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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试阅] 吉梗《冷情师兄钝师妹》(晦明宫奇情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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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2-1-7 20:53:10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20120105162012-b.jpg

出版日期:2012-01-16

【内容简介】
唉!一入邪教从此就脱不了身呀!
打六岁起,她就待在江湖中人视为邪教的晦明宫中
表面上她是在这儿学医、习毒的弟子
实际上是免工资的奴婢,整日忙着打杂伺候人
师兄师姊们为了争排名、抢功劳而互相陷害是常态
倒楣的就是像她这样的小咖,不是受伤就是中毒
直到她凑巧救了负伤的师兄後,从此便多了个护身符……
许是看她可怜,他好心的将所知的医理、药理倾囊相授
不过他惜言如金,从不曾向她提起任何关於自身的事
就这样过了数年,她从小女孩成长为十八岁的大姑娘
对这位冷情又寡言的师兄早已暗生情愫
千祈万盼这辈子能一直跟随在他身旁
偏偏老天连她这麽个渺小的愿望都不肯成全
据传宫主有意将她许配给某位丧偶的年长堂主
而那位传言容颜尽毁的冷血护法也受命准备选妻
不!她才不想成为堂主夫人,只想与她的师兄长相厮守啊……

试阅

  (一)

  无月的子夜,天际星子灿烂,尤其「晦明宫」本就建於高山峻岭之上,离漆黑的天幕似乎又近了许多。

  站在小小的院子里仰头望天,官墨儿觉得,好像她只要伸手一捞,就能抓下一把星子。

  她抱着扁扁的肚子,看着天上的星星,想像它们都是一粒粒晶莹的白米饭。

  可惜即使真的抓下了星子也不能当饭吃。

  「好饿喔。」她今天只在早膳时抢到一个窝窝头,後来就因为干活儿时手脚不够俐落,惹恼了师姊被责罚,一直饿到现在。

  一样是师姊妹,为什麽唐湘她们就可以在秋枫院里读书写字,学习各种毒术和药理,而她和其他人却得一大清早就起床打扫,维护司务堂上下的整洁,还要兼做各种杂役呢?

  对於这种分别待遇,她不是没有感到疑惑过,可是後来她也慢慢明白了,这就是有被人看重和没被人看重的差异。

  唐湘那些人是被精挑细选作为晦明宫新一代弟子悉心栽培的,而她和其他人只是被捡回来的孤儿。晦明宫不养吃白食的,所以她们自然也得出力换口饭吃。

  官墨儿今年十二岁了,她是在六岁那年被司务堂堂主官逸从兵荒马乱的益州捡回晦明宫的。

  从被带回晦明宫的那天起,美其名她是晦明宫的小弟子,其实是个免工资的小婢女。

  对於这些,她倒是没有什麽怨尤,比较困扰她的是,不知当年是否因为惊吓过度,她一直想不起自己来到晦明宫前的一切,只是在睡梦中常常被一些血淋淋的画面惊醒,但醒来後依然想不起任何过往。

  今晚,她就是又被恶梦惊醒。她噘起嘴想着,真是讨厌,若能一觉到天亮不是很好吗?

  半夜醒来肚子饿得要命,怎麽都睡不着,她刚刚还灌了两杯白开水,但一点都没办法止饥。

  官墨儿饿得睡不着,又怕吵到睡得正熟的师姊妹们,只好一个人溜到小院中望着天空数星星。

  突然,一道黑影窜出,把她吓得惊跳起来。她的嘴被紧紧捂住,因惊吓而逸出的叫声也被那只大掌掩去。

  是……血的味道?

  小院里漆黑一片,她只知道被人从後头掩住了嘴,鼻端传来若有似无的淡淡血腥味。

  这个人受伤了吗?这是官墨儿脑中窜出的第一个想法,接着才担忧自己的安危。

  还有,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有人敢暗闯晦明宫,她觉得难以置信。

  虽然她只是个打杂的女弟子,但从小生长在晦明宫里,又隶属於司务堂,司务堂的职责是总管宫里各类事务,协办各殿、各堂所需物料之采买及分派,以及各项庶务的安排等,如同晦明宫的管家,所以,她小道消息听得甚多。

  他们晦明宫,是个以毒术、医理闻名天下的神秘门派,而宫主更是江湖上有名的药王,还有人称他为「活阎魔」,因为他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与医术,号称他要救的人就死不了,他要杀的人就活不了。

  对许多江湖中人而言,晦明宫像是某种恐怖的邪教。

  这些,都是出宫执行过任务的师兄、师姊们回来後跟他们说的。

  但官墨儿只觉得宫里的人都很有个性,虽然宫规甚严,不过私底下大家都还挺我行我素,尤其越是厉害的,脾气好像就越古怪……

  「别出声,我是宫里的人。」後方传来年轻男子嘶哑的嗓音,声音闷闷的,不易分辨。

  知道对方是宫里的人,她放下了一半的心,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出声。

  见她十分顺服,他便慢慢放下遮住她小嘴的大掌。

  当他的手指擦过她的唇瓣时,她忽地睁大双眼。这只大手好冰凉啊。

  「你怎麽了?」感觉身後的人松开了对她的箝制,官墨儿连忙转身。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她依稀可看出那是个戴着鬼面具的男子。

  果然是宫里的人。她认得那个鬼面具,据说能被宫主赐予鬼面具的,都是高手、精英,目前只有宫主座前的四大护法有此荣幸。

  但对方并未应话,只是看着她。明明周遭漆黑一片,可是官墨儿莫名有种他正在打量着她的感觉。

  「要我去教人来帮忙吗?」她压低声音问,因为她一直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想,这个人应该是受伤了,要快点去找人来帮忙才行。

  「帮忙什麽?」那道嘶哑低沉的声音问道。

  「帮你啊,你不是受伤了吗?」官墨儿讶异地说。

  「你怎麽知道我受了伤?」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森冷。

  她虽然不会武功,也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迫气息向她逼来。

  「因为你身上有血腥味啊。」她回答着,却发现自己忽然完全动不了了,感觉双手双脚都麻麻的。

  她想,她可能是被下了什麽毒,这种事在宫里很常见,尤其脾气不好的师兄、师姊们也常常下毒恶整他们这些小弟子出气。

  在晦明宫里,学习毒术和医理是晋升正式弟子的基本要求,只要能通过定期的考核,就有机会一路直升,甚至成为一殿或一堂之主,所以大家都拚了命的学习。

  然而能力和人品完全是两回事,除了司刑堂弟子因心理不正常,以偷偷施毒或在脑海中想像用刑为乐,弄得其他堂的弟子退避三舍,恶名传遍整个晦明宫,他们司务堂也有很多很会欺压小弟子的师兄、师姊。

  哼,可恶!只会用毒欺负人有什麽了不起?要不是她上次错失机会,她也会让这些人吃吃苦头,知道随便被人下毒是什麽滋味!

  想她因为年纪小,地位又太低,加上上次堂主挑选资质好的小弟子时她也没能入选,现在连医理及毒术入门都还学不到,只学习过基本的读书识字而已,但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比大家都强!

  「血腥味?你闻得到?」他显得有些吃惊。

  「当然闻得到,虽然淡淡的,可是很明显啊,还有种怪怪的焦味……你中毒了吗?」无缘无故被人下毒,她原本是很不高兴的,但仍忍不住担心起这个人的伤势。

  发觉手脚上的麻木感瞬间消失,官墨儿心里又吃了一惊,这个人居然这麽快就为她解了毒。

  依照往常被师兄、师姊们当试验品的经验,通常是下毒容易解毒难,能这样一下子就解了毒,这个人果然是精英,比堂里所有的师兄、师姊们都强!

  她不禁想着,眼前的精英师兄好厉害啊,好想跟他学习!

  虽然知道在众人眼中她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弟子,可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她只是欠缺栽培而已。

  上回唐湘她们被堂主责备,骂她们无法在一个时辰内分出堂主给的药材,她一时好奇,就趁打扫时去偷偷瞄了下。

  虽然那些长得很像的药材究竟是什麽名称,她说不出来,可是箩筐里的药材她倒是都区分出来了,总共有十一种,於是她便把药材分为十一堆。

  听说後来堂主很是夸奖唐湘,说只有她把十一种药材都分出来了。

  哼,天知道那些根本不是唐湘分的,而是她才花不到一刻钟的成果!可是,她这叫「擅动堂里的药材」,要是被堂主知道,一定教人打她板子,她哪还敢邀功?堂主对他们可是很严厉的!

  「焦味?你闻得出来?」那人略微提高语调,似乎对此感到很有兴趣。

  「是啊。你真的不疗伤吗?血腥味又变了呢。」她敏感地闻出血气的味道有变,代表这位师兄身上的伤势可能正在变化。

  「你是谁?是司务堂的弟子吗?教导你医理、毒术的又是哪个人?」他又问,依照小丫头衣服的颜色揣测她的身分。

  「我只是司务堂里打杂的小弟子,还没有资格学习医理和毒术,自然也没有师傅……师兄,你真的不教人来帮忙吗?」她担心的问道。

  「打杂的小弟子?」这麽好的资质,竟然只是个打杂的?纪无眠顿时觉得眼前的小女娃很有意思,沉思片刻後又开口:「嗯……你先别教人来,帮我找个隐蔽的地方让我养伤。」

  他决定赌赌看,赌这个小女娃能否帮他。

  哼,想拿走他这条命没这麽容易!他冷眸里闪过一丝狠绝。只要让他避过这一劫,到时恩仇两清,谁都跑不掉。

  (二)

  「可是……为什麽不教人来帮忙?」官墨儿不明白,这位精英师兄为什麽要躲起来自己疗伤?

  「你叫什麽名字?」他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这麽问。

  「我……我叫官墨儿。」虽然觉得迷惑,她还是诚实交代自己的名字。

  「官?你和官堂主是什麽关系?」纪无眠眯起冷眸问。

  「我是被堂主从益州捡回来的孤儿。」她仍乖巧的回答。

  「嗯,你是官堂主捡回来的……」纪无眠点点头,再度思量着。

  他内腑确实有伤,但已吞过灵药压制伤势了,可是这女娃仍能嗅出他受了伤,甚至闻得出他中毒及体内伤势的变化。

  既然拥有这麽灵敏的嗅觉和分辨能力,为什麽官逸没有挑选她为重点栽培的弟子呢?

  纪无眠回想着在宫主那里见过的几名由各堂力荐,打算进一步栽培的弟子,他们都没有眼前的小女娃有潜力。

  看来官逸看人的眼光也不怎麽样。

  不过,官逸这个人向来热中争权夺利,不把心思放在栽培弟子上也是可以想见的。他记得司务堂的那几个弟子,好像身家背景都不差,都是出身武林、家族小有名气的孩子。

  当时宫主就说过,官逸才不是替宫里挑选人才,而是为自身的人脉铺路,他是条豺狼,早晚弑主。宫主最後的结论,纪无眠也记得很清楚。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又调回眼前的小女娃身上。一个孤儿,既没有任何背景,亦没有利用价值,难怪官逸根本看不上眼。

  「墨儿,我有不能被发现的苦衷,你能帮我吗?」他难得放缓声调问道。

  「墨、墨儿?」从来没有人这样亲昵的叫过她,堂里的师兄、师姊们都是连名带姓很不客气的叫她,有些人还会很过分的叫她小杂种。

  她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升起,那是种受到尊重的暖意。

  「我知道有个地方很隐蔽,平时不会有人去。」她专司打杂,对司务堂的周遭也很熟悉。「西山那里有间荒废的小屋,据说从前是用来堆放药材的,可是後来山壁渗水,不适合堆放药材,就废置了,我想那里很安全。」

  那间小屋她去过,是有回师姊们又心情不好想找人出气,她不想被恶整,找地方躲藏,於是误打误撞发现了那间小屋。小屋的位置很隐蔽,连师姊们从附近走过,都有没发现。

  「那就麻烦你了。」

  纪无眠的脚步踉跄了下,官墨儿见了,连忙上前搀住他。

  光冲着师兄对她如此和善,她就决定要帮师兄这个忙。

  果然,宫主身边的精英师兄,和他们堂里只会找小辈出气的师兄、师姊们大不相同。

  感觉官墨儿企图以她小小又单薄的身躯把他扶住,纪无眠感到有些诧异。

  这小女娃心思倒是相当单纯善良啊,可是,这样的性子在晦明宫中若没有人罩着,是注定要吃大亏的。

  不知为何,向来厌恶他人近身的纪无眠,竟难得地由着官墨儿搀扶。

  他觉得,这个小女娃还满有意思的。

  ※※※

  在山中摸黑前行,官墨儿心里庆,幸好险这位精英师兄很厉害,只要她说出方位,他就像看得到似的领着路,让他们很顺利地找到西山的那间小屋。

  进了小屋,她因为屋内沉窒的秽气而嗓子发痒,直想咳嗽,接着,她感觉师兄大手一扬,屋里便瞬间弥漫着一股清凉的味道,她的喉咙也不痒了。

  「师兄,你好厉害!」她发自内心赞叹道,一双墨瞳闪亮亮的,充满了崇拜之意。

  不是没有被崇拜的眼神看过,也接收过许多妒恨相交的目光,纪无眠从来不在意这些,可是,面对小女娃真心的赞叹,他不由得失笑,觉得她挺可爱的。

  「师兄,这里没有铺盖,也没有被子,要我去抱我的来吗?」官墨儿担心,这里什麽都没有,他要怎麽疗伤啊?

  「嗯,你回去抱铺盖来,顺便把其他人也一起引过来吧。」纪无眠知道她是一片好心,但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不过,说完之後,他自己也愣了下。他不是一直觉得和人打交道很麻烦吗?所以他在宫中才以冷漠闻名,但现在怎麽……

  习武之人眼力极佳,周遭虽然黑暗,他还是看到她窘然地低下头。

  「对不起,师兄,我没想到这个。」官墨儿感觉自己脸上直发烫。

  她只是想,师兄受了伤,若再睡在冰冷的地上,要是着凉就更不好了,却忽略她回去抱来铺盖,不就暴露了他的行踪?

  「你怎麽这麽老实啊?」纪无眠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觉得她这种自觉做错事,像小动物般单纯的神情十分可爱。

  他常常觉得,比起一肚子阴谋算计的人,很多飞禽走兽可爱多了。

  「我有真气护体,你不用担心我会冷。倒是墨儿,你能帮我个忙吗?」他开口问。

  「当然可以!师兄要我帮忙做什麽?」她很喜欢这个对她态度很和善的师兄。

  刚刚被他揉着头时,她胸口突然涨得满满的,有种被疼爱的感觉。她眨了眨眼,鼻头不禁有些发酸。

  「有种药草叫离若草,只生长在北山山坳的阴湿之处,可能不太好找,因为那一带还有许多得很像的药草……对了,你闻闻这个。」纪无眠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後递给她。

  官墨儿接过瓷瓶闻了闻,皱了下眉头。瓶里有股很特殊的味道,闻起来苦苦腥腥的。

  「离若草就是这种味道。」他又补充了些离若草的特色,包含叶片大小、植株的高矮等可供辨认的各种特徵,接着,他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问道:「怎样,你能帮我找找看吗?若有这药草,我就能疗伤了。」

  「嗯,天亮後我就去找,一定帮师兄找回来。」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帮他采回这种药草。

  「不用一定,找不到就算了,你要注意自身的安危。」

  看到她小脸上坚定认真的神情,纪无眠觉得心里的某处好像微微发烫,所以也难得的罗唆了起来,再三交代她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北山山坳一带土质松软,若采不到也不要勉强。」他看得出她未曾习武,再想到离若草多半生长在潮湿之处,真怕她会出什麽意外。

  「谢谢师兄提醒,我一定会小心注意的。」官墨儿脸上露出明灿的笑容。她觉得师兄真的好好喔,从没有人这样关心她的安危。

  精英师兄果然是个好人!官墨儿默默在心里这麽想着。

  往後,她此生都没有再改变过这个看法。

  ※※※

  纪无眠暂时留在西山的小屋疗伤。

  第二天夜里,官墨儿再度出现。她左肩上背了个包袱,手里提着灯笼,一拐一拐地朝小屋走来。

  「你怎麽了?」见状,他的语气有些凌厉。

  官墨儿喘着气。在暮春时节仍带着些凉意的夜晚,她额头上却渗着汗,脸色苍白,右脸还红肿了一大片,显得十分狼狈。

  「到底怎麽了?」纪无眠的嗓音已带着一丝寒意。

  官墨儿摇摇头,一时仍喘不过气来。然後,她把灯笼挂起,又将包袱递给他,脸上满是急切,「师兄,你看看,我采来的到底对不对?」

  「管它对不对!我问你,你的脚和脸是怎麽了?」他只觉得心头涌起不悦。

  他是冷情冷心惯了的人,很少有情绪波动,可是,见到这小女娃狼狈的模样,他心里竟充满颇不舒服的感觉。

  官墨儿没想到她费尽心力采回来的药草,师兄竟不屑一顾。

  她脸上掠过一丝受伤的神情,虽然马上又换上若无其事的笑脸,但在纪无眠眼中,那张笑脸比哭脸还难看。

  「坐下。」他拉着她进屋去,语气仍旧冷厉,动作却轻缓许多。

  刚刚看到她脸上闪过的受伤神情时,他确实感到一丝愧疚。

  她是为了他才去北山采药,他还这麽严厉,这麽小的女娃应该被他吓着了吧?

  「到底是怎麽回事?」让她坐在屋里唯一的破木凳上,纪无眠顺手便撩起她的裙摆,并一把脱去她的鞋袜。

  (三)

  官墨儿一时傻住了,还来不及反应,一只冰凉的大掌已经触上她的肌肤,她不禁惊呼出声,「啊!」

  「这里痛吗?」他连头也没抬,只是顺着那纤细的小腿抚压着,直到脚踝,察看她的筋脉和骨头。

  「不、不痛……」她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狂跳起来。

  她从没和男人这麽亲近过,而且,一般来说,就算是师兄,撩人家裙摆,脱人家鞋袜,都不用先告知一声吗?她也会害羞的呀。

  官墨儿有点手足无措,举起双手想捂住小脸,却猛然触碰到右颊上的伤处,忍不住又痛呼一声,「呜……」

  「是这里会痛吗?」纪无眠边和她确认边抬头看着她。

  官墨儿猛摇头,但他已看清她脸上的肿毒。

  「伸出手。」他冷声道。

  她浑身一颤,虽然师兄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她却能感觉他好像不太高兴,因此怯怯地伸出右手。

  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纪无眠眉一蹙,心想,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是谁对你下的毒?」他不高兴地追问。

  官墨儿一惊,却还是摇头。师姊虽然很可恶,可是现在师兄看起来更恐怖,她莫名的不想说出是师姊弄的,因为这样好像会发生很严重的事。

  「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吗?这种以悸麻草引发无名肿痛的毒,在宫里多的是,可是各堂调配出的却有微妙的差异,你们堂里有哪几个玩得起,又只会玩这些的,你认为我找不出来吗?」纪无眠轻易便看穿官墨儿想掩护某个人的心思。

  虽然他很少出入司务堂,可是因为四大护法主领监察全宫动向的暗部,所以他对各堂的情报也有相当的了解。

  这官墨儿真是个傻丫头!在晦明宫,你不犯人,人就犯你,维护欺负自己的人是最愚蠢的!

  纪无眠冷眸睨向她,却意外接收到她崇拜的眼神。

  「师兄真的好厉害,只是看症状就知道是什麽药弄的,甚至是谁使的,墨儿好佩服师兄喔。」

  官墨儿真的觉得他是她见过最厉害的师兄了,其他的堂主甚至宫主有多厉害,她是没见过啦,但精英师兄真的很强。

  纪无眠实在无言以对。这个「单蠢」的丫头!他在心里默默地这麽想。

  「啊!」突然,她惨叫一声,泪水盈满眼眶。原来是纪无眠毫无预警的将她的脚踝猛力地一拉一推,痛得她放声哭喊。

  「没事了。」看到她的眼泪,他感觉有点烦闷,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只圆盒。

  破天荒的,纪无眠没有让她自行上药,直接以食指挑起药膏就往她那红肿的脸上抹去。

  药膏冰冰凉凉的,原来刺痛肿麻的感觉马上消失了,官墨儿一边觉得他好厉害,一边也偷偷沉浸在被人关爱的美好感觉中。

  她觉得精英师兄虽然冷冰冰、凶巴巴的,但真是个大好人!

  「你的脚踝和脸是怎麽回事,你还是乖乖招来,不然离若草我也不要了。」上完药後,纪无眠便冷冷地开始逼问。

  「师兄!」闻言,官墨儿有点傻眼,毕竟离若草是她特地为他采来的,他怎能这样就不要啊?这根本是拿自己来威胁她。

  但这种威胁却不像其他师兄、师姊的那种威胁,让人满心不服气,因为他的威胁里隐含着关心,她觉得心头有点甜甜暖暖的。

  「脚踝是……在北山采药时不小心扭了下。」她低着头说。其实,她是为了拔某株生在山壁上的离若草,没注意到脚下土质过於松软,就跌了下来。

  「哼!」

  听到他冷哼一声,好像已经看穿她企图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她肩膀一缩,心中大叹师兄真的好难唬弄喔。

  「脸呢?」见她停住了话,纪无眠接着又问。

  「就、就因为采药回来後身上都是泥,又扭伤了脚,师姊认为我是偷懒跑去玩,所以……」其实师姊们要整人出气的名目多的是,这不过是个现成的藉口罢了。

  「哼!」纪无眠回应的还是一声冷哼。

  「师兄,那些药草你看一眼嘛……」说着,她站起身,却意外的发现脚踝不痛了。「师兄好厉害,我的脚都好了!」

  官墨儿喜形於色,突然一瓶药飞过来,她连忙顺手接住。这是……她不解地望着他。

  「每天早晚擦在脚踝扭伤的地方。」纪无眠冷冷地交代着。

  「喔,谢谢师兄!」她扬起开心又满足的笑颜。

  这麽容易满足。他盯着那张笑得灿烂的小脸,手一挑,把整个包袱抓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他要的离若草。

  这小女娃真的很有潜质,能正确的带回离若草来。

  哪怕是他亲自教导过的,还是鲜少有弟子能一次就正确的从北山山坳里采回离若草,可是官墨儿只是听他叙述和闻过气味就能准确的做到,他不禁涌起一种惜才的奇妙心情。

  「怎样?我采的这些对吗?」她紧张地询问着。

  「你知道离若草的特性和功用吗?」纪无眠突然开口问。

  官墨儿摇头,因为没有人教过她。其实,大部分的药草她都不知道特性和用法,只是凭着天赋辨认各种药草的气味和差异。

  「顾名思义,离若草是用来分解体内的毒性……」他很难得地把离若草的药性及如何应用都教给了她。

  他原以为说完这些,小女娃能把离若草的药性背诵下来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她很快就抓出几个重点,还问了个他没想过的问题,并提出可能的应用方式。

  这小女娃大有潜质,是天生学医的料。

  说是医,是因为她的心太软,往後若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她就算学了毒术,也是为了了解各种毒物的特性後以此救人。

  在晦明宫里,钻研毒术者一直比苦学医理的多很多,因此她这种人在晦明宫里是个大怪胎,可是,他就是看这个怪胎顺眼!

  片刻後,纪无眠又问:「你会读书写字吗?」

  「会啊,这是宫里的弟子都要学的。」官墨儿心想,要不是这样,她可能至今大字也认识不了几个吧。

  「嗯……」他想,这小女娃能读会写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纪无眠突然沉下了眉。这是怎麽回事?难道他真的想教导这个小女娃吗?

  纪无眠是当期弟子中最受宫主器重的四大弟子之一──说是之一而非之首,是因为他们四人正在比高下、争排名,只是,他没想到对手会这麽处心积虑谋害他。

  或者应该说,他是想得到,只是没料到那个人卑鄙无耻到这个地步。

  但他现在知道了,就绝对没有下次,对手不可能再以类似手法陷害他了。

  他打算暂时隐匿在这间小屋里,一方面暗中观察对手的动静,再来也是想先把毒伤治好,这样再对上敌手时才有全胜之机。

  至於教不教小女娃,就再观察一阵子吧。

  此时,他心里是这麽打算的。

  ※※※

  「师兄?」咦,师兄还没到吗?

  看着黑漆漆的小屋,官墨儿觉得有点失望。

  她又趁着深夜来到她与精英师兄的秘密修练处──西山小屋。

  时光荏苒,从她与师兄相遇至今,转眼已过了六个年头,她也已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

  这六年来,他不时会来西山小屋教她药理和毒术。

  虽然师兄对她一直很凶,很严格,但她还是觉得师兄很好,很厉害,她这辈子最崇拜的人,无疑就是她的精英师兄。

  官墨儿心中仍一直喊他精英师兄,是因为这六年来除了教她药理和毒术外,他从不透露关於自己的一切,连名字都没有和她说,也一直戴着鬼面具。

  她有时不禁怀疑,师兄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不是她想污蔑师兄或诅咒师兄喔,而是这六年来,她每每只有在深夜的西山小屋才能见到他。

  「师兄,你该不会早就是个鬼了吧?」官墨儿喃喃低语着。「可是,就算是这样,墨儿还是觉得师兄很厉害,你不要丢下墨儿不管喔。」

  她对着漆黑的群山,合手拜了拜。

  纪无眠单手抚额,无奈的直摇头。他真的觉得这「单蠢」的丫头大概是上天派来治他的,而且还是他自找的!

  「你不觉得只是双手合拜,一点诚意都没有吗?」他无声无息地落在官墨儿身後。

  (四)

  早已习惯精英师兄跟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官墨儿一点都没有被吓着,反而笑咪咪地转过身,认真的说:「那我下次趁着和师姊们下山时偷打一壶酒,再买半只鸡回来,师兄觉得这样够吗?」

  她那双墨瞳里明白写着,这样的供品师兄可满意?

  「官墨儿!」纪无眠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了声。

  「啊!师兄别生气,你看,我又酿了一坛药酒给师兄喔。」她连忙把忙了几个月的成果送到他面前。

  看到药酒,纪无眠冷眸一眯。

  六年前,他在争首席护法之位的最後那场大战中落下了病根。

  因为当时情势紧急,他没能好好医治伤势,之後又忙着出任务,终究伤了元气,虽没有大碍,但偶尔会在天候阴湿时发作,伤处酸疼难当。

  後来不知怎麽被医术日益精湛的墨儿发现了,这丫头为此埋首研究,花了一年的时间配出这药酒给他服用,之後,酸疼确实就很少再发作。

  从此,官墨儿总是为他酿上好几坛药酒。他知道这药酒酿起来极为费工、费时,就只有这个呆丫头才会不嫌累、不嫌苦,一直为他酿制。

  「你以为一坛药酒就可以收买我了?」他冷嗤了声。

  早习惯了精英师兄说话冷冰冰还带刺,她一点都不介意,「我才没打算收买师兄呢!只要师兄愿意喝,墨儿就很开心了。」

  她只希望这药酒能缓解他的旧伤之苦。这几年,她一直想找出能根治他旧伤的方法,但总是没能成功。

  「我教你做的事做了没?」两人一走进早被收拾得很整齐的小屋,纪无眠开口就问。

  「欸……」官墨儿颈子一缩,目光左右飘移。

  「为什麽不做?又不听话了。」他就是看不惯她这小鹌鹑般的性子。

  「哎呀,师兄你也知道,对苏师姊来说,脸蛋有多麽重要,尤其最近她要办婚事了,你就饶了她吧。」她笑着打哈哈。

  「饶了她?是谁老被她下毒?你在意她的脸,她可有一丝一毫在意你的脸?」他真的觉得这丫头是个怪胎!在晦明宫里向来是手下见真章,谁强谁就为王,就只有她这般心软。

  他冷冷的目光狠狠的逼向她。

  「师兄,反正她也没有成功过呀,上次让她拉了几天肚子,已经算警告过她啦……」她就是不喜欢对人下毒嘛,对她来说,医人比毒人开心多了。

  「墨儿!」纪无眠扬起眉,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师兄你别动气,墨儿帮你捶背。」对於怎麽安抚他,这几年来官墨儿也有一套心得了。

  「你少来这套。」纪无眠冷斥,但倒也没有出手阻挡她力道适中的捶背示好。

  「师兄……」静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带着探询之意。

  「想问就问,吞吞吐吐些什麽?」纪无眠对人向来冷淡,懒得搭理,只有面对她时才难得多说些话。

  「你觉得,叶师兄……为人怎麽样?」

  「什麽叶师兄?」莫名地,他心头有股火气隐隐冒起。

  「就司礼堂副堂主叶璿师兄啊,他一直来找我,说希望我可以转到司礼堂去当他的助手。」她对这个提议满犹豫的。「我跟他说,堂主不会让我过去,他却说不用担心,他会好好和堂主提的,还说以後绝对不会让我受委屈……好奇怪喔,我调到司礼堂去和受委屈有什麽关系吗?」

  官墨儿是怎麽想都想不通,但纪无眠却听懂了。

  那叶璿言下之意是想和司务堂堂主求亲,让墨儿嫁过去!

  老家伙好大的胆子,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啊!也不想想他都已经快五十岁,又是个鳏夫,竟敢觊觎十八岁的墨儿?

  而且,那家伙凭什麽让他费心教了这麽多年的墨儿嫁去给他当助手?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

  「都说你脑袋里少一根筋,人家的企图是什麽,你都还搞不懂……等等,你答应了吗?」纪无眠突然想到这个更严重的问题。

  「我没答应啊。调堂後我就不能来西山小屋了,比起去司礼堂当助手,我宁愿留在司务堂里打杂,还可以向师兄学习……」最後这句话,官墨儿说得又小声又心虚。

  她一直有个不敢说出口的女儿心事,那就是她很喜欢精英师兄,很喜欢、很喜欢,一天比一天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但他是精英师兄耶!

  虽然她不知道师兄的真实身分,但她会猜啊。

  目前宫主身边的四大护法,她看来看去,就宇文护法是最温柔和善的,感觉也最像她的精英师兄,所以每次有机会见到手持玉扇、风度翩翩的宇文护法,她都会很紧张,虽然他都装出不认识她的样子,但她知道这是为了避嫌。

  毕竟宇文护法和唐湘感情很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有传闻说他们明年就要办婚事了。

  唐湘是唐门之後,是被特地送来晦明宫学习毒术的。

  人家是名门闺秀啊,哪像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她并不会妄想那些她不该得的,能保持现在这样,师兄还肯来看看她、继续教导她,她就觉得很幸福、很知足了。

  虽然每次想到师兄和唐湘在一起,她就觉得心里酸酸的,但她还是会祝福他们的,师兄对她这麽好,她绝不能恩将仇报!

  「你又发什麽呆?」转过头,发现她的神情有些哀伤,纪无眠竟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没有啊。」官墨儿连忙摇头否认,哪敢坦白她刚刚在心里觊觎师兄。

  纪无眠睨了她一眼,冷淡却霸道无比的交代着,「下次叶璿再来问你,你就给我彻底回绝,其他的我会处理,听到没?」

  感觉他冷冷的目光扫来,她连忙点头称是。

  「你给我和他说清楚,要是让我发现你又语焉不详,你就试试看!」他又警告一声,因为他知道她有心一软就不忍把话说绝的糟糕习性。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和叶师兄说清楚的,这种正事,我不会拖泥带水的啦。」相处了这些年,官墨儿也很清楚她的精英师兄是在担心什麽。

  他总觉得她心太软会被人欺负,其实,有师兄罩着,又有谁欺负得了她呢?

  所以她一直觉得老天爷对她很好,把一个这麽好的师兄送来她身边,她应该知足感恩,不该奢望更多了!

  一边替他捶背,一边看着他的背影,官墨儿心头不禁暖暖的。要是这样的时光能一直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

  首座护法事务繁多,日子过得并不清闲,尤其身为宫主的近身护法,纪无眠得时时戒备,以应付宫主突来的召唤。

  因此他交代官墨儿回绝叶璿之後,就没有特别盯着她,直到这日,他忙完手边的事,才又猛然想起这件事。

  他正考虑着是否要抽空去找司务堂堂主官逸聊一聊,再去司礼堂警告叶璿安分点,别再打官墨儿的主意,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这麽做,就接到宫主找他的急令。

  到了主殿,纪无眠心想,无良的宫主不知又要拿什麽任务刁难他了,哪知宫主竟一本正经地递给他一份庚帖。

  那是司务堂堂主呈上的,里头写着司礼堂弟子叶璿与司务堂弟子官墨儿欲结秦晋之好的庚帖。

  纪无眠蹙起眉,心头翻涌着不悦。

  手上的这份庚帖,代表这桩婚事是司务堂和司礼堂已商议定案的,要不是晦明宫宫规甚严,明文规定未经宫主同意不得擅自婚配,只怕墨儿这会儿已被司礼堂给强娶了去!

  纪无眠懊恼极了。这个呆丫头,连这麽简单的回绝都做不好吗?

  但他随即想到,她曾经郑重的答应过他,那麽依她的性情,绝不可能再答应叶璿的任何要求,难道是官逸无视於她的意愿?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毕竟官逸从不曾重视墨儿,确实很有可能为了拉拢与司礼堂的关系,好壮大司务堂的势力,因此不顾墨儿的意愿,强行促成这桩亲事。

  想到这里,纪无眠的眸里射出无比冰寒的光芒。

  「啧啧,看来这个官墨儿确实有几分魅力,竟能让我晦明宫最冷血无情的首座护法这般动怒。」宫主的脸藏於玄黑的修罗面具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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