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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包新娘上错床:若是相逢未爱时》风宸雪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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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5 10:55:45
   怎么可能?那天,凌阗不是给她吃过药吗?
    可,再回头想想,月信似乎是迟迟未吃,包括,这几天反常的干呕。
    她有些踉跄,朝后,想扶住桌子,却看到凌阗的目光朝她望过来。
    那种目光,她从来没有在他眼底看过,只是,这种目光,不会让人害怕。
    许久,他的唇边泛起一抹弧度:
    “看来,我们下午去律师事务所的行程要取消。”
    取消?
    她的脑子从刚刚得知孩子那一刻起,便失去了运转的能力,只是看着他,一切陷入空白。
    “没想到,你竟然能怀上孩子。”凌阗嘴边的弧度,开始接近于一种没奈何的笑意。
    “等等——”她看到他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喊住他。
    他略停了步子。
    “我——”她想说,律师事务所的事不该为这件事取消,只是,话语没有说出口,却觉得哽在了喉扣,再说不出。
    如果继续离婚,除非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就在刚刚那一瞬,她突然发现,她不可能做到不要孩子。
    所以,即便如此,不得不维系这场婚姻,是不是也该继续下去呢?
    可是,她能和凌阗继续这场婚姻吗?
    辰氏的事,加上父亲的事,让她和他的婚姻不仅岌岌可危,更变得莫测起来。
    婚姻——从嘴里一再嚼过这个词,此刻的她选择了沉默。
    “不管你信不信,你父亲的死,和我无关,我收购辰氏,也是在你父亲离开之后的决定!”
    她抬起头看这个男人,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所以,这个本来不屑解释任何事的男人愿意给出她这样一份解释吗?
    思绪在这刹那变成一团乱麻,她抿了抿嘴唇,启唇想说什么,也变得如此艰难。
    凌阗转过身,还有下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因为,没有说的必要。
    既然,他不信她做过那样的事,所以,何必再说。
    随凌阗走出医院,宇文斐依旧侯在那,看到她走出来,忙走到她跟前,树荫浓浓淡淡地洒在他和她的头顶,在脚底下,折射出片片的金色碎屑。
    “我在车上等你。”凌阗没有看他们二人一眼,径直坐上车子。
    “有什么事吗?”辰星略略低下头,问。
    “你和宇文泠是真的吗?为了他,你才要和凌阗离婚?”
    “我和凌阗离婚,不是因为你大哥。”
    这是事实,可,听到宇文斐耳中,却未必如此。
    “那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宇文斐咄咄的问。
    不抬头,未必是不敢看,有时间,仅是不想更为尴尬。
    但,显然,宇文斐并不领这份情。
    辰星只能抬起头来:
    “是这样吗?”
    “虽然凌阗不是个好人,但我大哥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小星,别做傻事!”
    “我和你大哥真的不会有任何关系,如果一定要有,也只是集团之间的合作。”
    “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我比你更清楚我大哥,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所以呢?你觉得,他对我就有所图?那他图什么?辰氏如今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自认为,我也比不上于小姐。”
    “你怎么比不上她?”宇文斐说着就要来抓车辰星的手,辰星朝后稍稍退了一步,避开。
    宇文斐盯着辰星,这个大男孩虽然那么冲动,可却是诚挚的。
    她同样能清楚看到他对她的心意,如果说以前是看得模糊不清,抑或是她不愿意去看清,那如今,这片心意是分明的。
    只是,不管以前和现在,她似乎都没与选择权。
    以前,一厢情愿的为了母亲。
    现在呢?
    假如妥协,妥协的唯一原因是孩子。
    即便,这份妥协不会是一味的妥协,他依旧会去证实,凌阗的话是否是实话。
    而这些,她都不愿意去多说。
    “辰星!”宇文斐连名带姓的喊她。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放心,我和你大哥不会有任何可能。”
    “那你和他呢?你现在是不是准备和他离婚?”宇文斐追问出这句,接着,迫切地换了种语音说,“如果是,我送你去。”
    “不用,谢谢你的好意。”
    “辰星,你一定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当然,这份拒人千里之外,只针对我,是不是,就因为我和他们比起来,一事无成?”宇文斐气血方盛,不管不顾地问。
    “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你怎么会这么想?”辰星有些愕然。但旋即一想,她的一再避让,在宇文斐的眼中,就看成是如此,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让我看清我自己。”宇文斐望了一眼辰星,再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凌阗,收回自己目光的同时,只对着辰星说,“虽然我在事业上暂时还不如他们,但,我却比他们更有一颗良心!你——多保重!”
    说完,宇文斐头也不回,转身愤而离去。
    辰星收回目光,老张已经下车,殷勤地替她打开车门。
    她坐进车内,凌阗的目光若有似无的飘了一缕过来,或许,关注的焦点,只是在她的小腹上.....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宇文泠的脸色从助理的电话挂断开始,便变得阴郁起来。
    一如,窗外的天气,阴郁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想不到,辰星竟然怀孕了。
    在这个时候怀孕,凌阗还会离婚吗?
    如果凌阗和辰星不离婚,那对于他来说,之前的辛苦,岂不是白费?
    宇文泠的手从手机的屏幕上滑过,刚才那些通话凝聚在屏幕上的热蒸汽便被抚的干净,呈现出清亮如镜的屏幕来,而,接下来该做什么,随着屏幕上闪烁起一个号码,也让他的心底清亮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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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5 10:56:17
04
    车子径直驶往凌氏大宅。
    一路上,除了辰星打了一个电话给王大为,安排下午的工作之外,凌阗和辰星,彼此间是沉默的。
    似乎,谁开口打破这份沉默,反而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因为孩子的存在,这份沉默之外,彼此之间隐隐还有了些许微妙的感觉。
    车停,更意外的是,凌阗亲自给她打开了车门,这样的举止,以前不是没有过,但,大部分是因为作秀的需要,如今,显然,已没有作秀的必要,所以,才称得上是“意外”。
    她下车,祥嫂素来对她死板的脸色也早早换了一幅欢天喜地的神情,殷切地上前来搀扶她的手,不过,很忆人,祥嫂的手被凌沅拍开,凌沅抢先一步,搀过辰星:
    “大嫂,你回来了!”
    凌沅冲凌阗做了鬼脸,乐滋滋拽着辰星的手就要奔上台阶。
    “二小姐,小心点,夫人怀孕了!”
    祥嫂摸了摸刚才被凌沅拍打的红通通的手,在旁边撇了撇嘴,说。
    “啊?大嫂,你有了啊?”凌沅惊愕地问出这句,接着,得意地一笑,干脆,半抱住辰星的腰肢,慢慢朝台阶上走去,临走,还不忘斜睨了一眼凌阗,“大哥,这下,你和大嫂总算不用去闹着离婚了吧?”
    凌阗面无表情,犹如扑克老K一般,凌沅笑得愈发开心。
    看来,她再怎么混世魔王,总算还是做对了一件事。
    纵然,以前大哥身边的女人很多,可没一个能怀孕的,因此,这次设计,她没指望能让辰星怀孕,只希望大哥和辰星之间不要闹到离婚,想不到的是,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凌沅喜滋滋搀辰星走进大厅,让辰星坐在舒适的沙发上,接着,开始指挥佣人忙得团团转起来,不停地把吃的喝的端上来。
    往日冷清的凌氏大宅,在这一刻,充满了不少生气。
    而凌阗看着坐在沙发上,神态安静的辰星,以及一旁雀跃的凌沅,唇边不自禁地嚼出一抹弧度,朝楼上走去。
    这么一张罗,快到晚餐时间。
    这一次,不用凌沅指示人去招呼凌阗,凌阗已走下楼来。
    满满当当丰盛的一桌菜,凌沅眉开眼笑,拖着辰星坐到上首旁边的一个位置。
    “大哥,你今晚可真准时啊。”
    凌阗坐到上首的位置,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吩咐:
    “再做一个马兰豆。”
    “呃?大哥,你口味变了?”
    “是你做了这一桌菜,都是你自己喜欢吃的。”凌阗难得半带诙谐了一句。
    凌沅作为他的妹妹,反应自然也是不慢的:
    “哦,大哥,我不记得你喜欢吃马兰豆啊,难道这马兰豆是大嫂的口味呀,大哥,你啥时候记下大嫂喜欢吃什么的?”
    凌沅笑得犹如一只狐狸。
    是啊,他怎么会脱口而出,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无非是以前,她在这时,偶尔多用了几筷的菜,他便记下了。
    偶尔的所为,便已记下。
    他的脸色阴郁了一下,在辰星埋下头去吃饭时,逐渐舒缓开来。
    这一餐晚饭,因为凌沅的陪伴,变得不那么沉默,反而有声有色起来。
    晚餐结束,早有家庭医生在外面厅内候着,给辰星继续做了一系列检查,并开了叶酸等孕妇早期必备的药片。
    凌沅一直在旁边陪伴,并不时眯眼笑。直到家庭医生离开,凌阗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才意识到,这个大哥原来就在附近。
    只是,这一刻,她这位大哥的声音代表了逐客令:
    “你先上楼。”
    “干嘛要我上楼?”对大哥的话,她平时总要顶两句,今天也不例外。
    凌阗默不作声,倒是祥嫂进来,把一个卡片递给凌沅,凌沅一看,顿时笑得更加灿烂:
    “哈哈,大哥,你太体贴了,竟然给我买了游戏点卡,是犒赏你老妹撮合的功劳嘛?”
    凌沅收下点卡,转头对辰星说:
    “大嫂,那你和大哥聊聊,我先上楼了哈。”
    已经好几天没有点卡充值玩游戏,又不方便出去买,自己的银行卡这次也彻底给凌阗冻结,熬了几日的游戏瘾总算有了点卡,凌沅顿时坐不住了。
    辰星点头,凌沅早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了二楼房间。
    此时,大厅内,便只剩凌阗和辰星,佣人都已退到外面,连她以往最怕的哈利,这个时候也没有在大厅内晃动,想是被牵到了狗舍。
    除了挂钟的钟摆声,大厅内,很安静。
    “明天让老张陪你回家收拾东西。”
    凌阗打破了这份安静,声音不似以往冰冷,夹带了些许温度。
    辰氏大宅即将还给辰颜,这件事,相比他也已经知道。
    而,如今怀了孩子,她确实不宜再多搬家,回来这里静养,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
    “我不会再插手辰氏的事,你大可以放心。”
    这句话的意思,是辰氏将不会被凌氏收购吗?
    这一个月来的辛苦,为的,不就是辰氏能继续生存下去,而不是被凌氏收购。
    现在,有了宝宝,得到他这一句允诺,竟抵得过这大半月的辛苦。
    如果早有了宝宝,是不是父亲更会好好活下去呢?
    父亲,想到辰鼎,以及,宇文泠对她说过的话,心中,五味交杂。
    不管宇文泠怎么暗示,不管凌阗怎样否认,这件事,她会自己去查证清楚。
    “但,辰氏的事务,你必须尽快交给别人打理。”
    这一切,都为了她腹中这个孩子吧,在这个看似无情冷血的男人心底,孩子果然是最重要的。
    对她来说,孩子,何尝也不是最重要的呢?
    婚姻的开始,是源于父亲。
    婚姻的维系,如今仅可能是为了孩子。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隔着第三方,似乎才会纯粹。
    “辰氏的事,我会妥善安排,希望你能真的兑现自己的承诺。当然,倘若,你真的和我父亲的死脱不开关系,那么,我们的婚姻同样会宣告结束!”
    她的手下意识抚到腹部,既然,她没有勇气不要这个孩子,那么,生下来,是唯一的选择。
    “我说过的话一向算话。你与其质疑我害死了你父亲,不妨去查查,你父亲又对凌氏做了什么!”
    辰鼎对凌氏做了什么?
    这句话,她来不及去思忖更深,他骤然走到她跟前,她下意识想要朝后退让,但,他却并没有一丝戾气,反俯下身来,手势温柔地把她抱起。
    这样温柔的举止,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下一瞬,回过神来的瞬间,她刚想说什么,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地从耳边传来:
“别动,我只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这句话,听上去,真的无情,可,她留在这,又何尝不是为了孩子呢?
    突如其来的孩子,或许真的是转折。
    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梦想,不就是嫁一个疼自己的老公,以及有一个自己爱的孩子?
    她不知道其他女人的梦想是不是如此,但至少对她来说,她的梦想便是如此。
    她不再动,任他温柔地抱上二楼,第一次,他没有抱她去客房,相反,是来到了主卧。
    在新婚第一夜,便被他侮辱,拒之门外的地方,让她在进去的刹那,身子有片刻的僵硬,他觉察到她的僵硬,他松开手,把她放到宽阔的大床上,那里,铺着粉色的被单,而不是蓝色的,在当中,更有一个造型怪异的长型抱枕。
    很快,她就知道了这个抱枕的作用,因为抱枕旁,摆放着一份说明书。
    是孕妇抱枕。
    也因为这个抱枕,使得她和他共同睡在这张床上,都不至于太为尴尬。
    横亘在中间的抱枕,很自然地,就把整张大床分为了两部分。
    在她看了会床边早摆放好的孕婴书,他处理完邮件,关灭灯后,整个房间陷入黑暗时,隔着抱枕,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均匀地传来,本来以为,会失眠的她,在有了这个抱枕后,竟很快入睡,第二日醒来,已是阳光洒进房内。
    旁边的床榻空无一人,能听到院子中,有狗吠的声音传来。
    记忆中的恐怖有片刻侵扰过来,但,再如何,她不能窝在床上一天,因为,昨天下午的会议延期到了今天上午十点,她不能缺席。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洗漱的用品都是粉色,她这才发现,这间卧室不仅床褥是粉色的,连洗手间都是。
    那绝对不会是凌阗的嗜好,所以,只有一个可能,粉色,他认为是最适合孕妇的颜色,毕竟,看上去,粉色确实是让人心情舒畅的。
    只是,在她生活中,已经很久都没有粉色的点缀了。
    下楼,早餐桌上摆放了一束白色的铃兰,那么大事的铃兰盛开在那,将整个空气,都渲染得带了一种安逸的味道。
    然而,这层安逸,很快被打破,凌阗带着哈利从外面奔进来,记忆里那尚未褪色的一幕又历历浮现在眼前,辰星下意识地想避开,却看到凌阗抚了一下哈利的脑袋,对哈利说了句什么,哈利很快温顺地趴在地上,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威胁。
    原来,哈利也是能这样乖巧的,只是,全看它主人的脸色。
    世界上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见风使舵更能让人活得顺风顺水。
    “夫人,请坐。”祥嫂的声音在辰星背后响起,略回头,能看到祥嫂殷勤地把座椅拉开,恭候她的入座。
    在她坐下后,早有佣人鱼贯而入,将丰盛的早餐呈上。
    今日的早餐,除了凌阗跟前是一份西式的早餐,其余都是中餐。
    犹记得,被哈利惊吓后的那一幕,她生疏地用早餐的样子,今天,她不必更改自己的习惯,可以熟谙地享用这些餐点。
    而这一切,都是她怀孕后带来的。
    继续名义的婚姻,得到佣人的尊重,以及,凌阗的迁就。
    思绪纷纷间,她用了一筷子粥,但,粥甫入口,便引起一阵反胃,使得她刚想离开桌子,祥嫂早体贴地把痰盂放到她脚旁:
    “夫人,您请。”
    在凌阗尚在用餐的桌旁,可以肆意干呕,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殊荣呢?
    可,这样的殊荣,她并不想拥有。
    她摇了摇手,努力压下干呕,祥嫂识相地把一叠酸梅子放到她手旁,酸梅子在这样的时刻吃下去,是清爽无比的,很容易就把那些干呕压制住,再象征性地用了一些粥,凌阗也已用完他的早点。
    祥嫂伺候她再次洗漱了一下,凌阗早换好衣服,等在大厅那。
    “大哥早,嫂子早!”这时,凌沅从楼梯上奔下来,甜美地叫道,没有等凌阗、辰星回应,她好奇地问,“大哥,你要带嫂子出去啊?”
    “嗯。”
    “你们去哪呀?”凌沅来了兴致。
    “一会,你的老师会来帮你补习英文。!”
    “大哥……”凌沅一听这句话,立刻像一个霜打的茄子。
    “如果你还想要点卡,你最好让老师满意。”
    “好吧好吧。”凌沅嘟着嘴,走到辰星身旁,“嫂子,出去玩开心点哈。”
    辰星点点头,凌沅抱着辰星拥抱了一下,便只能眼巴巴地目送凌阗带着辰星离开。
    “我今天九点半还有会议。”辰星走到车前,对凌阗说。
    “老张会送你上班。”
    “呃——”
    显然是她因为凌沅的话会错意了,毕竟,凌阗再怎样,怎么可能为了孩子,耽误工作呢?
    脸有些微烫,她钻进车内,老张车速平稳地朝辰氏开去。
    辰氏集团,刚好在这个时间段上班的员工,很意外地看到,老板由凌氏总裁送上班的一幕,虽然没有多少亲热,可这样的举止不啻完全粉碎了老板夫妇不和的传闻。
    辰星则头昏昏地下车,在忙碌的上午结束后,王大为准时在12点挂时电话:
    “辰小姐,您的外卖到了。”
    外卖?
    她不记得给自己定过外卖,但,当外卖送进来后,那束放在外卖盘上的铃兰,让她知道,这外卖是出自谁的手。
    不用放任何名片,不用任何电话,一束铃兰,从今天早餐开始,变成了凌阗的象征。
    而铃兰,是她最喜欢的花,宇文斐也曾经送过,所以凌阗知道,不足为怪。
外卖是丰盛的杭帮菜,每样菜都用陶瓷装了,在她办公桌上,底部燃起小蜡烛加热,使得口味依旧醇美。
    她的胃口清减,于是,干脆叫来王大为等一众同事共同分享。
    午餐,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用完,在媒体,或者他和她没有公开前,她的怀孕消息,是不会让这些同事知道的,这些同事,只是开始讶异,他们的老总,难道和凌阗之间的婚姻真的没有媒体报道那样糟糕?
    下午,宇文泠打来电话,约她谈一份附加协议。
    她看了下时间安排,一个下午都排满了昨天没有完成的会议,只有下班后有时间,于是,约在了六点。
    可,这个安排,显然未必是明智的,在六点的时候,老张的电话挂了进来,说在楼下等她。
    “老张,我还有点事,你不用等我,先回去吧。”
    凌阗应该不在吧,毕竟他这样一个大忙人,怎么可能准时接她上下班呢?
    “这——”老张犹豫了下,立刻说,“那好。夫人,您要回去时,再打电话给我。”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来。”
    老张应了一声后挂机。
    五分钟后,宇文泠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自从那次和宇文敖见面后,再次见面,总归有些尴尬,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但,宇文泠全然当那天的事没发生过一般,依旧专业的和她讨论那份协议。
    这份附加协议只是对先前的合作协议做一些细节的增补,大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不过,由于是细节问题需要增补,所以一项项讨论下来,比较繁琐,即便仅有几页的协议,讨论完,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呀,这么晚了呢。”辰星瞧了一眼台钟。
    “是啊,一起简单用个晚餐吧?”宇文泠淡淡的邀请。
    “这样——”辰星抿了抿嘴。
    “放心,这次,我不让我父亲再来打扰你。”
    “嗯。那好。”辰星爽快地点头,“就在近地中心吧。我整理下文件,你先去那边。”
    “不急,这个点,不需要占位,我等你。”
    等辰星理完文件,她和他走出辰氏集团,已经是九点多。
    她本来喊了小李的车,等走到集团外,才发现,道旁另外停了一部车,即便隔了一段距离,也瞧得清楚那是谁的车。
    是凌阗的车,早前,她让老张不用来接她,老张却不是等在了那。
    “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去了。”她看着老张的车,转过头,对身边的宇文泠说。
    “你——还是回去了?”宇文泠的目光同样停留在那部车上。
    “嗯。”
    “为什么?”宇文泠淡淡地问出这句话,但旋即又说,“不好意思,这是你的个人生活,你可以不用回答我。”
    “因为——我怀孕了。”辰星踌躇了下,选择说出这句,“为了孩子,这段婚姻暂时会维系下去。”
    “是为了孩子,还是你根本从来就不信,辰氏集团的危机和他有关?”宇文泠脱口问出这句,“对不起,我又多问了。但,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月光照在这个男子的侧脸上,让他侧脸的棱角显得是那样柔和,也让他刚才的那番话,听起来,是让人动容的。
    “真动听!”
    她和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嗤笑,紧跟着,是不屑的语声传来。
    这个语声,让宇文泠的眉心皱起,不用转头看,便能听出这个语声是谁。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5 10:56:44
05
    这个说话的声音,让宇文泠的眉心皱起,不用转头看,便能听出这个语声是谁。
    即便,表面的关系,看上去十分生疏,但是,毕竟血浓于水,声音是熟谙于心的。
    来人是宇文斐。
    宇文斐从后面绕出来,不知道他跟着辰星和宇文泠多久,只知道,他此时走出来,不止语声中带了不屑,连眼底都满满是对宇文泠的不屑。
    “小斐。”宇文泠的声音很淡,可这份淡,和对别人的那份淡是不同的。
    “怎么,你的表演有我这样一个观众,觉得不自在了?”宇文斐带着嗤笑,不恭敬地问出这句话。
    “小斐,你说话之前,能否先思考一下?”宇文泠的话语第一次这么重。
    “我说话再怎样经过大脑,都不会像你一样,每一句话都经过深谋远虑,才会说出!”
    兄弟间针锋相对,辰星夹在当中,不止尴尬,而且为难。
    可她不能劝,这种场合去劝,效果未必会好,反倒容易增加双方的罅隙。
    “怎么还在这?”低低的男子声音传来,却解开了她的尴尬和为难。
    凌阗出现在他们的旁边。
    她没有想到,凌阗也在老张的车内,更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来替她解围。
    印象中的他,似乎总是冷冷地看着她,不管她遭遇多尴尬的境地,他总那么冷漠的旁观。
    而这一次,当她回过身,能看到的,是他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纵然,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却也没有带着冰冷的漠然。
    “临时加班。”她的声音有些嗫嚅。
    “Wilson,你也在?”凌阗在辰星朝他走去时,望向宇文泠。
    “是,和辰小姐做了一份关于合作细节的增补协议。”
    “辛苦你了,这么费心和辰氏的合作。”
    凌阗微微一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其实很好看,只是,大部分时候,他却很少笑。
    宇文斐在旁边注视着这一切,突然开口:
    “既然,别人有丈夫来接,那宇文总裁,不介意送我一下吧?”
    “那我们先走了。”凌阗顺势虚扶了一下辰星的腰际。
    “谢谢。”辰星对宇文泠轻轻说了两个字,目光却看向宇文斐,宇文斐倔强地把头扭过去。
    辰星的唇微微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只随着凌阗的虚扶,朝车子走去。
    在她坐进车内后,不算小的车厢中,放起了舒缓的音乐,在这片音乐声中,凌阗没有说话,她倒是有些愧疚,因为,从老张来电话到现在,如果他一直都在等她的话,已经有三个小时了。
    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过来等她。
    她的手有些不安地绕了一绕衣裙的带子,也在这时,他递来一份打包好的点心。
    “还有半小时才到家。”他的声音很低,即便低,在音乐声中,依旧不容被忽视。
    这是给她垫饥的吧,她没有推辞,伸手接过,打开看,是一客小笼包,陶瓷盒保持着食物的温度。
    地道的江南小笼包,冒着热气,她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汁液入唇,却不烫嘴,能品到鲜美的味道。
    眼角的余光,不自禁地瞧了一眼他的神色,她的手拿着陶瓷盒往他那边移了移:
    “你也吃一个吧。”
    “不用。”他拒绝得干脆,修长的手指继续游走键盘上。
    胃里的寒气在小笼包的驱使下,渐渐消退,她慢慢吃着那一盒小笼包,就这样吃着,忽然,前面好像出了一点问题,在她以为自己手上的盒子会飞出去时,也在这时,凌阗的手臂挡了一挡,她的盒子安稳地被凌阗的手臂挡住,他用手臂给她圈起一个周全的保护,一如,那场车祸,倘若不是他挡过来,或许,她早就不在了。
    其实,除去一开始的羞辱,以及别人口中的伤害,这个男人,在她的感受来说,没有做过明里伤害她的事,至少,她目前没有查证。
    “谢谢。”她声音很轻地说,手捧住陶瓷盒,里面还剩一只小笼包,“我吃饱了,还剩一个——”
    眼下的气氛有些尴尬,她想缓解这些尴尬,于是,提到了小笼包,话语出口,有些后悔,这分明是吃剩下的东西,凌阗怎么会要吃呢?
    但,随着她的语声落下,凌阗却收回手臂,顺势拿起剩下的这个小笼包,一口吃了下去。
    他吃得很快,等她反应过来,他已优雅地用餐纸拭唇。
    他,吃了。
    她捧着空落的瓷盒,唇边不自禁浮起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
    老张的车开得很平稳,很快,就要到家了……

    窗外,月色渐渐被霾云所笼罩,那些许的白月光照不亮某些人阴暗已久的心房,只有霾云让心房的阴影更加深重。
    在这样暗色的氛围中,车内的气氛也是降至冰点。
    宇文泠亲自开,宇文斐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的手用力磕着车窗的下沿,发出单调的声音,成为这冰点气氛中唯一的回音。
    终于,宇文泠率先开口,带了欷歔:
    “小斐,你对我的偏见
深了。看来,我们兄弟之间,这么多年的隔阂,没有因为时间淡化,反而是深了不少。”
   “这是偏见吗?还是你的所作所为让人失望!不论从前,还是现在,依旧让人发指!”宇文斐撇了下嘴角,口气不驯。
    “我再怎样让人发指,对你,我始终是顾念的!”
    “哈哈,因为我是你弟弟,所以还得了你这一丝顾念?血浓于水,那你对母亲呢?宇文泠,你每句话让人听着都那么恶心!”一句话说到这里,宇文斐握紧拳头用力咽下剩余的话。
    有些事,是回忆里的一种痛,一触及,那种痛就会渗入骨髓一般扼得人透不过气,即便过了再多的时间,都难以触碰,正如,刚才提及母亲,宇文斐便再没有办法让自己继续说下去。
    宇文泠的神色却依旧是淡淡的: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认为,小斐,难道,当年的事,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宇文斐指关节因紧握而泛白,他的嘴唇在这一刻,也失去了血色,许久,才从齿间迸出一句话:
    “我的责任,就是不该太依赖你!”
    宇文泠轻轻叹了口气:
    “难得我们兄弟在一起,我们不要继续这个话题,吃饭了吗?”
    语声落,车子驶到一处商业街,这里,有一家咖哩店,曾经是宇文斐的最爱。
    这么多年,他还记得,只是,如今,早物是人非。
    “我要见父亲!”
    宇文斐也不再执着于刚才的那个话题。
    “我会安排时间让你见。”
    “又是安排?你不是说,只有我进入泰兴,才有可能和你一教高下吗?那为什么连见父亲,都要推脱呢?”
    “父亲身体状况一直不太稳定,这点,你该理解。”
    “好,我理解,那麻烦你尽快安排让我见父亲,最好在一周之内,我进入泰兴的事,希望由他来宣布。”
    “小斐——”
    “毕竟,他才是泰兴的董事会主席。”宇文斐扔出这一句,接着,大声说,“我要下车。”
    宇文泠的手颤了一下,转动方向盘,径直在下一个弯口了,靠边,把宇文斐放下。
    “小斐,我会尽快帮你安排。等我电话。”
    宇文斐头也不回,一头扎进人海中,剩下宇文泠独自坐在车上,夜色浓重,霾云沉沉地压在那,或许,明天,将有一场入春以来的大雨罢。

    凌氏大宅,早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凌沅并不和他们一起用餐,想必还在沉溺于网游中。而辰星因为吃了小笼包,辰星胃口很浅,只用了一点海参汤,胃里便翻江倒海起来。
    她不想影响凌阗的胃口,更不想他发现,对于他最近的体贴,她总觉得,是那么虚幻,让人难以适应。
    于是,屏住干呕,适时离开餐桌,凌沅却鬼灵精怪的躲在楼梯口,看到她,一把拉住:
    “嫂子——”
    这一声嫂子喊得极其亲昵。
    “你还不下去吃晚餐?”辰星干呕了一下,凌沅早毛手毛脚上来给她拍背。
    等到辰星稍稍好转了,凌沅才继续碎碎叨叨:
    “嫂子,人家不太饿嘛,下午吃了好多点心哦。对了,嫂子——”
    凌沅有些欲言又止,干脆把辰星拉到自己卧室门口:
    “嫂子啊,上次那个叫什么皇甫奕的,和你还有联系吗?”
    “皇甫奕?怎么了?”
    “哦,没啥,就是忽然想起来,那个,我们部落有个活动,所以呢——想他可能会有兴趣吧。”
    这个要求提得有些唐突。可以,她玩的网游,是那家念雪公司旗下子公司代理的。
    念雪的总裁是皇甫奕,这样大名号的男人用搜索器一搜就知道了。
    只是,不搜前,她还真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来头。
    不过,有来头其实也蛮好,毕竟代表了能力。
    能力,以前,她不是素来对哥哥给她安排有能力的相亲对象不屑一顾的吗?
    怎么今天,反倒是——
    辰星的声音把她从胡思乱想中拉回:
    “部落?”
    “啊呀,就是我玩的游戏里那个组织嘛。”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那次他也是正好经过,帮了我们,现在,倒真的没有联系。”
    这是实话,可这样的实话,却是让凌沅失望的。
“这样啊——”凌沅声音轻了一些,拉着辰星的手也不由得松了。
    “部落有什么活动?”辰星不想让凌沅失望,如果她的身体状况允许,那么她来陪凌沅也是一样的。
    “没什么啦。”但凌沅却立刻意兴阑珊,嗜嘟着嘴,“嫂子,没事了,你去休息吧,好好照顾宝宝哦。晚安呢!”
    “好。如果不是太难的活动,我可以陪你。”
    “嗯,这个——到时候再说。”凌沅讪讪地回到房间内,看着部落的活动贴,吹了口气,“唉,本来以为,还能再见他一面呢……”
    不自禁地喃喃说出这句话,凌沅点了一下鼠标,那绽放满玫瑰的活动贴便在她的点运间消失不见了。
    他是集团总裁,自然不会主动出席这类活动的。
    而她,以为辰星和他是熟悉的。
    不过,辰星看上去就是内向的女孩,怎么可能和过多的男人熟悉呢?
    是她自己太期盼什么了吧,她再没心思玩网游,关了灯,一头扎进被褥中,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辰得看着凌沅关上房门,也朝房间走去,走到跟前,才发现是客房。她犹豫了一下,能听到凌阗的脚步声走近,接着上,他的手虚带了一下她的腰际,使得她顺着他的步子朝主卧走去。
    主卧的房门打开,里面有音乐缓缓流淌,很轻柔的音乐,让凌阗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都不那么低沉:
    “去洗澡吧。”
    “好。”
   昨天回来,因为太晚,所以没有冲凉,今天,再不冲凉,真是脏兮兮了。
    辰星看到,一旁的躺椅上,早放了柔软的粉色睡衣,她拿起睡衣,有些拘谨地走进浴室,接着,关阖上门。
    关阖上门的刹那,才发现,这扇门,是没有门锁的,为了设计的美观,也或许是主人行为的不羁。
    但,也就意味着,外面的人随时可以进来。
    这个发现,让她有些窘迫。
    可,既然进来了,总不能出去,否则,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她想了一下,放下衣服,拿凳子抵住门,然后,走进冲凉间。
    水温不用多调,便很适宜,只是,以往,这么大的蒸汽不觉得闷,今天洗了一半,就觉得头晕起来。
    她调低了水温,抚了下额,想尽快结束冲凉。
    旁边放的是有机的沐浴乳和洗发液,花花绿绿的名字,味道是清新宜人的,她倒了洗发水,揉着头发,再将水开到最大,温热的水从蓬头下不停地流泻出,人沐浴在这种氛围内,好像压力都会减轻不少。
    她把头发冲得湿湿的,抹上护素时,才发现,忘记拿一块毛巾进来。眼睛被洗发水熏得有些难受,她不得不摸索着朝门边走去。
    推开门,她试着睁开半只眼睛,然后,伸手去够放在架子上的毛巾,毛巾被勾下来,但,一旁放置的肥皂盒也被了下来,水声哗哗中,她忽略了这声音,只用毛巾擦了脸,接着,回到沐浴间里,却没想到,一脚正踩上肥皂,人顿时摔了下去。
    “噗通”,很大的一声响,伴着腿部的疼痛,纵然摔下去前,用手撑了下地,也摔在了防滑软垫上,可,还是真的很疼啊,疼得鼻子抽了一下,只是,现在的她,早不是小时候,一摔就能有哭鼻子的权力,她第一反应便是手抚到小腹那边,索性,除了腿疼外,其他的,并没有多少异样。
    不,也有异样的地方,恰在这时,她听到门开启的声音,紧跟着,是焦急的脚步声跨进卫生间。
    “你怎么了?”
    凌阗的在她耳边响起,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尖叫了一小声,紧跟着,拿手上的毛巾,捂住了胸部。
    而凌阗在查看她是否有事后,被尖叫声惊到,下一个反应便是她几乎赤身*地坐在地上,晶莹的水珠子从她的胸口盈盈坠下,沿着不算瘦削,却恰到好处的曲线蜿蜒滑落,一直到那幽秘的地带……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5 10:57:08
06

    浴室内的温度不低,弥漫着水蒸气,以及馥郁的香味,衬得这样的场景更是煽火。
    再配上随着门被打开,不小心流泻进来的音乐,有些小火苗在谁的眼底开始一簇簇的出现。
    只是,下一秒,他很快扯下一块大浴巾,包裹住辰星的身体,接着,一个打横就把她抱起来。
    她这样躺着,纵然不吭声,场面也太尴尬。
    “嗳——”辰星却在这时,轻轻喊了他一声。
    他这才看到,辰星的头上还有洗发水的沫子,这样子出去,似乎也不合适。
    “你——没事吧?”第一次,堂堂的凌大总裁说话有些不流畅,这些不流畅来源于他的呼吸有些困难。
    是浴室蒸汽太高的缘故,抑或——
    “应该没事,就是头发有事。”她指了下满是泡沫星子的头发。
    他的脸微微涨红,但这层涨红,她却看不见,因为,洗发水的泡沫熏得她的眼睛又开始闭上。
    闭上,其实,就能避开面对面的尴尬,是啊,尴尬,即便隔着浴巾,都是尴尬的。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有些笨拙地把她抱到冲凉房,然后,放下冲凉房里的凳子,让她坐在凳子上,再用沐浴淋头,为她洗干净头发上的泡沫。
    她剪了短发,这些短发的丝丝缕缕从他的指缝间流过,那些泡沫星子在柔和的水下,弥漫出小小的泡沫圈,这样的圈子萦绕在她和他周围,气氛是难得的温馨。
    她的手裹紧浴巾,乖巧地坐在那,这样温柔细腻的洗发,只有小时候,母亲帮她洗过,此刻,再次触碰到这种微妙的感觉,却是在另一个男子的手中。
    她的颈部微微缩了缩,这样,才能让心口那一点点酥麻稍稍缓解去。
    因为没有睁开眼睛,所以,她看不到他洗头发时的笨拙,甚至,帮她洗干净了头发的代价便是让那些泡沫濡他的衣袖。
    只穿了一件衬衫进来的他,衬衫依旧遭了殃。
    毕竟,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又保时为别人洗过头发呢?
    却在这一刻,看着头发湿漉漉的她,记忆里,有些泛黄的片段出来,那段记忆原本就是不容易被消除的。
    记忆中,那个有着欢快笑容的女孩,浑身淋得湿湿的,仅仅为了把雨中的蓝玫瑰移到花房时在,他看着她手忙脚乱,不由帮她一起搬,却没有想到,花盆的架子并不牢固,倒下的瓷盆划伤了他的手臂,留下了一条不算浅的伤疤,血被雨水一冲,流得更加淋漓,而看着他流血,她第一次,在他跟前,没有了明媚的笑意,有的,仅是流泪的眼睛。
    他看着她在雨中流泪眼睛,分不清是雨水更多,还是泪水,只知道那一刻,他本来以为铁石一样的心,柔软了下去,她为他包扎伤口,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熨帖在她小巧的瓜子脸畔,更衬出楚楚可怜的韵味,也在那时,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她,那该是他和她的第一次接吻。
    带着雨水的清新,还有玫瑰的馥郁,以及她唇畔的柔软,这些感觉,犹似在唇边,让他不自禁地想汲取更多的美好,加重唇上的攻城掠池,她似乎禁受不住这份热烈,发现轻轻地嘤咛声,这些细碎的嘤咛声骤然将他的思绪收回,他愕然地发现,此刻,他是在吻一个女人,只是,那个女人,不是乐乐,是辰星。
    他的手拥紧辰星,让她娇软的身体更紧地熨帖住他,他俯低的身子,正攫住她的唇部。
    这一刻,他有片刻的迟钝,即便,这样的举止起过了他心底的界限,可,也在这一刻,他突然不想放弃眼前的美好。
    这一刻,或者从刚刚那一刻开始,她是眩晕的,她只知道,突然之间,有一个软软的物体覆盖在她的唇上,大脑空白了几秒钟后,她回过神来,那是他的唇。
    闭着眼睛,感受着他吻的灼热,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她竟忘记去推开他,只是眩晕,眩晕使得她忘记了推搡。
    沐浴喷头在他的手垂下时,水流源源不断地朝地上洒去,而这些声音,远远抵不过“怦怦”的心跳声。
    分不清是她的心跳,还是他的,或许,他们的心跳,在这一刻,本就做不到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离开她的唇,随之来的,是身上有些凉意,没有水温的包拢,离开他的唇部,难道就会冰冷吗?
    不,不会的。
    这抹冰冷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低下头,用浴巾擦了一下眼睛,好似刚才没有发生过那一幕,让彼此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其实,早就该擦了,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呢,仅仅是因为尴尬吗?
    “好了。”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温柔地从她头顶传来。
    她把头埋得低低的:
    “我没事,谢谢你,我自己可以了。”
    “嗯。”他松开她的身体,但却在下一秒,还是把她从凳子上抱了起来。
    沐浴间的水顺着开启的门,蔓延到了外面,现在,整个卫生间都汪开了一片水,这么走出去,是极易滑到的。
    他是很细心的男人,今晚的举止,也称得上温柔。
    只是,这些,却并非为了她才有。
    人啊,有时候,要有自知之明,才是好的。
    更何况,她和他之间,纵然只有短短数月,却掺杂了太多不纯粹的过往。
    他把她放到床上,紧跟着,祥嫂带着两名佣人轻轻叩响房门,很快便把卫生间的水渍打扫干净。
    因为有佣人的出现,她可以拿起床边的婴儿书慢慢看着,而他也坐到了窗边的一个简易书桌旁,浏览笔记本上的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个夜晚,在这样的氛围下,时间流逝得不算慢,当指针转过十点,他关阖上本子,走到床边,她没有等他开口,已经关上书,顺带关了她那一侧的台灯,蜷缩进被子中。
    她能听到,他也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壁灯,睡到床的另一侧,窸窣的声音后,一切便归于平静。
   不自禁地,她的手触摸到自己的唇,那里,仿佛还有他刚才的温度,这样的触感,让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她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有这个动作,心底微微有些说不清的感觉涌上来呢?
    她摇了下头,努力想摒弃脑海里团团绕的思绪,这一摇头,却能听到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怎么了?”
    “没什么……”她的声音很轻,这么久,不被人关心,已经不再适应起来,哪怕,如今他的这份关心,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可,毕竟也是真切的。
    语音刚落,她能觉到,有一个软软的物体朝她的腰际拱来,她一惊,下意识一缩身体,她的肩膀已被他柔柔的按住,将她带往那个柔软的物体,这一带,她的目光可以看到,是一个软垫子,只是形状有些奇怪。
    和先前床中央的那个垫子不同,这个垫子的设计更贴合她的腰际。
    “这样睡,或许会好些。”
    他的声音很低,但在这时听起来,再没有往日的阴霾。
    她意识到这是孕妇专用的垫子,或许是他换了好几次,最终比较选择下的一只。
    然而,她才刚刚怀上孩子,用这种垫子,是不是为时过早了呢?
    男人,再如何细心,其实,有些地方,总归是没办法注意到的。
    只是,即便这样,有一个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温暖,这种温暖,是她从小就渴望,却一直得不到的。
    她抿了抿嘴唇,声音很轻,但清晰:
    “谢谢。”
    这一次回来,她似乎对他说了不止一次“谢谢”,她的唇边泛起一抹笑弧,说“谢谢”,总比针锋相对要好,倘若,她和他之间,是自然而然地认识,是不是,现在的一切就会不同呢?
    或许,他对她这样温柔,就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她。
    他和她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会纯粹,不会夹杂其他的是非呢?
    一念至此,她的手用劲握紧被褥,她怎么会这样臆想,也罢,今晚,就容许她臆想一下吧。
    她把半张脸埋进被褥中,听到他的呼吸声均匀响起,她也渐渐陷入沉睡中。
    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孩子的缘故,睡眠不是很深,稍稍有点动静就能醒来,而半夜的动静,是她因为觉得热,稍稍把被子拉开,然后,他轻轻给她盖上的动静。
    在那一瞬间,即便,神智还在迷糊状态,突然,眼底就有热热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不是呓语了一句,只知道,她的眼泪,在他盖完被子后,悄然落上,印进枕巾,一会就不留痕迹。
    倘若,过往的一切,都能这样不留痕迹,那该有多好,至少,就不会有人执着于过去,也不会有沉淀在过去。
    翌日清晨,她醒来时,身边早空无一人,她的手慢慢抚过床单上的褶子,褶子的冰冷,让她知道,现实和臆想的距离,这段距离,足够把昨晚蓄积的热气驱散。
    所以,不去触及,便是好的。
    对谁都好。
    下楼用早餐时,凌阗早坐在餐桌旁,透过透明的玻璃窗,能看到有佣人在喂食哈利,哈利可怜巴巴地朝窗内张望,但,却并不能让主人放它进入客厅。
    她抿了抿嘴唇,坐到凌阗身旁,凌沅今天也出乎意料起得很早,没精打采地坐在她对面:
    “嫂子,早啊。”
    “早。”
    “大哥,今天你去公司,就带我去嘛,让我也可以练习练习,好不好?”
    “不行。”凌阗没有任何回转余地地拒绝凌沅死皮赖脸的磨叽。
    这份磨叽,可能从她下来之前便已开始,但,凌阗以往不是很希望凌沅去公司收心,今天倒是奇怪了。
    “嫂子,你帮我和大哥说说嘛,嫂子。”凌沅换了一种,和哈利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辰星。
    “今天公司有一项应标会。”凌阗没等辰星开口,就半带解释地说。
   “啊呀,老哥,我不会去捣乱的,你放心,我只是——只是想去长长见识嘛!”
    应标会?
    辰星联想起昨晚凌沅对她说的话,突然清明起来。
    这个应标会会不会和念雪公司有关?
    如果会,那么,皇甫奕可能也会出席这个应标会,所以凌沅才会想方设法去吧。
   凌沅对皇甫奕果然是有别样感情的。
    即便,只见了一次面,就又这样的感情,确实是让人愕然的。
    又想到凌阗和宇文泠对皇甫奕的评价,纵然那个男人温润如水,和凌沅在一起,未必是适合的。
    这不适合,来自于家人的反对,哪怕,这些反对并不是全对的,但却因为固执己见会引发更大的争执。
    “小沅,等应标会结束,再去公司吧,你哥一定不会拒绝的。”辰星不由启唇,劝凌沅。
    “嫂子,你也帮着我哥一起说话?呀,你们俩,现在可真是夫唱妇随啊。”调侃的话,用半带不屑的口吻说出,就不全是调侃的意味。
    “是,我会安排你进基础部门去见习。”凌阗扔下这句,接着问辰星,“我先上去,十五分钟后老张会来送你。”
    她知道他是去换衣服,这是他遛完狗的习惯。
    “嫂子,你帮帮我嘛!”凌沅见求凌阗无望,继续转求辰星,拉住她的手,摇啊晃地求。
   “小沅,你大哥这么安排,是为了你好,你就听你大哥的吧。”
    “嫂子!”凌沅松开辰星的手,“让你帮个忙都不肯,嫂子,你越来越向着大哥了!”
    凌沅气鼓鼓甩开辰星的手,兀自朝外面奔去。
    辰星没去追她,毕竟,没有凌阗的许可,凌沅应该也出不了这个院子。
    这个小姑子,人挺好,就是太任性了。
    不过,小小年纪的丫头,竟然也懂得去主动追求一些什么,这是她羡慕的。
    十五分钟后,凌阗送辰星去了公司,在辰星下车前,凌阗的声音低低响起,带着不经意,却又有些刻意:
    “晚上公司有个宴会,我来接你。”
    “呃——好。”两个简单的单音字节,烘托出她的意外。
    只是,她不该意外,这场宴会,名为宴会,实际也是,对外界来说,她和凌阗关系复合的一个象征吧。
    为了孩子,这场复合,是必要的。
    但,仅仅是为了孩子,而不关乎其他。
    她下车,朝辰氏集团走去,阳光在她的背影上笼了一层金色的光华,一时间,让凌阗的目光竟有片刻的挪不开。
    “二小姐,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礼盒。”接近下班的时候,王大为捧着一个盒子,进入她的办公室。
    “放下吧。”辰星正在看上个月的财务报表,头都没抬。
    “二小姐,对方说,让你拆一下。”王大为添了一句,“要不,我替你拆开?”
    “行。”
    辰星的抬头,是在王大为的惊讶声之后,映在她眼底的,是一件雪白的纱裙。
    “二小姐,这可真漂亮,您要参加宴会吗?”
    “哦——是。”辰星这才想起来,凌阗约了她宴会的事,所以,这件裙子,应该是凌阗送的吧。
    “这真好看,二小姐。”王大为把那条裙子放在她的桌上。
    “大为,和泰兴集团的补充合约,你帮我跟进一下,我一会要提前下班,可能来不及看了。明天说好了,就要给他们的。”
    “OK,交给我吧。”王大为笑呵呵地接过泰兴的CASE。
    辰星看了下钟,距离六点还有半个小时,按着约定的时间,老张快来了吧。
    她收拾了桌上的资料,在王大为退出办公室后,走到旁边的休息间,换上裙子,以及自己化了简单的妆。
    所谓简单,不过是上了粉底和口红,然后刷了睫毛膏,再繁琐的步骤,她是不会了。
    不过,这样简单点,也好,看上去,人也挺精神的。
    她满意地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这条裙子,真的很好看,不是蓝色的,终于是白色的了。
    不自禁地,她唇边浮起淡淡的笑靥,对着镜子,轻轻转了下圈,这一圈,那白色的纱裙就随风荡漾了开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5 10:57:42
07

    宴会是在梵天酒店举行。
    梵天酒店是业界最高端的连锁酒店之一,独一无二的高楼,酒店顶层那独特的设计,以及,尊贵的VIP会员制,使得这里成为沪城富豪们趋之若鹜的地方。
    所以,为了今晚的应标会,凌氏集团包下了整间酒店。
    出席酒店的,自然非富即贵。
    以往在报纸媒体才能看到的人物,为了凌氏年度应标的启动,今天都聚集在了这里。
    辰星抵达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半,这一次,是老张送她过来,并带她到了一间包房,包房内放置了各色点心水果,家庭医生说,她要少吃多餐,就能减少干呕的频率,所以,在公司,她也准备了一些点心。
    而今晚的准备,显然是凌阗的安排。
    她才用一点起司蛋糕,便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回过脸,方意识到,脸上因为吃了甜的东西,不自禁盈了浅浅的笑意,这份笑意是自然而然的,也自然而然映入他的眼底,她要遮掩,已然来不及。
    而,他的眼底,除了盈满她的笑意,此刻,还有一丝的愕然。
    这丝愕然,她并不知道来自于何处,源于,她忽略了他眼底更深的这层意味,只顾着站起身来:
    “现在就去吗?”
    他沉默了一会,才颔首:
    “嗯。”
    她随他走出门外,走过红色地毯,便是光亮的地砖,他的手臂微微张开,示意她将手勾在他臂弯,如此,她和他一起步进电梯,再一同出现在顶楼的宴会厅。
    这虽然不是她随他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却是对之前媒体的离婚传闻,最有效的粉碎。
    即便,离婚的传闻,是她默认在先,可,当事人,毕竟谁都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
    现在,镁光灯闪起,更多的,是头顶的大吊灯,一晃晃得明亮让她有些目眩。
    她下意识地挽紧凌阗的臂弯,但,却在凌阗走到大厅正中是地,觉到,他臂弯的松开,她的手心,怅然若失。
    下一秒,这份怅然若失便转瞬即逝,他的手握住她的,纵然仅是淡淡的相握,却让她的步子,在那一刻,走得慢了一拍。
    周边是与宴嘉宾的觥筹交错,她看不清那些嘉宾的脸,只觉得耳边嗡嗡地有些,眩晕。
    而凌阗仿似注意到了她的不舒服,牵着她的手,在应酬中,很快走到一旁的沙发软座,让她坐下。
    “凌总对夫人真的体贴入微啊?”有男子在旁边半带奉承的说。
    “在这坐一会,想吃点什么?”凌阗没有理会奉承的男子,径直问辰星。
    “我自己去拿就行,你去应酬吧。”回上这句话,她安然地坐在原地。
    本来,这男人的应酬场所,也是凌氏集团为了应标会召开的宴会,所以,本不适合她,即便,她现在是所谓的辰氏集团的总裁。
    凌阗没有再说话,径直走向光鲜的人堆中,辰星的手抚上小腹,那里的温度,让她不论在任何时候,总会觉得安宁。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但,没过一会,凌阗便返身走了回来,端着一碟十分精致的餐点。在人群中,他挺拔的身姿,配上这样的动作,有些不协调,也是这份不协调,让更多的人把目光聚集到辰星的身上,在这种目光的包围中,作为女人都会觉得幸福,于她,同样不例外。
    有一种淡淡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弥漫于整个心房,她的手略微有些轻颤地接过碟子:
    “谢谢。”
    凌阗好像轻轻应了一声,又好像没有,他很快在又一拨人围上来前,带着那拨人离开,给辰星一个相对比较清静的环境。
    是的,只要他不在辰星身旁,周围那些人总会适时地跟他离开,毕竟,今晚,他才是焦点,至于辰星,她尚显稚嫩的履历,和今晚这些嘉宾的身份比起来,是不足为道的。
    她慢慢用着碟子里的东西,在吃完碟子中最后一筷寿司,宴会的前奏也临近尾声,舞池中有音乐响起,餐后适当的活动,无疑是这些人会选择的。
    而凌阗只是站在离辰星不远处的那一隅,和几名经常在报刊杂志看得到的男子,在商榷着什么,但这份商榷很快被打断,一位身着嫩绿色小礼服的女子轻盈地走到凌阗身边,笑意盈盈:
    “凌总,可以赏脸跳支舞吗?”
  是虞灵,刚拍完新戏,便回到沪城的虞灵。
    媒体在早前时间,曾报道过她和凌阗的绯闻,但最终只证实,是凌阗上一个楼盘项目的形象代言人,而这一次,她也受邀出席了这场应标会的晚宴。
    源于,这场应标,同样涉及到大型商业区的应标。
    旁边的几位男子看着虞灵的邀请,识相地结束了短暂的商榷。
    凌阗看了一眼虞灵,顿了片刻,才选择和她步入舞池。
    长夜起舞,衣香鬓影。
    对于熟谙舞场的人来说,这一曲华尔兹是最能展示舞姿的交谊舞,虞灵的小礼服下摆又是蓬松的款式,随着华尔兹,荡漾开来,里面的褶子又是粉红色,就宛如一朵盛放的花朵,绚丽无比。
    在转过第一个圈时,虞灵微微一笑,十分动人:
    “凌总,这么久没见,你好像开朗了不少?”
    凌阗只是轻轻挑了下眉毛,并没有应答她这句话。
    沉默,其实是凌阗对女伴惯有的态度,虞灵并不见怪。
    “我本来以为,是晚来,但,现在看起来,是你夫人的缘故。”虞灵自顾自说下去,笑意嫣然。
    晚来,是她引给凌阗的,所谓的引,也很简单,便是在那一日,出现在旋转木马旁——那场关于三年约定的邂逅,是最合适的时机。
    只是,于晚来毕竟不是真的秦乐,过了那一晚,她必须以自己的身份去真的接近凌阗。
    而其后的那一晚,凌阗的匆匆离去,让于晚来顿时伤到了极致。
    秦乐,这个女子,即便离开人世这么久,都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眷恋,一个女人,做到这份上,该是满足了吧。
    但,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羡慕这样的人生,她就不会,源于,她不喜欢匆匆绚丽便凋谢。
    可,于晚来,却是羡慕的,甚至奢侈地希望,这份绚丽即便需要依托别人留下的光环,仍然能够持久,不凋谢。
    这,真是奢望。
    但是,只要是晚来希望的,她总会为了她去做些什么。
    一如现在。
    “其实——”虞灵有些欲言又止,望了望凌阗,又恰到好处地低下头,“我知道有些话,现在说,可能不恰当,但是,如果不主,似乎又不太好。如果我说错了,你别见怪。”
    “嗯。”凌阗的声音很低,越过虞灵的肩膀,他能看到,他的妻子,正坐在那边的沙发上,慢慢吃着最后一个寿司,样子恬静。
    这个女子,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似乎都会有这样恬静的一面。
    思绪才拉开,很快,虞灵下一句话,便把他的思绪扯回——这一句话,让他再不能忽略。
    “之前,晚来和宇文先生分手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你夫人。”虞灵轻轻地说出这句话。
    凌阗的容色不惊,仿似对这句话,并不讶异。
    “不过,以你的能力,应该早有所察觉吧。”虞灵继续说道,“而你夫人,或许,对宇文先生,也不可能做到全然不动心。”
    “什么意思?”凌阗的嘴角勾起,带着笑意,问出这句。
    越是带笑,这句话的意味越不会是云淡风轻。
    有的男人,往往越在意,就越会用笑容来掩饰,凌阗无疑就是这样的男人,即便,掩饰得再好,但,只要用心观察过他的人,总会知道他的习惯。
    “我不是要刻意挑拨什么,我仅是不希望,你再错过和晚来的缘分,也不希望,让本来会有情的一对人变得蹉跎。”虞灵抬起头,直视凌阗的目光,声音镇定。
    随着节拍更急,虞灵握紧凌阗的手,带他舞到旁边一个单间。
    这些单间遍布在宴会厅周围,是给尊贵的客人休憩补妆之用,如今,凌阗和虞灵俩人舞进单间,很快,便关了单间门。
    哪怕不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关阖单间的门,可,总归是有人看到,并开始稍加议论。
    这些看到的人当中,包括辰星。
    她用完手中的餐点,把餐点交给侍应生时,目光不自禁地继续追寻着凌阗的身影,然后,看到,他和虞灵闪进那个单间。
    一男一女,避进那个单间,会让人联想到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终究不会是好的一方面。
    只是,这些方面,在她嫁给他的第一个夜晚,便忆知道,所以,早该习以为常,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她竟不习惯起来呢?
    不,她不该不习惯的。
    收回目光,从侍应生手里随意拿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发现是冰镇的果汁。
    那么凉的冰块,一点一点地弥漫在唇齿间,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喝点热的吧。”
    温和的男子声音,是来自皇甫奕的。
    今晚,他竟然也在。
    “是你。”辰星面对皇甫奕,即便有人再三和她说过他的不是,可她总是没办法,对他警戒起来。
    毕竟,凌阗的口气中对皇甫奕再如何不屑,这次应标,不也是有皇甫奕的参与吗?
    商人尚且为利益驱使如此,她不是商人,更没必要,对谁抱更多的成见。
    “嗯。又见面了。”皇甫奕从侍应生手中拿过一杯热的玉米汁,递给她。
    他这个人,真的很体贴,也很细致。
    只是,下一秒,辰星的目光突然被侍应生吸引住,这个侍应生看起来有些面熟,不,不是面熟,而是,这个侍应生分明是凌沅。
    这个混世二小姐,竟然扮作了侍应生来到这里,为的,显然是眼前的皇甫奕。
    如果还要什么证明,那就是皇甫奕走近她时,凌沅应该也昏了头脑,跟着靠近她,在皇甫奕取那杯热玉米汁时,凌沅的脸明显红得像个苹果。
    “谢谢。”辰星看着凌沅,只想着,怎么让这个二小姐赶快回去,不然被凌阗一会看到,估计又得发怒。
    呃,不知为什么,她开始为他考虑了。
    “咳咳。”思绪纷纷,鼻子被烟味呛到,她不由咳嗽了几声。
    “这里空气闷,要不要出去走走?”皇甫奕看了一眼周围正利用这个偏僻角落抽烟的男子,问。
    “好啊。”辰星欣然应允。倘若,让皇甫奕出去,那么,你凌沅应该也会跟出去,到时候,她抽个空子逮住她,就不会引起凌阗注意了吧。
    毕竟,说不定,很快,凌阗便会从那单间出来,在宴会上,显然不具备持续某些事情的条件。
    某些事情,她的眉心不自禁地皱了一下。
    而皇甫奕已转身,推开一旁的移门,外面是夜景很美的花园,在这样的花园中散步,显然比在宴会厅要惬意许多。
    只是,她和皇甫奕孤男寡女待在这,似乎不太好。
    她稍微转过头,看了一眼凌沅,果不其然,凌沅托着托盘,磨磨蹭蹭地接近了她们走出来的那扇门。
    “今晚的月色真漂亮哈。”辰星主动和皇甫奕说话,以此来吸引凌沅继续走近。
    “是。”皇甫奕看了眼月亮,“其实,刚下了雪的夜晚,月色会更漂亮。”
    “下雪?呵呵,现在都春天了,沪城该不会下雪了。”辰星不知道,皇甫奕为什么突然说了那句话,不由随意打哈哈说。
    “是啊,今年算是下了比较多的雪。”
    “皇甫先生,很喜欢雪?”
    这类话,也纯属没话找话类型,但,皇甫奕竟然颇为认真的思索了下,然后,才说:
    “嗯,曾经很喜欢。”
    “曾经——我看皇甫先生,现在也很喜欢啊。”辰星信口说出这句,却没留意到皇甫奕神色一黯。
    “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拿。”
    皇甫奕的声音低暗,辰星同样没有留意,这时候,皇甫奕说要进去,对她来说,莫过是天赐的良机,因为,凌沅已经走了出来,躲躲闪闪地,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喷泉后面。
    “我要吃蛋糕,还要一点水果,什么水果都可以,或者每样来一点吧。”虽然让皇甫奕去拿这么些东西,她真的很不“道德”,可是,为了让这个混世二个姐别再惹事,只能“不道德”。
    皇甫奕点头应允,很快走回宴会厅,辰星立刻快步走过喷泉池,凌沅正猫在那边,看到皇甫奕离开,准备开溜,却不料被辰星逮个正着。
    “小沅!”
    “嫂子!”凌沅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讨好。
    “你——”
    “嫂子,你看这是什么?”没等辰星继续,凌沅抢先打断道。
    辰星顺着凌沅的目光望过去,却不料,突然间,她和凌沅之间的喷泉喷了上来,她只觉得眼前白光一片,接着是冰冷的水兜头淋了下来。
    “嫂子啊,别怪我,这边提供更衣服务的,你赶紧问下侍应生哈,不然着凉了就不好了哦。”凌沅碎碎念着,趁机逃开。
    “小沅!”辰星抹了下脸,眼前,哪里还有凌沅的影子呢?
    辰星跺下了脚,但是,刚才虽然她竭力避开,身上还是有大半被淋湿,显然,再去找凌沅也不可能。
    “凌夫人?”身后,忽然有人喊她。
    她转身,是一名侍应生正站在那。
    “凌夫人,这是皇甫先生让我给您送来的。”
    侍应生的托盘里,装着丰盛的餐点,是她刚刚点的。
    “凌夫人,您浑身都湿了,不如,我带您去换下衣服?”
    “好。谢谢。”
    辰星没有多想,跟着侍应生朝一旁的甬道走去。
    甬道尽头,是一间独立的房子。
    侍应生打开门:
    “凌夫人,里面备有常用的服装,您可以随意选用。”
    “谢谢。”
    辰星走进房间,关阖上门,这间房不算大,但是应有尽有。
    正对大门的,是一间贝壳状的沐浴间,她打开衣橱,选了一套衣服,走到沐浴间,拿起吹风,开始吹起头发。
    发丝飘扬间,有些什么便迷离起来。
    而在房子外的甬道上,凌阗脸色阴郁地正朝这边走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5 10:58:04
08

    宴会VIP间,弥漫着馥郁的香水味,或许是前一个使用的女宾留下的,这些香水味萦绕在凌阗和虞灵之间,一丝丝地,随着虞灵的话语,将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或许,凝重的不是空气,而是人的心。
    “你看这些。”虞灵打开手包,把一叠照片递给凌阗。
    那些照片,皆是属于一男一女的,场景大部分发生在晚上,甚至,还有一同走进一间酒店的照片,照片下,印着清晰的日期,正那晚,他下榻的酒店,只是,那一晚,他为了游艇的事,提前就离开了酒店。
    “这些照片是一个狗仔记者拍的,和我经纪人很熟,我意外得知后,拦了下来。后来虽然流出去一些,但都没这么清晰,也使得媒体的报道不过成了捕风捉影。”虞灵点燃一支烟,烟味淡化了室内的香水味,也让一些什么变得不再真实起来,“Steven,你一直都是很冷静的人,这一次,为什么不冷静地选择更适合你的女人呢?”
    凌阗默然,但从他的神色,能看得出,他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或许,辰小姐在某种性格上真的很像乐乐,所以,宇文也逃不开心魔的蛊惑。你正是知道他这个弱点,也差点利用成功,不是吗?”虞灵又用力吸了一口烟,走近凌阗,“但,为什么,后来,你没有继续,反正让凌氏差点受到重创呢?是因为,你不忍心吗?”
    这句话语音甫落,凌阗的目光如疾电一般冷冷扫了虞灵一眼,把虞灵手中香烟劈手拿下,顺势拧灭。
    虞灵轻轻笑起来:
    “你在意她了?可是,宇文也在意了,就和当初,你们同乐乐的关系一样,结果,乐乐还是选择了宇文,其实难怪女子都会选择宇文,毕竟,你太不擅长表达自己了。”
    顿了一顿,虞灵又继续道:
    “是不是她怀孕了?如果是,这个孩子,你一点都不疑心吗?我记得,你对女人三年前就没兴趣,这么多年,身边换了再多的女人,其实,都是你的掩饰……”
    “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凌阗的话语响起,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是,我没有资格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和晚来都难受,Steven,看清楚一点,你们更相配,即便,晚来不是乐乐,可,她却会比乐乐更适合你。”虞灵走近凌阗,“因为,她爱的是你,而不是宇文,也早看穿了宇文的虚伪。”
    凌阗的唇边嚼出一抹冷笑:
    “你是来做说客的?”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凌阗唇边的笑意消散,转身,不顾虞灵,径直走出VIP间。
    外面依旧是熙攘着,这在片熙攘中,他搜寻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却发现,她突然不见了。
    他下意识搜寻宇文泠,也不见宇文泠的身影。
    从刚刚到现在,宇文泠就一直隐在应标会的角落,今晚,或许请宇文泠来参加应标晚宴,是个错误,只是,在商场而言,向对手展示实力,也是一种必要的手段。
    可,今晚,毕竟不全是商战的涵义。
    他眉心皱紧,唤来领班。
    “夫人呢?”
    “凌总,您好,您夫人刚和一位男宾到花园去了。”
    凌阗没有继续问下去,不顾礼仪地推开迎上前来的一些宾客,兀自步入花园。
    相对于嘈杂的宴会厅,花园很安静,安静到,一眼望过去,瞧不到一个人。
    只有一名侍应生从花园中的私人VIP度假房方向走去,手里端着红酒及美食。
    侍应生看到他,好像有些惶张,这份惶张落进他的眼底,只让凌阗越过侍应生,率先朝那边的私人VIP房走去。
    这里的私人VIP度假房都是由专人长期包下来的,今晚与宾客,除了他之外,包下这里的,仅有一个,那一人,正应上了刚才虞灵所提到的那一人——宇文泠。
    凌阗的唇角抿紧,大步朝宇文泠的VIP房走去。

    电吹风把头发吹得有些纷乱,但所幸是短发,不会让眼前更为迷乱。
    虽然电吹风嗡嗡作响,但她的耳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外面传来了开门声,开门声带动门厅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想要忽略都难。
    她皱了下眉,打开卫生间的门,却看到,宇文泠正醉意醺醺地走了进来,看到她,宇文泠的目光有片刻的迷离,接着,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宇文泠突然一个疾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乐乐,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
    他抱得她很紧,这样紧,是因为另一个女子的缘故。
    而,即便她怎样怜悯,即便此刻房间内没有人,她都不该任由他这般地抱紧。
“宇文先生!”她唤他,并用最大的力气想推开他,醉酒的人,纵然很轻易地被她推开一段距离,在她准备就近扶他到旁边的沙发,再去喊侍应生来帮忙时,宇文泠忽然顺势拉住她的手,在她没有反应过来前,把她压在沙发上。
    她想推开他,可,正在这时,一阵略带甜味的气体直冲进她的鼻端,她来不及吭一声,便晕了过去。
    气体的来源,是宇文泠手中的一方手帕,此刻,他把手帕收回,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辰星,耳畔能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走来。
    抬头看向他一进来就开着的门厅摄像机,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凌阗站在了门口,只是站在寻了,并没有叩响门,也没有更多一步的举动。
    但是,这些已经足够了。
    因为,天然的木门,隔音的效果,不会那么好,加上,倘若凌阗愿意,从旁边木门的门缝里,同样能够清晰地看到,房间内的一举一动。
    这一刻,在房间内,能清楚看到,宇文泠和辰星相拥在沙发上,宇文泠的话语温柔,深情。
    这份温柔、深情却犹如尖刀一般,直剜进谁的心口。
    而那个在宇文泠身下的女人,不仅恬不知耻,还用手臂勾住宇文泠。
    原来,原来这一切,只有一个人,自以为聪明,被愚弄得团团转,还愿意去相信。
    只有一个人,自以为能够敞开心扉去接受另一个人,却仅是一场“骗局”。
    凌阗转身,决然离开。
    室内,宇文泠看到屏幕中他离开的背影,唇边露出一抹笑意。
    他很快从辰星身上起来,继续用酒柜的酒洒了一些在身上,紧跟着,他就势卧倒在沙发旁,地毯很柔软,天花板被室内的灯光晕染成淡淡的蓝色,看着十分舒服。
    从今晚开始,很多东西都该会让他觉得舒服。
    他就这样枕躺在地毯上,直到,沙发上的女子传来了动静。
    她,醒了。
    刚刚的手帕药效,过得恰到好处。
    “唔……”辰星用力揉了下头,从沙发上坐起,昏迷了这一小会,虽然清醒过来,但神智还是有些迟钝,直到她的目光看到躺在地上的宇文泠,思绪才稍稍聚拢起来。
    他晕倒了,她似乎也晕倒了一会,不过幸好,没发生更多的事。
    她有些摇晃地从沙发上起来,想要喊宇文泠,但,想起不久前的一幕,噤了声,整理了下身上凌乱的衣服,所幸头发已经干了,她就这样走出房间,准备喊侍应生过来照料宇文泠。
    却没想到,当她正走出房间时,忽然前面亮起了一盏镁光灯,紧跟着,是记者抓到重大新闻时的兴奋声音传来:
    “凌夫人,您怎么会出现在宇文先生的房间内?”
    那名记者显然是个老手,单枪匹马地在房间前的灌木丛中守着,正好逮住这一幕,随着他的发问,他手上的镁光灯再次响起。
    辰星不由得用手去挡镁光灯,乃至于忽略了,在不远的暗处,凌阗听到动静,本要转身前来,又停住步子,迅速往回走的身影。
    他看到了那名记者鬼祟的样子,却来不及阻止这一切。
    即便,尚且能阻止,可,还有意义吗?
    或者说,有必要吗?
    今晚,这场本该在高潮时宣布,他有了孩子的这个喜讯的宴会,只演变成了另外一种意味。
    这种意味,代表着背叛。
    代表着,他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凌氏集团总裁凌阗偕夫人与演招标宴会,疑似为不和传闻辟谣。辰星当众劈腿,同泰兴集团总裁宇文泠堕入爱河。’
    翌日,沪城颇具影响力的一家八卦刊物便刊登出了这则新闻。
    这则新闻在金融界无疑引起了爆炸的反响,由此将凌氏集团和泰兴集团素来不和的过往再次推到了高峰,更有紧随其上的报刊,将历年来,凌氏和泰兴的各种过往,全部分文别类地归纳整理,洋洋洒洒占据了社会版一整面,并含沙射影地报道了泰兴和凌氏目前就一项应标达到白热化阶段。
    这些,辰星在用早餐时,便已经看到。
    其实,更早点,从昨晚,凌阗作为主办者,提前离席,并且,没让老张等她开始,有些什么就不对了。
    而昨晚,她回到卧室,凌阗却不在那,所以,更无从问起。
    可,哪怕凌阗在那,又该如何去问呢?
    直到今天早餐,当看到餐盆旁边,那大幅的醒目标题时,她才隐隐乱箭,问题的症结在哪。
    “夫人,您的早餐。”一旁传来祥嫂不阴不冷的声音,想必是看到了这则报告,她对辰星的态度,又起了些许变化。
    也在这里,外面传来哈利的狗吠声,随后,落地让打开,凌阗从外面走了进来。
    今天的他穿着黑色的运动衫裤,看上去,十分阴郁,以致围绕在他周围的氛围,也莫名让人觉得阴郁,在这片氛围中,祥嫂迎了上去:
    “先生,您的早餐准备好了。”
    “不必了。”
   “是,先生。”
    第一次,凌阗拒绝了辰星共进早餐,冷漠地走了楼梯,辰星想喊住他,可是,喊住后,她说什么呢?
    她简单的喝了一口牛奶,在凌阗下楼是地,拿起自己的手包,跟上他的步子。
    而凌沅,从昨晚开始,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是怕她说刀子吧,只是,昨晚的事,她或许犯下了更大的错误。
    她不该去那间VIP房,可这一切,是她不去就不能避免的吗?
    隐隐中,觉得有什么潜在暗处的东西,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遏住她的喉咙,让她觉得,开始窒息起来。
    这份窒息,在凌阗突然停住步子,用余光冷冷地看向她时,更加明显。
    只是一瞥,凌阗迅速步上车,她走到车门前,老张殷勤地下车,给她打开车门。
    她有些局促地坐进去,车内的气氛仿佛陷入冰点一样。
    “我——”她想了一下,昨晚的事,不管如何,她该说清楚,“昨晚——”
    “老张,开车。”
    凌阗却冷冷打断她的话,并且,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后,用法文和对方交谈起来。
    她不懂法文,不过,听懂又如何,这样的态势,明显是凌阗不想和她多说话。
    她轻轻吸了口气,压住胃里的恶心,车,开得很快,目的地却不是辰氏集团,也不是凌氏集团,而是一家私人诊所。
    她皱起眉头,心里有不安的预感,凌阗已经结束电话,步下车子。
    微薄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在这层金辉下,他睨着她:
    “下车。”
    老张已为她打开车门,她走出车子:
    “为什么来这?”
    “为什么?你该比我更清楚为什么。”
    凌阗甩下这句话,率先朝诊所走去。
    她疾走几步,拦到他跟前:
    “你怀疑我什么?”
    “不是我怀疑你什么,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仅凭报纸上那些报道,你就怀疑我?”
    凌阗的辰边勾起一抹弧度,打量着辰星,一字一句地道:
    “不然呢?你和宇文泠碰巧偶遇在那间属于他的VIP房?”
    “如果我告诉你,是有侍应生告诉我,那间房是属于你的,我可以在里面换衣服呢?”
    “是吗?这么凑巧的事,都被你碰上了?”
    “你总是不信任何人,除了你自己之外。”辰星咬了下嘴唇,只轻轻说出这句话。
    “我给你一个机会——”凌阗的声音很平静,这份平静是异常的,他平静地钳住辰星的手,让辰星下意识起朝后退去。
    “你要做什么?”
    “这间诊所,能还给你清白。”
    “你——”接下来的话语,她来不及说出,凌阗用很大的力气拖着她走进诊所。
    诊所内,除了一名护士外,再无任何人,想是早早凌阗就让人做了清场。
    凌阗径直带着辰星朝护士走去,把她交给护士:
    “带她去验吧。”
    “你怀疑这个孩子?!”心里的隐隐不安终于被证实,他怀疑这个孩子!
    辰星望向凌阗,对上的,只是凌阗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神情。
    那样的神情,让她心里某处地方,轻轻地开裂……
    既然,说“不”没有任何用处,既然,被人怀疑孩子的问题,或许,去做个鉴定,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这种选择,也让她心底才蓄积起的一点温度,愁数的吹散。
    很快,护士就抽取了绒毛膜组织,提取的过程,让她的手冰冷地扶住床沿,甚至,在起身时,头也一阵眩晕。
    除了眩晕之外,还有下身的不适。
    她的手抚住自己的小腹,护士看她汗意涔涔,忙扶住她:
    “您还好吧?”
    “孩子没事吧?”
    “放心,不会有事的,提取得很顺利。”
    顺利?
    在这所谓的“顺利”中,分明有什么不会再顺利下去。
    她神色肃然地走到外面,凌阗已经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出来,他的步子好像是起朝前迈一步,可最终,仍旧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
    护士扶辰星要坐到凌阗的对过,她却突然冷笑起来:
    “如果检查完了,我现在就要回辰氏,不奉陪了!”
    “很快就能得到结果,你就这么急着走?”
    凌阗的声音依旧是平静的,平静得,仿佛这一切和他无关,也让辰星的心愈发疼起来。
    “不管结果是什么,这孩子,从现在起,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没有了信任,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就像一个污点,哪怕能擦拭去,可真的那块地方能完好如新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5 10:59:37
09

    凌阗眼神示意护士,护士早识趣地把门关阖上。
    辰星要朝门那边走去,凌阗忽然伸手拉住辰星的手,他拉得那么紧,很疼,她却不吭一声,只是倔强地看着他,这次的对视,比她和他任何一次对视时间都要长,在这份对视中,她能读到他眼底除了冷冽之外的另一种东西,可,那种东西消逝得那么快,她要抓,都抓不住,只能在对视中,默然的垂下眼眸:
    “放开我……”
    “等结果出来了,我会放开!”
    结果?
    是在等基因比对的结果,还是在等一个,她和他的结果呢?
    一刹那,她不再反抗。
    是该了结了吧。
    只是,她没想到,了结的方式竟是如此不堪。
    其实,也好,至少比等她证实了什么,由她去了结要好。
    原来,她和他的关系,从来就不具备任何妥协的可能。
    倒是她,沉溺在突如其来的温暖中,忽视了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从化验室走出,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单子,径直走到凌阗跟前:
    “凌先生,报告单。”
    凌阗接过,目光看似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手指却在那一眼目光胶着在某一处时,蓦地把单子抓紧,抓得那么紧,乃至于,他的关节都开始发白,而护士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退了出去,整个厅内只剩他和辰星二人。
    辰星看着他的神情,是不对劲的,难道,那张单子的结果——可是,没有这种可能啊,她是孩子的母亲,自然无比清晰这个孩子是谁的,只是,这在一刻,看着凌阗的神情,由刚才的面无表情,忽然,唇边勾起一抹弧度,这个弧度却是那般的尖利,就仿佛一柄利刃一样,那么轻易地刺进了谁的心底,疼,确是在不可示人的暗处。
    “立刻手术。”过了许久,才从他的薄唇中迸出这四个字,起身,将那张单子掷扔给她。
    她眉心皱起,单子上,医学术语纵然看不太懂,但,一眼看过去,意思总能知道大概,这个大概的意思,轻易地便将她的心一并顺着凌阗的话语,冻结起来。
    孩子不是凌阗的。
    她觉得头一阵眩晕,怎么可能?
    怎么会!
    除了凌阗,她根本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过任何关系,但是,这份报告,却写得这样清楚。
    她的脸色煞白,连一句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口,说不出来。
    再到护士再次从里面走出来,架起她朝一旁的手术室走去,这才让她突然用力挣开护士,神经反射地护住肚子:
    “我不去!”
    紧跟着,她抬头望向凌阗: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你不配问我这个问题,更不配在我面前扮可怜!”
    声音是冰冷到极致的,但她不会再怕了:
    “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
    眼前的眩晕让她看不清凌阗的脸色,耳边也开始嗡嗡作响。
    但这样,更好。
    看不清,听不清,她就不会再怕任何事,任何人!
    “凌先生——”护士有些为难地望向凌阗。
    趁着这个空档,她用力挣开护士的手,要朝门外奔去,护士立刻拉住她:
    “您不能走!”
    她用力一挣手,与此同时,凌阗的语音正好响起:
    “放开她。”
    护士一个撤手,她的身子重重朝前面的桌沿撞过去,腹部一阵疼痛席卷过来,她想奔,步子再奔不开,软软滑倒在地上。
    那一瞬间,心底有的,满满都是怨恨。
    倘若,这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她会恨她自己,更会恨凌阗!
    如果说,以前她能做到,凌阗对她怎样,她都无动于衷,还会去探求所谓的原因,这一次,她不会,她仅会恨!
    然而,在她跌倒的刹那,落进一个不算冰冷的怀抱时,她仍带着一丝的期望,可,当他抱起她,要朝里面走去时,她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推开他:
    “不!”
    很坚决,不算轻的一个“不”字,让他的手微微震动了下,接着,抱起她,转身,朝外面走去。
   老张的车子停在外面,他抱着她上车,她的意识已经半陷入昏迷状态,勉强硬撑着,听他吩咐老张朝最近的医院驰去,才略略松懈开神经。
    但,手,依旧紧紧捂住腹部。
    在她的意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时,他看着她,眉心锁紧,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孩子不是他的,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比任何结果都要难耐,可,他真的能做到,不带芥蒂地接受这个孩子吗?
    因为她?
    因为这个女孩的存在,让他心底的阴霾,有稍许的散开。
    他的手握紧,只是这一刻,他做不到坚持把她送进手术室,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秒,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对他蕴含着的恨。
    恨,他从来不怕任何人恨他,却对她眼底的恨,有了那么种惧怕。
    包括现在,当看到她的手那么紧地按住腹部,他同样是惧怕的。
    惧怕,即便鏖战商场这么多年,他已经很少惧怕了,当一个人变得大无畏时,他的缺陷一旦被人发现,就是致使的……

    辰星醒来的时候,能觉到手腕有些疼痛,她下意识,手就要提起去摸腹部,却听到旁边有女子声音响起:
    “夫人,别动,您的点滴还没挂完。”
    辰星睁开眼睛,那女子是一名护士,正轻柔地阻住她提起的手,一边为她调点滴,看到她的目光朝小腹望去,立刻会意地说:
    “夫人,您的孩子没事,这几天要多注意休息。”
    “没事?”
    “是的。”
    “……”思绪迟钝了一会,她才不迭的说:
    “谢谢……谢谢!”
    辰星用另外一只没有挂点滴的手抚上小腹,那里,还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在这一刻,蓦然发现,幸福依旧是在的:
    “这是哪里?”
    “这里是仁德医院,夫人,您想吃点什么吗?”
    虽然不是太饿,可是现在,她却想吃点东西,不为别的,为了自己腹中的这个小生命,她也该吃点,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差点失去了这个小生命,在面临失去的刹那,她能清楚地发现,自己重视这个孩子,胜过目前拥有的一切。
    不管这个孩子是否得到谁的认可,都不会改变她的重视。
    点了点头,没过五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便端到她的跟前。
    她稍稍坐起,捧着面,护士在一旁继续说:
    “夫人,这瓶水挂完,您就可以休息了。”
    至始至终,护士都没有提到凌阗,但,确是凌阗送她来的。
    “我的包可以拿给我吗?”
    “当然可以。”
    随着护士拿来包,辰星很快拨通王大为的电话,让王大为过来接她。
    哪怕,是凌阗送她过来,她都没有办法安然地待下去,仿似,每多待一分钟,威胁便会多一分,那种威胁是来自对腹中孩子的。
    所以,她一定要离开。
    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离开!
    在他改变主意前离开!
    在他再次出现前离开!

    王大为赶到医院时,已经是接近半夜,辰星挂完水,换好衣服,护士虽然阻拦,但,宇文泠的出现,让护士的阻拦变得毫无意义。
    “宇文先生?”辰星显然没有想到宇文泠会出现在这。
    “二小姐,你一天都没来公司,又打不通手机,我十分着急,宇文先生和您约了下午的会议,见您没回来,一直陪着我
找你,直到现在。这次多亏了宇文先生,不然,这么晚,小李的车都不能及时到。”王大为在一边碎碎念道。
    “谢谢。”
    这个男人总是出现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不知道为什么,对宇文泠,她始终是心里存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芥蒂,一如此刻,她说谢谢的时候,神情并不是纯粹的。
    “辰总,我们快走吧,您怎么在医院啊?”王大为问。
    “我没事,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来医院挂了几瓶水。”辰星丝毫没有提及怀孕,她看了一眼护士,护士已退到小房间,在拨打着电话,该是在通知凌阗。
    “我们走吧。”辰星对王大为说完这句,率先朝门外走去。
    挂完点滴,脚还有些软,她扶了下门框,在宇文泠走上来时,下意识手离开门框,却骤然觉到一阵冰凉席卷全身。
    冰凉的来源,是一个人的目光。
  凌阗就站在不远处的房门口,冷冷地睨着她,以及她身后的宇文泠。
    辰星皱了下眉,在她没有开口前,宇文泠已经越过她,朝凌阗走去。
    “Steven,我们谈一下。”
    凌阗的目光聚在宇文泠的脸上,唇边露出一抹犀冷的笑意。
    “大为,先送辰小姐回去。”宇文泠吩咐道。
    “好。”
    有些奇怪,可,王大为应得很快,并示意辰星朝一旁的电梯下去。
    要走到电梯,必先经过凌阗的身边,辰星经过凌阗身边的刹那,凌阗的步子朝辰星跨了一步,那一步跨出,辰星的步子分明滞顿了一下,但最终,凌阗并没有再朝辰星多走一步,只是目光凝向宇文泠,好像,再无她这个人存在一般。
    “小姐,我们走吧。”王大为护到辰星和凌阗中间,护着她,走进电梯。
    电梯发出“叮”地一声,在这声“叮”中,辰星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电梯中。
    “Steven,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宇文泠朝房间内走去,凌阗却并不跟上,宇文泠的目光略过他的背景,微笑,“有些话,我想你也不希望被人听到吧?”
    “是什么话,我不希望被人听到呢?”
    “Steven,有些话,不用我说,你其实现在,应该已经清楚了。”宇文泠语气淡淡。
    “清楚?”凌阗目光睨向宇文泠,“还是你告诉我,清楚什么?”
    “三年前,乐乐没有选择你,三年后,辰星同样不会选择你。”
    用最淡的语气说出最冷血的话,没有让凌阗有丝毫的失态,相反,他轻笑起来:
    “宇文泠,除了在利用女人的感情上,你还有什么能和我一较高下的?”
    这句话的口气是狂妄的,但,他是凌阗,他有资本这样狂妄。
    就凭这几年来,凌氏集团逐渐能和泰兴这样一个原本的大集团抗衡,他就有这个资本。
    今日,是他和宇文泠之间那层虚伪的和平关系彻底撕开的时间吧。
    宇文泠并没有愠怒,也淡淡笑起来:
    “只能依托事业,感情却一直以遭人背叛收场,真的很可悲。”
    宇文泠走近凌阗:
    “包括现在,不也是如此,即便你会说你并不爱辰星,无所谓背叛,就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老爷子正式把凌氏全权交给你的保障吧?只可惜啊,连这个孩子,都不是你的,我起初为你可惜,甚至想,帮你圆这个梦想,现在看来,确实是没必要了。”
    凌阗的手紧紧握紧,宇文泠的目光瞥过他紧握的手:
    “Steven,我很爱辰星,比你更爱她,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我才不得不有所忌讳,但现在,不会了。”
    宇文泠淡淡转身:
    “我言尽于此了,事业和感情,总难两全,凌阗,你也不会例外的。”
    说完,宇文泠淡淡笑着走出门去。
    凌阗的手用力地握紧,他的目光却望向窗外,下面,一部车正迅速地驶出医院。
    辰星坐在车内,莫名心头微微地疼痛,车窗外,又下起雨来,江南的天气,总是这样多雨,只是,这一场春雨,本应该带来暖意,为什么却越来越让人觉得心凉呢?
    雨刮器在前面刮出一条看不清方向的路来,辰星的脸枕在窗玻璃上,耳边是王大为讨好的声音:
    “二小姐,先休息一会,到明和医院,我喊你。”
    “好。”
    只是车这样开过去,等停下来时,辰星却觉得有些不对。
    前面,分明是一栋别墅,哪里是什么明和医院呢?
    “大为,这是哪里?”
   王大为显然没想到辰星这么快就醒了,但语调依旧保持平缓不惊:
    “二小姐,对不起,我擅自作主把您带到了这,或许,只只有到了这,您才能安全一点。”
    “安全?”
    “二小姐,我知道,最近您的行动都被姓凌的限制,这家伙早就对我们凌氏虎视眈眈,老辰总在世时,没能识破他的狼子野心,结果,才让他有机可乘,还害了老辰总,我早就看不过去,只是,一直不敢怎么样,如今,有了宇文先生的支持,我们其实不用再忌讳他什么的,这儿,就是宇文先生的别墅,好会好好照顾二小姐您的。”
    “大为,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宇文先生是值得相信的人,如果不是他,我们凌氏早就撑不过辰颜的咄咄逼人,多亏了宇文先生,我们才化险为夷啊,二小姐。”
    “这个辰颜有什么关系 ?”辰星颦了眉心。
    那个女子,虽然她不曾深交,但却是和之前辰鼎口中的咄咄逼人有着太大的区别。
    “二小姐,你以为辰颜会这么轻易这了我们?都是宇文先生从中斡旋,用一笔竞价的大单,来抵账是辰颜对我们在那时的相容。”
    “什么?!”
    “这些,宇文先生都不让我告诉你,就是怕你不肯领情,其实,辰总我跟了老辰总这么多年,泰兴一直对我们都是很照顾的,可惜,老辰总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接受泰兴的好意。”
    王大为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早有佣人打着伞走出来,司机很快打开车门:
    “辰总,请下车。”
    “不,送我去明和医院。”
    “二小姐——你何必一定要拒绝宇文先生的好意呢?”
    “大为,照我的话做。”
    “你真的要这么急着走?”男子淡淡的声音从佣人的伞后传来,不知何时,宇文泠已站在了那边。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疲惫,额发上还有雨渍,想必是匆匆赶了回来。
    不知何时,王大为、司机和一干佣人都已默默退下,独留下宇文泠撑着伞站在车外。
    “下车吧,外面冷。”
    宇文泠看辰星不动,温柔地复说了一句。
    “宇文先生,谢谢你,但是,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去明和医院比较方便。”
    “为了孩子,你留在这,会更好。”宇文泠蓦地说出这句,让辰星一惊。
    他知道她怀孕了?
    不过,这件事情,本来,她就没有刻意去瞒任何人。
    “凌阗是个很不理智的人,也很偏执,他认定的事,都不会有任何转圜,所以,你留在这,会比较好。”
    凌阗是那样的人吗?
    或许,在此时此刻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宇文泠朝她递出手,紧跟着说,说出下一句话:
    “相信我,让我来照顾你,我也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天际飘零下雨水,一滴滴洒落在他递出的手掌中,盈盈欲坠地,把什么都变得柔软起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5 11:00:31
10

    但,这份柔软,仅是刹那的。
    放手在他的手中,即便会觉到温暖,可,这份温暖,亦不过是轻触微温。
    所以,无论怎样,都不是辰星能要的。
    然而,在辰星开口,要拒绝前,却有佣人从别墅内仓促地奔出:
    “少爷,不好了,老爷刚刚晕了过去!”
    “什么?”宇文泠面色一变,顺手就牵起辰星的手,朝别墅内走去。
    纵然心里应该焦虑万分,可宇文泠明显顾虑到辰星的身体,放慢了步子。
    辰星想挣脱他的手,但,在听到宇文敖突然晕过去的讯息后,挣脱竟变得困难起来。
    没几步,宇文泠就带着她走进别墅内,有佣人拿来干干的毛巾为他们二人擦拭身上的雨水,宇文泠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牵着辰星的手走了这么远,有些讪讪地松开相牵的手:
    “你,和我一起去看下父亲吧。”
    语速很快地说完这句,他转身朝二楼走去,早有佣人奔在前面,打开宇文敖的房间。
    房间内,宇文敖已经被扶着躺到床上,家庭医生正忙碌地替他做抢救。
    “给辰小姐安排一下卫医生。”宇文泠吩咐道。
    “我没事。”
    “可能父亲醒来需要一段时间,你也检查一下,本来应该送你去医院的,是我坚持——对不起。”这一句话,说得很是诚恳,也让人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卫医生给辰星检查的时候,宇文敖终于缓缓醒来,他甫一醒来,便让医生和护士离开,然后,望向宇文泠,以及,不远处的辰星。
    “阿泠,小星——”宇文敖的声音很是虚弱,而从医生口中,宇文泠得知,这是宇文敖的老毛病发作。
    宇文敖的心脏不好,这一点,和辰星的母亲是想像的。
    即便泰兴集团实力雄厚,但,在健康面前,上苍对谁都是一视同仁的。
    宇文泠朝宇文敖走去,卫医生也给辰星检查完毕,确认辰星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注意休息。
    如此,在卫医生离开房间后,辰星顺着宇文敖的示意,朝他走去。
    眼前的老人和前几天判若两人,虚弱地躺在床上,黄色蜡黄,眼睛没有一点精神气,只在看到辰星走近他时,眼底才微微闪过一丝亮光。
    “小星——你来了——”宇文敖的手颤巍巍地伸出,这样的情景,电光火石地从她脑海中划过,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病危的那个夜晚,类似的话语,相同的动作,以及,那本来可以遗忘的悲哀,又弥漫进心房。
    辰星在这一刻,是踌躇的,踌躇中,宇文敖的声音继续轻轻地飘来:
    “阿泠,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小星的母亲一样走了……”
    宇文敖说话有些断续,好像一口气提不上来,在蓄积力气。
    “父亲,你不会有事的。”宇文泠的声音也不复往常素有的淡淡,有些低哑。
    “有事没事,我很清楚,阿泠,只要你和上星在一起,我再如何,都会欣慰,阿泠……”宇文敖说着,手覆上宇文泠的,紧跟着,他的手朝辰星递去,“小星……”
    这样的场景,无疑最让人尴尬,即便,她根本无意,可,面对一个和母亲一样状况的老人,要做到拒绝,原来也那么难。  
    可是,不拒绝呢?
    她能猜到宇文敖要说的是什么,不拒绝,同样是不可能的。
    也在这里,宇文泠见她踌躇着不肯伸出手去,转到她跟前, 声音很低地只说了一句:
    “不管怎样,哪怕是暂时安慰他,也拜托你不要拒绝。”
    这话话说得很快,但,足以让她听得清楚。
    “答应我,让阿泠好好照顾你,好吗……”
    宇文敖紧跟道,眼底满是期盼,他的手颤巍巍地尝试着递得更远一些给辰星,让辰星在犹豫了片刻后,只能接住他伸过来的手,微微点了下头。
    随着辰星的点头,宇文敖露出欣慰的神色,手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力气。
    宇文泠在旁边,看着辰得的神色,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在辰星的坚持下,送辰星回去已经是凌晨两点,因为,宇文敖是直到凌晨一点才昏昏睡去,之前,一直紧抓着辰星的手,不肯放松,絮絮叨叨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而辰星,在卫医生再次检查后,说需要静躺休养的情况下,却仍坚持回辰氏大宅。
    “躺一下会比较舒服。”这一次,宇文泠是亲自开车,并且是大的越野车,这样,旁边的位置可以平放下来,让她能躺在上面。
    “谢谢。”
    “又这么客气?应该是我谢谢你,帮我安慰了我父亲。”
    辰星沉默,对于宇文敖的挽留以及提出的种种要求,她是尴尬并且无措的。
    尴尬在于,她和宇文泠不会是宇文敖希望的那样。
    无措在于,她不知道如何去拒绝一个濒临垂危的老人。
    “其实,既然,凌阗这么不信任你,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还要维持下去呢?”
    辰星皱起眉头,不知为什么,此时听宇文泠再次提及凌阗,她会觉得有种莫名的难耐。
宇文泠的话是诚恳的,诚恳到让人没有办法去拒绝这份诚恳。
    辰星的手握紧身上的保险带:
    “嗯,我知道,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这句话带着截断话题的味道,宇文泠听得明白,终止了继续这个话题,车,愈快地朝辰氏大宅开去,路灯随着车的疾驰,在大雨瓢泼中,也愈发迷离起来……

    翌日清晨,辰星按照医生的嘱咐,仍旧需卧床静养。
    佣人送来的早餐和报纸,她躺在床上,喝着牛奶,不经意地翻开报纸,内容让她愕然。
    报纸上,大幅刊登了昨晚,宇文泠带着她,从诊所离开的样子,以及,牵着她的手,走进宇文大宅的情景。
    纵然拍摄隔了段距离,不是十分清楚,但总归是看得出大概的样子。
    尤其是下面的内容,是她愕然的根由。
    报纸直接了当地指出,她早和宇文泠暗通款曲,不得不再回到凌阗身边,挽回和凌阗的婚姻,是迫不得已为之,因为她意识到,只有两方面都把握住,辰氏集团才能蒸蒸日上。
    这一番推断,让她被冠以“当代最有心计女企业家”的称号。
    这个称号,无疑是带着强烈的鄙视味道,让她的手不自禁地握住报纸的边缘微微颤抖起来。
    嘴唇煞白,她用力想把报纸撕了,可是,发泄在报纸身上有什么用呢?
    报纸即便撕烂了,那也仅是她手头的一份,她并不能阻止别人继续看到这份报纸,包括对这样不公的报道予以评头论足。
    从接管辰氏的那一刻开始,她其实就必须具备一定的心里承受能力,来面对种种突发的一切难堪状况。
    “小姐,王大为有事找您。”佣人在门外恭敬地禀道。
    王大为来得这么早,或许,也是为了报纸的缘故。
    毕竟,涉及到了辰氏的名誉。
    “让他进来。”
    辰星披了件睡衣,王大为由佣人领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辰总——您已经知道了。”王大为顿了一顿,他的眼睛扫到床边的报纸上,暗地里稍稍松了口气,“这份报纸对您的形象十分不利啊,是否要启动危机公关?”
    “准备让危机公关怎么说呢?”
    “当然是控诉他们子虚乌有的造谣啊,您和宇文总的关系哪有他们写得那样不堪嘛!明显是哗众取宠,为了报纸的销量,就乱七八糟地瞎写!所以,不止要危机公关,我们还要诉诸法律!”王大为说得有些气急,似乎是为了这样不实的报道愤愤不平。
    “诉诸法律?”辰星低低复述了这四个字。
    诉诸法律,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法子。
    只是,即便法律能还给她名誉的清白,对于腹中的孩子,她是否也能依靠法律来求一个清白呢?
    比如再做一次鉴定,倘若说那家诊所有什么失误的地方,那么,司法机关的鉴定应该是权威的。
    哪怕,她并不指望和凌阗之间的间隙有什么。
    可,让未出世的孩子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她总归是无法释然的。
    “辰总,您真的要诉诸法律?”王大为的语声有点奇怪,追问了这一句。
    “嗯,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好,那我就让公关部去办?辰总,您慢慢休息。”王大为的脸色有点阴郁,迅速地退出房门。
    辰星看着王大为的背景,目光落到报纸上,手用力一挥,报纸便挥落到地上。
    这些东西,眼不见为净吧。她不想再影响丝毫的情绪。
    她的手覆到腹部,语音温柔:
    “宝宝,不管怎样,妈妈会保护好你,不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她对腹中孩子的许诺。
    可,世事的发展,是人所不能预料的。
    有的,甚至是出乎意料——
    当天下午,媒体爆发了更让人震惊的消息。
    宇文泠接受记者采访,亲口承认了,和辰星的恋爱关系,并称,辰星也准备线束目前的婚姻,源于,这场婚姻本就是起始于父辈的约定,她在这场婚姻中,从始至今,并不幸福。
    这道消息,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辰星并不知道,是王大为让佣人通禀,惊慌地奔进来,才知晓的。
    辰星怔怔地坐在那,听着王大为絮絮叨叨:
    “辰总,您看怎么办,我们的危机公关正准备启动,没想到宇文总竟会在媒体跟前这样说,辰总,事先,他和您说过吗?”
    不知道是孩子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辰星只觉得这一刻,头很晕。
    晕眩的脑海中,有些什么仿似要变得清晰起来,可,再去细想,又是混沌一片。
    而王大为不等她开口,继续道:
    “辰总,您的身体如果可以,要不亲自问一下宇文总?宇文总这么说,是帮我们辰氏挽回了一点声誉,但是,凌总不会善罢甘休的。”
    问宇文泠?
    为什么,即便在混沌中,她总觉得,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纯粹呢?
    腹中又开始隐隐作疼,她的手撑在床沿旁,摇了下头:
    “不用,帮我召开记者招待会。”
    “辰总,您——”
  “明天上午九点,按我说的去做。”
    不管如何,这件事,她不想再牵扯进更多的人,因为,事情的发展开始逐渐脱离的控制,让她措手不及。
    只是,没有等到明天,事态就再次发生了转折,而这一次的转折,便得那场记者招待会,再没有开的必要。
    “小姐,凌先生来了。”佣人冯妈在傍晚的时候,叩响房门。
    没有离婚,凌阗还是她的丈夫,可擅长察言观色的冯妈,已经不再喊姑爷了。
    辰星没有想到他会来,但,该来的,早晚会来,这一次,是给她和他的关系,划下终止的符号吧。
    果然——
    “小姐,凌先生还带了律师,您看,是不是要通知王助理?”
    “不用了,带他们去书房。”
    “但,小姐,您的身体?”
    “没关系。”
    “那我叫张医生到书房旁候着。”冯妈讨好地说,在等到辰星点头示意后,便屁颠颠地小碎步出去。
    辰星走进书房时,凌阗已和他的私人律师坐在里面。
    书房拉着厚重的丝绒窗帘,不算亮的壁灯暗暗地开着,折射在红木家具上,气氛很是压抑。
    她抬头看向凌阗,话语说得很清楚:
    “能让你的律师先出去吗?”
    凌阗沉默,只用眼神示意律师出去。
    辰星这才慢慢坐到椅子上:
    “在你签署协议之前,我想再澄清一件事,我和宇文先生的关系不是外界说得那样,宇文先生会在媒体面前承认,我想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维护辰氏的声誉。”
    不知道为什么要再解释,但,这是最后一次解释了。
    为了宝宝,也为了自己。
    “声誉真的那么重要?”凌阗没有用以往那般冷漠的语气,这一句话,隐隐夹杂着什么,却是让人听不出分明,而下一秒,他就转移了话题,“我和你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错误,现在,继续下去,只会错上加错,之前,你也曾帮我接近过宇文泠,我答应过你,给你要的自由。”
    又旧事重提了那个约定,在那个约定的期限下,似乎一切都没有按照预计的发生,只是在时间的流逝中,淡化。
    或许,那个提出有着谁的计较,可,到最后,却俨然变了味道。
    辰星不自禁地握紧了手,凌阗迅速说完这句话,已把两份文件递到辰星跟前:
    “我签过字了,在律师公证下,你签完,就会生效。”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
    以前,曾经希望过结束这段婚姻,可在这一刻,为什么,边接过来,都觉得那么沉重呢?
    因为孩子的缘故?
    他不相信孩子是他的,所以,轻易,就给了这份离婚协议?
    所以,她会觉得沉重,源于,这份委屈?
    而此刻,凌阗只是默然地看着窗外,连一丝的目光都吝啬给她。
    她用力吸气,然后才说:
    “让律师进来吧。”
    没有再解释的必要,在所有解释,都是无谓的情况下。
    不知道,是如何签下那个字,两个字,写得有些费力,但,再怎样费力,终究是签完了。
    当剩下那人协议书留给她,凌阗起身,离开,走到门那边时,她的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一声,只听到,凌阗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很快,便被窗外,又下的雨声所盖过。
    耳边,除了一片雨声外,其他什么,便再听不见了,远远地,在内心的深处,有些什么却轰鸣得让她思绪接近一片苍茫……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5 11:01:33
[11]
    “哥!”凌阗才要坐进车内,忽然,道路旁,又开来一部车,凌沅匆匆下车,冒着雨,冲到他的车前。
    老张识趣地打开车门,那部车的司机也下车,是凌家的另一个司机老徐,此时迅速给凌沅打起了伞。
    凌沅看到凌阗的目光睨了一眼老徐:
    “是我让老徐载我来的,你别怪他!”
    顿了一顿,继续道:
    “你和嫂子,真的离婚了?”
    凌阗默然。
    “小姐,外面雨大,你要不上车吧。”老张在旁边劝道。
    凌沅不理会老张,盯着沉默的凌阗,不管不顾,气鼓鼓地大声问:“你真的不要嫂子了?嫂子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媒体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你都信?你平常倒是会教育我,自己的脑袋怎么都不开窍啊!”
    “这件事和你无关,要么上车,要么让老徐送你回去。”凌阗终于开口说话,冷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或许在得知结果的一开始,会有质疑,但,冷静下来,便能知道,这,无关乎信或不信的问题。
    而是,即便看透了其中些许乾坤,却仅能如此。
    不过都是在演戏,只是,有的人演的分外的难耐。
    “我真不懂你怎么想的,整天就知道管我,可你自己呢,你自己这个样子,是非不分,凭什么管我?”
    雨哗哗的下着,在这片哗哗声中,凌沅的声音尖利的刺耳。
    凌阗没有做声,很快,他的跟前,亮起了车灯,一部白色的迈巴赫直驶到他的车旁,然后,停下。
    车上下来的人是宇文泠。
    今晚,在这瓢泼大雨下,注定不平静,也注定有些什么开始支离破碎起来。
    凌沅也看到了宇文泠,才要说什么,凌阗却比她先来口:“老徐,带小姐先回去。”
    “是。”
    随着老徐的应声,凌沅挥开老徐的过来想请的手:“我不走!如果你还想让我对你有一份敬重,你今晚,就必须给我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因为,我不爱她,没有爱的婚姻,有维系的必要吗?”凌阗缓缓启唇,声音冰冷。
    这份冰冷轻易地便能渲染到身旁的人,凌沅怔在那,她大哥还是走不出来?
    怔神的刹那,她被老徐拉走。
    而宇文泠仍是自若地走到凌沅刚才站的位置,睨了一眼凌阗:“我想,我们是时候该谈一下了。”
    “老张,你先到旁边等一会。”
    老张应声退到旁边,宇文泠坐进车内,车门关上,也把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并阻隔。
    “想不到,现在,你还能这样冷静。”宇文泠的声音里半带了讽刺的意味。
    “这么多年,你总算得逞了一回,恭喜。”凌阗不怒反笑,笑声里,却隐含着一抹悲凉。
    “一开始,你不是打算用她来扰乱我的心志,甚至想让我的名誉受损,结果呢?是不忍心继续,还是说,你对她动了心?”宇文泠凝定凌阗,捕捉他脸上的每一份表情,在凌阗未开口之前,继续往下说道,“呵呵,想不到,铁面无情的凌阗,竟然还会有心软的一刻,真是想不到。不过,既然你希望看到我名誉受损,我当然会如你所愿。”
  凌阗默然。
    这,其中有一部分,确实是实情。
    只是,他并没能如想象般那样毅然,才会发生偏颇。
    在她因为关于自由的那份交易质问他的那一刻,其实,有些什么已经改变了,不是吗?
    宇文泠的目光飘到窗外:
    “如果不是你,我和乐乐会很幸福的在一起,可是,你摧毁了一切。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当年加诸给我的痛苦,如今,我一定会奉还给你。”
    用最轻描淡写的口气说出最决绝的话语,凌阗的唇角抿成菲薄:
    “可惜,我对辰星并没有动心,你预料错了,并且,是她不愿接受我的摆布而已。”
    “是吗?你放心,她既然有那个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善待她,毕竟,虐待女人,不是我的作风。”宇文泠说这句话时,手微微握紧,唇边的笑意愈深。
    “我们还是商场见吧,关于念雪的竞争,我未必一定会输给你。”凌阗的神色微微一变,但,语声听不出任何异样。
    “我很期待,也希望,这是凌氏和泰兴的最后一次较量。”
    念雪集团在很短的时间内崛起成为是全球资金最雄厚的投资集团,这一次的应标,是关于沪城最庞大商业圈的开发计划,谁能应标成功,对双方的集团,都将是一注强心剂,毕竟,这牵涉到未来十年的业务计划,所以,称之为宿命对手间最重要的较量,也不为过。
    这点,彼此,都是清楚的。
    只是,有些东西,却并非能放到清楚的位置,也因此,注定,会有错过的遗憾。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辰星再见到宇文泠,也是在那一晚。
    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冯妈禀告说,宇文泠来了。
    宇文泠走进书房的时候,她做在书桌后,脸色苍白得就像书桌上插着的那瓶铃兰。
    “我知道,今天,我对媒体说的那番话,对你会有伤害,但是,与其让凌阗对你的伤害继续,这种伤害,我会负责让它痊愈。”
    很动人的措辞,听着,是让人感动的。
    “宇文先生,谢谢你做的一切,但,接下来,我想,我能够独自面对可能发生的任何问题,请宇文先生不用再多照顾了,毕竟伯父最近身体不好,你的精力该放在他的身上会更好。”
    辰星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宇文泠的脸色有些暗淡:
    “其实,我父亲是心病,今晚,他说的话,便是心病的症结所在,如果要好起来,除非是把这些症结去了。”
    去了?
    她难道行么?
    宇文泠凝视着她:“我知道,让你这样义务帮我,你很为难,但是,我希望,哪怕是戏,你能陪我演一下,这样,父亲才会慢慢好起来。”
    “演戏能演一辈子吗?只是一时的演戏,到最后,你父亲只会更加受不了,我失去过母亲,在失去她的那一刻我开始,我就知道,演戏,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最疼爱自己的亲人!”
    原本平静的语声在说这一句话时,做不到依旧平静。
    母亲——
    在母亲去的那一晚,她答应不流泪,可,却不能不自责,以为,时间能够将悲恸淡去,然而,时间的流逝,竟会将这份悲恸深深地缠绕在心扉,稍稍一想起,便牵扯心痛,无法遏制。
    母亲,明白她嫁给凌阗后的不开心,哪怕,再装,母亲依旧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她怎能再去多演一次戏呢?
    同样的悲伤,她承受过,不希望再有人去体会。
    “对不起,我让你难受了。”宇文泠的声音愈低,他的手无措地交叉了一下,许久,才低声说,“其实,这场戏,不会要演很长时间,因为,我父亲的病拖不了多久了,医生说,顶多拖过这个月....”
    宇文泠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脸上暗淡的神色更深。
    辰星是愕然的,她没有想到,宇文敖的病情已经到了末期。
    “所以,我才想让父亲走的安心,所以,才会顺着我父亲的意思,希望你答应,嫁给我,哪怕是演戏,这场戏,不会演多久,如果会对你名誉造成损害,我会想办法去弥补一切,你要你愿意....”
    名誉,其实,一切都无关乎名誉,她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少名誉可言。
    从嫁给凌阗那一刻起,她的名誉注定是不光彩的。
    而,宇文泠在媒体面前表白,同样是为她做了撇清,所以,她有什么可在意或在乎的呢?
    她在意的,在乎的,只是不想再用善意的谎言去给予老人希望,最后残忍的夺去,只是,宇文敖的情况,确实例外,因为,或许,他终究等不到残忍真相的那一天,仅会带着欣慰离开吧。
    “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今天不早了,你身体要多休息....”宇文泠的声音十分温柔,这样的男子,做丈夫,是多么幸福的事呢?
    辰星点了点头,如今她的身体,是需要静养,如果能有一个人依靠,是不是,便不会那么累呢?
    摇了摇头,她把这种突兀的想法摒弃,在宇文泠离开后,默默回到卧室,漆黑的卧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隐隐,好像映出了母亲的笑靥。
    她不自禁的朝母亲的笑靥伸出手去,明知是臆想,却还是那么渴望能碰触到到母亲,只是,终究咫尺天涯。
    “妈,我该怎么做?”
    而母亲的笑靥在这句话后却越来越模糊,她也沉沉的进入了梦境.....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翌日,各大媒体,无一例外,刊登了辰星和凌阗离婚的大幅消息,也意味着凌氏和辰氏合作的正式终止。
    媒体其后捕捉到的,只是凌阗公差去了首都,而辰星则一直呆在辰氏大宅,所有公务也都在大宅处理。
    在三天后,报纸再次刊登了一则重大的新闻,十天后,辰星将和宇文泠举办婚礼,这则新闻,得到了泰兴公关的承认,也在那一周内,成为轰动沪城最大的新闻。
    短短的时间内,一女二嫁,不管是谁,都对辰星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并且,这二嫁的意味同样是不错的闲聊话茬。
    于晚来带着墨镜,走出沪城机场时,便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的这则新闻。
    她娇美的脸在读到大标题时,仍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小姐,您要去哪?”
    她迅速钻进计程车,将报纸丢在行李架在:
    “茂海酒店。”
    车子很快朝茂海酒店开去,于晚来手指放在车窗上,尖尖的指甲很快便摁进窗软档中。
    宇文泠,他竟会要娶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悄悄地提前回来,恐怕就错过这出好戏了吧。
    说什么,对那个女人没有感情,仅是为了商业上的需要,还要她来配合,并允诺,定会娶她。
    实际呢?
    男人的话,真是做不得数的,要相信了,傻得,吃亏的只是女人。
    于晚来微微笑了起来,谁以为她好骗,那注定,那个人是最傻的。
    将行李安放在茂海酒店,于晚来打了一个电话,便打车去了沪城一家顶级的婚纱会馆。
    这里的婚纱,都是世界各地名师的杰作,大部分,都是限量版,根据客人的要求运到沪城,并提供全程的试改服务。
    当然,这样的服务,并非一般人能享受,只针对大型商企的高层人士开放。
    而她,于晚来,在曾要嫁给宇文泠前,也曾到这来试过婚纱,如今回想起来,那不啻是一场笑话。
    可,这场笑话,让她有了如今能进入会馆的契机,因为,她的身份卡还有效,即便,这张身份卡,只要有人细看,便会发现,其中的尴尬——文泠曾经的未婚妻。
    但是,她并不介意丢脸,只要这脸不是丢在人前,又何必去计较呢。
    会馆小姐恭迎她进入会馆,她表示要看下新款婚纱,很容易便进入了专区,可是,当她正要朝里面的VIP专区走去时,店长带着腻人的微笑出现在她跟前:
    “于小姐,不好意思,VIP区有人在试婚纱。您如果要进去,可能要稍等会哦。”
    看着店长这样的微笑,不难推测出,心底对她的鄙夷,毕竟,如今VIP专区里的,才是宇文泠即将迎娶的新娘。
    至于她,只是过气的未婚妻。
    可,没关系,没到最后,谁真正过气,还不知道呢。
    她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绽放更美的笑容,抵过店长腻人的微笑:
    “我和辰小姐是好友,是她邀请我来的。”
    “辰小姐邀请你来的?”店长的脸上有一丝疑惑,还没反应过来,于晚来已经率先一步走进VIP专区。
    店长忙跟上,辰星正换好婚纱,在店员的搀扶下,从更衣室走出。
    纯美的白色婚纱,用珍珠做装饰,一层一层重膀婚纱缎子撰成无数花朵隐在每一个褶子里,随着走动,摇曳出春天的气息。
    真的很美,也很符合她的气质。
    只是,此时的辰星,脸上没有任何和幸福有关的神情,于晚来看着这样的辰星,嘴角的笑意愈浓。
    “辰小姐,于小姐说和您约好了?”店长开口问道。
    “辰星,不介意,我们单独聊几句吧?”于晚来没等辰星开口,率先道。
    这个女子,曾经出现在凌阗的酒店房间,如今,又出现在这。
    对于这个女子,她每次接近,总是带着盛气凌人的威胁感。
    然而这一次,辰星并不会回避。
    “我和于小姐单独聊一下,一会再确认尺寸。”辰星的手不自禁握紧,转对店长说。
    店长和店员很快退出VIP区。
    于晚来走进辰星,带着赞美说:
    “辰小姐,你真美,这条婚纱很符合你的气质呢。”
    辰星沉默,对于晚来,她不需要多说什么,尤其,是敷衍。
    “可是,婚纱适合,未必,其他都适合。”于晚来绕道辰星的身后,她的指尖从婚纱的蕾丝上划过,“辰小姐,就比如,你和WILSON,你真的了解他吗?或者说,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不会后悔嫁给他嘛?”
    后悔?
    辰星莫奈的扯了下嘴角,这次的婚礼的起始,同样是一次宇文泠单方面的公布。
    而她,似乎总处在被动的位置。
这份被动让她隐隐觉得,这个男子或许,远不如表象那么简单。
    但,不管如何,他曾帮过她,她无法做到彻底说不。
    此刻,她的目光朝于晚来望去,于晚来笑得更加明媚:
    “毕竟,你之前曾经历过不愉快的婚姻,对婚姻,应该更有体会。”
    “于小姐,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我想说的是,与其这样,比如,选一个大家都比较开心的法子。”
    “比如——”
    于晚来凑在辰星的耳边,轻轻的说出一番话。
    辰星的眉头看似皱紧,实际,手却舒展开来,放在婚纱的裙摆上,于晚来轻柔的抚过她的手,没眼笑的更加明媚。
    &&&&&&&&&&&&&&《七日情劫》&&&&&&&&&&&作者:风宸雪&&&&&&&&&&&&&&&&&&&
    宇文泠和辰星结婚的这天,商贾云集。
    这一天,也是沪城又一大盛事。
    婚礼安排在浦江旁的一块草坪上举行,白色的纱慢,围出欧式风情的廊柱,衣香鬓影间,媒体被允许在外围拍摄。
    而,这一天的主角之一,新娘辰星就在临近草坪的酒店内换衣。
    门外守着伴娘,刚过十点,就有一名侍应生推着餐点车过来。
    “你来送餐?”其中一名伴娘有些奇怪。
    “是,上面吩咐的。”侍应生低着头,样子很是干净。
    “那,进去吧,轻点哦。别影响化妆。”伴娘打开房门,放侍应生进去。
    侍应生很快推车进门内,将车放在一旁,然后蹑手蹑脚走进化妆室,拿着小手帕一挥,正在化妆的化妆师便应声扑倒在地。
    “你——”对着镜子的新娘辰星有些愕然,看向侍应生,却发现,竟是凌沅。
    凌沅冲辰星甜美的一笑,才要再说什么,辰星已经捂住她的嘴,朝一边闪去。
    作者题外话:下章大转折哦。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5 11:02:03
12

    凌沅被辰星突如其来的举止,弄得不停摇头,但被捂住嘴,又说不出话,好不容易,辰星拖她到角落,才放下手:
    “你怎么来了?”
    “嫂子——”凌沅仍旧直呼这两个字,抓住辰星的手,“你要嫁给宇文泠?”
    凌沅的眼睛睁得滚圆,语气里满是不开心的味道。
    “小沅——”
    辰星只唤了这两个字,凌沅已匆匆打断了辰星的话语:
    “嫂子,对不起,之前是我让大哥对你的误会加深,真的对不起!可,我也只是想让大哥能尽快从秦乐的阴影中走出来,不得不想出的法子。”
    凌沅话语说得很快,却是将当初所谓的“绑架”真实原因说了出来。
    “我知道那艘游艇是大哥纪念秦乐的唯一东西,他一直沉溺在其中走不出来,我看着着急,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专制和不可理喻,所以,我才想出那个法子,以为,大哥总会为了我,放弃这艘游艇,可没有想到,大哥竟然会出车祸,换来你用游艇赎我,使你们的误会加深!”
    那是和大春子一伙厮混了大半个月,她突然再也受不了自己的大哥对她彻底不闻不问,做出的举止。
    因为,自从秦乐死后,她和凌阗的关系才真正的恶化,凌阗处处制约着她,不论任何方面,甚至包括婚姻,都要包办,这使天性喜好自由的她,忍无可忍,一再地离家出走。
    可,离家出走,并不能换来凌阗对她的重视,换来的,只是凌阗愈加的自闭,用沉迷风花雪月麻木自己,对她却越来越苛责起来。
    思绪纷纷,眼下,她更紧地抓住辰星的手,好像一松开,辰星就会离开一般:
    “嫂子,原谅我,也原谅大哥对你的误解,你们重新开始,好吗?毕竟,你都有了大哥的孩子,外面媒体胡诌,不过是为了博购买量,只要你肯对大哥解释,大哥一定会相信你的,好不好?”
    辰星看着眼前的女孩,清澈的目光,让人不忍拒绝,可,如今的情形,不拒绝又能如何:
    “小沅,我和你大哥分开,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商场的联姻,继续下去,不光你大哥,我也会很难受,你如果希望我开心,以后别再说了,好吗?”辰星没有挣开凌沅的手,看了看窗外,声音很轻地说,“至于今天的婚礼,你放心,会有人得到幸福的。”
    “大嫂!”凌沅的声音明显黯淡下去,接着,外面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你从这赶紧走吧,小沅,谢谢你!我现在很开心。”辰星打断凌沅的话。
    有些话,她现在没有必要和凌沅说,毕竟,这些人心的讹诈,她不希望让凌沅知道得更多。
    她能做的,就是尽快把凌沅带到边门,打开门,直通消防梯。
    凌沅看了一眼辰星,辰星却把她推出了门,才关阖上门,那边的门,已被打开,晚来出现在那。
    “辰小姐,你准备好了吗?”于晚来看了一眼被迷晕的化妆师,疑惑地问,“她们怎么了?”
    “她们在,不是更碍事吗?”辰星平静地说。
    于晚来微微一笑:
    “看不出来,你想得果然周到。”
    辰星拿起一个面具,戴在自己脸上,望向于晚来,眉心不自禁地,轻轻蹙了一下。
    只是,这一颦,掩藏在面具后,再无人可以看到。

    酒店花园内,嘉宾齐齐。
    婚礼宴会即将进行到高潮。
    纵然,泰兴的董事长宇文敖因突发的急症,不能出席,但,丝毫不妨碍婚宴的继续进行。
    这一次婚礼的高潮设计也是别出心裁,届时会由新郎新娘在假面舞会共起一舞,然后,在祖父跟前完成仪式。
    是的,这一次婚礼宴会选择的是假面舞会。
    戴着面具,看不清每个人的面目,却增添了别样的风情,这个提议,是辰星要求的。
    与宴的宾客当得知这一形式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概莫是辰星和和泰兴的老对头凌氏总裁凌阗离婚,生意圈中的人又都是那么一批,面目上放不下,所以会有这个提议,于是,除了极个别腹诽之外,到了现场,却都是遵循规则的。
    此刻,当亮如白昼的探灯将整座晚宴会场照亮,在晚风徐徐中,身着白色婚纱的新娘从用铃兰铺就的花毯另一端走来。
    鲜花铺就的地毯,看上去,真的很美。
    但,走在上面,却并非是和美有关。
    高跟鞋碾压在花瓣上,能听到窸窣的响声,一点一点地蚕食着本来唯美的花朵,她没有刻意去放轻脚步,只是从该花朵上走过,然后,有些花朵,在她走过后,迅速地凋零。
    花的美好,盛开到凋零,有时候仅是这么一瞬。
然而,她却只爱开到极致的美丽。
    这条花毯的路并不长,走到尽头,会觉得太长。
    或许,是因为奋斗了那么长时间,熬成正果的这一日,对她来说,很长。
    她站到宇文泠身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所了,这份香气映衬着音乐缓缓响起,宇文泠温文尔雅地笑着,这份笑不同以往他的淡然,带了几分感情的色彩,让她的脸在面具后,微微有些烫灼的感觉。
    当宇文泠牵起她的手,这些烫灼的感觉便蔓延到了指尖,所幸,宇文泠的手指是冰冷的,这份冰冷让她的烫灼也变得不那么明显,只是在踏着音乐节拍,舞起第一个旋时,她的步伐有些不稳。
    但,再如何心慌,她都不会让自己在这样的场合出错。
    也不容许出错!
    音乐弥漫,舞曲动人。
    在嘉宾或艳羡,或腹诽的目光中,她随着宇文泠,舞出了今晚第一支圆舞曲。
    射灯洒落在她的裙摆上,就像天际的星星一样洒落,如果说,每一个陨落的流星,都能让许愿的人如愿,那么,如今,她的愿望,应该实现了一个。
    她抬起眼睛,隔着面具,眼前的男子依旧英挺,而吸引她的,又何止英挺呢?
    她唇边勾起微微的弧度,曼妙的身材在婚纱的掩盖下,只舞出更多的绚丽。
    绚丽中,她觉到他的目光仿似利箭一样朝她射来,让她不由有些意乱,恁再平静,都险些踏错舞曲的步子,强行敛回心神,她的手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却发现,他没有松开的意思。
    是她太紧张了吧。
    她原本不是这样紧张的人,今天,怎么失态了呢。
    保持优雅的舞姿,她随他舞尽这一晚的绮丽。
    也是人生攀爬至一个新顶点的绚丽!
    再美的圆舞曲都有结束的时刻,当最后一个音符流逝,他已带着她舞到神父跟前,在神父跟前,她和他许完誓言后,将在律师的公证下,完成结婚证书的签署。
    在这之前,她站在神父跟前,身子不禁有些颤栗,这份颤栗,随着宇文泠的话语和动作,变得更为明显起来。
    而在外人眼里,看到的,仅是宇文泠脱下自己的面具,接着,温柔地揽住她的腰际,低语:
    “把面具脱下吧,在神父面前,我希望,我们都不再带着面具。”
    这一句话,足以让她僵硬。
    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新娘,她是掉包的于晚来!
    和原先定的流程不同,可,这样的不同,更证实了宇文泠是什么样的人。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能被轻易糊弄的男人。
    这,她早就知道。
    眼下,她如果不把面具拿下,后果会怎样,她都不敢去想。
    最坏的结果,莫过是他当众拒绝她,让她在宾客跟前,丢尽所有脸面。
    她的手巍巍地放到下巴处,在宇文泠看似温柔的注视下,在见证的宾客面前,终于,闭上眼睛,将面具拿下。
    绝美的面容映现在宇文泠的眼底,他却没有丝毫的冷冽,只是眼神的温柔转变成了淡淡,倒是底下的宾客发出些许的骚动声,因为新娘突然变换的缘故。
    而这些骚动,随着神父的声音响起,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今晚,原来会出席的宇文敖没有出席,也注定这份骚动不会延续太长时间。
    在神父的声音下,她听到他说出那三个字:
    “我愿意。”
    纵然这三个字,说得并不算大声。
    纵然这三个字,说得并不那么真挚。
    纵然这三个字,此时说出来,总有些欠缺。
    可,对她来说,却是等了那么长时间,才等来的这三个字。
    不管,这三个字,由谁对她来说,只要是她认为匹配得上的男人,那便是足够了。
    她原先烫灼的脸离开面具后,被冷风一吹,也逐渐平复下来,在听到神父对她问出那一句话时,她语气无比平静地同样说出了那三个字。
    那时默念于心无数遍的三个字,此时说出来,坦然,自若。
    当那枚原本为辰星准备的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时,她发现,竟然不大不小,仿佛就为她定做一般。
    在嘉宾的见证下,宇文泠轻轻吻了她的唇角,这个吻,没有一点温度,可,她不会计较。
    只要能在结婚证上签署下她的名字时,她想,她不会计较很多事,包括,其后的晚宴很快便结束。
    她跟随宇文泠新婚当晚,下榻在酒店的总统套房。才要走进专属的VIP电梯,却赫然发现,那里,早等候着一个人。
    哪怕丰不算近的距离,她都看清楚,那人便是宇文斐。
    宇文斐站在那,脸色阴暗,盯着前来的宇文泠,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你不让我进婚宴,是怕我破坏你什么吗?”
    咄咄逼人地质问,宇文泠却没有生气:
    “你要质问我什么呢?”
    也在这时,宇文斐看清楚了,伴在宇文泠旁边的是谁,这个看清,让他周身的戾气有些许的减弱,但语气中的冰冷依旧是浓厚的:
    “我要质问你什么,你心知肚明,利用完了父亲,就撩一旁不管了,不过,你这样的人,我早看透了,对母亲这样,对父亲怎么会例外,只是,你没能不让我见父亲到最后,在父亲去前,我还是见到了父亲!”
宇文斐一字一字从牙齿中迸出这个字,除了戾气外,目光中还带了恨意:
    “从明天起,我会正式到泰兴集团上班!担任战略规划部副总!这是父亲去年,最后留下的遗言!”
    这一番话说得很快,宇文泠脸上的神色也变转得很忆人,当宇文斐全部说完时,宇文泠的表情是僵硬的。
    这种僵硬,于晚来从没有看到过。
    这个男人,惯有的神态是淡然,而不会和僵硬有关。
    “你说什么?”
    “我说,父亲死了!不过,你忙着大喜的日子,又怎么会顾得上父亲呢?而这个噩耗,是我不让医院通知你的,就像当年母亲的噩耗一样,都由我来告诉你!因为我想看看,你这样冷血的人,到底还有没有感情?对母亲没感情,你有理由,可父亲,待你那么好,你却还是这样寡情,宇文泠,你这样的人,真是不配称人!”
    宇文斐尖刻地说出这句,眼睛有些朦胧,但,只是片刻的朦胧,他便转过身,飞快地朝夜幕中奔离。
    “Wilson——”于晚来稍稍靠近宇文泠,这个男人僵硬的神色,让她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但,从刚才开始,她就已经是他的妻子,所以,她有更多的理由主动去关心他。
    只是,这份主动,换来的,是他的漠然。
    “你先上去吧。”
    “那你——”
    “父亲走了,我总该去料理一下后事。”
    宇文泠僵硬的表情慢慢的纾解开来,他的神色恢复到惯有的淡然,这份淡然,让于晚来突然有丝惧怕,源于,今晚的一切,发展到现在,都太顺利了!
    她说服辰星同意调包,进展得就太过顺利。
    可,这份顺利,远没有在婚礼现场来得诡异。
    这份诡异在于,宇文泠就这样接受了她,没有任何的责问,便接受了。
    即便,他不是歇斯底里的男子,但,对于婚礼新娘调包,难道真能做到心无芥蒂地接受吗?
    “Wilson,今晚,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宇文泠唇边浮出淡淡的弧度,接着,看似温柔地凝住于晚来,“先上去休息吧,我很晚才回来。”
    “嗯。”她点了点头,不再拦阻他离开的步子,很乖巧地在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后,转身,上了VIP电梯。
    电梯直抵总统套房,今晚,这个总统套房是属于她的,以后,只要她愿意,也随时可以拥有,源于,她已经成为宇文家的女主人。
    这个名衔,让她会拥有更多的东西,对于这些东西来说,以前努力奋斗的辛苦,才是有所值的。
    毕竟,世界上的豪门很我我,但不是有了容貌,有了学识,便能顺利嫁入豪门。
    而嫁入豪门,是她这辈子最初,也是最大的梦想。
    不过,现在,不该称为梦想了……

    辰星平静地加到租住的公寓,她的回来,让冯妈是惊愕的。
    但,她摒退冯妈,依旧是沉默地走上楼梯,回到房间。
    今晚的调包,因为凌沅的出现,变得更为顺利。
    而对于调包后发生的一切,则不是她能顾及的了,按照于晚来说的,会由于晚来自己来处理,她要做的,仅是答应,并且促成调包。
    不管,宇文泠的感情,是否对另一个女人如此重要,尤其还一个曾经在她跟前,用同样的手段,威胁她退出的女子。
    更不管是否真如那个女子所说,宇文泠是迫于家族的压力才娶她的理由,以此来让她退出。
    这一次,她都是会答应的。
    答应,不止是因为如今的她,对婚姻,已不现寄任何希望。
    不止是因为这场婚姻,事先宇文泠仍旧未征得她同意,先让公关部公告了出去,并且推脱很忙,只愿在试礼服后,才有空见她。
    更是,从于晚来的字里行间,对父亲逝去真相的质疑。
    如今,这份质疑,对象不再是单一的一人。
    这份质疑,使得她根本不可能嫁给宇文泠。
    不管宇文敖是否会失望,都不可能嫁。
    更何况,谁嫁给宇文泠,对宇文敖来说,都会是种放下吧。
    对她来说,她唯一的希望,只是腹中的孩子。
    这,对她而言,才是最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可以放在其次的部位。
    思绪纷纷,头有些疼痛,许是连日劳累的结果,她睡到床上,出乎意料地,这一晚,睡眠很好,没有被任何噩梦惊扰,醒来的时候,已是晨曦微露,冯妈急促的敲门声,是她醒来的原因。
    “小姐,您醒了吗?”冯妈的声音和敲门声一样地急促。
    辰星揉了揉头:
    “嗯。”
    “小姐,宇文先生来了。”
    宇文泠,竟然来了。
    而有些事,是从不容人去回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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