人。
    而现在,这个名字再次崛起,依然伴随着豪门巨子的扶持。
    只是,扶持的对象,换了一个人,那便是在如今沪城,乃至全国,都不能忽略的商业巨子——皇甫奕。
    传闻中,皇甫奕认了这个女人做妹妹,并且把念雪集团迄今为止最大的项目其中的三期工程,全权交由她负责管理。
    这样大的权力下放给一个看上去非亲非故的干妹妹,无疑是引起议论纷纷,包括媒体,都争相报道。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报道,不会有负面的评论,甚至连含沙射影的负面评论都不会有,所报道的,都是正面的部分。
    无非便是,这个叫辰星的女子年轻、漂亮,纵然不谙商场的规则,可,因为扶持她的人是皇甫奕,也就等于不需要多拼搏,包括在这次的项目中,不需要多少公关技巧,以及谈判技巧,要做的,仅是在竞标事宜中,保证念雪集团的利益最大化。
    这些,无疑是让人最腹诽的地方,可,连媒体,都不敢把这些腹诽呈现在表面。
    只能继续在报纸上,讴歌辰星的完美。
    于晚来看着眼前的报纸,辰星的报道已经连续在财经版占了将近八天了,如此频繁的造势,不是人为的,根本不可能,而这份人为,已经让辰星在商场崛起的速度,以及未来的潜力,都备受关注。
    而这份关注中,有的,只是带着厌恶的关注,比如她。
    哪怕在一商距离泰兴集团很近的新开美容院刚做完SPA,都不能让她的心情有多好,她烦躁地端起咖啡,以往让她沉醉的咖啡,如今,却只让她的唇齿品到一股涩味。
    她重重放在咖啡,洒落出来的咖啡沫子迅速将她不愿看的报道污染,她涂了肉粉色的指甲顺势在湿了的版面用力一划,那些报道,便被划得支离破碎。
    让她怎能不烦躁呢?
    从辰天一事后,宇文泠明显对她冷漠了许多,甚至于,连续数天,晚餐都没有回去用,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着宇文大宅的冰冷,而她返回泰兴集团一事,也变得遥遥无期,即便在没有孩子的今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着泰兴集团为了商业区第三期的竞标,势必要和念雪集团发生联系,她愈来愈觉得自己的地位开始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岌岌可危,多可怕的四个字。
    她能觉到,指尖都冰冷地发出呻吟。
    明天,据说是念雪集团的一场酒会,这场酒会的参与人员,都是念雪集团曾经合作的伙伴,名为答谢酒会,实际则是一场最好的交际契机,并且可以携带家眷参加。
    可宇文泠,并没有邀请她,她也是间接从媒体才知道酒会必将盛况空前,因为念雪集团包了下一整座的梵天。
    对,就是她最喜欢的梵天,明天,会变成真正的名利场。
    但,她却可能无缘。
    想到宇文泠或许为了竞标协议,和那个一年前,败给她的女人再有任何联系,她莫名就从心底升起深深的厌恶。
    只是,该怎样才能出席呢?
    思绪纷纷中,手机忽然响起,是宇文泠的电话。
    她有些欣喜,这是数日来冷战后,宇文泠第一次给她打来电话。
    “Wilson?”她接起电话,让心底的欣喜更成倍地放大在电话中。
   “晚宴?是明晚吗?好,我知道了,到时候你回来接我。好的。”于晚来的声音更加甜蜜。
    终于,他还是打了电话,让她陪他一起出席晚宴,不管,促成他打这个电话的原因是因为念雪集团请帖的注明,抑或是,又有事想让她出面,对她来说,都是欢喜的。
    她心情变得大好,立刻朝前台走去,今天,她应该再做一个修身,明晚,她要艳光四射地出现在晚宴,不为别人,为了自己,都要继续保持这份美丽。
    由于心里满满都想着明天的事,她走到前台时,不慎碰到了一名女子,那女子穿着淡粉色的衣裙,乍一看,和美容师差不多,却是美貌得让她都惊讶了一下。
    她很少看到有比自己美的女子,这个女子,是个例外,因为例外,让她不由得再多看了几眼,而旁边的前台小姐很快让她知道了女子的身份,原来是这家新开美容院的老板。
    这家美容院纵然是新开的,却装修得极其有格调,使得她才会进来尝试,当然,手艺也是不错的。
    想不到老板竟这么漂亮。
    不过,只是个美容院的老板罢了,不能利用自己的美貌为自己换来更好的前途,就仅能活在社会的普通层。
    于晚来有些吹嘘,而,在24小时后,当她陪同宇文泠,盛装出现在晚宴时,她冰蓝的曳地礼服却还是生生被眼前的白裙女子夺去了风采。
    就那简单的款式,简单的颜色,配上并不繁冗的妆容,眼前的辰星与一年前,乃至数天前,都判若两人。
    纵然,五官、身材都在那,气质却因为有造型师的搭配,完全被发挥了出来。
    她陪在皇甫奕的身边,一笑一颦都成为场内的焦点,不时有讨好皇甫奕的集团总裁上前,和她细语应酬,她的巧笑嫣然,也丝毫让人看不出,在商场,她仍旧是个新手。
    至于那个黑白两道通吃,过往经历狠辣的男子,则温和地始终陪在她左右,两人间的关系并不见有多暧昧亲密,却能让人看得懂,是匪浅的。
    于晚来挽住宇文泠的手不由得紧了一紧,宇文泠却径直迎向皇甫奕:
    “皇甫总裁,晚上好。”
    皇甫奕仅是温和的对他们报以客套的笑容,他身边的辰星,却将目光冷傲地越过他们,仿似不屑。
    是的,冷傲。
    在这个女子眼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冷傲,此时,出现得分明清楚。
    于晚来咬了咬牙,听到有舞曲响起,应酬的商场晚宴,最不缺的,便是长夜起舞,衣香鬓影。
    而她对于她的交谊舞素来是有自信的。
    “皇甫总裁,不知可否请你跳一曲?”这句话也说得恰到好处,但凡应酬场合,对于女士的邀请,男士都不会拒绝。
    今晚,能同皇甫奕跳第一支舞,想必不管出于什么角度,她都会在气势上压过那个看起来狂傲的辰星吧。
    而她更清楚,今晚的第一支舞,或许,宇文泠也存了心思去请辰星。
    不管,这份心思是否会损害她的利益,她总归是要抓住点什么。
    但,她没想到,辰星对于她的邀舞,忽然微微一笑,接着,转望向皇甫奕:
    “我不太会跳,你愿意教我跳第一支舞吗?我怕一会有人请我,给你丢脸。”
    这么直白的抢舞,没有任何礼仪规矩可言,但配上辰星淡然自若的语气,却让整句话说得还挺有那么回事,只让于晚来的脸色有些发白起来。
    这一切,落在辰星的眼底,让辰星唇边的笑意更加浓郁起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6 10:06:04
36

    纵然目前的局面对于晚来说,有些尴尬,可,她仍旧能微微笑着,仿似并不介意,看着辰星和皇甫奕步入舞池。
    和着曼妙的曲子,辰星的舞步在这一刻看起来,倒不像一年前般笨拙,或许,是皇甫奕带舞带得好,让她丝毫不怯场,所以,自然为这不算娴熟的舞技加了分。
    于晚来站在场边,宇文泠并没有陪着她,男人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有男人的应酬,宇文泠当然也不例外。
    略显寥落的于晚来在这时候注意到,宴会开始后不久,有人才姗姗来迟。
    那人,正是凌阗。
    他淡漠地进入宴会厅,淡漠地和一些迎上去的人交际着,带着明显的避嫌。
    是的,避嫌。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望向他前妻子一眼,包括他站的位置,都离中心的舞池十分遥远。
    于晚来唇边浮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随意端起一杯鸡尾酒,稍稍品了一口,却在晶莹剔透的酒杯上发现,自己精致的妆容似乎有微微的瑕疵。
    她当然不会允许任何瑕疵的存在,以最优雅的姿态,她朝洗手间走去。
    步进洗手间,才补了点粉,透过镜子,却发现,门再次打开,辰星走了进来。
    辰星显然没想到于晚来在这,她因共舞,此刻的头发的些零散,到这来,显然也是为了整理下容装。
    于是,便不期然地,碰到了于晚来。
    “辰小姐,真巧,在这里都能碰上你。”于晚来在唇边牵出一抹并不自然的弧度,对向辰星。
    “是很巧,似乎在哪,都能碰到于小姐。”辰星却连一丝笑容都吝啬给于晚来,她走到于晚来旁边,用珍珠卡子重新固定散落下来的发丝。
    “呵呵,辰小姐以后经常出席这种场合,想必我们见面的机会一定更多。”于晚来笑得动人,言语里的意味带着些许的讽刺。
    纵然,如今辰星背后的靠山是皇甫奕,可她并不想多扮可怜,讨同情,事实也是,在发生过那么多事后,她和辰星之间的芥蒂早就埋下,即便退让奉承,辰星都不可能做到若无其事,所以,何必委屈求全呢?
    更何况,之前她的求全,都是为了泰兴集团,如今,显见,宇文泠对她也不再如前,她更不必委屈自己了。
    “这些场合,我倒是希望越少出席越好,毕竟,商场的合约不仅仅是靠这些应酬才能签下的。”辰星话里有话地针锋相对。
    这么些天,皇甫奕不止让她慢慢熟悉商场的一些规则,也让她明白了,对于颇有心计的对手,一味忍让,是根本无济于事的,那样,仅会让对方愈渐倾轧。
    “辰小姐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于晚来唇边虽然还挂着笑,这抹笑确是尴尬得很。
    “我的意思很简单,与其背后用功,不如放精力在竞标书上,在标书跟前,念雪集团是一视同仁的。”
    如今,她是三期竞标的负责人,所以,说出这句话,有着底气。
    “原来,辰小姐是这个意思,我怎么听着,辰小姐像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呢?”于晚来对上辰星这句话,目光也直视辰星,“因为我和辰小姐之前的些许过节,辰小姐是在婉转地告诉我,三期的竞标,泰兴集团没戏,对吗?”
    这么说时,于晚来的手轻轻按了一下化妆包的口红,看上去是一支口红,实际,也可当做窃听器。
    这种装备,在如今的商场,并不少见,对于她来说,从成为宇文泠的高级助理以后,便经常携带,纵然,用到的次数并不多。
    可,今晚,应该能派上不错的用处吧。
    然后,辰星并没有像她预料的那样,带着春风得意的人固有的狂傲,脱口说出任何不该说出的话,相反,她接下来的这句话,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公私不分?这顶帽子我可是戴不起,如果泰兴能够除去不光明磊落的手段之外,赢得标书,那才是真正的实力,我很期待,能看到这份实力,而不是每次,都要靠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公关伎俩。”
    于晚来按在口红上的手有些僵硬,僵硬中,辰星对她灿烂一笑:
    “没有其他事,我先失陪了,于小姐的补妆果然比寻常人更颇费时间。”
    意味深远说出这句,辰星悠然走出洗手间,走出的片刻,她的手不自禁紧紧握起,不过须臾,她的手便放松,继续安然地走回宴席厅。
    这一次,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她和于晚来的交锋,接下来的每一次,她都不会再有任何惧怕。
    在觥筹交错中,她的应酬并不游刃有余,带着生涩,还有些许的厌倦情绪,而这样的应酬,同样不会是最后一次,每一次,她都得努力让自己适应起来,这样,才能真如皇甫奕说的,成为强者。
    在她又一次和某位老总应酬,语至半晌,对对方的夸夸其谈开始觉得乏味时,皇甫奕的声音适时的出现:
    “冯董,打扰一下,我打Star有些事。”
    “皇甫总裁自便,Star真的很不错哦,皇甫总裁你真慧眼独具哈。”
    冯董打着哈哈,但总算辰星不用再继续听他的夸夸其谈,忙跟着皇甫奕离开。
“有事?”在皇甫奕带她到宴会相对安静的一角时,辰星问。
    这几日,皇甫奕会逐渐教她一些处理事务的技巧,虽然说竞标会交给她负责,但实际上,还在过渡阶段,需要和她协商的部分并不多。
    “这样的晚宴,让你很厌烦吧?”皇甫奕温和地笑问。
    “确实是,不过,你说得对,人只有变得足够强,才能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东西,所以,我会慢慢让自己适应起来的。”辰星笑得很灿烂,如果与宴的人留意,不难发现,此时,她和皇甫奕站在一起的样子也是十分匹配的。
    皇甫奕的温文尔雅,配上她的巧笑嫣然,以及外人眼中的私语,都让她和他的关系,看起来,十分的密切。
    这些,自然会落进有心人的眼中,比如,不远处的宇文泠。
    宇文泠淡淡的目光偶尔有一缕飘过来,转瞬,又离开。纵然很淡,却都是看入了眼底。
    可,这些,丝毫没有进入一个人的眼底,因为,就在皇甫奕和辰星往旁边走去时,凌阗转了身子,接受一位太太的邀请,和她步入舞池。
    翩翩起舞中,凌阗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位太太的脸上,并没有理会那一隅角落的密切。
    这样的举止,同样,也落进宇文泠的眼底,他淡淡地一笑,转身,朝皇甫奕走去。
    “皇甫总裁,不介意把Star让给我一会吧?”主动做出邀舞的动作。
    皇甫奕才要启唇,但,这一次,辰星却很快应上了宇文泠:
    “好。”
    说完,把手放进宇文泠的手心,只是,这样的放进,是虚浮的。
    一如,她随他起舞,也是虚浮地保持着距离,和敷衍的笑容。
    一年前的辰星不会这样,一年后的她,终究是变了。
    宇文泠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年,不算长的时间,还不足够让她遗忘被伤害的过去。
    或许换了任何人,处在宇文泠的立场,都应该在此时选择默然,可,宇文泠不会。
    “一年了,你还好吗?”
    宇文泠打破沉默,凝视住辰星,问。
    “宇文总裁,希望我回答好,还是不好呢?”辰星微微笑着,笑意里仿佛没有任何的芥蒂。
    但,商场历练过的人却能分辨出,这样的笑意,不过带着应付的味道。
    除了应付之外,还有不耐的意思。
    “我当然希望你好。一年前,对不起,那件事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我的错,一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希望能对你有补偿……”宇文泠的语意里带了深浓的愧疚,这份深浓,听上去,是那么真诚。
    “补偿?我不明白宇文总裁的意思,您的补偿,恐怕也不是我们要得起的。”辰星轻柔地笑起来,她的目光游移,看到于晚来不知何时也从卫生间走出来,此时,正站在舞池旁,目光并不柔和地看着她和宇文泠。
    这样的时刻,或许,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便很容易能激怒于晚来,只是,她却并不想这么做。
    那样的话,她和于晚来一流,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希望沦为像于晚来一样的女子,那样,是种可悲。
    她只是在唇边蕴上更浓的笑意,和共舞的男子依旧保持着一段距离。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给你造成这样大的伤害,那阶段,因为父亲过世,公司的事并非是我亲自打理,那份公证书,也在我发现事情有变后,不见了,我知道是谁做的,可惜,我没有能阻止住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而且董事会已经决定的事,我同样没有能力再做挽回,我能做的,仅是把辰氏尽可能地运转好,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完好地交还给你。”
    真是动听。
    这番话说得也十分诚恳。
    一年前的辰星,会被这份伪装出来的真挚所打动。
    一年后的辰星,却不会了。
   但即便知道是伪装,现在的她,仍旧是敷衍下去。
    “未来的某一天?如果,在那样大的舆论压力下,承受不住的话,还有未来的某一天吗?”她语音温柔地反问出这一句,实则无比犀利的话语。
    这句话,她还是想问的。
    这样的辰星,确实不再同于一年前,经过这些坎坷,没想到,不仅丝毫没有让她胆怯,反是让她尖刻了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对你会有那么大伤害,差点撑不下去。”宇文泠的神色有些悲凉。
    这份悲凉,辰星只视而不见。
    “呵呵,哪里,这件事反倒让我成长了,更能看清一些事和人。宇文总裁,今晚,你想和我说的,就是道歉吗?”辰星主动打住这个话题,笑望着宇文泠。
    “对你的愧疚是我最想表达的事,其他都不重要。”
    “包括工程的三期竞标,也不重要吗?”辰星笑得很迷人,也笑得让人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宇文泠凝视着这样的笑意,然后,确凿地说:
    “虽然重要,但我相信,念雪集团是公平的。”
    三期竞标尤其注重公平,所以,在其他条件相当的情况下,将以标底为考量。
    这是皇甫奕拟定的规则。
    “嗯 ,公平。”辰星的目光飘到不远处的皇甫奕那边,“宇文总裁今晚想说的,我已经明白了,这舞曲节奏太快,让我有点吃不消,正好宇文夫人也来了,就由她来陪宇文总裁继续跳这一曲吧。”辰星想要结束这场舞曲。
    既然,宇文泠仍旧迂回着,那么,今天,她不想奉陪下去。
    也在这时,忽然,她觉到自己的背部撞上一个人,接着,是宇文泠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Steven?”
    撞到的人是凌阗?
    不用回头,似乎已经告诉了她这一个可能。
    而她也根本不想回头,依然保持着仪态,将手从宇文泠的手中抽回,稍稍欠身,便朝皇甫奕走去。
“有事?”在皇甫奕带她到宴会相对安静的一角时,辰星问。
    这几日,皇甫奕会逐渐教她一些处理事务的技巧,虽然说竞标会交给她负责,但实际上,还在过渡阶段,需要和她协商的部分并不多。
    “这样的晚宴,让你很厌烦吧?”皇甫奕温和地笑问。
    “确实是,不过,你说得对,人只有变得足够强,才能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东西,所以,我会慢慢让自己适应起来的。”辰星笑得很灿烂,如果与宴的人留意,不难发现,此时,她和皇甫奕站在一起的样子也是十分匹配的。
    皇甫奕的温文尔雅,配上她的巧笑嫣然,以及外人眼中的私语,都让她和他的关系,看起来,十分的密切。
    这些,自然会落进有心人的眼中,比如,不远处的宇文泠。
    宇文泠淡淡的目光偶尔有一缕飘过来,转瞬,又离开。纵然很淡,却都是看入了眼底。
    可,这些,丝毫没有进入一个人的眼底,因为,就在皇甫奕和辰星往旁边走去时,凌阗转了身子,接受一位太太的邀请,和她步入舞池。
    翩翩起舞中,凌阗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位太太的脸上,并没有理会那一隅角落的密切。
    这样的举止,同样,也落进宇文泠的眼底,他淡淡地一笑,转身,朝皇甫奕走去。
    “皇甫总裁,不介意把Star让给我一会吧?”主动做出邀舞的动作。
    皇甫奕才要启唇,但,这一次,辰星却很快应上了宇文泠:
    “好。”
    说完,把手放进宇文泠的手心,只是,这样的放进,是虚浮的。
    一如,她随他起舞,也是虚浮地保持着距离,和敷衍的笑容。
    一年前的辰星不会这样,一年后的她,终究是变了。
    宇文泠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年,不算长的时间,还不足够让她遗忘被伤害的过去。
    或许换了任何人,处在宇文泠的立场,都应该在此时选择默然,可,宇文泠不会。
    “一年了,你还好吗?”
    宇文泠打破沉默,凝视住辰星,问。
    “宇文总裁,希望我回答好,还是不好呢?”辰星微微笑着,笑意里仿佛没有任何的芥蒂。
    但,商场历练过的人却能分辨出,这样的笑意,不过带着应付的味道。
    除了应付之外,还有不耐的意思。
    “我当然希望你好。一年前,对不起,那件事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我的错,一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希望能对你有补偿……”宇文泠的语意里带了深浓的愧疚,这份深浓,听上去,是那么真诚。
    “补偿?我不明白宇文总裁的意思,您的补偿,恐怕也不是我们要得起的。”辰星轻柔地笑起来,她的目光游移,看到于晚来不知何时也从卫生间走出来,此时,正站在舞池旁,目光并不柔和地看着她和宇文泠。
    这样的时刻,或许,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便很容易能激怒于晚来,只是,她却并不想这么做。
    那样的话,她和于晚来一流,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希望沦为像于晚来一样的女子,那样,是种可悲。
    她只是在唇边蕴上更浓的笑意,和共舞的男子依旧保持着一段距离。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给你造成这样大的伤害,那阶段,因为父亲过世,公司的事并非是我亲自打理,那份公证书,也在我发现事情有变后,不见了,我知道是谁做的,可惜,我没有能阻止住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而且董事会已经决定的事,我同样没有能力再做挽回,我能做的,仅是把辰氏尽可能地运转好,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完好地交还给你。”
    真是动听。
    这番话说得也十分诚恳。
    一年前的辰星,会被这份伪装出来的真挚所打动。
    一年后的辰星,却不会了。
   但即便知道是伪装,现在的她,仍旧是敷衍下去。
    “未来的某一天?如果,在那样大的舆论压力下,承受不住的话,还有未来的某一天吗?”她语音温柔地反问出这一句,实则无比犀利的话语。
    这句话,她还是想问的。
    这样的辰星,确实不再同于一年前,经过这些坎坷,没想到,不仅丝毫没有让她胆怯,反是让她尖刻了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对你会有那么大伤害,差点撑不下去。”宇文泠的神色有些悲凉。
    这份悲凉,辰星只视而不见。
    “呵呵,哪里,这件事反倒让我成长了,更能看清一些事和人。宇文总裁,今晚,你想和我说的,就是道歉吗?”辰星主动打住这个话题,笑望着宇文泠。
    “对你的愧疚是我最想表达的事,其他都不重要。”
    “包括工程的三期竞标,也不重要吗?”辰星笑得很迷人,也笑得让人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宇文泠凝视着这样的笑意,然后,确凿地说:
    “虽然重要,但我相信,念雪集团是公平的。”
    三期竞标尤其注重公平,所以,在其他条件相当的情况下,将以标底为考量。
    这是皇甫奕拟定的规则。
    “嗯 ,公平。”辰星的目光飘到不远处的皇甫奕那边,“宇文总裁今晚想说的,我已经明白了,这舞曲节奏太快,让我有点吃不消,正好宇文夫人也来了,就由她来陪宇文总裁继续跳这一曲吧。”辰星想要结束这场舞曲。
    既然,宇文泠仍旧迂回着,那么,今天,她不想奉陪下去。
    也在这时,忽然,她觉到自己的背部撞上一个人,接着,是宇文泠的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Steven?”
    撞到的人是凌阗?
    不用回头,似乎已经告诉了她这一个可能。
    而她也根本不想回头,依然保持着仪态,将手从宇文泠的手中抽回,稍稍欠身,便朝皇甫奕走去。
凌阗睨了一眼宇文泠,唇边浮出犀冷的弧度:
    “看来,不止泰兴集团在后退,你的舞技也后退了。”
    宇文泠耸了下肩:
    “哪里,只是,我没想到,Steven对今晚这场酒会也会有兴趣。”
    “我的兴趣一向比你要广泛。”
    说完,凌阗放下女伴的手,微微施礼,洒脱地朝旁边走去。
    他离开的方向,和辰星离开的方向,恰好是相反的。
    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似乎,也一直这样的遥远。
    宇文泠收回目光,淡淡的笑意,弥漫在他的脸上。
    同样,脸上弥漫笑意的,还有皇甫奕:
    “看来,你比我相象的要坚强很多。”
    “因为你一直鼓励我啊,也让我知道,不坚强,只会被人欺负。”辰星接过皇甫奕递给她的果汁,没有淑女风范的喝了一大口。
    “这样下去,很快你会适应商场的规则,也会得到你所要的。”
    “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能让我和天天无忧的生活下去,不被任何人打扰,还有——”
    她的眉心蹙了一下,始终没有说下去。
    “对于你父亲的死,你还是没有放下,对吗?”
    是,她没有放下,一年前,不得不放下,一年中,她不是没有想起,只是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
    可,父亲的死,一直都重重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没有办法舒展开。
    想不到,皇甫奕竟是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其实,有没有想过,有时候,真相未必是你想知道的。”皇甫奕徐徐地说。
    她的眉心皱得更紧,皇甫奕的话,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是吗?”
    “别去计较所谓的真相,抓住眼前的快乐,人才会比较自在。”果然,皇甫奕避而不谈。  
    “如果我想知道呢?你知道了什么?”她执意地问。
    这份执意,皇甫奕之前,便也有所料到。
    终究是执着的女子,所以,很多时候,会不快乐,因为,放不开。
    皇甫奕凝望着她,许久,唇边的笑意敛去:
    “你真的要知道?”
    “是,哪怕真相会让人不快乐,可总比快乐地蒙蔽下去要好。”
    皇甫变看着她执着的眼神,知道,有些人,会固执地想要探求一个真相,哪怕,知道后,会不快乐。
    可,这个真相,其实她知道了,未必会仅仅是不快乐吧。
    恐怕,更多的,还有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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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这件事,皇甫奕也是一年前,在辰氏由泰兴集团接管后,才调查得知的。
    那次的调查,算起来,也是他对这个女子,挂心的表现吧。
    只是,再如何挂心,一年前,泰兴的速度太快,快到,他来不及有任何的动作。
    “你父亲的死,和凌阗无关。”皇甫奕徐徐说出这一句,这一句话,是出乎辰星意料的。
    意料之外的,不仅是皇甫奕主动提了凌阗。
    还是,不管在一年前,或者如今,她总以为,父亲的死,至少是受了凌阗的胁迫才导致。
    却没想到,从皇甫奕的口中说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皇甫奕看着辰星,继续说道:
    “事实是,辰氏运营不善,亏欠了一大笔钱,你父亲似乎从凌阗那得到了首付的工程款,这笔工程款,本来按照常规,在工程完成,终验后才会支付,但,就是因为凌阗的提前支付,使得凌氏面临现金流的危机,并且,你父亲没有按规定,履行完对凌氏最后的合约,而是把所有钱都提到自己账户,试图携款逃离,可惜,辰氏却在工地上接连发生事故,导致你父亲被债务人限制了行动的自由,董事会也对你父亲开始有信任危机,让你父亲交代公司账目中那笔工程款的去向,你父亲受不住压力,才选择的自杀。”
    竟然,是这样的过程。
    昔日,她一直怀疑的凌阗,却原来为了那笔款子,自己都背负了董事会的职责,所以,凌阗才会说出那样的话,那些面对她的指责,他所说的似是而非,彼时她根本听不懂的话,如今,却都是一一对应起来。
    怪不得,皇甫奕说,知道真相未必会让人好受,是的,现在的她,就并不觉得好受。
    源于,这样的真相,让以前的她对凌阗的举动,近乎无理取闹。
    可,他对她,却是包容了。
    只是,又如何呢?
    纵然包容,他还是用那张亲子鉴定,轻易的就撕毁了她和他之间仅存的一点温情。
    不再去想凌阗的种种,再反过来想,那笔款子既然在父亲手上,他还出来就是了,为何要自杀?
    皇甫奕仿似看透了辰星的所想,继续道:
    “你父亲似乎私下和其他人有业务往来,那笔业务是他经济陷入危机的最根本原因,只是,我没能查出来,是什么业务。”
    “私下业务?”辰星皱了下眉,在父亲去后,她姐管辰氏的那段日子,却是没有注意到父亲是有什么私下业务的。
    只是,皇甫奕这么一提,有些其他的疑点,逐渐清晰起来。
    倘若说,是有人故意在父亲死后,瞒下那些私下的业务,恐怕,是外人很难做到的。
    那个人会是谁呢?
    “王大为——”她低吟出这三个字。
    “你是说,你以前的助理,王大为可能知道这件事?”这三个字被皇甫奕敏锐的捕捉到。
    “他一直是父亲的助理,父亲的事,或许,他更为了解,但是,在一年前,他就消失不见了。”
    “只要他人还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能找到的。”皇甫奕说出这句,复望向辰星,“这是我目前知道的一切,其实,有些人,表面上看,很让人讨厌,实际本质却是不坏的。”
    “你是在告诉我,凌阗的本质不坏?甚至处处在帮着辰氏?”辰星迎接上这句话,“你这么告诉我,就不怕我在这次三期的竞标中徇私?来回报他昔日的这份帮助?”
    “你不会,虽然不愿欠下别人的恩情,但于公事上说,你一定不会徇私。我相信我的眼光没有看错人,倘若是泰兴的标底胜过凌氏,你一定会秉公选择泰兴。”
    “对我这么寄予厚望,这顶高帽子,真的不好戴。不过,只是标底哦,你不拍我泄露?呵呵。”辰星轻轻笑了起来。
    皇甫奕莫奈何的摇了下头,虚揽了她一下,两人心照不宣的,一起重新回到宴会厅。
    不远处,出现另一个身影——凌沅。
    她本来因为忙标书的事,一直到现在,才匆匆赶到宴会厅接替凌阗,没想到。在进入宴会厅前,却是看到了这一幕。
    辰星和皇甫奕的发展,迅速地超过她的想象。
    看着他们一起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她有点苦涩的味道。
    辰星这么快,就和皇甫奕在一起了吗?是啊,外界所传闻的干兄妹,在这行里,岂会如此纯粹呢?
    不,不会的,皇甫奕是自律的人,辰星,她也不是随便的人啊。
    不然,当初,何必一定要和哥哥离婚?
    “你来了?”
    凌阗的声音低低在她身边响起,她慌忙转头,一锤凌阗的肩膀:
    “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用那样轻松的话语,凌沅掩饰掉刚才的落寞。
“快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哥,你就这么走了啊?一起进去会嘛。”凌沅拽住凌阗的手。
    凌阗看来,从刚刚开始,便一直在这,那么,刚才那一幕,他应该也看到了。
    只是看到了那一幕,却依旧站在这,并不离开,这,不是一种无情的表现啊。
    “哥——”她复拉了一下凌阗。
    “年纪不小了,总不能什么,都让我陪你。”凌阗对她笑了一下,这笑容让凌沅有片刻的怔住。
    印象中的大哥,是从来不苟言笑的,对她也不例外,却没想到,如今,竟会主动对她笑。
    看样子,是心情不错,实际呢?
    或许,也是和她一样,为了掩盖什么吧。
    “好吧。别喝酒哦,我一会回来查看!”她松开凌阗的手,任凌阗走向酒店外面。
    她回身,才准备朝酒店走去,忽然,被另外一只手拉住,她整个人便被拉到一排杜鹃花后。
    此时的杜鹃花开得正艳丽,她被拉进去,挤落下几朵杜鹃花,红红地洒在她的身上,也洒在那个人的西裤上。
    这个‘辣手摧花’的人,正是宇文斐。
    凌沅没想到,他今晚会出现在这,毕竟,按照泰兴集团对外的公布,这几日,他就会被外派到欧洲去进行外驻的事务。
    “怎么,没想到是我?还是没想到,我会在这出现?”宇文斐笑得吊儿郎当。
    “是没想到你神出鬼没出现在这,更没想到,你不怕被宇文泠看到?”
    “他?”宇文斐嗤鼻一笑,“他管得着我吗?”
    “他管不着你,你不还是乖乖听他的话,准备动身去欧洲?”
    这次去欧洲,明显是宇文泠察觉到了宇文斐的背叛,所以,她也早就不指望从宇文斐这,再获取什么有利的信息。
    毕竟,上一次赢得标书,也有些胜之不武。
    这一次,只凭她的能力,她不相信,是不可以赢得。标底,她一定会做到最优化。
    所以,对于这点,她反倒没有计较了。
    只是,宇文斐又来了。
    “你担心我要去欧洲了,就要不到你想得到的标书?”宇文斐撇嘴一笑。
    “难道不是吗?”
    “放心,这次竞标简单化了,只要标底,而那份标底,我一定会拿到,不过时间有点赶,恐怕留给你的,又仅有一晚上时间。你回去记得让凌阗早点准备好我要的钱,价格和上次一样。”
    “你还能拿到?”凌沅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宇文斐。
    “我答应做到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宇文斐信誓旦旦地说。
    “那等你做到再说吧。我现在要进去了,你是和我一起进去呢?还是——”凌沅瞧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那我进去了。”
    凌沅不再管他,兀自从杜鹃花丛后走出,朝宴会厅走去。
    不过须臾,宴会厅内,走出另一名女子,她左右看着,好像在等什么人,直到一朵美丽的杜鹃花绽开在他眼底,她笑着回头:
    “你来了?等多久了?”
    “才一会,现在就可以走?不用等结束?”宇文斐走到女子跟前,体贴温柔的问。
    “不用。”女子笑的甜甜的摇头。
    “车停在外面,我带你去吃宵夜。”宇文斐的笑容加上温柔的言辞,这样的邀请,是任何女子都不会拒绝的。
    云妮也不例外。
    是,这个女子正是云妮。
    接到宇文斐的信息,她就提前离开了宴会厅,这种晚宴,对她来说,是兴致索然的。
    “行,这种宴会,真的吃不饱,还好,今天老板不用我多陪。”云妮笑得开心,“自从老板有了Star,我的工作可是轻松多了。”
    “Star?”宇文斐似乎颇有兴致地提了这一个名字。
    “是啊,老板照顾她一年了,现在又认她做了干妹妹,她的孩子都是老板的义子,真不知道老板——”碎碎说出这句话,云妮意识到有些不妥,立刻噤声,“不好意思,在你面前抱怨工作的事。”
    “如果可以,我很乐意给你分担烦恼的事。”
    “呵呵,其实也不算烦恼,反正我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了,其他什么,我也管不了,对不对。”云妮灿烂一笑。
    自那天借手机之后,她竟意外接到了宇文斐的电话,纵然这样追女的技巧很老套,可她却是陷了进去。
    毕竟,这样的男子,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不错的男友人选。
    哪怕,他没说他的家世,可,她也不是那么贪慕虚荣的女子,凡事,只要开心就好,并且有利就好。
    云妮把杜鹃花拿在手中,和宇文菲朝他的车走去。
    星光灿烂,有的人笑得比星光灿烂,有的人却是在笑语盈盈中,哪怕笑,都只是逢场作戏,敷衍的笑。
    比如凌沅。
    她进到宴会厅,皇甫奕早不见了踪影,仅有辰星一人,站在那应酬着。
    想见的人,没见到,不想见的于晚来,却频频晃动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觉到一阵厌烦。
    这个女人,纵然长着和乐乐一张一眼的脸,但她觉得她比乐乐更加让她讨厌。
    她撇了下嘴,端起酒杯,干脆站到角落里,反正,对于这些商业化的应酬,她并不指望,能做出多大的成绩,顶多是代替大哥出场,混个脸熟罢了。
    只是,她避的越旁边,有的人,左右逢源着,却是惹得她不痛快起来。
    于晚来和一个肥头猪耳的男子一边应酬,一边就踩到了她的裙摆,本来穿这种裙,凌沅就有些不适应,这当口,看到于晚来来踩了,心底的气更不打一处来,她扯了下裙裾,于晚来咯咯笑着,仿佛丝毫没注意到什么。
    凌沅干脆放了手,拿起酒杯,朝向于晚来,手微微一抖,顿时,酒杯中的佳酿洒向了于晚来的裙裾。
    裙裾一片狼藉,于晚来才发出一声惊呼:
    “呀,我的裙。”
    随后,于晚来望向凌沅:
    “你——”
    竟然是凌沅,这个女孩,真的越来越嚣张了。
    仗着是凌阗的妹妹,不分场合和时间上午嚣张。
    “不好意思,是你先踩到我的裙裾,我挪不开,才不小心把这酒洒到你身上的。”凌沅一脸无辜的表情,让周围被吸引过来的宾客顿时觉得是她十分可怜。
    于晚来看着自己的鞋跟果然是踩到了凌沅的裙裾,只是,她更清楚,这酒洒到她的裙裾,是凌沅的故意。
    可,眼下,什么话都被凌沅抢先说了,她能做的,仅能是微笑,然后讪讪地说:
    “真的呢,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以后走路记得注意点。”凌沅笑的洒脱,也笑得让于晚来难堪。
    在众目睽睽之下,裙子被淋湿,还是她有错在先,怎么不难堪呢?
    “啊呀,这位太太,你的裙子被淋湿了,要不,我现在让人给你去买一件,给你换上?”凌沅看着于晚来强行镇静的脸,继续笑着些带有煽风点火的味道。
    “不必了。”于晚来牵动嘴角,语气很冷的说出这句,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可,宇文泠正和几名商场老总谈的火热,她总不能就这样离开。
    深深吸进一口气,她的目光不经意对上辰星看上去似笑非笑的眼睛,更让她有些难耐。
    “不好意思,徐总,我失陪一下。”她捂住自己的裙子,急急的朝后面走去。
    辰星思忖了一下,招手吩咐一旁的侍应生:
    “去把我的替换礼服,给于小姐。”
    今晚的晚宴,念雪的公关部是给她准备了两套礼服的,如今,她只用了一套,把自己那套给鱼丸来,也无所谓。
    毕竟,凌沅刚才的举止确实太过了,倘若招来于晚来的嫉恨,那完全没有必要。
    侍应生遵命而去。
    于晚来自然没有拒绝这条礼服,即便,她对凌沅的厌恶,以及对辰星的‘善意’都归为惺惺作态,可,为了不再宴会继续出丑,她是不会拒绝的。
    侍应生带她去汪酒店的包间,体贴地为她打开包间的门,并取出那条礼服。
    这条礼服看上去平淡无奇,不过是条雪白的曳地长裙,侍应生却由衷赞美道:
    “真是漂亮呢。和四年前,我看到过最美的那条礼服一样漂亮。”
    四年前?
    于晚来却听了进去。
    “哦,四年前,还有什么漂亮的礼服?”于晚来挑了下眉,不以为意得问。
    “四年前,这里举办过一场化装舞会,女主人穿的就是一条黑色的礼服裙哦,虽然是短款的,可真的很漂亮呢,对了,那天,好像皇甫总裁也在,不过那个时候,皇甫总裁扮演的是恶魔,咯咯,他以为没人认出来,我正好收拾后台,看得很清楚呢。”侍应生继续碎碎念。
    四年前,皇甫奕也在这?还有女主人?
    “女主人是谁啊?”于晚来继续问道。
    侍应生歪头想了下:
    “不太记得了,好像是萧夫人,说起来和皇甫总裁也有亲属关系,是他夫人的嫂子呢。”侍应生继续说着,小小的眼睛却透出精光一抹。
    这些,于晚来没有看清楚,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侍应生说的四年前中。
    有些消息不会为外界媒体所探知,但,这些服务于高档酒店的侍应生却往往更能捕捉到这些消息。
    这些消息又往往能善加利用,成全自己的目的。
    于晚来证实深谙这一点.....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6 10:0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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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晚来稍稍思忖,她大概听说过皇甫奕的过去,也听说过,他放着大好的豪门千金不爱,偏偏爱上自己老婆的嫂子。
    这个故事的结果,当然只能以离婚收场,至于那个他爱的女人,最后也没跟他,再然后,皇甫奕老婆的家族企业忽然倒闭,因这件事,很多商场中的人揣测,这都是和皇甫奕的手段有关。
    也在那时,皇甫奕的狠辣,商场皆知。
    这些,都是传闻,如今,听梵天的侍应生不经意间提起,却好像真的煞有介事。
    想不到,这些富豪,也都喜欢戴着面具的舞会。
    于晚来无奈地冷笑,她先前试图迷惑凌阗的那一次,不也是利用嘉年华的面具舞会。
    看来,在伪装的表象下,才会让这个层次的人更加敢去接触所谓的感情。
    “不过,前几天,我倒是瞧见了那个漂亮小姐,所以才记得那么清楚呢。”侍应生看似无意地提起。
    皇甫奕喜欢的女人回到沪城了?
    从侍应生这句话中,于晚来仅洞察出这个意味。
    那,皇甫奕看上去,未必已经知道吧。
    她继续笑着:
    “你倒是个有心人,谢了,这是你的小费。”
    侍应生喜滋滋地接过,道了谢后退出试衣间。
    于晚来独自走进更衣室,这一晚,她的心绪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侍应生说的那番话,再做不到平静。
    甚至,在宴会结束,和宇文泠回家后,鬼使神差地半夜睡不着,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去查询四年前关于皇甫奕的一些报道。
    新闻上,关于这类报道,真是十分鲜少,这也使得当时的事件带着扑朔迷离的色彩。
    不过,看得出,这些报道一定是事后经过人为消除。
    她皱了下眉,干脆查起皇甫奕前妻的名字,这下,很容易查到,叫萧未央,和皇甫奕分手后,萧未央便淡出在公众的视线,尤其,她的大哥也开始不待见她,似乎也与皇甫奕倾思萧氏有关。
    不查不知道,一查,倒真的让她惊愕十分。
    网上零碎的资料显示,萧未央本身长得已经很不错,在其中一张照片,想必是全家出行上,她总算是发现了那个传说中女子的脸。
    而那张脸,是绝对属于漂亮的,连对自己外貌超级有信心的于晚来,看到这张照片时,都不禁被震撼了一下。
    并且,她立刻回想起来,她见过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确实回到了沪城。
    不过,如今的她,不再是萧氏实业董事长的夫人,反是一间美容院的老板。
    就是晚宴前,她在美容院碰到的女子。
    原来,那个女子竟然和皇甫奕有渊源。
    思绪中,房门被敲响,她忙切换了桌面:
    “进来。”
    出乎意料,进来的人竟是宇文泠。
    他淡淡走过来,然后,看着她,又仿佛是看着未知的某一处:
    “这么晚还不睡?”
    “上网看电影呢,你还在忙?”
    “早点休息,这几天,你也累了。”
    一反常态,今晚,宇文泠的话语十分温和,而在发生辰天的事件后,宇文泠对她就变得冷漠起来。这种温柔,她已经好久没有触及了。
    这让她有些不太适应,因为看不清,宇文泠的温柔背后是什么。
    “嗯,你也是。”
    “对了,反正你在家最近也没事,不如回泰兴帮我吧?”
    “回泰兴?”于晚来对宇文泠的邀请是惊愕的,因此,脱口而出这三个字。
    “是的,最近三期的企划书快出来了,我看着不是挺满意,我想,你如果加入,应该会让这份企划书更加出色。”
    “那——好!我准备一下,明天回公司?”
    “行,早点睡吧。晚安。”宇文泠笑着,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才返身离开。
    这一晚,于晚来是振奋的。
    倘若,她把三期的企划书拿下,是不是可以在泰兴重振声威呢?
    是的,三期,即便,念雪那边,负责三期企划的是辰星,可是,她并不觉得,会一无是处。
    源于,此刻,她有了充分的胜算。
    孩子那件事,她没能胜过辰星,可这一次,她一定可以。
    于晚来微微笑着,手指移动屏幕,又现出那张照片……

    翌日,美容院,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几名地痞一样的人进来打打闹闹,声称要收保护费,把整间美容院弄得不成样子。
    由于是上午,美容院除了几名美容师之外,就只有店主,以及一名客人。
    那名客人,正是于晚来,她听到外面闹的动静,匆匆结束SPA,洗了脸,朝外走去。
    在前台那,正看到地痞们在那胡搅蛮缠。
    “你们这是干什么?”抢在店主出来之前,于晚来开口斥责。
    “哟,出来一个管事的?哥几个到这很简单,所谓行有行规,既然在这开店,那就要知道这里的规矩。”
   “规矩?”于晚来冷冷一笑。
    “是啊,哥几个今天手头有点紧,帮哥几个松一下吧。”
    “行啊,我刚出来前报了警,等警察来给你们松一下吧。”
    “什么?!够种!哥几个今天走,但有本事,你让警察一直在这陪着!”地痞相互交换了下脸色,阴狠狠地说。
    “不需要一直陪着,我这按了一部直通警铃,只要按了,随时都会到,包括这上面,就是摄像头,你们砸坏店里无论什么东西,或者伤了什么人,可都是拍得一清二楚!”于晚来面对地痞 的恐怕,十分镇静。
    “行!你够胆色,等着瞧!”几个地痞骂咧咧走出门。
    “好了,没事了。”于晚来对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美容师说。
    “谢谢你。”女子甜美的声音响起,接着,姗姗从里面走出来。
    于晚来转头,这一次,她仔细端详了店老板,确实和照片上是一个女子,纵然,隔了四年,可时间在这女子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老天对美貌的人,仿佛总是格外优待的。
    “这位客人今天做的美容套餐,算在我的账上,不用扣了。”
    “不用,我都买卡了。”于晚来拒绝这份好意,“你是老板娘?”
    “是,我是。”女子点头。
    “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于晚来笑着开口。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身材和你差不多,她马上要过生日,我想送一套裙子给她,但吃不准,她穿什么好看,能否麻烦你帮我试下衣服?”
    “举手之劳。”女子欣然应允,没有任何扭捏。
    “那多谢了,我正发愁这件事怎么交代呢。”于晚来和店主一前一后走出店门。
    一路走到楼上的商场,她知道了店主的名字,不过只有一个英文名,Snow。
    不过,这也足够了。
    因为,新闻资料显示,那个女子的中文名,正是叫夕雪。
    雪不正是Snow吗?
    一路走过去,这样随意聊着,倒也融洽。只是女子的口风很紧,大部分仅是顺着于晚来的话题随意说着,丝毫不深入。
    就这么走着,在走到自动扶梯时,忽然,于晚来觉得被人狠狠一推,接着,在她没有反应过来前,便被一桶油漆泼了一身。
    “于小姐,你没事吧?”旁边是Snow担心的话语,而泼这一身油漆的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没事。”于晚来甩了下胳膊,真是狼狈啊,满身红红的,乍一看,甚至是触目惊心,“是那帮人吧,直是地痞,看来,你那还是尽早装个报警器会比较好,难保他们下次不来闹事。”
    “嗯,我知道,于小姐,今天真的要多谢你,害你变成这样,不如先回店里,我帮你去掉这些油漆?”
    “这样——那麻烦你了。”
    “是我麻烦了你才是。”
    Snow扶着于晚来再次回到店里,油漆是很难去除的一种东西,哪怕是刚刚泼上,都不是那么容易去除,于是,自然拖延了回去的时间。
    直到电话响起,是汤米打来的。
    “我马上就到公司,发生了点事。”
    约了宇文泠两点的会议,她现在才说有事,让宇文泠等等也好。
    毕竟,今天,她所进行的事,比那些会议更为重要。
    “影响到你工作了?真不好意思。”Snow带着歉意说,“也没能帮你试到衣服。”
    “哪里,是我要谢谢你,帮我把这些讨厌的油漆去掉。衣服也可以改天再帮我试啊,对了,Snow,不知道,你可否多帮我一个忙?”
    “有什么忙,我可以帮到的?刚刚我答应帮你的忙,都还没能帮到呢。”
    “其实很简单,刚汤米打电话来,我才想起来,我目前正负责一个介绍会,我看Snow你经营的这家店蛮有特色的,想让你帮我策划一个介绍会。”
    “介绍会?”Snow有些不解。
    “是啊。我们公司要做一个竞标,前期我想做一个产品介绍会,可,你知道,商场上很多介绍会都是一个模式,很没有特色,所以,我想邀请你帮我策划一个,行吗?”
    “恐怕我对这个很外行呢。”Snow婉拒。
    “那是我冒昧了,真不好意思。”于晚来的样子是不加掩饰的失落,这份失落映在Snow的眼底,Snow吸了口气,在于晚来准备起身时,喊住了她:
    “我试一下吧。”
   终于是答应了,一切的进展如想象中一样。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
    于晚来笑得很灿烂,只要有她这句话,接下来的一切,都将不会是任何问题。

    9月9日,在夏天的余热即将消逝前,在念雪集团的竞标会即将召开前,泰兴集团对应标念雪集团三期做了一个产品介绍会。
    这场介绍会布置得很低调,甚至于,在开场之前,连泰兴的高层都没见过介绍会的大概流程。
    介绍会的时间是下午1点,12点的时候,辰星便来到皇甫奕的办公室,提醒他下午的安排。
    “一起吃午饭?”
    “也好。”作为三期工程的负责,这个介绍会,辰星是会去的,只是,这一次,泰兴极其隆重地邀请了皇甫奕,请他务必出席,并给予指点。
    因此,皇甫奕没有拒绝。
    这十多天的磨合,皇甫奕教了辰星不少商场的经验,也让辰星真正适应起这个以前对她来说,相对懵懂的世界。
    而她和皇甫奕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融洽,但,仅仅局限在融洽。
    再多的,却是不会有了。
    在皇甫奕的身边,她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就像挚友一般,这种感觉,是她想珍惜的。
    辰天在张姐的照顾下,身体也越来越强壮,晚上只吃一顿奶,便不起夜了,并渐渐添加辅食。
    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似乎,生活的美好,正向辰星慢慢展示出来。
    只是,偶然,从报纸看到,念雪集团二期的进展,以及关于凌氏集团的报道,她终究仍是会留意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在媒体前展露的,并非全然是冷漠的一面。
    而这个男子,是辰天的父亲,一个不认他的父亲。
    在知道,凌阗和辰鼎的自杀或许没有必然联系后,她的心情愈加纠结。
    因为不知道,以后,当辰天问起,父亲是谁时,她该怎么样去回答。源于,她并不能干脆利落地告诉辰天,他的父亲,早不在了。

    果然,正如皇甫奕所说,有时候知道真相,还不如不知道,那样,会比较快乐。
    收回思绪,皇甫奕已和她一起来到员工餐厅,这些天,她熟悉了这里的餐点,也大致熟悉了皇甫奕的口味,所以,她很快给自己要了套餐,并帮皇甫奕舀了他最爱的龙骨汤。
    “我来。”她端着托盘,正准备往座位走去时,皇甫奕适时出现在她跟前,接过了托盘。
    “不用,我可以。”
    皇甫奕温和地一笑,仍从她手中接过托盘,一起朝位置走去。
    念雪集团其他就餐的员工,对于这样的景象不会有多奇怪,本来,他们的总裁就平易近人到,会和任何员工在一起吃饭,更何况,辰星和皇甫奕从来都坦然自若地坐在餐厅,没有丝毫的避讳。
    “今天下午的介绍会,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皇甫奕舀了一勺汤,温和地说。
    他是体恤她的,只是,这场介绍会,不会相同于凌氏的介绍会,所以,她会去。
    “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而且,现在,你还担心我不敢面对泰兴的人和事吗?放心,我不仅会面对,还会一视同仁。还是你担心,我会偏私?呵呵呵。”辰星的性格开朗了许多,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过去,因为压抑才显得那样的拘谨。
    “你如果偏私,我想,对念雪集团或许还会有好处。”
    “呃,看来,我的大老板果然足够宽宏。”辰星和皇甫奕笑聊着用完餐点,在一点前,准时抵达泰兴集团的会场。
    会场就设在泰兴集团的多功能演播厅。
    还没进会场,就看到,外面摆设着大量的白玫瑰,这些白玫瑰以最盎然的姿态盛开在这里,而两旁,则是幻灯片把泰兴集团拟建的三期从草图到实体模型一步步演化出来。
    这样的形式无疑是新颖的,只是,除了新颖之外,隐隐,还有些其他的意味。
    至于什么意味,是某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轻易的攫住他本来已经不会起波澜的心扉,让他稍滞了下步子,接着,目光更是长久流连在那些白色玫瑰上,他的眉心仿佛蹙紧了一下,紧跟着,他的步子下意识加快,朝里走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6 10:07:47
39

    在迎宾助理甜美的声音中,皇甫奕和辰星步进里面的会场。
    会场布置十分简洁明快,没有再用白玫瑰作为装饰,只用白色的绢布折成漂亮新颖的形状,装饰在椅背后面。
    会场不中是水晶做的模型,配上后面依旧在徐徐展示的幻灯片,整个气氛烘托得十分具有现代感。
    这片现代感中,于晚来朝皇甫奕和辰星走来:
    “皇甫总裁上午好!”于晚来微笑着问候皇甫奕,再看了一眼辰星,“辰小姐,你好。”
    皇甫奕象征性地和于晚来握手,辰星却借着走到旁边骈看展览模型,回避了和于晚来的握手。
    这无疑是种失礼,可,她相信,于晚来更注意讨好皇甫奕,甚至希望,在这样的场合,她不出现最好。
    既如此,握与不握有什么关系呢。
    “皇甫总裁,很感谢你百忙中能抽空到这里,我希望通过今天的介绍会,能给你展示泰兴对三期工程规划的全貌。”
    于晚来果然丝毫不介意辰星的刻意回避,她笑得很动人,动人中,她拍了拍手,现场的灯顿时黯淡下来。
    在一片黯淡的灯光中,幻灯片和水晶模型交相辉映着,于晚来亲自开始解说三期工程的构思。
    三期主要是围绕智能化住宅区开展,在偌大的商业沙盘中,这一片住宅区纵然是以小高层的面貌体现,但,每户却都能实现空中智能化别墅的理念。
    在寸土寸金的沪城,身处市中心,又坐拥别墅的私人化宽广空间,几乎是不可行的,但,这种巧妙的利用空间来换取面积的做法,却不得不说是值得赞许。
    于晚来的解说十分到位,配上灯光以及幻灯片的演示,可以称得上完美。
    只是,这份完美,却被灯光突然大亮,紧跟着,便悉数暗去所打破。
    现场的工作人员发出轻微的议论声,在暗去的室内,有助理急急去拉开百叶窗帘,也有脚步声从后面的准备间走出来。
    “于小姐,怎么了?”
    这个声音是熟悉的,不管过去多少年,对皇甫奕来说,始终是这样的熟悉。
    “Snow,好像是跳闸了。”于晚来朝那个声音走去。
    用白玫瑰布置,加上这意外的断电,一切,都恰到好处。
    于晚来在黑暗里,能听到自己的心,终于又开始发生些许的笑声。
    接着,在下一秒,百叶窗帘已被拉开,外面阳光透进来的同时,室内站着的人,都一览无余。
    皇甫奕望着离他不远的白色身影,她正准备躬下身,去检查当中的控制台是否有问题。
    即便,半躬了身体,他仍然一眼便瞧得清楚,她是谁。
    在他心里住了四年的女人,终于又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回来,没想到,相见,却是在泰兴集团。
    难道——
    他不再继续想下去,对于她的能力,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似乎不是这个问题,可能是公司线路有问题,Snow,我找电工来看下吧。”于晚来轻柔地说,然后得体地对皇甫奕道,“不好意思,皇甫总裁,故障排除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您先到旁边用些茶点好吗?”
    这,自然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好。”皇甫奕奕了一声,辰星却听出有些不太对,她望了一眼皇甫奕,纵然,表面上看过去,皇甫奕的神色如常,只是,终究有些什么是不同于平常。
    但,这种不同于寻常的地方,她说不出来是什么。
    倒是白衣女子顺着于晚来的声音抬起头,看到皇甫奕时,表情有些惊讶。
    “奕?”
    她唤了皇甫奕的名字,并且这个唤法还带着些许亲昵。
    只是,唤法虽然亲昵,女子看向皇甫奕的表情,以及语调,却俨然只如旧友一般,没有任何的亲昵。
    “好久不见,你回来了?”皇甫奕温和地笑,换来女子的点头。
    真的是她。
    无数次,以为,终不会再见的人。
    “我这还有点事,你去用些茶点,一会过来,应该就搞定了。”女子利落地说,目光有片刻落在皇甫奕身边的辰星身上。
    “好。”皇甫奕这才转身,随助理的引领,和辰星朝旁边的茶点室走去。
    女子没有去茶点室,于晚来自然也不会勉强。
    毕竟,有的是叙旧的时候。在那之前,她需要再做一些准备。
    “Snow,你和皇甫总裁认识?”待皇甫奕走远,于晚来才轻声问女子。
    “是,认识。”Snow点了下头,手继续拨弄着下面的开关,“算是老朋友了吧。”
    “那真是太巧了。呵呵,这个世界真是说大不大呢。”于晚来轻笑着说,“Snow,那我找你做介绍会看来,还是对了呢。”
    “呃?”Snow的眉尖挑了一下,望向于晚来,“于小姐的意思是,希望我再做什么促成工作吗?”
    这个Snow说得倒真是直接,也真聪明。
    不过,这句话,本身是于晚来想说的,她说出来,正好。当中省却了不少的口舌。
    “我是很希望你能促成,只是,我想这个机会应该不算太大吧。”于晚来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有些许落寞。
    “对,毕竟我和他好久没联系了。”Snow顺着于晚来的话说道,也等于带过了这个话题。
    何止不联系,连这次的介绍会,她都没注意,会是针对皇甫奕的公司开的。
    实际,却也不是她的不注意,而是于晚来刻意隐瞒了介绍针对的公司。
    不然,倘若提前知道,这出戏就没法往下唱了。
    这些,自然,Snow是不知晓的。
    “真不好意思,我刚才的话有些冒昧了。Snow,谢谢你给我策划了这场介绍会,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尽力了,其他不是我所能多去想的。”于晚来深吸一口气,接着却说,“只是,Snow,如果他问起你现在在哪,你能否说,就在泰兴呢?”
    Snow看着于晚来,略颦了一下眉心,不过,这么说,对她反而也是种方便。
    毕竟,她开美容院的事,不想让皇甫奕知道,包括,她目前生活的详细情形,让他多知道一点,恐怕他反而会更难受吧。
    她本来一直希望他也能过得好好的,可现在看来,却是事与愿违。
    因为,从他的样子看起来,他似乎还没结婚。
    经历了那样的事后,要再结婚,又谈何容易呢?
    倘若说,这件事,一开始错的是皇甫奕,那其后,她只是让这份错,错得更加让彼此受伤。
    只是,她的伤,有人帮忙愈合,至于皇甫奕,仅能独自将伤口藏起,不被人看到,在暗处慢慢舔舐吧。
    “为什么呢?”纵然可以这么说,但她还是想问于晚来一个为什么。
    看上去,眼前的于晚来,似乎有些什么一直隐藏着,笑容背后,满是落寞。
    “因为——”于晚来看了下周围的工作人员,她不由地朝落地玻璃旁走去,那里,相对工作人员比较少。
    Snow也跟紧于晚来走了过去。
    “因为,我想挽回我的婚姻。”在确定最近的工作人员都隔了一段距离时,于晚来用很轻的语声说,“念雪集团的二期工程,是我的疏忽才会失去,三期工程如果拿不到,我想,我和老公的婚姻也就走到了尽头,毕竟,一期工程是我们承建的,二期原来也会是我们,而这次三期的工程,对泰兴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于晚来欷歔地说完这番话,任谁听到,都会同情。
    Snow的表情,她看不到,可,从Snow接下来的话语里,她能听出,自己的这番话,是打动了她。
    “嗯,我知道了。如果能够帮到你,那当然没问题。但是,我毕竟不是真的泰兴员工,他要查的话,会很容易。并且,我想,他不会因为我和他的友谊,转而选择,我所在的公司。”
    “Snow,谢谢,反正现在,我也只是想什么途径都试试。”于晚来伸手拉住Snow,“你很好,哪怕你我才刚认识不久,都愿意帮这个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
    “于小姐,是跳闸了,现在已经恢复了。”一名小助理上前,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好,谢谢。”于晚来松开Snow的手,“一会中午,一起吃个便饭吧。”
    Snow皱了下眉,于晚来话里的意思,明显这顿便饭也会邀请皇甫奕。
    不过,这么多年没见,只吃一顿便饭,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些事,越放得下,彼此才越不会尴尬。
    “行。那我先到后面去了,有事再叫我。”Snow欣然应允。
    接下来的介绍会依旧照常进行,当中隔了一段插曲,似乎并不影响介绍会的精彩程度,辰星在台下听着,不可否认的是,于晚来的演讲水平是很高,只是,这样有能力的女子,她全部心思,却并非都用在正道上,这不得不说,有点可惜。
    包括,刚才插曲中出现的Snow,明显,和皇甫奕之间是有些许联系,于晚来的这个时候引出Snow来,则显得刚才那道插曲都带了人为的故意。
    辰星默默地在旁边听着,她身旁的皇甫奕,从刚才到现在,依旧是平静的,仿佛没有因插曲影响到什么。
    只是,有些情感,并非会体现在表面吧。
    越是有着深沉沉淀的感情越是如此。
    而这些情感,往往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
    果然,在介绍会结束时,于晚来提出了邀请。
    看似水到渠成的邀请,让辰星对这个女人,真的越来越没有话可说,但,或许还得说一句,能做到于晚来这样八面玲珑份上,也非是一般常人所能做的。
    这点,即便不屑,也值得人“佩服”。
    辰星看向皇甫奕,皇甫奕正望着她:
    “Star,公司一会还有事吗?”
    辰星从这句话里领会到了皇甫奕的意思,纵然,短短数天,她和他之间倒培养了些许默契:
    “下午最早的会议是在一点半,所以,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午餐。”
    辰星眯眯笑着说完这句,让皇甫奕对她有些莫奈何。
    这一个小时的午餐,明显,辰星是瞧出来什么,也想让他借机能有所接近什么。
    不过,只是一个小时,又不至于让他难过难耐。
    “于小姐,麻烦午餐时间安排在一个小时之内。”辰星转望向于晚来,清晰地说。
    于晚来看着辰星,笑得有些不自然:
    “那没问题。”
    于晚来自然听得懂辰星这句话的意思。
    以为只有一个小时就能阻止什么发生吗?
    呵呵,有些人或者事,即便只有一分钟,都胜过百倍的时间。
    辰星,Jimmy的事,她是输了,因为从其后,她才发现,宇文泠为什么会对孩子的争夺无动于衷,一是皇甫奕的施压 二则是源于凌阗的不在乎。
    是的,凌阗不在乎,他似乎真的不把Jimmy当自己的孩子,所以,使得辰天在宇文泠的眼底也失去了价值。
    不,不仅没有价值,反而因她的收养,让宇文泠对辰天更为计较。
    于是,这一次关于三项的竞标,宇文泠既然交给她,表面看是重新信任,实际,倘若她再拿不下标书,那么,她在泰兴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包括宇文夫人的头衔都岌岌可危。
    宇文泠,以往欣赏的虽然是她的谋略,但,当他发现,这份谋略会影响到他手中的权力时,宇文泠一定不会放任。
    她看得很清楚,这一次,她不能输。
    而赢的办法,一定不会是光明磊落的。
    比如,这一刻,当她和Snow入坐,在临湖的小榭,品道地道地船菜,欣赏着江南特有的评弹。
    这午餐无论是意境还是食物,都令人惬意。
    只是,氛围却有些冰冷。
    皇甫奕默然,辰星纵然笑着,却也不多说话,Snow更是雅致地用餐,独剩下于晚来,即便想活跃气氛,可,面对三个闷葫芦,这气氛并不是那么好调节的。
    但,这一餐饭,注定,不用她多调节气氛,因为,默然的皇甫奕首先打破了沉寂。
    他用银色的公筷仔细拨着鲈鱼,接着,把挑光刺的鲈鱼沾了调料,放在碟子中,递给Snow。
    Snow有些意外,但她的脸上迅速盈满清纯的笑意:
    “谢谢。”
    她喜欢吃鱼,独独怕鱼里的骨头,这个习惯,他还记得。
    也是这一笑,让她略微抬起头面向皇甫奕,从于晚来这个角度看过去,清晰地看到,辰星眼角的泪痣,和Snow是仿佛的。
    即便只是颗仿佛的泪痣,却突然让于晚来如释重负。
    不过是这点相像,所以让皇甫奕对辰星分外照顾。
    比起她,辰星的幸运就在于,皇甫奕寻求慰藉的要求明显低了许多。
    思绪中,Snow已经吃完那块鱼,她笑着起身,朝船板上走去,走到船舱门口,忽然回身,望向皇甫奕:
    “出来吹会风吗?”
    Snow竟会主动邀请皇甫奕,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于晚来很欣慰,拿起酒杯,浅啜了一口。
    “好。”皇甫奕欣然,对于晚来:“失陪一会。”
    二人慢慢步出船舱。
    于晚来的目光流转,放下酒杯,眼底带了几分意色,睨向辰星:
    “辰小姐,这顿午餐,还对你的胃口吧?”
    辰星微微笑,喝了一口莼菜汤,莼菜的爽口和此刻的气氛是迥异的,不过,她能适应。
    她甚至可以抬起头,目光和于晚来交错:
    “我对吃的从来不挑剔,只是于小姐,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恐怕连这么美味的食物,都没品出味道来吧。”
    倒真是牙尖嘴利,于晚来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过,一年前,这个女人即便有辰氏这样的资本,都悉数输去,一年后,皇甫奕给了几分颜色,她就以为能够重新再来吗?
    “辰小姐,在你还能品到这么美味餐点时,最好多用点,说不定,下一秒,这种生活就离你远去了……”
    于晚来志得意满地说出这句明显带着奚落的话语,并不担心辰星的翻脸,相反,这次的竞标,辰星越翻脸,对她才更为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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