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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者无双》无心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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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10:27:03
第162章 被顺带吃掉
“不是让你等我死了再给吗?”

她怎么就没想到,以皇甫天佑的本事,诏王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他给迷了。

二人打起来,诏王不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把他弄得人事不知。

除非皇甫天佑是见过诏王的,而且是自愿‘昏睡’。

要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快离开太阳岛。

她还收着小时候他给她的东西,让谁看见了,都会认为她对他有情啊。

他们的赌约……

凤浅郁闷得想揪头发。

她当时跟死了没两样,皇甫天佑心里这么想,但人家现在好好地,这话不能说。

“对不起,我……”

凤浅让自己深呼吸,淡定,一定要淡定。

不就是一个瓶子吗,六岁的小孩子,懂什么情爱?

他拿那瓶子说事,就是自作多情。

凤浅找到借口,心里立刻舒畅了。

“没事,今晚的事,我该谢谢你。”

皇甫天佑虽然好奇她和诏王的关系,但他知道什么事可以问,什么可不可以问。

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他们回来了,不用再在那见鬼的孤岛上过夜。

门童看见皇甫天佑和凤浅回来,忙跳着进去禀报坊主,“天佑太子和李秘回来了。”

无颜懒洋洋地靠在门边,穿着一件蓝色阔袖长袍,外面套着用金丝绣着秋菊的紫红比肩,妖娆华贵,衬得他那张妖孽的脸庞媚色无双,轻摇着扇子,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意味深长地睨着凤浅。

凤浅走到他面前,取出小皮囊,摔到他扇子上。

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无颜手指捏着小皮囊,并不打开,目光追着凤浅走远的背影,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浅笑。

皇甫天佑上前,轻咳了一声,“玩得过了。”

无颜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困了,我要去睡了,祝你们今晚好运。”

皇甫天佑苦笑,对着这么一个软皮蛇一样的,有些无可奈何,把宝珠丢给急跑过来的坊主,向后院去了。

坊主捧着宝珠追上无颜,“未必知他……”

未必知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从来不亲自露面,一直由无颜传话。

神秘之门开启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可是未必知还没有半点消息。

万一未必知这时候放了他的鸽子,他拿什么跟国盟交待。

无颜打了个哈欠,“云末都不急,你急什么?”

没有云末,神秘之门同样开不了。

坊主这才想起一晚上没看见云末的人影,急忙问身后下人,“云公子在哪里?”

这时门口人有叫了声,“云公子回来了。”

坊主手上一轻,宝珠被无颜拿过去。

无颜抛着宝珠,接着走自己的路,“等着吧,他会来的。”

坊主这才把卡在嗓子眼的心放回胸膛。

凤浅随着人流进了后院。

后院里靠着一块绝壁,已经按金木水火土布好了阵。

惜惜站在了金字上,止烨站在木字上,容瑾站在水字上,玉玄站在火字上,皇甫天佑站在土字上。

而云末站在阵心。

一个阵,除了皇甫天佑,全是长乐府上的人。

凤浅刹时间明白为什么极品女能拥有一块督察牌了。

金木水土火的位置上纷纷亮起光束,光束一同被反射向正中的罗盘。

云末转动罗盘,五束光否合为一体,射向绝壁的顶端。

这时一个人影攀上滑不留手的绝壁。

有人惊叫了一声,“未必知。”

凤浅紧紧盯住那个在绝壁上缓缓上移的身影,心脏象被一只手紧紧捏住。

这块绝壁是罕见的大理石山,整块的光面大理石足有数十丈高,上面没有任何凹凸的地方可以辅助攀爬。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有最先进的登山工具,都不可能爬得上去。

可是那个人影,竟象整个人吸在了光面山壁上,快速上移。

突然身旁一阵惊呼。

只见未必知蹬着光滑壁面的脚一滑,他一滑之后,迅速找到新的平衡点,身子晃了晃,又重新贴上石壁,继续往上。

从上面摔下来,只有一个结果,粉身碎骨。

虽然是有惊无险,但凤浅整颗心在胸膛里象擂鼓一样地乱跳,两眼紧紧盯着石墙上的身影,眼一眨也不眨。

未必知几次失手往下跌落,好在及时补救,重新吸附上石壁,才没有摔下来。

凤浅暗暗捏了几把冷汗。

下面的人个个心脏卡在嗓子眼上,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害怕自己气大了一点,就把他给吹了下来。

凤浅在二十一世纪是受的是特种训练,梦爬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

熟悉各种攀爬的她,完全不能想象,他是怎么做到在光滑如镜面的大理石面上攀爬。

未必知的身影越来越高,最后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绝壁上。

看不见未必知的动作,只能安静地等待。

这时间,凤浅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忽地罗盘上的光亮与峰顶上相连。

光束下,隐约能看见,峰顶上放置着珠子的形状。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凤浅带回来的那颗宝珠。

绝壁底部缓缓滑开一道门户。

“神秘之门。”有人欢呼出声。

红秀坊的义员们‘轰’地一下,全向门口涌去。

照规矩只有门牌的人,才可以进入神秘之门。

但谁不想看看花了这么大心血找到的神秘宝藏是什么东西。

有门牌没门牌的全挤了过去。

坊主拉了这个,又跑了那个,拦了那个,这个又窜了出去。

折腾了半天,所有人都涌进了门口,哪里还分得清谁门牌,谁没有门牌。

片刻间,门外只剩下凤浅和阵上的几人。

坊主怕这些人损害了宝藏,顾不上规矩,抢到前头,维持次序。

这样一来,凤浅反而不着急了,抬头向绝壁顶端看去。

突然见一个从上面坠落下来,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上前。

发现那人下落的速度很慢,象是飘下来的。

凤浅想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

未必知应该用了类似降落伞的东西。

凤浅被未必知捉弄了两次,害得差点喂了怨魂,她一想到未必知就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口肉来。

但这时却不能不佩服未必知。

估计这块绝壁除了他没有人可以上去。

这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没有半点投机取巧。

而用这种方式下山,又足以显示他的聪明才智。

未必知这个人,确实不简单。

怪不得这些人对未必知如此忌惮。

云末和皇甫天佑几人控制着阵势,一步不能离开。

也就是说,他们几个人,没有一个可以进入神秘之门,亲眼看一看寻找这么多年的宝藏。

特别是云末,他为寻找这个宝藏做的事情最多,可是到头来只是呆在阵势上。

凤浅不知道他这时是什么心情,要是她肯定会不甘心。

回去睡觉的无颜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晃了过来,站在凤浅身边,笑嘻嘻地看着阵势上的几人。

装模作样地轻叹了口气,“其实开这个阵也不是多大的事,只不过要开阵的人八字和这阵上的金木水土火八字相生。而中间位置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能学会阵势里的玄妙,有手有脚,可以扳动罗盘就行。也就是说只要那个人脑子不笨,有手有脚,就可以替下云末。”

凤浅看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话,她知道他不会无故说这些话,既然说了这些话,就会说的更明白一些来刺激她。

果然无颜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们一直在寻找与他们八字相同的人,只要找到了这几个人,云末只需花时间把这阵法教给别人,他们几个就不用被困在上面,而是进洞看一看。可惜人还没找到,你却被困在了太防岛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凤浅不知道云末拿神秘之门开启来逼迫无颜的事。

无颜的扇子压在凤浅一边脸上,把她的脸转过去面对着他。

他慢慢低头下来,直到离她只有一掌的距离才停下,近距离地打量她现在这张脸,压低了声音,“凤浅,你顶着这张脸,还是凤浅。云末为了把你从太阳岛上弄下来,告诉了坊主神秘之门开启的时间,也就是说,放弃了进洞的机会。”

凤浅深吸了口气,原来如此。

诏王说的不错,看出她这张脸的人不止一二个。

只不过这些人明明知道是她,假装不知道罢了。

云末把开门的时间公布出来,要开启这道门,不能少了皇甫天佑。

那么想要开启这道门,得到里面宝藏的人,就会不惜一切地把皇甫天佑弄回来。

凤浅苦笑,原来那个人去太阳岛是为了皇甫天佑,然后顺带把快活一把。

虽然,她因此没有被怨魂夺去身体,但这种顺带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倒是云末他们为了她,放弃了辛苦这么久的机会……

凤浅长透了口气,不管云末为了什么,为了她要做到这一步,但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你挖空心想让我脱衣服,就是证明我的身份?”

“不……不……”无颜摇着手指,“我之前不过是想知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只为了打发无聊时间,没想到,结果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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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10:27:16
第163章 神秘之门
“弄我去太阳岛是你的意思,还是未必知的意思?”

“你拿到的可是未必知的东西。”

“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事多去了。”凤浅冷看着他,他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就仗的是未必知的势?

无颜笑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神秘之门开启的时间不是固定的吗?”

无颜望了下天,“我不懂天文,但云末懂,我相信云末敢隐瞒开门时间来找人,那就一定还有另外的开门时间。”

凤浅深看了阵上的几人一眼,不再理无颜,走向神秘之门。

他们为了她放弃了进洞的机会。

那么她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她要用她的眼睛来帮他们看一看。

等从洞里出来,尽自己所能的告诉他们,他们想知道的事。

无颜扇子一合,跟在了凤浅身后。

“你不是回去睡觉吗?”

“本来是想睡觉的,不过躺在那里一想,千年难逢的热闹不凑白不凑,所以就来了。”

凤浅‘哧’了一声,对他的话,半句也不相信。

刚到洞边,一股热气袭来,并不象其他山洞,进洞是阴阴冷冷的感觉。

凤浅有些意外。

她怕冷,在朔月尤其受不了阴冷。

进洞前还有些顾忌,感觉到那股暖意,悬着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山洞很长,越往里走,温度越高。

渐渐地,前面开始有人热得受不了,前进的步伐也就跟着慢了下来。

拐了几个弯,隐隐能看见里面赤红一片。

跑在最前面的人大惊小怪地乱喊,“是熔浆,前面全是熔岩浆。”

进洞寻宝的人全部停了下来。

凤浅和无颜互看了一眼,走到前面。

热浪涛天,洞子里果然全是在沸腾熔岩浆,只有正中间有一条一脚宽的小路可以落脚继续前行。

但那些熔岩浆一直延伸到洞子深,无穷无尽。

有人拾了石块抛进岩浆。

只听‘咚’地一声,不知石头沉去了哪里。

石头溅起的岩浆落在那人身上,那人杀猪般地惨叫,众人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变得难看。

一滴岩浆都能烫得人皮焦肉烂,如果整个人掉进这潭岩浆,还不得尸骨无存?

宝藏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得到。

宝藏涉及到的是国家生计,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帮自己国君打开神秘之门。

神秘之门打开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虽然每个人都想看看宝藏,但为了一时的好奇心搭上自己的性命,那是傻瓜。

有受不了地底热气的人舍弃了好奇心,开始退出。

也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甚至想从中捞取点好处的人,大着胆子,试着踏上岩浆中间的小路。

那条路上虽然没有岩浆,但长年被岩浆的热气烘烤着,寻常人哪里受得住。

隔着鞋底,那人仍受不了脚底传来的热意,烫得往后急退。

退得太急,身体失去了平衡,往熔潭里栽去。

站在最前面的人,忙伸手拉住那人的手臂,那人下坠的力道极大,慌乱中抓住救他的人,死活不放,生生地把那人拖拽着一起身岩浆里倒去。

出手救人的人,凤浅认得,叫张扬,也住在人字院。

离他们最近的那些人见张扬跌倒,不但不再伸手施救,反而往后退开,唯恐被他们抓住,一起拽下岩浆。

凤浅站的远,想救也救不了,唇微微抿起,人真是自私又薄凉的东西。

就在这时,站在身边的无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人群前头,他的扇子一头被抓在张扬手中。

一声惨叫,前头摔倒的人半边身子栽进熔潭,眨眼间那半截身子只剩下一副焦黑的骨架。

他人死了,抓着张扬的手却不放开。

张扬吓得脸色发白,如果不是无颜及时递来扇子,他现在也和那人一样,成了一堆骨架。

感激地向无颜看去。

无颜一脸的惊慌失措,双手攥着扇子不放,“喂喂,小心着点,别掰断了我的扇子骨,这扇子骨可是上等冰玉做成的,脆得很。”

张扬被死尸抓着不放,偏偏那尸骨不知卡在了哪里,他一时间也不能把尸骨拉起来,身体半悬在熔潭上,身体的重量全靠抓着那把扇子支撑。

只要手一滑就得掉进熔潭,哪是他想小心就能小心的。

苦笑了笑。

其实这种时候,只要有人肯上前帮一把,就能把张扬拉上来。

偏偏那些人见有人死了,死得还那样凄惨恐怖,一个个地生怕脚下一滑被拖进熔潭,哪里有人愿意上前帮忙。

凤浅推开看热闹的人,拨出一旁一个红秀坊护院的钢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用力砍向吊在半空中的尸体手臂。

手臂顿时被一分为二,鲜血泼了张扬一身,其中几滴溅在无颜白净的脸颊上,衬得他妩媚的面容有些诡异。

无颜眼里闪过一刹那的诧异,向凤浅看来。

凤浅淡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无事一般把刀还给护卫。

好像她砍断的不是人的手,而只是截木头棒子。

没了尸体拖累,张扬总算重新站稳,待要向无颜道谢,无颜却指着仍被张扬攥在手中的扇子,“快放手,要断了。”

张扬忙松了手,无颜立刻抖开扇子查看他的扇子骨去了。

至于张扬的道谢,他只应付地‘嗯’了一声。

无颜见扇子骨没事,才吁了口气,“还好,还好。”

抬头见凤浅带着审视的目光停驻在他脸上,他举起扇子,遮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媚极的眼睛冲着凤浅抛了个媚眼。

凤浅打了个寒战,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张扬扳开手臂上的死人手,丢进熔潭,又向凤浅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以后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凤浅随意笑笑,算是答应。

还有报着侥幸心理的人,见死了人,打消进洞寻宝的念头,纷纷退出,转眼间又走了一半的人。

有会动脑子的,脱下身上衣袍,撕成两半,把脚层层裹了起来。

已经入冬,不少人已经穿上了袄子,撕了袄子垫在脚下,再踩上被岩浆烤热的小路,果然不再烫脚,一步一步往洞子深处走去。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效仿。

没一会儿功夫,不肯放弃的人几乎都上了那条小路。

坊主不敢,也不愿冒这个险,但又不能不管宝藏的事,只好忍着热等在这里。

另外凤浅也不急,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小道上密密麻麻的队伍。

不着急的人,除了她,还有无颜。

凤浅看那些走羊肠小道的人,无颜看的却是她。

虽然砍人的手臂没有什么难处,但小小的一件事,却可以看出她当机立断而又强硬的性格。

这女人真是当年整天跟在送柴男孩屁股后头,连看他一眼都要偷偷摸摸的小丫头?

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瘦得皮包骨头,小得跟只麻雀一样,大声吼她一句,她都能吓得哭着叫:“哥哥,哥哥。”

凤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转头瞪了他一眼,他却厚着脸皮贴了过来,“你不进去?”

“你怎么不进去?”

“不急,等前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走不迟。”

“你是想说等面前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吧?”

这条路太窄,一但前面出事,后面的人只要一个控制不好自己,就能造成追尾。

一但追尾,就会成堆的人跟着倒霉。

倒霉的结果就是被岩浆焚化。

“哎,有些事知道就好,说出来就太伤情。”

无颜凑到她耳边,闻她发间的幽香,小声道:“你是怎么长大的,炼就了这么一副冷硬的心肠?”

凤浅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二人说话间,小道上就有人出了状况。

那人包着脚的袍子松了,蹲下身去重新包脚,他身后的那位跟着停下,但再后面的人只顾着自己脚下道路,没料到前面的人会突然停下,直接往前撞了上去。

只有一脚宽的道理,平衡本来就是问题,前面人被猛地一撞,哪里还站得住,往前扑倒,直接把蹲在前面包脚的人拱下了熔潭,他自己也跟着跌了下去。

撞他的人吓得连忙收脚,却被身后的人一撞,不能幸免得摔了下去,脚绊了后头的人一下,后头的人顿时失去了平衡,他身子乱晃,试图抓住什么重新站稳,急情之下抓住了后面的人的袖子。

一个抓一个,转眼间十几个人栽进熔潭,化成焦骨。

凤浅眉头微皱,她不急着跟上去,就是怕这个,害怕的事情果然出现了。

坊主看得胆颤心惊,后背冷汗涔涔。

都说寻宝路是用尸骸堆起来的,这句话果然不错。

无颜漠然地看着,“我们打赌,有多少人可以走过这条熔岩小道。”

凤浅慢慢开口,“我赌不到一半。”

无颜向坊主扬声问道:“坊主你赌多少?”

坊主牙根抽了一下,这两个坏水东西,拿人家性命做赌注。

瞪了他一眼,不理。

又有人滑进熔潭,连带着前后十余人跌进熔潭。

无颜对坊主的臭脸,丝毫不在意,笑着挑了挑一边眉毛,“我赌不到十分之一。”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10:27:31
第164章 赌运气
坊主心头凉了一下。

无颜表面上没个正经,但心里比谁都明白。

他说活不出十分之一,那就真的可能活不下十分之一了。

提着一颗心紧盯着前面的羊肠小道。

好不容易等险情过去,有人吓得不想再往前走,打起了退堂鼓,但后面的路被堵死。

除非所有人都肯退,否则根本退不出去。

后面不肯退出的人,自然不肯让出道路。

想退出和不想退出人发生争执,这一争,难免又有人动手。

这样的地方动手,结果可想而知。

转眼间又损了不少人。

人死的多了,那些人反而不敢再闹,各自收手,不管愿意不愿意的,都只有一条路,硬着头皮往前。

凤浅不是漠视人命的人,但有些事她阻止不了,也变改不了,比如说人性。

其实这些人如果肯等前面的人走出一段距离,再跟上去,人与人之间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这样无谓的伤亡,可以避免,起码可以减少死亡的人数。

但这些人都想最先见到宝藏,不肯落后别人半步,也就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凤浅轻叹了口气,发现无颜仍眼里噙着笑意盯着她在看,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实在让人心烦。

两刻钟后,前面不再传来任何声音,凤浅才也裹了脚,踏上熔岩小道。

前面没有动静,一般有两种可能。

一是进了安全所在,二是人死光了。

凤浅相信是第一种,所以才放心地前进。

无颜摇着扇子,悠悠哉哉地跟在她身后。

凤浅回头看了眼他没有包裹的脚,“不烫吗?”

无颜提起一只脚,看了看,“有点。”

他一脚悬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一只脚上,脚底和地面就越加贴实,就会更烫,但他却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凤浅以前在电视里看过,有人赤脚在烧烫的铁板上行走,难道他也有这本事?

到了熔洞深处,看见剩下的全聚集在一块空地上。

剩下的人数果然如无颜所说,不到进来的十分之一。

无颜的扇子轻敲她的肩膀,“我赢了。”

“那又怎么样?”

“愿赌服输。”

凤浅取出一个铜板丢给他,“拿去。”

无颜看着掌心里的那个铜板,撇脸笑了,向凤浅凑了过去,“你能再小气些不?”

凤浅鄙视地睨了他一眼,伸手抵住他的胸脯,不让他靠近自己,“你就只值这点。”

赌之前,又没说赌什么,别说给了他一个铜板,就是什么也不给他,他也无可奈何。

无颜低头看着按在自己胸前的小手,忽地冲她挤了一下眼,“想摸人家,就明说嘛。”

凤浅对这个人简直没了脾气,把他轻轻推开,往前方看去。

这一看算明白了这些人什么不继续向前了。

前面同样是熔岩潭,不同的是熔潭中间连羊肠小道都没有了。

只有靠着墙壁的地方有一脚宽的地方没有岩浆,可以勉强落脚。

但因为另一边抵了墙,相当于把道理硬生生地缩窄了一半。

而且到了这里,热得让人已经有些呼吸困难,温度高得已经不是刚才洞口可以相比。

石壁和地面的热度,比刚才羊肠小道的地面高出许多。

众人棉服已经脱下来包了脚,身上只得一两件薄薄的里衣,身体肌肤又比脚底娇嫩。

要身体承受住那石壁的热度,贴着石壁从那条窄道上走过,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了。

而且这洞只有十来步就有一个急转弯,没有人可以看见拐进去后又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说不定连这一条勉强可以落脚的窄道都没有了。

情况不乐观,这些人不敢再冒然前进。

这次进入神秘之门的人,也有轻功极好的。

到了这里,自然不甘心就此放弃。

其中一个叫潭飞的人,在江湖上被人称为草上飞。

一身轻身功夫绝不是吹出来的。

他并不害怕这条小道,他担心的是刚才羊肠小道的上混乱,毕竟乱起来,什么样的意外事情都可能发生。

所以才不冒然前行。

其他人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这才让所有人停在这里,谁也不敢乱动。

高温最消耗体力,这么烤下去,只怕一会儿连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潭飞忍不住了,开口问,“有没有人愿意到前面探路?”

没有人回答,谁都不肯当做试验的白老鼠。

凤浅看向无颜,无颜只笑嘻嘻地看她,完全没有表态的意思,好像他进来就是为了看她的。

潭飞见没有人回答,继续道:“既然都不愿意去,那我去,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没叫你们之前,不许跟来,我不想被蠢才挤下熔潭。”

他这么打算,虽然为了安全保命,但同样有私心。

进洞后,如果找到宝藏,没有别人看见的话,他可以先把好东西落进自己的口袋。

不管他存的什么心,有人肯在前面探路,自然没有人有异议。

潭飞当真如蜻蜓点水一样跃上那条小道,身形转眼间消失在拐弯处。

过了好一会儿,遥遥传来潭飞一声惨叫。

那声惨叫直接把众人的侥幸心理叫没了。

他们自认自己没有潭飞的能耐,潭飞都过不去,他们更不用说了。

众人陆续地开始撤离。

既然进不去,留在这里消耗体力,也等于送死。

有前面的教训在,返回的时候,没有再一堆人的往前拥,而是每个人之间间隔了安全的距离,即便前后有人失脚,也不会影响到自己。

没一会儿功夫,小平台上只剩下了凤浅和无颜。

人群散开,凤浅蓦地看见在平台不远处熔潭上悬浮着之前见过的白色身影。

她进了这里,没感觉到冷,以为这地方热,怨魂不敢靠近。

没想到它竟跟到了这里。

这一惊非同小可。

下意识得往后退了一步,肩膀无意间碰了站在她身后的无颜一下。

怨魂象受了惊一样,往后退开。

自从潭飞出事,无颜的注意力放在了熔潭深处,没注意到凤浅的异样。

无颜扇子轻敲掌心,在石台上来回走动。

被凤浅撞了一下,无意识地调方向走开。

凤浅看见白影在这时,又慢慢试探着向她靠近。

凤浅郁闷了,诏王不在,而她的几个侍郎全被困在了洞外。

现在只能靠自己对付怨魂。

怨魂这东西,没有身体,靠拳头暴力是行不通的。

她除了知道怨魂怕阳气,不知道她还怕什么。

可是她自己都是个阳气缺乏的人,哪来阳气灭它?

阳气……

男人应该属阳。

无颜虽然风骚,但好歹算是男人。

凤浅向无颜迈进一步,向她靠近的怨魂立刻停下。

有用?

无颜走开,怨魂又再靠近,凤浅立刻跟上无颜,怨魂又再停下。

凤浅向无颜又迈进一步,无颜恰好转身,和向他靠近的凤浅撞了个满怀,无颜正在想事,有人投怀入抱,想也不想地抱住。

怨魂惊了一下,飞快退开。

果然有用。

凤浅眸子亮了一下。

无颜低头看见怀里的凤浅,忽地觉得耳边有股阴风拂过,眉心不让人察觉地微微一蹙。

随凤浅的目光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浮上一抹邪笑。

“我要进去看看,你是返回呢,还是留在这里,又或者和我一起?”

潭飞在前头出事,可见前面的路比这条窄道更难走。

到了这里,凤浅也没了把握可以通过这条窄道。

但怨魂堵着路呢,她走过去,等于直接把自己喂了怨魂。

留在这儿,又等于是等着怨魂来吃她。

前进是死,退也是死,倒不如前进,运气好通过这条窄道就能活命,运气不好,掉进了熔潭变成焦骨,也强过被怨魂占了这据身体出去害人。

无颜见她眼珠子乱转,不知她又在想什么鬼点子,放开她,走上那条窄道,为了不碰到石壁,身体微微倾斜。

斜着走路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却被他走得平平稳稳,姿态风流。

凤浅想不服他都不行。

他一走开,怨魂又再慢慢靠近。

凤浅不敢再磨蹭,也踏上窄道。

不过,她没有无颜那样斜着走路的本事,只能横着走,一步一步地挪。

为了后背不贴上滚烫的石壁,后背只能保持着僵直的姿势,这么挪了十几步,就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的肌肉全僵硬了。

好在和无颜能保持在一定范围内,怨魂虽然一直跟在后面,却始终没有贴上来。

凤浅强迫自己无视怨魂,免得分心踩滑了脚,两眼只看脚下,眼角挂着前面的无颜,不与他拉开距离。

静下了心,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以前本来就受过各种特别训练,特别是极限训练,所以身体再怎么累,仍可以靠着意识支撑。

转到熔洞深处,岩浆越加的活跃,不时有岩浆随着炸开的岩浆泡四处溅开,越往前,炸开的岩浆越多。

到了这里,凤浅也猜到潭飞是怎么死的了。

定是被炸开的岩浆烫到,无法忍受而跌进熔潭。

岩浆毫无规律的炸开,到了这时候,只能听天由命,赌运气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10:27:42
第165章 我对你没兴趣
显然好运没有光顾凤浅。

凤浅脚边突然冒起一个极大的岩浆泡,岩浆泡一但炸开,凤浅绝对避不开。

将牙一咬,冷静地继续往前移步,只要忍得下岩浆炙伤的痛,就能活命。

岩浆泡一点点变薄,眼见就要炸开,突然无颜转身过来揽住她的腰,把她卷进怀里,抱着她飞快地跃开。

岩浆泡‘噗’地一声炸开,溅起一人高的岩浆四处散开,在她刚才站的地方泼落。

如果不是无颜出手,那些岩浆能淋她一头一脸。

凤浅不知道那样的话,她是不是真的能象自己所想的那样,一动不动的强忍下那皮焦肉烂的痛。

耳边有股风传来,凤浅回头,却见无颜正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他们还飞在半空中,无颜居然还敢这么玩,凤浅掐死他的心都有。

“你缺心眼吗,什么时候了,还玩?”

“不是怕你热吗?”无颜嘻嘻一笑,收了扇子,扇子在身边墙上一点。

两人抱在一起的身体又向斜前方飞去,中途还险险地避过了一个炸开的岩浆泡。

接着无颜或用脚,或用扇子,在熔洞两边的墙壁上来回戳点,几个起落,他们竟躲过沿途不断炸开的岩浆,落在熔潭的对岸。

凤浅双脚踩在平实的地面上,回头看着身后赤红的熔潭,跟做梦一样。

无颜仍抱着她没放,忽地在她耳边低声道:“刚才有东西追你?”

凤浅这才想起被她忘了的怨魂,向熔潭看去,却不见了怨魂的影子。

她把这一路下来的情形想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无颜的胸脯,“不会吧?”

“不会什么?”

“你不会跟玉玄他们一样吧?”

扇子柄抬起她的下巴,“真聪明,要不然云末也不敢今晚离开你,去守那个阵。”

凤浅无语,“这世上纯阳的人还真多。”

无颜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纯阳的人在这世上少之又少,虞皇为了寻找纯阳的人,那可是挖空了心思。

她自己没付出一点,一来就享受着虞皇辛苦得来的成果,自然觉得容易。

他仔细打量着凤浅易过容的脸,“我刚才抱着你的时候,万一手一滑,你说……会怎么样?”

“没有万一。”如果他不能保她平安,云末不会把她放心交给他。

“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相信云末。”

无颜低头笑了一下,狭长的眼角微微一斜,勾出一抹媚意,“凤浅啊凤浅,我该赞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蠢?”

凤浅翻了个白眼。

“你现在在我手上,你只能依靠我来活命,在这种时候,却跟我唱对台戏,就不怕我把你丢在这里?”

“你会吗?”

“会。”

“你不会。”

“呃?”

无颜凝视着她的眼,她虽然易了容,但这双眼却一如既往的清澄。

“云末一定知道你有能力保我平安,才会放我与你一起进来,否则的话,他会阻止我进洞。”

凤浅相信以云末的头脑,想要把她留在他身边,可以有一千种办法。

“既然放了我和你一起进来,就意味着和你达成了一种共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样的约定,但我知道,如果你一个人出去了,你向他交不了差。”

“你果然聪明,聪明得让我心动。”

他确实和云末有约定。

云末让他独探神秘之门里的秘密,但他得保证她完好无损地出去。

他深看着她的眼,眸子里象漾着琉璃光华一样诱人心魂,他低头下来,艳红的唇慢慢向她的唇吻落下来。

凤浅一偏头,他的唇落在了她耳边。

从来没有人拒绝过他的吻,她是第一个。

他勾唇一笑,偏头过来,唇轻蹭她的光滑细嫩的面颊,他自己的皮肤就极好,但他的唇轻蹭她面颊时,却是柔柔软软的感觉。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你以前不是总想跟我做那什么式,要不我们现在试试,反正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我们,我们有的是时间。”

“无颜,别装了,你知道我不再是以前的凤浅,现在我对你没有兴趣。”

“你不是为了活命,你什么都肯做吗?”

“我现在还没到为了活命,需要和你做那种事的时候。”

“那东西可是跟了你一路。”

“你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有东西跟着你,你岂会冒死随我往前?”

“无颜,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颜呀。”无颜挤了挤一边眼睛,笑意盈然。

凤浅轻抿了唇。

潭飞一个人都无法通过这条熔潭,而他带着她却轻轻松松地过来了。

他们在炸开的岩浆中穿行的时候,表面上看是他运气好,没有溅上一点岩浆。

但凤浅却清楚地看见,他不时在半空中改变方向,也正因为这些看似无意的方向转变,正好准确无误地避开炸开的岩浆。

能有这样身手的人,世上绝对没有几个。

在半空中改变方向已经是极为困难,他不但可以,还能随心所欲的改变方向。

这样的身手除了他,凤浅见过的只有三个。

身为诏王的小郎,止烨,还有就是今晚见过的未必知。

无颜有这样的身手,又何必给未必知当传话筒?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肯说,她也不能强迫他。

无颜正想进一步戏谑凤浅,忽地见前面山洞中高起一道光环。

他眼里的玩意尽数消失,放开凤浅,向洞中走去。

凤浅突然感觉到三生镯里的肉丸子躁动不安,意念中响起肉丸子的声音。

“坏女人,碎片就在里面。”

凤浅心脏突地一跳,紧跟在无颜身后往洞中走去。

到了洞子深处,见里面有一红一蓝两个足有一人高的光团。

“应该是这里了。”无颜一双桃花眼顿时放了光,绕着两个光团转了一圈,扇子敲着掌心,“可是应该进哪个呢?”

无颜视线最后落在红色光团上,手一握扇子,向红色光团走去。

凤浅同样在犹豫,不知该进哪一个好。

肉丸子焦急叫道:“坏女人,快进红色,红色只能进一个人。”

凤浅完全不加思考,猛地把自要迈进红色光团的无颜往旁边一推。

无颜正一脚悬空,完全没有想到凤浅会来这么一下,竟被她推倒在地上。

莫名其妙地转头过来,见凤浅一头钻进红色光团,急叫道:“喂,你疯了吗?”

凤浅冲他做了个鬼脸,把腿迈了进去,光团瞬间消失。

无颜脸色微微一变,飞快爬起,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哪里还有红色光团的影子。

“哪去了?哪去了?”

突然地面抖了抖,洞外岩浆突然如洪水一般涌了进来。

无颜惊了一下,“地龙翻身?”

看向四周,除了那个蓝色光团,再没有别处可去。

而这时凤浅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眨眼间的功夫,岩浆已经滚滚而来,如果再不离开,就会被埋进岩浆。

“凤浅。”无颜愁得直揪头发,丢了凤浅,出去怎么跟云末交待?

一股热浪袭来,又一批岩浆浪涛向他迎头兜面地卷来。

无颜低骂了声,“见鬼了。”一头钻进蓝色光团。

蓝色光团瞬间消失,在这同时岩浆吞淹了整个岩洞。

无颜重重地跌摔出去。

几道人影落在他周围,其中一人把他扶起,却是止烨,“你怎么样?”

无颜身上痛得跟要散架一样,挣扎起身,看向四周。

止烨,云末,玉玄,惜惜,容瑾和皇甫天佑围在他身边,除此以外再没有别人。

无颜急问,“她出来没有?”

周围几人同时僵住。

皇甫天佑不知道李秘就是凤浅,还算淡定,“之前出来了一些人,后来就只出来了你一个。”

无颜无力地揉了揉额头,“真是见鬼。”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云末低低开口。

“里面地龙翻身,我和她各进了一个门。”

“或许是传去了别的地方。”止烨略松了口气,只要活着就好。

“你看见了什么?”惜惜最关心的就是洞里的宝藏。

“什么也没看见,洞里除了岩浆,只有那两道门。”

“什么样的门?”云末眉心微微蹙起。

无颜把洞中的情形说了一遍,“突然地龙翻身,来不及再查看。”

云末低着头,若有所思。

“不是地龙翻身,是有人捣鬼破坏阵势,才引起岩浆倒灌。”玉玄黑着脸,把大刀重重顿在地面上,“如果被抓到,我一定把他拍成肉泥。”

“什么人?”无颜眼里妩媚尽失,闪过一抹怒意,害他差点死在了里面。

“魂殿的人。”惜惜听说什么也没看见,有些失望,“被我们杀了八个,可惜头头跑了。”

玉玄扛了大刀起身。

“你去哪里?”惜惜跟着他起身。

“找人去。”玉玄转身就走。

虽然无颜说凤浅进了另一道门,没死在里面,但活着总要见着人,才能放心。

“我也去。”止烨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云末,起身离开。

无颜望着止烨走开的身影,心里象压了块铅。

惜惜扶无颜起来,“还能走吗?”

无颜伸了伸胳膊,虽然没什么大碍,却痛得厉害,一瘸一拐地走冰雕一样的容瑾面前,“喂,给点药,痛死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10:27:53
第166章 救你是浪费
容瑾略瞟了他一眼,连话都不说一句,转身就走。

“喂,喂,我辛苦了一趟,伤成这样,你就半点不管啊?”无颜手臂压在惜惜肩膀上,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药给你是浪费。”容瑾冷冰冰地开口。

“药是拿来救人的,怎么会是浪费。”无颜拿惜惜当拐杖向容瑾追去。

一个药丸飞来,无颜一把接住,想也不想,笑嘻嘻地服下。

把药咽了下去,‘嘿嘿’地笑了两声,才发现喉咙发不出声音,怔了一下,指了容瑾,“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任他怎么叫,嘴里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太吵了。”容瑾冰碎般的声音传来,“闭上嘴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靠,是哑药。

无颜郁闷得捶胸顿足,“容瑾,我上辈子挖了你家祖坟吗?”

可惜,他一个音也发不出来,怒急之下,手中扇子向容瑾飞去。

容瑾偏头避过,扇子摔在地上,冰玉骨碎成几段。

惜惜吹了个口哨,有些幸灾乐祸,“没了三千金。”

无颜这才想起,那把扇子是他才入手的冰玉骨,心疼得扑上去拾起冰玉碎片,欲哭无泪。

真是一物克一物,容瑾就是无颜的克星。

惜惜吸了吸鼻子,忍了笑,“我送你回去睡觉。”

无颜推开他,捧着冰玉碎片叹气,心疼到这份上了,能睡得着才怪。

坊主派了人来传话,让红秀坊的所有人在前院集合。

无颜叹气,就知道还有得折腾。

云末叫住要走开的止烨,“你哪里也不能去。”

止烨手握了拳,“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你怎么找?”

“我自有办法。”

“你只要动一动灵力,立刻就会召来魂殿的人。”神秘之门是魂殿的一个圈套。

“你明知是一个圈套,故意将计就计,让魂殿的人死了这条心。可是你机关算尽,有没有算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并没有什么不同。”

“万一那丫头真的有三长两短,你还能说得出这话?”

“她不会有事。”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云末摊开手心,手心上有一点赤红的印记。

“噬心盅?”止烨低叫出声,“你疯了?”

“你可以放心了。”云末垂下手,长袖滑下,把他的手掩去,转身慢慢走开。

止烨望着他慢慢走开的身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噬心盅是抽自己的心尖血做盅引,种在对方身体里的灵盅。

在盅成开始,对方的生,他生,对方亡,他亡。

云末在凤浅体内种下了噬心盅,现在他活着,那么凤浅也就活着。

噬心盅会不断地吸食宿主的心尖血,如果三天内找不到凤浅,解不去噬心盅,他会血枯而亡。

云末做到这一步,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抬头,望着从云层里慢慢爬出来的月亮,心里乱糟糟的,辩不出是什么滋味。

玉玄在红秀坊转了一圈,不见凤浅的人影,心急如焚,匆匆跑向门口。

大门紧锁,门口护卫队长拦下上前开门的玉玄,“今晚任何人禁止出处,玉玄公子,您虽然是贵人,但这里是红秀坊,红秀坊有红秀坊的规矩,还请公子不要为难鄙人。”

“屁的规矩,给老子滚开。”玉玄来了脾气,就算是天皇老子拦他的路,他也不会客气。

护卫队长见玉玄开口就骂,脸色变得难看。

他虽然顾忌玉玄的身份,但守住门口,不让任何人出入是他今晚的职责。

垮下脸重哼了一声,“对不住,规矩不能破,这门鄙人不能开。”

向身后打了个手势,墙头的弓箭手一起拉开弓箭对准玉玄。

墙头的弓箭手不下几百人,玉玄知难而退,也就算了。

如果玉玄敢在这里动手伤人,那么就算把他射杀在这里,长乐郡主也无话可说。

玉玄不屑地哼了一声,扛了刀就想接着往前走。

他不是认为护卫队长不敢下令射杀他,而是这些弓箭手,他还不看在眼里。

能掌管红秀坊的守卫,都是在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护卫队长公然被玉玄蔑视,气得脸色发青,扬手就要下令放箭。

突然大门打开,属下急急跑来,递了封信给护卫队长,“长乐郡主派了人来传话。”

“什么话?”护卫队长下意识地看了玉玄一眼。

“她说红秀村突然煞气大增,让他府上的公子尽快回去。”

红秀坊的义员强先进入神秘之门,结果逃生出来的只得十分之一。

一下死这么多人,想煞气不重都不行。

玉玄快步走到门口,“传话的人在哪里?”

长乐郡主朔月离不得她的公子们,正因为这样,长乐郡主才会追随他府里的公子到红秀村,这件事,没有人不知道。

护卫队长想起今晚是朔月……

虽然红秀坊有红秀坊规矩,但如果他强行阻止玉玄,让长乐郡主出事,他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见玉玄跑到门口,没敢再开口阻拦。

大门外站的是一梅和二兰,玉玄已经见过虞皇新送来的这四姐妹。

“凤浅怎么样?”

“郡主情况不太好,让公子们赶紧过去。”

玉玄脸色微微一变,回头瞪了护卫队长一眼,“你再敢哆嗦,老子先砍了你。”

护卫队长见过霸道的,却没见过这么霸道的,心里不痛快,但长乐出了事,他可真活不成了,他哪里敢再开口刁难,转开脸不看玉玄,当没听见,心里巴不得玉玄赶紧去救人。

玉玄抓过一守门的兵,“赶紧去通知云末,让他们赶紧过来,如果跑慢了,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说完丢开小兵,快步出去。

那小兵吓得脸色惨白,害怕地看了护卫队长一眼,没敢等护卫队长开口,往里急跑。

护卫队长脸黑如锅底,但遇上这种倒霉事,也只能自认倒霉。

惜惜过来扶了无颜朝着前院去了。

皇甫天佑和云末等人已经到了前院,只少了去找凤浅的玉玄。

人员刚聚齐,门口的小兵急匆匆地跑来,朝坊主行了一礼,找到云末,把玉玄的话传了一遍。

宝藏的事到了这地步,红秀坊已经没有留下价值,云末留下,只是在等凤浅的消息。

既然凤浅有了消息,也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向坊主告辞,带了容瑾和惜惜止烨离去。

无颜亲眼看见凤浅进了另一道门,比谁都好奇另一道门是通向哪里。

听说凤浅回来了,哪里还坐得住,他被喂了哑药,说不出话,只向坊主扬了扬手,一溜烟地去了。

皇甫天佑同样担心凤浅,但今晚是朔月,凤浅召唤的是她的那些侍郎,他这时候跟着去太不合适。

加上红秀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能没有人坐镇,只得勉强留了下来。

红秀坊一百多个义员再加护卫足有二百多人,可是剩下的只有二十几人。

死了这么多人,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坊主的脸色不是一般得难看。

这次集合,目的是清点活着人数。

神秘之门开启之前,红秀坊已经紧闭了大门,外头有重兵把守,除了长乐府上的那几位公子和无颜没有人出去过。

所以没到场的人就意味着死亡。

叫到‘李秘’的时候,没有人回答。

坊主巡视了一眼在场中人,在‘李秘’二字的上头写了个‘亡’字。

皇甫天佑想着与李秘同屋这些天的情分,又想到和他一起在太阳岛上的经历,暗叹了一口气。

***

玉玄出了红秀坊,直接用轻功,飞檐走壁,三跃五跳的就到了凤浅的住处。

见千巧正端了碟糕准备进屋,“小魔女呢?”

“郡主睡下了。”千巧站住。

玉玄瞥了她一眼,接了她手上的糕,直接推门进屋。

神秘之门出事,死了那么多人,虽然无颜说凤浅从另一道门跑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总得亲眼看看凤浅是不是真的活着。

结果进了屋,隔着珠帘,发现凤浅正趴在床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看书。

凤浅听见门响,以为是千巧进来,也不抬头,叫道:“你终于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她被骗上太阳岛,走了那么多路,然后和诏王XXOO,再然后就进了神秘之门,那么长时间,一口水一口饭都没能吃上,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不过这个时辰,也不好找东西吃,只能让千巧送些糕点来垫垫肚子。

玉玄听见凤浅的声音,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心情不错,随手把芙蓉糕递了给她。

凤浅接了糕,一口糕,一口苹果,吃得很惬意。

口里塞满了东西,却不忘叫道:“给我捶捶腿,我腿麻。”

在熔洞里,她虽然淡定,但为了保持平衡,不掉进熔潭,身体一直崩着,不敢有丝毫放松,一路下来,身上肌肉早僵得麻了。

这会儿放松后,浑身上下无处不酸软疼痛。

泡了个热水澡,都没能得到缓解。

玉玄虽然和虞皇签了协约,入府做了府上公子,但他终究是水族的小族长,哪有人能使唤他当下人的。

捶人可以,捶腿,可能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10:28:07
第167章 天下皆在他掌中
玉玄哼了一声,向她瞪去。

凤浅听见他的声音,惊讶抬头。

她是叫了人去红秀坊叫他们回来,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现在她面前。

玉玄下意识地瞟了眼她正看得有滋有味的书,凤浅看的居然是他们三个为样本的那本春-宫。

玉玄一张俏脸顿时黑了下去,伸手抢过画册,“你到底要不要脸?”

“姑娘嫁人之前,母亲还会特意给这玩意给姑娘看,让她补脑。我和西门政的婚事虽然吹了,但好歹也算嫁过半次的人,看看怎么就不要脸了?”凤浅拧了拧眉头,这小子光看脸蛋确实不错,一开口就煞风景了。

“你……”玉玄玉脸涨得通红,她当着他的面看春-宫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能懂得羞耻,母猪也能上树,“你看别人的也就算了,可这是你……你自己的。”

凤浅撇了嘴角,“你哪只眼睛看见里面有我了?”

玉玄愕然,他哪只眼睛都看见了。

“我就看见你和皇甫天佑。”凤浅接着啃苹果。

玉玄最恨的就是说他和男人乱来。

这女人戳了他的禁忌点,居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玉玄气得咬牙,翻开画册上只画着李秘的一页,“这是什么?”

凤浅瞟了一眼,把头仰高,面对玉玄,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我是长得那样子吗?”

玉玄怔了,画册里画的是她易过容的模样,跟她现在的脸庞确实不同。

“这明明是……”

“明明就不是。”凤浅勾唇笑了。

接着又挺了挺胸,摇了摇屁股,再指了画册上的人物,“这人没胸没屁股的,哪里是我了?”画册里的李秘是照着男人体画的。

青楼的女子也做不出这样大胆的动作,玉玄目瞪口呆。

凤浅顺手翻到后面一页,恰好是玉玄的一个单独特写。

画的是全裸的,那玩意画的还很大。

凤浅轻挑了挑眉,视线顺着玉玄胸脯往下看。

玉玄仿佛自己没穿衣服站在她面前,被他观摩,脸腾地一下红了。

凤浅托了腮,嘻嘻一笑,“脸画的挺象,不知道其他的是不是画的也象。”

‘其他’两个字,凤浅咬得很重,很容易让人想到男人的那玩意上去。

这画册,是罪证,玉玄才强忍着没毁尸灭迹,现在被凤浅那怪异的眼神睨着,哪里还压得下心头怒火。

玉玄的眼里喷了火,三下五除二地把那本画册撕得粉,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

凤浅淡定地继续啃苹果。

玉玄磨着牙,瞪着凤浅,恨不得把她也一起撕了,他真是鬼迷了心窍,才来看她是死是活。

“你怎么不死在神秘之门。”

“阎王说我还有几个不懂事的男人要调教,不肯收我。”

“凤浅,你不要太过份了。”

“吃个苹果消消气?”凤浅把啃了一半的苹果递到他嘴边。

他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床边,说明他是在意她的,起码在意和她之间的协议。

凤浅大难不死,看见他猴急猴急地跑来见她,特别的开心。

不过她觉得他生气的样子很可爱,看见他就想逗他生气。

玉玄的脑子跟不上凤浅的变化,看着几乎塞到他嘴里的苹果,一口气卡在喉咙眼上,上不上下不下,脸红了黑,黑了红,变化不定。

对着这么个无赖,气真不知打哪儿出。

外头千巧叫了声,“云公子来了。”

玉玄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推开凤浅的手,愤然离去。

出了门,也不看等在门口的云末,直冲冲地下了台阶。

一直冲下台阶,发现自己居然不生气了,抬头见无颜靠在门口,把玩着扇子,见他出来,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味道。

玉玄脸一沉,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止烨一拍无颜的肩膀,“你就别再给他添堵了。”

无颜指了指自己的嘴,他话都说不出来,能给谁添堵?

现在最堵心的是他才对。

在熔洞里被凤浅算计了一道,结果白累一晚上,什么也没看见。

他不相信,里面两个门都是直接从神秘之门里出来,没有任何秘密。

千巧等云末进了屋,关上房门离开。

无颜立刻飘身上前,往窗户上贴,打算听墙角。

止烨手臂伸来,勾了他的脖子,拖着他下台阶,“容瑾不是说,你得休息,回屋吧。”

放手,放手……

无颜被卡得呼吸困难,用力挣扎,他得去问问那女人看见了什么没有。

止烨无视他的反抗,箍着他的脖子,把他拽进了旁边的一间厢房,丢在床上,“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呆着,我很乐意帮你松松骨。”

无颜怨念地看了止烨好一阵,滚倒下去,脸朝里背朝外地睡下。

止烨暗松了口气,和衣躺倒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无颜听不见身后动静,转身过来,于黑暗中看向地上的止烨,眉心慢慢地拧紧。

云末站在门口,隔着珠帘,静静地看着安静地坐在床上的凤浅,没有立刻上前。

凤浅感觉到他的目光,心里紧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云末才慢慢上前,在床边坐下,凝看着她少血色的面庞,抬手把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拢到耳后。

凤浅下意识地避开。

虽然她在海底的时候,是为了活命才和小郎做那事。

但不管是什么目的,终究是做过了。

她不能在和一个男人做过以后,又去接受另一个男人的亲昵。

虽然在这个男人为她做了太多的事。

云末的手在空中略僵了一下,垂了下来,“你还好吗?”

凤浅轻点了点头,“云末……”

云末从她手里拿过她不想再啃的苹果,“睡吧。”

“云末,如果我说,我什么也没看见,里面没有宝藏,你信吗?”凤浅取出两片三生石碎片,“只找这个。”

她进了那红色光团,里面只是一个极小的空间,象一个山坳的死角,又象一个枯井。

里面除了这两片三生石碎片,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门户可以出来。

好在今晚是朔月,她的魂魄可以进入三生镯,然后肉丸子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在头顶上方打开了一出口,那出口离她足有数十丈高,石壁又光滑得不能攀爬,估计只有未必知能有出去的能耐。

没想到肉丸子把她的身体挪进三生石,然后它自己带着三生镯爬了出去。

出到外面,她才发现,那一口枯井。

肉丸子说,这井口上加了封印,把三生石的灵力与外界隔绝,只有红秀坊的神秘之门那里有灵力可以隐隐透出来。

所以没有会想到,三生石碎片会藏在红秀坊外面的枯井里。

朔月是她的夺命夜,却也成了她的救命夜。

如果不是这样,她估计现在还呆在那个小空间里。

云末的唇突然贴上她的唇,他的唇微微地凉。

凤浅怔住,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眼,完全忘了避开。

他轻贴着她的唇,没有任何动作,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呼吸,慢慢地退了开去,掌心的血印也随之消失,“我信。”

红秀村是当年灵兽九灵失踪之地。

神秘宝藏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骗局,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宝藏,只是魂殿寻找九灵之子的圈套。

三生石碎片是很有灵力的东西,魂殿的人把三生石埋在这里,让那些可以探测到灵力的人相信这里有宝藏。

误导各国国君,不断地派人前来寻找宝藏。

而九灵之子也会因此被吸引前来。

只要九灵之子一出现,他们就可以立刻捕捉。

他们为了寻找兽灵,不惜残害生灵。

被他们夺城屠杀百姓。

这些年死在他们刀口下的百姓不计其数。

他们一天不放弃寻找兽灵,天下百姓一天不生活在斩刀之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悬在脖子上的斩刀就会落下。

他发现了这个秘密以后,就将计就将,让对方彻底死了寻找九灵之子的心思。

于是寻宝活动,也就成了他和魂殿之间的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

按照他们事先设计好的,无颜进入那道暗门。

无颜不是灵兽,打不开封印,魂殿的人自然也就死了这心。

不过他们不会舍弃三生石碎片,所以一定会开启封印取石。

打开封印,无颜就能脱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魂殿的人动手时,他们就截杀魂殿的人。

今晚的每一步都在按他们的计划进行。

不过变化的是,进入枯井的是凤浅,而不无颜。

更重要的是,凤浅居然自己打了封印。

能打开封印的只有灵兽。

所以结果就变成了,这里同样有灵兽出现,只是目标变了。

这样的结果,云末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得知凤浅和无颜分开,又遇上地龙翻身的时候,他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平静。

即便是他在凤浅体内种下了噬心盅,他仍然不能完全放心。

毕竟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包括噬心盅。

现在看见她平安地在这里,他心安了。

至于那个猫抓老鼠的游戏,不重要。

虽然这是他不该有的情愫,但他仍然不舍得,也不愿意就此放手。

他要做的事,可以有很多方式去完成,但她只有一个,失去了,可能就永远失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10:28:17
第168章 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真的相信?”凤浅审视着他的眼睛。

他们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来寻找这个宝藏,结果什么也没有,如果换成她,她也未必会相信。

“是。”他深看着她的眼,他眼底一片清明。

凤浅看着他的眼,最终相信了他的话。

“无颜呢?”

玉玄能有精神来跟她斗嘴,她就知道无颜一定没事,但她仍然需再确认一下。

“他被容瑾喂哑药,暂时不能说话,这会儿应该在止烨房里休息。”

“为什么要喂他哑药?”

“容瑾嫌他吵。”

“……”

凤浅决定,以后见着容瑾,主动绕道。

“那红秀坊的事……”凤浅进红秀坊,就是为了这两片三生石碎片,她要的东西到手了。

“这里已经没有事了,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云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凤浅感激云末为她做的一切,但她总觉得仿佛一切都在云末的掌控之中,就好像每一个环节,他都知道。

“如果我说这只是魂殿的人设下一个圈套,你信吗?”既然是圈套,自然什么也没有。

“你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嗯。”

“你明知道是圈套,还要来?”

“就算我不来,别人也会来。”

“那你来做什么?”别人来不来,跟他没有半点关系,除非他另有所图。

“看热闹。”如果计划没有提前了,能找到可以替代他们的人布阵,他们几个完全可以活捉几个魂殿的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可惜三年的筹谋终究比不过眨眼间的变化,他们被困在阵势上,只能将对方截杀,而不能活捉。

“你当我白痴?”凤浅撇脸骂了一声他-奶奶-的,之前还真以为他是处处为她的安危着想,可结果他明知道这是个圈套,还让她往里钻。

凤浅做了几个深呼吸,免得自己一口气上不来,活活噎死。

亏她还当他是个好人。

实际上,他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那一个。

云末笑了,如果她不抓狂,就不是凤浅了。

“生气了?”

“你被人当猴子玩,你生气不?”

“你不是得了三生石吗?而且,现在李秘的名字一定上了死亡名单,没有人知道凤浅就是李秘,更没有人知道这两片三生石碎片到了你手中。郡主,你说这一趟,走得值,还是不值?”

这世上收集三生石碎片的人,不止凤浅一个。

这些年,魂殿的人一直在收集三生石碎片,这次放了两个碎片在这里,已经是下了重本。

如果他们知道三生石被谁得去,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弄回去。

最关键的是,凤浅是自己弄去封印从古井里出来,那么魂殿的人一定会认为是灵兽取走了碎片。

因为除了灵兽,打不开他们做下的封印。

灵兽是魂殿一心想要的,既然有了‘灵兽’的消息,那么一定会千方百计寻找这个‘灵兽’。

凤浅是以李秘的身份进入神秘之门。

这次神秘之门开启,死亡的人有二百多人,这二百多人来自五湖四海,李秘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魂殿的人按照死亡名单上的人来查找取走碎片的灵兽,难如登天。

就算顺着李秘这个人名,去到那边远小国,也找不到红秀坊里的灵兽‘李秘’。

云末和魂殿各自盘算,斗了三年,魂殿偷鸡不成,反赊把米,而云末也没能达到目的,不过倒也因此可以迷惑魂殿,把魂殿的注意力转向别处,不再紧盯着他们这一帮人,也算小有收获。

真正得利的却是凤浅。

凤浅虽然不知道云末肚子里的那些弯弯道道,但三生石碎片却实到手了。

而且听云末的口气,没打算让别人知道她得了三生石。

这一趟,虽然惊险,但收获却让她极为满意。

凤浅把玩着三生石碎片,心情又好了起来。

只是唯一的遗憾是,为了逃命,进三生镯,匆匆进匆匆出,没机会见到影子。

一个月只能有一次见影子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今晚不是该止烨值班,怎么由你顶班了?”

“因为云末想,郡主会有话想问云末,所以云末就来了。”

“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虫了。不过……”

“不过什么?”

“沈大小姐的事,你也知道吧?”

凤浅回来就从一二三四口中得知沈家大小姐死在林子里的事。

死了人,不是小事,一二三四能知道,云末不该不知道。

“郡主的人抓走许大智,还需要问云末?”

凤浅不否认。

她让一二三四去查画册的事,四女就盯上了许大智,她们乘玉玄他们回了红秀坊,暗中劫走许大智。

然后顺着许大智这条线,查到沈家大小姐。

可惜沈家大小姐死了,这条线就断了。

但也正因为这条线断了,凤浅才更加怀疑这件事另有幕后主谋。

她相信,自己能想到,云末也一定能想到。

甚至觉得云末知道主谋是谁。

正如她对玉玄所说的一样,她是易过容的,而且画册里的李秘被画成男人体。

除了让她心里不舒服以外, 对她本人的名誉不会造成损害。

真正的受害者是玉玄和皇甫天佑。

这事件也就该由玉玄和皇甫天佑来决定,怎么处置。

前提是玉玄得知道幕后人是谁。

她到长乐府的时间还短,对府里的几位公子了解也实在不多。

这几位表面上看一团和气,但私下里,他们的交情到了哪一步,凤浅不清楚。

云末就算知道幕后人是谁,会不会告诉玉玄,她无法确认。

“我想知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她是他们的妻主,有权知道他的决策。

“这件事,涉及到太子,不是云末该管的了。”

“那皇甫天佑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都知道。”

“哪些是该知道,哪些是不该知道?”

“有些事,郡主还是少揽上身为好。”

“如果我非要揽上身呢?”

动她的人,就是动她,如果她只是暂时穿越来的孤魂,她当然不必理会这身份的事,但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她的,那么以后有关这个具身体的事,都是她的事。

她可以容忍别人说她一无是处,但不能容忍别人对她为所欲为。

云末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这件事,让云末来代郡主做,可好?”

“有些事,我想自己来做。”凤浅当然明白,可以煽动沈家大小姐的人,一定是有背景的。

这些人动一个,就可能动一串,甚至牵扯到一些可怕的势力。

她虽然表面上看,有着虞皇和父亲撑腰,但只是撑腰而已,在没碰到那些人底线的时候,他们顾忌虞皇和父亲,可以给她几分面子,但如果她碰到他们的底线,他们有上万种办法,让她无声无息地在这世上消失。

不过这不是她永远躲在别人背后的理由,她需要成长。

“云末,你知道是谁煽动沈家大小姐,是吗?”

“凤浅,你可以做很多事,但绝不是现在。”

如果没有人给凤锦撑腰,凤锦绝不敢动玉玄和皇甫天佑。

凤锦不足为惧,但她身后的人,就不能不顾忌了。

他不再叫她郡主,而是凤浅,他的声音虽然仍然温柔,但凤浅知道,他说出这话,不再是以她府上公子的名义劝她,而是用她的教导官的身份来告诫她。

让她懂得自知之明。

凤浅轻咬了唇,不再说下去。

每次见到诏王,她就会忍不住地希望自己强大,强大到和他站在平等的位置上。

所以希望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

但她确实太心急了。

云末注视着她的眼,接着说下去,“你现在出面,是以什么立场来处理这件事?为玉玄,还是为皇甫天佑?”

凤浅愕然。

“北皇一心想促成你和太子的婚事,而我们就成了北皇的肉中刺,如果郡主与我们只是淡淡之交,也就罢了。你站出来维护玉玄,那是打太子的脸,打北皇的脸。换个角度,郡主以天佑太子的名义来管这事,就是答应下那桩婚事。否则的话,郡主以什么身份来维护太子天佑?而虞皇对这桩婚事都没有表态,郡主擅作主张答应下来,那又视虞皇的颜面为何物?”

凤浅皱眉。

这年代终究不同于二十一世纪。

要讲什么男女之防。

说什么男女之间也可以做朋友,只会被人当怪物。

云末见凤浅一声不吭,以为自己这些话说重了,不再说下去。

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不耐烦他人安排你的婚事,但你现在还不能左右自己的婚事。”

凤浅扁嘴,“说白了,就是我太弱。”

云末默认。

“行了,我知道,这件事,我不插手,可以了吧?”凤浅心想,不能明着来,那暗着来,总可以。

云末见嘴角微扬,突然生出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这些话,就算没有全白说,也白说了一半。

“既然怕冷,为什么还总穿这么少?”云末拉过被子把她只穿着里衣的身体裹住。

天气已经很冷,但平时凤浅,除了里面的里衫,就只穿了件薄夹袄。

而他给她备下的那些冬衣,她碰都不碰一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10:28:28
第169章 气死人不赔命
“因为我不能多穿,多穿了,这身体会有大麻烦。”

“什么样的大麻烦?”他打量着她裹着被子的模样,“难道说你穿多了,这身体会出烂,或者会……”

凤浅奇怪,他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摇头道:“没有啊,只是穿多了,打架的时候,活动不够方便,脱下来弄脏了,还得自己洗,怪累人的。”

他看着她,不说话。

她也看着他。

一时间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把她抱进怀里,轻道:“就这么喜欢打架,为了打架,宁肯冷着?”

凤浅有些恍惚,以前小郎也喜欢把她裹在被子里,再连着被子把她一起抱住。

心想,打架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只不过,她这身子不穿是冷,穿再多也是冷。

就算穿的再少,那点冷完全不能与发作时刺骨的寒意相比,她也就自动无视了。

衣服对她只有一个作用,庶羞。

她不过是不想被人看成怪物,才跟着季度,意思一下地穿穿冬衣。

凤浅象粽子一样被云末抱在怀里,身子暖和得一动也不想动。

她累了一天,早困得不行,眼皮直打架,强撑了一盏茶时间,就撑不下去了。

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干净净的味道,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眼睛一闭,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雪猴从被子里钻出来,毛绒绒的小脑袋亲昵地蹭着云末的手。

云末手指轻撩了撩它毛乎乎的腮帮子,“以后浅浅也要你多费心了。”

小雪猴立刻点头,它就算再不喜欢凤浅,凤浅也是他的主人。

凤浅挂了,它也得跟着倒霉。

云末拿出一颗碧绿的丹药,丹药上浮着一层柔润的光华,一看就是极品丹药。

“浅浅说,你喜欢吃丹药,我平时也不怎么带这些东西在身上,这个还算过得去,拿去吧。”

小雪猴咽了口口水,犹豫着不接。

影子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虽然这个人长得和影子一样,他看着就觉得亲切,但他终究是陌生人。

“拿去吧,等浅浅醒了,不让你要,你再还我,好不好?”他口气带着宠溺。

小雪猴咬着手指,歪头想了想。

云末微微一笑,“拿去。”

小雪猴受到鼓励,小心地伸手接过,抱在怀里不吃。

云末摸了摸它的头,见凤浅已经睡熟,轻轻将她放平,握了她的手,挨着她身边睡下,感觉她的身体不再象先前那样冰冷,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这一天,他同样累的不轻。

凤浅不知道自己在云末怀里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身边。

千巧服侍在床前,见她醒来,忙撩起床幔,“厨房给郡主熬了些小米粥。”

凤浅昨晚就啃了半边苹果,吃了几块糕点,虽然填饱了肚子,但没有一点热气。

听说有热乎乎的小米粥喝,十分合心意。

起身洗漱,“云末他们呢?”

“出去办事了。”

“全去了?”

“嗯,都出去了。”

凤浅捧着湿毛巾的手停住,“朔月还没过,他们就不管我了?”

千巧笑了,“哪能,公子们出去之前,都是安排好了的。”

“怎么安排的?”

“奴婢也不清楚,反正云公子说只要郡主不走出这间宅子,就不会有事。”

“云末是茅山道士吧?”

千巧‘噗’地一声笑出了声,“人家出去,郡主怨人家不管你,人家安排好了,郡主又诓人家公子是茅山道士。”

凤浅其实是想知道云末他们去了干嘛,居然走得一个不剩。

偏敲侧击地问了半天,硬是没问出个名堂,只好放弃。

收拾完毕,一梅端着熬得香喷喷的小米粥进来,后面跟着个红艳艳的无颜。

无颜不等人请,自动在桌边坐下,“都是一院子住着,待遇差的也太远了,端给我的就四个冷包子。”

一梅冷道:“包子是冷的,可那是你千叮万嘱叫我们去买的,还说那宋记的水晶包子一定得雪过,不雪过,没那糍糯糯的口感。我可是照你吩咐,一点不差的买来的。”

“我有叫你们买过包子吗?”无颜不客气地给自己盛粥。

一梅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

凤浅瞟了眼那张纸,上面写着‘宋记包子四个,要雪过。’

翻了个白眼,吃了哑药,不能说话,还惦记着折腾人。

无颜半点没有谎话被人揭穿的尴尬,“我是想告诉你们,那包子是红秀村的特色,让你们四姐妹一人买一个来尝尝。”

一梅气得小脸发青,转身出去。

凤浅探头,从窗户望出去,见一梅气冲冲地进了无颜的房间,端了四个水晶包子出来,丢给门外找食的狗。

凤浅好气又好笑,“你是故意气一梅的吧?”

“我气她干嘛?”无颜一口小米粥,一口白面馒馒,吃的香甜。

“气她把你弄进水里,然后给你扇风。”

“她也听令行事,我要气,也要气你才是,是不?”

“你把我弄去太阳岛,害我差点没命,这账是不是得算算?”

“我有吗?”无颜眨了下眼,“不是未必知吗?”

“你就虎假虎威吧。”凤浅看着他那张赖皮脸,气真不知打哪儿出。

无颜拿起勺子放到凤浅手上,“冷了一夜,吃点热粥暖暖身子。”

凤浅恨不得把勺子掼到他脑门上,“你来,就为了混吃?”

“有人拜托我看着你。”

“如果你没有所图,会帮人这个忙?”

“你说呢?”无颜咬着勺子,向凤浅抛了一个媚眼。

“想知道我昨晚看见了什么?”凤浅拿了个馒馒,一点一点掰着吃。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无颜立刻来了精神,向凤浅凑近些,“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凤浅瞟了无颜一眼,“你吃饱了,我还饿着呢。”

“你先吃,不急。”无颜把凤浅的粥往她面前推了推,坐了回去,耐着性子等着。

凤浅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一点一点地掰馒馒,无颜三碗粥两个馒馒下了肚,凤浅还粥只吃了小半碗,馒馒吃了小半个。

无颜急得恨不得帮她把粥和馒馒吃掉。

他越急,凤浅越慢,一顿早饭吃足足半个时辰。

无颜好不容易等到凤浅心满意足地放下碗,一屁股坐到凤浅身边,“看见了什么?”

“我干嘛要告诉你?”凤浅起身。

无颜怔了,“你刚才明明要告诉我的。”

“我刚才也没想告诉你。”

无颜懵了,飞快直起,粘在凤浅屁股后头,“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去查查看,是谁煽动沈家大小姐让许大智画那画册。”

“是……不行,这个不能告诉你。”

“那我也不能告诉你。”凤浅冲他做了个鬼面。

“是凤锦。”无颜想也不想地回答。

云末不想凤浅知道是凤锦是不想节外生枝,但无颜对镇南王府的事不关心,他们爱怎么斗,都跟他没关系,兴趣来了,还可以看看热闹。

凤浅嘴角抽出一抹冷意。

无颜绕到她前方,“该你说了。”

“什么也没有。”

“什么?”

“是个枯井,里面什么也没有。”

“凤浅,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那井就在红秀坊外头,如果你轻功够好,可以下去看看。”

凤浅伸了个懒腰走向门口。

他等了大半天,就得来这么一句话?

无颜自嘲地撇脸一笑,怎么就忘了她有多难缠。

“想不想知道白族玉女的事?”

她给他添堵,那他也让她心里不痛快。

“不想知道。”凤浅脸一沉。

“白族的玉女和南朝的太子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凤浅越不愿听,他越喜欢说,“南朝的定下的规矩,南朝的储君一定要娶白族的玉女,所以南朝的皇子在封为太子的那天,也就和白族玉女定下亲事。本来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定了亲,两小的关系自然和其他不同,那太子有什么好吃的,都会收一份起来给玉女,而玉女每学会做一样女红,做出来的第一件东西总是拿去给太子……”

凤浅记得那些黑衣人救下小郎的时候,叫他:“太子。”

心头象被人狠狠捏了一把,痛得呼吸一紧。

“无聊。”凤浅开门,吸了口新鲜空气,换作平时,这种感觉会很舒服,但有无颜的那席话,让凤浅觉得自己是站在臭水沟面前吸气,吸进去的全是臭味,十分倒胃口。

转头见一身素衣的四儿,坐在廊下抱着本书在看。

“四儿。”凤浅在这里看见四儿,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又了然了。

她去参加神算会,云末都让他跟着,她到红秀村,又岂能不带上他。

四儿收了书起身,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郡主。”

“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想问你。”凤浅不理跟在她身后恶心她的无颜,亲亲热热地拉了四儿坐下。

四儿脸上一红,却没反抗,顺着凤浅拉拽的力道坐下,“郡主有什么事想问四儿?”

有四儿在,无颜不好再跟在凤浅后头胡说八道,站到一边,逗挂在廊下的鹦鹉。

斜着眼打量平平无奇的四儿,再看凤浅一脸欢喜的模样,难道她好的竟是这口?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10:28:39
第170章 四儿讲故事
凤浅瞥了无颜一眼,无颜立刻转头,装作没看他们,吹着哨子逗鸟。

凤浅直接无视了他的装模作样,拿过四儿手中的书,随手翻看,是一本游记,低声道:“那东西在附近吗?”

“不在。”

“我昨晚在海底和熔洞里看见那东西。”

“郡主是想问四儿,为什么在那两个地方可以看见,是吗?”

“嗯。”

“以前这海里盛产珍珠,那时红秀村附近沿着海岸住着数十万的百姓,这些百姓均是渔人,靠打捞海底的珍珠卖去世界各处为生。这里的珍珠能养活这么多人,自然会引来好奇的人,查探这里盛产珍珠的原因。”

“珠贝可以养殖,盛产珍珠也不是稀奇的事。”诏王都能造出潜水艇,有人能养殖出珠贝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四儿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郡主也知道珠贝可以养殖?”

“在书上看过。”凤浅不好说在二十一世纪时,养珠贝的人多去了。

“郡主说对了,这里确实有人养殖珠贝,不过养殖珠贝的不是这一片的渔民百姓,而是蛟人。”

“蛟人?”凤浅惊讶,难道真有传说中的蛟人?

“确实是蛟人。”四儿轻点了下头,“据说那时红秀村的百姓和蛟人达成协议,这些渔民百姓为他们提供他们想要的,而他们为人类提供珍珠。”

“他们想要什么?”

“和平和保守秘密。”

“和平?保守秘密?”

“是,说是和平能保持这片海域的纯净。至于保守秘密,就是不让外头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这里的人做到了?”

“是,这一片百姓有数十万人,却都很温和,即便是偶尔有争执,都能和平的解决。”

凤浅没想到红秀村以前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四儿接着道:“蛟人极美,又能泣泪为珠,还有世上最美的声音,但他们有严格的种族观念,绝不允蛟人和人类许相爱,更不允许生下孩子。而人类视蛟人为妖,虽然靠着蛟人养殖珠贝为生,却看不起蛟人。蛟人和人类虽然和平共处,不过是各得所需罢了。”

“后来呢?”凤浅叹了口气,蛟人也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美人鱼和人类相爱的故事,在哪个年代,哪个国家都悲剧。

“前来查看这里盛产珍珠的人是东临国的太子,他问遍了这片海域的百姓,也只得知这片海底有不少珍珠,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打听到。就在他要离开的那一晚,不甘心地亲自下水最后一次查看。他游了很远,竟听见海上有女子在唱歌,那声音是他一生中听到了最美好的声音,不知不觉得寻着歌声去了,结果他在一个海岛上看见一个极美的姑娘。那姑娘发现了他,跳到海里逃了,他等了很久,那姑娘都没有再回到岸上。他游回去的路上遇上了台风,差点死在了海里,被人救了,救他的人竟是他看见的那个姑娘,那姑娘却是个蛟人。”

无颜逗鸟儿的手停下,眼解斜睨向讲故事的四儿,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鄙夷。

“所以他发现了蛟人的秘密?”

“可以这么说。”

“他把这秘密告诉了别人?”

“没有。”

“那……”

“他爱上了那姑娘,后来他每天晚上都去那岛上找那姑娘,可是再没有见过那姑娘,直到他父皇召他回去,他不得不离开,最后一次去了那海岛。”

“他见着那姑娘了?”

“见着了,并做下了不该做的事。他决定带姑娘一起离开,回去后,娶姑娘为妻。但他们的事立刻被姑娘的父亲知道了,太子怎么也没想到,那姑娘是蛟人国的公主,蛟人王不愿丑事外扬,派了她哥哥,也就是蛟人国的五皇子来抓她,结果他五皇子上岸后被另一批寻找海底改密的人发现,被设计擒住,逼他说出海底的所有秘密,五皇子抵死不从,被活活打死。等公主和东临国的太子发现,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人发现蛟人不但长得美,而且能泣泪成珠,并且破开了五皇子的身体,发现他体内还有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珠……东临太子把那些人打杀了,为公主报了仇,并且保住这个秘密,但没想到,被他打杀的人中,有一个诈死逃脱,这个秘密最终被传了出去。”

凤浅皱眉,如果这个故事,不是虚构的,那么这就是这片海域的恶梦开始。

果然四儿说,因为五皇子死了,公主不得不回去向父亲请罪。

蛟人王痛失儿子,恨死了东临太子,但念在他截杀了那些人的份上,放他离开,却把公主关了起来,再不让她上岸。

太子被急召,不得不暂时离开,打算回去处理了事务,再来求娶公主。

他回到东临,悄悄告知父亲,要娶蛟国公主为妻的事。

东临皇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要娶下贱的蛟人为妻,气得差点疯掉。

狠狠地打了他一顿,把他锁进地牢,只要他一天不死了那心,一天不放他出来。

他不知道,他被关在地牢的那段时间。

那片海域的秘密已经传开,各国开始派人来抓蛟人。

抓回去或淫玩,或逼他们泣珠,不从的就杀死取珠。

等他逃出地牢,去到红秀村时,那片和平的海域成了人间地狱。

无颜听到这里,眼里的不屑的玩味退去,握着小鸟勺的手紧得指节微微发白。

凤浅眉头微蹙,安静地听四儿说下去。

那些人为了抢夺蛟人,相互开战。

几国交战的地方,战死的将士不计其数,因为战线太长,海上补给遇上困难,那些官兵就四处抢掠,让这方圆数百里的百姓民不聊生。

后来,能吃的全抢完了,没吃的了,就捕捉渔民杀人食肉,尸骨沉于大海。

这片纯净的水,被血染红。

这片海底沉着数十万的尸骨,阴煞之气,可想而之。

这海底自然成了怨魂的极乐世界,它饱吸了阴煞之气,身体自然浓重,凤浅这具身体与它又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凤浅能看见她。

“那东临太子找到公主没有?”凤浅虽然以前过的是打打杀杀的日子,但终究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喜欢听各种版本的爱情故事,最关心的不是战争,而是那对相爱的人。

“不知道,只听说这海里成了埋骨之地,别说蛟人,就是珍珠都找不到一颗了。”

“这是故事吧?”

“家师说是真的。”

“你师傅是……”

“长清。”

凤浅手中翻着手跌落地上。

无颜微微一怔,看四儿的眼神里多了分审视。

四儿捡起地上的书卷。

“长清现在在哪儿?”凤浅的心头象被一只手紧紧抓住,紧得让她透不过气。

如果找到长清,或许能知道以前小郎的事。

“家师去了云游,不知去了哪里。”

“那你怎么进的长乐府?”凤浅微微失望。

“家师让我去北朝帝都找地方住下,说他以后会回来找我。我对北朝帝都不熟悉,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住下才好,正好遇上云未,就随了他去了长乐府,管那书库。”

“你以前就认识云末?”

“师傅在虞国讲道时,他总会去听,所以认识。”

“原来是这样。”凤浅瞟了眼微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无颜,“海底是因为杀伐太重,那熔洞呢?”

虽然说神秘之门开启的那天,死了不少人,但这一二百人与海底的数十万人相比,实在太微不足道,这样的地方,能有多重的阴煞之气?

“听师傅说魔君云溟埋身那熔洞之中。”

凤浅想起诏王说过的有关魔君的故事。

这里正是因为世人的贪念,才造成了惨不忍睹的掠杀,污染的这片海域。

难道,这里就是他所说的天泉泉眼的所在?

因为这里的水源污染了,才让魔族的百姓民不聊生,所以魔君才会出来寻找干净的水源?

凤浅轻抚袖中的三生镯。

不知道为什么,这和她没有关系的故事,却牵动她心底深处隐隐地痛。

“东临国有没有参于那场掠杀?”

“没有。”

“但据说原本性情温和的东临国太子回去后变得十分暴虐,而且娶了许多妻子,也是就是现在的东临皇。”

“听说东临皇有五个儿子,那五个儿子,除了奴婢所生的四皇子,另外四个儿子都是宫斗的好手,但斗来斗去,竟到现在还没立储君。”

凤浅想变强大,自然对这些他国的事都要了解一些的。

她不指望天天呆在书库的四儿知道政治上的事。

也只是随意一说。

没想到四儿却道:“据说东临皇除了不待见四皇子以外,对另外几个儿子都是一视同仁,所以才想不好该把位置交给谁。”

凤浅道:“会不会是最不待见的,才是爱之刻骨的那一个?”

一声没出声的无颜,撇了嘴角,“白痴。”

凤浅不认同无颜对她的评价,“小说常说的,君主为了保护最喜欢的妃子或者儿子,就会故意冷落疏远他们,免得他们成为宫斗的目标,被人暗中害死。”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10:28:51
第171章 不怕我把那玩意弄没了
四儿道:“东临国的四皇子还在幼儿时就已经遗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凤浅不知道到还有这事,想了一会儿,道:“或许是为了预防被人害死,故意送走的呢?”

“你编故事呢?”无颜鄙视地瞥了她一眼,继续逗鸟。

“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不?”凤浅睨向无颜,只见他微仰着头,半眯着眼睛,长密的睫毛在白皙的面颊上映出一道墨黑的小扇子,如浓墨勾出来的眼睑根部成极好看的弧度微微上扬,自带出让人春心动漾的妩媚之色。

肌肤盈白光润,吹着哨子的唇在阳光下幻化出一点艳色。

模样明艳动人,却又半点不娇娆做作,十足的男儿气。

人长得极美,又有一把好嗓子。

无颜见凤浅一直盯着她看,在脸上摸了一把,“我脸花了?”

“其实,我觉得你挺象蛟人的。”凤浅勾唇一笑。

“你疯了吧?”无颜难道得的垮下了脸,丢下鸟勺,摔门进屋。

“不就开了句玩笑,用得着这么凶么?你把我丢到太阳岛,差点死掉,我也没对你怎么着。”凤浅鄙视了一下无颜。

“蛟人被人类看不起。”四儿小心提醒。

“你会吗?”凤浅起身捡起掉到地上的鸟勺,“反正我不会。”

蛟人无偿地奉献,为人类养殖珠贝,求的不过是一点和平,善良无争,却因为人类的贪婪,招来杀身之祸。

人类才是最肮脏,最自私的一类,又凭什么看不起别人?

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念,残害生灵,甚至不惜惨杀同类食其骨肉;污染天泉之水,害魔族的百姓辗转在炼狱之中;又为了颗灵丹,挑起战火,一城一城地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

凤浅甚至在想,魔族未必是魔,那些被私欲贪念占据的人心才是魔。

四儿看着凤浅的眸子清澄透亮,一抹开心的笑意在眼角化开,“以前他们都说你自私残暴,我却看不出来。”

“你这是在夸我?”凤浅轻咳了一声,那是他没接触以前的‘凤浅’。

无颜开窗,探出半边身子,“照你这么说,她温柔贤良的了?”

四儿脸上红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凤浅是不是温柔贤良,但觉得她很好,“她……心眼好。”

无颜鄙视地睨向凤浅,扇子在指头上转了一圈,“我怎么看到的却是最没心没肺的那一个?”

凤浅瞟了他一眼,“那是你眼神不好。”

无颜勾了勾一边嘴角,无语地笑了一下,还是最不要脸的一个。

凤浅看着他,不反驳,对她而言,脸皮实在没什么价值。

故事听完了,凤浅又开始好奇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云末和止烨他们全部出动。

起身伸了个嫩腰,“我要出去走走,一起吗?”

四儿还没回答,无颜道:“云末叫你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他让我呆着就呆着啊?”凤浅一拉四儿,“出去逛逛。”

四儿为难。

凤浅趴到无颜的窗口上,脸凑到他面前,“一起去?”

“不去。”无颜回答得很干脆。

“你不去,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向云末交待?”

“他只要我在这里看着你,你出去出了什么事,跟我没关系。”无颜扇子轻挑凤浅下巴,“其实你出了事才好,世上少个祸害。”

“我是祸害,你就是祸水。”凤浅一把夺了他手中扇子,在他耳边吹气,小声道:“你不去,我就真和你玩那什么式。”

无颜痒得脖子一缩,摆出个风骚的诱人姿势,“好呀,我正好有些日子没碰女人了。你人品虽然次点,但这脸这身子骨还算过得去。”

凤浅低头,视线落在他腿间,“你就不怕我粗鲁,把你那儿弄没了?”

无颜身子一僵,续而笑道:“我差点忘了,红秀村的香粉最好,该去买一些。”红秀村的香粉是出了名的好。

“你平时都擦那玩意?”凤浅微微一怔,往他脸上看去。

“你认为我这张脸还要用那玩意?”无颜把脸凑到她眼皮底下,他的皮肤真好得光洁无暇,带着层薄薄的光彩。

“不用那玩意,买来干嘛?”戏妆用的是粉彩,是不需要香粉的。

“给柳儿带的。”

“又是柳儿,你们该不会是3P吧?”

“3P?”

“你,柳儿,止烨。”

“哈。”无颜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眉稍一挑,看着凤浅这张秀丽的脸庞,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能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连男人都不敢随便开口的羞人话。

他看凤浅,凤浅也看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这话如果被止烨听见,他会扒了你的皮。”

“要扒皮,也是扒你的。”3P的又不是她。

“不上街了?”对瞪了半天,无颜败了下来。

“上,当然上。”凤浅去拽了四儿就走。

有四儿看着,只要发现了不干净的东西,她就抱一抱无颜。

如果能找到云末他们几个,就更不用顾忌怨魂了。

无颜确实是妇女之友,他看上的香粉,果然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不涂脂抹粉的凤浅都忍不住,买了几盒香粉分给一二三四和千巧,顺带还买多几盒,准备带回去,送给王府里的那几个服侍她的丫头。

在街上转了一圈,虽然没打听到云末他们的去处,却听说今天红秀村的小拍卖会场,会有一场拍卖。

凤浅现在的炼丹术,虽然还没到需要用上小拍卖会场上的高级东西,但既然拿到了小拍卖场的通行证,也就想见识一下。

再说,高级药引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平时不关注着,等真正需要的时候,却未必能买到。

无颜对拍卖会也有些兴趣,而四儿出来纯粹是跟着凤浅,凤浅要去,他也得跟着,所以也没意见。

离拍卖开始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三人干脆去了飘香馆填肚子。

街角的一辆马车里,凤锦看着走进飘香馆的凤浅,冷笑了一下。

“凤浅,你自己不要脸,就别怪我不给你脸。”

转头对身边的丫头金串说了几句。

金串连连点头,等凤锦说完,快步走向飘香馆。

凤浅饭还没吃,刚喝了一盏茶,脸上开始泛红,忽地不顾四儿在场,突然起身,把无颜推压在隔离旁边雅间的屏风上。

一手按着无颜的胸脯,一手去解自己的衣裳,媚眼如丝,“好热。”

无颜被她推出了个任人采摘的姿势,半推半就地笑道:“想跟我那啥,也不能挑这地方呀。”

凤浅已经把外袍扣子解开一个,“这地方挺好。”

“还有四儿在呢。”

“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们三人……”

金串从屏风缝隙看见这一暮,立刻跑到窗边,向对面马车打了个手势。

凤锦一想到凤浅马上就要出丑,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这时候,好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飘香楼用餐。

包括皇甫天佑,以及其他两国的皇子。

只要掐着时间上去,拉开那些屏风,凤浅和那两个男人的丑态就会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想遮都遮不了。

凤浅本就不好的名声,可就再次坐实了。

闹了这么大的丑闻,皇甫天佑就算迫不得己娶了她,也会成为天下第一大笑柄。

皇甫天佑脸脸丢尽了,自然也不会待见凤浅,凤浅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看见一匹骏马奔来,马上坐着一个年轻的俊美男子,头上束着个紫金冠。

一身做工精致的锦服衬得他一身贵气。

凤锦款款下车。

贵公子看见凤锦,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世间尽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不由地她面前停下。

凤锦微微一笑,“凤锦在此等候三皇子多时了。”

这位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沈大小姐的未婚夫梁国三皇子陈允。

“北朝凤锦郡主?”陈允有些意外。

“是。”

“郡主等在下有什么事?”

“关于沈大小姐的事。”

“呃?”陈允脸色微微一变。

“凤锦在飘香楼订了雅间,三皇子如果有空的话,不过到飘香楼坐下慢慢说。”

“好。”陈允犹豫了一下,翻身下马,“郡主请。”

陈允本在红秀坊附近办事,听说沈志国出了事,特意绕到红秀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到了红秀村,得知沈月柔也死了。

沈志国父子出来,他也脸上无光,这桩婚事本来就打了个折扣。

如果由他来退婚,这事,也就罢了。

但现在沈月柔不明不白地死了,反而是蔑视他的存在,意义就不同了。

沈月柔雇人画画册的事,只有极个别的人知道。

而这件事涉及到皇甫天佑和凤浅的颜面,知道的人也绝不会说出来,所以沈月柔的死也就成了迷。

陈允正没线索,凤锦突然出现,并提起这事。

他虽然怀疑凤锦的动机,但不会不理不问,怎么也要问问明白。

也就跟着凤锦进了飘香楼。

凤锦派人打听到陈允来了红秀村,而红秀村最好的饭馆就是飘香楼。

以陈允的身份,自然会来飘香楼吃饭,所以才提前来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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