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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者无双》无心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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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9:14
第92章 进阶药奴
凤浅手中野山芋馍馍捏成渣,撒在窗台上喂鸟儿。
牡丹的话,还真是滴水不漏。
她和小郎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
凤浅想到牡丹丝毫不掩饰对小郎的爱慕之情,心里酸溜溜的不是味道。
大红的和服出现在凤浅雅间的门口。
凤浅自嘲一笑,原来牡丹刚才已经看见了她。
牡丹走进雅间,自来熟地坐下,“以前常听说郡主是个懂得享受的人,没想到竟这样简朴。”
凤浅笑笑,“看来牡丹小姐对我的事很上心嘛。”
牡丹也不否认,“对情敌,叫是要用点心思的。”
凤浅继续喂鸟,“真是闲得蛋痛,没事给自己树敌玩。”
“什么是蛋痛?”
“咳……就是闲得慌……”
“中土语言真是深奥,我已经很努力地学习中土语言,可是仍然觉得难懂。”
凤浅心想,你能懂得什么是‘蛋痛’才叫奇怪。
“牡丹小姐找我,是想向我学习中土语言?”
牡丹起身,走到凤浅身边,凑到凤浅耳边,用只有凤浅能听见的声音道:“我是来告诉你,别自作多情。他有妻子,不过他的妻子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反而最让人难以忘记,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也包括你?”
“不错,现在确实包括我。总有一天,他会爱我。”
凤浅眸子微微黯了一下。
他妻子的忌日,他不杀生,不碰女人。
小郎,即便只是六年的儿时情义,你真的这么在意?
既然在意死去的,那你如何看待这活着的?
慢慢向牡丹靠近,贴了她的耳,“死了的人,才最让人难忘。”
牡丹脸色蓦地一变,“不错,但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会是我。”
“那我就要拭目以待了。”凤浅把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千巧,我们走。”
为男人争风吃醋的口头仗,她没兴趣。
收齐了药材,凤浅已经没有必要再在靖王南府呆下去,给老太太添堵,自己过的也未必快活。
不等止烨,派人送了个信回靖南王府。
直接回了长乐府。
回了长乐府,打发了所有丫头,把回气丹的配方细想了一遍。
那配方看上去没有什么难度,但操作起来,才知道不是那么简单。
一连十几份药材下去,竟没能成功一次。
凤浅把肉丸子从三生镯里掏了出来,“你有没有看过影子炼回气丹?”
肉丸子鄙视一回凤浅,“他才不炼这么低级的东西。”
凤浅反鄙视,谁天生就能炼高级丹药?
难道影子不是从低级开始的?
“你去帮我问问影子,炼回气丹有什么秘诀。我能炼出三阶丹药,你也跟着享福,是不?”
她不能把自己丢进三生镯找影子,但可以把肉丸子丢进去。
关系到日后改善伙食问题,肉丸子绝对不会跟凤浅拧着干,主动跳到凤浅手边。
巴不得她早些把它丢进三生镯,早些得到答案,然后凤浅能早些进阶,炼出三级丹药。
过了一盏茶功夫,凤浅把肉丸子掏出来。
肉丸子立刻道:“内丹入火就化,如果和其他药材一起炼的话,等其他药材成型的时候,内丹已经失去药性,就炼不出回气丹。但内丹火候不够的话,药性又散不出来,同样失效。所以回气丹唯一的难度就是内丹投入的时间。”
凤浅让肉丸子去问影子,只是报着一线希望。
没指望真的能得到答案,没想到真的问来了。
高兴地抱过肉丸子,狠狠地亲了一口。
肉丸子的小脸瞬间涨红,凤浅在肉丸子发疯前,把它丢回三生镯,不给它机会骂她变态女人。
有了影子指点,凤浅着重内丹投入的时间,试了几份药材,果然炼成一个。
成了一个,后面的就容易多了。
虽然也不能百分之百成功,但成功率却远不如传闻中那么低。
接下来的日子,凤浅所有心思全放在了炼丹上。
转眼一天一夜过去。
云末坐在玲珑轩门外的廊下,安静地看着手中一本书卷。
千巧端着食盘轻手轻脚地走来,“公子你在这儿坐了一天一夜了,不吃点吗?”
“不了,你下去吧,没我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云末脸上淡淡地,只看自己手中书页。
第三天,云末刚好看完手中书卷,一股微薄得让人无法察觉的气流波动,从屋里化开,一闪而过。
云末眼角慢慢漾开一抹极浅的笑起,收起书卷,站起身,悄然离去。
凤浅看着手中带着均匀褐色药纹的丹药,怔了许久,嘴角慢慢上扬,笑意很快化开。
回气丹如果炼化出褐色的药纹,就达到了最高的品质。
能炼出最高品质的回气丹,就可以晋升为一阶的药师。
成了!
终于进阶了。
终于迈进了一阶药奴的门坎。
在一边帮凤浅分药材的肉丸子目瞪口呆。
这个变态女人,只有三天时间就进阶成为一阶药奴。
它不信,跳过去,抢了凤浅手中药丸,一口吞下。
确实是最高阶的回气丹。
凤浅一把抱过仍呆着的肉丸子,滚倒在床上,抱着它又亲又啃。
“肉丸子,我能炼丹,我真的难炼丹。”
肉丸子还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被她亲了一脸口水,也没发觉。
“我一定能成为药皇,炼出赤阳丹,再不需要依赖别人,最后站在万人之上,与那人一搏,是不?”
肉丸子终于回过神,风一吹,脸上湿达达的,恶心地把吃下去的回气丹吐了出来,攥着凤浅的衣袖用力擦脸。
把凤浅鄙视了一回,“一阶的药奴满大街都是。”
凤浅无视它的鄙视,把肉丸子直接丢进一边的水盆,嫌脏自个洗去。
三天前,凤浅把肉丸子丢进三生镯问影子的那点时间,只做了一件事——洗脚。
她把肉丸子从三生镯捞出来的时候,脚还泡在水里。
然后凤浅就一门心思扑在了炼回气丹上。
所以,那水还是凤浅三天前的洗脚水。
肉丸子水淋淋地从洗脚水里爬出来,蹲在一边,恶心地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只吐得连苦水都吐不出来,才软摊在地上。
它恨死凤浅这个变态女人了。
凤浅安慰地摸了摸肉丸子的头,继续炼回气丹。
一为练技能,二为挣钱。
****
门外廊下。
“小妖精三天没出房门,该不会有事吧?”玉玄见着凤浅就炸毛,但几天不见凤浅来乱摸,又觉得奇怪。
“估计要把她收购的一千来个妖兽内丹捣鼓完了才会出来。”止烨靠着廊下的石柱上,把玩着一把精致的短笛。
“小妖精收购了上千个妖兽内丹?她要那血淋淋的玩意干嘛?”玉玄一双凤眼顿时睁得溜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哪知道?”止烨挖了挖被玉玄差点震聋的耳朵。
“她在炼回气丹。”廊下一角飘来容瑾冷清清的嗓音。
“凤浅学炼药?”惜惜正百无聊赖地拨着盘算珠子,听了这话,漂亮的眼睛一亮,“如果炼成了,我的一亿五千两还能拿回些利息。”
“容瑾比小妖精也大不了多少,都六阶药师了,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是,我看啊,你那钱打水漂了。”
药师需要极高的天赋。
有了天赋,没时运,没脑子都成不了高级的药师。
哪是想练就练得成的。
玉玄才不相信凤浅有这能耐。
练不成高级药师,折腾来折腾去,只有赔钱的份。
“这玩意到底怎么处理?”玉玄手中玩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休书’两个大字。
惜惜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指望凤浅能炼成什么大药师。
从袖子里取出那封休书,放在长石凳上,“我的在这里。”
容瑾也取出自己的那封,和惜惜的搁在一起。
云末从门外进来,头发微湿,象是才沐过浴。
他扫了眼石凳上的两封休书,顺手拿起,把自己的也从袖中取出,向止烨看去,“你的呢?”
止烨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被夜皇吃了。”
玉玄手一抖,手中休书掉在地上,忙捡了起来,丢给云末,唯恐自己的出了意想不到的状况。
拍拍止烨的肩膀,“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止烨干咳了一声,“大不了找那丫头打张字纸。”
门‘哗’地一声,由里打开,凤浅蓬头垢面地从里面出来,“打什么字纸?”
止烨手一松,短笛从手上掉下去,在落地前被他及时捞回来。
轻咳了一声,“那个……休书可以重补一份不。”
凤浅,“……”
玉玄一双狐狸眼睁得溜圆,“我的娘啊,你这是去挖了坟来吗?”
凤浅眼睛一眯,笑得有眉没眼,立刻向玉玄凑了过去,“小玄子,好多天没摸过了,来,让姐姐摸摸。”
玉玄脸一僵,闪电逃开,跳到头顶梁上蹲着,“死性不改。”
凤浅对玉玄的恶言恶语完全免疫,一屁股坐到惜惜身边,手撑了腮,挤了个媚眼,“小弟弟,那一亿五千两黄金,我找到门路还了,能打折不?”
惜惜恶寒,往旁边挪了挪。
利息还没算,竟然还想打折。
凤浅立刻跟上,笑得越发的甜,“不打折也行,再借我点钱当本钱,怎么样?”
云末给的那一千两,实在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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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9:23
第93章 你当人人是禽兽
“做梦。”惜惜被她气得笑,这女人真是一点脸不要。
“富二代不是都喜欢漂亮脸蛋的女人在身边当摆设吗?”凤浅手摸着脸,“你看我这张脸,是不是还不错,要不以身相许,帮你暖床?”
反正惜惜是她的侍郎,到了某月的朔月也得呆在她房里,给她暖被窝。
换她给他暖,不过是谁先上床的问题,她不介意睡冷被窝的。
反正以前一个人,也是自己给自己暖被窝。
惜惜虽然不知道‘富二代’是什么东西,但字面意思也不难理解。
后面的以身相许,暖床可是一清二楚。
他们平时躲她都来不及,还让她暖床?
看着眼皮下那双媚眼乱飞的大眼睛,慌乱后退。
后背顶了身后石柱,退不开去。
“我身材也挺好。”凤浅乘机挪过去一些,“换身漂亮衣服,带得出去见人的。”以前没炼丹不知道,这一炼丹,才知道钱的重要,她真是缺钱啊。
“扑哧。”抱着胳膊歪在一边的止烨笑出了声,“你确定是穿衣服挺漂亮,而不是摸着的感觉会不错。”
惜惜脸色一变。
凤浅回头瞪了止烨一眼,没好口气道:“你当人人象你那么禽兽,整天就知道往女人身上爬?”
止烨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
凤浅回头,立刻又换上一脸的媚笑,“摸摸搞搞的不是我们惜惜做的事,不过如果能多借我些银子,抱抱还是可以的。”
止烨直接喷了。
玉玄无语望天,“天底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没脸不要紧,有钱就行,是不惜惜?”凤浅把脸凑到惜惜眼皮底下,“你看看,这张脸,真的不错的。”
“简直要疯了。”惜惜被凤浅挤得,整个后背都打直了,紧贴在身后石柱上。
一股头发的油腻味道钻进他的鼻子。
惜惜皱眉,垂眼,看见凤浅粘成一缕缕的头发,恶心地拿手中算盘抵着凤浅的额门,把她的头推开。
“你几年没洗过头了?恶心死人了。”
“三天。”凤浅爽快回答。
“先别说这张脸有多讨人嫌,就说你勾引男人,总得把自己弄干净来吧?”惜惜从石凳上挤下来,离开凤浅,才收回算盘。
闻了闻,“哎呀”一声,恶心地撇开脸,恨不得把小金算盘丢出去。
凤浅抓过一条小发辫闻了闻,确实难闻,干咳了一声,“是不是洗了头就可以?”
自从离开靖南王府,回到长乐府,就一门心思放在了炼回气丹上。
整整三天三夜,没离过炉鼎,衣服被汗打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头发一股的油汗味。
“你再怎么洗,都不可能,一亿五千金,赶紧还。除此以外,什么也别想。”
“既然肯拿这么多钱赎我,说明我比这值钱啊,现在我倒贴给你,你该是挣的,是不?”
“小妖精,你还能不能再恶心人一点?”玉玄实在看不下去,“你值钱?如果不是我们跟人有协议,你就算被人剁了喂狗,我们都懒得看你一眼。
凤浅眉梢一跳,小样的,说话能再难听点不?
站在树下,黑了脸看向蹲在树上的玉玄猴子,“下来给本郡主贴身服侍。”
“今天又不是朔月。”
“谁说除了朔月,平时就不需要贴身服侍了?”
玉玄语塞。
朔月必须侍寝,但平时并不是不需要近身保她安全。
“下来。”
“不下。”
“下不下来?”
“不下。”
“真不下?”
“老子说不下就不下。”
“你有本事在上面呆一辈子。”
“老子爱呆多久就呆多久。”
“我命令你下来。”
玉玄甩脸不理,“你没资格。”
“什么?”凤浅半眯了眼。
“玉玄跳到云末旁边,抽出自己的那封休书,扬了扬,“老子跟你没关系了。”
凤浅一把抢过,‘嘶嘶嘶’,撕成了碎片,手一挥,化成碎片随风飘开。
“现在有关系了。”
玉玄张口结舌,“你还能再反复无常些吗?”
“反复无常难道不是女人的天性?”
玉玄气塞,突然生出一些无力感。
凤浅手腕一紧,被人拽了过去,极快地卷进怀里。
“你们不要,我要。”
凤浅回头,对上止烨半真半假的谑戏目光。
止烨两根手指小心地把凤浅垂在耳边的粘糊糊的发缕提开,“宝贝,你以身相许,我代你还那一亿五千金。”
“不要。”
“不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凤浅,另一个却是惜惜。
凤浅从止烨怀里挣出来,看向惜惜。
她不要,是不想被止烨这春-宫男吃得连骨渣都不剩,他做什么不要,难道有人还钱还不好?
“你卖了他,我那一亿五千两就真打了水漂了。”
想让止烨还钱,比太阳打西边出来更难。
止烨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不就一亿五千金,何必这么小气。”
不就一亿五千金?
这口气……
惜惜话都懒得回了。
四人总算是暂时消停下来。
云末施施然地起身,把手中三封休书递了过来,“这三封,你怎么打算?”
最上面一封是惜惜的,凤浅以最快的速度抽过来,三下五除二地撕成碎片。
如果跟惜惜划清界线,那一亿五千两只怕是要马上还了。
现在把她再卖一次,不知能不能有一亿五千金。
眼角见下一封是容瑾的。
容瑾六级药师,以后炼丹遇上问题,可以问他。
虽然影子也是高级药师,但影子是三生境里的人,对外头的事物未必知道,所以容瑾绝不能放跑了。
把容瑾的那封休书也撕了。
最下面一封是云末的。
凤浅立刻想到桃子事件。
如果不是云末,整个凤家都完蛋了。
谁都能丢,云末不能丢。
凤浅把云末那封也给撕了。
“既然没事了,告辞。”容瑾漠然地起身离去。
“喂,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凤浅追上两步。
“闹够了吗?”云末微蹙了眉。
惜惜来只是为了那封休书,休书的事完,一刻也不想多留,生怕凤浅那脏兮兮的脑袋凑到他鼻子底下,起身就走。
玉玄立刻脚底抹油,“我忘了,还有点事没做,先走。”
“我去喂夜皇。”止烨一勾玉玄的脖子,“一起。”
转眼间,几人走了个干净。
云末看了凤浅一眼,也转身离开。
“喂,你就这么走了?”凤浅叫住云末。
“还有事?”云末站住。
“谢谢你救了我爹。”凤浅收去嘻闹。
云末看了她一阵,叹了口气,“你想要休书,开口就是,没必要这样。”
“不是找不到台阶吗?”凤浅轻咬了唇,她堵一时气,闹出这么大的事,心里并不好过。
也后悔那天的意气用事,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收回那封休书,才胡闹一气。
想着,胡闹一场,或许能化去大家心里的结。
那休书的事,自然也就好办了。
“谢谢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凤浅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他是她的亲生母亲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去洗洗去,确实脏的不成样子。”云末笑了一下,准备离开,“我让厨房给你备了晚膳,洗干净了,也正好可以送来。”
“一品香请了个新厨子。”
“怎么?”
“掌柜说他会做野山芋馍馍。”
“然后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野山芋馍馍?”
“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连寻常人家都未必会吃的东西?”野山芋干涩难咽,如果不是穷极了,哪里会吃那东西。
“当年,郡主纠缠着问个不停,我才随口一说,因为寻常人家都不会吃的东西,郡主自然也就不会再缠着不放。”
云末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难道郡主真的喜欢那东西?”
凤浅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眼,明明感觉他说的不是真心话,却无法反驳。
深吸了口气,压下突然涌上来的泪意,“厨子做出来的野山芋馍馍不是那个味道。”
“是么?郡主想要什么样的味道?”
“我想你给我做一次野山芋馍馍。”
“你说什么?”云末身体微微一震
“我说,我想吃你做的野山芋馍馍。”
“云末不会做。”
凤浅笑了,“其实你想否认什么,可以胡乱做一次,只要不是那味道,就可以脱了嫌疑。”
“就算我做出来,不是郡主想要的味道,也可以说是云末故意的,是么?”
凤浅无法回答。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如果郡主没什么事了,云末告辞。”
“你和小郎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小郎是谁。”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要代我保存小郎的面具。”
“我已经向郡主解释过,是见郡主一直带在身边的,怕是郡主珍爱之物,所以才代郡主收了起来。”
“冬儿说,我醒来后,曾让她把那面具丢掉,冬儿也确实拿去丢掉了,这几年,那面具根本没有放在那抽屉里。”
“不错,是我看见冬儿拿了面具出来,向她讨要了过去。”
“如果你和面具的主人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9:34
第94章 没句真心话
“郡主叫冬儿丢掉面具,是因为失了忆,我怕郡主如果那天记起了,会难过。”云末直视着她的眼,“郡主现在不是想了么?”
“你就不能有句真心话吗?”
“云末固然没有一句真心话,难道郡主有吗?”
“我……”
“如果当真要追究,郡主前前后后完全是两个人,是不是也该给云末一个解释?”
“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
“我守候了多年的人,突然间象变了一个人,难道不该得到一个说法?”
凤浅突然有些愧疚。
云末确确实实地守候了极品女这么多年。
虽然这是她本人的身体,但云末守候的人却不是她。
“我无话可说。”
“那么现在的郡主,云末是该继续守候下去,不是该离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写好辞呈,只需郡主画个押,就可以递交皇上。”
“你要走?”
“郡主不再需要云末。”
“不是我不需要你,而是我不是你想守候的那个人,是么?”
云末垂着的眼睑掩去一抹刺痛,向凤浅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玲珑轩。
凤浅望着他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院门口,心脏突然象空了一块。
千巧从外头进来,见凤浅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小心地过来,“云公子让奴婢来服侍郡主沐浴。”
“都要走了,还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凤浅在身后长石凳上坐下。
心里堵得厉害,以前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依赖人了?
千巧微微怔了一下,但见凤浅脸色不好,不敢多问,走开去张罗热水。
凤浅转过屏风,看着热腾腾的热水,心里却象压了块石头,丝毫没有可以洗去一般疲惫的欢悦。
千巧安静乖巧地服侍凤浅洗完澡,睡下。
凤浅四天没有睡过,躺倒在床上,才觉得累得不行,一身骨头象要散开一样。
翻了个身,面朝着里面,闭上了眼。
现在这个混乱的脑子,实在难正确做出什么决定。
再大的事,也睡醒了再想。
千巧等凤浅睡着,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吩咐小丫头好好在看门看着,别让人去打扰凤浅休息。
出了玲珑轩,向暮雪斋而去。
云末屋里还点着灯。
千巧让小厮通报了一声。
没一会儿功夫,小厮就出来引她进了书房。
云末仍在看府里的进出账目,烛光映在他湿润如玉的面庞上,安静而沉稳。
千巧隔着珠帘看了一会儿,才低头轻唤了声,“公子。”
“进来吧。”云末双眼不离手中账本。
千巧站到桌边,见墨汁快用完了,就拿起墨条磨了些墨,动作熟练。
“公子真要走?”
“嗯。”
“是因为郡主变成这样,才要走的吗?”
“你几时变得这么多嘴?”
云末的语气没有丝责备的味道,但这对一向乖巧的千巧而言,已经是重话了。
千巧鼓起勇气,看向云末俊儒清秀的侧影,“郡主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
云末批注着账目的手略停了一下,“她这模样也不过短短数日,你就为她说好话了。”
千巧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是认同凤浅现在这样,还是不认同。
“公子不是说过,不管郡主是怎么样的,但她只要是郡主,就够了。所以,不管她是怎么样的,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觉得没关系,又为什么要说刚才的那些话。”
千巧语塞。
“我在长乐府已经太久,是时候离开,去做一些必须去做的事了。”
“可是……郡主……”
“凤浅以后就要千巧多费心了。”
“我……”
“公子真的放心这么离开?”
“我离开,她才能更快的成长,不是吗?”
千巧知道他主意己定,不可能再改变,垂下了头,眼里闪着泪光。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回去吧。”
“是。”
千巧慢慢退了出来,一直出了门口才站住,回头看着门里透出的烛光,泪滑了下来。
见有人过来,忙抹去泪,快步离去。
凤浅醒来时,云末已经等在了门口。
白纸黑字,十分漂亮的一手字。
但信里的内容,凤浅却很不喜欢。
凤浅把信仔细地叠了起来,装回信封,递还给他。
“这辞呈,我暂时不能签。”
“我去心已决,郡主就算不签,云末同样会离开。”
“我不会阻止你离开。”
“哦?”
“我给你放一个大假,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就当没有长乐府,没有我这个的存在。”
“郡主的意思……”
“等你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没有别的地方想去,我希望你回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
云末向来从容温和的面庞,有些微微的错愕。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觉得我应该这么做。等你下次回来的时候,如果还是坚持要离开,我不会留你。”
云末直望着凤浅的眼,凤浅也不回避,直直地看了回去。
凤浅的眼清澄,坦坦荡荡,与之前的混混沌沌完全不同。
云末微微一笑,他确实可以放心地离开。
“好。”
云末离开玲珑轩,没有马上离开长乐府。
而是绕着以前常走的路,慢慢地重新走了一遍,最后停在书库门口。
黑漆的大门长年紧闭。
云末把两人高的大门缓缓推开,书香扑鼻而来,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来过。
云末上到二楼一个硕大的书架前,熟悉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慢慢翻开。
里面的书页已经旧得发黄。
四儿抱着一搁书从书架旁走过,看见书架旁的云末,微微一怔后,走到他身边。
“你很久没看过这本书了。”
“是啊,久得都快忘了里面写些什么。”
“是要离开了吗?”
“嗯。”
“因为你一直等着的人回来了?”
“嗯。”
“我不明白,你苦苦守着那个,就为了等她回来,可是她回来了,你为什么反而要离开?”
“我怕那个人会伤着这这具身体,现在她回来了,以后的路,也就该由她自己来走了。”
“她的魂魄不稳。”
“她已经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云末想着凤浅在玉玄身上乱摸的情形,忽地笑了一下,同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来,是和我告别?”
“嗯。”云末从袖中取出一本书,爱惜地轻轻抚摸了一下,才递给四儿,“把这个给她。”
四儿接过,封面没有书名,他顺手翻开。
里面的字体平和沉稳,比他平时批注文件时的字体更漂亮了何止百倍。
这书晃眼看,只是写着一些炼药的心得,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心得,都是炼药中的精髓。
四儿惊讶地微张了嘴,半晌才道:“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竟把你毕生的心得送给她。”
云末笑了笑,不回答他的问题,“别说是我给她的。”
他平时写字,都故意用另外一种手法,这世上认得他真正的笔风的人仅得几人。
等四儿回神过来,云末已经步下木楼梯。
四儿靠到围栏边,“什么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也就回来。”
“保重。”
“谢了。”
第二天,云末离开的消息在长乐府传来。
容瑾几人平静得没有半点反应。
好象云末的去留完全与他们无关,又象是他们早已经知道云末会离开。
其实他们几人,无论是谁,都随时可能有这样的一天。
当天下午,长乐府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凤浅手撑着下颚,看着在面前咆哮着走来走去的西门政,不知是同情他,还是该鄙视他。
但她最想的还是笑。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还是不能人道?”
西门政走到桌边,手撑了桌沿,狠狠地瞪着凤浅,“你把我害成这样,满意了?”
凤浅推了杯茶到他面前,“渴了就喝点水,喝完了,消了火,哪来哪去。”
“凤浅,你不要太过分了。”
凤浅对西门政的无理取闹,颇有些哭笑不得。
“自从我离开政国公府,见了你都是有多远绕多远,我又哪儿过分了?”
“如果那天不是你诈尸,我……”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
西门政不答,表示默认。
“那天那样的情形,你让我怎么办?棺材里很冷的,你又不舍得在棺材里给我铺两床被子。难道要我躺在棺材里,冻着一直等你们做完?如果我等你做完,可真就冻死在里头了。要不你躺进去试试,看你能撑多久。”
“你……我……”西门政语塞,“但你也不能说那样的话。”
“我说哪样的话了?”
“你说……”西门政脸涨得通红,但凤浅那天的话,他实在没脸说出来,“我不管,你把我害成这样,总得负责。”
“怎么负责?”凤浅看他,象看一只抽风的猴子。
“你……你……”这段时间,西门政药天天吃,仍然一直不能人道,私下被下人丫头没少笑话,苦不堪言,也怒不堪言。
他认定解铃还得系铃人,这事是凤浅弄出来的,解决的办法还在凤浅这里。
但要怎么解决,他却又说不上来。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9:43
第95章 男人对男人
凤浅极不耐烦西门政上门找事。
每次他来,凤浅都把该说的话,说绝了。
可是偏偏西门政是一出了这道门,很快就忘掉凤浅那些绝情话,而只记得凤浅的种种恶行。
云末走了,凤浅心情正差,偏偏西门政还来找茬。
凤浅真恨不得把他踢出地球。
可惜西门政是个世袭的国公,他的姑母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踢他出京,实在有些难度。
西门政象是已经习惯了凤浅的臭脸色。
鼓了勇气,坐到凤浅对面石凳上。
“只要你点个头,我就是拼着得罪太子,也去请求皇上赐婚,再娶你过门。”
‘噗’地一声,凤浅喝进去的茶,直接喷了西门政一脸。
西门政满脸茶水,滴滴达达地往下淌,怒火冲天,又不敢在这关口上发火。
凤浅还没出声,头顶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嗤笑声。
“都变太监了,让她嫁你守活寡啊?”
凤浅一听这声音,乐了。
自打认识他以来,就听了这句话最好听。
重新叫丫头换了茶,捧着杯子,准备看戏。
西门政虽然不能人道了,但被人直接说成太监,仍是气歪了嘴,何况男人在这方面是最要面子的。
被公然被鄙视,比砍他的头还难受。
一张脸顿时涨得发紫,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头顶树枝上横躺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口中叼着片树叶,躺都没个躺相,歪歪倒倒,懒懒洋洋。
偏偏这样子却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诱惑。
西门政自认风流倜傥,却也立刻发现,自己跟人家一比,气质魅力直接比到人家脚后跟上去了。
这一发现让他更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人,私闯郡主的府邸不说,还敢胡言乱言。”
止烨吐掉嘴里的树叶,从树上跃下,轻飘飘地落在凤浅身边,顺手揽了凤浅肩膀,“我是她男人。”
凤浅被雷了一下,抬头,止烨扬眉一笑。
然后很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把她挤开一些,硬是在她坐着的圆凳上分了半边去。
手臂自然而然地把凤浅整个圈住。
如果不是凤浅刺人,他能把她整个挤开,然后把她抱在大腿上。
“你的品味可真是越来越差,这样的货色,也能入得了眼。明天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要爬到你床上。”
他损西门政就损西门政,做什么连带着她一并损?
凤浅脸沉一沉,“阿猫阿狗爬我的床,关你什么事?”
“你那床,我得睡的。我一想想那床被哪只阿猫阿狗爬过就渗得慌。看来,得给你找点事做,不能让你太空闲了。”
“什么事?”
“男女之间,能有什么事?”他伸手在她下巴上轻捏了一把,“我们现在进屋,晚膳前勉强还能做一回。”
到晚膳还有两个时辰,等于四个小时,还勉强做一回?
打桩机也会发烫,是不?
再说这么露骨,这么不要脸的话,他也敢张口就说。
凤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但外敌当前,内战压后,凤浅暂时不与他计较。
凤浅的侍郎,西门政见过云末。
云末的人才也是万里挑一,让他看了就恨不得把云末弄死的。
但云末办事太有分寸,有分寸到让人几乎忽视他的存在。
再说传闻,凤浅跟她的侍郎们关系并不好,甚至恶劣。
所以在西门政眼中,凤浅就算有其他侍郎,也是可以无视的。
现在突然见到止烨,无论长相身段都是难得一见的。
最关键的,竟然还是这样嚣张的性格,当着他的面,跟凤浅亲热不说,还公然骂他。
他就算下头硬不起来,脾气却是说来就来的,怒拍石桌,站起身指了止烨,“你是什么东西,敢侮辱本国公。”
“我是男人。”止烨把凤浅抱得紧些,特意把‘男人’二字,咬得极重。
“你又是什么东西?太监?”接着视线从西门政脸上下移,直接落在西门政腿间位置。
西门政仿佛觉得他能透过身上锦袍以及中裤,看见他里面软绵绵的那坨东西。
下意识地夹了腿,一张红脸瞬间涨得紫黑。
“你找死。”西门政怒不可遏,忍无可忍,去腰间拔剑,才想起进长乐府不能带剑,他的剑被扣在了门房。
凤浅把西门政的动作看在眼里,冷笑了笑,“国公爷,我府上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打打杀杀。”
“淫妇,你果然淫荡无耻……”西门政今天来问凤浅肯不肯再嫁他,在他看来,他已经是放低身价了。
结果却得了这一场奚落,哪里还压得下火,张口就骂。
话没说完,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接着半边脸剧痛,连耳根都‘嗡嗡’作响。
嘴里也象多了什么东西。
他张嘴,吐出几片和着血的牙齿碎片。
又惊又怒,抬头,见止烨仍怀抱着凤浅,空着的那只手从一旁丫头手中拽了手帕过来擦手。
这巴掌显然是他打的。
“你敢打我……”
止烨把擦过手的手帕丢掉,微抬了下巴,看向西门政,眼里的谑戏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傲慢地冷瞥着西门政,“我打了,你能怎么着?”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郎,不过是仗着凤浅小贱……”
‘贱’字,刚出口,西门政门牙一痛,嘴里含了一个茶杯盖。
西门政忙把茶杯盖吐出来,两颗门牙也跟着掉在地上。
这下西门政真是气疯了。
抓起桌上茶壶往止烨和凤浅砸去。
止烨手一抬,把茶壶轻松接下,“侍郎怎么了?今天我就算把你废在这儿,看有没有人敢来给你西门政出头。”
他突然在凤浅脸颊上亲了一下,“乖乖进屋等我。”声音亲密暧昧。
起身,把凤浅往千巧身边轻轻一推,“带郡主进去。”
西门政是个国公,又有良妃撑腰,凤浅不知道止烨这样硬来,会不会惹火上身,想把这事揽过来。
但见止烨面色从容淡然,丝毫没把西门政看在眼里。
如果他没有这个本事,不可能有这样的胸有成竹的架式。
干脆退一步,由着止烨收拾西门政。
如果实在捅出了大漏子,大不了她再出面想办法。
当真带着丫头走开。
“贱……”西门政见止烨眸子一冷,忙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凤浅,你给我站住。”
止烨抱着手臂转到面前,隔在凤浅和西门政之间,“有种冲着我来,你我男人对男人,别拿女人说事。”
西门政挨了两下,知道自己赤手空拳不是这人的对手。
而且这里是长乐府,他又是自己送上门的,就算挨了打。
姑母也没办法为他出面。
但他挨了这两下,这口气不能不出。
西门政迅速冷静,“小子,你有本来,跟本国公出去论理。”
只要出了长乐府,如果这个小侍郎敢对他出手,那么他就可以有一千个理由把这小子活活打杀。
“也好。”止烨嘴角浑不在意地扯了个笑出来。
凤浅已经走到门口,听止烨竟答应出府,脸色微微一变,暗骂了声,“蠢货。”
回头过来,止烨却勾唇一笑,“洗干净了,上床等我。”
上床等他?
凤浅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回他的豹子窝。
西门政心花怒放,小子,看本国公怎么收拾你。
脸上不露声色,哼了一声,大步走向门口,“小子,别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
止烨‘哧’了一声,摇摇晃晃地要跟去。
凤浅三步并两步地抢上去,一把把他拽住,小声道:“你疯了?”
止烨低头,视线落在攥自己衣袖的小手上,眸子蓦地黯了一黯,继而又是惯有的没皮没脸的样子,眼角噙了三分谑笑,向凤浅贴了上来,“担心我?”
凤浅向后退后,他手一伸,揽了她的腰,把她拉了回来,“怕我被他打死?”
这时候,还能没正没经,凤浅对他真是无语了,“我是怕你招惹麻烦。”
“呵呵,你原来也这么容易被权势左右。”
凤浅哑然,她回到这世上后,一切都那么陌生。
陌生到不知道自己到底处在什么位置,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能免就免。
免得捅出自己补不上的漏子。
她看着止烨的眼,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的小心了。
“你想怎么做?”
“你一会儿就知道。”
止烨拇指突然轻轻抚过凤浅的唇,“你是我的。”
“狗屁你的。”凤浅把他推开,“西门政固然讨厌,但他姑母还受着宠,别太过了。”
止烨挑了挑眉,终究没说什么,转身走出玲珑轩。
千巧有些不安地轻攥了攥凤浅的衣袖,“郡主,怎么办?云公子又不在。”
以前遇上这样的事,都有云末从中周旋,一直以来,长乐府都相安无事。
现在云末不在,千巧就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云末说,凤浅可以自己应付,但她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凤浅笑了一下,总不能一辈子依赖云末。
“我们出去看看。”不紧不慢地向府门外走去。
她对这府上的几位公子也是越来越好奇,也想知道止烨到底怎么应付。
到底止烨的底牌是什么。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39:54
第96章 老子不是太监
西门政急匆匆地出了长乐府,招来等在府外的家丁旺二。
“你赶紧回去,带几个最能打的人出来,只要那小子敢动手,你们就给我往死里凑他。”
旺二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小子,但见自家国公怒气冲冲地从群主府里出来。
多半是府里的谁惹到了自家国公。
自家国公爷虽然不能得罪,但长乐府里的那位,也是不能得罪的。
旺二答应着一溜烟地去了,回到府上,先找到管家,把事说了一遍。
管家立刻苦了脸,他家国公爷怎么就偏要去惹凤浅,一边叫旺二尽量拖延时间,一边自己赶紧坐了车去找人给良妃通气。
止烨悠悠哉哉地晃出府门,半眯着眼,往西门政身后瞄了眼,“你的人还要多久才到?”
西门政僵了一下,“什么人?”
“国公难道不需要搬打手,救兵什么的。”
“谁……谁要搬打手,救兵了?”
西门政约了止烨出来,人家单枪匹马,他却去搬打手。
这做法,说出来就是下三滥的手段。
有些事,虽然要做,但不能说,说出来就丢人。
西门政又是在外面,死要脸的人。
伎俩被看穿,脸上有些绷不住。
“不搬救兵?”
“小子,你别血口喷人,侮辱本国公的人格。”
“不搬是吧?”止烨食指轻擦过鼻尖,手握着拳,捏了捏,指节‘嚓嚓’地响了两声,“成,那我们现在开始。”
西门政脸色一变,“本国公是斯文人,岂能象和你这种地皮痞子,当街斗殴。”
西门政去叫人搬救兵的事,被长乐府的门房看在眼里。
门房当时不知西门政说的‘小子’是谁,现在看见止烨,明白过来。
见凤浅出来,忙把听见的说给凤浅听了。
凤浅低骂了声,“不要脸。”
千巧问,“怎么办?”
“去把玉玄叫来,就说有架打。”凤浅脸冷了下来。
她之前不愿太过惹事,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底子,不想惹祸上身。
但西门政非要找事,她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
止烨一个人跟西门政动手,对方可以给止烨扣一个以下犯上的帽子。
但她让玉玄出手,那止烨和玉玄出手,就是她的意思。
西门政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挑衅,她还真不怕把这事闹大了。
凭着玉玄和止烨两人的身手,寻常武夫,他们两能打一群。
打架,还怕他西门政?
门房跑着去了。
“止烨公子……”千巧怕止烨不知道西门政的歪心眼,吃亏。
“我们看戏。”凤浅实在想知道止烨怎么做。
“先礼后兵?”止烨看着西门政,眼角微挑,鄙视地笑了一下,是想拖延时间,等打手来吧。
西门政‘哼’了一声,“本国公自然是得先讲道理,如果你小子浑不讲理,本国公也不介意揍你一顿。”
等人到了,由不得他不打。
止烨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走向一个游走卖艺的人,拿了他手中铜锣,“借用一下。”
西门政不知道止烨玩什么花样,警惕地看着他。
止烨提着铜锣一阵敲,“来来来,大家都来给评评理。”
锣声传得很远,没一会儿功夫就引来许多过往行人。
凤浅眉梢一挑,这家伙。
西门政要脸,就算想玩阴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就不能做得太明显。
止烨抓住西门政是那种做婊子,又要装纯的货色,才大张旗鼓地闹。
他这无赖招用的好。
西门政脸色立刻有些不好看,但他自持一会儿只要逼着止烨先动手,他就占理。
强忍了怒气,只盼自己的人跑得快些。
往人群外望了又望,就是望不见他的人来。
气得咬牙,暗骂,“这群只知道吃饭,不会干事的饭桶。”
把人聚过来了,止烨朝一边卖豆腐脑的小伙子勾了勾手指,“借根凳子用用。”
小伙子立刻把身边长凳送了过来。
止烨大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国公爷是客,我是主,主不能欺客,国公爷,你先说,说完让大家评理。”
他嘴里叫着国公爷,口气却全无尊重。
他坐着,而西门政却站着。
看样子,倒象是他在审西门政。
西门政根本没想过要找人评什么理,只是想先拖着止烨,等自己的人来了,往死里揍止烨。
结果局面硬是被拧成了说理,偏偏说理,是他先提出来的。
不管他有理没理,他找凤浅的理由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
现在被止烨摆上了台,又急又气,只得道:“我堂堂一个国公,竟被你这个长乐府里的小小侍郎百般侮辱,你这贱民无视天子王法。”
止烨半点不恼,手托着腮,呵呵地一声笑,“国公倒是说说,我怎么侮辱你了?”
“你……你说……”
“说你是太监还想娶我家郡主。”止烨毫无顾忌地帮他说了。
骂男人是太监,这话重了,何况对方还是个国公,周围的人目目相觑,觉得止烨真是惹了大祸。
西门政重哼了一声。
“不能人道,不是太监是什么?”止烨‘哐’地一声,又敲了下锣,提高嗓子,“这位国公爷不能人道,却跑来要我们郡主嫁他为妻,大伙说说,这人是安的什么心啊。”
所有人一起看向西门政,把西门政从上看到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的忍不住低笑出声。
在西门政看来,止烨大胆,也不敢当众与他撕破脸皮。
所以怎么也没想到止烨居然敢当众揭他的短,一张脸瞬间涨得紫黑。
怒急攻心,“你找死。”拔出佩剑,向止烨刺去。
一柄两个巴掌宽的大刀横了过来,拦住西门政刺出的剑尖。
‘叭’地一声,长剑断成两断。
西门政虎口一麻,手中握着的半截长剑也脱手而飞。
玉玄大刀阔斧地把大刀扛回肩膀,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一扬,鄙视道:“不是要说理吗?这理还没说,怎么就动上手了。如果国公手痒想打架,来来来,老子来陪你打。”
止烨笑嘻嘻地起身,手臂勾了玉玄的脖子,“政国公那身板可经不起你蹂躏。”
“老子看这小子不顺眼,管他什么国公,老子今天还就要蹂躏蹂躏这小子。”
玉玄大刀一挥,顿在地上,地板顿时裂成几块。
止烨拦住他,“小玄子,今天的事,用不着咱动手。”
“滚你的小玄子,老子不是太监。”玉玄顺着止烨眼风望去,只见皇甫天佑骑着马站在人群里。
立刻把刀一收,抱在怀里,和止烨站了一堆,等着看戏。
周围看热闹的人‘轰’地一声笑。
那声‘太监’又踩到西门政的痛脚。
西门政气得身子发抖,偏偏他的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看了眼地上裂石,哪里敢和玉玄动手,满腔的怒火把他憋得快炸了。
他背对皇甫天佑,没看见皇甫天佑和薛子莫站身后。
忍无可忍地瞪向站在门口的凤浅,“淫……”
突然一条鞭子卷来,缠上他的脖子,生生地把那个‘妇’字勒没了。
接着身子腾空,向后摔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顿时摔断两根肋骨。
西门政脖子被勒得透不过气,出不了声,费力扭头看去。
看见满脸煞气的皇甫天佑,吓得一哆嗦,“太……”
皇甫天佑手中长鞭一抖,那鞭子直抽向西门政的嘴。
西门政的嘴顿时鲜血淋淋,再说不出话。
“闭上你的臭嘴,别让我再听见一个字。”皇甫天佑声音阴冷得象从地底冒出来。
西门政挣扎起身,跪在地上不敢动弹,郁闷这煞星怎么会在这里。
凤浅轻扬了一下眉角,天佑这身功夫比上一世可漂亮多了。
可惜自己成了废材。
凤浅有些失落。
皇甫天佑看着西门政冷哼了一声,“绑起来,送进宫去。”
西门政一听进宫,脚都软了,刚张了嘴,见皇甫天佑脸色难看得不是一般二般,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亲兵一拥而上,把西门政绑了。
皇甫天佑带马走到凤浅面前,“郡主受委屈了。”
凤浅笑了一笑,“不过是看了场猴戏。”
“你还是这什么都无所谓的性格。”皇甫天佑好看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
“那我能怎么着?揍他一顿?”凤浅抬高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双手不顶用啊。”
皇甫天佑想到凤浅以前那身出类拔萃的身手,而现在……
眸色微微一暗,“以后,你想揍谁,我帮你揍。”
“你的手是用来打外敌,平内乱,保家护国的。至于这种上门的狗……”凤浅看了一边,一个抱胳膊,一个抱大刀靠成一堆看热闹的两个人,勾了唇角,“我们自己可以应付。”
那‘我们’二字,皇甫天佑觉得特别刺耳,回头看了眼,同样在看他的两个绝对可以和他竞争的对手,脸色微微一沉。
俯低身,凑到凤浅耳边,问道:“凤浅,你还真打算三夫四侍啊?”
“太子也可以三妻四妾的。”凤浅笑得没心没肺。
“我只娶你一个。” 皇甫天佑气结。
“可是我没他们活不了。”凤浅吸了吸鼻子。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2 20:40:05
第97章 借机会治一治疯狗
皇甫天佑的唇慢慢抿紧,近看着凤浅脸上满不在乎的笑,眉头越拧越紧,“会有办法的。”
凤浅笑笑,不答。
皇甫天佑重新坐直身,“这件事,我一定会禀报父皇,给郡主一个交待。”
“好呀,那就劳烦太子了,最好把他打得屁股开花,然后有多远踢多远。”
“你……”西门政怒不可遏。
凤浅以前名声就不好,加上自己又无所谓,所以并不被人多尊重。
就算地位远不如她的,也不会怕她。
西门政对凤浅也是这样,但刚出声,就见皇甫天佑横眼过来,目光冷如寒冰。
他再是世袭的国公,再有良妃撑腰,可是人家是太子,老子是皇上,良妃的丈夫。
给西门政十个胆子,也不敢和皇甫天佑当众争执。
愤愤地闭了嘴。
皇甫天佑和凤浅的婚事还没能定下,但在他心目中,凤浅就是他未来的老婆。
他未来老婆被西门政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反复挑战他的底线。
如果他连这事都办不了,妄为男人。
这次抓了个现场,还能咽下这口气,那他就是龟孙子。
挥散人群,带着亲兵和西门政飞奔而去。
旺二带了人来,只望见西门政被绑着的背影。
吓得脸色发白,又不敢上前拦太子的路,只得匆匆地又去找管家。
玉玄用胳膊捣了捣止烨,“你说西门政小子这次还硬得起来不?”
止烨挑了挑眉梢,“软了的东西,哪有这么容易硬起来。”
玉玄同情了西门政一把,“你说,小妖精是怎么把他弄成太监的?”
止烨瞟了正和皇甫天佑告别的凤浅一眼,“想知道?”
玉玄八卦分子瞬间高涨,“当然想。”
“让她照着弄西门政的方法,给你弄一回,不就知道了。”
玉玄怔了一下,刚刚还眉飞色舞的美人脸立刻垮了下来,“让她给你弄弄。”
凤浅笑嘻嘻地走来,在玉玄胳臂上摸了两把。
暖暖的,麻麻的,很舒服。
“弄什么?”
玉玄脸色大变,臭着脸跳开,“别碰我。”
止烨把凤浅拉住,“我让你摸。”
凤浅白了他一眼,摸他一下,能被他从头到脚摸过一遍,“你们刚才说弄什么?”
止烨立刻咳了一声,“玉玄说……”
玉玄脸都青了,一个眼神,一个眼神地警告止烨。
止烨嘿嘿一笑,“玉玄说,那天看见你桌上摆着的穗子挺不错,想让你也给弄一个。”
“谁要她的破穗子。”玉玄嘴上虽硬,卡在嗓子眼上的心却落了下来,还不解气地狠狠刮了了止烨一眼。
穗子?
凤浅眼珠子转了半圈,才想起。
她烧了肉丸子的毛,再过些日子天就冷了,肉丸子没毛不好过冬,于是琢磨着给它做一件小棉袄。
那穗子是用来给肉丸子当腰带的。
玉玄居然看上肉丸子的东西。
不过那东西是从地摊上捞来的。
果然玉玄等于玉玄猴子。
“那东西啊,下次给你弄一个。”
凤浅慷慨答应,大不了再扒一回地摊。
“我才不要你的破玩意。”玉玄不领情,转身大步向府里走去。
“不要拉倒。”凤浅哼哼,地摊都不用扒了。
一个丫头,探了探头,就隐入人群。
凤浅眼尖,一眼认出是那天在府门外找止烨的丫头,装作没看见。
止烨瞟了凤浅一眼,见凤浅没注意他,向人群走去。
“止烨,去哪儿?”凤浅叫住他。
止烨站住,“有点事。”
“什么事?”凤浅似笑非笑。
凤浅不是想管他去青楼,只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没事泡在青楼,实在没出息。
止烨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以前凤浅从来不过问他的去向。
“花满楼。”
凤浅哼哼,他倒是老实。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她的侍郎,这么直接地跟自己夫人说去青楼嫖妓。
说的好听些是他诚实,说得难听些,就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凤浅虽然觉得很没面子,但这不是她叫住他的重点。
“你知道皇甫天佑会来?”凤浅怎么想,都不认为止烨如果没有依仗,会公然和西门政动手。
而且,她也不认为皇甫天佑会这么巧合地从她家门口路过。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公然和西门政作对。”
“我今天早上算了一卦,算到有贵人相助,于是借此机会治一治疯狗。”止烨开口就没正经话。
“滚滚滚,滚去你的花满楼。”凤浅脸沉了下来,凭着他这长相,整天泡在花满楼,不知是他嫖人家姑娘,还是人家姑娘嫖他。
“咦,生气了?”止烨有些惊讶,搔了搔头,看着凤浅头也不回地进了门,想追上去拉住她。
那丫头见凤浅走开,从人群里出来,“公子。”
止烨收回目光,轻瞥了丫头一眼,叫人牵来马,翻身上马,向‘花满楼’而去。
凤浅进了门,千巧才道:“其实……太子来是云公子安排的。”
“什么?”凤浅愣了一下。
“云公子离开前吩咐过,如果见到政国公过来,立刻派人去通知太子。”
“你们都知道这事?”
千巧点头,“郡主那几天一直在屋里不出来,所以……”
凤浅点头,所以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止烨那小子才会如此有持无恐。
还真以为他变得那么仗义,原来还是个无赖。
凤浅鄙视了止烨一回。
嘴角泛起一丝失落。
以前总觉得云末太精明,所以特别不待见他。
这会儿知道了他的好,他却不肯再留下。
平时云末在府里的时候,凤浅也未必看得见他。
但这会儿知道他不在,莫名地觉得冷清。
漫步闲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书库。
凤浅望着书库的大门,把千巧留在外面,自己推门进去。
四儿一如既往的在整理书籍。
凤浅上了楼,依栏坐下。
她来不是想找书看,只觉得这地方很静,静得象与外界隔绝,可以什么也不去想。
四儿把新抄好的百草纲送到她手边。
“谢谢你。”凤浅翻了翻,笑笑,四儿虽然话不多,却会把她的事放在心上,很贴心。
“这本书,或许对你有用。”四儿取了另一本手写本出来。
凤浅今天对书没有太大兴趣,但四儿一片好心,她不能不理。
接过来,信手一翻,手却是一颤。
一页一页翻过,不看内容,只看书里字体,越看眼越热。
呼吸也渐渐变得艰难。
猛地抬头看向四儿,“这书是哪来的?”
“无意中得到。”四儿模棱两可的回答,算不上说谎,“这书有问题吗?”
“这字……象我极熟悉的一个人写的。”凤浅想起和诏王一起的时候,虽然常看见他批注卷册,但都是圈圈点点,没见过文字。
而手上这本书的字体,却与小郎的字体一模一样。
她儿时时,每晚都会坐在小郎身边练字,或者等他讲故事。
他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
云末的字虽然极好,但她所见云末的字,都是草书,而小郎却写得一手极好的小楷。
她一直觉得云末和小郎有着许多相似之处,但又有着许多不同之处,字迹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她总觉得云末和小郎说不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云末却不会是小郎。
“你还记得这书是哪里得来的吗?”
这一瞬间,四儿似乎明白,云末为什么不让凤浅知道,这书是他给她的。
四儿虽然洞悉了其中原由,却不刨根问底。
“一个友人给的。”
“他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四儿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云末去了哪里。
凤浅心脏突突乱跳,难道四儿认得小郎?
四儿整天蹲在书库,极少外出。
而小郎现在是让人闻名变色的诏王。
两个完全没有交点的人,怎么可能认识。
凤浅想不明白。
“你最近对丹药感兴趣,这书或许有用。”四儿的声音打破了没默。
凤浅这才发现这是一本炼丹心得的书。
刹时间,凤浅想到影子给她的那本卷轴。
那卷轴是由竹条串成,竹条间有连线。
她看卷轴时,中间又是坠下去的,所以字体有些变形。
而且只是一瞬间就全化成光钻进她的脑袋。
她后面查阅资料,只需回想记下的卷轴内容,并不需要再看卷轴。
所以并没多加注意。
看着手中的书,突然发现或许自己错过了什么。
辞了四儿,抱着两本书匆匆离开书库,急奔回玲珑轩,关了门,从三生镯里取出那个卷轴。
在桌上摊平,果然和书上的笔迹一样。
凤浅心脏怦怦乱跳,把肉丸子抓了出来,先指了卷轴问它,“这是影子写的?”
肉丸子点头。
凤浅又把书翻开来,给它看,“这个呢?”
肉丸子摇头。
凤浅微微一怔,“你看清楚些。”
肉丸子仍摇头,“没看过他写这本书。”
“你只看这些字,是不是一样。”凤浅恨不得把肉丸子压在那本书上。
肉丸子眨着大眼睛瞅啊瞅,每个字都不一样,又摇头。
“怎么会不一样,你看仔细些,明明是一样的。”凤浅有些急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09:58:17
第98章 打屁股
肉丸子指着卷轴上的第一个字,认真地在凤浅翻开的那书页上对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变态女人眼神不好。
“找不到一样的。”
凤浅眼睛慢慢瞪圆,看看书,再看看肉丸子,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大错误。
“你不认得字?”
“我才不要学这样无聊的东西。”肉丸子甩脸,丹药很好吃,认字很无聊,他是灵猴,又不考状元,干嘛要去学那无聊的东西?
凤浅撞墙,她高看了肉丸子,以为它无所不能啊。
肉丸子见凤浅看它的眼神不对,以为凤浅要抓它学字,吓得小脸发白。
凤浅伸手抓它,它直接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下去装了死。
“我只是想给你吃回气丹。”
肉丸子继续装死,回气丹一点不好吃,它才不稀罕。
凤浅用手指戳了戳它,小东西装死的本事见长了。
用钗子把手指刺破,挤了滴血,放到肉丸子鼻子下。
肉丸子闻到凤浅的血香,咽了几口口水,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两只小爪子抱了她的手指,张嘴凑了上来。
“不装了?”凤浅把手指缩回来。
肉丸子囧了,倒下去继续装死,但抓着凤浅手指的小爪子说什么也不舍得放开。
眼睛睁开一条细缝,见凤浅拇指在搓去食指上的血滴。
再顾不上装了,一口含了凤浅的手指,满足地嘘了口气。
凤浅把它提了起来,“吃饱了,该干活了。”
肉丸子苦了脸,讪讪地耷拉肩膀,就知道没有白吃的晚餐。
“不学写字。”
“你想学,我还没耐心教你呢。”
肉丸子一听不用学写字,来了精神,“要我做什么?”
“你会做什么?”在凤浅眼中,它只有两个功夫,吃和跑腿。
但身为灵猴,只有这两个功能,未必太差劲了些。
肉丸子开始绞手指,就知道这个变态女人不会安好心。
小郎说过,人不能无能无德,靠吃白食渡日。
它虽然不是人,却从来不把自己当畜牲。
觉得自己也该有做灵猴的觉悟,起码不能比人做的差。
虽然变态女人可恶,但它也不应该让她白养着它。
“我会种草药。”
“都会种什么草药。”凤浅眼睛立刻放了光,炼药哪离得了草药?
“只要你拿得来的,我都能种出来。”
“宝贝,你有这么好的功能,为什么不早说?”凤浅一把把肉丸子抱住,在它脸上亲了两口,又在它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肉丸子身子一僵,小脸慢慢扭曲,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凤浅看过肉丸子骂她,抓她,反抗她,却头一次看见它哭,也有些懵。
随手抓了块布给它抹眼泪,擦鼻涕,“不哭不哭,不喜欢种草药,不种就是了。”
肉丸子睁开一只眼,看见凤浅正给它擦鼻涕的东西,哭的更伤心。
凤浅从小到大就没做过哄小孩的事,肉丸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得哭得她不知所措。
干脆把它丢回三生幽境,让它自个哭个够。
小朋友可以宠,但宠过头了,也是不好的。
肉丸子回到三生幽境,越加委屈得撞墙,三生幽境里没墙,就撞三生石。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它的头。
肉丸子立刻转身,一头扎进那人怀中,往他怀里乱拱,“我再不要出去了,再不要见那变态女人了。”
影子轻抚着它圆圆脑袋,却不问什么事。
那只手明明冷得没有温度,肉丸子却觉得那是天地间最温暖的手。
心里的委屈瞬间得到安抚,止了哭,揉着眼睛,“她真的是主人等的人吗?”
影子“嗯”了一声,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她不好吗?”
肉丸子立刻点头,“她逼我认字。”
“呃?”他声音极轻,轻得象是风大一点,都不能听见,却丝毫让人不会对他的答案产生怀疑。
肉丸子死心了,抽抽噎噎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影子眉梢微垂,神色越发地温柔。
“她不是逼你认字,只是以为你认得字,想让你确认一点东西。”
“她打我屁股,她变态。”肉丸子不服。
影子笑了,“她当你是小孩子,喜欢你,才会这样。”
肉丸子脑子搅成了浆糊,喜欢就会打屁股?
“可是主人从来没打过我。”
“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她从小好动,性格和我自然不同。”
“可是她拿千巧给我做的裤子,给我擦鼻涕。”
“她性子是粗枝大叶了些,我们不与她计较,嗯?”
“可是,我的新裤子还没穿过就脏了。”肉丸子委屈。
“下次带回来,我帮你洗洗,可好?”
“我自己会洗。”肉丸子吸了吸鼻子,怨气全被抚平了。
“这才乖。”影子轻拍拍它的脸,站直身,望向三生石,喃喃自语,“难道她找到外面的我了?不知外面的我,现在是什么个样子,真有些急迫地想知道。”
肉丸子望着影子发怔。
“一个人在这里过了这么多年,还做不到清心寡欲,是不是很可笑?雪儿,你说她还会不会喜欢……罢了,我想多了。”影子忽地自嘲一笑。
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怎么能奢求什么。
肉丸子不懂,觉得今天的影子好奇怪。
“本想给你弄点好吃的,可是这里面的药材来来去去也就这几种,也变不出什么花样,是不是很腻味?”
肉丸子立刻摇头,这里虽然没几样药材,但主人炼出来的也比变态女人的回气丹好吃。
“主人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她是你一直在等的人?”
“我不过是一缕清魂,或许生生世世都再不能见天日,难道要她也如我这样,在这地方幽禁一生?”
肉丸子觉得这里面也挺好,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变态女人也在这里面呆一辈子。
不过主人说不好,那就一定是不好的。
再说,如果变态女人如果在这里面呆上一辈子,那么它就得和变态女人在一起呆一辈子,那确实太可怕了。
变态女人还是不要在这里的好。
影子又问了些关于凤浅日常生活的琐事。
肉丸子把自己看见的细细说给影子听。
影子听着,时而微笑,时而担忧,最后眉头慢慢蹙紧。
放了肉丸子自行去玩耍,走向林子深处。
打开一扇石门,走了进去。
石门在身后无声地滑拢。
山洞里有两张石榻,每张榻上都盘坐着一个相貌极其英俊的男人。
其中一个面容与他酷似,而另一个交叉在胸前的双手,骨节突出,指甲微微弯曲带着勾,象兽类那样锋利强硬。
两个人都闭着眼,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生气,如同两座石雕。
影子走到手象兽类的男子榻前,低低道:“你儿子好象还活着。”
山洞中静得没有半点声音,他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影子在长明灯里添了点灯油,退了出去。
***
凤浅这几天炼出来的回气丹打了包丢进三生镯,让人备车出府。
还有几天就是朔月,煞气渐重,凤浅身边不能没人。
止烨不在府里,容瑾有事外出了。
府里只有惜惜和玉玄。
惜惜看玉玄,玉玄把头一拧,当没看见。
凤浅的侍郎又不是他一个,凭什么每次都是他?
再说,这个月当班的不是他。
惜惜见玉玄来了驴脾气,无可奈何,只得起身。
他一想到凤浅那一脑袋的油头发,心里就疙疙瘩瘩。
磨磨蹭蹭地往府门走。
哪怕他慢地踩死了蚂蚁几百只,终究还是到了门口。
凤浅早等得不耐烦,揭了帘子正想叫启程,见惜惜那少年老成的身影慢腾腾地迈出门槛。
问千巧,“这个月谁当班?”
“惜公子。”
凤浅眉梢一挑,小子,这下落到姐姐魔掌里了吧?
“姐姐等你好久了。”
惜惜听见‘姐姐’二字,更觉得碜人。
把头一扭,眼不见心不烦,揭帘上车,在尽量离凤浅远些的地方坐下。
凤浅直接从茶几上爬过去,挨他身边坐下。
惜惜身子往后一缩,手中抓着的小算盘抵着她,不让她靠近。
“坐好。”
“不是缺阳气吗,给点。”凤浅无视抵在肩膀上的小金算盘,仍向他靠去。
手一撩刚洗干净的长发,发香飘开,清清爽爽,“小弟弟,姐姐有洗头。”
发梢从惜惜鼻下划过,搔得他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手臂一抖,没能撑住凤浅靠过来的身体。
凤浅直直地向他压来。
他忙往旁边一滚,躲过被压住的一劫,快速爬开。
凤浅摔跌下去,头碰了车厢壁,痛得哎哟一声,翻身坐起,望着惜惜那张让人想咬一口的嫩脸,磨牙。
就这么大点的车厢,看你还能逃哪儿去。
“不就打点折吗?”
“我已经让了你两千多金,凤浅,你别得寸进尺。”
“多少,都是你说了算,我又看不见。”凤浅扁嘴,忽地抛了个媚眼过去,向惜惜一点一点爬过去,媚笑道:“再让点?”
“简直要疯了。”惜惜真受不了凤浅这德性,拿着小金算盘护在身前,“算了算了,我再让你些,你别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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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绿帽子到处晃
凤浅立刻坐起身,象乖宝宝一样一动不动,“让多少?”

凤浅自己都觉得,为了那点钱,不择手段,甚至出卖色相,太不要脸。

但一亿五千金的压力实在太大,哪怕能少一两,心里也能轻松些。

所谓的人穷志短也就这么来的。

“一两银子,你只需还我一亿四千九百九十九金外加七两银子。”惜惜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嚓,还真是一两,而且是银子,一两金等于八两银啊。

凤浅开始后悔自己的乌鸦嘴,为什么想的是哪怕一两,而不是一亿五千金。

如果想的是一亿五千金,现在是不是可以不负债了?

凤浅脸一沉,“今晚到我房里睡。”

既然钱不能打折,那么他们卖身的义务,就得让他们尽到足。

哪有比她还有钱,却要她养着当米虫的道理。

惜惜把头一扭,把凤浅的话直接无视了。

凤浅嘴角抽了一下,感觉这里除了她,全是大爷。

真怀疑到底谁才是当‘侍’的那个。

进了京,凤浅第一件事就是去销售回气丹。

虽然之前据说回气丹挺好卖,但那是缺货的情况下。

凤浅现在揣的回气丹比人家一年的存货还多。

一下要卖出这么多,凤浅心里有些发虚。

不知人家肯不肯收这么多。

如果卖不出去,下一阶的药物就成了问题。

凤浅现在就象进了一大批货,压在仓库里急着出手的人。

‘百草堂’的掌柜看着堆了满满一柜台的回气丹,眼睛都亮了。

偷偷抹了口气,拿出算盘,背转身飞快地算了下账,眼珠子乱转,笑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等重新转过来,面对凤浅的时候,却是一脸苦相,“回气丹不能久放,一下这么多,未必能卖得出去,卖不出去的,可就亏大了。”

凤浅眉跳了一下,奸商,回气丹怎么也可以放上三五年,不能久放?

三五年,他还卖不出这些回气丹,他这店也别号称京里第一药铺。

这货摆出这副臭脸,不过是想压价占便宜。

一般来说,货量大,价格能给些优惠,也是应该的。

凤浅虽然不做生意,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掌柜的意思是?”

“这么多的回气丹,我不知道后面会丢掉多少,所以这价钱上……”

凤浅正想问,他想给多少,等他给了价,再还个自己可以接受的价钱,然后交易走人。

还没来得及开口。

跟在凤浅身后,一直不愿搭理凤浅的惜惜突然道:“如果这些丹药全压在这里,实在是太难为掌柜。好在我们已经为掌柜的想好了,只放一半在这里,另一半要拿去同仁堂。”

惜惜一边说,一边拨着小金算盘,计算回气丹的数量。

“掌柜能要多少就多少,我们绝不会为难掌柜。如果掌柜的一个不要,也没关系。我们就都拿去同仁堂,如果同仁堂要不到这么多,可以再分给别的一些小药铺。另外再有三个月就是武林大会,我们留下一些,到时叫人在擂台边摆个铺子,这一千来个回气丹,想来也就差不多了。”

凤浅眼皮直跳,如果说掌柜的是奸商,充其量只能是小奸。

这个看似无害纯洁的少年,才是真正的大奸商啊。

买卖最忌货卖两家,两家都压着大量的货,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尽快出手。

要想卖得快,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压价。

两家对着拼价钱,基本上都是两败俱伤。

百草堂虽然可以不进这货,但这货一但被别家全收了,那么他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挣钱。

商人最看不得别人比自己挣得多,何况还是京里第一家。

就算他把看着别人挣钱的事忍了,万一凤浅货没卖出,当真在武林大会时,摆个摊。

那就更麻烦了。

地摊顶多交点小钱给管城的,不用铺子和人工费用。

而且武林大会时间不长,他们为了在武林大会期间把一千多个回气丹全卖掉,价钱上绝对是一个‘贱’字。

这一来,他们手上的回气丹一个别想卖不说,降下的价钱想要提升,是个漫长的过程。

在这过程里,手上的回气丹肯定亏得血本无归。

到时真是哭的地方都没有。

种种情况,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批回气丹必须全买下,他想借数量多压价的算盘就落空了。

掌柜的脸色有些难看,“货卖两家不合规矩。”

“货不卖两家的规矩是,你一家能做我们所有的货,你吃不下,难道还要我家的货烂在手上。难道你京里第一药铺的名号,是吃霸王餐吃来的?”惜惜冷笑。

凤浅虽然没做过买卖,但不蠢,看了这一会儿,也看出了门道。

把回气丹全裹了起来,“掌柜不厚道,我们换家。”

掌柜看惜惜年纪轻,说什么拿货去别家卖,还摆地摊什么的是不懂买卖的规矩。

所以才搬出商道的规矩说事,想用规矩来压一压对方。

哪知道人家不但懂规矩,而且对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一清二楚。

掌柜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买卖人十个有九个半是厚脸色,而且能屈能伸。

掌柜立刻抱住包裹,“我的意思是这货我们全要。”

凤浅把回气丹放下,心里乐开了花,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人家炼丹亏得血本无归,她却可以大挣一笔。

惜惜心里打着小算盘,一个回气丹五十两银子,一千三百多个回气丹,去掉成本也能有五万多两银子,换成金子也有七千金,发达了。

再扣除下批药的本钱,怎么也能还上他四五千金。

掌柜无可奈何,只得实打实地算,“一千三百四十二个回气丹,一个五十两……”

凤浅伸手过来,压了掌柜的算盘,“不对啊,我们的回气丹不是五十两,是六十两。”

“什么,六十两?”掌柜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对,六十两。”凤浅一副你不要拉倒的神情,“另外还有二百来个顶级品阶的,得二百两一个。”

惜惜眼角跳了一下,他小看了这丫头。

当初真不该给她免了那杂七杂八的二千来两,另外利息也应该跟她算一算的。

掌柜的脸色变得五颜六色,难看得不是一般二般。

凤浅又开始收东西,“看来掌柜是不想要了。”

“要,当然要。”掌柜一个字一个字地磨牙,吃人的心都有。

凤浅笑嘻嘻地收了银票,迈出门槛,见止烨风风火火地跑来。

她心想自己前脚到,他后脚就能找过来,难道是狗变的吗?

不过,她刚挣了一万金,心情正好,不计较止烨跟踪她的事,向他招招手,“你来的正好,我刚挣了点小钱,我带你去吃好东西。”

惜惜牙根一酸,一万金也是小钱?

“什么好吃的?”止烨瞟了眼惜惜。

“你想吃什么,都行,今天姐姐我都请。”

“一品味的海鲜全席也行?”止烨狮子大开口。

凤浅没吃过一品味的海鲜全席,不知道要多少钱,拿眼看惜惜。

惜惜当没听见。

药铺外头的一个叫化馋得流口水,羡慕道:“那一桌可少不得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凤浅心痛了一下,但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她不好立刻反悔。

再说一千两银子还是承担得起的,大大方方地爽快答应,“行啊。”

她寻思着干脆叫人去把容瑾玉玄和四儿一起拉来,要请就一并请了。

也可以借这机会,跟他们缓解缓解关系。

省得一桌子菜只喂止烨这一条白眼狼,太浪费。

止烨嘿嘿一笑,走到凤浅身边,低下头,在凤浅耳边小声道:“一品味的海鲜全席最近味道也不怎么样,要不你把这钱给我,我给你另外弄些特色风味,包你满意。”

凤浅对吃没多少讲究,心想止烨整天到处闲晃的人,知道哪里东西好吃,也是在情在理。

既然花钱请客,弄些光有名气,却不怎么样的东西,确实不如吃些有特色的美味。

正要答应,惜惜抱着小算盘一脸不屑,“包家的豆腐脑,你自个吃,别算我。”

上次,他要请一个远洋来的外国商人吃饭,但临时遇上点事,来不及去订餐,止烨主动说帮他跑腿。

惜惜当时确实脱不了身,就给了钱止烨去办。

结果到了时间,止烨把他和那外国商人领去了包家豆腐脑,那外国商人吃了五大碗还没吃饱,最后水土不服加饮食不当,拉了两天肚子,害他给人赔了不少好话,才算把那事给圆过去。至于他给止烨的银子,当然有去无回。

包家豆腐脑,凤浅吃过,三文钱一碗。

这时百草堂的药生从里面迎出来,向止烨道:“公子,你要的药到了,不过这次你要的太紧,我们让人快马加鞭急送来的,所以价钱上……”

凤浅怔看药生半刻钟,突然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

止烨根本不是来找她的,而是来给那个‘花满楼’的柳姑娘买药的。

虽然凤浅不认为府里的这几位是她的私有产品,但协议在,名分就在。

止烨公然嫖妓,或者被妓嫖,等于让她顶着一大摞的绿帽子到处晃。

她再大度,也会郁闷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09:58:42
第100章 嫖的高调
凤浅更郁闷的是,他居然还想诓她的钱去嫖。

他一个名草有主的侍郎,要不要嫖得这么高调?

这世道,还真是绝了。

皇甫天佑包个妓子,能包得满天下无人不知。

而她的一个侍郎也能为个妓子,不顾她的脸面。

凤浅把‘花满楼’连带着那个没见过面的无颜,默默地骂了百八十遍。

药生见凤浅的脸绿了,才想起凤浅的身份,以及凤浅和止烨之间的关系。

吐了吐舌头,缩回百草堂,免得凤浅一把火发到他身上。

凤浅对她的几个侍郎忍让是出了名的。

怒气总要找地方发泄。

她对侍郎忍让,对其他人就更加刻薄凶残。

凤浅虽然可以不要脸,但不是可以到处丢脸。

瞥了止烨一眼,径直离开。

止烨尴尬地搔了下头,“不就几两银子的事吗?”

凤浅黑着脸,闷头急走。

惜惜的任务是帮她拦邪气,凤浅心情好不好,他不关心,只关心她今天挣的钱能还多少给他。

结果凤浅直奔药圃,把药圃里能买到的药材品种全买了一遍。

然后又去中药铺,买了一堆药材,再去特殊物品铺买了一大堆炼丹用的药引。

把那一万金用得干干净净不说,还倒欠人家几百两银子,赖着不肯走。

非要拉着他给人打杂,磨药,搞卫生来抵债。

中药铺的小工,一个月能挣一两五,几百两银子,她得做上几十年。

惜惜明知道凤浅在耍无赖,赖着他帮她出钱。

但这个月他当班,不能一个人丢下凤浅走人。

被气得脸青鼻子歪,却无可奈何。

他是第一商于家的大少爷,给人当小工。

一来没兴趣,二来没这闲功夫。

最后不得不帮凤浅垫上这几百两银子,黑着脸出门。

凤浅喜滋滋地出了门,一屁股坐到对面小面摊上,买了两碗面疙瘩来答谢他。

给钱的时候,把荷包都翻了过来,只掏出一文钱。

结果这两碗面疙瘩,他还得帮她给七文钱。

惜惜瞪着面前的面疙瘩,眼都酸了。

这么抠门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发誓,以后她就算被狗叼去了,他都不会管。

惜惜被气伤了胃,没半点胃口。

凤浅却‘哧溜,哧溜’地吃得极香。

惜惜想不明白,这么个没皮没脸女人,怎么就顶了长乐的位置,做了郡主。

这样的面疙瘩铺子,只有寻常的百姓才会光顾。

惜惜不能远离凤浅,只能勉强在凤浅桌对面坐下。

身体笔直,对面前的面疙瘩是连手指都不碰一下,显得特别刺眼。

凤浅嘴里含着筷子,看着他把嘴里的面疙瘩咽了下去。

挑了点凑到他面前,“味道不错的,来一点?”

惜惜把脸转开,那模样真象闹别扭的小男生。

凤浅接着哄,“你什么都缺就不缺钱,何必为钱不开心?”

什么叫什么都缺?

惜惜忍了半天的气,终于忍不下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了心眼,才能让你为所欲为。”

在摊上吃面疙瘩的人,全向他们看来。

先看凤浅,虽然相貌极美,但一脸痞子相,而这少年紧绷着的俏脸嫩过人家小姑娘,又是一脸的端庄周正,怎么看都是好人家的男儿。

结果出来了,这位痞子姑娘用各种不要脸的手段,死不要脸地粘着人家良家少年,强迫人家做见不得人的下作事。

良家少年最终忍无可忍地爆发反抗了。

有看不过眼,又没脸色的人,起哄道:“这位姑娘,你折腾人家一个稚儿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找‘花满楼’的无颜去。”

‘花满楼’成了凤浅的打脸标志,凤浅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正要发作。

却听另一个人道:“说起无颜,一会儿有他的戏,赶紧吃完了,去看能不能找个树杈看两眼去。”

无颜有戏,凤浅怔了一下,丢了碗就跑。

她被人掐‘死’的事,无颜是重要线索。

凤浅一走,那些人看惜惜的眼光,就多了几分同情。

有人好心劝慰,“小哥,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走了好,你别难过。”

惜惜怔了一下,反应过来。

他们当他是‘弃男’了。

他少年老成,办事稳重。

他年龄虽小,不但在于家,就是在商界的最高层都极受尊重。

被凤浅气得半死,还被人当众说成稚儿,更是怒不可遏。

正要发作,却见凤浅一听见‘无颜’二字,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直接把他从稚儿变成了‘弃男’。

是可忍,孰不可忍。

凤浅,我一定要你好看。

惜惜铁青着脸,一跺脚向‘花满楼’的方向急奔而去。

***

无颜离开京城这些日子,‘花满楼’的生意明显大不如以前。

早上无颜才刚刚回京,下午就肯登台。

花娘子欢喜得跑前跑后,四处张罗。

时间虽然短,但刚打出无颜的戏牌,没一会儿功夫‘花满楼’就没了空位。

花娘子见一个匆匆跑来,径直往门里闯,正想拦着,看清凤浅的那张脸,身子一颤,苦了脸。

怎么又是这个煞星。

再看凤浅身后跟着个漂亮得象无锡娃娃的少年。

那少年身上衣料是连宫里娘娘都难得到一块的冰蝉纱,而他腰上的坠子,一颗珠子就能买下十间‘花满楼’。

这样的人物,她哪敢得罪。

苦着脸上前行礼,“郡主……今儿……”

‘没位置了’四个字,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出口。

一顶轿子在门口停下。

一个小尼姑挑起帘子,从轿子里扶出一个富态的尼姑。

那尼姑是带发修行的,没戴金银首饰,素打扮,却自带着自小养出来的贵气。

花娘子一看来人,赶紧丢了凤浅,迎了上去,“您来了,我给您留了最好的雅间。”

尼姑轻点了下头,举止雍容高贵,穿的是尼姑衣服,但那气度倒象一国之母。

凤浅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没注意到惜惜无声地退到不起眼的角落。

尼姑向凤浅望来,看了两眼,惊讶地唤出声,“长乐?”

凤浅被点了名,又不知道这尼姑是什么人物,不敢乱认。

但看她的举止风度,再加上花娘子毕恭毕敬的模样,能断定这个尼姑不是寻常人。

走过两步,行礼下去。

尼姑眉开眼笑,一把拖住凤浅,“我进了城就直杀到这里来了,正寻思着等戏散了场,就叫人去长乐府请你进宫,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

果然是宫里的贵人。

凤浅笑着打哈哈,“有缘嘛。”

尼姑拉着凤浅的手不放,“你来看戏的?”

来找人的,但这话,凤浅不好直说,“无颜很久没登过台了,听说今天有他的戏,就来凑个热闹。”

尼姑看凤浅身边也没个人跟着。

“可约了人?”

“没约人。”

“你一个人?”

“不是。”凤浅回头不见了惜惜,‘咦’了一声,看向四周,见惜惜隐身在人群中,象是有意避开,“被挤散了,不知去了哪里。”

“散了就算了,既然是一个,那今天就陪着我看戏吧。”

“难得娘娘清清静静地看一出戏,我怎么好打扰娘娘。”

“叫什么娘娘,先不说我现在已经是出家,就是放在过去,以你义母和我的关系,你也要叫我一声陈姨的。”

尼姑拉着凤浅的手不放。

凤浅暗吃了一惊,原来她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

据说皇甫天佑的母亲死的早,北皇后来立了丞相的女儿陈妃为后。

这位陈妃是个贤良出了名的。

当年皇甫天佑一直征战在外,虽然功勋累累,但母亲早世,在朝中势力自然薄弱。

朝中皇后娘家一派的大臣,自然一力主张扶陈妃的儿子为太子。

陈妃的儿子在温室里长大,虽然有强大的娘家作后盾,但他本人却没什么大能耐。远不如用累累功勋的太子。

于是朝中即时分成了两派,两派关系迅速恶化。

这时皇后却毅然站出,支持封皇甫天佑为太子。

而她为了自己家族退出太子之争,离开皇宫,出家为尼,封号了尘。

北皇为她的做法深为感动,她虽然离宫,却从来没有另外立后的意思,反而在她皇后的宝座上镀了一层金。

她一边当着尼姑,一边妥妥地坐着她的皇后宝座。

自从虞国和北朝结盟后,陈后和虞皇的关系确实不错。

凤浅听千巧说过,陈后对极品女是百般维护,极品女不管闯什么祸,被告到宫里,陈妃一律摆平。

陈后可以说是极品女的护盾之一。

‘花满楼’前人来人往,看这样子,恐怕难找位置。

顺着了尘,叫了声,“陈姨。”

跟着她进了‘花满楼’。

刚刚坐下,隔着纱帘,见一个贵公子上楼而来,他身后跟了两个抱着阔刀的侍从。

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一身便装的皇甫天佑。

凤浅一看见皇甫天佑,就想到他包养着的美婵。

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脸色也就有些难看。

看见皇甫天佑也当没看见。

就算面对面,也当不认识。

皇甫天佑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陈后。

既然碰到了,免不了得过来请安。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4-9-3 09:59:04
第101章 认错人了
皇甫天佑挑帘进来,不看别处,径直给陈后行礼,“天佑见过母后。”

陈后虽然出家,但他仍照着旧称唤她。

陈后满面是笑,忙示意他入座,“听说前一阵的战事很辛苦,今天见你,果然又轻减了。”

皇甫天佑笑笑,眉宇间透着英气,“在外跑着习惯了,不觉得辛苦。回了京,闲着无事,反而胃口不比得之前,才瘦了些。”

凤浅闲着没事,眼珠子在皇甫天佑身上乱转。

他这时一身黑色便装锦袍,没有他带兵时的杀气腾腾。

一双墨眉如裁剪出来的一般,长一分嫌长,短一分嫌短,齐齐整整,让人很想指尖轻轻抚过。

眼睛狭长,微微上挑,浓密象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掩不去深不见底的瞳眸。

鼻梁笔挺得象是削出来的,薄唇泛着橘色的淡淡珠光,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温和浅笑。

再配上他修长的身段,俊逸非凡。

凤浅撇嘴,果然是来见相好的,穿着打扮,都比平时精贵。

皇甫天佑进门就看见坐在一旁的她,只是有陈后在,不便左右乱看。

这时感觉她在看他,也侧脸向她看来。

凤浅被他望来,与他目光对了个正着,才醒起当着陈妃的面,这么盯着个他看,实在不妥,忙垂下眼去。

皇甫天佑却是微微一笑,“郡主巧啊。”

凤浅暗呸了他一口,巧你妹,只要常到这里,见你还不容易?

“今天难道除了无颜的戏,还有美婵的戏?”

凤浅挖苦的话,说出来,却象是在吃醋,凤浅说完,就开始后悔。

心里骂道:“你要找美婵,直接到她床上找就好,干嘛没事到处乱晃。”

皇甫天佑好看的眉微微一扬,眼底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看得凤浅心象是凳子上长了针,怎么坐怎么难受。

“郡主对无颜的戏,可是一场不错过。”

凤浅垂着眼,只当没听见他话里带着的刺。

她的淡定让皇甫天佑嘴角又是微微一扬,这小丫头还和以前一样,老气横秋得紧,够沉得住气。

不知她去了这层强装出来的老成,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样子。

陈后见他们两个人都话里藏针,忙把话题岔了开去。

皇甫天佑还有客人要见,又陪着陈后说了会儿话,下头戏要开始了,就起身回到他自己订下的包厢。

他要见的人已经在里头等着,帘子落下,凤浅再看不见皇甫天佑英挺的身影。

凤浅来‘花满楼’本来就不是为了看戏。

被皇甫天佑一搅和,更没了兴趣,强打着精神不露出丝毫异样。

只盼寻到机会,见无颜一面,把那天的事弄个明白。

无颜开戏的风声一放出去,下头早早就坐得满满的,坐不下的就挤在两边廊下,这会闹闹哄哄好不热闹。

戏台子后头传来锣鼓声,下头闹哄哄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凤浅知道戏要开始了。

眼花缭乱的人来人往中,传出一个极柔极媚的唱腔。

凤浅对戏不精通,却也觉得极好听。

也不由得往下看去,只见层层排扇打开,显出一个宫装打扮的绝世美人。

扮装更是美得无可挑剔,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当真如带了几分醉意,越加媚到了极点,勾人魂魄,一举一动间,都是说不尽的风情。

凤浅对戏曲不感兴趣的,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下头看戏的人更是痴痴迷迷,连喝水嚼瓜子的都停了下来。

忽地美人抬头起来,看见台上的凤浅,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她立刻一个旋身,稳住身形,那动作难度极大,却被她做得千娇百媚,美不可言。

台下一阵喝彩。

但凤浅看出,那是一个失误。

这会儿,又出来个一身皇帝戏服的人,身材高大挺拔,脸上浓墨重彩,却掩不去他的俊美英伟。

二楼其他雅间传来一阵女子低低叹息,就连身边陈后也叫了一声好,缩坐在包间里的贵女们也纷纷揭帘露出脸面。

凤浅心想,看来这就是无颜了,果然是不错。

正往台上瞧着,凤浅感觉对面有人看着她,抬眼看去,却与对面雅间里的皇甫天佑目光一对。

皇甫天佑眸色淡淡,眼角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怒意。

凤浅扁嘴,或许在他看来,她也如那些贵女一般,贪恋无颜的男色。

不过,她又没打算要嫁他的,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被他这一岔,下头的戏,也就没怎么看了。

突然听见谁叫了声:“有刺客。”

便见刀光剑影,有人持了刀向这边冲来,又有另一批人向皇甫天佑所在雅间冲去。

皇甫天佑眸子一寒,喝道:“保护陈后娘娘。”

凤浅不自觉地站到陈后前面,然很快有护卫拥进雅间,将陈后护住,而她则被挤出了雅间。

人头涌涌,人客四处乱窜,挤来挤去,只眨眼功夫,她就被人潮挤了开去。

如果她不动,就会被推挤的人群踩到地上,只好随着人潮前涌。

回头见皇甫天佑已经被十数个蒙面人团团围住,那些人个个手段狠辣,看得出都是厉害角色。

那些人围着皇甫天佑,招招狠招的模样,看样子要刺杀的人应该是他。

凤浅和皇甫天佑有着前世的情谊。

她虽然因为美婵的事,对皇甫天佑很不爽。

但绝不想皇甫天佑被人砍在这里。

虽然她现在就是一个废材,帮不上忙,却也忍不住想去看个究竟。

一边随人潮涌动,一边拧着头去看皇甫天佑。

皇甫天佑长得虽然俊俏,但出手却实在辛狠,片刻间就被他砍翻两个在地,不知死活。

凤浅略为安心,照这样看,他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皇甫天佑瞥眼过来,见她被人挤离雅间,墨黑的眸子一沉。

下手越加不留情,砍翻身前两人,竟象是要向她这边而来。

但人太多,他一时哪里挤得过来,他跃身而起,脚尖轻点不知谁的肩膀,向这边扑来,但身后蒙面人已经又向他扑了上来,将他缠住。

他不愿伤及无辜,只得返跃回无人处。

凤浅被人挤进一个过道。

这些人都忙着往楼下逃命,自不会往这样的过道里跑。

凤浅总算脱离了被踩死在这里的危险,顺着过道上到楼上。

到了尽头,是一扇双开的雕花门。

凤浅不知外头要乱到什么时候,索性在这里等一等,等乱过了再走,省得白白在这里送了性命。

推开门,里头是一间挺大的房间,空无一人,一边垂着个帘子,象是有些动静。

她这么贸然闯进来,十分不礼貌,少不得要进去跟人打个招呼。

便向那垂着帘子的门走去,在门前道:“下头乱了,我在这里坐一阵,一会儿就走,可好?”

帘子揭起,现出一个戏服半敞,露着里头白色底衣的高大男子。

凤浅抬眼看去,却是刚才台上演唐明皇的人。

他看见凤浅怔了一下,马上抬手掩住领口。

凤浅打量他那张没有去妆的脸,比方才台上看更为俊朗,却又隐隐觉得有几分眼熟悉。

看他瞧着她不出声,道:“外头有刺客,挤得全乱了,我这会儿出去,会被踩死,所以……”

他这才回神过来,点了点头,让出门,“里头坐吧。”

声音也熟悉。

凤浅迷惑,谢了他一声,进了屋,里面有桌有椅有床,并不侈华,床边堆着唐明皇戏装的头饰,看来,他正准备卸装。

回头见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一笑道:“你唱得很好。”

他笑了一笑,象是表示感谢。

凤浅听着外头刀剑相碰的声音,不时夹着些惨叫,突然想到什么,警惕地看向面前的男子,“无颜,为什么下头乱着,你却能安然地退到这里来?”

话出了口,后悔得想拧自己几把,如果这个人有鬼,她这么说,不是正好告诉人家,她在怀疑他?

那人不语,却皱了皱眉。

凤浅更觉得不妙,开始想溜,道:“我去看看,能走了不。”

那人身子一晃,拦住她的去路。

凤浅脸色大变,心脏怦怦乱跳,越加悔得青了肠子,平时聪明,怎么这会儿就蠢成这样,乱说些什么,低叫道:“无颜,你想干什么?”

那人咳嗽一声,才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

凤浅确认这声音是她认得的人,但她明明就不认得戏子啊,“你是……”

那人将衣襟掩好,轻咳了一声,“我是止烨。”

凤浅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妆容,渐渐看出厚厚的颜料下的熟悉五官。

脸腾得一下红过耳根,惊讶道:“止烨?你……难道你就是无颜?”

止烨好笑地瞥了她一眼,“郡主误会了,我不是无颜,不过是受无颜之邀,来助他演一出戏。”

凤浅不敢相信,他还有这个能耐。

止烨被凤浅这么直直地看着,忽地一笑,“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如何?”凤浅莫名其妙。

抬眼,看见止烨眼里的戏谑,这才发现,止烨衣衫不整,她这么盯着人家看,实在不雅,脸上微微一红,“也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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