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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上位记》薇薇安vivia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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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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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想,腊月都在他面前摆出了一副纯真的模样,即使有些跋扈与心机,那也是对外人而言,对景帝,她则是一副全然依靠的模样。

    果然,景帝听腊月这么说,没有继续问下去,不仅如此,似乎抚摸她背脊的手劲儿也更加柔了些。

    “这宫里的是是非非,你也莫要管太多,没事儿陪太后喝茶下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消遣方式。

    她们你争我抢的,不过是虚名,朕心里只有你一个。”景帝动.情的说。

    他虽如此说,腊月却是不敢当真的,这天晓得他与多少女子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不管心里如何想,她面儿上都是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直接送上了自己的樱唇。

    瞧瞧,明知道是假的还要感动涕零,这世界总是如此有趣不是?

    ……

    等景帝离开,腊月埋在水里,屏住呼吸,许久才探出了头。

    心里只有她一个?真真儿是可笑。

    充其量,她不过是他身边一个比较听话又好玩儿的玩具罢了。

    倒是他前边那句话让她有些想法。

    太后对她好这件事儿一直都让她费解。仔细的回想前世,再想想如今,是她想的这个意思吗?因为她短期不能有孩子,家世又不显赫,所以皇上就为她寻了太后这个靠山?

    如若大胆一些,她是不是可以想,皇上是要将她培植成继德妃、傅瑾瑶之后的第三股势力?

    朱雨凝美艳高傲,连秀云难成大器,白悠然冷淡漠然,至于宫里原来的老人儿,既然四年间都没有登到高位,想必皇上是并不想让她们走的更高。

    纵使如此,她也未必就是一个好的人选,亦或是她的表现终有能让皇上喜爱之处?

    “锦心,今夜天色昏暗,去把红灯笼挂上吧。”将身子擦拭干净,腊月交代。

    “是。”

    腊月站在窗边,透过月光看着门卫隐约可见的红灯笼,嘴角浮出一抹笑容来。

    原本傍晚时分腊月都要在园子里转转,散散步,天气冷了下来,她倒是不肯再出门了。不晓得为什么,她竟是怕冷的厉害。

    前世可没有这样的情景。

    她并不疑惑,如若所有事情都一模一样,她又为何会重生?

    不能散步,桃儿等几个大丫鬟就在屋内陪她聊天解闷。

    这几人中桃儿是话最多,消息也最灵通的。相比于果儿的沉默寡言,桃儿活泼的过分。

    “主子,傍晚的时候奴婢听说了一个消息呢。”

    “你的那些消息啊,不过是这宫的小宫女思春了,那宫的小宫女与太监暧昧,亦或者是哪个嬷嬷又如何了?”杏儿打趣她。

    桃儿不服气:“才不是呢,我这次这是大消息,你们明日就知晓了。”

    “哦?那是什么?”腊月笑了笑,问。

    桃儿见主子好奇,连忙献宝。

    “今日骄云宫在枯井里发现了骸骨,傅贵嫔可是惊着了呢。皇上说如今傅贵嫔怀有身子,这骄云宫既然发现此等晦气之物,必然不可继续住下了。皇上已经与傅贵嫔说过了呢,要让傅贵嫔搬到竹轩,明日想来就会下旨的。”

    腊月做出吃惊的样子。

    桃儿见几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继续说:“除了这个搬宫,还有别的事儿呢,就是德妃啊,说是太后得知傅贵嫔惊着了,痛斥了骄云宫伺候的下人,还命德妃过去好好排查,要扫除那不安分的。可傅贵嫔怎么可能让德妃做这些嘛!两人不软不硬的着实是对上了呢。后来还是皇上到了,提到了迁宫,不过也说了,为了傅贵嫔的安全,还是让德妃查查。”

    “我看啊,这德妃又怎会单纯的帮着傅贵嫔。这宫里也就先皇后和德妃生了皇子,如若傅贵嫔也生下皇子,母凭子贵,傅贵嫔又有傅家的支持,这往后怎么着还两说呢!”杏儿分析道。

    两个大太监在门口值班,她们几个倒是在屋内说的开心。

    腊月听了好一会儿,认真的开口:“你们都是我身边的大宫女,许多道理我不消说你们也懂。也许他人还有背弃我的可能,但是你们却是没有的。只要做过我身边的大宫女,在其他宫是没有出头的可能的。可你们也该知道,有些事,必然要慎之又慎。也更要管好咱们听雨阁的下人。就像你们揣测的,这傅贵嫔的胎,可不见得安稳了,咱们不会做那害人之人,但是也要防着莫被他人利用亦或者是陷害了。”

    几人也是答得慎重。

    她不会给人把自己当替罪羊的理由,从现在的情形看,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的。

    看来,这段日子她还真得老实的多多去太后宫里陪着下棋了。安安分分的,才是正途。

    之后几日腊月乖顺懂事,除了陪太后下棋,其他时间竟也是无事不出门了。

    宫里因为连秀云、白小蝶之事对腊月的忌惮多了些。毕竟无人知晓,皇上是怎么个心思,而沈腊月,人家还是正在圣宠中。

    如此一来她的日子倒也清净。

    傅贵嫔已经搬到了竹轩。据说傅贵嫔很喜欢那里。竹轩名副其实,院子里种满了竹子,院中还有一处木质阁楼,里面各类名家书画,一把古琴,着实是风雅之地。

    皇上常会来此阁楼,陪着傅贵嫔,品茶听琴,两人好不快活。

    莫说这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虽这竹轩是个好地方,但腊月总是多有怀疑,至于哪里不对劲,她无从得知。但是那股子别扭之感却与日俱增。她总觉得,对于这个竹轩,自己是忽略了什么的。

    可纵使如此,她也并不过多的表现,也不曾踏足竹轩,不管如何不对劲,都与她沈腊月并没有什么关系。

    如若说这段日子还有什么比较有趣,那就算是这白悠然了。她与连秀云白小蝶交恶,倒不想竟然博得了白悠然的好感。原本白悠然冷淡至极,可如今偶然见她,倒也是收起了往日那些冷淡,多了几分微笑。

    如果说白悠然与白小蝶嫡庶有别,她见白小蝶吃瘪高兴,可连秀云总是她正经的表姐的。她如今这番做派,倒是让腊月有些疑惑了。不过想到往日白悠然与连秀云也并不亲近,腊月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回想前尘,她似是发现了一些端倪的,这也不是不可见的。

    虽然连秀云是白悠然大舅舅的亲生女儿,连家嫡出的大小姐。但是现在连家已然腐化,并不能和白家相比。连大人也是对白家依仗颇多。

    白夫人其实并不得白大人的喜欢,而白悠然与连秀云都是心高气傲的才女,自然更是并不和谐,难免争执颇多。如此这般,表姐妹关系如何亲密。

    而白小蝶虽是庶女,但是她母亲蝶姨娘却是白大人身边的得意人儿,白大人更是对温柔娴静的白小蝶青睐有加,远胜自己的嫡女白悠然。

    白小蝶上不得台面且十分崇拜连秀云,如此看来,这两人走到一起倒是必然了。

    整日被人用崇拜的眼神端看,又能帮助家族与白家交好,她又怎会在意自己的姨母与正牌的表妹作何感想。越想越觉得连秀云恶心,腊月泛起一抹冷笑,真是枉称才女。

    如若这才女是他人评定,也不知那评定之人是收了连家多大的礼才能说出如此违心之言。

    腊月是嫡出,也是受着正统的教导长大,即使重生过,对这番做派也是恶心的。当初她年纪轻,不懂事,听了雨澜的话,以为这白小蝶既然在家能够那般受宠,定然是个伶俐的,却不想,害了家人。

    今次两人竟然同时进宫,真真儿是极可笑的一件事儿。

    如今已经冷了下来,前日还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这内室的帘子早已换成厚重遮风之物。

    锦心端着热水进门为腊月净手。

    “可曾听说皇上宣了谁?”

    腊月很少关注皇上宣谁侍寝,这两日却不断询问。

    锦心摇头:“未曾,今日皇上依旧没有涉足后宫。”

    腊月思询,已经第五日了,皇上五日不曾踏足后宫,每日都称公务繁忙,可如今天下太平,哪有值得如此废寝忘食的公务?

    如若说真的有什么事儿,就是五日前六王爷携家眷回京,说到这个六王爷,腊月是知晓的。六王爷与景帝是亲兄弟,却在若干年前反目,两人争夺皇位争夺的尤为激烈,后来先皇选择了景帝,将六王爷发配到了边境小城。

    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回京了。

    前世六王爷是在她进宫四年后进京的,并且与景帝处处针锋相对,直到她死。这两人还是斗得正酣呢!自然,景帝是皇帝,六王爷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可饶是如此,她这后宫之人都是知晓的,六王爷是逮着机会就要恶心一下皇上。

    那时他们沈家出事,六王爷甚至在朝堂上与皇上恶语相加呢!

    虽最终没有救得他们沈家,但到底也算是为他们沈家出过力,就是不晓得他只是为了斗气还是真的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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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9:30
42

时光荏苒,这转眼便是一个月,前些时日皇上并不涉足后宫,这宫里煎熬的厉害。

    妃嫔们也没了斗嘴挤兑的心思。如今德妃暂掌后宫,不少妃嫔也赶着去她哪儿,希望她能规劝皇上。可德妃是什么人,哪是会被他人利用之辈。更是因着年幼即伺候景帝,算是稍微了解他的脾性,多了一分的谨慎。

    六王爷归来,皇上怎能完全不介怀?

    最后还是傅贵嫔动了胎气,唤来了皇上。这后宫才恢复了以往的繁荣。

    然纵使如此,这宫里又有哪人是真心感谢傅贵嫔,巴不得她真动了胎气才好。

    这宫里的一切倒是没怎么影响腊月的心情,既然不来后宫,又不是只不来她一处。她自是不必过多的担心。倒是皇上对六王爷的反应让她多了几分的好奇,即使是不喜,也不用表现的这般明显啊。

    如此一来,这朝臣还真是没人敢与六王爷交好了。

    为了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惹得皇上厌弃,怎有人不会算这笔账。

    腊月纵使怀疑,但是并没有在这方面放更多的心神,如果过度关注朝堂之事,怕是皇上就要不喜了。相比而言,她的心神似乎更是放在了宫外的沈家。

    她前几日收到宫外传进来的消息,她的继母已经生了,是个儿子。父亲极其高兴,取名沈舒安。

    沈舒平,沈舒安,沈父寄予在孩子身上的,永远也不过是平安两字。

    皇上宣她侍寝的时候腊月与皇上请了旨,给沈家送了不少的东西,大概是念着她的乖顺,皇上倒是也大方的送了些东西。

    清晨。

    昨夜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今日虽是已停,但是却冷得不行。

    “主子,这些时日傅贵嫔总是不舒爽,常常宣太医觐见呢。”杏儿边梳头边闲话。

    这段日子以来接触多了,杏儿的话也不似刚开始那般少。

    “傅贵嫔身子弱又金贵这孩子,常宣太医也是应该的。”她侧头看杏儿梳的这个发髻。满意的点头。

    纵使嘴上如是说,但是腊月却在心里打了鼓。她总是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的简单。

    “走吧,陪我去给太后请安。”

    “是。”

    今日依然是每月请安的日子。上次请安傅贵嫔脸色苍白,不过还是坚持去了,今日不知如何。

    腊月今日出门的并不算早,没想竟是碰上了陈雨澜,陈雨澜看见腊月呆滞了一下,随即勾起一抹凄苦的笑容。微微一福:“见过淳嫔。”

    腊月见她如此,倒也自然:“陈答应今日出门的倒晚。”

    陈雨澜咬了咬唇:“今日起的迟了些,表,淳嫔娘娘,不如咱们同去?”

    腊月点头。

    她若不应,倒是也显得不近人情,可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近日可好?”腊月语气冷淡,但仍是开口。

    “谈何好与不好呢,还不是那样的日子罢了。我本也就不在乎这些。如今这样,如今这样也好。

    只是,只是……”雨澜滑下一滴泪。

    她楚楚可怜的看腊月:“表姐,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腊月不愿看她如此惺惺作态:“冤枉与否,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那个香囊确实是你送我的。而里面也确实含有麝香。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这么冤屈,大可去找太后或者德妃。总有人做主的。”

    她这话不软不硬,倒是着着实实的让陈雨澜明白,她是不信她的。

    雨澜见她如此,嗫嚅着嘴角,什么也没说,只含泪跟在腊月的身后,那样子倒是有几分小媳妇儿气。腊月觉得事情总是这般的好笑。

    “淳嫔娘娘,不如我们走这边吧?还快些。”雨澜指着小路。

    沈腊月的听雨阁前往慧慈宫并不十分近,但是如果抄近路,倒是会近上许多。但是腊月从来不曾走那里,毕竟那幽静小路,一旦有个什么问题,有谁想使点坏,她是防不胜防的。

    今日雨澜这般一提,腊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雨澜:“我并不喜那阴暗小路。即使是走这边也未必会迟到。如若陈答应急切,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表姐这是不信雨澜,觉得雨澜会害您?”陈雨澜依旧那副“我委屈”的模样,可偏腊月并不喜见她如此。

    “陈答应想多了,我不过是为了你我好。免得有人将那乌七八糟的事儿牵扯到你我身上。人啊,谨慎些总是没有错处的。”

    说完不等陈雨澜反应,继续往前走,并不理会那小路。

    陈雨澜咬了下唇,看着腊月的背影,攥紧了拳头,又回头看了眼小路,终是跟上了腊月的脚步。

    不过这一路上,腊月并没有与她讲话。对她的话题也并不过多的回应。

    见两人一起到来,不少人都睁大了眼,毕竟,这沈腊月与陈雨澜的恩怨这些人都是清楚的。

    而淳嫔这个人,一看就不是那大度之人,再看陈雨澜那有些红的眼眶,想必也是被她斥责了吧。

    总是有那与沈腊月不对付的。

    “这今日清晨虽冷,但是也不至于让陈答应冻的眼眶都红了吧?”

    此话一出,有人用帕子掩着嘴,看着这二人,似是看笑话般。

    陈雨澜盈盈回话:“禀安婕妤,妹妹,妹妹不过是被风沙迷了眼,多谢安姐姐关心。”

    虽然如是解释,但是看着安婕妤的眼神可是充满了感激。德妃坐在一侧,并不多说,看着几人,嘴角略略勾起。傅瑾瑶也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沈腊月并不多说什么,反而是直接坐了下来。

    头略垂,看不出想法,没一会儿的功夫,太后从内室出来。

    “这天儿越发的凉了。你们这些孩子倒是还出来这么早。你们身子受得住,哀家可是不行了,以后过来请安晚一个时辰吧。”

    “臣妾晓得了。”众人皆齐声答道。

    太后环视众人,事先落在傅瑾瑶的身上,略微停顿,关切的问:“近日身子如何?”

    傅瑾瑶柔声:“禀太后,一切都好。”

    太后点头:“这有什么缺的了,如若不好意思来与哀家说,尽可告知德妃,她暂掌后宫,你们姐妹之间勿需客气。可不能亏着自己,亏着这个孩子。皇上昨日还与哀家说呢,如若是个男孩儿,该是取什么名字。是女孩儿该是取什么名字。哀家可是好几年没看见他这个兴奋劲儿了。”

    太后这表现的亲热,傅瑾瑶嘴角的笑容更灿烂。

    其他的妃嫔心里极不悦,可仍是也陪着笑,可着劲儿的夸奖。

    腊月也是笑的灿烂,不过她的灿烂则是因为这些人的口是心非,想来大家都巴不得将傅瑾瑶撕烂,可面儿上却仍是一阵恭维,倒是有趣呢!

    太后活了这些年纪,自然是能分得出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看多了那虚伪的笑容,就见淳嫔笑的真心,倒是微怔了一下,不过随即若无其事的将头转开,这丫头倒是不简单呢!

    她终究是老了啊。这一年年的,这些姑娘们可真是都不简单。

    终是不似他们那个时候了。

    “太后娘娘。”大宫女小碎步进门。

    “何事?”

    “六王爷进宫觐见您了,此时已在慧慈宫门口候着。”

    太后难掩激动,缓了好一会儿,腊月看得出,太后手紧紧的攥住了帕子。

    “让他进来吧。”

    腊月仍旧是低着头,不过眼里却闪过一丝的疑惑,以六王爷的身份和她们的身份,太后为什么会毫不避嫌?这太不合常理了。

    宫女出门传唤,也不过一会儿,就见一个与景帝有几分相似的青衣男子进入殿内。

    不得不说,这严家的男子都长得极好。

    一句面冠如玉总是没有错处的。

    而相比于景帝身上温润的气质,他似乎更冰冷些。眉目之间也更像太后一些。

    进入室内,目不斜视。

    似乎已经知道了这室内有这些人,他并没有慌张。

    “儿臣见过母后以及各位嫂嫂。母后万福金安。”他就这么跪了下去。

    太后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有些激动:“快起来。阿桂,快扶六王爷起来。”

    桂嬷嬷连忙上前,六王爷严冽也不矫情,顺势起身,在起身那一刹那,他快速的往沈腊月的方向望了一眼。

    腊月依旧是没有抬头,可纵使如此,她竟然感受到了六王爷的视线。

    她也是不敢肯定六王爷是在看她,但是前世的事儿总是让她有些怀疑的。

    “啪!”茶杯摔落。

    腊月顺着声音抬头,就见坐在她旁边的丽嫔朱雨凝茶杯翻落。

    朱雨凝打翻了茶杯,也明白自己失态,慌忙的跪了下来:“太后恕罪,嫔妾失态了。”

    太后深深的看了看她,目光调回六王爷。

    “起身吧。以后小心些便是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9:42
43

许是因为朱雨凝的失态,太后挥了挥手:“好了,都下去吧。哀家要和六王爷好好聊聊。”

    “是。”众人齐应。

    起身微微一福,鱼贯而出。

    这出门自然是有讲究的,德妃为首的高位妃嫔走在前边,丽嫔本就和腊月同一份位,又都有封号。两人算是一起出门,这时六王爷又是一眼。

    腊月看似并无什么异常,但是心里却在不断的打鼓,想是不光是她,其他的人都是在心里嘀咕的,这后宫里的女子哪有那不灵透之人。

    这六王爷的两眼想必是已经让许多人在心里暗自揣摩了,而丽嫔的反应也着实奇怪了些。

    丽嫔,六王爷,他们沈家,其实也是能串成一条线的,而刚才那一眼,纵使丽嫔失态,可腊月却始终觉得那是再看她。

    当初沈家蒙难,丽嫔与六王爷都算是出过力,这也算是一桩牵扯,心思百转千回间,腊月已经出门。

    拜别了几位妃嫔,腊月携杏儿离开。

    纵使离开,腊月仍旧是用眼光的余角瞄到一处不寻常。白小蝶望了望她的身影,走到了陈雨澜的身边,两人似在低声说着什么。

    勾起嘲讽的笑容,这二人倒是能勾搭到一起。

    想那白小蝶还真不简单,陈雨澜如此待她,她竟是还能原谅,不仅如此,两人看似还比较好,又想到刚才来时陈雨澜的建议,还有比她们还迟的白小蝶。

    腊月暗暗的和身边的杏儿低语:“回去之后马上让小邓子来见我。”

    “是,主子。”

    腊月眼光闪了闪,希望不是她猜测的那样,如果她们真的是设了什么圈套,即使她并没有中招,她也断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回头看了一眼,正巧见两人同时看过来,许是没有旁人,腊月充满深意的一笑,两人皆是变了脸色。

    六王爷与丽嫔的事儿,她虽然也要留意,但是却不需太过急切,倒是这两个人,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勾结到了一起。

    难不成,她的好表妹还真的以为她不敢做什么吗?

    ***

    慧慈宫。

    “你这孩子,回京一个多月了,这么久才来看母后,老话说,儿女都是债,可不正是如此。”太后埋怨着坐在下首的六王爷。

    六王爷神情甚为冷淡,只嘴角微翘:“儿臣刚回京,而侧妃宋氏又突然疯癫,一时间身边没个可心的人儿,自是多有忙乱。这些时日一切收拾妥当,便赶着来与母后请安了。”

    太后眯了眯双眼,眸中有着几分失望的神色。这推脱之言她又怎会不清楚,而儿子完全不掩饰的敷衍让她心头难过一颤。

    “身边没个可心的人,母后为你物色一个,前些时日选秀,可是有不少的名门淑女。”

    六王爷低下头,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似是思索了下,之后抬头:“多谢母后心意,但是,儿臣并不需要。”

    如若不是这两人相似的容貌,端看这做派,说两人是嫡亲的母子,那是断然无人肯信的。

    太后见他仍旧是不冷不热,叹了口气,微微动容:“冽儿,你这是何苦?”

    六王爷嘴角微扬:“母后想多了,儿臣本就习惯一个人的生活,纳了宋氏也是许久才与她亲近,

    如今她也疯癫了,可见我倒是如当年所说,是个不祥之人。既然如此,又何苦祸害他人家的好姑娘。”

    “冽儿?”太后缓缓的闭上了眼,过了许久,那痛苦消逝,她轻轻唤着自己小儿子的名。

    “母后莫要担忧,儿臣一切都好。”仿若什么也没发生,严冽露出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见他这番做派,太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一切都不是想的那般简单,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立时解决。

    “冽儿在湘南时间久了,倒是黑了许多。”太后转换了话题。

    “母后倒是没什么变化。”

    寒暄了一会儿,严冽起身告辞。

    看着他那冷淡的面孔,太后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阿桂,你说哀家当年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是哀家处处漠视,冽儿怎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他又怎会做下那桩事儿,以至于今日澈儿恨他入骨?”

    看着主子忧伤的面孔,阿桂跟着叹气,不过还是劝慰:“主子何必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老奴说句不客气的,六王爷既然当年做下了那桩事,今日就该有能力承担一切的后果。”

    就这么站在那里,许久,太后似是想清楚了,抬头:“给哀家查查丽嫔。”

    “是。”

    这丽嫔虽然容貌貌美,堪称京城第一美女,但是却并不得宠,而她本身似乎也并不对这些事儿上心。原本太后以为她是故作姿态,但是今日见她如此失态,倒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眼神暗了暗,透漏出一抹锐利。

    “主子,今日皇上让六王爷在这个时辰过来,会不会也是有其他的用意?”

    这个时候太后倒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如若提到帝王业,先皇的几个儿子中,没有人比澈儿更适合。可知子莫若母。所以,给哀家细查丽嫔。”

    这没一会儿的功夫,竟是又纷纷攘攘的下起雪来。

    六王爷笔直的向外走,任由那大雪落在身上,远远地看见皇撵朝着他的这个方向而来。

    “微臣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撵还在老远,他就跪了下来。

    待皇撵靠近,景帝面无表情:“起身吧。六弟可是见过母后了,怎地没留下来陪母后用膳?”

    六王爷起身站在一边,并不看景帝。

    “禀皇上,臣府里还有些公务。就不多留了。”

    “公务倒是不如母后重要,六弟这些年倒是愈发的有趣了。”景帝挑眉。

    六王爷凝视景帝:“臣弟愚笨。”

    景帝见他如此,倒是多了几分的笑意。

    “六弟总是如此。”

    景帝一挥手,并不纠缠,径自离开。

    六王爷看着皇撵,许久,低头看了下自己,冷笑,之后离开。

    两人的这番见面平淡的很,可是来喜却是知道,这主子是动怒了的。毕竟,自小伺候大的,并不同那常人。

    六王爷离开,景帝便到了。太后对此并不吃惊。

    母子二人倒是相谈甚欢的进了门。

    来喜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身后,打点的极为妥帖。

    而这母子二人也并不提刚才六王爷到来之事,仿若并无他事。

    景帝笑容可掬的陪着太后用完了晚膳,和煦的出了门,但一出门那脸色却冷了下来。

    回到宣明殿景帝就进入了内室,将整个人埋进了温泉,低低的沉入水中,可即便是如此,他仍旧感觉周围都是鲜红的血色。霍的探出水面,景帝脸色惨白。

    “来喜。”

    “奴才在。”

    “去把来福叫来。”

    当来福出现在此地之时,景帝已然一身黑袍端坐在那里,只头发仍旧是湿漉漉的,并未束起,披散开来倒是显得人有几分魅惑。

    “奴才见过皇上。”

    “今日可有什么异常?”他食指敲击着休憩处的石桌,一下下的极有节奏。

    “六王爷看了左侧一眼,丽嫔娘娘便打翻了茶杯。之后太后令各宫娘娘下去,六王爷又望了一眼。”纵使来福并不在殿中,但是却仿若就在现场一般,那些稍微粗心的妃嫔怕是都没有他知之甚详。

    “丽嫔?丽嫔可是与淳嫔坐在一处?”皇上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也看不出喜怒哀乐。

    “回,皇上,正是。但是淳嫔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仿若并不认识六王爷。相反,淳嫔娘娘似乎更在乎陈答应和白舞绢。杂家安排在淳嫔娘娘宫里的人回了消息,说是淳嫔娘娘回去后,小邓子就离开了听雨阁。”

    自从上次六王爷快马加鞭回京,只为去一次沈家祖坟,景帝便在听雨阁加了一个人手。

    小邓子?

    景帝微笑:“是太后的人么?”

    “是。”

    景帝点头,如此也好。

    “给丽嫔那里也多加一个人,这一个个的,倒是有意思。”他本身喜怒无常,那温柔的笑,不过是一副表相罢了。

    “主子,太后那边也在调查丽嫔的事儿了。”

    来喜来福总是各司其职,却又相得益彰。外人皆以为来喜更得皇上的宠信,可却不知,这来福竟是掌管着皇上背后的那些阴暗的勾当。

    一明一暗,且是相得益彰。

    “朕倒要看看,母后能查到什么。至于淳嫔,以后更要盯紧些。”

    如果沈腊月并不认识严冽,那么严冽的这个行为就值得玩味儿了。

    沈家墓园?似是想到了什么,景帝抬头:“给朕将沈家墓园所有埋葬的女子都调查一遍。”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49:55
44

来福领旨离开,景帝清清爽爽的坐在那里,看着仍旧站在一边无声无息的来喜。

    略一思索:“宣淳嫔前来侍寝。”

    “是,奴才晓得了。”

    腊月并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皇上会宣她,有些微怔,不过倒也还好。只已经沐浴过了,头发略湿,此时外面大风呼啸。

    腊月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终是套了许多衣服准备出门,门口的来喜见淳嫔圆润的身材,嘴角抽动了下。

    “来喜总管,走吧。”

    “哎~”

    纵然是乘着轿撵,可腊月仍旧是双臂环住身子,大晚上的,温度可是降低不少。也不晓得这皇上怎么这么晚了想起侍寝这事儿。

    她自是不晓得,景帝在内室可是算计了好一通她呢。

    来到宣明殿,就见景帝正在看书,黑色的寝袍宽松的很,景帝算是正常身材,不胖不瘦,偏却喜爱宽大肥硕的寝袍,腊月见他因为侧倚,那胸膛微露,长发披散在黑衣上,纵使剑眉星目,可仍旧给人魅惑之感。

    也难怪,难怪这后宫的女子趋之如骛,倘若没有此等尊贵的身份,外表出众,性格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多会甜言蜜语。这个男子也是极易获得女子的好感的吧。

    “嫔妾见过皇上。”

    屈身盈盈一拜,那脸上的笑容欢快又娇嫩。

    “快起。来朕这边。”他伸手,神色从容,嘴角微扬。如是不晓得他是什么人,怕是就要被他这么迷惑住了。

    伸手摸了下她的脸蛋儿。

    “这么凉,外面这天倒是愈加的冷了,不过室内的温度如此高,你还是将外衣脱了吧,不然很容易伤寒。”

    景帝并没有避讳腊月,不少的公文都放在外室的桌子上。

    腊月也是知道这个的,乖巧的点了点头,打算进内室脱衣。

    刚一转身便被他拉住,他面上正经的厉害,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如此:“月儿怎地就要走了,不是要脱衣么?”

    瞅瞅,这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真真儿让人鄙视。

    腊月也不矫情,盈然一笑仿若一朵娇艳的玫瑰绽于双颊。

    “皇上想看?”小手握上他的衣领,微微后倾,倒是更显得他衣着不整。

    景帝见她如此也并不恼:“这里用这个‘想’字,似有不妥。朕看你,本就是理所应当。”

    说罢竟还动手为她宽衣起来,腊月脸蛋儿一红,她总是如此,纵使看起来多么大胆,言语多么惹火,却偏总是每每未曾如何便脸红。

    “……”

    “你说什么?这般小声,朕纵使耳力再好怕是也听不见吧?”他调侃。

    也不怪景帝如此调侃与她,那嫩嫩的脸蛋儿,晶莹剔透的碧玉簪子将头发简单的挽起,纵使已经绞干,可仍可见前不久才洗过的湿漉,此等风情倒是别致。

    眸光流转,腊月顺势倚在景帝身上:“皇上好坏……”

    此语一出,那娇滴滴麻嗖嗖的口气生生让腊月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景帝瞬间僵硬了一下,不过立时便一口气吹在她的耳边,笑容饱含深意:“朕还可以更坏的……朕的小月儿不是早就知晓了么!偏今日还要故作姿态勾引于朕。”

    腊月纵然脸红,仍旧是小手探进他的衣襟内,在胸膛画圈。

    “那,皇上肯不肯让腊月见证一下自己的魅力呢?”

    如此做派,景帝哈哈大笑,倒也是搅了这一室的暧昧。

    “个小娃儿,……都没长齐,竟然还想着见证自己的魅力……”他说着诨话儿,惹得腊月粉拳轻捶他的胸膛,倒是不曾想,这一国之君竟然也会说这等略带“下.流”的话。

    她被他言语惊到,绯红着脸蛋儿不肯接话。

    景帝的呼吸喷洒在月儿的颈项,那手竟是更往身下探去,彼此气喘吁吁间,景帝拉扯她的亵裤。

    腊月自是不肯,这是外室,纵来喜已在门外,可是到底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而且这是他偶尔办理公务之处。她是要做个媚惑主子的好妃嫔,可是,不代表要在这里啊?

    见她推拒着不肯,景帝仿佛来了兴致,一层层的扒她的衣服,倒是有几分别样的期待。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她已被脱得只剩亵衣亵裤,那亵裤还是不整的。

    “天地何处不承.欢。好月儿,你就从了朕吧……”

    明明谦谦君子模样儿,偏在床第之间毫不避讳。

    而腊月虽然有些抗拒,但是嘴里可并没有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

    想取得一个人的好感很难,但是要毁掉这一切倒是容易。

    没费多大力气。两人这番拉拉扯扯倒更像是调.情。腊月终是被他压在了桌子上,而那公文全被扒拉在一边。腊月微微侧头便看见最上面的奏折,敞开的扉页是弹劾六王爷的内容。

    虽看不太清,但是几个大字倒是看清了,腊月咬着唇,转头看他,小手环住他的脖颈。

    娇娇的说:“还请皇上怜惜。”

    若说腊月让皇上喜爱的众多特点,想来这副对他全心依赖的模样儿也是其中之一。

    拉下她的亵裤,他一个挺身,两人皆是喘息出声。

    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耸.动。纵然如此,他还不断的磨着她,哄她说些好话儿,腊月被他折磨的风雨凋零,偏他仍是邪笑着说着诨话儿折腾她。

    “月儿,叫一声,叫给朕听听好不好?”

    她媚眼儿瞪他,咬唇别过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儿,可那隐忍的小模样儿更是令人起了暴虐之心。

    一个狠狠的顶撞,她“啊”了一声。

    羽睫略垂。

    “真好听。是不是很喜欢?”

    见她羞愤的样儿,他继续调笑。

    “是不是很想要?”说罢舌头即钻入她的口中,上下翻转,仿佛吃人一般。

    过了许久许久,腊月已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投降”的,只知这时自己身子软了,声音也软了。

    那激烈之时她更是温柔小意,犹如小动物般磨蹭着他,求着他,只求他那一瞬间的怜惜。

    欢.好之后两人搂在一起,景帝坐在椅上,腊月则是堪堪的偎在他的身上,他将自己的黑衣盖在两人身上,并不能遮挡全部,但是倒是将她遮挡的严实,她软软的抽搭,不复刚开始那般媚色,但却更令他喜爱。

    他释放之后更是显得有一种餍足般的慵懒。

    她偷偷瞄他,之后动了动身子,将双腿并拢。那神情有些羞涩。

    每每此时,她小动物般的做派都让他的心柔软,大手抓紧她的大腿,他一个挺身,便又冲了进去,她承着他的身子,紧紧的搂住他,脸上滑下大大的泪珠儿……

    待腊月悠悠转醒,已经躺在宣明殿内室的床上,而刚才与她激烈欢.好的男子并不在内室,腊月倦乏极了,可纵使如此,她仍旧是起身,她的衣服不在内室,本想唤人进来,但是又一想,将搭在一旁景帝的袍子披在了身上,袅袅出门。

    此时的景帝正在外室,眉头紧锁,似是有什么事情正在困扰他,听到腊月发出的声响,他抬头一笑,眼光似有深意的扫过她的周身。

    “你这么穿……倒是怪好看的……”声音很轻。

    腊月嘟唇来到他的身边:“那是怪,还是好看?”

    揉了揉她披散的乱蓬蓬的头发,他抬起她的下巴:“可不是好看么?不仅我爱看,别人也乐意看。”

    腊月并不究他话里的其他深意。

    倒是顺势的略微扬起了小下巴:“我自然是好看的,不好看皇上怎么会这么宠我。别人看我那是屈服于我的美貌之下。”

    她晓得,自己若是说些其他,皇上想来会更是疑心,倒是不如这样,顺势而为总比强辩要好许多。她这番做派惹得景帝轻笑。

    “你怎地就这般的自视甚高,朕看啊,你就是没长大的小妞妞。”

    “我才不是呢!”她语气娇嗔。

    眼睛叽里咕噜转,之后浮起一抹坏笑,靠近景帝:“我才不是,你明明知道的。”

    说完还挺了挺胸,对他示威了一下。

    “噗!”景帝终是没忍住,笑个前仰后合。

    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不顾她嫌疼咧开的嘴角。

    “你呀。究竟是什么人养成了你这样的性子。”将她拉进怀里,景帝将她的发丝向后拨弄。

    “你是养在祖母身边?”景帝关切样。

    腊月点头。

    “恩。母亲去了之后父亲娶了继室。虽也是我表姨,可是祖母总是多有担心,我与妹妹都被养在了祖母身边。”

    “他们待你如何?”

    “自然是好的。我本与继母也没甚利益牵扯,有何不好?况且,我相信母亲在临终之前能为我父亲选了表姨,自然也是相信表姨的为人的。天下间的父母,都是全心待自己的儿女的。母亲就算不为腊月,为了哥哥,也断不会放一个不安全的人进沈家。”

    “你倒是个通透的。”

    “也许别的事儿臣妾糊涂不解事儿,可在这事儿上,臣妾是极明白的。表姨虽对腊月兄妹极其冷淡,但是我们毕竟不是至亲,腊月也做不到待她如亲生母亲,既然我都做不到,也不会要求她必须做到。如若说对我虚以为蛇,嘘寒问暖,我倒是要怕了。这般便很好,彼此遵着那道界线。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5 22:50:05
45

“朕记得,月儿的母亲是姓岳吧?原来礼部岳家的二小姐。可朕听说,你母亲是生你妹妹的时候难产而去啊?怎地会是她选的人?”

    腊月有些吃惊的看着景帝,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

    看她微张的小嘴儿,景帝点了点她的鼻子。

    “怎么了?”

    腊月这个时候回神,她并不在乎让他看出她的惊讶,她不惊讶才奇怪呢。

    “皇上竟然知道这个。嫔妾有点吃惊啊。”拉着他的袖子。腊月似是想起了母亲,有些伤感。

    “嫔妾也是听祖母所言,其实之前的一年,母亲就已经再为父亲挑选侧室的人选了,当初就是选了表姨。本来都商量好了,母亲生产完就安排纳侧室进门,但当时却出了那桩憾事。”

    似是见不得她伤感,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蛋儿:“朕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见过你母亲,你母亲该是比朕大五岁吧。那时京城人人都说岳二小姐温柔娴淑,朕记得,当初京城有四美,就有月儿的母亲。说起来,月儿其实并不太像你母亲。”

    “皇上记性真好。是啊,嫔妾并不像母亲,外人皆言,月儿更似祖母年轻的时候。倒是妹妹像母亲多些。”说到这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更似伤感。

    “怎的了?”景帝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抚的拍着。

    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晦涩:“有时候太像,也未见得是好事。”

    纵使她并没有细说,可是景帝仍旧是明白了,之前调查沈腊月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沈父对二小姐沈一一完全不闻不问,态度极其冷淡。

    众人皆知,沈父极疼爱自己的亡妻,而岳氏又是因为沈一一难产而去。沈父难免伤怀。

    “是啊,太像,未必是一件好事。”

    “说起来岳家倒是与沈家来往并不多。”

    腊月苦笑一下:“如今的岳家又岂是之前的岳家,舅舅喜爱那些商贾之事,而父亲又是文人,总是难能在一起交流的。”

    说起沈腊月的舅舅家,倒也是个有趣的家族,原本岳家老爷已经做到礼部尚书。可偏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沈腊月的舅舅倒是文武不通。

    而这人虽文武不通,但是却极喜爱经商,如此一来倒是比许多世家富裕很多。纵使社会地位不高,可人倒是享受的很。

    南沁国不管是文还是武,只要努力,总是会有一片天地,但是这岳家偏从文人变成了商户,还是原本堂堂的礼部尚书家,这也难得不让人瞠目结舌。

    “岳家的沉寂倒也是让人唏嘘。”

    腊月摇头:“月儿倒不是这么想的。既然舅舅喜欢经商,那么又为什么要一定从文从武呢。只要自己乐意,那又什么关系。”

    听她这孩子气的说法,景帝微微一笑,并不反驳,当然,心里是不以为然的。

    到底还是个年纪小,不懂那些弯弯绕。

    “月儿似乎与你舅舅家接触不多的吧。但是听你话里口气,倒是亲切。”景帝敏锐。

    腊月闻言点头,一脸的实诚:“不管如何,都是月儿的亲舅舅啊。虽然他对我并不十分亲热,但是到底是亲人,关键时候还是想着我们兄妹的。总好过那口蜜腹剑的,表面待你如亲人,背地里却想着借你的信任做那等下作之事。”

    腊月话里意有所指,不过景帝微笑并没有接话。

    拍拍她的小屁股:“别想太多了。好了,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留下倒是会搅了你的清梦。”

    明明并非如此,却能说的冠冕堂皇。

    腊月嘟了下嘴,起身收拾自己的衣服。这宫里对景帝的这个规矩都知之甚详。不管哪个妃嫔,每次景帝开口,都一脸温顺贤良的按规矩离开。

    可偏腊月并非如此,虽并未抱怨,但是那小模样儿倒是将自己的心思暴漏了个十成十。

    “乖。”他犹如待一个比较可心的小动物,拍了拍她的头。

    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儿,唤来了宫女。

    此时已是下半夜。

    腊月坐在晃悠悠的轿撵上,心里却不能平静。

    她知道,景帝之所以在外室办公的桌子上与她亲热,定然不是难以自禁,相反,她倒是觉得,此

    事必然与六王爷有关系,不然以他谨慎的性格,怎会就将奏折那般放着?

    之后的问话更是令她疑惑,他怎么的就会对她家感兴趣了呢?特别是她的母亲,还有她的舅舅。

    腊月的拳头攥紧,心思百转千回。

    疑点太多,疑惑太多,而她并不能看清事实的真相。

    人道说谎话,偏八成真两成假,而就这两成的假,却足以掩盖那许多的真相。而正是那八成的真,则是让旁人深信不疑。腊月不晓得皇上会不会对她深信不疑,可她这样真真假假,总是更能迷惑些人。

    皇上既然能用奏折来试探她,可见此事该是与六王爷有关。而明明朱雨凝更加失态,可偏皇上却来试探她,这只说明,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母亲早亡,今日皇上却提及了母亲,还提及了舅舅……

    旁人皆以为她与舅舅冷淡,却不晓得,事实并非如此。

    前世她在宫中伤情又失宠之时,就是她的舅舅,舅舅安排了人,给她送来了大笔的银钱,也正是因为舅舅每每银钱上的帮衬,她在宫里才能不管如何都生活的极好。

    有幸偷偷见过舅舅一次,她很不解,为什么舅舅平日待她极为冷淡,今日却肯如此帮衬,那时她才知晓,舅舅不是不喜欢他们,相反,正是因为舅舅对他们好,才对他们冷淡。

    他说:“这世人皆看不起从商之人,却不晓得,许多事情皆可以按照做生意的方式来看。你母亲去了,纵然你父亲对你们冷淡,可心里却也是极疼爱你们的。你祖母更是担心你们被继母欺负,将你们接了过去,我不客气的说,这沈家的几个孩子,她绝对是最疼惜你们的。可你就没有想过,如若我这时表现出对你们的疼爱,即便是正常的,他们也会觉得,喏,这是忧心我们家对孩子不好么,或者是觉得你们也不是那般的无依无靠。现在偏不同,就连你祖母都会认为,这几个孩子多可怜见儿的,连嫡亲的舅舅都不会多帮衬。也正是因为你们都养在她的膝下,与她朝夕相处,才让她更喜爱你们。你们要知道,我待你们再好,也不可能将你们都接回岳家。既然要在沈家生活,那么得到沈家人的真心疼宠,才是最重要的。”

    腊月听闻此言,终是释然。

    之后岳家更是因为沈舒平的杀人之举而被圈禁。

    虽之后宋雨凝劝慰皇上,撤消了株连之罪,可岳家的家产已被查抄一空。

    重生回来,她并没有找舅舅,反而是默默的将这条线按照正常的情形走,可为什么今日皇上又会提及此事?当年他们家出事的真相,真的只是因为哥哥杀人吗?

    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内情?

    腊月越想越是心寒。

    六王爷的视线,朱雨凝的失态,皇上的追问,还有前世那针锋相对,求情救人,所有事儿都串成了一条线。

    腊月紧锁眉头,纵祸事还有十年之久,可她也不该如此坐以待毙,虽不宜轻举妄动,招致皇上疑心,可是也不能这么任由事情发展了。

    白小蝶进了宫,没有了导火索,她本觉得有些安心,可是这心在此时竟然又陡然的悬了起来。

    不过她也并没有过分的忧伤,这前世皆有种种悲欢离合,这一世避过了那些,又怎地就没有其他?只要她端正态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沈腊月这世不会如前一世那般无为。

    “落轿……”声音响起,腊月回神。

    想来是天气太冷的关系,她稍微和宫女示意了一下就快步的进了院子。

    纵然现在杂事烦扰,可她竟还是一夜好眠。

    早上起床想起昨晚之事,明媚的笑了下。瞧着,自己倒是不那么莽撞了,也知道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苛待自己。

    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舅舅那边,想必是她不联系,早晚也会联系她,她也无需妄动。现在最是该小心的时候了。

    而小邓子那边,不管他有没有查到什么,想必他都会将自己的这番行为禀告太后,接下来,端看那二位是否真的使计害她了。

    今晨这软糯的碧玉精米放了几颗红豆,似是煮好之后又调了一些蜂蜜,腊月吃起来倒是分外的喜欢。

    “今日这粥做的真好。“腊月赞道。

    自从被册为嫔,她便被允许拥有自己的小厨房了,但腊月倒是除了早餐并不启用。如此一来,也是让人不解的。

    锦心笑:“这是前日才分过来的一个小宫女,据说原本是在御膳房帮忙的呢。”

    腊月笑的更是欢喜:“宣她进来,这粥做的不错,我倒是要好好赏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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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新来的小宫女倒是个清清爽爽的模样儿,看起来年纪不大。

    “你叫什么?”腊月摩挲着手里的茶杯。

    “回主子,奴婢巧宁。”

    “你这手艺倒是不错,正是我喜欢的。升为二等宫女吧,以后的早膳就交给你了。”

    腊月此言一出,锦心都惊了一下。她也是深知自家主子不会轻易相信人的性子的。

    巧宁并没有过分得意高兴,规规矩矩的谢了恩。

    “下去吧。”

    “是。”

    巧宁往外走,就听腊月自言自语:“也不知那牡丹开了没有?”

    牡丹自是不会在冬日绽放。

    待人下去,锦心已然收起了自己的那份惊讶,主子做事,必然有自己的分寸。

    “锦心,你去给小邓子给我找来。”也不知他昨日查探的如何。

    昨日小邓子出门查探,之后就没有回来,接着傍晚她又被宣到宣明殿侍寝,自然是没有见他。

    小邓子小跑着进门,跪下:“奴才见过主子。”

    腊月似笑非笑:“我倒是以为你被人扔到池子里喂鱼了呢。这到晚上了也不见你的身影。”

    小邓子惶恐:“启禀主子,奴才并非故意不归,只发现了一点线索,想着仔细查探,才回来晚了。”

    回来晚,想必也是找时间去慧慈宫汇报了。腊月心里冷笑,不过面儿上倒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样。

    “可有什么线索?”

    小邓子见腊月问,连忙将自己的发现讲了出来。

    腊月原本是怀疑陈雨澜故意拉她走那边是别有所图,所以着令小邓子前去探查。

    小邓子领命离开自然也是小心谨慎。

    “奴才已经仔细的检查过那条小路了,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有一股极淡的香味儿,这味道几乎不可闻,也亏的奴才这鼻子一向异于常人,特别灵敏,他人断然不会发现。察觉有些怪异。奴才来来回回的在那边走了许多次,就想着找到香味儿的来源,终是幸不辱命,奴才找到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帕子,小邓子直接打开,是一块与石头无异的物件。而这个物件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腊月知晓这物件在屋内香味都如此淡,在寒冷的室外相比是更加不易被发现吧。

    可偏她是记得这个物件的。

    “这是……皇上赏赐的西域奇香?”

    此香是她初侍寝之后皇上赐的,当时来喜也叮嘱过,说是此香平常用着极好,香味儿淡雅宜人,而且舒缓精神。可若是有孕,便是不能用的,只一点点就会令人小产。

    待他日有孕,可不能继续用着这个了。

    也正是因此,腊月记忆犹新,当时她甚至还想,这皇上倒是有趣,竟然赏赐她这么一个物件。

    冷了脸色,腊月唤来锦心。

    这仓库的钥匙只有锦心有,此物倒是如何传出。

    见此情形锦心也是一阵吃惊,慌忙的跪下:“奴婢马上检查仓库。”

    虽然慌张的,但是却思维清晰。

    腊月点头,她自是相信锦心的。

    锦心连忙与杏儿一同去仓库检查,没多一会儿就见她疾步进屋:“主子,您看,皇上赏赐的西域奇香还在。”

    腊月探头望去,果然是还在,再一细打量,又微微锁眉。

    “咱们这块香料,似被什么咬过。”小邓子看的也细,忙提醒。

    而腊月并非未见,只因见了,才有些疑惑。

    这香料已然是缺了一个角,本就不大,因为之前的形状也并不规则,所以若不仔细,倒也是看不出的。

    而小邓子捡回来的这块香料,与她们这块其实还是不同的,但纵然不同,大体那么一看,倒也相似。

    腊月一下子就想到了傅瑾瑶的那胎,也想到了这必然是要针对她而来的陷阱,可是详细倒是未琢磨清楚。

    “小邓子,杏儿,你们都是自小就待在宫里,对这宫里的事儿也是知之甚详,你们可是知道,皇上赏赐给我的这个西域奇香,宫里还有谁有。既然是进贡之物,断然不会只有一块吧?”

    两人都是做思索状,不过不管是真想还是假想,腊月并不理会,她自个儿倒是在分析这件事儿。

    陈雨澜明明知道自己不待见她,忍着自己的厌恶也要来讨好自己,要一起走,偏还提了那条小路。如若是往常,她断不会拒绝,可今时总是不同往日。

    如若自己走了那条路,他日她们用另外的法子将傅贵嫔诓了过去,导致了傅瑾瑶的小产,皇上必然会详查。而这西域奇香并未点燃,自是不会那么快消失殆尽,只会极其缓慢的一点点变少。

    此香的作用她知道,皇上自然也知道。而她走过那条路,库房里的香料又会一点点的变少,许还会完全不见。这事儿可不就栽到她身上了,到真是好算计。

    可就这陈雨澜和白小蝶,真的就能想出这样厉害的主意么?

    腊月倒是有些怀疑的,不是她轻敌,只不过这两人都是她甚为熟悉的两个人。主意是有,心思也重,但是要说这么精密的算计,倒是并不太像她们的杰作。

    “主子。”锦心开口。

    “如何?你想到了什么?”

    “主子,奴婢看着咱们这块香料,倒像是被老鼠啃过。”

    这话也是让人费解的,有老鼠不奇怪,可这库房里并无半点吃食,之前也是检查过,怎的就会招了老鼠,而且这老鼠又为何偏要啃食这个香料呢?

    “你们可是想到这香料还有谁有?”

    小邓子有些迟疑:“主子,奴才确实想不到,但是奴才觉得,桃儿或许知道,这宫里的事儿,她总是消息灵通的。不如奴才将她唤过来。”他也担心主子觉得自己是在拉桃儿下水。

    纵使小邓子如是说,腊月也未觉的他是针对桃儿。桃儿确实对宫里的大小事知之甚详。

    见主子同意,小邓子出门喊桃儿。

    而桃儿果然是对这个香料略有耳闻。

    “这个香料应该是一共三块,虽然珍贵,但是味道极淡,许多娘娘都是不喜欢的。原本的宋贤妃应该是有一块的,再就是齐昭仪有一块,最后一块在主子这里。”

    贤妃宋氏,齐昭仪。

    贤妃性子张扬,自然也并非喜欢寡淡香味之人。至于齐昭仪,腊月想了下,齐昭仪原本就是宫里的老人,不算极貌美,也不像德妃般对皇上温柔小意,但是却也才华出众。而且有种淡淡的疏离之感。

    如若齐昭仪这样的人将香料用了,必然谁都不能说什么,要知道,她本就是有些寡淡之人,也偏喜欢那些淡雅之物,想来这香料倒是投了她的心思。

    “贤妃那块香料听说她用了么?”

    几人都是迷茫的摇头,腊月其实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这问话有些多余,他们自是不会知道贤妃的事儿。这贤妃如果真的是并没有用,那这块香料是怎么回事?

    如今她人在冷宫,是她利用残余的人脉做了这个,一石二鸟还是贤妃失势,有人得了她的东西,却用来算计自己?亦或是,这真正的幕后之人便是这齐昭仪。

    各种可能皆有。

    如若不是自己警觉,如若不是小邓子鼻子尖办事儿利索,想来这将来就是一个死局。

    自己在宫里根基尚浅,如若自己出事,但不会有人出手相帮,太后纵使对她不错,可这总是事关皇嗣的。

    腊月从不是那拖沓之人,命着锦心和小邓子。

    “你们二人将这东西带着,与我一起去见太后。”

    两人对视一眼,皆应是。

    换上了火红的锦袄,腊月梳了灵蛇髻,将金步摇别上,一袭白色的羽毛斗篷。显得整个人艳光照人。别人给她找不痛快,她又怎能不好好回敬呢?

    她也不需要任何证据,只需将这两块西域奇香呈上。

    看了一眼小邓子,她微笑。

    这个前站给她打的倒是不错的。

    纵使皇上更加疼爱她,但是她却是知道,这样的事儿,找太后才更靠谱。

    站在慧慈宫门口,一副倔强的小模样儿。

    桂嬷嬷听到通报禀了太后。

    太后与腊月的关系自然是比宫里的其他人强上那么许多的。

    听闻她一大早就过来了,太后点头。

    冲着桂嬷嬷略带深意的笑了笑:“倒是个伶俐的。”

    桂嬷嬷将倒好的茶端给太后,回道:“即便是再伶俐,也不过是在太后与皇上的手心里,又能跑到哪儿去。”

    太后笑:“去把她宣进来吧,哀家看看她要如何做。”

    纵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腊月仍旧是那副脸色。

    “淳嫔娘娘快请,太后请您快些进去,今儿个这天可是凉着呢。”

    腊月跟着内侍进门,一看见太后,两眼一红,吧嗒一下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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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呦?这是怎么了?”太后见她这委屈的小模样,不复刚进来的气势,仿佛一见她就跟见着家里长辈似的,也有些心疼起来。

    到底是年纪小,不过能想到来这儿,已经极不错了。

    腊月虽然眼眶红了,但是却并没有哭,只扬着下巴:“嫔妾来求太后娘娘做主。”

    “又怎地了?”太后面不改色。

    将锦心手里的香料接过来,双手呈给了太后。

    将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末了腊月咬唇:“如若不是表妹上次害我,我心有余悸,且多有防范,也不会令小邓子前去调查。倒是没有想到,竟是查出这么个结果。至于老鼠会咬这个香料,嫔妾也是不信这是巧合,这傅贵嫔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不管是谁,都该小心。”

    太后见她如此,细细打量她的神色,见她不似作伪。

    “你这孩子,快起来。这还什么也没发生呢,怎地就委屈成这样。”

    “嫔妾得知此事,心慌意乱。深知这是他人的一石二鸟之计,却不甚明了。越想越是心惊,只得来寻您老人家。”腊月被桂嬷嬷扶起,坐在榻边。

    “阿桂,宣太医。淳嫔把外衣脱了吧,这屋内极暖。”

    腊月规矩照做,不多一会儿,就见太医急冲冲的赶来,还好,并非腊月认识的万太医,如若每次她有事儿都赶上万太医,怕是就要有人疑心了。

    “张太医,你看看,这香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就被老鼠啃咬了。”

    张太医连忙接过香料,只一闻便知晓:“启禀太后娘娘,此香乃是西域奇香,被老鼠啃咬,倒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此香料散发的气味儿极易吸引老鼠的喜爱。”

    太后看不出喜怒:“哀家倒是不晓得了,这香料还有这样的特性。那这习性为常人所熟知么?”

    张太医摇头:“想必就算是太医院的太医,也并非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习性的。此香最为人所熟知的习性就是极易导致滑胎。其实说起这个,倒是大家太过忧心了,只要没有怀孕,一定无妨的,也断不会影响受孕。只有再有孕的时候才会对人造成影响。”

    “那这香端放在那里,会造成影响么?”

    “禀太后,不会的。这香如若不点燃或者调配到别的香料里,端那般放着,自是无妨,可如若是事先用火烤过,那便不同了。它会一点点挥发。”

    桂嬷嬷将另外一块递给了张太医,张太医检查完点头:“此香便是被烤过。”

    腊月坐在一边,头略垂。如若她请太医,自然也是能够问出这些,可她偏不会如此,这样的事儿,她怎会悄无声息的让它过去。

    “倒是个有心思的。可这心思却是用在了害人的地方。”太后冷言。

    昨日她便见过此香了,她又怎么不知,这事儿一定是针对傅瑾瑶。并未深查,就想着看看淳嫔今日的表现。没想到她倒是过来了。

    如此看来,倒是个一石二鸟之计。可她又怎么不知,这香的事儿,淳嫔只算是怀疑,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而且也并未伤害任何人,就算是随意丢弃都是可以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在这宫里扳不倒任何人。

    任何人都知道,淳嫔自然也知道,可她却偏要说,真是个不能委屈着自己的性子啊。

    淳嫔,看了眼她,见她仍旧是低着小脑袋瓜子。太后收回了视线。

    那陈家姑娘下作的手段倒是让她不喜了。

    争宠,不想着讨皇帝的欢喜,在男人身上下功夫,反而尽是想着如何谋算宫妃,他人算计不得,便朝最是信任自己的表姐下手,这样的女子,真是……该死。

    怎地就会如同那个jian人一般该死呢?

    太后眼色深了深,随即将抿着的嘴角放开,且勾出一抹笑容。

    “阿桂,去将德妃,傅贵嫔叫过来。”

    待二人来到慧慈宫,见淳嫔站在一边,心里揣测了下。

    腊月份位低,连忙起身微福。

    在太后面前,哪有刁难人那种事儿发生。

    姐姐妹妹的叫着,亲亲热热的坐下。

    傅瑾瑶缩了□子,大冷的天儿,太后竟然将窗户大开。

    “这大冷的天把你们叫过来,也是有一桩事情的。”太后开门见山。

    德妃扫了一眼沈腊月,浅笑又温柔的开口:“太后娘娘请示下。”

    “这昨日过来请安,淳嫔发现陈答应有异,便派了人出去查看。倒是让她查出来些东西,想必德妃还是记得西域奇香的吧?”

    德妃微微一怔,随即恢复正常:“自是,可那物,那物不是极易使人小产?”

    这时不管是德妃还是傅瑾瑶都恍然想到这开窗的缘由。

    傅瑾瑶心里暗惊。

    “淳嫔宫里的小邓子便是在陈答应昨日邀请淳嫔走的路上找到了这个。也亏得淳嫔机警。然,她宫里那块竟然还在,可虽在,却被老鼠咬过。这丫头也是个没有主意的,一下子就想到了哀家。哀家刚才已经宣了太医。原来此物有一习性,它香味儿别致,老鼠极其喜欢。哀家到没有想到,这宫里还有有如此心机之人。想着一石二鸟。如若不是此事先被察觉,怕是你的孩子没了,淳嫔也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傅瑾瑶心里恨极,但面儿上但却并未表现。

    “那物是在通往慧慈宫的路上,那条曲径,相比如若你要抄小路,也是会走那边吧?”太后很是慈祥,一脸关切。

    原本傅瑾瑶的宫并不在这边,可是她搬到了竹轩,而竹轩的位置却离听雨阁不远。而如若去太后的宫里,走过一段后确实是同一条小路。

    傅瑾瑶恍惚了下,语气艰涩:“嫔妾昨日早晨便是从那里而来。”

    如果多走几次,后果不堪设想。

    太后示意了一下张太医,张太医将这奇香的各种习性再次讲了一遍。听闻这香料确实被烤过,饶是傅瑾瑶这样的女子,仍旧是流露出一抹恨意。

    刷的跪下。

    傅瑾瑶落泪:“还请太后为嫔妾讨个公道。”

    “快快起身。这有了身子,哪能如此。”

    阿桂连忙将傅瑾瑶扶起。

    “德妃,你性子也是太过柔弱了,自你掌管后宫,这大小风波不断,她们还不是看你温柔,凡事好说话。如今不仅算计着谋害皇嗣,还构陷妃嫔。如此下去,这后宫还不大乱,家事如此扰人,皇帝何以有心情治理天下?”

    德妃连忙跪下:“臣妾知错。”

    太后并未将人叫起:“每次都要事情发生再做补救,你如果管不好后宫,哀家和皇帝会找别人帮你。”

    德妃心里一惊,忙开口:“臣妾知错,此事臣妾定当查看妥当。”

    好一会儿,太后终是缓了语气:“就让傅贵嫔协助你襄理这后宫之事吧。”

    此言一出,屋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臣妾遵旨。”

    这宫里比傅瑾瑶份位高的可不止一两个,可是却偏让傅瑾瑶襄理后宫,德妃在袖子下攥紧了拳头。

    “这宫里的香料都是有数儿的,如果真的是陈答应做的,她是如何拿到香,如何想到这个主意。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你们必然要给哀家弄清楚。”

    傅瑾瑶应答之后暗自揣摩。

    陈雨澜一个小答应,几乎是这宫里份位最低得了,她怎地就有可能拿到这贤妃的香料。亦或者,这本就不是贤妃的香料,齐昭仪,她也有,不是吗?

    虽然并没有看向旁边,傅瑾瑶对旁边的德妃也不是不怀疑的。当初查抄了贤妃的寝宫,这块香,谁又能说它不是落在德妃手里呢?

    其实德妃大概是整个宫中最不希望她产下皇子之人了。

    皇上只有两个小皇子,大皇子养在太后身边,深居简出,连她这做姨母的都甚少能见到。而二皇子的母亲,可不就是这个德妃了。

    不过因着这个拿到了襄理后宫的权利,傅瑾瑶欣慰。

    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敌人还被暴漏在自己面前,又有了这个恩赐,她这次,还算是收获颇丰。

    再看坐在角落里的淳嫔,倒是也没那么讨厌了不是?

    如若腊月知晓傅瑾瑶的心思,怕是要嗤笑出声了。

    她今日之举除了是不忿旁人陷害,也有着另外一层的考量。将事情宣扬开来。而自己这次险些被冤枉,就算他日有人在对傅瑾瑶下手,那个替罪羊也断不会选她。有忌惮是一个,另外就算是这么做了,也只会让人联想这次,既然忙着害人,自然是想一击即中的。

    自己已经是宫里最不好的替罪羊人选了,慢慢的勾起嘴角。

    想来那幕后之人该是气的吐血吧。本就是为了一箭双雕却不想反而成全了两人。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傅瑾瑶得到的更多。

    陈雨澜背后一定有一个人。

    可想想那人倒是有几分悲剧。

    有时候啊,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帮手。

    陈雨澜,委实不是一个好帮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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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合来看,这次事件倒是除了幕后黑手和她的帮手陈雨澜不满意外,其他人像是腊月、傅瑾瑶,甚至是太后都是满意的。

    以前有个贤妃两人互相制衡,如今只一个德妃,她虽然也是温柔小意,可是太后怎么可能放心,宫斗了一辈子的人,对旁人哪会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又怎会任由一人慢慢掌权,一家独大。

    即便她并不喜傅瑾瑶,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太后是比谁都清楚的。

    如此一来,对她来说也算是甚好。

    太后心情不错,倒是留几人陪她用午膳。

    更令人惊喜的是皇上竟然也过来陪着太后用午膳了,如此一来,众人心情似乎更好。

    腊月也是表现出一副欢喜的模样儿。

    如若不表现出欢喜的厉害,怎么能对得起她现在这副状态呢。

    几人之中,皇帝并没有对谁格外好,相反的,他对太后才是真正的嘘寒问暖,自然,人家是嫡亲的母子,自己等人不过是他收在后宫享乐用的。

    不过即便是享乐,他也是将她们这些女子与家族的关系分析的极为透彻。

    不消一日的功夫,傅贵嫔协助襄理后宫一事就传的人尽皆知。偏在太后宫里发生了什么倒是三缄其口。

    傅瑾瑶想的是顺藤摸瓜,纵然未必能行,但也是一条路子。而德妃虽然份位高,但是此次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将主动权让给了傅瑾瑶,不管他们如何,腊月都心情不错。

    当天晚上皇上宿在了傅贵嫔那里。

    许是有人笑话腊月为他人做嫁衣裳,可唯有她自己清楚,她这样才是明智的。傅家十年不倒,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而傅瑾瑶这个孩子能生下的概率太低。

    她这样,才算是给自己加了一份保障。

    太后看似是在抬举傅瑾瑶,可是又何尝不是将她放在火上烤,现在这有孕的身子本就该静养,偏还将公务交予她,而傅瑾瑶即便是知道自己不该将心力放在其他地方,却也是不会甘心舍得放弃这唾手而得的权利。

    “主子。”杏儿掀开帘子进屋,手上端着一盘做工精致的桂花糕。

    看一眼那桂花糕,腊月开口:“小厨房做的?”

    杏儿回道:“这是刚从皇上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吃了齿颊留香,甜而不腻,特送过来给主子尝尝呢。”

    腊月嘴角弯了弯:“将东西呈上来吧。去给我倒杯茶。这两物配在一起才是最妙。”

    杏儿在一旁冲茶,腊月将手上正在把玩的朱钗放在一边,纵不小心碰了一下这桂花糕,却也并无什么。

    腊月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晓得,腊月极喜欢把玩这些首饰。

    轻轻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这桂花糕竟然还雕了桂花的花样,果然是甜而不腻。

    “一会儿把厨房的巧宁唤来,让她看看这桂花糕是怎么个做法,怎地就如此美味,让她学好了,以后咱们也不需皇上赏赐了,自个儿的小厨房就能做。”

    看起来腊月是很喜欢皇上赏赐的这个桂花糕。

    “是。”杏儿将茶端过,福了一□子,领命离去。

    腊月再次拿起自己的朱钗,笑了一下。

    她可不敢保证,这皇上有没有做什么。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时间过得真快,刚进宫那会儿,我还琢磨着穿锦缎热呢。转眼间就到了这大雪纷飞的时节。”腊月与锦心闲话。

    锦心笑:“如若不是这四季变化,奴婢都没感觉时间过得有这么快呢。每日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也是充实的很。”

    “说起来,距离这新年,也不过不足两月了吧?”

    往年的这个时候,腊月也是很忙的,她陪在老夫人身边,纵使需要她做的并不多,可自己院子里的一些事儿也是需要帮衬着,而且自己经手的才更加妥帖不是?

    “恩,宫里如今已经在准备过年的事儿了,奴婢还想着禀了您,咱们听雨阁也该开始准备着了。”

    腊月点头:“此事你和他们几人商量着来。有些该准备的,也莫要等了年根儿。”

    “是。”

    提到过年,腊月倒是有些思念家里的亲人了。前世的时候她入宫十年,也不过就是在每年年末才可见一次亲人,还尚且只能见女眷。

    重生一次,她也不过享受了不足半年的温情生活,又重新投入了这诡辩纷扰的宫闱之中。

    见主子有些落寞的神情,锦心晓得她是有些思念亲人。

    离开了沈家,离开了那些熟悉的人,这主子提起来,她也是有些惆怅的,往年的这个日子,她都会与锦铃一起为府里忙道,今年也同样忙,但是却换了一个环境。

    “主子,陈答应求见。”小蚊子进门禀告。

    腊月笑的开怀,朱唇轻启:“不见。”

    不管是她抱着怎么样的心态,腊月都不愿意搭理她。

    据闻,陈雨澜听说她不肯相见之后很是伤心的离开,腊月嗤笑,想必明天宫里又会传出些她不顾姐妹情谊的话,可纵使那样又如何,不说别的,就先前陈雨澜做的那些事儿,就足以让她将这姐妹情谊视若浮云。

    麝香,难道你狡辩一句不知晓就可以无事?害人之心昭然若揭,她又何必与她喜笑颜开?而且她也是要大家知道,这表妹尚且如此,他人若是害她,她断不会善罢甘休。

    宫里踩高捧低,虽然她份位不高,但却得宠,有了皇上的宠爱,谁会来难为她。所以,她一定要紧紧的抓住该抓住的。

    没过一会儿,桃儿进门。

    看她有着一丝的笑容,腊月打趣般问道:“何等好事让你如此开怀?”

    桃儿在这听雨阁自然是不避讳的,笑嘻嘻的:“主子笑话人。奴婢刚才出去,听闻了一个有趣的消息呢,正想着回来禀了您,您倒好,一进门便打趣人家。”

    虽然稍有放肆,但是该有的礼数桃儿都有。

    她向来很会把握分寸。

    腊月挑眉:“哦?难不成这有趣的消息还与我有关?”

    桃儿摇头:“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卖了一下关子,桃儿道:“其实是竹轩的事儿。纵然竹轩的人藏的严实,但是奴婢还是听说,竹轩傅贵嫔身边有一个大宫女被傅贵嫔处置了。奴婢猜测,该是与今日之事有关。”

    这在腊月的猜测之中。

    今日傅瑾瑶那般做派,断然是想到了什么,看来她身边也不是完全的安稳。

    “想必她昨日走了那条小路,断是有人撺掇,这傅贵嫔那么机灵,回去怕是设局找到了这内奸吧。”

    桃儿点头:“奴婢想着,也是如此的。”

    “你呀,也少在外面打探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免得让人惦记上。”腊月虽然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但是言语间的关切还是听得出来的。

    桃儿微微一福,笑道:“奴婢机灵着呢。放心吧主子。再说了,这哪宫不在外面四处打听啊,怎么也不能做个耳聋眼盲之人。”

    锦心在一旁打趣:“还不是你好奇心重,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桃儿不依的跺脚:“锦心姐姐怎地取笑人。”

    “好了好了,你们俩也别闹了。这天冷,收拾收拾歇着吧。”

    这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是也不至于睡得这么早,腊月这般说就是让她们回房休息,还可以做些自己的事儿。

    桃儿应了声,出门。

    此事这小厨房的巧宁已然到来,得了沈腊月的吩咐,将剩下的桂花糕带走,研究做法去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锦心忍不住:“主子,其实奴婢有一事不明。”

    腊月闲来无事,修剪花枝,并未回头,只淡淡一句:“巧宁?”

    “是。”

    “不需几日,你大概就会知道原因了。”

    锦心听闻沈腊月的话,并没有多说。

    “锦心,你觉得,咱们身边这几个人如何?”

    锦心偏头想了一下,尽量客观:“小邓子是太后的人,咱们是不需多说的,用是可以用,但是一定要大防。杏儿出身贫苦,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在这宫里待的最久,手巧但是并不十分会那些场面上的事儿。人缘也一般。可是奴婢却觉得她是最好相与的。桃儿性子活泼,喜爱说三道四,也愿意打听事儿,与人很容易打成一片,但是却不会过多的说咱们听雨阁的事儿,奴婢觉得她也是个伶俐的。至于果儿,奴婢觉得,她最是沉默寡言,但是但凡交代她的事儿,她都做的妥妥当当,鲜少出门,大家都说她温柔心善。至于小蚊子,奴婢观察着,他嫉恶如仇,平常做事儿也是麻利,有谁说咱们听雨阁不好,他是第一个不肯罢休的。性子有些冲动。”

    锦心不晓得主子为什么要问这些,但是还是按照自己的观察和想法说了出来。

    沈腊月点了点头,锦心分析的还算是透彻,“咔嚓”一剪刀剪掉花枝,腊月语气没有起伏:“如果他们几人之中有一个内奸,你觉得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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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心愣住了,不过一个转念,眼神暗了下,她最是忠心,也是自小就在沈家长大,对沈腊月的维护超过了对皇权的认知。

    “皇上的人么?”

    腊月笑着点头。

    再次仔细想了想,锦心极为谨慎:“盲目的怀疑任何人都是对真正的内奸的放纵,我们该好好探查。”

    腊月见锦心如此,笑的更是开怀:“锦心,我很高兴,你能想的这么多。你要知道,这里并不是我们沈家,就算是我们沈家,尚且有大房二房三房之争,何况是这宫里。不信任何人,不盲目判断,这是极好的。”

    “主子有怀疑的人?”

    因着前世的经验和这一世的过多观察,沈腊月开口道:“不,我并没有找到那个人是谁,但是有两个人应该不会是。杏儿和小蚊子是可以信任的。内奸只会在桃儿与果儿之间。”

    虽然上一世她们并没有背叛她,但是她重生而来想了许多,这次进宫对她们几个也格外的注意,倒是越发的觉得,当年皇上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位置不会低,而综合一些可疑也是可能的情形,腊月将人锁定在桃儿和果儿之间。

    “奴婢晓得了,会对她们多加小心。”

    “不,你无须表现的太过注意,我倒是觉得,如果真的是皇上安排过来的人,她们必然不会简单。你如果对她们多有注意,反倒是会打草惊蛇。我们做事小心些就是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刚入宫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我们可以怀疑任何人,可是现在这段日子接触的多了,我们也状似相信了他们,那么我们就不能过多的关注。”

    “奴婢晓得了。”

    锦心也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透。

    沈腊月一说,她就明白了过来。

    “小安子那边你不用多管,该做什么他清楚。就让别人以为他不是很招我待见就好。”

    锦心应是。

    小安子是沈家为她布的一步棋,倒是没有想到,别人也想拉拢,这样倒好,她将计就计,那日审宫里的人,小安子故意交代,就是想抛砖引玉,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倒是冥顽不灵。

    ***

    一连几日,景帝都是宿在竹轩,惹得宫里一片怨声载道,可是要说去和傅瑾瑶挣点什么,倒也是没有人敢的。

    连着沈腊月这里都接待了几拨的妃嫔,想的无非是撺掇她去争宠罢了,腊月并不理会,也不与她们说嘴,这来人自然是少了些许。

    每每这些人走后,腊月都会笑着摇头,也难怪她如此,这景帝自然是不会与他人同寝,所谓“宿在”,也不过是在竹轩待了几个时辰便离开罢了。

    她还真不相信,这景帝就能不顾傅瑾瑶的身子,与她行那闺房之事。

    她就不明白,也不过是每日去看傅瑾瑶,这些人怎么的就这般的受不了。

    过来撺掇她?他们当真以为自己性子冲动啊。

    天气冷,腊月也不到处串门,有人过来看她,她就应付应付,没人来,她便找了几个宫女闲话儿,偶尔看看医书。

    这日便是如此,腊月将手中的书放下,打了个哈欠,惹得一旁的几个大宫女都笑。

    锦心稍不客气:“如若是那些太医知晓主子是将医书当做催眠之物,怕是他们都要气的胡子上翘了吧?”

    “你倒是大胆,竟敢如此编排我。不过是一个哈欠,你也能联想到这许多。”腊月作势要怒。

    几人笑的更是大声儿。

    桃儿在一旁帮衬锦心:“奴婢每日收拾这书,怕是都要看会了呢,主子前些日子竟将胖大海这物弄错。”言语间全是笑话。

    腊月脸一红,唾道:“好啊,反了你们了,竟然这么欺负我,看我不收拾你们……”

    “收拾什么?”带笑的男声传来。

    腊月一怔,连忙起身,此时景帝已经进屋,他惯是喜欢如此。

    “嫔妾见过皇上。”

    “起身吧。”

    几个宫女耳聪目明的退了下去。

    腊月亲自给景帝冲茶。

    “怎地不用宫女?”他明黄色的袍子有些微微的雪花,外面大雪,即便是用伞也难免会沾染些。

    腊月倒茶的功夫见他衣服的状况,又连忙将他的外衣掸了掸,这才回道:“嫔妾交代过她们了,以后您过来,我自会好好伺候,用不上她们。”

    景帝似笑非笑:“怎地?你怕朕看上你的宫女将她们收了?”

    腊月不甘的跺脚,嗔道:“皇上怎地如此,莫不是您有了什么心思?臣妾可是不依。”

    景帝哈哈大笑:“小醋坛子。”

    “嫔妾才不是。”她扳过他的脸,郑重地宣告。

    景帝也不恼,不仅不恼,相反还有几分的快意。

    “好,好。”虽是如此说,但是言语间倒是那敷衍之意。惹得腊月又是一阵申辩。

    闹够了,腊月将景帝拉到火炕上,暖呵呵的品着茶。

    “你与几个宫女处的倒是亲热。”这话听不出个喜怒。

    腊月知晓,他是听到了几人的谈话的。

    她也不矫情,笑眯眯的点头:“天冷嫔妾也懒得出门,与几个宫女逗个趣儿,时间过得倒是也快。”

    “朕这几日不见你,倒是觉得你似乎长了些肉?这整日的不出门,可不就是在屋内养膘么?这马上年关了,朕看啊,你这个小猪也要待宰了。”

    她瞪大了眼,握着小拳头就扑到了他的身上。

    景帝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出,一个不小心,就被她压在了身上,更是顺着惯性将后倒去。

    腊月也没想到景帝没有防备,就这么压在了他的身上,两人大眼瞪小眼。

    腊月的脸轰的一声就红的不行,挣扎着就要起身。偏过于紧张,动作不得要领。

    再一动,某人的大掌就扣在了她的臀部。

    “干,干嘛?”她娇声。

    景帝一本正经:“你想了?行,gan吧。”

    腊月瞪大了眼,他,他怎么可以曲解她的话。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再说,再说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这样讲话。

    太,太下.流了。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你胡说。你怎么欺负人……”

    景帝笑,手还不断的乱动:“哎呦,你怎么就会这一句话啊。就会说朕欺负你,朕就欺负你了,怎么办呢?小月儿怎么办呢?”

    腊月怒极,照着他的鼻子就咬了一下,当然,力道她是把握的很好的,总不会让皇帝顶着个牙印出门,那么即便是他不怪罪她,别人也不会让她好过。

    景帝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旋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掠了她的唇就是一番啃咬。

    没多一会儿,这室内就传来了低沉的喘息和轻柔的娇吟……

    一番亲.热过后。

    两人赤身裸体的窝在被窝里,腊月枕在他的胸上,嘟嘟囔囔:“白日宣yin。太有失体统了。”

    “你这小妖精,明明是你招了朕,却偏一副无辜的模样,这宫里这么多女子,你最会装模作样了。”

    腊月照着他的下巴又咬了一口:“不准拿我和别人比较。”

    景帝在她的臀上轻拍:“好了好了,朕不说还不成,说你醋劲儿大,你还不肯承认。这咬人做的倒是愈发的娴熟了。”

    “别人我还不乐意咬呢。”她扬着小下巴。

    景帝最是喜欢看她这生动的表情,仿佛自己也年轻许多。

    “你呀,整日的就会闹怪。”

    “我哪有我哪有。”她又不老实,不过听到他略重的喘息声马上老实起来。

    景帝低笑出声:“再不老实,朕就收拾你。”

    她果然老实起来。

    “月儿前些日子去太后那里告状了?”他不经意的说起。

    “恩。”腊月的声音闷闷的。

    “你倒是没来和朕说。”他话里的意思听不出个所以然。

    腊月锤了他一下:“这样的事儿我怎么能和你说,你每日忙着国事,哪能操心这个?”

    其实腊月自己也发现了,自己越是不守规矩,偶尔乱来,景帝越是高兴,她有些不明白,但是却想着,既然他喜欢,她自会把握分寸着来。

    点点她的鼻子,景帝轻啄了一下她娇嫩的脸蛋儿

    “你倒是个懂事的。都是表姐妹,你那个表妹怎么就那般的蠢钝。”

    “我是真的彻底对她失望了。”腊月叹息。

    “雨澜家境比我好,又家庭和睦,性子温柔结交朋友也多。不似我,母亲早去,性子浮躁鲜少有什么知交。那时她处处都比我强,压我一头。可现在这进了宫,事情反了过来,想必她就想不开了吧。你说,她能容忍别人得您的喜欢,怎么就不能容了我?怎么就得处处害我?”

    听出她话里的委屈,景帝略心疼的摩挲着她的头发。

    “别难过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伤怀。在这宫里,你还有朕。”

    腊月听闻此言抬眼看他,见他眸子清澈,直直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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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轩。

    屋内香气缭绕,傅瑾瑶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宫女打扮的女子进门,行了礼来到傅瑾瑶身边:“主子,她不肯说。”

    “哼,不肯说?她倒是个忠心的,可惜忠心错了对象。给我查她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么用刑她都不肯说,如若不是极端的忠心,便是有把柄在人家手上。”

    “是,奴婢晓得了。主子,盯着陈答应那边的人说,除了那个白舞绢,她甚少与人接触。”

    傅瑾瑶冷笑:“此等下作之事,就算是勾结也不会光明正大。所有想害我孩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宫女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主子,大少爷进宫了,咱们要不要找个机会见他一下,这事儿如果有他帮忙……”

    傅瑾瑶笑容满面,眼神里却是淬着恶毒:“云岚,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自作主张了?”

    宫女云岚一惊,连忙跪下:“奴婢错了,奴婢错了……”不断的磕头。

    直到她的额头已经泛起了血丝,傅瑾瑶终于开口:“好了,起来吧。”

    云岚堪堪的起身。

    “有些事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要惊动府里。”

    “是。”

    待云岚下去,傅瑾瑶恼怒的将放在一旁的盆栽扯的七零八落。

    如若这个时候有人看到傅瑾瑶,想必是要吓得不轻,往日温柔娴淑的解语花此时却犹如一枚食人花。一脸的阴狠。

    “云雪……”

    云岚云雪是傅瑾瑶自傅家带进宫的两个贴身大丫鬟,也是傅瑾瑶的心腹。

    “奴婢在。”仿若没有看到那满地的花枝。

    云雪自是知道自己主子近日心情不好。看刚才云岚被罚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偷偷安排人去冷宫,送贤妃上路。”

    云雪纵使没有抬头心里也是惊讶的,即便是会惹自家主子不喜,她依旧是开口:“主子三思。这宫里管控甚严,就算是没了个太监宫女都是要说出个所以然的。贤妃虽已被打入冷宫,可是终究曾是一宫主位。咱们如此,难免授人以柄。”

    宫女都知道的道理,傅瑾瑶又怎会不懂,不过终究是意难平罢了。

    贤妃虽不会是主谋,但是那香终究是从她宫里流出。

    冷静了下,挥挥手:“下去吧。”

    她舒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

    她这几日总是格外的心烦意乱,甚至常伴着失眠,即便是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可她仍旧是没有破解之法。也不是没有找太医看过,可是太医检查之后并不中毒等迹象,都说是她思虑过重引起。

    太医自然是信得过的,她极力舒缓,却不得要领。

    最近的事儿太多了,她忙着找内奸,忙着找害她的人,也忙着宫务,这许多让她心力交瘁。

    她又何尝不知,这些都对她安胎不利,可是不将这些解决,她又怎能卧榻安稳?还有那宫中事物,这次放弃了,下次什么时候能来就不一定了,太后不喜欢她,这次如果不是因了她有孕又有委屈,想来也是不会让她上手。

    缓了缓气,傅瑾瑶心烦意乱的将窗户打开,外面大雪纷飞,她的情绪却并不能冷静下来。

    真的……没问题么?

    这厢傅瑾瑶心烦意乱,焦躁异常。那厢德妃倒是老神自在的。

    将宣纸铺在桌上习字,倒也是惬意。

    “皇上还在听雨阁?”她问的若无其事。

    “回娘娘,是的。”宫女束兰应道。

    浅笑了下,动作未停:“倒是本宫小看了她。”

    “娘娘,这淳嫔看着并不像个极聪慧的,但是实际可未可知。您看她哪次不是将问题化解,一个小小的常在这么快就升到了嫔,想来自是有些手段。”

    “有手段本宫倒是不怕,怕的是,有帮手。”

    束兰会意,试探问道:“您是说太后?”

    德妃冷哼了一声。

    “也不知这淳嫔交了什么好运,这太后娘娘怎地就如此喜爱她。”束兰不解。

    将笔放下,德妃将宣纸拿起端看。

    “要是本宫是太后娘娘,我也喜欢她,没有显赫的家世,纵有些小聪明也是显而易见,性子更是有些急躁。这样的人才易于掌控。如若不是心思浅,前些日子又怎会被那香料伤了身子,太后重视皇嗣,淳嫔被人所害一时半会儿也怀不上,可见也是个可怜的。太后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淳嫔又碍不着她什么。人到了高位,总是会同情弱者。你瞅瞅,这么多好处,怎么就不喜欢她?这样的人不扶植,难道扶植傅瑾瑶那种?”

    德妃分析的透彻:“就这沈腊月,皇上拿她做个趣儿,太后也喜着抬举她。捧得再高又有甚。”

    束兰不懂:“既然淳嫔并非强敌,咱们又何苦下那般心血去利用她陷害傅贵嫔?如今倒好,竟是被她误打误撞找到了那香料。”

    德妃依旧看字:“虽非强敌,她这宠也太过了,如今这宫里除了傅瑾瑶就她侍寝最多。本宫难道要看她一步步稳妥的向上走?再说这宫里稍微受宠的,谁有她最好算计?就算沈腊月能够侥幸逃脱这西域奇香,咱们也可以顺杆子推齐昭仪一把。这宫里有这香料的可屈指可数。可惜一步好棋,竟是被陈雨澜毁了。”

    “这陈答应也是个不争气的,这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束兰气闷。

    又端看了一会儿,德妃将字撕掉:“淳嫔不聪明,陈雨澜也并非不争气,只不过是本宫算计错了。本以为这淳嫔会原谅自己的表妹,看起来还真是适得其反。她竟是就因为陈雨澜的示好而怀疑。陈雨澜那边没有破绽吧?”

    束兰摇头:“主子放心,当初奴婢安排的人就说是贤妃的亲信,她就算是被傅贵嫔抓到什么,也是只会将线索牵扯到贤妃那边,连累不到咱们。问题是,现在傅贵嫔宫里的蝶儿被傅贵嫔发现了。虽奴婢掌握了她的软肋,她拼死也不会说,但是夜长梦多,有些事儿,总是不是万无一失的。”

    “现在傅瑾瑶巴不得咱们去杀人灭口,不然她怎么找线索。把水搅混了,一切才好办。”

    又想了下:“昨日傅家在朝堂上弹劾了周大人,如今周大人因为贪污之事已经被收监,但周答应却不知此事。此等大事,我这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告诉她?”

    束兰会意,微笑领命而去。

    德妃重新拿出一张宣纸,继续练字。

    纵然练字,心里却在盘算,自己这次是吃亏了。不过这算是可以预见,太后并不喜一人把持后宫,贤妃倒了,自然还会有他人,他们都不会乐见自己一人独掌后宫,可这日子来的怎就这么快

    呢。

    她并未将人布置好,就已然到了这一步。

    傅贵嫔一个小小的贵嫔就协助襄理后宫,他人看来是抬举,在她看来却有不同意思,想必是这傅贵嫔要继续往上升了。

    这傅家的女人,还真是她的克星啊。

    她自小就爱慕景帝,好不容易嫁了他。可那时他却唯独仅对傅瑾琇好,对她千依百顺,她每每暗自落泪。好不容易盼到傅瑾琇死了,又来了一个傅瑾瑶,别以为她看不出,这傅瑾瑶也不是巴巴的处处学着傅瑾琇的做派。

    冷哼一声,形似而神不似罢了。

    还有那淳嫔,小小年纪就是个狐媚子。

    德妃心中怨恨,字迹上倒是也看出来几分狠厉。

    “母妃……”清脆的声音传来,德妃连忙放下手中的笔。

    这时已不似刚才的狠厉,相反,那温柔又真心的笑意倒是绽在脸上。

    “嘉儿来了?”

    一个小小的孩童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德妃快步上前,为他掸拭身上的雪花。

    “这寒冷的天儿怎地就带二皇子过来了。”语气有些责怪。

    二皇子身边的嬷嬷连忙解释:“二皇子早晨起来就说昨夜梦到了娘娘,想见您呢。下了学,便扯着老奴,一定要见到您。这是母子情深呢。”

    也是个惯会说话的。

    德妃放了放脸色。

    “束兰,快上些点心。”将二皇子抱到榻上,德妃连忙喊人吩咐。

    “母妃真好,我都饿了呢。今天夫子讲的时间长了些。孩儿焦急来看母妃,心里恼的很。”他顽皮的吐着舌头。

    不过是个三岁的娃儿罢了。

    德妃听闻此言,摇了摇头:“嘉儿不准胡说。先生是为你传道授业之人,断不可轻待,更不可不尊敬。”

    二皇子点了点头:“孩儿知晓了。母妃,孩儿很乖的,今天那么冷,我都有去上课,大哥哥都没有去。”

    孩童希翼的看着自己的母妃,希望得到表扬。

    德妃点头:“恩,母妃的嘉儿最乖了。你大哥哥身子不好,没去也是应当。咱们嘉儿可是壮的像头小牛,断不能不去上课。这样先生才会更喜欢嘉儿,对么。”

    “恩,对。”

    点心上来,他的目光被吸引走。

    看着儿子虎头虎脑的样子,德妃露出会心的微笑。

    纵使她们一个个得宠又如何,谁又有这么一个健健康康让人喜爱的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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