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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者无双》无心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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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2:35
第72章 正常男人能做什么

“你在等人?”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下,俊美的面庞上漾着三分真三分假的笑,却是凤浅前几天见过的孤熙。

凤浅不理,拖着扫帚要走开。

“我见过你。”孤熙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笛,视线仍停留在她身上。

加上凤浅刚穿来的那一次,凤浅已经是第二次来丰城,他见过她有什么稀奇。

凤浅不以为然。

“八年前,郡主还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转眼长成了漂亮的大姑娘。”

孤熙停下转动着的笛子,直看着凤浅单薄的身影,“没想到当年那怯生生的小姑娘,竟是靖南王的女儿凤浅。”

凤浅停下,回身,直直地望向孤熙的眼。

“我是一个死活人的时候,见过我?”

“追着主上叫‘哥哥’的小姑娘,怎么会是死活人?”

凤浅重新打量孤熙。

如果这个人没有说谎,那么他是当年到丰城救小郎的黑衣人中的一个。

“你想说什么?”凤浅看他的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主上后天要外出执行任务,这是你离开的好机会。”

他要外出执行任务?

那天凤浅装睡,听他说过,那不是谁都玩得起的游戏,强者存,败者亡.......败者亡.......万一他败.......

“他这几天都在军中编排队伍,后天便带兵离城。他走后,我会安排好一切,带你离开。”

“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孤熙凝视着她的眼,“郡主,这是难得的机会。”

凤浅在这里几天,知道龙翔殿绝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来的。

而孤熙可以进出龙翔殿。

由此可见,孤熙在地宫的地位绝对不低。

而且和诏王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诏王要把她囚禁在这里,而他却背着诏王放她走,那么他一定有所企图。

“你想要什么?”

“真是聪明的姑娘,等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阁下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跟你走?”

“难道你想永远被囚禁在这里?”

“没有人喜欢被囚禁,但在这里,我起码可以活。可跟了阁下去,说不定就走上了黄泉道。”

孤熙笑了一下,他没指望什么也不告诉凤浅,凤浅就能跟他走。

“我要你远离诏王,从他的身边永远消失。”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消失。”

“我不会杀你。”

“哦?”

“你还有用处。”

凤浅笑了,她跟他离开这里,说不定是从一个大囚牢换到一个小囚牢。

前提是,他真的不会杀她。

“我走了,他回来,岂不为难你?”

“这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孤熙眉头微扬,早已是胸有成竹。

“他这次要刺杀的是谁?”不知为什么,想到他即将去执行任务,又再踏上生死线,心脏不由自主的抽搐,阵阵的痛。

“这个是机密,在下不能告诉你。在下能做的,只是安全地送郡主离开。”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在下,但这或许是郡主脱身而去的唯一机会。”

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绣帕,“如果你想好了,后晚之前,把这个绑在门外的岩桑树下,我就会知道你的心意。”

凤浅瞟了那块绣帕一眼,不接。

他把绣帕挂在身边树枝上,转身离去。

孤熙走后,凤浅伸手取下那块绣帕,脑子里成了一团乱麻。

一会儿想着血淋淋的杀戮,仿佛看到他倒在血泊之中,一会儿又想到,或许自己离开了,他心里的仇恨也会慢慢淡退。

但他恨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整个虞国。

就算她走了,他的仇恨仍在。

老妪曾说过,她的母亲是虞国人。

但如果母亲只是一个寻常的虞国女子,他又何必恨她入骨。

而虞皇为什么会视她如珍宝,给她连公主都不可能得到的宠爱。

除非母亲是虞国极其重要的一个人。

母亲和父亲在战场上相识,难道.......

她虽然不知道母亲是谁,但突然意识到,或许母亲时虞国很重要的一个人物。

凤浅惊出了一身冷汗。

正托着下巴发呆,身后一声轻咳。

忙回神,转身,“权叔。”

“郡主,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来了人都不知道。”

福权看着她手中的扫帚,“真是难为你了。”

“叫我凤浅吧。”她到了这儿,也就只有和福权亲近。

福权微微一笑,也不争辩。

这个姑娘和诏王拜过天地,算下来,该是他们的主母。

这么多年了,诏王都不曾另外娶妻纳妾,却独把她放在了龙翔殿。

可以看得出,这姑娘在诏王心目中的地位。

以他对诏王的了解,即便是现在和凤浅赌着气,让她做什么奴婢,也只是他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

然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

他们之间的事,早晚会有个了结。

“权叔,你找我有事?”

“我是来告诉你,诏王后天就要出征,要离开一些日子。”

诏王出征的事,凤浅刚才已听孤熙说起,一点也不觉意外,“他这次去,有危险吗?”

“地宫的人都是踩在鬼门关上的,哪能没有危险。何况我们主上每次出去,都亲力亲为,冲在最前面。”

“什么?你说他带兵都是冲在最前面?”凤浅一声惊呼,她们以前出警,当头的都是躲在最后头指挥,挨子弹的全是他们。

“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诏王的人马才永远有着强大的士气,百战百捷。这都是用诏王的血换来的战果。”

福权为他的主人骄傲,同时又不无担忧。

凤浅心头一紧,“这么说来,每一场战争,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以这么说,但我相信神明会保佑我们的诏王。”福权看着失神的凤浅,轻叹了口气,“你是想他胜还是败?”

凤浅沉默了。

她明白福权的意思,她的母亲是虞国人,而长乐郡主又极受虞皇的宠爱。

他胜了,败的就是虞国,以她的身份应该希望虞国胜,但虞国胜了,就意味着他败了。

“郡主,诏王是个好的君王,你可愿意与他齐手抚平国乱,让百姓能和平安稳地生活?”

“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凤浅不想盲目地陷入国与国的战争之中。

福权深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

那一晚,凤浅坐在龙翔殿外的长石凳上,定定的望着院门口,直到三更,仍不肯回房。

她明明知道他在为出征做准备,不会回来,但还是这么等着。

不管他们之间,再多的仇视,她仍想跟他说,希望他能活着。

远处更声,敲过了一次又一次,浓浓的倦意渐渐袭来,凤浅强撑了好一阵,终于靠在石柱上沉沉睡去。

睡梦中感到被人抱起,闻到她熟悉的男人味道。

她拽紧那人的衣襟,低声梦呓,“哥哥。”

“是我。”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醒了她。

凤浅粉嫩的唇瓣微微上扬,露出个心安的微笑。

将微冷的身体缩向温暖的地方,那地方好舒服。

诏王看着那抹笑,愣住了,他从来没看过她这样笑过。

这抹笑牵动着他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缕柔情。

她身体冰冷,满身的露水,可见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

他轻叹了口气,抱着她走进寝屋。


把她放到他的大床上,在手臂慢慢离开她身体时,仍在睡梦中的她,拽住他的衣衫不放,喃喃低语,“你不能死啊。”

高大的身体瞬间僵住,她在担心他,她没有恨不得他死去。

眼里的寒冰慢慢融化,化为浓浓爱意,握住拽住他衣襟的小手,她绷紧的小脸慢慢放松。

等她睡得安稳后,轻轻脱下她被雾水打湿的衣衫,只留小衣,拉过薄被为她轻轻盖上。

转到后间,拧了一桶冷水当头淋下,压下一见到她就不受控制的欲望。

凤浅梦见满城的杀戮,诏王站在城墙,万箭穿心,鲜血染红了城墙,赫然惊醒坐起身来,汗涅一身。

直直地看向前方,诏王披着件黑色暗纹便袍从后间转出,仍戴着面具。

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几缕碎发俏皮地拂到前额,令他冷寒的眼里多了几分柔和,发梢的水珠一滴滴地滴在赤裸的胸脯上,性感而魅惑。

他看到她眼中因噩梦而残余的恐惧,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捧着她仍自发愣的小脸,无法掩饰的焦虑浮上黑眸,审视着她,“你怎么了?”

凤浅定定地看着他,他还活着,他还活着,长吁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

她之前坐在长石凳上,怎么会在这儿?

看向左右,是他的大床。

这张床,她不止一次的整理过,再熟悉不过。

视线从对方壮硕的胸脯落到自己身上,只穿了小衣的身体让她脑子里瞬间成了空白。

下一刻愤怒在身体内滋长,狠狠拍开捧着她的脸的大手,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诏王片刻的错愕后,明白她误解了什么。

关切的眸子再次转冷,沉下脸,半眯着眼,冷哼一声,“你认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做什么?”

“你......你......”凤浅怒到极点,抓起丝棉枕头向他砸去,“你这个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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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2:49
第73章 越来越放肆

他接过枕头,锁紧了眉头,握住她的手臂,提到自己面前,“你越来越放肆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你要杀就痛快点,用不着千方百计的侮辱于我。”她被他钳制住以后,反而平静了下来,对他傲然而视。

他最恨的就是她对他的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眼里跳跃着怒火,嘴一咧,森森一笑,“看来我真该对你做点什么,免得虚当个骂名。”

“什么虚当个骂名?”她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异样。

没容她有时间多想,已被他按倒在大床上,柔软的唇瓣已被他的唇封住,舌头霸道地要顶进,一只大手肆无忌惮地揉捏上她丰满的柔软。

她愣过之后才想起反抗,但他强壮的身体如一堵墙一样压在她身上,任她怎么推打,都没有一丝退缩。

他有力的舌在她嘴中的肆虐,带来的强烈酥麻让她一阵晕眩。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揉搓着她身体的大手也越来越烫。

两腿间的粗壮硬烫,隔着衬裤死死抵着她,让她吓得面色惨白,更是疯狂地撕咬推打着压在身上的铜墙铁壁。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突然将她的头按向他的肩膀,停下所有动作。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女人,别动,再动,我就真要了你。”

他的话象点中她的穴道般,让她如同小野猫一样的动作完全安静了下来,绷紧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大眼睛不安斜看着埋在她秀发中的冷硬面具。

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体香,增加了他克制情欲的难度,眉头慢慢在蹙紧。

过了许久,才压下蓄势待发的欲望,淡淡道:“如果不是怕你明天赶路拖我的后腿,我今天不会这么放过你。”

“赶路?我?”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产生,偏着头惶恐地看着耳边之人,“你要把我拿去犒劳你的军士?”

诏王侧过头,黑眸在烛光中显得特别的亮。

他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女人。

凤浅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说,滚倒在一边,仍将她揽在怀中,闭上了眼,“睡吧。”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想下床回自己房间,却被他紧紧箍住。

在他呼吸变得沉长时,才放松了绷紧的身体,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没亮,凤浅就被诏王提了起来,强迫她收拾了简单的行礼,便将她丢上龙翔殿外已备好的马匹。

他跨坐在她身后,一个军士递过一柄长枪。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拿兵器,心里越加地不安,不知他这是要带她去哪里。

他夹了夹马腹,骏马如飞疾驰,一路出了城,却不走大道,专寻着小路捷径狂奔。

直到中午,才在一条小溪边停下,将她丢下马背。

他自己牵着马,到溪边喂食马匹。

等打理好马匹,取出干粮,递给她一个干馒头后,自行靠坐在大树下。

他手拿着馒头,吃相看似随意,仍能看得出极有教养的模样。

让凤浅想起他儿时对她的教导。

那是他们很穷,能有东西填肚子就已经很好。

但不管当时环境再差,吃饭时,她都必须老老实实地坐在桌边。

不能像村里其他孩童一样,可以端了碗到处跑。

他无视她紧盯着自己的视线,吃完馒头,喝了两口水,就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长枪插在他身边,俨然就是一个将军,不怒自威。

凤浅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把他和战争联系在了一起。

“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看看,被你家族占去的城池,城民的生活。”他口气平淡得像是要带她去看烟花。

“你不是要出征吗?”凤浅隐隐感到不安,这份不安,到底来自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他瞥了眼她手中的馒头,“你现在最好抓紧时间吃你的东西,今天入夜之前,别指望我再会停下了让你用餐。”起身去溪边刷马,让长时间奔跑的马儿快速降温。

在她看来,那匹马都比她有地位得多。

“你对我难道就不能像对你的马那样尊重?”

他回头,投来不屑的一睨,“这马是我的伙伴,你呢?”

“我.......”凤浅轻咬了唇,心说,我是你的妻子。

“丫头,奴婢!”他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转过头去认真做着手上的活。

“丫头也是人。”她盯着那后脑勺,恨不得拾起一块石头,就这么砸过去,结果把馒头当成他,大口大口,狠狠地啃着。

他眼角处看到她的模样,莞尔一笑。

接下来,二人马不停蹄一路急赶。

直到太阳落下西山,远远看见一座城池,诏王才停了下来。

他带着马,转进附近密林,下了马,靠在大树下就地闭目休息。

凤浅望着远处那抹隐约的城池,“前面是什么地方?”

“婉城。”他也不睁眼,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你最好乘现在好好睡一觉,到了晚上,你想睡也睡不成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诏王将手枕在头下,曲起一条腿,仰天躺倒,不再理会凤浅。

“喂,你.......”凤浅伸脚踢踢他的小腿,“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看来你的确该去学学,丫头是怎么跟主人说话的。”他漫不经心,似乎嫌凤浅打扰了他休息。

凤浅像被点了穴一般憋气,起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嗖"地一声,迈出的脚被拉住,迈不出去,他的长枪枪尖穿过她的裤脚钉在地上,枪柄不住颤抖。

“不许离开我五步之外。”身后传来慵懒的声音。

凤浅有片刻的呆滞,回头看去。

“把我的枪拿过来。”

他像是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更别说变化姿势了。

凤浅勉强挤出个笑脸,“你枪法很准。”

得到的却是他仿佛睡着的沉稳呼吸声。

凤浅郁闷,不敢再招惹他,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老老实实地拔出长枪,这枪十分沉重,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拖到他身边,重重地丢在地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瘫坐在他身边,喘着粗气。

诏王闭着的眼角化开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自从啃了那个馒头,已经好几个时辰,再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

凤浅又累又渴,蹭到马旁。

她记得他之前是在行囊里取出的馒头。

诏王半眯了眼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微微一笑,这丫头到是个不会吃亏的。

“右袋里。”

凤浅正翻着左边袋子的手一抖,回头挤了个讨好的笑,绕到马的右边,取出三个馒头,顺手取下水囊,走到树下。

递了两个馒头诏王,又拔开水囊的盖子,把水递了过去。

诏王顺手接过,喝了口水,又递还给她。

凤浅伸手来接,手无意中覆盖在他的手上。

二人视线同时落在叠在一起的手上。

凤浅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忙装作没事一样,把手挪开。

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把水囊送到嘴边,就着囊嘴喝了一口。

眼角余光见他的眼瞬间黯了下去,才想起,自己和他共用了一个水囊。

气氛瞬间变得怪异。

他不止一次地吻过她,那些吻让她愤怒,让她沉陷。

但这奇怪的感觉,却让她面红耳赤,心里莫名的慌乱。

接下来,两个人都出奇的安静,各自吃了馒头,就各靠了一根树干闭目养神。

直到天黑尽了,他才睁开眼。

夜晚,云层压得很低,四处漆黑一片。

诏王将马留在树林中,一伸臂将凤浅揽在怀中,顺手点了她的穴道。

凤浅手不能动,嘴不能言,只能睁大眼睛瞪着他,实在猜不透这个禽兽要对她做什么。

诏王带着她如鬼魅般欺近婉城,避开巡逻,跃进城内。

他一带着一个人,仍是来去自如。

在城中绕过几条街,远远见前面被一片火把照得通天亮。

诏王轻飘飘地跃上背光处的一所屋顶,伏低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睁大眼看清楚了。”

凤浅看向光亮处,只见一些官兵正在挖掘大坑,旁边绑着许多百姓打扮的人,一个武将打扮的男子,正在一一查看被推出来的年轻女子。

将那些女子按姿色划分开来,挑出一些姿色较好的,扬扬手,“这些送去给王爷,剩下的赏给立了功的将士们。”

下面一阵欢呼,那些女子哭哭啼啼的被强拉走了。

附近传来男人的淫笑声,和女子的哭泣与嘶叫声。

凤浅迷惑地看向诏王,后者紧抿着唇,沉着的脸黑如锅底,眼里闪着森森怒火,“看到了吗?”他一指下面,“那就是虞氏的兵。”

凤浅仰起头,面颊有些倔强,无声地道:“他们跟我没有关系?”

诏王冷哼一声,飘身离去,丢下她一个人在这屋顶之上。

那名军官又再看向被绑着的那些年轻力壮的百姓,手一挥,“杀。”

刹时间,那些百姓在,刀光血影,夹杂着惨叫声倒下。

眼前的惨象惊得凤浅张大了嘴,甚至忘了闭上眼。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3:07
第74章 美人加美酒

    凤浅想出声叫他们停下,可一句话也叫不出来。

    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为惨遭屠杀的百姓撒下痛心的泪水。

    等最后一个百姓倒下,军官回过身来,走进身后的大宅一瞬间,凤浅看清他的模样,呼吸瞬间窒住。

    那人是虞金彪当年的副将。

    这一刻,凤浅只觉天旋地转……

    耳边反复响着诏王的声音,而当年被虞氏占去的南朝城池,欺凌妇孺,血洗城民,该做的全做尽了。

    咬着下唇,小脸慢慢转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人卷进怀中,飞身远离了婉城,从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已经知道来的是谁。

    诏王唤来马儿,翻身上马,才解开她的穴道。

    凤浅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恐惧与愤怒,揪住他的衣襟,“你觉得这样很有趣?”

    “这就是战争。”诏王意外地没将她推开,将揽住她的手臂紧了紧,他知道她吓坏了。

    长清说过,她生活的那个地方,是和平的年代,即便是有战争,也不会有残忍的屠城。

    在那样的地方长大的她,如何能知道这里战争的残忍,“被奸淫屠杀的是婉城的百姓。”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百姓有什么罪?为什么要被这么惨无人道的屠杀?”凤浅从此刻开始,已经开始仇恨战争。

    “那不是我的兵。”诏王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低吼着,紧紧握住缰绳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

    凤浅胸口闷涨得象是透不过气。

    是啊,那些是虞国的兵,屠杀百姓的人,不是他。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面向自己,“凤浅,你会是下一任的虞皇。”

    凤浅用力摔开他手,挣扎出他的环抱,往马下滚去。

    他吃了一惊,飘身下马,在她落地前,把她接住。

    凤浅推开他,站稳脚,“你误会了,我不姓虞。”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再说话,转身向前走去。

    夜风袭来,冷得刺骨。

    凤浅大口地吸气,让自己尽快地冷静。

    望向四周,到处黑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该去那里。

    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向他追去。

    “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救那些可怜的百姓?”

    “救不了。”

    “难道说诏王的能耐,仅限于折腾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是。”他头也不回。

    凤浅噎住,简直对牛弹琴,猛地转身,往反方向急走。

    人影一晃,他拦住她的去路。

    “你以为,凭你能制住那些屠杀?”

    “你不是说,我将是下一任的虞皇。既然这样,我说的话,总能有些用处。”

    “在你坐上那个位置以前,你的话,什么也不是。”

    凤浅沉默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你为什么说,我可能成为下一任的虞皇?”

    “因为你有个不简单的娘。”

    “我娘是谁?”凤浅之前已经想到。

    “你该去问你爹。”他拉住她的手,拽着她继续前行。

    “那你放我回去。”凤浅视线落在被他紧紧抓住的手上,觉得自己特别的无辜。

    那一世,六岁就死了,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却摊上了他这么大的仇恨。

    昔日的温柔夫君,变成了变着法子折磨她的恶魔。

    问题是,她没小说里的受虐嗜好,被人虐省虐得要死,还能无怨无悔。

    就算他是小郎,她也会恨死他。

    “想回去?”

    凤浅立刻点头,她宁肯去对着长乐府里的那几个混蛋,然后想办法让自己变强,也不愿在这里对着他的仇恨。

    “那你就好好想想,怎么讨我高兴,我一高兴,没准就放了你回去。”

    “难道你都用老二想问题?”

    “这些年,你尽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好气又好笑。

    “这还是斯文的。”凤浅哼哼。

    “还有什么,说,我听着。”

    “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自个问着挨骂。”

    他真要她骂,凤浅反而骂不出来了。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柔软浅笑。

    吹了声口哨,唤来马匹,带着她翻身上马,‘驾’了一声,窜进无边的黑夜。

    天亮后,他们进了一所临时搭建的营帐。

    一个身穿盔甲的军官迎上来,“敌方情形可探查好?”

    诏王点了点头,凤浅这才知道,他进婉城是为了探查敌情。

    凤浅被诏王粗鲁地丢给了两个士兵,看着他和那军官转身走了。

    她被推上军队中的战鼓车。

    “诏王呢?”她向四处张望,大批的部队按阵形排开。

    凤浅这才知道,地宫,并不是她想象的,只是在暗处活动。

    “诏王正在带兵攻城。”负责看守她的士兵虽不愿搭理她,但仍老实的回答。

    “攻城?婉城?”凤浅心生寒意,昨晚所见历历在目。

    “是。”士兵看向前方,整个部队除了脚步声和马嘶声,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可见军纪十分严谨。

    望向前方,一个矫捷的高大的身影身披银甲黑色风氅翻飞骑着汗血宝马,挥动长枪,拨打着城墙上射来的箭雨,勇猛得如天将一般。

    到了城下,弃马带着先锋部队顶着箭雨巨石,冲上城墙。

    不断有人被乱箭穿身,巨石击中滚落竹梯,惨叫声绵绵不绝……

    凤浅的心瞬间揪紧,是他……

    冲在最前面的黑袍人正是她儿时的夫君小郎,现在的禽兽诏王。

    他迎着箭雨而上,那些箭随时可能穿过他的胸膛。

    虽然已听福权说过,他带兵打仗总是冲在最前面,但亲眼所见却又是不同的感观。

    枪起枪落,滚打在刀光血雨中,决断勇猛。

    这一刻,她算明白了什么是真男人,何为英雄人物。

    在心悬在嗓子眼上,久久不能落下的同时,对他的勇猛却深深折服。

    能长年冲在最前面,出生入死而生存下来的人,绝非仅可以用一个“勇猛”来形容的。

    马匹践踏着尸体,鲜血染红了土地,呼吸间全是浓浓的血腥味。

    放眼全是无情的杀戮。

    小手紧拽着衣角,不知何时早已把衣角揉碎!

    接下来就是无休无止的焦急等待。

    就在她感到缩紧的肺部,再也无法承受她的紧张和担忧的时候。

    听见远处欢声四起,死寂的气氛变得热腾起来。

    “诏王告捷了!”

    凤浅悬着的心蓦地落下。

    城门打开,队伍缓缓前进。

    凤浅被送进了婉城,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城门口赫然挂着昨晚所见屠杀城民的副将的头颅。

    心慢慢下沉,今天会不会又是另一场杀戮。

    一个士兵向她走来,“诏王要你去侍候。”

    凤浅美绝的小脸上,露出凄然一笑,他终究是要用她来娱乐手下将士。

    现在反抗,只会惹来更多的侮辱。

    凤浅木然地跟随在士兵身后,进了一所大院。

    大院中到处是男人欢悦爽朗的笑声。

    凤浅双手紧握,掌心冷汗涔涔。

    诏王回头看到她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由得一笑,那笑中竟透着几分苦涩,又再转过头去与将士们一同饮酒。

    他已除下了银甲,但杀场上的英武却无法从她脑海中抹去。

    凤浅静静地看着他,原来他与他的将士们一起,是如此爱笑。

    被人从后面一推,向前扑倒,在倒地前,被他一把提起,“来,陪我喝酒。”

    说着他便拿起酒坛,率先喝了一大口,酒水从他的嘴角流下,沾湿了衣襟,不在意地用衣袖拭去酒渍,将酒坛递给她。

    “我不会喝。”凤浅紧抿着嘴,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将脸撇向一边。

    她态度的恶劣本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微扬了扬一边的眉梢。

    周围的将士哄笑起来,“我们的诏王在战场上百战百胜,没有斩不下的敌首头颅,却搞不定自己的一个丫头,哈哈哈。”

    那人与他说笑完全没有顾忌,如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被他们取笑的人是让人闻名变色,在沙场如魔似煞的地宫宫主诏王。

    诏王不在意地,微微一笑,“你们这些家伙。”

    就着酒坛又喝了一大口,睨视者凤浅,“真不会喝?”

    凤浅咬紧了唇瓣,闭口不言。

    她一直阳气低,一旦醉死过去,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从来不沾酒。

    他见她不回答,摇头叹道:“我这刚打了胜仗,正在兴头上,你不陪我喝酒,胜利的喜悦便少了几分,岂不是遗憾……今天就由我当你的启蒙夫子,如何?”

    话音刚落,长臂一伸,极快地将她卷入怀中。

    头一仰灌了一大口烈酒在口中,一低头,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她的小嘴猛然压下。

    凤浅在惊慌中被灌入烈酒,辛辣无比,腹中一股热气象是有生命一般,向她扑来,竟让她感受到他们战捷的万千豪情。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诏王,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喝的是寡酒,你却是美人加美酒。”

    一边的士兵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诏王呵呵一笑,“喝酒,喝酒!要抱,回家抱老婆去。”

    “你……”凤浅心里一荡,难道他当她是他的妻子?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6:19
第75章 不能这么对我
念头刚过就被凤浅否认。
但如果他当她是妻子,又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
不管他当她是什么,她也不愿当着众人的面,被他轻薄。
想着他的种种恶行,怒气再次涌了上来。
哪肯被他当众欺辱。
双手使劲推拒,却被他强壮的手臂牢牢锁在宽大的怀中,动弹不了丝毫。
“这烈酒感觉如何?”诏王笑吟吟地凝视她,单手拭去她唇边酒滴,深眸里闪过痛楚, “人在伤心的时候,没有这陈年烈酒怎么成?”
说完,默默松开手,又和将士们饮酒。
看是豪爽,却透着凄然落漠。
凤浅脱离了他的掌控,却沉默了。
她知道他在为死去的城民难过,忍着酒气回瞪着他,于他的无礼却并不着恼。
再强悍的男子,也会有一块不可触摸的柔软地带,一经触撞,便会搅起剪不断,理还乱的柔肠,有时也需要一杯畅饮解愁肠。
而她就是他的愁肠,他曾豪情壮志,不会为任何女人动情,可是她却让他失落了心。
原以为借着国仇家恨可以抵去对她的儿女情长,可是试过方知,对她已用情至深。
就在她冰冻的心在慢慢融化的时候,一个粗壮的将士走进来。
手上提了一个血淋淋的包裹,将那包裹往木桌上一顿。
接过诏王递过的酒坛喝了一大口,才骂骂咧咧地说:“奶奶的,这厮化妆成百姓,我追到城南,差点没认出他来,好在这家伙走路不长眼睛,摔了一跤被我注意到,才认了出来。另外在这狗贼身上搜到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染血的信。
诏王微笑,淡然道:“辛苦了,挂起来。”
抽出信,飞快地看了看,向凤浅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森冷寒意,慢慢折起信收进怀里。
凤浅望着他的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将士将桌上的包裹,抖落在地,却是一颗刚刚砍下的人头,鲜血尚未凝固,“来人,去,挂起来,奶奶的。”
凤浅不怕死人,但冷不丁看见光秃秃的一颗人头,仍惊得后退一步。
在看清那颗人头的一瞬间,脚下忽地一软。
这世上,凤浅认得的人实在有限,但偏偏这颗死不闭目的人头,她认得。
这位是靖南王的亲弟弟,她的亲二叔。
这位叔叔镇守外疆,前些日子回京领封赏,因为不能在京里久留,凤浅在丞相请客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她记住了她的这个二叔。
那血腥味熏得她无法呼吸。
她一步步后退,到了后来,推开人群,向大院外狂奔。
诏王深眸一寒,隐去脸上笑意,一拍桌案,身体轻飘飘地跃过她的头顶,立在她身前。
她收势不住,一头撞进他怀中。
他手臂一紧,将她抱在怀中。
“放我下来,你这该死的,放我下来!”她乱踢乱打,头脑中一片混乱。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丫头。”他冷哼一声,手臂却抱得更紧。
他身上的醇厚气味,加上她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令她几乎窒息。
她与二叔虽然只见过一面,但那人实实在在地是她的亲叔叔。
眼睁睁地看着他杀她的叔叔,让她怎么接受?
诏王踢开一扇雕花木门,单掌扫落窗边桌上的笔砚纸卷。
将神情呆滞的凤浅放到桌上,轻巧地跃上书桌单腿曲膝坐下,背靠窗棂,结结实实地将她锁在怀中,“浅浅,这就是战争。战场上的人,没有谁的双手不是粘满鲜血。”
凤浅红着眼圈,揪紧他的衣衫,“不,你们不能这么残忍,他是我的亲叔叔。”
“他是你的亲叔叔,就可以任意屠杀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不该死,难道被他们屠掉的无辜百姓该死?难道那些死掉的人,没有儿女父母?”诏王厉声反问。
她震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两行泪从大眼睛里滑落,“我现在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你为什么偏要我来看到这些?”
“你不看,难道这些事,就不存在?”
“我不想看。”
“难道不看,就能心安理得?”
诏王怒了,她害他母亲受辱,害他被迫杀母,害他千千万万的城民被屠,她看不见,就可以无视?
“我不记得以前到底做过什么,让你恨我成这样。你对着我,只会更难受,你不如杀了我来泄你心头之恨。”
她是他养大的,那时没有他,她也活不下来,她的命是他给的。
他要她的命,她就给他,他们也可以从此两清。
“杀了你,太便宜你。”
“不杀,就放我离开。”
他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薄唇轻启,“我不能放。”
她揪紧他衣襟的小手慢慢松开,换成轻轻的捶打,捶打着他的胸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记忆中的他,总是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只要有他在身边,再冷的冬天,也不会觉得冷。
那时,他即便是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受辱,被迫杀了他的母亲,也不让人伤害她。
他是那么的善良。
不过是八年时间,却把他变得如此冷酷,如此无情,如此陌生。
这样的他,让她害怕,让她绝望。
凤浅无助地捶打着他,失声痛哭,“我拼了命地回来找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眼底微湿,把她揽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任她打着。
以为再也不会痛的心,刀绞一样地痛。
过了许久,她哭累了,慢慢软靠在他肩膀上。
他固定在她纤腰上的手臂丝毫没有放松。
一阵风吹过,空中吹起零落的花瓣,飘进了窗棂,花瓣散落了他们一身,有一片轻轻飘落在她咬得艳红的唇上。
他静静地凝视着,此刻的她就如这片花瓣般娇嫩,脆弱,软化了他铁石的心肠,俯首下去,轻柔地自她唇上衔起那片花瓣。
轻嚼含在口中的花瓣,苦涩的花汁,就如同他们现在的心。
目光又凝落在她美如花瓣的唇上,饱满而柔软,因为哭泣而轻颤着,无助而诱惑。
他无可救药的为她沉沦,轻叹口气,又再缓缓吻落下去。
他口中淡淡的酒香和苦涩的花汁侵蚀着她的大脑,原本恨极的两个人,此时却用对方的情悸来填补着自己内心的孤寂。
她渐渐沉醉在他温柔而又霸道的触感上,慢慢迷失!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赶内心的无助和恐惧。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恨意稍稍减退。
连日来的疲乏加上精神上受到的巨大刺激,起起伏伏,竟令她昏厥在他的唇边。
他怜惜地将她放到房中的沉木大床上,拉过薄被侧卧在她身边,仍将她拥紧。
将头埋在她秀发之中,慢慢合上眼,到底带她来这儿,看到如此多的杀戮,是对还是错?
第二日,凤浅醒来,便有丫头进来,服侍她梳洗。
待梳洗整齐,丫头放下手中的发梳,“凤浅姑娘,诏王要你醒来前去斟酒。”
斟酒?
想到昨晚满带着烈酒压上她的唇瓣的那一瞬,他的舌为了顶开她的唇带来的强烈感触,脸上火辣辣的,明亮的眸子黯了下去,“他在哪儿?”
“请随我来。” 丫头引着凤浅来到那晚他们潜伏的大宅前,踏过埋葬着婉国城民的土地,进了大殿。
一身铠甲的诏王坐在最上方的一张大桌前,缀着红缨的头盔放在桌上手边。
左右两边分别排着二十来张小桌,每张小桌后坐着一个军官,有的是在昨晚喝酒时见过,有的却不曾见过。
看样子是在摆庆功宴。
诏王看见门口的凤浅,“来得正好,过来。”
又回头对和身边侍候的士兵叫道:“上酒。”
他将士兵送上来的酒坛丢在她怀中,“去为这次战捷立下战功的将士们斟酒。”
“你要我给杀我亲叔叔的刽子手敬酒,庆祝我叔叔的死?” 她直逼着他深邃而无情的眼。
她虽然跟这个叔叔没有感情,但她忍受不了被他毫无尊严的践踏。
“他们保住了婉城绝大多数的百姓,难道不该敬?”
“不过是把一批刽子手,换成了另一批屠夫,有什么可敬的?” 凤浅将手中的酒坛掷在地上,‘哐’地一声响,瓦片酒水四处溅开。
人影一闪,他已从席中凌空翻出,拿着另一坛酒,平托在她面前,“去斟酒。”
语气冷寒,不容有丝毫违拗。
凤浅将手背在后面,撇开脸,“休想。”
“看来下一次,送到你桌案上的人头,应该是你的母亲。”他高大的身影如一堵墙一般将她罩在阴影时。
凤浅的脸瞬间变白,惊得后退两步。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但直觉,他说出的话,就一定能办到。
“斟酒!”他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她慢慢伸出手接过酒坛,“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你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等你有了那本事,才有资格说这话。”
凤浅强压心头怒火,转身走向那些军官。
在她转身的同时,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6:29
第76章 妄想症是病得治
(75章发错了位置,发到了作品相关,姑娘们点开开始阅读,在作品相关里看。)
凤浅木纳地将打开酒坛的开封,带着浓香的清亮酒液倒入第一个官军的酒碗中。
这些军官只是在酒满了之后,对她微一额首示谢,没有丝毫不敬。
平和得让她怀疑他们有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知不知道她是长乐郡主。
凤浅最后走到诏王面前,冷着脸不看他的眼。
他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碗。
那么多碗酒都倒了,也不在意多他一个。
一言不发地为他把酒斟上。
他平静的看着她为他斟满酒,眼角闪过一丝欣慰。
率先端起酒碗,站起身,对席下一扬,“这第一碗酒,我先敬死去的亡灵。”
声音悲壮而有力,说罢一饮而尽。
将碗送到她面前,注视着液体满出才对座下一举,“第二碗,我敬无辜的百姓。”
同样一饮而尽。
他每一句话,都让凤浅内心一震。
在斟第三碗酒时,她的手已不再抖动,在这以前坚持的原则开始模糊。
如果抛开家仇国恨,他会不会是一个好的君主?
“第三碗,我敬大家。”扫视了一眼座下,再次一饮而尽。
座下同时起身,举杯。
“咚……咚……咚……”在众人刚刚落席,殿外传来一阵柔美却又激昂的鼓声。
刹时间,众多美貌舞娘锦绣花团般涌了进来,美人们散开。
孤熙大步走了进来,走到诏王席下,“得知诏王再次告捷,特意为众将军送上艳娘美舞,为这庆功宴添些喜气。”
美人歌舞冲散席间的悲壮。
诏王微微一笑,“还是你想得周道。”
孤熙双掌一击,殿外飘进一朵红云,同样腰间扎着小鼓,与方才进来的美娘们一起舞动起来,舞姿更为柔美动人,模样也是极为美艳。
殿中沉闷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这种战后,以美女庆功的方式,在军中再常见不过。
凤浅虽没见过,但在现代时,电视里也没少见,不觉奇怪。
那红衫美娘每一个回头,每个回眸都是看向诏王,风情万种,其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刚才明明还恨他入骨,这时却又忍不住满肚子酸水。
偷眼看诏王,诏王却只是看座下歌舞,象是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
随着歌声停止,众花娘飞散开来,落在各军官席间,斟酒戏笑瞬间四起。
有猴急的将士已将美人搂入怀中,顿时淫声笑语四起。
只有那红衫美娘留在殿心,伏跪下去,“凤玲玉独舞一曲,为诏王及各位将军助兴。”
“你姓凤?”诏王瞟了黑着脸杵在一边的凤浅一眼。
“回诏王,小女子确实姓凤。”
诏王微微额首。
鼓乐声便随着柔姿风柳般摆动。
诏王看了看缩在角落,因看着座下那些亲亲我我而不知所措的凤浅,“你下去。”
凤浅放下酒坛,象逃一样离开了大殿。
到了殿门口,回眸间见凤玲玉正舞到诏王身边,一条柔若无骨的玉臂搭上他宽阔的肩膀,一条雪白修长的玉腿正划过他身前。
胸口象是被人重重一击,痛得无法说出,飞快地逃离了。
诏王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丽影,星眸暗沉了下来,也没了刚才的兴致,“上酒。”
接过士兵递上来的酒坛,拍开封口,就着酒坛狂饮,对在他身边旋舞的美娘,视而不见。
凤浅仍随着等在门口的丫头回到昨晚暂住的寝室。
等丫头离去,依在书案上,呆望着窗外院门发呆。
他这时,是不是和他的那些属下一样,搂着那个叫什么凤玲玉的舞姬行欢。
念头只是一过,凤浅的心脏就象被人抓在手中,狠狠的揉捏,痛得无法呼吸。
想着昨晚与他相依在这窗边的情境,眼不知不觉地红了。
“咳……”
凤浅忙站直身,看着门口的孤熙。
孤熙慢慢踱了进来,站到桌案前,静视着她微垂的头,“你哭了?”伸手去拭她脸上的泪珠
“没,只是被风吹了些沙子进眼里。”凤浅别过脸避开,自行拭去眼角的泪,“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来看看你。”他顿了顿,“我没想到他提前把你带离了诏王府。”
凤浅抚弄着散在手心中的花瓣,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可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啊。”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孤熙递上一块绣帕,“他怎么能把你带来这儿,让你亲眼见自己叔叔的人头被悬挂城门。”
她微微一笑,那笑却能拧出苦汁来。
“他不该这般羞辱你,你只是一介女流,不该背负这些男人间的战争。”他上前一步,握住她微颤着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小手,“凤浅,不要再硬撑下去了。”
凤浅抽出手,背转身,看向窗外,“不必阁下费心。”
“你以为你屈服,他就能放过你?”孤熙握住她纤线的手臂,将她转过来,“你难道想留在他身边,看着你的亲人,一个一个被杀?”
凤浅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我离开,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可以和以前一样,全心全力地做我们的王,带兄弟们报仇复国。而你,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凤浅向他冷然看去,“我离开,不等于他可以停止杀伐,也不等于,我的亲人们不会一个一个死在他的手中。”
诏王说过,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
“我可以答应你,保证靖南王不死。”
“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哪里需要你来保谁的性命?这仗还没打完,阁下就把别人当成了他囊中之物,真是好笑。” 凤浅笑了,“阁下的妄想症是不是该找大夫治一治?”
“果然是个有硬气的姑娘,不过你留在这里,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筹码。”
“能让先生紧张,就说明我这个筹码很值钱,既然值钱,怎么也可以卖个更好的价钱,哪能白送给阁下。”
“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开?”孤熙慢慢转动手中玉笛。
“我很想离开,但我不会把性命随便交给陌生人。”凤浅信不过孤熙,“你对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诏王?”
孤熙嘴角勾起自信的笑意,“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恨他,他也同样恨你,你们两个是永远站不到一条线上的人。”
凤浅的脸渐渐转白,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凭我的心。”他深吸了口气,接着说,“自从八年前,我们把他从城门上救下来,我就就发誓一定要守护他,协助他完成家族的使命。所以只要是阻碍他的障碍,我都要为他除去。”
凤浅轻抚着窗棂上花瓣的手停下了,“你断袖?”
孤熙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皙的脸庞微微一红,“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义。”
凤浅扁嘴,情意?
不就是断袖。
“可惜我是没有心的人,要让阁下失望了。”
门外奔进来一个小厮,“那边席散了。”
孤熙微敛了眉头,只得深深看了凤浅一眼,“我暂且告辞,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说完,带着小厮急步走了。
凤浅看着他离开,望着天上的明月,鼻息中仍能闻到战后的淡淡血腥味。
院门被撞开…….
凤玲玉和一个士兵架着烂醉的诏王进来。
凤浅看见凤玲玉微微一怔。
他们将诏王扶到门口,士兵停下,“凤玲玉姑娘,您请留步。”
凤玲玉不解地看向士兵,“孤熙公子要我服侍诏王就寝。”
凤浅的心猛然一抽,挪着步子就想走开。
“对不起,没有诏王亲口令,任何女人不能进入诏王寝室。”
凤玲玉撇了眼正要转身的凤浅,“那她呢?”
她亲眼见凤浅在席间倒酒,又是普通丫头衣着,不会是诏王的妃子。
“凤浅姑娘是诏王从诏王府带来的,自然可以随意出入诏王寝室。”
凤玲玉有些意外,看向凤浅的眼神也就有些不同。
上上下下细细打量,见凤浅虽是素面朝天,却国色天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人儿。
再看双目紧闭的诏王,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横了凤浅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一来,诏王高大的身躯就压在了士兵一人身上。
士兵有些吃不消,对杵在那儿发愣的凤浅叫道:“姑娘,快来帮忙。”
凤浅这才醒过神来,过去扶起诏王的另一条手臂,“他以前经常喝成这样?”
士兵摇摇头,“诏王向来海量,从来不曾醉过,今日不知怎么会这样。”
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丢到大床上。
“凤浅姑娘,诏王就拜托给你了。”士兵喘着粗气,搓了搓手,不等凤浅答应,脚底抹油地走了,生怕她可爱的小嘴里说出个“不”字。
这胜仗打完,所有军士都尽情狂欢,他一直守着诏王,还没能喝上一口美酒。
床上皱紧了眉头,睡得十分不安稳的诏王,烦躁地一手扯开胸前的衣襟,让燥热的身体得到稍微的舒适。
凤浅想就这么离开,视线落在他拧紧的眉头上,再也挪不动脚步,最终绞了湿帕子来为他擦拭颈项间的汗液。
他对着她总是横眉冷对,能这样静静看他,还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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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6:38
第77章 落花有意烽火无情
现在这样静静的细看,凤浅才发现他好看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他即便是戴着面具,俊美中透着英气,能让每一个女人看了后都难以忘怀,不光是相貌的美,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霸气,让任何人都无法抵抗。
她小的时候,就知道他长得很好看。
但这些年,却怎么也不记得他的长相。
真的很想再看看他的样子。
凤浅看着他脸上的面具,犹豫着伸出手。
纤细的指腹抚过他瘦削的面颊,最后落在泛着珠光的橘色唇瓣上,仍如以往般紧抿。
冷冽霸道的他,此时在她指腹间安静得象一只熟睡的猫儿。
她却没勇气抛开他脸上面具。
害怕看见了以后,更放不下他。
富有弹性的唇在她手指下轻轻一动,忙缩回手。
一阵风软过,吹醒了她迷糊的神智。
叔叔鲜血淋淋的人头,突然浮现在她眼前。
凤浅美目瞬间转冷,或许真如孤熙所说,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除非能化去他心头仇恨。
突然想到他收到怀里的那封信。
凤浅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他醉得人事不知。
不再犹豫,伸手到他怀中掏出那封信。
飞快打开,是一封要求她二叔带兵援助虞军攻城的信,落款是‘虞姬’。
凤浅轻咬了唇,她的后娘,靖南王妃名虞姬。
“浅浅……”他轻声的梦呓。
凤浅手一抖,忙把信折起,装回信封,塞回他怀中。
他似乎察觉到胸口有异,大手摸索过来,当摸索到她正想从他胸前缩开的小手,连忙牢牢握住,冷俊的脸上舒展开来,露出少见的满足笑意。
凤浅猛地缩手,却被他握得极紧,没能抽出。
他感觉手中的小手慢慢滑出,一翻身,把凤浅压在身下,紧紧抱住,粗糙的大手滑进她的衣裳,抚上她腰间细滑的肌肤。
凤浅身体瞬间绷紧,他才亲近过别的女人,却又来玩弄她。
真当她是可以任意欺辱的?
凤浅压抑着的怒火蓦地直冲上头顶,拔下头上发钗。
他仍浑然不觉得在她细滑的腰间揉了两把,又往上抚去,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掌心擦过她敏感的红蕾。
凤浅忍无可忍,手中钗子向他胸脯上刺下。
他眼角的笑意慢慢消失,痛苦地抽搐着,“别怪我……”
大手握着她的一边娇-乳不再动弹。
凤浅身子一僵,手一抖,离他的胸脯只有一指之隔的钗子跌落地上,摔成两段。
一时间心里如同打倒了五味瓶,分辩不出是什么滋味。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诏王揉了揉欲裂的额头,动了动,才发现另一只手握着凤浅胸前柔软,微微一愣。
他低头看向身下熟睡的凤浅。
她长发散开,黑瀑一般铺了半边枕头。
眼角还挂着没拭去的泪痕。
柔嫩得如同花瓣的唇少了些血色,显得楚楚可怜。
浑然不是平时那样的凶悍无赖模样。
他情不自禁地俯低头,向她的唇吻下。
在离她一线之隔时,却生生停下,眼角扫过落在地上断为两截的发钗,幽沉的眸子里划过复杂的东西,慢慢退了开去。
他实在想不起他是怎么醉倒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更不知怎么把她压在了身下。
他轻抿了薄唇,慢慢把手从她衣裳褪出,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翻身下床。
***
凤浅这一觉睡的极沉,沉得没有一个梦。
醒来时,耳边是枯燥的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
凤浅迷惑睁眼,发现自己竟在一辆马车之中。
惊得翻身爬起。
“醒了?”身侧传来低哑磁厚的声音。
随声望去,身边矮几后,诏王写下最后一笔,将狼毫笔放于笔架上,将视线从宣纸调到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地卷紧薄被。
诏王有趣地看着她的动作,微微一笑,“你认为这样有用吗?”
凤浅也知道在他面前这样只是无用的躲避,坐起身,揭开窗帘往外看了看,“这是去哪儿?”
“回丰城。”他凝视着她的眸子突然沉了下来,“你昨晚为什么不杀我?”
她全身一震,难道他昨晚是装醉?
冷然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想杀你?”
诏王取出她跌落在地的玉钗,递回给她,“下次要杀人前,想好了再拔发钗。”
凤浅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看着他的手,不知这发钗是该接还是不接。
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伸出手。
手指刚触及玉钗,诏王手腕回转,“这支钗损了,我给你换过一支。”
不理会凤浅的怒目而视,飞快将玉钗收入袖中,另取出一支,同是玉钗,但玉质做工却又更为精致。
凤浅不接,“我只要我那支。”
诏王不言,握住玉钗,大拇指轻轻一按,玉钗赫然伸出一支锋利小剑,再一按,小剑又再缩回,原来那钗子中空,内藏暗器。
他面色平淡,看不出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
他起身,坐到她身后,向她慢慢靠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鬓,“用这个杀人,比你那支有用得多。”
凤浅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想不出他又想用什么办法来折磨自己。
他粗糙的手指划过她绷紧的脖子,满意于她的一阵轻颤.
认真地为她拢起她的长发,插上玉钗。
仔细端详一番,脸上现出满意的表情,手指刮过她细腻的耳后肌肤,看着她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颗粒,微微一笑,又再坐回桌边。
“战乱中的女人,该有一物防身。”
她愣住了,一个男子为一个女子拢起青丝,意味着……
他明明恨她,又明明发现她对他的敌意,还送她防身之物……
这个男人实在让她费解。
再看他已拿起一本兵书阅读,不再看她。
宣纸上写着,“落花有意,烽火无情”字字苍劲如勾,似要穿纸而出。
她自不由主的念了几遍,落花,落花,垂眉沉思,想起那晚苦涩花瓣在嘴中揉碎的味道。
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孤单与无奈。
心里波澜起伏。
在她记忆中的他温柔如兄长。
而现在的他,却是烽烟战火中铁血柔情。
过去的温情让她刻骨铭心,而现在的他却让她迷失。
“你不怕我用这个钗子对付你吗?”压下内心的波动,淡然而问。
他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嘴角抽起一抹不屑,“你下得了手,昨夜就不会跌断了钗子。”
“诏王,凤玲玉求见!”车外传来娇滴滴的女子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凤浅一听这声音,心就不由自主地抽紧了。
诏王略一沉呤,“进来。”
凤浅忙要起身下车,她实在不愿看他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你呆在那儿。”起身的动作被诏王命令的口气制止。
马车略停,车帘一抛,身穿艳服的凤玲玉风情万种地上了车。
接过车下递来的美酒,向诏王曲膝行礼。
凤玲玉看着卷在薄被中的凤浅,怔了一下。
主子坐在一边,而奴婢不在一旁侍候,反而缩在被窝中,即便是刚刚欢好过,也不该如此,再说这车上没有欢好过的味道。
再看诏王也没有要那奴婢回避的样子,只得将托盘放在桌边,“路途枯闷,凤玲玉来陪诏王小饮几杯,解解闷。”
诏王扫了眼她带来的精致酒壶和酒杯,放下手中兵书,依靠在车壁上,“只可惜美人送来的这淡酒,不合我口味。”
凤玲玉片刻的呆愕后,即时明白,诏王不会喝不明来路的酒。
她带来的酒不管是淡酒也好,烈酒也罢,他都不会粘唇。
媚眼斜飞,“诏王果然乃男子中的蛟龙,就是这喜好也是极为豪放,凤玲玉打心里佩服。”
凤浅看着她那百般献媚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不屑地撇撇嘴,低声嘀咕,“马屁精。”
声音虽小,却落在了诏王耳中,浓眉一扬,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笑。
凤玲玉虽没听清她说什么,但也猜到不是好话。
碍着是诏王的人,也不敢表露出不悦,挨近诏王,“要不,让这丫头跑一趟,帮我们换些烈酒来?让凤玲玉陪诏王好好喝个痛快。”
诏王抬眼看凤浅,刚巧看见她在凤玲玉身后挤眉弄眼的做着怪相。
凤浅见他看来,马上收起怪相,换回一脸的正经。
诏王不是强行忍着,只怕已笑出了声,“美人有所不知,我这个丫头与别的丫头有所不同,她除了服侍我以外,什么事也做不好。要她去拿酒,只有打了酒坛的份。我这些手下都在劳累赶路,我这做君王的又岂能独立饮酒作乐,这酒还是免了吧。”
他说得平平淡淡,但让人听起来就遐想连连了,这服侍二字已已经让人想到了别处。
凤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却不愿出声反驳。
凤玲玉听了果然脸上有些不自在了,但终究是交际场中滚过来的人,又媚笑着,“既然如此,凤玲玉给诏王舞上一曲,缓缓疲劳。”
凤浅左右看了看,这么窄的空间,她要跳舞?
跳舞为饵,钓鱼才真。
嘴角不自觉得就往下拉了拉。
诏王本有些不耐烦,正想要凤玲玉退下,但看着凤浅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便有些动气,“好,到要好好欣赏欣赏凤玲玉姑娘的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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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6:53
第78章 忍耐有限
凤玲玉顿时喜上眉梢,看向脚边的凤浅,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下车去。
凤浅见诏王眉梢一扬,不等他下令就爬出被窝,抱着被子,准备下车。
“去哪里?”诏王不愠不火的声音传来。
“回避。”凤浅恨死了这个色痞子。
“你这觉是睡醒了,事还没做呢。”他的语气柔软,却让凤浅打了个寒战。
“什么事?”
凤浅想不出自己在这车里有什么事可做,即不用打扫,又没衣服可洗。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需要收拾了,只有她抱着的这团被子可以叠一叠。
“哗”地一声,诏王丢了一大叠卷册到桌案边,“把这些整理出来。”
“你以前没要我做过这些事。”
诏王四平八稳的坐在桌案正中间,没有让开的意思。
如果凤浅要帮他整理这些卷册,就得挤进桌案的一角。
这样一来,简直是挨着他身边坐下。
扭了头当没听见,想左拥右抱,没门。
“不想整理这些东西,那就做点别的。”诏王身体微微前倾,黑眸半眯,露出一抹暧昧神色,视线从她的脸慢慢下移。
凤浅象被踩了尾巴的猫,飞快地爬到书案一侧,磨蹭着挤进桌案角落,尽量不擦到他的衣角。
她实在不愿当着这个舞娘的面,被他乱吃豆腐,这脸她丢不起。
诏王一直到她老实坐下,才云淡风轻地对凤玲玉道:“你可以开始了。”
凤玲玉慢慢脱下艳丽的外袍,动作优美诱人,露出里面性感的紧身舞衣,果然是有备而来。
把脱下的外袍顺手一抛,柔若无骨的手臂扶住车壁,身体扭动,完全象去了骨头的蛇,每一个动作神情都极尽诱惑。
这艳舞简直和二十一世纪的脱衣钢管秀有得一拼,凤浅下巴瞬间掉了下来,手中醮了墨汁的狼豪笔落在白纸上,杵了个大黑饼。
头顶一声冷咳,抬头,对上一双不满的黑眸,忙收回下巴,拾起狼豪笔,翻弄奏折,眼睛却又不自觉得瞟向那条无骨蛇。
白腻的手臂撑上了桌案,白花花的玉腿,在眼前乱飞,害得她不时的要缩头来避开扫来的白腿。
头顶上寒气森森,微一转头,就能看到身边人拉长着脸瞪着她。
闷闷地垂下头,有舞不看,光盯着她做什么,不就是一些卷册要整理,慢一点点也不会死人。
诏王被她满脸的委屈气得笑了,他留下凤玲玉本是想激一激这个小女人。
让她知道什么是妒忌。
结果她明明知道凤玲玉是为了献媚于他,却全不以为然。
竟看人跳舞,看得有滋有味。
感情凤玲玉这舞是为她跳的。
难道她心里真的一点也没有他?
想到这儿,心阵阵抽痛。
脸上阴晴不定,绷紧的脸越来越冷,对凤玲玉不断飞来的秋波和美腿视而不见。
怒火都快将凤浅头顶灼出个大洞,这个小女人却仍兴味盎然地偷看凤玲玉扭动的身躯。
凤玲玉见诏王的视线丝毫不在自己身上停留,对死盯着自己的丫头,暗暗生恨。
不露声色,媚笑着跳完整支舞,直到扭完最后一个动作,滚倒在诏王怀中。
凤浅才醒过神来,自己在这儿实在是碍眼。
慌忙垂下眼睑,心却在这一瞬间被刺痛。
诏王被她几乎气炸了肺,在看到她垂下睫毛来掩饰内心的痛楚的一瞬间,忽地释然了。
拍着手掌,“跳得好。”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好”字并非真的因为凤玲玉跳的好,而是能让凤浅动容才好。
凤玲玉勾着他的脖子,娇声嗔道:“既然玲玉跳得好,那诏王给玲玉什么奖励呢?”
她赤裸的后背撞到凤浅的头顶。
凤浅忙往后缩,尽自己所能的远离那蛇一样缠在诏王身上的身体。
“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凤浅的窘态让他心情大好,挑起凤玲玉的下巴,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看来孤熙为了送他这份礼物没少花心思。
“奴家只想服侍诏王。”小手也随着嗔嗔腻腻的声音不老实起来,虽然她被当礼物送给了他,但这个主人光看外表就是人中龙凤,实在是一道美餐。
“你可真是知道怎么样才能讨男人欢心。”
诏王眼角扫向凤浅,只有那个女人对他漠然无视。
凤玲玉乘机撒娇,对角落的凤浅直接无视了。
他的声音象一个沉重的滚轴,碾压着她的心,再也坐不住,只想逃离这满载香艳的车厢。
刚一起身,就被他狠狠地瞪了过来,只得再次跪坐下去。
坐下后板着脸回瞪着他,只要他在她面前与这个女人乱来。
那她对他的心也就从此死了,或许这反而是一种解脱。
他也毫不回避地与她对视,眼里没有一丝情欲,清亮冷寒,就如她第一次进他寝宫看到雅夫人在他身边的情景一样。
这样冷静的一个男人,作为敌人是可怕的。
当他看到她底的痛楚与恨意时,黑眸暗沉下来,这个女人就不能柔和一点?
偏要如此执拗。
凤玲玉得不到他半点回应,抬头向他看去。
却见他敛紧了眉头,与那丫头冷面对视。
心底抽起一阵冷气,知道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诏王。”
诏王转过脸,淡淡一笑,“今天本王有些不适,你先回去。”
凤玲玉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些,嫣然一笑,“奴家先告辞了。”
拉过外袍下了车,虽然尽量的注意,仍显得有些狼狈。
凤玲玉刚下了车,车帘一抛,凤浅把凤玲玉带来的托盘连着上面放着的酒和酒杯摔出车外。
凤玲玉回头,酒壶酒杯“叭”地一声在脚边炸开,在地上摔得稀烂。
车里传来诏王带着宠溺的淡淡嗓音,“你越来越放肆了。”
“你是男人就杀了我。”那奴婢的利牙还击。
凤玲玉看着马车走远,秀眉拧成一团。
诏王比想象中还要难缠,而这个奴婢定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凤浅和诏王四目相对。
过了会儿,诏王幽黑的眸子闪过一抹邪笑。
凤浅打了个哆嗦,强烈的不安瞬间罩向全身,推着车帘就想往下跳。
脚尖还没离地,已被对方抓住摔回了堆满卷册的角落。
两只手扣在她肩膀上,令她动弹不得。
诏王正要将脸凑上前,腹部一紧,阻止了他的行动,低头。
凤浅的两支小脚死死抵在他腹部,他眸子微冷,低道:“把脚拿开。”
她哪里肯听,只恨不得把他踹下车去,非但不让开,反而加大力道。
诏王带着邪气的眸子,再次燃起怒火,双手极快的下沉,握住她的纤腰,猛然一旋身,将她丢在了桌案上,双手仍箍在她腰间,将她牢牢固定。
凤浅稳住身,发现自己坐在桌案上,正好与半跪在桌案前的他平视,扁扁嘴,“你是王,怎么能给我这么一个丫头下跪。”
诏王偏对这姿势全不在意,淡瞥着她,顺势坐倒,靠在身后车壁上。
她也就被他拽下桌案,跨坐在他身上。
“看来你喜欢这样的姿势。”在看到她慢慢僵化的表情,眼里升起一抹谑戏笑意。
凤浅身体也开始僵硬。
他凑到她耳边,轻轻一吹,换来她一阵轻颤,“你知道什么是男人吗?”
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凤浅面红耳赤。
伸手揉着被他呼吸吹得痒麻难耐的耳朵,“我去整理你的卷册。”
说着动动腿,试图从他身上滚落下去。
诏王把他牢牢定住,咬住正在往后退的小耳垂,“我现在不想你整理了。”
凤浅全身一颤,心砰然乱跳,忙捂住耳朵,护着耳朵不再受他的折磨,刚才的怒气瞬间化成乌有,只想快些逃离。
他略略偏过头,凝视着她紧张得快要窒息的小脸,“呼吸这么急促,想什么了,嗯?”
她躲避着他温热的呼吸,“想你这个只会欺负女人的禽兽快些走开。”
她的直接让他莞尔,“女人?”视线在她身上游走。
凤浅的毫毛瞬间直立,他的视线象是将她剥光了一般。
“你说我是男人就杀了你……”他慢慢悠悠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他每说出一个字,凤浅的心就猛跳一下。
“那我现在告诉你,杀了你,那不是男人;要让你成为女人,才叫男人。”说着将她身体挪了个位置,压在他的亢奋上。
凤浅最柔软的地方隔着衣衫感觉到他的硬挺,只惊得花容失色,扭动着身子,推着他,拼命想摆脱这种暧昧的姿态。
随着她的乱动,更加大了对他的刺激,幽深的眸子聚起浓浓的情欲,“凤浅……”
凤浅越加不安,这是刚才他在凤玲玉极尽逃逗,都不曾有的神情。
“你……我……我去帮你把凤玲玉叫回来。”
诏王将她的脸与他拉开距离,“你当真这样想?”语气又再转冷。
“我……”凤浅垂下了头,刚才看到凤玲玉亲近他明明难受得要命,却故意说出这样伤他又伤己的话。
他闭上眼长吁出口气,带着无掩饰的无奈。
再次睁眼,抬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视着他,“凤浅,我的忍耐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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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7:07
第79章 禽兽转性
“不……我不……”
凤浅‘愿意’两个字还没出口,已被他的唇极快的压回嘴里。
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潮在她胸中翻滚,抵触慢慢消失,融化在他霸道占有的吻里。
随着她身体的放松变软,他的吻也越来越温柔,温柔得让她不敢相信是那恶魔般的男人。
一吻之后,却再也没有别的动作,放开她,一睨角落的卷册,“去整理出来。”
他的反应反而让凤浅有些不解,偷偷看他,不见他有任何不悦。
满是情欲的眼里还有一抹欢悦之色。
心里迷惑,禽兽转性,想做君子了?
不敢再招惹他,从他身上爬下来,老老实实回到角落,整理起那堆卷册。
诏王靠在了车壁上,闭目养神,他需要安静地压下体内涌动的情悸。
他是一个自敛的人,绝不肯在行军打仗中沉浸在男女情欲里,虽然是胜利的归途中。
窗外天边已经布上五彩晚霞,队伍已经停下,军士们忙着驻军扎营,张罗烧煮晚饭。
诏王搁下手中卷册,肩膀已经僵硬得有些麻木。
他揉了揉肩膀,视线落在了趴伏在桌案上已经睡熟的凤浅身上。
她微敛着精致的细眉,微撅着小嘴,显现这样的睡姿令她极为不舒服。
头顶前摆了一叠写满字的宣纸,细细看去,竟将那堆卷册细细分类,详细地在纸上注明,重点处没忘记圈画点注,甚至还写下了一些独到的见解。
诏王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他要她整理卷册其实只是为了让她有些事做打发时间。
可以避免二人间之随时可以撞碰出来的仇恨火花。
却没料到,她竟有如此细密的心思。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仇恨,她定能成为他得力的左右手臂。
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抚过她细腻的面颊。
她撇撇嘴,不耐烦地梦呓,“走开,我要睡觉……小郎,你是个禽兽!”
他微微一笑,眉峰上扬,她在梦里还那么蛮横不讲理!
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面颊,冷冽的瞳眸里,浮现出他自己都不可能知道的溺爱。
将她小小的身子抱离桌案,放平到薄被中时,却发现她另一侧红润的小脸上印着一只墨黑的乌龟,乌龟旁还有‘禽兽’二字。
转头,拿起她刚才脸压住的一本卷册,是请求屠杀战败国城民以示军威的。
上面画着一只和凤浅脸上相同的乌龟和‘禽兽’。
诏王嘴角上扬,看向凤浅的眼神多了一丝兴味,摇头轻笑,多少年来都没曾有过这样轻松的笑。
伏低头,轻吻了她的艳红的唇瓣,她一点点化去了他心里的恨。
正要伸手抹去她脸上的墨迹,转念间却生了捉狭之心。
找人要来铜镜,立在书案上,画着乌龟的卷册放在她手边,下车舒展筋骨。
几个军官抱了酒坛酒碗过来,找他喝两杯,借机禀报情况。
他刚一下车,凤浅就突然惊醒,见自己竟躺了下来,而他已经不在车中。
马车象是已经停下,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她睡眼朦胧地揭开窗帘,向外看去。
一个正向诏王汇报军情的军官,面对马车,刚喝了一大口酒在口中,突然两眼圆睁,“卟”地一声,口中的酒尽数喷了出来。
而另外几个官军随他目光处望去,脸上瞬间错愕,瞥向诏王,强忍着笑。
诏王刚含了口水酒在口中,见他们神色怪异,回头看去,恰与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的凤浅对了个正着,她手上还捏着那本卷册。
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脸上的乌龟尚没擦去,犹不自知的拧着小脸左右张望,脸上的乌龟就在众人的面前晃来晃去,想来还没看到桌上的铜镜。
诏王淡定地咽下口中水酒。
凤浅迷惑他们的表现,放下窗帘,缩了回去,没一会儿功夫,车里传来一声刺耳尖叫,“天杀的,你居然不告诉我,有意整我是不是?”
一丝笑意从诏王眼角漾开,回过头瞪了眼那些怪模怪样的官军,强装正经的重咳一声,举着手中的空酒碗,“喝酒,喝酒。”
那些人又哪里还按捺得住,蹲下身捧腹大笑。
其中一个笑出了眼泪,“诏王你居然在她脸上……”
诏王耸耸肩一副不关我的事的表情,“她自己画在请求屠城的奏折上的。”
那些军官们更是笑得滚倒一地。
“诏王,您这个丫头……实在是……哈哈……”
凤浅对着铜镜拿着湿汗巾,使劲搓着脸上的墨迹,嘟嘟囔囔地哼哼,“天杀的诏王,此仇不报,非女子矣!”重重地将汗巾摔在脚下。
想到这许多天,一直没喂过肉丸子。
虽然秘境中有影子,但她是肉丸子的主人,也不好总让肉丸子去影子那里蹭吃。
从三生镯里把肉丸子召了出来,又取了人参给它。
肉丸子自从上次被凤浅丢进三生镯,就陷入沉睡,出了三生镯,瞌睡还没有完全散去。
冷不丁看见凤浅,竟比之前瘦了许多。
本想问她用了什么办法减肥,有这么好的效果。
但随即见她眉心笼着一团怒气,赶紧老实闭嘴,啃自己的人参。
变态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少惹为妙。
忽地听外头有人小声道:“诏王,长乐府的人到地方了。赎金也验过了,一个子不少。”
诏王浅浅地“嗯”了一声。
凤浅僵住。
他终于把她给卖了。
也意味着,她就快自由了。
长吸了口气,却丝毫没有欢乐的感觉。
淡淡的苦涩在心底化开。
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多功能的工具。
泄愤,解决男性需要,用完了,还可以卖钱。
帘子一掀,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两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凤浅深吸了口气,挥散笼罩在二人之间的沉闷。
“我可以离开了,是吗?”
他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块似玉非玉的石头,放在桌上,“这个给你。”
“三生石?”
“是。”
凤浅微仰了头,笑了一下,把涌到眼里的泪咽了下去。
他果然得到了那块三生石。
她真是他极好用的一件工具。
找三生石是为了找他,现在已经找到了,三生石对她已经没有了意义。
“你把我卖了多少钱?一千两,一万两,十万两?”凤浅觉得自己的肺快要被气得炸掉。
他凝看着她,不答。
“你我从此各走天涯,我再不会做你的棋子。”凤浅忽地一笑,“这东西对我而言,已经不再有用处。”她抓起桌上三生石,往地上摔去。
车箱里铺着厚厚的锦垫,三生石落地,弹到桌下,肉丸子从桌子上跳下去,把三生石捡了起来。
他不看被她摔掉的三生石,眼底闪过一抹刺痛,声音却依然淡然,“你收拾一下,我这就派人送你离开。”
凤浅撇开脸,不看他。
他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下车。
肉丸子把三生石捧在手心里,朝着凤浅举高,望着凤浅,满脸的哀求之色。
凤浅看着肉丸子,想起需要三生石的不仅仅是她,还有秘境中的影子。
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摸了摸肉丸子的头。
“这是我该得的,你拿去吧。”肉丸子松了口气。
半柱香时间,车外传来孤熙的一声轻咳。
“郡主,可收拾好?”
凤浅是被诏王劫持来的,除了随身的小包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
掀开车帘,看向孤熙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如果我之前跟了你走,你们是不是会少得很多钱?”
“有些东西不是钱可以买得到的。”孤熙的唇慢慢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线,“我送郡主。”
凤浅微微扬头下巴,不屑地跳下车。
诏王收了赎金,就得把她安全送回去。
她不必担心孤熙敢在路上做手脚。
孤熙揭开停在旁边的另一辆马车,那辆马车车箱里的布置比诏王的马车更好些。
凤浅讽刺道:“拿了钱,待遇也就不同了。”
孤熙笑笑,“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我累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凤浅避开孤熙来扶她的手,自己爬上马车,抖开被子,蒙头就睡。
孤熙笑脸僵了僵,有些怀疑这个软硬不吃的女子,是不是八年前见过的那个怯生生的,象被遗弃的小猫一样的小姑娘。
车缓缓启动。
凤浅翻身坐起,从三生镯里取出小郎给的卷轴,靠在车箱一角,开始细研炼丹时火候的控制。
看到关键的地方,打燃火示范。
她以前在长乐府里已经学习了初步的控火术,没想到只是把火势稍微加猛些,就失了控。
火苗直窜上轿顶,把在一边等着吃丹药的肉丸子的腮毛烧没了一截。
亲自驾车的孤熙闻到一股焦味,叫了声,“郡主。”
马车里没有回应,回头见窗帘和门帘的缝里冒出烟子。
孤熙顾不得避嫌,揭开车帘。
车里浓烟滚滚,火苗乱窜。
吓了一跳,抓起一旁的被子向凤浅面前火苗挥去。
把火扑灭,看着满脸黑灰的凤浅,一直和蔼可亲的脸庞终于没了笑容,“你竟为他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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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7:18
第80章 老子先验货
凤浅虽然没能控制好火势,但好歹比以前有了点进展。
结果被孤熙二话不说的给扑灭,气青了小脸。
肉丸子一身雪白绒毛被烧得焦焦黄黄,活象一只秃猴子,大眼里噙着泪,想哭又忍着不哭,正委屈的不行。
把气全撒在了孤熙身上,声嘶力竭地咆哮,“你这个二货,这么大的一个炉鼎摆着,居然看不见,你得瞎到什么程度。她是在炼丹,炼丹,炼丹。自焚,焚你妹,一世界的人都自焚了,这个变态女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关键是凤浅自焚了,要它怎么活。
可惜它再怎么骂,孤熙听不懂。
手摸上肉丸子焦融融的毛发,“真可怜。”
“可怜你妹。”肉丸子泪奔着的一头撞上金砂鼎。
这倒把孤熙的注意力引到了金砂鼎上。
他刚才进来,眼里只有凤浅的安危,一门心思灭火。
火灭了,随手把用来扑火的被子丢下,被子散开,正好盖在了金砂鼎上。
而他又怕凤浅接着寻死,两眼就没离开过凤浅,所以压根没看到被被子半盖着的药鼎。
随着肉丸子的哀嚎的动作,才发现车厢里的异样。
一把揭开被子,露出下面热气腾腾的药鼎,接着凤浅面前摆着的一堆药丸子。
再看凤浅黑如锅底的一张脸,若有所悟,“你在炼药?”
凤浅刚摸到一点控火的门道,被他打岔,正在恼火。
没有好口气,“我在自焚。”
孤熙有些尴尬,心里却不以为然。
哪有人在车厢里炼丹的,连车顶都要烧起来了。
照他刚才所见,凤浅显然对炼药一行并不多懂,怕是不知哪里得了个鼎,一时兴起,胡乱玩耍。
所以对凤浅炼丹一事,并不多在意。
咳了一声,“郡主真是多才多艺。”口气半玩笑,半应付。
凤浅明知道他是打哈哈,把这事给含混过去,仍是嫩脸一红。
如果她控火术能稍微好一点,也不至于火苗窜上车顶,弄得满车的烟雾腾腾,惊动孤熙。
孤熙见她并非寻死,退了出去。
孤熙望着落下的车帘,眼里半真半假的温和笑意,蓦地收敛。
这女人刚离开诏王,就能跟没事一样,捣鼓这些事物。
难道是他看错了,这女人对诏王根本没心?
马车再次启动,凤浅脸上的怒气,尴尬尽数褪去。
她的手扶住炉鼎,“恨会把一个人的所有良知完全毁灭,最后只剩下复仇的欲望和永无止尽的野心。小郎,我不会让你这么下去。”
但要阻止他,首先要拔去让他恨的根源。
比如各国的残酷暴虐。
要想杜绝这一切。
只能拥有可以与这些邪恶对抗,甚至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世上只有遁术师可以与皇家对抗,而能与遁术师对抗的,只有药师。
她对遁术一知半解,成不了遁术师,那就成为药师。
“笨蛋,在小空间炼丹只能用阴火,你居然用阳火,笨死了笨死了。”
肉丸子极爱惜自己的一身皮毛,现在一身皮毛毁尽,惨不忍睹。
再说没了这身皮毛,冬天非把它冷死。
它伸手摸了摸贴在身上的那层焦黄短卷毛,那层短毛顿时化成灰渣,粘在爪子上,风一吹,渣都没了。
肉丸子红着眼睛,吃了凤浅的心都有。
“什么是阴火?”凤浅立刻抓到重点。
“影子一身的绝学难道都拿来喂了猪?”
凤浅囧了。
想起卷轴上确实有介绍火的,但她觉得只要不是婴儿,都不会不知道什么是‘火’。
她不呆不傻,哪能不知道什么是火。
所以直接跳过关于‘火’的介绍,直接看了控火术。
听了肉丸子的话,努力回想关于‘火’的解说,才知道原来火分为阳火和阴火两种。
平时肉眼能看见的火,被称为阳火,也就是明火。
而用内力催发产生的热量被称为阴火,也就是暗火。
平时用来做饭烧东西的明火是最低等的阳火。
这样的寻常明火根本炼不出高等级的丹药。
要想炼出高等级的丹药,只能用高级的阳火或者阴火。
而高等级的阳火也得靠深厚的内力来控制。
说白了,内气不行,也练不成高等级的药师。
凤浅看完,顿时泄了气,“我没内力。”
“你是纯阴之体,可以采阳补阴,吸收内力。”肉丸子为自己的往后的生活问题着想,立刻出主意。
凤浅甩脸,哼了一声。
让她整天跟些乱七八糟的男人XXOO,练那什么玉女心经,别恶心死她。
“不是非要跟男人那啥,采阳补阴,才能吸收内力。”
“那要怎么样?”凤浅立刻来了精神。
“可是和非人类。”
非人类,兽类?
人兽?
凤浅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滚。”
肉丸子的脸也黑了,“你真是变态女人,整天想的都是跟人那啥啥啥。”
不是XXOO?
凤浅立刻把滚开的肉丸子抓了回来,“不XXOO,怎么采阴补阳?”
“只要满月的时候抱着人家睡,就可以吸收日月精华,化为内力。”
“哪个人家?”凤浅一时转不过弯来。
肉丸子开始扭捏,脸却臭得要命。
“你?”凤浅指着肉丸子的鼻子。
肉丸子的脸更臭了,“我才不要被你这个变态女人抱着睡,你不要练了,我宁肯饿死,也不吃你的丹药了。”
凤浅眉梢跳了一下,抱肉丸子睡个觉,就可以修炼内力。
这么好的事,哪能不做。
立刻收了金砂鼎,提着肉丸子,抖了抖,又吹了吹,弄去它身上的那层被烧焦的毛渣子,抱进怀里,躺倒下去,“睡觉。”
肉丸子在她怀里用力挣扎,抵死不从,“还没到月圆的时候。”
“先实习。”
“混蛋,睡觉还要实习?”
“抱猴子要实习,免得到时抱着抱着,就把你丢一边了,或者一不小心把你压死了。”一个月才一天月圆,可不能浪费。
“不要。”
“我说要就要。”
“不要。”
“呼……呼……”凤浅抱得更紧,肉丸子没了毛,少了点毛感,却但肉乎乎的,还是很舒服。
“你这么色女人。”
抱个小P猴睡觉,也叫色?
果然是小P猴,没见识。
凤浅继续睡,不理。
马车停下。
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二当家,好准时。”
孤熙笑了一声,“人,送到了,在下告辞。”
凤浅立刻警觉睁眼,该不会孤熙当真狗胆包天,把她转手卖给别人了。
翻身坐起,揭开帘子,正好看到一道银紫色的绚丽身影,华丽丽地落在马车上。
与他那张娇滴滴的绝色美人脸,极不相衬的厚重大刀重重地顿在车辕上,连刀带鞘陷了进去。
“慢着,老子先验货。”声音粗声粗气。
听了这声音,再看那张脸,就不是味道了。
但凤浅听见这声音,却觉得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手指开始发痒,一掀车帘,向大刀阔斧地手扶着刀柄立在马车上的美人抱去,“我的护身符。”
玉玄冷不丁见一个黑脸女人向他抱来,吓得身子往后飘出,落在马车下。
凤浅扑空,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往车下跌去。
孤熙忙抓住她的后领,把她一提,稳稳地放到车下。
凤浅拍开孤熙提在自己后领子上的手,立刻笑嘻嘻地伸手往玉玄手臂上摸去。
凤浅的脸被熏得黑乎乎的,玉玄一时没能认出她。
但这个动作却是再熟悉不过,脸色大变,慌忙闪身向一旁避让,一边惊讶地盯着凤浅那张黑脸,“你……你真是小妖精……”
凤浅见着玉玄,就知道自己安全了,心情大好,一个媚眼抛了过去,“小玄子,有些日子没见着姐姐了,是不是很想姐姐?来让姐姐抱抱。”
一边说,一边象老鹰扑小鸡一样扑了过去。
孤熙目瞪口呆,眼前的凤浅,和之前的凤浅简直象是两个人。
再看玉玄,那张脸美艳绝伦,被三指腰带束着的小细腰,只得一握,再往下的小翘臀,即便宽松的功夫裤也遮不去的诱人弧线,让男人看了,都难免心动。
但再看他扛在肩膀上的大刀足有两掌宽,再加上他开口闭口的‘老子’,就说不出的怪异。
难道凤浅好这一口?
玉玄一哆嗦,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跟小太监一样的名字,飞扑向一旁的马,逃到凤浅追不到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远远看着凤浅,鸡皮疙瘩抖了一层又一层。
叫道:“惜惜,这疯女人交给你了。”
对面马车里传来几声打算盘的声音,接着传出凤浅最开始听见的那个陌生声音,哼了一声,“要笑,也要先想想,怎么还我那一亿黄金,再笑。”
一亿,凤浅立刻停止嘻笑,看向孤熙。
孤熙向她一抱拳,“在下告辞,郡主多保重。”
凤浅望着天翻了个白眼,诏王居然把她卖了一亿……黄金……
呵……她还真值钱……
等孤熙驾车走远,玉玄才带马过来,站在凤浅怎么也够不着她的地方,抱着大刀,瞪着凤浅板起了美人脸,“上车。”
凤浅没了兴趣打闹,老实地爬上马车。
在她变强以前,实在不想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7:27
第81章 富二代
凤浅之前听见玉玄叫‘惜惜’,就猜到车上坐着谁。
她一直知道有一个叫‘惜惜’的侍郎,但从来没有见过。
但据她所知,她的这些个侍郎,个个都大有来头,不知这个惜惜又是何方神圣。
凤浅做足了思想准备,但揭开车帘的一瞬间,仍是怔了一下。
把车帘拽下来,不让里头的人看见她的举动。
扭头向玉玄,小声问,“里面是谁?”
“惜惜啊。”玉玄答得很爽快,他恨不得凤浅直接迷上惜惜,再也不对她乱摸乱抱。
算盘的声音又在车厢里响起。
凤浅深吸了口气,重新揭了帘子,一屁股坐到矮几的另一边。
天还没有多冷,对面少年,已经穿了件镶着银狐毛领的银灰袍子,袖口绣的也是稳重的山茶花。
阔袖半掩,露出尖尖几根手指,拨弄着面前的一把精致的小算盘。
头发全部束起,用一根白玉簮别着,额头光洁,略斜飞的眉,整齐干净,没有一点杂毛。
眼垂着,浓密的长睫毛勾起一条极黑的长长眼线。
鼻梁挺直,薄薄的唇带着一抹病态的白。
光凭长相,或许比不过玉为骨,雪为肌的容瑾,也比不过有倾国倾城之貌的玉玄,但他一举一动,都优雅得让人自惭其愧,硬把老气横秋的一身衣裳穿得仪态万千。
但不管他穿的再怎么老成,这张脸都太嫩,嫩得象一只让人想抱在怀里,小心护着的小宠。
凤浅认真看完,手撑了桌子,“小弟弟,你几岁?”极品女还真是生冷不忌,连这么嫩的小朋友也不肯放过。
“数不会算了也就罢了,难道连长幼都不会分了?”
“我长你幼?”凤浅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比他大。
“脑子还真是病得不轻。”惜惜把算盘推到她面前,“赎金一亿,请未必知打听消息花了五千两,差人打点花了一千五百两,至于其他小钱,我也就不算了,一共一亿六千五百两。”
凤浅砸舌,长乐府真有钱。
“你打算怎么还?”惜惜话音一转,慢慢抬起眼来,眼底深处,竟透着一抹宝石般的蓝。
凤浅怔了一下,难道这小家伙竟是个混血?
“什么,怎么还?”脑子搅成了浆糊。
惜惜看她的眼神,变得象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你该不会想赖这笔账。”
“我赖什么账了?”
“这一亿六千五百两黄金。”
“我又没说不承认。”
那些钱不是凤浅自己挣的,也不心痛,反而有些沾沾自喜,一亿六千五百两黄金,放到现代,得多大的一个款姐才能有的身价?
“既然认,什么时候还?”
“还?”凤浅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什么,“还什么?”
惜惜被她气得脸色铁青,“凤浅,这是你愚蠢行为付出的代价,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们于家会白帮你出这笔钱?”
“等等,你说这笔钱是你们于家出的?”凤浅终于抓到了重点。
“你认为除了我们于家,谁还能拿得出这么大的一笔现钱?”
“你的意思,这钱,我得还你?”
“凤浅,你想赖账不成?”
一亿六千五百两,还是黄金。
凤浅眼皮跳了一下,把她再卖一回,不知值不值得起这个价。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诓我,把一两当一百两使。”
“一亿的赎金,未必知那里的五千两,打点的一千五百两,都是有单有据,至于没有单据的。”惜惜瘦削的手灵活地拨弄着金算盘,“冯家的封口费一百两,为了不惊动圣上,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造事,让诏王受惊撕票,请薛子莫将军带人马私下护送出行,吃用花掉的二百三十两。沿途制造假象,零零碎碎花了四十二两……”
他说一句拨一下算盘,“这些总共用了也不止五百两,看来,也该一起算上。”
凤浅一个头就成三个大,“我怎么知道赎金是不是一亿,未必知那里是不是给了五千两,打点的费用是不是有一千五百两?说不定赎金只有一千两,打听消息只有一百两,打点费用也只有几十两。”
那可是黄金啊黄金,十几二十两银子就够寻常穷人家一年的吃用,黄金哪有这么贱用的?
“诏王,未必知,打点的钱银,你都可以问到。”
“人与人之间,有种关系叫‘同谋’。”
惜惜无害的嫩脸,终于怒了,一拂车帘,“玉玄,把这不识好歹的家伙送回给诏王,取回那一亿。至于其他,算我于家倒霉,被狗咬了一块肉。”
玉玄正贴在车厢外,幸灾乐祸地听墙脚,被点到名,应了声,“孤熙已经走远了。”
“我给你五百两黄金,你送她追上去,取回那一亿,我再送你一千两。”惜惜开口闭口大笔的金子,眼都不眨一下。
玉玄桃花眼一亮,“一言为定。”
伸手进来提凤浅。
凤浅‘嗖’地一下起身,爬过矮几,一把把惜惜抱住,“我和你说着玩的,怎么能当真,不就一亿六千五百两吗?”
凤浅心痛,肉痛,浑身都痛。
她哪儿去弄这一亿六千五百两啊?
但在她没本事以前,把她退还给诏王那禽兽,她不如去亡命天涯。
凤浅突然觉得怀里的人儿身子僵硬得象根木头棒子。
低头看去,只见惜惜脸白如纸,呼吸急促,竟象是透不过气来。
凤浅动了动手臂,没勒到他啊。
玉玄脸色一变,跳上车来抓凤浅,“快放开他。”
凤浅怕被他送回去诏王那里,吓得抱得更紧。
忽地见被她死死抱着的惜惜,身子一软,竟昏了过去。
凤浅吓了一跳,抱着惜惜摇了摇,“喂,你怎么了?”
玉玄更急,“你还快放开他,再抱下去,把他抱死了,你欠的就不是一亿六千五百两。”
凤浅微微一怔,“那是多少?”
玉玄乘机把惜惜抢了过去,探了下他的鼻息,长松了口气,“还好,有气。如果没气了,就算你再给一千个一亿六千五百两,于家老爷子也生不出个二胎了啊。”
“什么一千个一亿六千五百两,又什么生不出二胎。”凤浅越听越迷糊,“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于家老爷子先后抬了十几个女人进门,可是硬是没生下个一男半女,直到于老爷子六十岁上,他五十五的正房夫人竟生了这么一根独苗,现在于家老爷子已经七十五高龄,就算你给他再多钱,也生不出第二个儿子了。”
“他生不出第二个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把惜惜弄死了,跟你没关系,难道跟我有关系?”
“我一没打他,二没骂他,怎么就把他弄死了?”凤浅突然想起刚才惜惜气得小脸发青,难道这么几句话,就能把他气死了?赶紧闭嘴。
“他对女人过敏,不能碰女人。”
“碰女人会怎么样?”凤浅从来没听说过碰女人会过敏的。
玉玄把惜惜的衣袖拉起一点。
惜惜原本象羊脂一样的手上布满细小红疹。
“除了长这个,还会呼吸困难。”
凤浅眼角一抽,于家要绝后了。
“那现在怎么办?”
“等云末来给他扎两针就好。”
玉玄站在车辕上焦急地四处张望,“明明发了信号就在附近,怎么还没到。万一惜惜有个什么冬瓜豆腐,我的一千五百两可就泡汤了。”
凤浅眼角又是一抽,他到现在还想着把她送还给诏王,挣那一千五百两……
一团白烟在天空化成一朵白玉兰花,略停了一会儿,被风一吹就散了开去。
“终于来了。”玉玄两眼放光,立刻把惜惜往车厢里一塞,跳上车辕,也不管凤浅有没有坐稳。
一扬马鞭把马赶得象要飞起来,朝着白烟散去的方向急驰而去。
凤浅一个没站稳,滚倒在车厢里,手压在惜惜肩膀上,见他白皙的脖子上也瞬间浮起一层红疹。
凤浅吓得立刻把压在他肩膀上的手抬起来,伸到他鼻子下,气息果然又弱了些。
吃了一惊,连忙小心地避开他的身体,爬到车厢的另一角,免得一不小心,又滚过去碰到了他。
于家一下可以拿出近二亿的现钱出来,这家世放在现代绝的全球第一首富。
这个惜惜,可是地地道道的富二代。
万一把他给‘碰’死了,她真赔不起于家这根独苗苗。
车帘揭开,云末那张温文秀逸的面庞映入眼帘,四目相对,凤浅望进他和小郎象极的漆黑眼眸。
想到这些天经历的种种,鼻子竟微微地有些发酸。
凤浅瞟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惜惜,战战兢兢地道:“我不是有意的。”
云末微微一笑,“无妨,你去我的车上,等我一等。”
那一笑,如春风暖水,把凤浅心里的愁苦尽数拂去,一直漂浮不定的心,突然间象是有了着落。
轻点了点头,弯腰迈出车厢。
云末轻扶了她的手肘,助她下车,望着她爬上对面马车,才坐到惜惜身边,把了把他的脉搏。
取出两支空心针,分别扎进他的手上的虎口穴,轻以转动。
两道漆黑的血从针管里涌出来。
他等从针管里的血变成了鲜红,才把针取下,重新收了,对玉玄道:“你去最近的镇子寻家客栈,让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醒来就没事了。”
玉玄应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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