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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者无双》无心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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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4 10:44:46
第252章 见面礼
惜惜嘴角抽了抽,把你转开,如果能走开,谁耐烦跟她一辆车。

凤浅重新推开窗,看着晋宁方向熊熊的大火,心头笼上一抹挥不去的阴影。

晋宁城中的火烧得邪门,城里城外的蝶心兰见火就着,片刻间烧得渣都不剩,而蝶心兰烧没了,火也就跟着熄灭,除了蝶心兰外,竟没烧去其他一草一木。

唯独晋宁城里那座奢华的宅府被涛天的浓烟卷着肆虐的火焰整个吞噬。

因为四处起火,百姓们虽然没有人受伤,也没有财物损失,但这么一闹,个个守着水井,防着自己家着火,及时营救,不敢四处乱走。

那座从来没见过主人出入的大宅起火,自然无人问津。

火光中,一个戴着漆黑鬼面具,披着黑色斗篷的欣长身影从火光中漫步走出,手中盘龙枪枪尖仍淌着血。

只要再有一步,他就迈出门槛,却突然停了下来。

微抬起脸,平静地看向门外,火光在他面具上闪烁,说不出的诡异,露在面具外的唇薄凉而淡漠,他好看的唇角忽地微微一扬,勾出一抹讥诮的浅笑。

“本宫的这份见面礼,阁下可还喜欢?”

声音温润清宁,极为好听,仿佛他手中没有那把还在淌血的枪,而他身后也没有将地面染红的鲜血。

另一个装着深紫色长袍,一身贵气的身影缓缓走近,厚重的大门‘哐当’一声,在他身后关拢。

俊美无匹的面庞被火光映红,阴郁的眸子沉得没有丝毫光亮,看不出喜怒。

他微眯了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诏王?”

云末微微一笑,“阁下来的突然,而这份礼也备得仓促,还望阁下不要见笑。”

云夕往他身后淡扫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晋宁的最后一个点也被拨去。

他算到灵兽被伤,一定会到晋宁,所以这次到晋宁,一门心思都放在灵兽身上,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灵兽没捉到,却暴露了自己的分坛所在,一夜间被挑了个干净。

如果地宫派出大量的人手清理他的分坛也就罢了,连挑他三个分坛的竟出自一人之手。

这样的人,他只能想出一个。

“你是云溟的儿子?”

云末笑了一下,“伯父后知后觉了。”

云夕仔细打量这位与他较量了多年,却没正面交过一次手的地宫宫主,突然发现自己以前有多大的失误,竟没想到一直在找的人竟会是诏王。

这个发现让他突然笑了起来,为这么多年来的失误感到可笑的同时,又有种野兽发现猎物的兴奋。

“还知道我是你伯父,那你为什么弃我们族人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却帮着这些卑贱的人类?”云夕脸色微冷,“这些愚蠢的人类,毁了我们的水源,让我们的族人在那鬼地方生不如死,不是渴死就是被满是血腥的毒水毒死,这里这么干净的水,我们那里一滴都没有,而他们却可以任意挥霍,凭什么?”

云末默然。

他又何尝不想把这些干净的水送给自己的族人,每次下雪,看着眼前茫茫的一片纯净的白,都在想,如果能把这里三分之一的水带回去,该多好。

但,他带不回去。

云夕察颜观色,继续道:“我们为什么不联手,让这些愚蠢的人类俯首为奴,把我们的族人带出来,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

云末淡笑了一下,“掏心自问,伯父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拯救族人,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那又如何,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族人。”

“族人,小侄要救,但不是伯父的方式。”云末神情淡淡,“抱歉,小侄和伯父走的路不同。”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逆我?”

“如果伯父放手,小侄自不会与伯父为敌。”

云夕盯着云末脸上那张鬼意森森的面具好一会儿,突然仰了头扬声大笑。

云末平静地看着,没有因为云夕的举动有半点动容。

过了好一会儿,云夕的笑声嘎然而止,“你可知道,逆我者的下场。”

云末微微一笑,“小侄与伯父周旋了这么多年,还没正面交锋,又岂知胜负如何?”

“既然这样,你也就别怪我不顾血脉之情。”

云夕突然双掌翻飞,涛天的火焰被他吸了过去,卷成火团瞬间掷出,“受死。”

然火团不是飞向云末,而是冲向紧闭的大门。

厚重的大门,被气流冲开,门外站着面色惨白的凤浅。

强大的气流带着炙人的热气逼向凤浅,那力道大得让她无法动弹。

凤浅心往下一沉,以为自己这次必死,转开脸,把眼睛闭上。

云末面色一凛,闪身过去,用身体挡住凤浅,长枪横在胸前,挡住飞来的强大气流。

凤浅安静地等待死亡,突然听见面前一声低吼,那迫人的压力随之消失,她迷惑地睁眼,眼前是她熟悉的笔挺背影。

怔怔地望着咫前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云末胸腔里气血翻滚,一股热血冲上喉咙,鲜红的血丝从嘴角溢出。

云夕奇怪地‘咦’了一声。

云末收起盘龙枪,修长的手指无谓地拭去嘴角血迹,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走向云夕,对身后凤浅连一眼都不看。

大门重新关拢,把凤浅关在了门外。

今天一战,他本来不能和云夕硬碰硬,刚才虽然拦住云夕致命的一击,却暴露了自己现在的弱点。

原该完美的一仗最终出现了败笔。

云夕眼里浮上一抹意外。

三年前,他曾与一个人交过一次手,那人强大到,如果不是那人体内元气和云溟不同,他都误以为是云溟回来了,逼得他躲缩在虞国三年不敢有过于的行动。

他的这位侄子刚才接下他那一击的手法和气息和三年前那人完本一样。

他敢肯定,三年前的那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

但对方接下自己那招的时候,他感觉到对方的元气和三年前相比,竟是天地之别。

三年前,他被对方伤在掌下,如果不是逃的快,能死在对方手中。

他用了三年时间,才恢复元气。

按理,他三年没有任何长进,对方应该更强大得可怕。

可是,他竟伤在自己还没尽全力的一击之下,三年之后,对方变得如此不堪,让他觉得意外。

凤浅反应过来,飞扑上前,用尽了全力,也推不开被大火烤得滚烫的大门。

贴在门板上,只听见里面飞砂走石的声音里不时伴着物件碎裂的声音,她看不见里面情形,却能想象到里面将是如何激烈的一场血战。

她离晋宁越远,心里越加的不安,强烈地想返回晋宁看看。

最终以小解为借口,偷偷溜了出来,返回晋宁。

晋宁城外到处是火,乱成了一片,家畜和马匹乱窜。

她拽住一匹不知主人的马,快马加鞭的赶回晋宁,只觉得火光冲天之处有什么在召唤她,她想也不想地直奔向这座失火的大宅。

刚跳下马,大门就被强大的火焰气流撞开。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竟会在这里看见云末。

更没想到她来到了这里,却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那种无力感让她不知所措,就在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大量的马匹声传来。

凤浅抬头看去,见皇甫天佑带着自己的亲兵匆匆而来。

皇甫天佑看见站在台阶上的凤浅,而门里浓烟卷卷地冲上天空,即时变了脸色,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急奔过来。

到了近前,也不等拉住马,跃下马背,落到凤浅身边,“出了什么事?”

“救救他。”凤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皇甫天佑的风袍衣襟。

“谁?”皇甫天佑第一次看见凤浅这样六神无主的模样,吃了一惊。

凤浅唇哆嗦了一下,看向面前紧闭的大门。

门里已经被火焰吞噬,皇甫天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如果贸然跳进去,只怕没等到救人,已经被烟子熏死。

向身后赶到的亲兵一挥手,“把门撞开。”

他身边的亲兵,都是跟着他久经杀场,破池攻城的战将,这种寻常府宅的大门不过转眼间就被撞开。

浓烟滚滚而出。

在皇甫天佑他们到来的时候,里面打斗声突然消失,凤浅急切得想知道云末是生是死。

不等烟子散去,猫低了身子, 往门而去。

皇甫天佑怕她有所闪失,直接从凤浅头顶跃过去,抢先进去。

里面能烧的已经烧得七七八八,院子里七零八碎,毁得不成样子,依稀还可以看出之前打斗过的痕迹。

凤浅焦急地飞快看过院子里每个角落,却不见人影。

刚才只看见云末的一个背影,他进门以后,大门立刻关闭,她不知道门里是什么人,有多少人。

但从能听见的声音可以断定,里面是一场血战。

她顾不上被火烧红的地面烫穿鞋底,往里面找去。

入眼却竟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凤浅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在那些已经无法辨认的尸体上一一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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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4 10:44:57
第253章 禽兽窝不进为好
"你到底在找什么?"皇甫天佑一直紧跟在她身边,视线没离过她的脸,这样焦虑不安的模样,他从来没有见过。

凤浅最终没能在死人堆里找到刚才看见过的染血紫金枪。

"我可能弄错了。"

凤浅嘴里说着可能弄错了,但一双仍没离开那座院子,把已经看过不知多少遍的角落看了又看。

皇甫天佑眉心拧起,却什么也没问,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这是他们上一世的职业习惯,同时也给对方足够的隐私空间。

直到衙门的人来把烧毁的宅子里的尸骨一一清理出来堆放在一处,仍没有凤浅刚才看过的那把盘龙紫金枪,才闭上被火熏红的眼,松了口气。

皇甫天佑伸臂过来,环上她的肩膀,把她揽了过去,“凤浅,你到底要我担心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你以前的作风。”凤浅去小解,半天不回去,自然会惊动护送的皇甫天佑,按照前世的做法,他应该装作不知道,继续前行,而她办好自己的事,自然会赶过去重新归队。

皇甫天佑默然,他们上一世虽然活在枪口上,但那一世,表面上却是太平盛世,而这一世处处战乱,连表面和平都少之又少,而她偏偏还没了上一世的凶悍,弱爆了。

这样的世道,这样的她,让他怎么放心?

皱着眉头,翻身上马,顺手把凤浅捞了上去,环在怀中,“重活了二十几年,总要变些的。”

凤浅不以为然地道:“你是想说,我变菜了?”

皇甫天佑低头睨了她一眼,默认。

“其实我也不算太菜,现在流行炼丹,我也很勤奋的在炼,虽然炼的不多,但也爬上二级的门槛了,只是……暂时还没有用武之地。”凤浅开始扳手指头数自己的长处。

皇甫天佑哈哈一笑,“你什么都弱菜了,只是这阿Q礼精神长进了不少。”

凤浅嘴角抽了一下,自己确实弱爆了。

凤浅的马车在身前停下,凤浅从皇甫天佑的马背上跳下来,爬上马车。

惜惜正在车里闭目养神。

凤浅‘咦’了一声,“你就不怕我丢了,回去交不了差?”

“你死了,回去正好一拍两散,还交什么差?”

凤浅扁嘴,“我们好歹有过肌肤之亲,用不用得着这么无情?”

和她有肌肤之亲是惜惜的痛脚,惜惜漂亮的脸蛋顿时垮了下来,睁开眼,不屑地斜瞥向她,“青楼女子与人有肌肤之亲的多去了,得有多少的情,才能个个有情?”

凤浅眼角抽了抽,居然把她当青楼妓-子。

忽地一笑,向他凑了过去,“原来惜公子也是风月中人,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惜惜即时变了脸色,飞快爬起,往旁边避让,“你……你又要抽什么疯?”

凤浅见他吓到,嘿地一笑,坐了回去。

小样,跟姐儿斗,你还嫩了点。

虽然刚才没有看见小郎的尸体,但心里仍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地,哪能真有心思和惜惜打闹。

凤浅突然变得这么安分,惜惜反而有些奇怪,重新坐了回去,“你刚才回晋宁,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原来,你知道我回晋宁。”

惜惜默然,凤浅知道蝶心兰的事,蝶心兰着火,她岂能不想到事情和云末他们有关,她不回去看个明白,又怎么可能安心上路。

她想知道,他又何尝不想知道。

但他如果离开队伍,前往晋宁,定会暴露一些不能暴露的事,所以才睁只眼闭只眼的任凤浅偷偷溜走。

凤浅前一步离开,他后一步叫人去通知皇甫天佑,说凤浅失踪,所以皇甫天佑才会及时赶去晋宁。

皇甫天佑是北朝的太子,对方无论如何都得有所顾忌,有皇甫天佑跟去,如果没有意外,凤浅是安全的。

他只是没想到,两手没有缚鸡之力的凤浅能弄到一匹马,比他预算的时间早一步到达晋宁,差点丢掉性命。

皇甫天佑这么快的赶到,凤浅在看见皇甫天佑的时候,就想到是惜惜做的手脚,他会这么做,说明他一定知道什么。

“那些蝶心兰是怎么回事?”

“蝶心兰被人下了药,改变了药性,如果按正常使用,不但治不了病,还会成为要人命的毒药,所以容瑾在寻找干净蝶心兰的同时,在被下过药的蝶心兰上下了制炼过的磷粉,那磷粉遇火就着,所以在离开后,派人放火点烧了蝶心兰,免得被人误服。以后重新长起来的蝶心兰又是干干净净的蝶心兰。”

凤浅慢慢抿紧了唇,之前得知对方能在所有蝶心兰上下毒,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这样的事容瑾居然也能办到。

她实在没办法想象,淡漠得象一尊白玉花瓶摆设一样的容瑾,竟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看来容瑾不仅仅是医术高超这么简单。

她想不透府上的这些男儿们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母亲到底承诺了什么,竟能让这样一些人守护在她的身边。

“你为什么会和他们失去联系?”

“我去陆家庄的时候,见过云末,云末说有紧急情况,要撤。要离开的话,必然会消毁所有用于联络的站点,免得被对方发现。”

“这么说,他们有危险?”凤浅以前是做卧底的,整天和精得像鬼一样的黑帮打交道,很容易想到,她去过陆家庄,就算当时对方没有发现什么,但过后难免不回过神来,等他们回过神后,就会地毯式的搜查,那些联络点如果不抹去,就会成为祸患。

惜惜点头,这件事,不必瞒她。

“没有别的联系方法了?”

“没有。”

“那要怎么样,才能知道他们的情况?”

“回了长乐府或许能够知道。”

“或许?”凤浅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

“我们约好长乐府见,如果他们没事,自然会回到长乐府。”

“如果有事呢?”

惜惜耷了耷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凤浅脸黑了下去,“难道说,你就无能到什么也不知道?”

这话,惜惜不爱听。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跟着凤浅,她当他愿意?

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宁肯和云末他们一起,也不愿在这里守着这么个随时抽疯的疯子。

重哼了一声,“你好象弄错了对象,我不是未必知。”要想什么都知道,找未必知去,只要出得起酬金。

凤浅脑门子抽痛,如果无颜在,她也用不着这么犯愁,可惜无颜这时候应该在回虞国的路上。

为了不让皇太后太过颠簸,行程拖拖拉拉,慢慢悠悠,照这么个行军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北朝。

凤浅看着车外官兵以踩死蚂蚁的节奏行军,不耐烦地拉开车门。

惜惜害怕凤浅又出去惹事,皱了眉头,“你又要去哪里?”

“和你坐一车闷得死人,我去陪太后那里找乐子。”

惜惜把小金算盘摇得哗地一声响,眯了眼继续养神。

她是最不耐烦去见皇太后的,这时候去找太后,不是找乐子,而是去给太后心里添堵,让太后把她踹出队伍,她就可以快马加鞭地赶回长乐府,而不用在这里干着急。

凤浅虽然花痴又可恶,但不时的小心眼确很合他的心意。

凤浅刚跳下马车,还没站直身,有宫人急跑过来,“郡主,皇上有请。”

凤浅保持着从车上跳下,还撅着屁股的姿式僵住。

嚓,那变态皇上该不会看上她这张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了吧?

“郡主?”宫人见凤浅没反应,姿势又怪模怪样,不知她这是唱的哪出,“郡主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凤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半圈,捂了肚子,“肚子有点不舒服,正想去出恭。”

“又出恭?”宫人皱眉,之前她小解结果解到了晋宁城里去看热闹,被太子揪了回来,现在又出恭,谁知道她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古怪玩意。

凤浅干咳了一声,“不知皇上找我什么事?”

“皇上说,只是好久没有和郡主聊过天了,现在闲着无事,所以请郡主过去说说话。”

“只是说说话?”凤浅往前头北皇乘坐的挛车望了望,如果那辆车和她的车一样,关了门窗,在里面怎么折腾,外头也听不见,岂不是她上了他的车,他在车里怎么X她,怎么蹂躏她,她都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

“皇上是这么说的。”

“我肚子痛。”凤浅装死,禽兽窝还是不进为好。

“奴才这就叫人来服侍郡主净手。”宫人显然没有放过凤浅的意思。

“我有丫头。”

“外头不比较得府里方便,多几个人服侍,也是好的。”宫人回头,“赶紧来人拉帘子,服侍郡主净手。”

立刻有人跑开去找布帘。

凤浅撇了嘴角,瞧这架式,大禽兽不见不行了。

回头见皇甫天佑骑着马朝这边而来,凤浅立刻站直身,“好像又不想了,走吧,别让皇上久等。”她实在不想把皇甫天佑卷进去。

宫人心想,果然又是玩花样,脸上却面不改色,依然笑得和谐可亲,“真没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4 10:45:08
第254章 大禽兽的私心
凤浅勉强挤了个笑,“真没事了。”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你情我愿,事后姑娘自然面色潮红,满脸春意。不是你情我愿,而是单方强X,另一方自然是面色脸青唇白,象死过一回。

万一过程再激烈些,事后姑娘立刻下地行走,走路姿势难免各种别扭。

如果她脸青唇白地滚下车,再别别扭扭的爬回自己的车,经过人事的人一看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算这些人害怕大禽兽的淫威,当着面不敢说什么,私下里还不瞎传当笑话?

北皇虽然禽兽,但在外头名声不错,可见是个要脸的。

既然要脸,也不至于在这路上干出太出格的事。

再说,他之前才放过话,向虞国求亲,让太子娶她为妻。

现在太子在身边,他却原本想许给太子的姑娘给奸了,叫太子情何以堪?

传出去,老子儿子的脸一起丢得精光。

凤浅心里虽然开忐忑,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北皇在这大路上对她做禽兽事的可能性不大。

皇帝的挛车比寻常马车大了很多,北皇四平八稳的盘膝坐在锦垫上。

衣衫整齐,凤浅的心又定了些。

北皇看着怯生生杵在门口的凤浅,和之前那古灵精怪的模样辩若两人,眉梢扬了扬,“朕是老虎不成?”

“老虎可没有皇上的龙威。”凤浅尽量让脸上堆出谄媚的笑,心里想的却是,老虎吃人要吐骨头,你吃人可以不吐骨头,你比老虎厉害多了。

北皇笑了,这丫头的性格和她母亲真是半点不像,指了指矮几对面的锦垫,“坐吧,也就是想和你聊聊家常,不必拘束。”

凤浅不觉得自己跟他有什么家务可聊,却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在垫子上坐下。

看看左右,发现两旁车窗落着竹帘,车窗却没关死,也就是说她只要大声叫一叫,外头就能听见,放下心来。

“皇上想聊什么?”

北皇没马上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看得凤浅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把自己这张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给捂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了口气,“你娘还好吗?”

“吃得睡得,看着挺好。”

“好就好。”

凤浅不接话,继续冷场。

“朕给你讲个故事吧。”

凤浅意外,大禽兽找她来是听故事的?

北皇看着面前这张年轻的小脸,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人还是十七岁小姑娘的模样。

“十七年前,朕还只是一个寻常不过的皇子,那时北皇和虞国水火不融,虞皇强攻了我们的一个城池,我父皇大怒,令我和你父亲前去收复。在我们看来本该拈手擒来的一仗,却一打就是三个月。对方的先锋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手上功夫也算不多好,但用人诡异,竟生生地把我们耗在那里,硬是攻不进去。不过我们堵死了所有门口,她接受不到外援,而粮食运不进去,日子也很不好过。”

“那小姑娘就是我娘吗?”凤浅虽然见过了母亲,但对母亲当年的事知道的却极少,听北皇突然提起,忍不住好奇。

北皇点头,“我那时不知道她就是虞真,三个月下来,我对她十分佩服,渐渐地有了爱慕之意。但不管我怎么爱慕她,我们都是两国的将领,除非她肯退让,否则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我们把她彻底的逼入了绝境,但父皇给我的期限也快到了。这种时候,唯一的一条就是强攻,但那样一来,她必死,而城里的无辜百姓也将血流成河。”

“那……攻了吗?”凤浅明明知道母亲好好地活着,心里仍然一紧。

“就在我难以日抉择的时候,突然接到她的书信,约我一谈。你知道她撑不住了,这次约见,或许是想向我们提出什么要求,然后退兵。我当时真的很高兴,因为只要她开出的条件不太苛刻,她就可以活着离开。”

“那我娘是不是提出了条件?”

“是。”

“什么条件?”

北皇苦笑了一笑,“她要我替她隐姓埋名,带她去北朝。”

凤浅怔了,“为什么?”

“她要嫁给你父亲。”

“那皇上答应了?”

北皇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她说,如果我不答应,她就死守城里,让那城变成一座死城,让我什么也得不到。”

“或许皇上答应我母亲,是因为这样可以给母亲一条生路。”

北皇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所有人都认为,他这么做是想要那座城,是想要功,因为他确实是因为这场战略建立了威信,不久后父皇病重,传位给他。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一下就点破了他当年真心的心思。

“那我爹为什么又会娶现在的王妃?”

“我回国后,派人前往虞国打听,才知道她竟是虞国的储女虞真。后来,两国休战结盟,虞皇要求结亲,把自己的长女嫁给你爹,因为当时你爹几乎掌控着整个北朝的兵权。”

“可是我爹不是已经娶了妻子?”

“虞皇自然知道,但放话不惜自降长公主的身份,做个平妻。这样的要求,如果我们还不答应,结盟的诚心自然要被怀疑。”

“虞国的长公主和我娘是亲姐妹,她嫁到靖南王府,不可能认不出我娘。”

“所以你娘离开了靖南王府,回了虞国。”

“皇上当年答应虞国结亲,难道就没有私心?”

“我确实有私心,我嫉妒你爹,虽然当年拆散你爹娘虽然不是故意为之,但结果确实如此。长乐,朕对你娘和你有愧,这些年才会对你一味纵容。”

凤浅望着面前这张表面看来,一脸正气的脸,嘴角浮上一丝讥诮。

“长乐,你可以恨朕。”

“我不恨皇上。”凤浅起身,向北皇礼了一下,转身揭开车帘,离开,他不过是一个失意的可怜人。

他找她来说这些,不过是害怕她把在移宫见到的事告诉母亲,那么他和母亲之间残存的那点‘友谊’也将失去。

凤浅跳下车,发现皇甫天佑骑着马屹立在车前,显然听见了她和北皇的谈话。

皇甫天佑默看了她一会儿,向她伸手过来。

凤浅犹豫了一下,把手放进他厚实的手掌。

他手一握,往回一带,把她拽上马背,一夹马腹,骏马飞奔,离开队伍,直到无人处,才慢了下来,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任马匹自己慢慢前行。

他不说话,凤浅也一直沉默,四周静得像是时间都要停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那六年是怎么回事?”

父亲亏欠凤浅的不止是家散人离,还有她整个扭曲的人生。

凤浅眼底微热,在府里听说,她母亲是父亲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孤女。

因为是孤女,所以没有强势娘家依靠,她百般讨好祖母,可是仍然被人看不起,府里上上下下,总在父亲不在的时候欺负她。

她为了不让父亲为难,一个人悄悄忍下所有的委屈,没有人知道她曾是被人捧在手掌心中的储女,可是她为了心爱的男人,放弃一切,只求默默地守在爱人身边。

可惜这样卑微的奢望,仍被人撕碎。

蔑笑了一下,皇祖母虽然愿意让长女自降身份,但虞熙又怎么能甘心?

虽然母亲走了,但她的存在,分分钟在提醒她,她上头还有一个平民正妻。

虞熙能容得下她,才叫奇怪。

“别家贵人都娶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而我爹却娶了个什么也不是的平民女子为妻,老太太自然觉得丢脸,而我这个平民之女生下的女儿,自然也是不讨喜的。这时有人说我命硬,会克死和我最亲的一个男人,一个婴孩子最近的男人,只能是她父亲,你认为我祖母会怎么样?”

皇甫天佑皱眉,“所以你被送走了?”

他在上一世认识凤浅的时候,她六岁……

六岁的她心里却一直揣着前世记忆中的一个人。

“不错,不但送走了我,还找了一个男孩做我的丈夫,于是,我两个月的时候就嫁了人。”

“荒谬。”皇甫天佑握着缰绳的手蓦地一紧,“然后呢?”

“然后,身无分文的他,背着我砍柴为生,把我养到六岁,直到他‘死’。”

皇甫天佑无力地闭上眼。

对方再强大都不可怕,可怕是他已经不在,你就算想争,都无从争起。

“既然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心心念念的回来?”

凤浅默然。

“他还活着?”皇甫慢慢睁眼,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令她看向自己的眼。

凤浅推开他的手,转过头,垂眼看着脚边不断后退的石块路面。

“你在晋宁看见他了?”皇甫天佑记忆中的她,好强得即便是弄得自己浑身伤痕累累,也不会求人。

而在那失火的宅子门前,凤浅向他求救的时候,手明明抖得那么厉害,却把他拽得紧紧地,唯恐他不肯帮她。

能让她无措成这样的人,除了那个人,他想不出还会有谁。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4 10:45:37
第255章 云末私养的宠儿
“我看错了。”凤浅望向前方,她真的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皇甫天佑深看了怀中人一眼,终究没再问下去,‘驾’地一声吆喝,放马急奔而去。
真恨不得能放声狂吼,发泄心头憋屈。
他宁肯要一个强大到能与天敌的对手,也不要这种飘渺如影子一样的对手。
回到队伍,凤浅跳下皇甫天佑的马背,不上自己的马车,而是奔向北皇的挛车。
皇甫天佑拽住她的手,浓眉微敛,“你又要做什么?”父皇看在她母亲的份上,可以纵容她,但这样的纵容,不是毫无止尽,父皇有他的底线。
“放心,我知道分寸。”凤浅抬头,仰看着面前英俊的男子。
如果没有小郎,她和他只相识于前世,或许他真的会是她今生的良人。
可惜,他晚了一步。
皇甫天佑放手,前世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知道凤浅不是不知进退的人。
北皇看着车下倔强的小姑娘,对她的去而复返有些意外。
“让她上来。”
凤浅爬上挛车,开门见山地道:“皇上叫我来,说那么多,就是想让我把之前见到的那些烂在肚子里。”
北皇平静地看着她,他不能也不想杀她,又不想她母亲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才会告诉她这些。
她这年龄是最容易为情所动的年纪,她知道他所做一切均是为情,应该会站在他这边,那么那些话,自然不会乱说,又或许就算说了,也会为他辩解。
“皇上对小女有求,小女不得不答应,我固然会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但仍觉得憋屈,不舒服。”
“那你想怎么样?”
“皇上要求了小女,那么皇上自然也得有所付出,让小女觉得为皇上做了事,也值得。”
“那你要什么?”
“我要先回北朝。”
“什么?”
“我说我不耐烦和太后一起这样慢慢腾腾的赶路,想要先走一步。”
“就是这个?”北皇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就这个。”凤浅慎重点头,“你答应了,我就什么也没看见,不管我母亲以后会不会知道某些事,但绝不会是从我口中传出去的。”
北皇诧异之后,哑然失笑。
凤浅扁嘴,“我也知道皇上会觉得我的条件好笑,可是没有皇上同意,我就得陪着太后慢腾腾地压马路。你不知道这一路有多闷,再说我如果朔月前赶不回长乐府,我都不知会不会冷死在这路上。”
“不是有于惜惜?”北皇了然,原来她怕的是这个。
“他一个顶什么用……”凤浅话说了口,才发现这话太让人想去别处,比方说她性欲旺盛,欲求不满,惜惜一个人满足不了她,赶紧把嘴闭住。
北皇想笑,但又要端着一国之君的架子,只得强忍了笑,“好,朕准你先行一步。”
“谢皇上。”凤浅雀跃地下车,立刻对上皇甫天佑黑沉沉的一张脸。
“和我同行,也这么不耐烦?”
凤浅撇嘴,“你敢说你耐烦这么慢腾腾的行军?”
皇甫天佑噎住,他确实是不耐烦的,只不过有凤浅同行,偶尔能看见她,这不耐烦也变得耐烦了。
凤浅小声嘀咕,“她是你皇奶奶,你再不耐烦,也得忍着,可我凭什么啊?”
皇甫天佑被她气得脸青,干脆带马走开,不再理她。
惜惜揭着车帘,看着飞奔而来的凤浅,手中算盘珠子拨得‘啪’地一声脆响,嘴角微微扬起。
成了!
他们可以尽快地赶回长乐府了。
离了太后的护送队,凤浅和惜惜除了添补水和干粮以及在驿站更换马匹,昼夜不停,直奔回北朝。
到了长乐府门口,二人双双滚下车,直扑进府中后院。
不合拍的两个人,难道得一次这么心意相通。
后院翠竹刚抽了嫩芽,随风轻扬,一派宁和景象。
幽幽嫩竹深处,隐约传来清悠琴声,惜惜嘘了口气,脚步慢了下来。
凤浅瞥了他一眼,仍是急奔向竹林深处。
止烨抱着手臂,斜靠在一株竹子上看着身边容瑾调试琴弦,玉玄手撑着下巴蹲在石凳上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凤浅目光对上止烨看来的目光,嘴角不由地浮上一丝欣慰,他真的好了。
惜惜扫了眼院中众人,皱了皱眉,上前。
玉玄看见惜惜,跳了起来,“你们在路上可有见着云末?”
凤浅嘴角的笑瞬间凝住,脚下升起一股寒意——云末没有回来。
蓦地转身,向云末的院子飞奔而去。
止烨抬头,望着凤浅跑开的身影,眸子黯了下去。
风在凤浅耳边拂过,她觉得身上阵阵发冷,这冷不平时那种身体上的冷,而是打心底浮上来的害怕引来的寒意。
云末的院门关着,里面静得没有一点人声。
凤浅猛地推开门,风卷起地上落叶,扑面而来。
她听人说过,云末不在府里的日子,他的院子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
他不过是长乐府里的一个侍郎,哪来这么多规矩?
除非这里有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凤浅不顾不理地推开小院里的每一扇房门,空落寂静过止烨的住处。
止烨的豹子窝,好在还有头豹子,他这里真的是什么也没有。
凤浅失望转身,突然想到什么,飞快转身,重新返回书房。
这间书房另有门与卧室相连,这样的结构再寻常不过。
凤浅却神使鬼差地在书架旁停下。
儿时在麻婆村的时候,他们很穷,没有这样做工精致的大书架,但那时,长清送来的书多得快有一座小山高,于是小郎自己砍了木头做成简陋的书架。
书架看似笨重,但只要懂得方法,只要轻轻一推,哪怕是六岁的孩子都可以把那笨重的书架连着上面的书轻轻推开。
他在书架后装了扇门,那扇门连着一个通道,可以通到后山。
他说:万一遇上贼人,她可以从这里出去,躲进后山。
凤浅仔细打量着这座高达天花板的书架,伸手向书架某处摸去,熟悉地轻轻一按,又换了个地方,拨弄几下,硕大的书架无声地向旁边滑开,露出一人宽的暗门。
凤浅往门外看了看,确认没有别人跟随,推开暗门,闪身进去,身后暗门随之关拢。
通过一条长长的石子窄道,竟是一处被峭壁围死的山谷。
外头开还没转暖,而这里却百花齐放,如同仙境,丛花中搭着几间精致的小屋,这里虽然不象长乐府那样奢华,但无一不美好得远胜过长乐府。
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女孩坐在门槛上玩着才采来的花草,她一身雪白锦衣,只是一个侧影,已经漂亮得如同粉堆出来。
凤浅望着那小女孩,心里隐隐一动,云末在这里养了个小女孩?
这小女孩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养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这地方虽然极美,布置的也极舒服,但是终究一个人孤零零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和那小女孩说说话,突然听见极轻的脚步声从地道里传来,忙闪身一棵大树后头,隐去身形。
黑色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窄道口,凤浅的心骤然收紧。
还是她在晋宁大宅里看见的那身装束,面具也没摘去,但露在面具外的半边脸颊白过白纸,嘴角仍有鲜血溢出。
他手中长枪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而另一只手捂着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站直身,把手中长松插进身边泥地,解去身上黑披风,丢过一边,抬手随意地拭去嘴角血迹,装作无事一样,走向屋前的小女孩。
凤浅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强撑着身影,仿佛觉得整个胸口都抽紧了,很想扑上去,扶住他,告诉他,有伤就治,不要这么撑着。
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口的小姑娘,她象被粘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生怕他在这时候发现她的存在。
小女孩自己玩的太投入,他走到面前,也没发现,直到他蹲下身,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头,“怜心。”声音温柔得如同麻婆村时时他唤着她‘浅浅’的时候。
那时,他进了山,她就总是坐在门槛上等他回来。
他回来后,看着门槛上睡着的她,她会蹲下来,这样摸她的头,温柔的叫她。
不过他叫的是‘浅浅’,而不是‘怜心’。
凤浅心口又是一紧,这要多怜惜心疼,才会起‘怜心’这个名字?
小女孩抬头起来,看见面前仍戴着面具的俊颜,欢悦地跳起来,扑进他怀中,抱住他的脖子,“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怜心以为哥哥不要怜心了。”
他笑了一下,宠溺地把她抱住,“傻瓜,哥哥怎么会不要怜心?”
这刹那间,凤浅看清那小女孩的脸,整个人僵住,垂在身侧手禁不住微微地抖。
这张脸和她六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这小姑娘的眼睛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死灰色,她真会以为这就是儿时的她。
但不知为什么,不远处的小女孩明明动动,会说话,凤浅却感觉到一股死气,一股死人身上才会存在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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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杀心
这种感觉让她浑身毛孔都缩了起来,这春暖花开的山谷仿佛也变成了一座坟墓。
她甚至在想,难道这才是她儿时死去的身体?
但她不叫'怜心',她叫'凤浅'。
小郎向来都叫她'浅浅',从来没有给她另外起名的意思。
这不该是她。
小女孩在云末肩窝里蹭了蹭,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道,死气的眼睛顿时放了光,“哥哥,怜心饿了。”
云末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头,放开她,挽起自己的衣袖。
就在凤浅迷惑的时候,小女孩突然欢呼着扑上来,抓着他的手腕,低头准确无误地咬上他手腕血管所在位置。
凤浅看着小女孩因不断吞咽而滑动的喉咙,整个呆住。
她这是在生饮云末的血?
云末这是用自己的血在喂她?
小女孩紧抓着云末的手臂,大口的吮吸,好一会儿都不肯放开,大有把他全身的血吸干的架式。
云末本来就没血色的脸,越发的苍白,他原本亮如碎星的瞳仁黯淡下去。
凤浅知道,那是一个人失血过多的身体反应。
然即便是这样,云末仍没有缩回手的意思,仍笑看着小女孩慢慢泛红的小脸,任她饱饮。
过于的震惊让凤浅无意识得往后一缩,脚踩下一截枯枝,发出‘啪’地一声轻响。
那声响惊动了小女孩,小女孩停下吮吸,慢慢抬头起来,她发白的唇被鲜红染红,娇艳得如同谷中春花,看向凤浅的眼却闪着异样兴奋的光华。
就象野兽看见猎物的贪婪和兴奋。
这样的眼神让凤浅惊了一下,抬头却对上云末向她看来的平静目光。
一抹意外在云末眼底闪过,接着化成了然。
他从小姑娘手中缩回手,随意地放下衣袖,从容起身,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很寻常的事,并非凤浅所见的那样惊世骇俗,缓缓走到凤浅面前停下,墨玉般的眸子凝着冰,没有丝毫暖意,和刚才面对小姑娘时的温柔模样判若两人。
凤浅觉得喉咙里象被什么东西堵住,明明想让他给她一个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末凝看着她慌乱无措的眼,冷冷开口,“出去。”
凤浅鼻子蓦地一酸,他没有解释,甚至没有半句让她心安的话,只是冰冷无情地逐她离开。
她瞥了眼跟着他起身,虎视眈眈瞅着她的小姑娘,深吸了口气,强压心头震惊,“她是谁?”
“与你无关,走。”他疏离地转开视线,返回屋边,牵了小姑娘的手,“你想太平地活下去,就不要多事。”
今晚是朔月。
她并不是因为害怕冷,而非要赶回长乐府,她紧赶慢赶,只是想看他和止烨他们是否平安回来。
结果……
他说,与她无关。
他说,她想太平地活下去,就不要多事。
如此的淡漠疏离。
凤浅微仰了头,把涌上眼里的泪忍了回去,嘴角牵出一丝浅淡笑意,毅然转身离开。
她不是害怕,也不是听从他的威胁,只是心里痛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下去。
到了窄道口,转身回看,他仍紧牵着小姑娘的手,小姑娘似乎对她的离开很不愿意,但奈何挣不脱被他握着的手,只能不甘心地瞪着她。
凤浅视线落在他紧握着小姑娘的手上,整颗心都揪紧了。
他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也是这样安静地站在她身边,没有言语的责备,也没更多的举动,就这样温柔地阻止着她胡闹。
但现在,他给了她暴虐的伤害后,又如陌生人一样的疏离。
凤浅,你不是说那赌包赢不输,可是……
这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你不是说,花痴才会爱上那样的变态……
既然不爱,为什么看到他那样温柔的对着别人,还会堵心到无法呼吸?
凤浅!
该死心了……
也该醒醒了。
你心里揣着的不过是儿时的梦。
他已经不再是你的小郎,而是那个复仇的煞星诏王。
凤浅飞奔出暗道,跑得太急,在台阶上踩空,重重地跌趴在台阶下。
风卷着落叶在脸上刮过,吹散了她松挽的发髻,呼吸间尽是冰冷的寒意。
这冷却让她慢慢地冷静下来。
世间长得能象成这样的,只有血脉之亲。
极品女长到现在,也不过十三四岁,不可能这么大的女儿。
除此之外,那就还有一个可,她还有其她的姐妹。
难道说,母亲让云末到长乐府,实际上是带着她另一个妹妹离开?
可是,七年前,母亲已经是女皇了,她可以有皇夫,也可以有侍郎,不管是和谁生的孩子,都可以成为皇储,根本没有必要这样私密的藏起来。
而且,她在那小姑娘身上,找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而她说饿,却用人血充饥……
凤浅想到这里,飞快起身,重新返回书房,恰好见暗门打开,云末跌跌撞撞地从门里出来。
他看见去而复返的凤浅,脸色微微一变,没能做出继续逐客的举动,身体轰然倒下。
“小郎。”凤浅心头骤然一紧,哪里还顾得死心不死心,飞扑上前,抱住他的腰,把他接住,支撑住他沉重的身体,令他不至于再重摔下去,加重伤势。
他无力地睁眼,看着眼前清丽倔强的少女面庞,他眼里的抗拒最终慢慢退去,无声地叹了口气。
凤浅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拖拽着他,从书房侧门进了卧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几乎陷于昏迷的他弄上床,伸手去解他身上衣襟,看他除了失血过多,还伤在了哪些地方。
他抬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没用的。”
“有用没用,得看过才知道。”她知道,这时候应该去找容瑾,但她得确认他身上的伤能不能撑得到她找来容瑾。
“找四儿。”他半瞌着眼,看着面前少女含怒的眼,目光渐渐迷离,“浅浅,别怕,我不会有事。”
凤浅的手僵住,她小的时候,有一次,他也受了很重的伤,进了门就跌倒了,再起不来。
她那时还小,只会害怕地蹲在地上使劲地摇他,哭着叫,“哥哥,你醒醒,浅浅害怕。”
那时,他也是这么说了一句,“浅浅,别怕,我不会有事。”
这一怔间,感觉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松开,陡然一惊,摸向他胸口,心跳慢得几乎感觉不到,而呼吸也弱得像被风一吹就能散去。
冷汗从凤浅掌心渗,他说,找四儿……
凤浅把牙一咬,离开床边,飞跑向书阁。
他说找四儿,而不是容瑾,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这个时候,选择了相信他。
正在整理书籍的四儿看见一身是血的凤浅,即时愣住。
“云末……”凤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说了个‘云末’两字,四儿就一阵风一样地去了,根本不等她再多做任何解释。
凤浅顾不上喘气,又以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赶回云末的寝屋。
四儿正抓着云末的手臂,看着上面还在渗血的小牙齿印,愤愤地报怨,“你疯了吗,我一再交待,你现在的状况不能和他硬拼。伤成这样,居然还敢喂怜心,你是不想活了吗?你明知她这么长时间不见血腥之气,能把你吸干……”
他感觉到云末睁开眼看向门口,回头见凤浅扶着门框站在门口,忙闭了嘴。
凤浅装作没听见刚才的话,淡淡开口,“他怎么样?”
“还算赶的及时,没有大碍,郡主不用担心。”四儿一扫刚才的怨妇形容,又变成凤浅平时见的无邪小生。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郡主只需吩咐下去,不要有人来打扰他休息就好。”
“好。”凤浅点头,“那这里就有劳先生了。”
四儿起身目送凤浅离开,蓦地手腕一紧,回头见云末强撑着坐起,头痛得叹气,“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躺着,别再乱动。”
“快……快送怜心离开。”云末无力喘息。
“什么?”四儿愕然。
“凤浅会对怜心不利。”
“怎么可能,那暗道……”
“快去。”云末把他一推,“快……”
四儿懵懵起身,跑向隔壁书房。
***
凤浅看着吃饱喝足卷缩在藤椅上午睡的小女孩,她闭着眼睛,看不见那死灰色的眼睛,真漂亮得如同粉堆来的。
然她柔嫩的唇上那抹被血染红的艳色刺得凤浅眸子一寒。
她拨出头上钗子,握着钗子向小姑娘咽喉刺下。
不管她和我是什么关系,她不会允许这样以人血为生的东西在她身边存在。
“你不能杀她。”一个急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凤浅回头,见四儿站在窄道口,神色慌乱地看着她手上的钗子。
“为什么?”
“她死了,你也会死。”
“哦?”凤浅眉梢微扬,手起钗落,仍是刺了下去。
“你失去的那脉魂在她身体里,她死了,你也活不了了。”
凤浅回头看着四儿笑了一下,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停留。
如果,她的魂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活着,她宁肯和她一起死。
四儿没想到凤浅竟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忙捏了个决,喊了声,“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4 10:46:25
第257章 生血喂死魂
怜心突然凭空消失,凤浅的钗子刺进她刚才躺过的藤椅。

凤浅眉慢慢蹙紧,回头看向四儿,有些意外,他竟还有这样的本事,“我找到她,同样会杀了她。”

“郡主为什么一定要杀她?”四儿头痛,他虽然可以用秘术把怜心移走,但如果凤浅铁了心要杀怜心,动用她能运用的力量,比如——未必知,总能找到怜心,他能保怜心一次,不能保证次次都保得住。

“她不是活人,她是不该在这世上存在的邪物。”

凤浅自己做死活人活了两世,现在也算不上是个正常人,对死物的敏感,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即便怜心表面上看,象寻常孩子一样,能说能笑,但凤浅却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死亡气息。

“这世上每一样事物的存都有他的道理。”

凤浅冷笑,“你们用了多少活人来喂她?”

“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除了……”

“除了云末?”

四儿默然,怜心确实以食人血为生,这也是她被囚禁在这里的原因。

凤浅的脸冷了下去。

就算她再怎么抵触云末,但一想到云末那样温柔地对待怜心,而怜心竟利用他的怜惜,心安理得地咬破他的手腕,喝他的血,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和气愤。

“给我一个不杀她的理由,类似杀了她,我也会死之类的就不必了。”

“她是郡主的亲妹妹。”

凤浅眸子微微一黯,果然,“我母亲知道她的存在吗?”

四儿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座郡主府并不是为我而建,而是为她?”

“这倒不是。”

“那就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凤浅在藤椅上坐下。

“当年,你母亲为了逃离虞国动了胎气,生下一对双生女儿,其中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怜心。你和怜心下来的时候魂脉相连,都十分虚弱,随时可能夭折,不切开相连的魂脉,一个也活不了,如果按你们各自的魂脉切开,略为强壮些的你可以活下来,更虚弱的怜心必死。但如果把你的魂脉分些给怜心,你未必能活,而她却有可能活下来。”

“结果,还是把我们各种的魂脉分开了,是吗?”

“不错,当时你母亲怕把人铁魂脉分给怜心,没把她救回来,反而害死你,所以选择了保你,放弃了怜心。让老妪把活下来的你,送去北朝镇南王府,交给镇南王。”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凤浅忽地眼底发热。

“给你们切开魂脉的是我……是我师傅。”

“既然这样,怜心又是怎么回事?”

“切开魂脉的怜心没有意外的当场夭折,但奇怪的是,她的魂魄居然不散。”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身体死了,但魂魄仍在,她成了一个活死人,无知无觉,却不会腐烂。虞真存着一丝奢念,说不定有什么办法能让怜心活过来,于是把怜心交给了我……我师傅。”

“那她也该是才出生的婴儿,怎么会有五六岁的模样?”

“这也是奇怪之处,她根本就是一个死人,无知无觉,也不会呼吸,却会慢慢长大,直到七年前……”四儿睨了凤浅一眼,没再说下去。

凤浅的唇轻轻一抿,又是七年,“是不是和我的那场意外有关?”

“是,续在你体内的怨魂其实是怜心的一脉魂。因为生魂根本不能和你的魂魄相融,除非血脉之亲。怜心的魂魄很弱,只能把你残存的那股魂撕下半缕与她的魂魄相融,才能撕下两脉魂续你的命。所以怜心体内还有你的半脉魂,她生你生,她死你死。怜心得了你那半缕魂,加上吸食生血,也就醒了过来,只是不会再长大。”

凤浅皱眉,绕来绕去,还是怜心生,她生,怜心死,她死。

虽然和死相比,她更喜欢活着,但如果用吸食云末的血为生存的条件,她宁肯选择死。

“如果我杀了她,倒象是恩将仇报。”凤浅不以为然地笑笑。

如果不是怜心的那脉魂,她七年前就该是一个死人,不会去二十一世纪,也不会重新回到这里。

四儿沉默,就算凤浅杀了怜心,也算不上恩将仇报,虽然怜心分两脉魂出去,不过那是云末和怜心之间的交易。

他虽然可以撕下怜心的魂魄,但前提是要怜心自愿,如果她不愿意,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撕下的只能是两缕死魂,没有任何用处。

当年,云末去找怜心。

只要怜心肯舍两缕魂魄给凤浅,他承诺让她醒来,不用再沉睡。

于是就有了云末以生血喂死魂的七年光阴。

与其说他用生血喂怜心,不如说是自己的元阳养着怜心体内凤浅的那半缕残魂。

这些年,怜心吸食着云末含着元阳的生血,日渐强壮,对元阳和生血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导致云末元阳急剧消耗。

加上云夕的步步紧逼,云末又不能隐退休养,大量消耗的元阳得不到恢复,这两年已经隐隐出现亏空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四儿已经不敢想象。

这件事,他答应过云末,不告诉任何人,特别是凤浅。

以前他觉得如果凤浅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感动得再恨云末也不会恨了。

就算造就不了一对鸳鸯,这两人也不用处处拧着,所以对云末的做法很不理解。

但刚才看见凤浅非致怜心于死地的举动,突然间了然了。

如果凤浅知道这些,绝不会以靠吸食他人生血的方式活下去。

就算她自己会死,也会要了怜心的命。

不管云末再怎么恨凤浅,凤浅都是他的软肋。

云末是那种一但有了软肋,不会等别人动手,就会自己把软肋斩去的人,但唯独凤浅这一根软肋,他要死死的护着。

四儿叹气,云末这一点很像他爹云溟。

凤浅把钗子插回发间,慢腾腾地起身,走向暗道。

没说到底还要不要杀怜心。

凤浅走到暗道口,才转身过来,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走吗?”

四儿突然觉得他刚才那些话白说了,“你都说了,你杀了她是恩将仇报。”

凤浅天真无邪地歪头看他,“可我觉得偶尔做做恩将仇报的事,也挺不错。”

“什么?”四儿看着面前这张纯真无害的脸庞,完全不能相信这张可爱小嘴里说出来的,竟是这样狠毒的一句话。

揉了揉开始涨痛的头,这两个小祖宗真要折磨死他了,“你要怎么样,才不杀她?”

“不再喂她生血,会怎么样?”凤浅不答反问。

“或许再变成死活人。”

“那就别再喂她生血。”

“这个……”

“对了,你做不了主,是吗?”

四儿望着她憨笑,如果云末能听他的,也不会弄成这样。

“那我问他去。”凤浅转身进了暗道。

“嗳,他现在半死不活,脑子也不清醒,你问了也白问,还是别问了。”四儿急忙追在她后面,云末一诺千金,哪能出尔反尔,让怜心再做回死活人。

“不问也行。”

四儿刚松了口气,又听凤浅道:“你告诉我怜心在哪儿。”

“哎哟,我的娘诶,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杀她。”四儿愁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这两个小祖宗,怎么就不能消停消停。

四儿口中的那个要死不活的人,出现在门口。

明明身上伤重再加上被人吸了半管子的血,虚弱得连抽气都难,却偏要做出没事一样,与凤浅四目相对,淡淡的眸子里隐着怒意,“你是想要闹哪样?”

“做我想做的事。”凤浅直望着他布着血丝的眼。

“妒忌?”他嘴角忽地慢慢扬起,化出一抹讥诮。

“妒忌?”凤浅看着他嘴角的嘲讽浅笑,心里堵得厉害,“我做什么要妒忌?”

“妒忌我疼怜心,爱怜心。”

“我没这么幼稚。”

虽然这不是杀怜心的理由,但凤浅在看见他温柔地对着怜心的时候,确实妒忌了,但这种丢脸的事,只能自己窝在心里。

“承认吧,你爱上我了,所以妒忌,所以才一心要杀我死也要护着的人。”他忽地低头下来,在她耳边轻道:“那个赌约,你输了。”

他的话像有一把刀猛地刺进凤浅的心脏。

那个怜心,他死也要护着?

即便是饮他的血而生,他也要护着?

也正因为死也要护着,所以受那么重的伤,仍然要把她喂饱了?

凤浅心里痛极,眼里却漾开一抹好笑,“爱你?我爱谁,也不会爱你这么个丧心病狂的暴君。倒是你,为什么弄个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养着,该不会是爱我爱到胜过你的性命?”

“我还就爱你小时候的模样,可惜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样子了,要不然的话,或许我还真会爱你怜惜你。”

凤浅脸色微微一变。

云末笑了一笑,退了开去,“凤浅,你可以杀怜心,但如果她死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凤浅不屑,“不是说,她死,我也活不成,让我生不如死,是四儿在说谎呢,还是你在说大话?”

“我有上百种办法,让你死不了,信吗?”他笑得云淡风轻,明明是最恶毒的话,却说的温柔无比。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4 10:46:44
第258章 我是叔叔
凤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开,快步离去,这样的他,她一眼都不想再看。

在凤浅的身影刚从门口消失,云末的身体蓦地向一边栽倒,四儿忙上前扶住,叹气,道:"你这是何苦呢?"

云末笑笑,只要凤浅恨他,恼他,她就不会再理会怜心死活,就不会在怜心的事上纠缠。

任由四儿扶着,"长清,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上辈子欠了你们两父子的吗?"四儿无奈叹息,"放弃那半缕魂吧。"

"如果没了那半缕魂,她会一直这么冷下去……他们也不可能永远陪在她身边,等我离开的时候,她要怎么办?"

四儿无奈摇头。

"怜心……"

"我暂时把她送去了一个安全地方,只要我在布下的结界消失前赶去就可以安全带她回来,可是凤浅……"

"带她回来吧,等我好些,自会送她离开。"

"我去叫容瑾过来。"四儿送云末上床,他帮云末归顺了散乱的真元,剩下的伤,只要容瑾在,他就死不了。

云末轻点了点头,等四儿离开,望向窗外一片缓缓飘落的落叶,低声呢喃,"今晚朔月。"

虽然玉玄他们都在府中,凤浅不会有事,但他想到她将忍受的冰寒之冷,仍隐隐心痛。

***

城效废弃的天王庙。

一个深紫身影在庙前停下,墨色的长发随意地用一根紫金发带松松束着,雍容华贵中又带了些随意。

他抬头起来,望着这间不知多久没有人光顾过的破庙,面庞姣好的得荡人心魂,只是眼底的的那抹阴郁即便是阳春的暖阳也无法化去。

他嘴角微扬,“一些日子没来,竟荒成这般模样了。”

笑叹了一声,转身往前慢慢走开,没走出两步,骤然停下,快步走进破庙,不顾弄脏那身华丽的衣裳,挥袖拂去拦住去路的蜘蛛网。

他凝视往神坛后看去,‘咦’了一声,咬破手指,突然把凝上指间的血珠弹向神坛后的一处黑暗角落,低叫了声,“破。”

角落里慢慢现出一个白色的小巧人影,小人儿玲珑精致得如同冷玉雕出来的娃娃。

小女孩感觉到有人,慢慢睁开眼,揉了揉才睡醒的眼,看向站在前面的高大人影,明明是极好看的眼眸,却透着股森然的死气。

他蹲下身审视着小女孩略显灰白的眼,忽地一笑。

就说那人的元阳怎么会虚空成这样,原来是这样。

小女孩蹙起秀气的眉,“哥哥,你是谁?”

他微微一笑,温柔地道:“我不是哥哥,你可以叫我叔叔,或者云夕。”

小女孩懵懵的点了点头,“叔叔真好看。”

云夕笑了,“喜欢吗?”

小女孩点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哥哥。”

云夕眉梢轻扬,“你哥哥在哪里?”

小女孩看向四周,迷惑摇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摇头。

“你告诉叔叔,叔叔才能帮你找哥哥。”

小女孩仍是摇头,“哥哥有名字吗?”

云夕不动声色,藏得可真好,就连用命来护着的人,都不告诉。

“叔叔带怜心去找哥哥,好吗?怜心好饿。”

“叫怜心吗?”云夕笑了,“真是个让人怜惜心疼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知他这是愿意带她找哥哥,还是不愿意,眼巴巴地瞅着。

“叔叔先带你去饱饱地吃一顿。”

“真的吗?”怜心死气的眼睛即时放了光,“哥哥好久没能让怜心吃饱了。”

“当然是真的。”云夕嘴角扯开一抹笑,把怜心抱了起来,走出破庙。

他那个侄儿真把这小姑娘喂饱了,也就没几日可活了。

云夕抱着怜心走进离破庙不远处的一间茅屋。

屋檐下挂着不少毛皮和风干的肉块。

一个妇人端着些玉米碎喂鸡,突然见有人进来,见是一位衣裳光鲜的男子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漂亮女娃,忙迎了上去,“先生有什么事吗?”

云夕瞟了眼怀中小姑娘,“她饿了。”

妇人忙放下手中小竹箩,热情的让他们进屋,“我们家还有一些野猪肉,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稍坐片刻,我就去给你们做些吃的。”

“不用了。”云夕淡淡开口。

妇人迷惑,他不是说孩子饿了?

没等她想明白,突然见那人伸手过来,抓向她的脖子,明明动作不快,她却完全不能避开,眨眼间就被那人抓住脖子提了过去。

“你做什么?”妇人吓得脸色瞬间发白,抬手去抠卡在她脖子上的手,但仍她怎么挣扎,怎么用力,握着她脖子手,就象生根一样,怎么也弄不开。

云夕一手提着妇人,一手抱着怜心,进了屋,把妇人随手往地上一丢。

妇人不知他要做什么,又急又怕,但躺倒在地上,却完全不能动弹,“你……你要做什么?”

云夕不看妇人,把怜心放在地上,温柔地道:“去吧。”

怜心迟疑地看了看地上妇人,又看向云夕。

这些年来,她只见过两个人,哥哥和另一个没有哥哥好看的哥哥,但她只喝过哥哥一个人的血。

她不知道,除了哥哥以外的人的血,是不是也能喝。

云夕正拿起桌上粗瓷碗赏玩,见怜心没动,顺手在粗瓷碗上掰下一块,手指一弹,瓷片准确无误地弄破妇人脖侧的血管。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怜心见到血,再忍不住,欢呼一声,扑了上去,一口咬在妇人伤口处,大口大口的吞咽。

妇人恐惧到了极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姑娘贪婪地喝着自己的血。

“娘子,我回来了。”一个猎户打扮的男子进了茅草小院。

妇人因失血过多,已经有些睁不开眼,听见叫声,努力睁开眼,想让丈夫小心,可是张了张嘴,却虚弱得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男子推门进来,看见站在桌边的云夕,怔了一下,“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里?”

接着看见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妇人,而一个小姑娘趴在她脖子边上,正大口的喝着她的血,吓得脸色一变,“翠花。”飞扑上前,想推开那小姑娘。

突然后脑一痛,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就向前跌趴下去,抽搐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妇人看见丈夫后脑上扎着一片粗碗瓷片,血从那伤口处慢慢渗出,越来越多,很快淌开。

她抬眼看向站在桌边,好看得象天人一样的男人,嘴唇蠕动,“你是魔鬼。”

云夕连眼皮都不抬一抬,仍把玩着缺了两块的粗瓷碗,饶有趣味地看着像是怎么也吃不饱的小姑娘。

小姑娘直到喝干了妇人身上最后一滴血,才打了个嗝,站了起来。

云夕不看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妇人,掏出块丝帕仔细地拭去怜心嘴角的血迹,“吃饱了?”

怜心点了点头,虽然这妇人的血和哥哥的不同,但肚子却是饱了。

“以后就跟在叔叔身边,叔叔让你每天都吃的饱饱的,好吗?”

“怜心想哥哥。”

“叔叔会帮你找到哥哥的。”

“好。”

云夕牵着怜心的小手,走向门口。

“怜心想长大吗?”

“想。”怜心眼前闪过凤浅秀丽绝美的脸庞。

“那让叔叔来帮怜心长大。”

“怜心真的可以长大吗?”

“当然。”

“太好了。”怜心死气沉沉的面庞上化开甜美的笑容。

云夕瞟了她一眼,眼角化开一抹高深莫侧的笑。

“我们怜心长大了一定会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

“会有漂亮?”

“会是世上最漂亮的姑娘。”

“等我长大了,变漂亮了,哥哥是不是会娶我做妻子?”

“当然会,他会非常非常喜欢怜心。”

怜心开心的笑了,“叔叔真好。”

“嗯。”云夕眼角莫测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云溟,游戏又要换种玩法了,你说,是不是会很有趣?

****

云末依在床栏上,正握着卷书在看。

四儿神色慌乱地跌扑到云末床边,“怜心……怜心……”

云末放下手中书卷,“怜心怎么了?”

“怜心不见了。”四儿上下唇直哆嗦,“结界被人破去,怜心不见了。不到三里有一家猎户夫妇,那对夫妇被人杀死,妇人身上的血被吸干。”

云末神色不变,仍然从容,眼睑却慢慢垂了下来,“看来,我那叔叔到了北朝帝京。”

能发现,并且破去长清结界的,在这世上,除了他以外,就只有他的叔叔云夕。

“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四儿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你放心,我一定把怜心找回来。”转身走开。

袖子一紧,被云末抓住,“不用了。”

“不用?可是怜心……”四儿悔得肠子都青了,那破庙就连叫化子都不去,加上有他的结界,寻常人看不见怜心,他以为那地方万无一失,怎么就忘了,那天王庙是当年东临先皇云游到北朝的时候,损钱修建的。

而云夕和东临先皇一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4 10:47:04
第259章 我腰力不错
东临王死后,就再没有人向那天王庙大量损钱,天王庙慢慢落败,最后庙里的人也散了,天王庙再没有人理会,最终荒废。

云夕已经在北朝境内出现,到帝京是早晚的事。

如果他挂念故人,又怎么会不到天王庙看看?

一时疏忽,竟酿成这样的大错。

"你不是我叔叔的对手,由他去吧。"

"由他去,可怜心……"

云末已经闭上了眼,神色淡淡的,没有回答。

四儿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少年,也不知他有没有把怜心的事放在心。

凤浅回到玲珑轩。

千巧看着凤浅一身的血迹,惊得呆了。

“郡主,你这是伤到哪里?”

“我没事,不是我的血。”

千巧虽然迷惑,但见凤浅脸色不太好看,不敢多问,飞奔着去了备水给她沐浴。

这丫头最贴心的地方,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

凤浅最喜欢的就是她这点。

洗去一身血污,换上干净衣裳,虽然没能从刚才失落中走出来,人却是缓过神了。

总算可以重新呼吸,重新思考。

略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走出玲珑轩。

千巧在后头跟着,“郡主,今晚朔月,还不要到处走动的好。”

“我去看看止烨,你们不用跟着。”凤浅把一二三四和千巧一起留下。

去夜阁是安全的,千巧没再坚持。

通往夜阁的道路仍然荒芜得像荒山野岭。

凤浅已经不是第一次走在这条道上,仍觉得像走在黄泉路上。

明知道是止烨放养夜皇弄成的,仍忍不住皱眉。

黑影一闪,夜皇敏捷地跳到她的面前,亲热地来拱她的手。

凤浅虽然不满这条路荒芜,但对夜皇却是喜欢的。

扶着它毛绒绒的圆脑袋一顿狠揉,绒绒地手感让凤浅爱不释手,揉搓着夜皇脑袋的手也就没了轻重。

难得夜皇被她蹂躏得鼻子眼睛皱成了一堆,仍乖乖忍着。

它这么柔顺反而让凤浅觉得不对劲,停下手,重新打量手下豹子。

夜皇见她停了,突然立起身,两条爪子搭上她的肩膀。

夜皇体型偏大,身体很重,凤浅一没留神竟被它扑倒,夜皇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一颗硕大的脑袋凑到她怀里乱拱,把她胸前衣襟拱得七零八散。

凤浅嘴角一抽,用力推它,“打住,打住,虽然你长得挺帅,但我没有人兽嗜好。”

夜皇抬头,迷惑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没听懂什么是人兽嗜好。

凤浅耐心解释,“就是说,你发情的话,应该找一头雌豹子或者雄豹子,而不是人类。”

夜皇越加迷茫,但显然没打算弄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又低了头,接下去拱凤浅的衣裳,这回整颗头都拱到她衣襟里头,到处乱闻。

它钢针一样的胡子刺穿里头胸衣,扎着她肌肤,又痒又痛。

凤浅郁闷,叫道:“止烨,你家豹子发情都发成这样了,你也不给它找头母豹子泄泄火,是不是太无良了?”

头顶传来止烨懒洋洋的声音,“它只是想找那只小猴子。”

嚓,不是发情?

凤浅扭头,止烨抱着手臂斜依在被夜皇啃得乱七八糟的木门框上,鄙视地笑看着她。

“丫头,别把我们夜皇想得这么没品位。”

凤浅立刻把还在她衣襟下乱闻的豹子头推开,拉拢衣襟,爬坐起来,夜皇一爪子搭上来,又把她按倒。

它再拱,她里头胸衣都要被拱掉了。

止烨两眼亮晶晶地瞅着,那神情像是恨不得夜皇再加把劲,把凤浅胸前的那点遮羞布给揭了。

凤浅从三生镯里拽了肉丸子出来,揪着它的尾巴倒提在手中,“找这个?”

夜皇立刻放开凤浅,张嘴去含肉丸子。

恰好肉丸子转过身来,看见向它凑近的一口森森白牙,吓得倒抽了口气,在半空中挣扎着要逃,但尾巴在凤浅手中,不管它怎么蹦,都只是在夜皇嘴边晃荡。

急得小脸通红,胡乱叫道:“凤浅你这个缺心眼的变态女人,快放手,豹子要吃我了。”

还敢骂人?

凤浅眉梢扬了扬,突然手一抡,肉丸子成一个弧线飞了出去。

夜皇快如闪电地飞扑上去,准确无误地叼了肉丸子的尾巴。

肉丸子瞅了夜皇一眼,再看自己被夜皇咬在嘴里的尾巴,如果强行挣扎,怕夜皇一用力,它的尾巴就得少半截,不敢乱动,眼睛一反,直接装了死。

夜皇察觉肉丸子不对劲,忙把它放在地上,用嘴拱了拱。

肉丸子跟没了骨头一样,夜皇怎么拱,它怎么翻,如果不知道它性子的,真会以为它被吓死了。

夜皇见肉丸子‘死’了,冲着凤浅焦急地呜咽几声。

肉丸子乘它分神的时候,一骨碌地爬起来,心里咒骂着凤浅,如飞得奔向凤浅,掉了她的裙角,叫道:“坏女人,快让我回去。”它只要回了三生镯,这头豹子就抓不到它了。

夜皇怔了一下,知道自己上了当,向肉丸子急追而去。

凤浅瞥了狼狈逃窜的肉丸子一眼,“小样敢咒我,还想回来?”

肉丸子想起,她能知道它心里想什么,悔得肠子都青了,立马在肚子里,好姐姐亲姐姐的乱叫,凤浅就是不理它,从地上爬了起来,拍去身上落叶,顺手把肉丸子抖下去,整好衣襟,不满地瞪向歪在那儿笑嘻嘻看着她的止烨。

脸一沉,“我这模样很丑吗?”

“在豹子眼中很丑。”

“……”

“不过在我眼中……”止烨歪着头把她从上看到下,“还不错。”

凤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忙把被夜皇拱得敞开的衣领拉拢,遮去肩窝上的那点雪白肌光。

止烨手臂一伸,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勾了过来,近距离地看着她,“不如我们……我腰力不错。”

凤浅鄙视地扫了眼屋里那张乱七八糟的窄床,“就你这豹子窝,一床的豹骚味,哪个女人睡得下去?”

“那种事,也不是非要在床上,这么多式,就你这小身板,随便捡几个,都够你受的了。”

凤浅自认脸皮算厚的,但在他面前,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够看。

翻了个白眼,“我对伤残人士没兴趣。”

止烨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

他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精神也算不上太好,但他这么站着能和她说这么久的话,中气也不见减弱,可见他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凤浅也算放心了。

正打算撤离,突然看见他微敞开的衣襟下露出的胸脯上有一道伤疤,那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但仍能看出当时伤的极重。

她记得在陆庄给他擦身的时候,没有这道伤。

‘咦’了一声,伸手扯开他的衣襟,刹时间呆住。

他胸脯到腹部横七竖八布满了伤,有些已结痂,有些还在微微渗血,左肋下有一处尤其严重,深深地刺进他的身体。

凤浅眉头锁紧,伸手摸上那些疤痕。

止烨眸子微微一沉,浮上一抹异样,口中却不正不经地侃调,放开凤浅,抄拢衣衫,“丫头,你又不跟我做,乱摸什么,摸出了火,你给我泄么?”

凤浅指尖划过他胸口上的其中一道伤,“这些之前明明没有,这是怎么来的?”

止烨身体微微一僵,“云末那牲口的机关弄的,都是些小伤,没事的。”

他口气轻松,但凤浅哪里看不出来,那些伤,每一道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凤浅不知道他怎么会被云末所设的机关伤成这样,但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再追问。

从怀里取出一瓶金创药,轻轻涂抹上他一处正在渗血的伤口,“止烨,答应一件事。”

“什么?”

“不管什么时候,要活着。”

“呃?”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但偶尔又能记得一点,我怕等我记起来的时候,记忆里的那些人都不在了,只剩下我自己。”

“你这是怎么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审视着她的眼。

凤浅迎视着他的眼,她虽然记不起太多的事,但她隐隐感觉,面前的男人是她记忆中极重要的一个人,“等我想起的时候,我身边的人都不在了,是不是太凄凉了些?”

止烨手臂环过她娇小的身体,揽入怀中,“你记得我?”

凤浅轻点了点头,虽然那点记忆并不清晰,但她能感觉得到,牵着她的手去找哥哥的大男孩是他。

止烨胸口微微涌动,忽地把她抱紧,低头向她的唇吻下。

凤浅惊了一下,微微一挣,却被他紧紧束缚住,没能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他因反复发烧微干的唇覆上她的唇。

“咳。”木栏边传来一声轻咳,“公子,柳儿姑娘来了。”

凤浅听见柳儿两个字,眉心微微一蹙。

止烨的唇微微退开,仍看着她的眼,呼吸间尽是她唇间淡淡的幽香,“我今天没空见她。”

“柳儿姑娘说有急事,一定要见您。”下人不安地看了看止烨怀中的凤浅,“柳儿姑娘脸色好像不太好,像是旧疾发作。”

止烨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懵动,慢慢放开凤浅,“去跟她说,我就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4 10:47:28
第260章 性向正常
下人松了口气,转身急跑。

"等等。"凤浅开口。

下人不解地回头,以前郡主从来不干涉府中公子们的事。

"柳儿现在在哪儿?"

"在郡主府大门外。"

虽然郡主不干涉公子们的事,但不是府里的人,也不能随便进府。

"你去带她来这里吧。"凤浅回头对止烨笑笑,转身离去。

她不是大方,而不想再加重止烨的伤势。

止烨这些年一直为柳儿的病在奔波,可以说是倾其所有。

现在柳儿有事,他不可能不管。

他身上那么多伤,根本不能过多走动,任他出府,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倒不如她‘大方’一回。

虽然,她潜意识中极不喜欢柳儿这个人。

止烨看着凤浅慢慢走远,琥珀般的眸子黯淡下去,削了块肉干,抛给没追到小雪猴垂头丧气回来的夜皇。

夜皇在他脚边趴下,安分地啃着肉干。

下人带着柳儿快步走来。

柳儿看见止烨,病态而暗黄的脸颊顿时放了光,丢下下人,飞扑到止烨身边,“你回来,为什么不去花满楼看我?”

止烨没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冷冷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下人,“你去找管家,告诉他,你从今天开始,不能再留在府里,我这里,让他另外派个手脚干净的人来。”

下人惊了一下,“公……公子……”

止烨继续削着肉块喂夜皇,“还需要我说第二遍?”

长乐府的规矩,如果是放出府,会得到一笔足够过完下辈子的丰厚养老金,但被逐出府,就会送去荒无人烟的孤岛,自生自灭,到死不能离开。

下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才忠心耿耿服侍多年,公子为什么……”

止烨嘴角的笑越加的冷,“这些年,我就是太过放纵你了,你都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当自己可以踩到主子头上。”

下人脚底浮起一股寒意。

平时这些公子们从不买郡主的账,郡主哪怕是气得咬牙,也是她自己滚蛋,从不敢把公子怎么样。

他平时见得多了,也就不怎么把郡主看在眼里。

所以刚才明明看见郡主在,但在他看来,柳儿姑娘比这个郡主在他主子心目中重要多了,所以他却没想过回避,照样该怎么回话就怎么回话。

结果郡主果然自动离开,而且郡主为了讨好公子,还放了柳儿姑娘进府。

所以从头到尾,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有点得意。

没想到带了人进来,公子却以目无尊主的罪名,直接把他逐出府去。

下人面如死灰,“奴才……奴才只是……”

“只是平时见凤浅好欺,是吗?”

“奴才不敢。”下人吓得发抖。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就算我现在不打发你,到时云末清查下来,彼此更加没脸。”

下人服侍止烨多年,知道他平时万理不理,但决定的事却雷打不动。

知道他是动了真心逐他出府,又急又怕,一味磕头,“公子,奴才知错了,奴才错了,奴才不敢了,求公子看来奴才服侍公子和柳姑娘这么些年的份上,饶了奴才这次吧。”

柳儿也忙帮着求情。

止烨头也不抬,只看着夜皇吃肉,“这府上什么时候多了柳儿这么个主子?”

下人懵了。

柳儿迷惑,“止烨,你这是怎么了?”

止烨这才抬眼向柳儿看来,“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只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但我全心护着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竟买通我身边的下人,窥视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挤兑我的夫人?”

柳儿脸一白,“你不是一直不喜欢那个凤浅。”

“我和她怎么样,是我的事,谁允许你插手介入?”

“我……我是……”

“够了,柳儿你是我的妹妹,我可以包容你,但不表示我可以无限地纵容你。”

止烨起身回屋,取了托容瑾配的药出来,丢给柳儿,“我会给你买个宅子,让你安心养病,但长乐府不要再来。”

说完,把手中剩下的肉块一起抛给夜皇,返身进屋。

门‘哐’地一声,重重关拢。

下人哪里还能指望柳儿给他求情,看了软坐在地上的柳儿一眼,后悔贪那一点好处,结果要落到要在孤岛上渡过后半生。

不理地上柳儿,愤愤地去了。

这时候,只有去求云末,还有一线生机。

一个小厮走来,“柳姑娘,请吧。”

长乐府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走动的,进府的人自有隐卫暗中盯着,止烨下了逐客令,自然就会有人来带柳儿离开。

柳儿知道不能再留下去,但这么离开又不甘心,爬起来,充着门叫道:“你不是我哥哥,我娘就生了我一个,你不过是我娘领回来的孩子,不是我哥哥。我也不会离开‘花满楼’,我也不会让你擅自安排我的人生。”

说完,转身毅然离开。

止烨站在门里,叹了口气。

人影一晃,一个艳红的人影歪坐上窗台,无颜手中捏着一枝春花,懒洋洋地睨着他,咧嘴一笑,自有一股慵懒妩媚之态,“你知道她对你有了别心的时候,就该把她丢开,不再管她。现在姑娘大了,你已经管不住她的心了。”

止烨皱眉。

“我知道,你娘让你好好照顾她,不管她就对不起你死去的娘。不过……如果你娘早知道她这个女儿会爱上自己的哥哥,是不是还会有那样的叮嘱?”

“哪儿都有你的事。”止烨烦躁地往窄床上一躺,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无颜翻身进屋,坐在床边上,歪着身子靠上床栏,用手中花枝把止烨的脸转了过来,“要不,我去把柳儿泡了,她对我动了心,自然也就忘了你这个‘哥哥’。”

“算了。”止烨无语地推开他的手,翻身面朝着里面墙壁。

“要不,我让她接客,男人经历得多了,她就会觉得男人也就这么回事,不管男人对女人怎么好,最后都只有一个目的——上-床。”

止烨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妖孽。

过了好一人儿才幽幽开口,“或许真该给她找个夫家了。”

“你还是乘早死了这个心,你硬让她嫁,弄不好,逼出人命。”无颜鄙视地睨了向他,平日里放荡不羁,一到柳儿这事上,就跟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一样。

止烨直接把眼睛闭上了,“我累了,你哪来哪去。”

无颜嘴角抽了一下,搂着凤浅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叫累?

***

凤浅出了夜阁,肉丸子突然从树上窜下,甩了个白眼给她就吊上她的手腕,一头扎向三生镯。

凤浅忙拽住它的尾巴,把它拽了出来,“影子还好吗?”

肉丸子对凤浅用它来喂豹子的行为非常不满,扭了头不理。

凤浅对它的恶劣态度直接无视,“代我传个话,我今晚有点事要办,等办完了去看他。”

肉丸子两眼望天,它才不要告诉坏女人主人在为那两个元魂补元阳,今晚没空理她,让她在三生镯里白等。

等死她,闷死她。

凤浅摸摸它的头,“别生气了,夜皇喜欢你,不会伤你的。”

“你让它咬咬试试, 你让舔一脸的口水试试。”肉丸子气歪了鼻子。

刚才刚死,夜皇在它身上乱舔乱拱,舌头都伸进了它的鼻孔和嘴里。

最可恶的是,还把它的小弟弟也顺带舔了,而它的小弟弟还居然硬了。

它每吸口气,都是夜皇的口水味道,恶心得想吐。

再想到它不争气的小弟弟,杀凤浅的心都有。

凤浅蓦地看见它肚子下方有一小撮毛竖了起来,不像平时那样服帖,想也没想地给它顺了顺。

忽地发现发撮毛下面多了个玩意,‘咦’了一声,“怎么会回?”担心它是不是被夜皇伤着,扒着毛去看。

肉丸子僵住,一瞬后小脸涨得像充了血一样,小爪子捂着那处,往死里挣扎,“坏女人放开我,放开我。”

它跑了这一路,那玩意本来已经软了,只差一点就完全缩回去,但刚才充血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被凤浅一阵撩拨立刻又有了反应,那东西直接竖了起来,不是它的小爪子能捂得住的。

凤浅望着那条小指头大小的肉香肠,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情?你该不会跟那头豹子滚了床单吧?”

肉丸子气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谁发情了,谁跟那头豹子滚床单了,全怪你这坏女人,不要脸的下流女人。”

凤浅有些懵,看看自己刚才撩拨过它那撮毛毛的手,脸黑了下去,提起肉丸子,认真教训,“姐儿性向正常,绝不干这种人兽的事。你乘早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以后再敢把这条金针菇给姐露出来,小心姐给你切了。”

肉丸子气得吐血,“我看上谁也看不上你这丑八丑,我是……我是被那头豹子舔的。”

“啊?”凤浅囧了一下,“靠,那头豹子口奸你?别哭,姐儿给你做主,让你把它奸回来,绝不能白吃了这个亏。”

对牛弹琴,肉丸子气苦,一头钻进三生镯,再也不想看到这变态女人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4 10:47:42
第261章 魅媚之术
站在门口的玉玄一阵恶寒。
凤浅这臭女人简直恶趣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但摸男人,还摸猴子,目测那只巴掌大小的猴子没成年……
凤浅打发了小雪猴,回头看向神色复杂的玉玄,挑眉一笑。
今晚朔月,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不会让她一个人呆着。
玉玄看着凤浅的笑脸,顿时打了个寒战,转念一想,她一个手无缚鸡这力的小女人,还能吃了他不成。
哼了一声,扛着大刀大摇大摆地进屋。
扫了眼大床,床是肯定不能睡的。
再看一旁的软榻,见凤浅依上软榻,顺手从榻上摸了本红册子来看。
这种红册子,玉玄不陌生,无颜有事没事都捏着看的。
里面画的不管男人女人,全是赤条条挤成一堆,不堪入目。
玉玄臭着脸哼了一声,别开脸,软榻也不能睡。
视线看去屋里花藤椅,恰好见凤浅把那册子幸好一翻,图上画着男子坐在椅子上,而女子跪在男子腿间,嘴含着……
玉玄一哆嗦,椅子不能坐,又看向窗下书桌。
凤浅把红册子又翻了一页,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玉玄看着的书桌。
玉玄察觉凤浅神色有异,情不自禁地看向她手中册子。
册子上男子半躺在桌上,而女子光溜溜地压在男子身上。
玉玄的脸白了一下,脸色越发的臭,书桌后也不能坐。
老子不坐,站一晚也累不死。
念头刚动,忽地见凤浅又翻了一页。
这一页……
男人站着,女人白生生的腿盘在他腰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两人嘴对嘴的亲成一堆。
玉玄额头上渗出冷汗,忍无可忍,“天下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话音没落,人已经蹲到了头顶房梁上。
凤浅无语望天,其实她真的挺无辜。
她最近炼制的丹药是有关人体脉络的,于是她让四竹给她找一本实用点的人体书来,结果四竹以为凤浅是为了朔月做功课,于是去无颜屋里找来这么本东西,放在她的榻上。
四菊丫头还真是下了一番苦心。
道具,地点,姿势确实是样样实用。
抬头望向头顶房梁玉美人。
“这梁太高,宝贝,你千万别往下跳,小心闪了你那小腰。如果实在想下来,我就这去叫人搬个梯子来扶你。”
“滚你-娘-的小腰,谁说老子要下去了?”
“不下来?”
“不下。”
“这可是你说的啊。”凤浅立刻笑嘻嘻地走向门口。
“喂,小魔女,你要去哪里?”
“逛园子。”
“今晚朔月,你不能一个人出去。”
“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逛的,不过你喜欢呆在梁上,我也不能勉强你下来,是不?”凤浅站在门边上,得意地一拍手,“所以嘛……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逛了。”
“喂,魔女,不许去。”
玉玄不知她这又是要玩哪样,见她真的去开门,急了,从梁上飞扑下来,去抓凤浅。
眼看手要碰到凤浅,突然想到凤浅的恶趣,抓向凤浅的手立刻停下,转了个弯改按向凤浅打开的房门,把门按了回去。
他关了这扇门,凤浅又去开另一扇门,玉玄顾着抢门,没注意到一针银针刺穿凤浅的衣袖,扎向他的腰。
等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觉腰上微微一痛,低头,见凤浅正把针从他腰上拨出来。
玉玄顿时感觉不妙,反手回来要去抓凤浅的手,夺那支针,但这一用力发现,竟不能动弹。
怔了一下,回过味来,他中招了。
“你对老子做了什么?”
凤浅把藏在袖中针管亮了出来,在手上把玩,“一点让你一时半会儿不能动弹的麻药,别怕,本郡主会好好‘疼’你的。”
说到‘疼’字的时候,故意拉长音调,听上去别有含义。
玉玄那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瞬间转白,“喂,臭死女人,你……你别乱来啊。”
凤浅特别喜欢看玉玄着急的小样,但今晚,她还真没空对他‘乱来’。
看着屋角砂漏最后一粒砂漏尽,笑着在玉玄脸颊上拧了一把,滚回床上,闭上了眼。
心中默念,“怜心,如果那脉魂真的是你的,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
朔月阴气最重,怨魂最有机会接近她。
但如果玉玄跟着她,怨魂根本不敢出现。
她虽然想见见怨魂,但不会蠢到给机会怨魂上她的身,所以她要把玉玄留在离她不算太远的地方,让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阳气抑制怨魂的阴邪之气,令怨魂不能过于靠近,对她造成威胁。
很快,凤浅陷入半迷糊的状态,渐渐进入梦乡。
寂静的夜里一阵风拂过,卷落树上欲坠的落叶,落在凤浅的窗台上。
坐在云末床边角凳上打盹的四儿蓦地惊醒,“不好。”起身外走,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动作。
四儿迷惑回头。
云末轻摇了摇头,“是圈套。”是诱他们现身的圈套。
“可是凤浅。”
“有容瑾在。”
“容瑾?”四儿眼里闪过一抹意外,容瑾医术确实当世无双,但魅媚之术不是医者能破的。
云末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俊雅清秀的脸庞从容淡然。
四儿虽然满肚子疑问,但最终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他,坐了回去。
心里七上八下,却再不能平静。
凤浅忽然觉得冷,但这冷和以前朔月刺骨的冷不同。
她没有像过去冷疾发作一样,冷得骨头都发痛,却有一种让她皮肤微微发麻的森然感觉。
这感觉太过诡异。
凤浅觉得自己在梦中,却又觉得自己醒着,忽地有什么在她身上压覆下来,又有什么在轻轻摩挲着她的身体。
睁开眼,见一个身形强壮而高大的男人赤-裸着身体缠在她身上,他低着头吮吻她的颈侧,看不见脸,只能看见他一头墨黑的长发被一条紫金织带随意地松松束着。
那人压在她身上,但她能感觉到的重量,仅仅是一床被子盖在身上的重量,与他硕壮的身形相差太大,而且他没有体温。
他吮吻着她的颈侧呼出来的气息阴阴冷冷,完全不似活人的气息。
鬼?
凤浅一惊,用力想推开他,才发现身体软软地,没有一点力气,完全不能动弹。
她想叫,却叫不出来,惊愕地看着他的一只手熟悉地滑进她的胸衣。
她的身体本来就比常人敏感,一种从来不曾经历过的阴冷渗进肌肤,那种森森然的感觉令她本能的挺立起来,心脏随之快速跳开。
那人忽地撑起身,向她看来,那张脸俊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凤浅僵住……云夕……
他看着她,勾唇一笑,阴霾的眸子邪到极点。
凤浅禁不住一哆嗦。
他手熟悉地解去她身上衣裳,转眼间,她羊脂玉乳般的胴体毫无遮掩地展逞在他面前。
娇柔的身体,无一不美到极处。
他眉梢一扬,长指拨弄过她胸前,低头下去,长发扫过她小腹。
她如遭雷击,身体瞬间绷紧,想叫他滚蛋,却发不出一个音符。
他轻舔慢咬,动作缓慢而细密,性感而恶趣。
快意在极度的恐惧下的如入骨附髓一般渗透人心,刺激得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
极度的恐惧和刺激紧紧交缠,让快感更加鲜明清晰,让人无力抵抗,逼得凤浅浑身上下冷汗涔涔,很想揪住他的头发,把他从身上推开。
然她心里越是抗拒,身体上的快意却是强烈,强烈到不能自己。
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忍不住呻吟出声。
她重重喘息,眼见就要飘上快意的顶端,突然听见一个清宁的曲音传来。
那曲音明明暖如春阳的音调,却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把浑身挑起的欲火浇了个干干净净。
趴在她身上的人惊了一下,怨毒地睨向帐外,悄然无声地从她身上滑开,消失得无影无踪。
曲音也嘎然而止。
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按上她的肩膀。
明明是一只冷如冰块的手,却让她冰冷的身体瞬间转暖。
凤浅猛地醒来,对上容瑾冷若冰霜的眼。
容瑾握着她肩膀上的手缩了回去,清冷的嗓音响起,“打水。”
凤浅深吸了口气,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
被子盖的好好的,被子下的衣裳也穿的好好的。
难道刚才真的是只是一个梦?
她翻身坐起,腿间湿濡的感觉却清晰无比。
换成别人,一定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春-梦,但凤浅视线落在矮几上的长琴上,秀气的眉却微微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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