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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上位记》薇薇安vivian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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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57:17
☆、209

景帝铁腕,六王爷毫不犹豫的杀人,事情竟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管是多么愿意墨守成规,可是见这上位之人如此,也是不敢多言。

    死不可怕,死了还要家族蒙羞,那便是可怕至极。

    哪个大家族里没有一丝的阴私。

    即便是没有,只要皇上说有,想来旁人是不敢多言一句的,老百姓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如果死了还被泼了一身的污水,那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六王爷严冽没有多加逗留,离开朝堂便是径自离开,景帝也并没有留他。

    仿若,他并没有来过,也没有做任何事。

    早朝之事还未等传到众人的耳中,景帝已经命来喜将早已拟好的圣旨通晓了后宫。

    众人怎么都没有想过,皇上竟然会解散后宫,这后宫未受宠的女子不多,听闻可以回家另嫁,众人都是一阵迷茫。

    自然,是留在宫里更好,可是那也并非对所有人而言。

    既然皇上已经要解散了,自然是回家更好。

    这个时候张澜更加庆幸自己没有受宠。

    因着她是未受宠中份位最高的,其他几个便是过来征求意见。

    张澜的目标很明确,回家,另嫁。

    既然皇上已经说过了,会出嫁妆,会将她们当成妹妹嫁出去,那她为什么要留下,不管是做女官还是进国寺出家,她都并不想。

    这女官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皇上说的很清楚,他认为有能力的才会做女官。

    张澜觉得自己习武倒是还可以,但是如若说论心计,她并不适合做女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皇后待她不错,但是这个时候她是极为高兴她这份善待的,张澜不傻,正是因为沈皇后这份善待,景帝最后才没有宠~幸她。

    也正是这样,她才多了一条退路。

    旁人自然也怕这是皇上的一步棋,如果真的愿意另嫁,会不会被赐死?

    毕竟,她们曾经是皇上的女人。

    然张澜不管那些,她是第一个去见皇上的,也是第一个要求回家另嫁的,她甚至没有和家人商量便做了这样的决定。

    她不是不怕的,但是想到沈皇后,她竟是觉得,皇上不会这么做。

    果不其然,对于她的识相,景帝确实有几分的赞赏。

    也不知道景帝是怎么想的,竟是直接命张澜回家,不仅回家,还封为明珠郡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

    连张家都不敢想象,张澜竟然能得此殊荣。

    因为张澜的顺从,宫里所有未嫁的女子悉数回家另嫁,自然,其他的人并没有受封,可见,第一个走出这一步的人总是不同的。

    傅瑾妍也第一时间被封为了女官。

    其他女子,也有几人如此,不过并不多。

    剩余未有交代的宫妃,一律国寺出家为尼。

    而这之中自然也包括了惠妃傅瑾瑶。

    竹轩。

    傅瑾瑶将所有能砸的都砸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竟是这个样子,自己竟然走到了这一步,皇上竟然这么狠心。

    “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都是他们假传圣旨,都是他们假传圣旨。”她气喘嘘嘘。

    云雪云岚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这个时候还抱有一丝的幻想,又有什么用呢?

    “皇上呢?皇上在哪里?”傅瑾瑶质问几个丫鬟。

    云岚开口:“回主子,皇上在凤栖宫。”

    傅瑾瑶继续摔打:“不死,她为什么不死?白悠然个蠢货,为什么不杀死她?枉费我动了这么多的心思。”

    她怒骂,可是云雪云岚确实惊讶不已。

    “主子小心隔墙有耳,不可胡说啊。这事儿和咱们可是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白婕妤已经被关到了疯人塔,那是什么样的地方,这事儿没人想到他们才好啊!主子怎么还能往身上揽呢!

    这屋里已经被傅瑾瑶砸的没有什么可砸的了,终于,她站了起来。

    喘息之后变了脸色:“伺候我更衣,我要去见皇上。”

    这个时候也不自称“本宫”了。

    她自小便是爱慕与他,他为什么不肯好好待他?为什么不肯爱他?

    沈腊月,都是那个沈腊月!

    傅瑾瑶本就是美貌之人,这一精心打扮,更是艳若桃李。

    带着两个大丫鬟来到凤栖宫求见。

    此时景帝正坐在腊月的榻前呢喃这宫里的变化。

    来喜进门:“启禀皇上,惠妃娘娘求见。”

    即便是傅瑾瑶不来找他,他也是要见一下傅瑾瑶的。听闻她到了,景帝竟是没有一丝的吃惊。

    “让她进来吧。”

    也不避讳腊月,景帝其实知道,白悠然被抓时那些交代有真有假,可是关于惠妃的部分,倒是真的未必是假。也正因此,他将白悠然宫里的人又严刑的拷问了一番,竟是得知,惠妃果不其然是收买了她,故意在白悠然面前说些话刺激她。

    对于这个惠妃,他本就没打算善了,正好,她来了。

    “月儿,害死孩子的事儿,她也是有份儿的。其实你知道吗?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信念的破灭。”景帝的笑容冷的吓人。

    然腊月依旧是没有一丝的反应。

    傅瑾瑶不清楚皇上为什么要在沈腊月的寝宫里召见她,不过倒是正和她意。

    这宫里并无旁人,除景帝与腊月之外,便只有一个傅瑾瑶了。

    “臣妾见过皇上。”傅瑾瑶跪下请安。

    景帝看她,勾起一抹笑:“起来吧。”

    起来吧。这是最后一次请安,最后一次叫起。

    两人对视,景帝笑。

    傅瑾瑶似被迷惑。

    喃喃自语:“皇上笑起来真好看!”

    “哦?”景帝挑眉,看傅瑾瑶。

    “臣妾小的时候就知道,皇上是最好看的。天底下没有人比您更英俊。”傅瑾瑶痴痴的看着景帝,诉说着自己的爱慕。

    “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来到我们傅家与姐姐见面。那个时候您朝我一笑,我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一定要沉沦在您身上了。”

    景帝语气毫无波澜:“朕初次见你,你不过是个孩子。”

    “是啊,那时我年纪还小,可是我就是知道,知道自己好喜欢你。我想着,也要和姐姐一样,每日的和你在一起,要您用那种笑容看我一辈子。”

    景帝冷笑:“小小年纪就思春,你们傅家就是这么教你的?不过说起来,倒是也可笑,你姐姐与哥哥都极像你父亲。唯有你,一丝也不像,端是像你母亲一样的让人厌恶。”

    许是景帝的话刺激了傅瑾瑶,她瞪着眼,流泪看景帝:“皇上为什么要这么说臣妾,为什么?我是多么的爱您,这个宫里,不会有旁人比我更加爱您,为什么您不相信呢!您只会宠信那些狐狸精,她们没有一个好人的。这么多年,您还没有看出来么。她们哪有一个好的,哪有一个!只有我,只有我一心为您。默默的守在您的身后,只期望您多看我一眼,多爱我一次。”

    “爱?傅瑾瑶,你谈爱,难道不觉得廉价么?你有爱么?”景帝冷哼。

    “皇上不信臣妾?难道您要臣妾将心掏出来给您看么?”

    见景帝不为所动,傅瑾瑶继续开口:“皇上,您难道就不想臣妾为您做的一切?臣妾甚至连孩子都失去了。”

    她哭的厉害。

    不提那个孩子还好,提到那个孩子,景帝冷笑:“傅瑾瑶,你当真可笑。你说为朕做了一切?你做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除了给朕平添烦恼,你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丝靠谱的事儿。还提孩子,你有脸提她么?你当真以为朕是个傻子?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真的是德妃干的么?为了争宠,为了扳倒德妃,你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

    听景帝这般说,傅瑾瑶整个人都摇晃了,她没有想到,怎么都没有想到,景帝竟然知道。

    “是谁,是谁出卖了我?云雪?还是云岚?”

    景帝看她这副样子,哪里有一丝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是谁重要么?没有人,没有人出卖你,在你算计的时候朕就知道了,太后也一样知道,我们不过是不说罢了,就是要看着,要看着你这样恶毒的女子会不会真的狠心杀了自己的孩子。”

    听闻此言,傅瑾瑶哭,辩解:“皇上,皇上你听我说。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啊,如果您知道这件事,就更该知道,这个孩子,我是保不住的,他太虚弱了,太医说,根本就保不住了。既然这样,我不能不多想啊,不是我不想要他,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惊醒,他是我的心心念念的孩子,您不知道么,我多么想给您生一个孩子。我想的都要疯了。”

    景帝看她的表情,突然就笑了出来,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摸着她的脸,傅瑾瑶见景帝如此,用脸蛋儿摩挲着景帝的手掌。

    目光有些迷离的看着景帝,喃喃:“皇上——”

    “朕的好惠妃,你来猜一猜,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身孕呢?即便是有一段时间承~宠的极为频繁,你依旧是没有怀孕的迹象,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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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57:28
☆、210

“朕的好惠妃,你来猜一猜,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身孕呢?即便是有一段时间承~宠的极为频繁,你依旧是没有怀孕的迹象,这是为什么呢?”

    景帝此言一出,傅瑾瑶不可置信的看着景帝。

    “皇上您,您做了什么?您给我下了药?”

    景帝笑:“如若下药,你觉得,可能么?”

    傅瑾瑶不解,可是却痛心:“为什么,为什么?”

    景帝离开她的身边,又坐到榻上。

    “你猜,为什么你怀孕了,朕要将你搬到竹轩?为什么即便是你升迁,朕都没有想过给你迁宫?历来这住在竹轩的妃嫔都未有子嗣留下?”

    傅瑾瑶没有想到,竟然是竹轩有问题。可是她那时刚刚怀孕啊。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皇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已经怀孕了啊?对,我的胎相越来越弱,是竹轩,是竹轩有问题对不对?”

    景帝就这么看着她,一字一句,说的极慢:“竹轩建造竹屋的材料曾经被药物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就是那生长的极为茂盛的竹子,也是被不断地浇洒药水。而那药水,于男子无害,可是于女子,却是十分之不妥当的。不仅会有不能怀孕的后果,即便是怀上了,也是极为容易滑胎。哦,对了。它还容易造成人的精神衰弱。”

    景帝说的慢,可傅瑾瑶却犹如被泼了一盆冰凉的冷水。

    她语气颤抖:“为,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肯留下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肯留下我的孩子?”

    景帝看她,微笑,这时傅瑾瑶竟然觉得,这个笑容,竟是令人害怕的。

    景帝看她,语速仍旧是很慢:“你问朕为什么?傅瑾瑶,你怎么就能这般的蠢,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朕是一个傻子?”

    “皇上,皇上知道了什么?”傅瑾妍颤抖的问,不敢相信。

    “既然你不敢面对,那么朕就告诉你,朕知道,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是你,是你害死了你自己的亲姐姐,朕的慧贤皇后,傅瑾琇。你姐姐一直待你那么好,你却害死了她。朕怎么会让你再生下孩子呢!朕要保证,要保证傅家必须全心全意的只支持禹儿。在朕看来,他是朕的长子,傅瑾琇不论是心机还是人品,都是你这等人物断不能比的。”

    听到所有的真相,傅瑾瑶瘫软在地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今日竟是会这么多的吃惊。

    这是她与景帝的首次谈心,却也是最惨烈的一次。

    “为了严禹,为了严禹,所以你不能要我的孩子,所以故意给我放在了竹轩?”

    景帝承认:“是,先皇就曾经将宠妃放在竹轩,为的不过是互相制衡,而朕如此,倒是觉得,你是最适合那个地方的。朕不想要你的孩子,可是你又何尝想要了,别忘了,他是你一手害死的。如果不是看在傅相,看在傅瑾瑜的面子上,你以为朕不会杀你?你这等恶妇,朕恨之入骨。”

    停顿一下,景帝继续说:“朕不想说,不过是念在还与傅家有一丝的情谊,念在当初傅瑾琇是个好的。更是不想让禹儿知道,害死他心心念念母亲的人,正是他的好姨母。”

    “皇上,皇上就没有一丝的爱过我么。没有一丝么?往日里那些恩爱,都是作假的么?”傅瑾瑶直到这个时候还是要纠结景帝爱她与否。

    在她看来,这才是最大的事儿。才是最了不得的事儿。

    “朕是瞎了眼,才会爱你这种女子。像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子,没有一个人会爱。”

    傅瑾瑶这时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不待她说话,门口传来清脆的声音:“父皇。”

    傅瑾瑶没有想到,严禹竟然站在门口。

    喊了一声之后,他便是进门,看着瘫在地下的傅瑾瑶,小小的脸蛋儿上挂着许多的泪水。

    “禹儿,你怎么在这里?”景帝有些变了脸色,似是万没有想到,小禹儿站在门口。

    严禹并不看景帝,只盯着瘫在那里的傅瑾瑶。

    “我就知道,你是坏女人,你是坏女人的。皇祖母说,要离你远远的,一定不能和你有接触。原来,原来皇祖母是怕你害我,你都能害我娘亲,也一样能害我的。你果真是个坏女人,果真是个坏女人。”

    严禹语无伦次,反复的重复自己的话,小脸上的泪水不断。

    “扑通”,严禹跪了下来,直直的看着景帝:“求皇上严惩惠妃,为母后报仇。”

    “我是你姨母啊!”傅瑾瑶犹自挣扎。

    看景帝的脸色,再看严禹的,豁然明白过来,景帝今日与她说这些,本就没想放过她。

    “臣妾,臣妾只问皇上一句话。”

    “说吧。”

    景帝看傅瑾瑶万念俱灰的表情,并无一丝的怜惜。

    “皇上,您爱沈腊月么?”

    景帝没有想到,最后一句,竟然是问这个,看着仍旧是呆呆躺在那里没有反应的沈腊月,他摸着她娇嫩的脸蛋儿,目光柔和。

    嘴角勾起一抹笑:“深爱。”

    也许正是他的这一句话,腊月轻微的活动了一下,甚至是看了他一眼。

    景帝看到她的视线,知道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反应,笑。

    将她扶起,扶到自己的怀中。

    “朕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爱上了小月儿,爱她的灵动,爱她的善良,爱她的狡黠……爱她所有的一切。”

    腊月听到景帝的这番告白,仰头看他。

    有一丝迷茫。

    傅瑾瑶看两人这般你侬我侬,而严禹又用憎恨的目光看她。

    终是不能承受,轻轻的站起,将早已准备好的凶器拿出。

    她迅速的刺向了沈腊月,同时动作狠厉:“我得不到的,旁人也别想得到,沈腊月,你死吧——”

    腊月身子虚弱,却并不是不能动,可因着傅瑾瑶的动作快,而她又虚弱,竟是一时躲闪不开,景帝本是低头与腊月说话。

    一个不查,就见傅瑾瑶刺了过来,此时竟是躲也来不及,景帝自己一转身挡在了腊月的前面,那刀硬生生的刺在了景帝的肩膀。

    感受到一疼,景帝回身就是一脚,傅瑾瑶摔在那里。

    这时门口的来喜听到动静,连忙进屋。

    不过一下,就将这惠妃治住。

    小小的严禹经历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幕。

    “哇啊——”的大哭起来。

    嘴里念叨:“惠妃娘娘要杀父皇——”

    腊月怎么都没有想到,在那关键的一刻,他竟然挡在了她的身前,又想这些日子迷迷糊糊听到的话,恍然,他竟是为她解散了后宫。

    “快——快叫太医,对,翠文,叫翠文过来——”

    翠文自然是比太医来的快,第一时间就为景帝将伤口包扎好,见景帝伤口不断流血,腊月流泪。

    嘴角嚅嗫:“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您是万金之躯,怎能如此。”

    “你说为什么?”景帝并不避讳旁人,只这般的看着她,柔情的问。

    傅瑾瑶并没有被处置,她被按在那里,看着这二人柔情蜜意的模样儿,愤怒,可是无奈被堵住了嘴,只是眼睛冒火的看人。

    腊月并不在乎她的视线,伸手摸景帝的脸:“皇上喜欢我。”

    景帝笑了,问道:“是,朕喜欢你,朕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那你呢?那你是不是也一样的喜欢朕?”

    腊月看他,静静的,不动。

    就在他说“深爱”,就在他诉说衷情,就在他毫不犹豫的挡在她前面的那一瞬间,腊月就觉得,自己瞬间活了过来。往日里的是是非非虽然苦涩,可是却并不是人生的全部。自己太过纠结,太过算计,太过的担忧,甚至是将所有的负面消息不断的灌输给自己,所以自己不敢往前多走一步,生怕被伤害,生怕失望。

    可是原来当她知道,当她知道他全心全意的爱自己,能为自己不顾自己安危,能够解散后宫,她竟是一下子便将原本尘封的心释放了出来。

    她是爱他的,她也是爱他的啊!

    虽然重生之后自己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可以爱,可是实际却是真爱。

    如果没有一丝的爱,她何至于那般的拼死救他,所有的理由在这个时候都成了可笑的借口。

    从前的她,是个胆小鬼。

    “臣妾也喜欢皇上,很喜欢很喜欢。”听到她的话,景帝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对视许久,终于相视而笑。

    虽然他们之间走了许多的弯路,甚至失了一个孩子。

    可是,还好他们都发现,彼此是有感情的,现在发现,也不算迟,不是吗?

    “朕很高兴,高兴月儿能够喜欢朕,能够真心的喜欢朕。”景帝高兴的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拥在一起,景帝却在这时看了一眼傅瑾瑶,他的眼神暗了暗。

    其实,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极为大意的人。

    傅瑾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极为清楚,她本就是不冷静,住了竹轩被药物刺激,更是显而易见的易怒。他早已断定,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这般,是最好的结局。

    一点点的受伤换来腊月的清醒,腊月的真心。换来禹儿的真正交心。甚至可以换来傅家的另外一种重生。朝臣的不敢多言。其实,很值的,不是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57:43
☆、211

景帝受伤,这是大事儿。

    不少太医过来,翠文的医术不错,处理的也很好。

    不过太医仍是重新处理了一次,毕竟,有些药物翠文是没有的。

    今时今日,太医院对这个普通的女孩儿也是充满了敬畏。

    傅瑾瑶一直都没有处理,将她按在房间的角落,直到伤口处理完结才想起这个人来。

    亦或者,景帝一直都是知道她在,不过却并不当一回事儿罢了。

    惠妃刺驾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景帝微微勾起嘴角。

    一切都是顺着他的想法来的。

    惠妃总算是将她自己的价值发挥到了极致。最后的一刻她总算是没有白白在宫里待这么多年。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

    “皇上,惠妃娘娘如何处理?”来喜毕恭毕敬的询问。

    “如何处理?”景帝看着傅瑾瑶,许久都不说话,似是没有想好如何处置她。

    也正在这时,严禹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的姨母,这个与自己有些关系,却又从来都不亲,甚至是害死了自己母亲的人,他回头看向了自己的父皇。

    又看向了地下那把刀,就这么又盯了一会儿,默默的走过去,捡过了那把刀。

    攥在手心。

    “禹儿,你这是干什么?”腊月眼尖,看到严禹捡起了刀。

    严禹咬唇,并不答话。

    径自走到了傅瑾瑶的身边,看严禹的动作,傅瑾瑶瞪大了眼,有了一丝的害怕。

    而这时的严禹冷静的不像样。

    没有大哭,没有说话,甚至不看任何人。

    景帝依旧是什么也不说,至于想什么,更是未从得知。

    高高的举起了刀,严禹没有一丝的犹豫,直直的将刀刺进了傅瑾瑶的肩膀。

    “唔——”她惊呼,却又因为堵着嘴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呜呜声。

    痛苦的看着严禹,她的血瞬间就染红了肩上的衣物。

    虽然严禹直接动手,但是到底是个孩子,这一刀并不重。

    “你刺杀我父皇,这一刀,是还给你的。”

    说罢,又再次的举起了刀,照着她同样的位置又是一刀,这次更重了些,毕竟,伤口在同一个位置。

    “唔,呜呜——”傅瑾瑶痛苦的倒在那里。

    “这一刀,是我母后的。”

    刺完两刀,不管一旁太医的惊讶,严禹来到床榻边,小小的身子跪下:“求父皇处置惠妃。她害死了我的母后。不管她是谁,不管看谁的面子,禹儿都求父皇,求父皇将这丧心病狂,残害亲姐姐的恶妇处死。”

    景帝看着他的表情,起身将他扶了起来,脸上有着几分的心疼。

    摸了摸他稚嫩的脸蛋儿。

    “好!朕答应禹儿。”

    听到景帝这么说,严禹晃了几下,似乎终于是得偿所愿。抹了下控制不住又留下的眼泪,勾起一抹笑容。

    这笑容却忒是凄凉。

    “父皇,我累了。”说话间摇晃起来。

    “来喜,伺候大皇子去休息。将他抱到温泉洗漱之后安置在朕的宣明殿。”景帝连忙安排。

    “是。”

    看着受伤痛苦的傅瑾瑶,景帝看向太医:“简单给她包扎一下,不要让她死了。关到重犯羁押的牢房。”

    事情发生的让人猝不及防,惠妃不想离宫竟是刺杀景帝,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果真是又引起一片的轰动。如今这个时候,似乎传出什么样的消息都是有可能的了。

    这一两年发生的事儿还少么。

    可是惠妃这么一做,倒是一下子让许多人都走到了绝境。

    先前有些人想着要多多的求皇上,要留下来,可是竟是不想,事情竟然瞬间就到了无可转圜,她们更是连说都不敢说一下了。

    不仅如此,据现场传出的内部消息,说是惠妃原竟是杀害慧贤皇后的凶手。

    而大皇子严禹更是刺了她两刀。

    如此消息,更是轰动。

    当时严禹说这话的时候,许多太医都在,想来这风声走漏出去也不奇怪。

    如此别人还哪敢说什么,哪敢乱提,这个时候,一切都是风声鹤唳。

    看来,傅家都未必保得住了。

    想到已经封了女官的傅瑾妍,不少人都是叹息。

    有这样一个愚蠢的女儿,不知道是傅家的不幸,还是傅家姐妹的劫数。

    杀害亲姐,连累家族,牵扯庶妹。

    傅瑾瑶这一步棋,走的让所有人感叹一声臭。

    可又一想,仿若也是她能做出的。

    腊月并不做多的联想,毕竟,皇上也是希望这个消息传出去的,不然怎么会不处置傅瑾瑶,直到太医来呢!

    当所有一切都想开了,腊月终于知道,虽然前世的生活对她有很大的影响,但是不该成为阻挡她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她可以过得很好,更是没有必要漠视景帝的真心,也压抑自己的感情。

    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放松了下来,既然景帝能为她做这么多,为什么她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景帝一次呢?纵然也许以后他还是会变心,可是他们二人总是幸福过。

    人生往往如此。

    “皇上呢?”腊月这几日心情好了起来,也渐渐从孩子的忧伤里走了出来。

    孩子,以后他们还会有孩子的,她的孩子一定还会回来的,一定是的。

    这个失去的小女儿,她会重新回来,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

    “回主子,皇上正在宣明殿处理公务呢!”锦心知晓,这几日娘娘极为关切皇上的身体状况。

    其实皇上又何尝不是呢?每天都要过问娘娘的身体,其实娘娘的身子比皇上还强上一些的。娘娘小产之后也养了一段时日,而皇上新近受伤,总是不同。

    两人互通心意,腊月竟是一刻也不想分别,只想在一起。

    见主子有些失落的表情,锦心笑言:“主子莫要急切,想必稍后皇上处理完政事便会过来。”

    听到锦心打趣儿,腊月白她一眼。

    “这后宫妃嫔之事可是处理妥当了?”

    这些日子这些事儿都是景帝大包大揽,并不将此事烦扰到她身上。

    她更是厌倦了这后宫的是非,不管更好!自己多问一句都无。

    这个时候的这句问,她也不过是顺口罢了。

    锦心听了这话,知道主子的心意,点头。

    “奴婢听闻,皇上给了她们七天的时间,七天内说是所有人都必须离开。因着先前惠妃刺驾,这宫里的侍卫多了许多,而各宫又多了不少人看顾,娘娘尽可放心。这事儿断是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将宫里每人的安置细细的与主子嘀咕了一遍,腊月频频点头。

    这后宫之事处理的如此雷厉风行,倒是让她心情好了起来。

    有时候,她甚至都不敢想,这宫里,真的以后只有她一个人了么?

    多么不敢想象,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结果。

    “倒是不想,皇上竟然会为我走到这一步。”

    人生际遇果然让人摸不到一丝的头绪。谁能想到,她竟然不仅能够荣登后位,还能得到景帝全身心的眷恋。

    “娇娇可是睡醒了?她的身子怎么样了?”先前的时候她固守自封,许多事情不甚了解,但是她也是有一种感觉的,那就是娇娇没事儿。

    如今清醒,除了景帝,迫切想见的,就是几个孩子。

    每日都会将几个孩子带过来玩会儿,今日也是如同寻常。

    先前锦心已经将小四儿小五儿抱过来玩儿了一会儿。

    然娇娇并没有。

    娇娇如今虽然也是大好了,但是身体仍是虚弱许多,看她睡得正酣,锦心并未将她带过来。

    “公主一切都好,娘娘尽可放心,翠文的医术您该信得过。等一会儿孩子醒了,奴婢将她抱过来。”

    腊月点头。

    虽然贵为皇后,但是关于这宫里稀里糊涂的事情,腊月是不想再管了,左右景帝这些日子会为她处理的极为妥当,她也是不需担心什么的。

    如今,她只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几个小不点便可。

    这宫里没有了其他的妃嫔,以后想来会完全不同吧。

    想到这里,竟是又高兴几分。

    “白悠然,怎么处理的?”这几日她一直没有过问此事,如今倒是也可以面对。

    “回娘娘,白悠然被毒哑之后送到疯人塔了,这白家也一门都被贬为庶民。”想了下,她又交代了惠妃的结果。

    “惠妃娘娘还没有处理,如今放在大牢之中,不过也难过的很。大皇子刺了她两刀,又得不到合适的救治,谁知道会不会死在那里。傅家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腊月摇头:“皇上不会让她死在牢里的,先前的时候他已然说过,暂时不会让她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腊月并不管那些。

    锦心想到皇上的话,也是不明白。

    腊月猜测,或许,或许皇上在等什么。

    傅瑾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傅家仿若是没事儿人一般,一丝多余的情绪也无,这让旁人费解不已。

    然腊月倒是有自己的看法,照例说,这傅家也难。

    二女儿害死了大女儿,这是的痛苦,手心手背都是肉,且景帝和严禹已经将这刺驾的大帽子扣在了傅瑾瑶的身上。

    并不提傅瑾瑶本意是要杀她。

    这样更是让傅家难做。

    这家族之间的荣辱兴衰,腊月并不感兴趣,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而她断不相信景帝会将傅家赶尽杀绝。

    不看别人,就冲着严禹,也该如此。

    整件事情里,只有他才是受害最深的。

    小小年纪就要经受这些痛苦。

    “大皇子每日还是照常去上书房?”

    前日发生的刺杀事件,严禹这两日竟是一如寻常。

    “正是呢。”锦心也是看着严禹一点点成长,有些心疼他的经历。

    “一会儿你去门口看着,如若他回来了,让他来见我,就说我要见见他。”

    “是。”

    在腊月的心里,严禹与她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虽然先前的时候总是喊她的名字,可是她知道,在严禹心里,自己是他最亲近的长辈的。

    这个时候,许是景帝有些话不好说,可是她不能不管这个孩子。

    “伺候本宫沐浴更衣。”

    每日躺在那里休养,她也是有些乏了。

    “皇上总说我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就穿那件红色的牡丹绣缎吧。”歪头想了一下,腊月笑着吩咐。

    这么多年,腊月委实是被景帝养娇了。

    白皙水嫩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曾经生子的痕迹,略一打扮,那原本八分的颜色便是成了十分。

    想刚进宫之时,不管是朱雨凝还是傅瑾瑶,都是要比她强上许多,可是今日再看,倒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她越发的娇艳如花,而有些人,已经枯萎了。

    锦心与杏儿两人为她打扮,杏儿感慨:“主子其实穿红色才最美。整个人艳光四射呢!”

    腊月性子便不是那寡淡的,如若穿寡淡的颜色,也并没有什么特别。

    唯有艳丽的色彩才更让她绚烂夺目。

    将最喜欢的金步摇别在头上,看着如今自己这一身,腊月竟是恍然到了初进宫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一身装扮,一步步勾着皇上,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皇后娘娘,大皇子过来了。”

    腊月刚收拾完,就听严禹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

    严禹板着一张小脸儿进门,近来他总是如此。

    不是单单对腊月。谁人都一样。

    “儿臣见过母后。”

    “来,到我身边来。”

    严禹犹豫了一下,来到腊月的身边。

    腊月挥挥手,丫鬟们鱼贯而出。

    两人对视,腊月看着严禹的表情。

    终是开口:“我知道,禹儿很难过。”

    严禹抿着嘴不说话,眼里的泪光闪现。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个孩子。

    “可是即便是难过,许多事情发生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禹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该知道,凡事固守在以往的回忆里,我们永远都不会获得快乐。”

    对腊月,严禹似乎是真的是很亲近。

    “她害死了我娘亲,害死了我的母后。您知道么,其实我好想母后的,好想好想。”扁着嘴,小脸儿不断的落泪。

    腊月心疼的将他拉进怀里。

    “不哭,不哭啊!”

    “看着小娇娇还有小四儿小五儿有你的照顾,我就觉得好羡慕,其实,我也可以有自己的母亲的。”

    严禹并不是无动于衷的,他之所以喜欢在凤栖宫,又未尝没有这个原因,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

    腊月拍着他的背。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机会回头,所以我们总要往前看,争取更好的未来。禹儿,你要相信,你的母后不能回来了,可是,你还有我们,有你父皇,有我。虽然我不是你的母亲,但是对我来说,你与小四儿小五儿娇娇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孩子。不遑你,还有嘉儿。你们每一个都是我的宝贝儿。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们。”

    严禹抓着腊月的衣服,哭的可怜。

    “母后,母后——”

    腊月红了眼眶,拍着他的背:“哭吧,哭吧,哭出来,一切都好了,以后所有事情都不同了。我们要收拾心情,往前看,我们要更加珍惜以后的生活,更加珍惜身边的人。”

    “恩,恩。”

    腊月自己深知,如果将所有的不开心压抑在心里,是很容易走上极端的。严禹是个活泼又阳光的孩子,这样的日子不该是他的生活。

    让他发泄出来,让他大哭出来,他才能更加收拾心情往前走。

    “你有我们,虽然我们不能代替你的母亲给你的关怀,但是我们都会对你很好的。”

    腊月拍着他的背,陪他一起哭。

    不仅是为他,也是为了自己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别哭——”突兀的男声响起,腊月看过去,竟是景帝。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58:04
☆、212

景帝进门便是见到这样一幕,他心爱的女人和宝贝的儿子正抱在一起哭泣,两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可景帝也明白,这样大哭一场,对他们都好。

    缓步走过去将两人抱在怀里,景帝念叨:“以后朕会全心保护你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受伤害。先前是朕食言了。可是以后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我们一家都好好的,好不好?”

    “父皇——”严禹哭的更加大声。

    一时间,这一室的哭声。

    屋外的来喜低着头,想来,这后宫,真是要永远不同了吧?

    没人能够猜透主子的想法,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主子竟然能够爱上沈皇后。

    而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能为她做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不算是一个男人,不明白这样的感情,可是如若让他说值不值得,他竟是觉得,是值得的。

    沈皇后为皇上做了那么多,许是旁人不知道,但是他却是知道的,惠妃口口声声说爱,却舍得拿刀刺人。沈皇后什么也不说,却能够拼死救皇上,不管是悬崖之事还是天花之祸。

    不管是他还是来福都觉得,皇上为沈皇后做到这一切,是值得的。

    人生就是这样,你全心全意的待人,旁人自然也是会回报你。

    他们都是忠心护主的,皇上好,他们便是觉得一切都好。

    这个宫里,已经怕是真的要安静了。

    那许多的纷扰争斗,终究是随着一切烟消云散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也是一步步看着这些人这些事儿走到了这一步,皇上如今做出这个决定,必然也是深思熟虑的。

    他们更是觉得,事情就该如此。

    望一眼外面晴朗的天空,来喜觉得,仿若风高云淡,仿佛,这雨水都少了许多。

    以后,真的要永远晴空万里了吧?

    距离刺驾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

    景帝将待在凤栖宫痛苦哭泣的严禹带回了宣明殿,腊月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该是他们父子好好的谈谈,只有这样,才对严禹更好。

    看着大手牵小手离开的两人,腊月的脸上终是挂着欣慰的笑。

    来到宣明殿。

    景帝命人给孩子好好擦过了脸,严禹扬着小脸儿,红红的眼睛看着景帝。

    “父皇想和我说什么。”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晓景帝带他过来,必然是有话要说的。

    “禹儿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景帝感叹。

    小小孩童咬唇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禹儿是个小男子汉了,不是什么事儿都不懂的奶娃娃,父皇是可以将你当成一个大人的,对么?”

    严禹点头。极为认真的回道:“我是大人。”

    景帝摸着他的头:“父皇答应了你,要给你母后报仇,可是,父皇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遑傅瑾瑶,还有傅家。不管怎么样,傅家都是你母亲的娘家,傅相是你的外祖父,傅大学士是你的舅舅。”

    严禹抿着小嘴儿,咬唇,想了许久:“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话里的意思倒是也浅显易懂,景帝点头。

    “你能明白道理,父皇很高兴。”

    严禹想了想,坐到了景帝对面。

    “父皇,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认可的,我知道,父皇是为了我们好。您不会伤害我们。”

    景帝没有想到严禹会说这些,有些吃惊,不过更多的则是欣慰:“父皇很高兴,很高兴禹儿是个懂事儿的孩子。”

    摸着他的头,景帝表情柔和。

    然严禹继续说下去的话却让景帝吃惊:“父皇,您想让我当储君么?”

    景帝看他,见他认真的表情,摇头:“父皇没有想过,不光是你,别人也一样。你们都还小,朕并不敢肯定,你们中的哪一个就一定是适合做皇帝,朕还要好好观察。你不是个小孩子了,该知道,朕的喜爱是一回事儿,而作为储君,是另外一回事儿。我必须为南沁负责,更不能让祖宗基业毁在我,或者是我的儿子手里。”

    听到这里,严禹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露出稚嫩的笑容。

    “父皇,那么,你不要选我吧!”

    景帝愣住。

    “不要选我好不好?我不想当皇上。”严禹认真。

    景帝看着这个儿子,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他已经习惯了怀疑别人的话,可是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望着他清澈的眼神儿,竟是觉得自己不能怀疑与他,许是,这就是他真正的想法。

    “为什么?”

    严禹看着景帝,这个他最最尊重的父皇:“我不想。我不想成为一个帝王,更不想一辈子被别人算计。我宁愿做一个王爷,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辅佐自己的弟弟。”

    景帝看他。

    “父皇会将这个国家所有的蛀虫处理的干干净净,这样你还不愿意么?”景帝盯着他的眼睛。

    严禹坚定的摇头:“求父皇成全我,我不想。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我想获得幸福。”

    景帝又想说什么,不过终是不在多言。

    点头,答应:“父皇答应禹儿。不过禹儿,既然父皇答应你了,你就不能改了,你还愿意么?以后你想后悔也没有机会了。”

    “我愿意!”严禹坚定。

    父子俩的这次谈话没有人知道,谁人都没有想到,往日众人趋之若鹜的皇位,严禹竟然弃之若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

    景帝因为所有的事儿一步步走到今日,爱上了腊月,厌弃了后宫的妃嫔,厌弃了左拥右抱,所以,他废弃了后宫,宁愿只守着腊月一个人。

    严禹因为见多了这后宫女子的互相算计,甚至连亲人都不放过,也产生了深深的厌倦,如今,对这个许多人期待的皇位,他敬而远之,没有一丝的兴趣。

    也许,做一个普通人才是最好!

    人生往往如此,总是期待自己没有的。

    从严禹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景帝终是处置了傅瑾瑶。

    不过并没有像处置白悠然一样关入疯人塔。

    反而是一杯毒酒,将她赐死。

    至于傅家,景帝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就在傅瑾瑶被赐毒酒身亡的当天,傅相朝堂之上请辞。

    他仿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

    而傅相更是言称,正是因为他教女不严,才有了这样的结果,他万死难辞其咎。

    其实大家也都明白,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女儿害死了另外一个女儿,这是怎样的难堪。

    景帝并没有多说一句责怪之言,不仅如此,还命傅瑾瑜暂代傅相的位置。

    这个时候大家才终于看明白。

    一个妃子的受宠与否,果真和前朝没有关系。

    傅瑾瑜和景帝是一个帝师教出来的,自始至终都是理念相同,政见相同。也正是因此,不管傅家如何,都可屹立不倒。

    不管傅家的女子犯了多少错,傅家的荣华富贵,并非女子带来。

    傅相请辞,皇上会重视傅瑾瑜。

    傅家的女子刺驾,没有牵连到傅家的每一个人,这就是政治。

    皇上不是针对世家,而是在剔除朝廷里的保守派,而他需要的,是许多与他政见相同的有识之士。

    这个时候文武百官终于又放下心来,不仅放心,反而觉得更好,不来那些虚的,只要有能力,便可上位,这样有何不好呢?

    也只有这样,南沁才能更加的焕然一新。更加的蓬勃发展。

    一时之间,这南沁的士气不仅没有因为这朝堂后宫的格局而萎靡,反而是更加的高涨起来。

    然就在傅相请辞的当夜,一杯毒酒结束了他的生命。

    并非皇上,而是自缢。

    傅相的遗言只有一句,我终是可以去陪她了,但愿,我没有让她等太久。

    除了傅瑾瑜,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儿的真相,更是不知道,这个“她”究竟是谁。

    而身在深宫的景帝一声叹息。

    旁人不知晓,他却是知道的。

    感情之事,终是难说谁对谁错!

    父皇喜欢母后,同时也为了制衡傅蕴睿,所以不断的制造了两人的误会。

    傅夫人为了得到傅相,陷害算计,可是最终仍是误了卿卿性命。

    这个时候,景帝竟是觉得,月儿能喜欢他,能对他有真情,那是多么美好的存在。

    最起码,他们二人都没有任何遗憾。

    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这才是圆满。

    想到腊月,景帝起身,这个时候,他竟是很想见她。

    快步来到腊月的住处,如今的后宫冷清极了,可正是这份冷清,景帝竟是觉得一阵安宁。

    不遑是外在,也是心。

    听闻景帝到来。腊月连忙在门口迎接。

    景帝嗔道:“你这丫头,如今已然立秋,怎的就这么站在门口,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这丫头,连件外衣都不肯披着。

    腊月才不理会他的话,笑着反驳:“哪里会着凉,秋老虎,秋老虎,入秋还能热许久呢。我哪里有这么娇贵。”

    她虽然如是说,但是得到他的关心总是高兴的,嘴角的小梨涡儿若隐若现,诱人极了。

    景帝不能自已,在她的嘴角印下一吻。

    两人甜蜜至极。

    “皇上的肩膀如何了?”腊月挽着他的胳膊,问道。

    景帝知晓,腊月极为在意他的伤势。

    “没有关系,每日照常换药上药,太医院这么多的高手,朕无碍的。即便是不说这些,翠文的医术倒是也可以信赖的。”

    腊月得意的笑:“自然是可以信赖,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徒弟。”

    景帝早都猜到,翠文必然不是自学,如若真的如此,那便是天下间难见的奇才了。

    自学便可和太医院的太医比肩,景帝不傻,他不说是因为翠文是腊月宫里的人,腊月不说,他便不说。

    就如同果儿,腊月知晓果儿是他的人。可他不多说什么,腊月也不说。

    今日见她并不避讳,景帝笑问:“那么,月儿要不要告诉朕,翠文是谁的徒弟呢?”

    这个时候景帝倒是隐隐有了一种想法。

    “皇上猜不到么?”腊月睨他。

    景帝见她如此,哈哈大笑:“朕猜,那人是万夫人。”

    如若不知晓万夫人医术超群,他会猜那个人是万大人,可是如今,他认为是万夫人。

    腊月笑:“皇上果然聪慧,不过皇上必然是不知道另外一点。”

    “哦?”景帝看她,等她说话。

    腊月说罢微微扬起下巴。一脸的骄傲模样。

    揽着她的腰,景帝温柔小意:“那求求皇后娘娘,告诉小的,小的不知道的吧!”

    如此一说,惹得腊月咯咯笑了起来,竟是不能停歇。

    得意的睨了景帝一眼,腊月戳他的脸:“翠文不是普通人哦,她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师姐。”

    景帝一瞬间错愕,看着腊月,竟是也大笑起来。

    腊月有些迷茫他的笑,歪头看他。

    景帝竟是笑出了泪水。

    “师姐,师姐?我最亲爱的宝贝儿,你是说,你也是万夫人的徒弟么?”

    腊月整日的看着医书,景帝最初的时候也曾经怀疑过她是什么都知道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景帝如何看的出,腊月的医术,那根本是没有的,这也正是他更加相信她的原因。

    腊月见他嗤笑自己,嘟嘴掐了他几下:“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万夫人的徒弟?不过是我只学了没有多久就进宫了,资质又不是顶好,所以才是如今这样。”

    景帝笑着摸着她的头。

    “我的月儿,是最聪明的,以后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宣万夫人进宫教你。”

    不过这时腊月倒是坚定的摇头。

    “不了,其实我本也没有那么喜欢的,不然也不至于学成这样。之所以初时和万夫人学习,不过是对深宫的担忧罢了。”

    她眼神清澈,景帝何尝不明白。

    如今即便是他也是承认的,这深宫,果然是吃人不眨眼的地方。

    两人来到内室,景帝左思右想,开口:“白悠然不在了,可是宁儿并不能就这么长大,虽然他也有过错,可终究是个孩子,而且是我的孩子。我想将国寺的朱雨凝接回来照顾他,你看可好?”

    白悠然去了疯人塔三天就死了,自缢身亡。

    这结局景帝并不意外,可是宁儿终究是他的孩子。

    腊月沉默了一会儿,正视景帝:“好!你说什么都好!”

    其实景帝自然是明白,所有妃嫔之中,最适合养严宁的,并非朱雨凝,而是傅瑾妍,可是他却不想如此。傅瑾妍终究是太过聪慧。

    他不会有一丝的赌注。

    也不会让其他的孩子有一丝的不安定因素。

    许是他不能放弃自己的这个儿子,但是却一定会让严宁继承皇位了。

    前些日子严宁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景帝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细细看来,这孩子决计不是装的,也许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吧。

    朱雨凝的性情,一定能做好一个母亲。

    既然她能出家,自然也能为了无辜的孩子还俗。

    景帝没有猜错,朱雨凝虽然已经落发为尼,但是却真的为了严宁还俗。

    南沁后宫,除了椒房专宠的皇后娘娘,也只丽妃一人。

    当朱雨凝重新回宫之日,看着门口迎接她的沈腊月,终是落下泪来。

    人生际遇,往往如此,这一世,她怎么都想不到,还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

    看着眼前的沈腊月,朱雨凝又哭又笑。

    “参见皇后娘娘。”

    “姐姐快起来。”

    这后宫中的是是非非终是停歇,以后,再也没有争宠,再也没有算计。

    如今已是秋日,两人散步于御花园中。

    看着仍旧是繁花似锦的御花园。

    朱雨凝感慨:“怎么都不能想到,这走到最后,竟是这么个情景,而这皇宫,竟也是只有你我二人。”

    腊月也是一阵恍然如梦。

    不过看着远处几个活泼的孩子,腊月扬起温暖的笑脸。

    “我是如愿以偿。姐姐呢?”

    朱雨凝也笑:“皇上说,终其一生,三皇子都不会知道,我不是他的生母。”

    如此说来,两人相视而笑。

    这样不管是对朱雨凝还是对严宁,都是极好的。

    虽然人多嘴杂,但是腊月深信,景帝既然说到,必然做的到。

    “他身子还弱着,以后姐姐可以带他过来与他们几个玩儿,孩子总是要和孩子在一起才是快活。总是圈着,便更会孤僻。这样未尝是一件好事儿。”

    正是因为白悠然如此,才差点误了严宁。

    朱雨凝点头。

    两人目视着几个孩子,思绪飘远。

    许是她的人生有许多的坎坷,可是前世她将自己所有的不幸都用完了,所以这一世,老天爷待她极好。

    给了她许多她想要的,甚至是不敢要的。

    太后真心的疼爱,皇上衷心的眷恋,安稳的沈家,活泼的孩子,甚至还有朱雨凝这样的朋友。

    即便是她认为不安定因素的六王爷,都在她封后和皇上废弃后宫的时候给了她最坚定的支持!

    他说,他曾答应一位故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腊月知道,那是她的母亲。

    母亲……

    她的一生,兜兜转转,终是圆满。

    深夜。

    腊月睡得极不安稳。

    她的梦中烟雾缭绕。

    腊月走在云层中,怎么都走不到尽头,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走在这里。

    “有人吗?有人吗?这里是哪里?”她大喊,却并没有人回应。

    又是一个恍然。

    她竟是走到了一处极为安静的内室,而这个内室一样也是烟雾缭绕。

    腊月皱眉。

    跪在那里祈祷那个人是……是母亲?

    她记忆力母亲的模样……

    “娘亲……”

    女子回头,见是她,笑。

    “月儿——”

    正是记忆里母亲的笑脸。

    “娘亲——”腊月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母亲,喜极而泣。

    而她的母亲就这么抱着她,念叨:“月儿过得可好?”

    腊月点头,重重的点头,她很好,很好的。

    “辛苦你了。”

    腊月摇头。说不上一句话。

    “月儿会幸福的,月儿是个好姑娘,你该获得幸福,娘很高兴,高兴月儿能够守护家人,不遑是沈家,还有岳家,你守护每一个人。所以,这样的你是可以获得幸福的。”

    “娘亲——”腊月泪眼朦胧的看自己的母亲。

    母亲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一点都不见老。

    是啊,是啊,这是一个梦,梦里的母亲怎么会老呢?

    “母亲,月儿很努力了,皇上待我很好,太后待我很好,甚至连六王爷都没有害我。娘,虽然重生至今,我一直都觉得好累,可是,我好高兴,好高兴我自己一直都在坚持,一直都在。娘,我好想你,好想你——”

    岳倾城抱着自己的女儿,仿佛她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她。

    “虽然月儿很累,但是月儿一直表现的很好啊。娘亲相信,月儿会幸福的。只要你紧紧把握住自己要的,那么就一定可以获得幸福。”

    “月儿,看着你幸福,看着沈家、岳家安稳,娘亲就放心了。你们都会幸福!记住,你永远都是最让娘亲骄傲的女儿。”

    “娘亲,娘亲——”岳倾城霍的不见。

    腊月迷茫的四下寻找。

    “娘,娘——”

    “你要幸福!”这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来。

    “月儿,月儿,你醒醒,月儿——”景帝看着腊月不断的将手四下乱抓,喊着“娘”。

    连忙将她摇醒。

    而此时的腊月已经泪流满面。

    看着景帝,又看着这熟悉的凤栖宫,她一下子就扑到了景帝的怀中。

    “皇上,皇上,我梦见我娘了,我梦见我娘了——她说,看见我幸福,她就放心了。她说,我

    是她骄傲的女儿。皇上,我梦见我娘了——”

    腊月语无伦次的拉着景帝的衣襟念叨。

    景帝安抚的将她拥在怀中安慰。

    虽然觉得岳倾城委实太过邪门,不过景帝知晓,她再邪门也没有关系。

    “很好啊,月儿该高兴啊。为什么要哭呢。别哭,乖,不要让朕更心疼,好不好?”

    腊月点头:“恩,好!皇上,我会幸福的,对不对?”

    “恩,我爱你,我的月儿,会幸福!”

    景帝低沉的说道。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10-6 19:58:37
☆、213

时间过得极快,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这又要过年了。

    这些日子,一切的事儿都尘埃落定。

    每个人都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后宫之中,也只有两个女人而已。

    除了皇后沈腊月,便是从国寺回来的朱雨凝。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也都知道朱雨凝是怎么回事儿了,并不将她当成正经的宫妃。她不过是景帝找回来照顾孩子的一个“工具”罢了。

    景帝选她,无非是看中她的听话,除此之外,她与沈腊月交好!

    选秀已经停了,按照景帝的话,这选秀要在几个皇子成年的时候才会恢复。

    景帝自己已经断了这个念想。

    新的选秀规则虽仍是三年一次,不过倒是提到了十五至十八周岁,并非先前的十三。

    十三岁,终究是太小了。

    可是景帝在心里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早早的遇到月儿,与她一同走到今日。

    与她说起此事,小丫头更是一脸的浅笑,她说,我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在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你。

    景帝感动不已。

    他们珍惜彼此,所以今日,他们可以获得幸福。

    他们很庆幸,都没有错过彼此的心意。

    深夜。

    月光透出一丝微凉,树影飘忽摇曳,今年的冬天,倒是并不很冷。

    室内只燃着一盏昏暗的小灯,明黄色的烛光衬得室内温馨一片。

    柔和的烛光照大床上的可人儿身上。

    女子身子向下安睡着,只露了半个美丽的脸颊,浓密且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樱桃般鲜红欲滴的小嘴,此时正带着甜蜜笑容,即便是正在睡梦之中,小梨涡儿依旧若隐若现,仿佛正在做一个美好的梦。

    景帝进门见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这些日子正是年关,他分外的繁忙,已经几日没有与腊月共寝,今日稀里糊涂的忙完,想到明日便是她的生辰,连忙来到凤栖宫。

    因着与新年太接近,往日里他从来都不想着为她过生日,可今年便是早早的就做了打算。

    许是她不知晓,他已然为她安排了许多的节目。

    想到那些,景帝露出一抹笑容。

    说起来,如今已经是她的生日了,毕竟,已经是下半夜了。

    轻轻在她的脸蛋儿上啄下一吻,景帝呢喃:“月儿,生辰快乐!”

    “咯咯”的笑声传了出来,景帝以为她醒来,连忙抬头看,竟是发现她是在睡梦之中高兴的笑。

    看她如此,再也不是曾经的模样儿,即便是睡梦之中,笑的也是极为发自肺腑,景帝高兴,将自己的衣服换好,也不管自己一身凉气,直直的将她搂入怀中。

    腊月嘤~咛一声,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去。

    景帝看着她甜美的睡容,也觉得一阵的倦乏,就这般的抱着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的时候腊月觉得有些压得慌,辗转醒来,看竟是景帝,便用小手儿描绘他的眉眼,玩了一会儿,清醒起来。遂坐起身。

    “说爱我,乖呵,说爱我。”腊月低低呢喃。景帝正是熟睡,哪里知晓。

    又想了下,腊月笑。

    “我们好久都没有那个了。我都想了。”说罢,小手往下探去,然动了一半儿,又将手收了回来。

    径自摇头:“不可不可!如若我乱来,定然会被他发现,这个坏蛋。”

    缠绕他的发丝玩儿,腊月又言:“今天是我的生辰,也不知晓他知不知道。”

    歪头想了会儿,腊月嘟唇:“他必然是忘记了,每一年,他都不甚在意的样子,真真儿的令人觉得气愤。”

    趁着景帝睡着,腊月将自己的唇偷偷的亲吻在他的眼睛上。

    亲完之后嬉笑:“我最喜欢你的眼睛了,大大的,亮亮的,仿佛会说话,恩,睫毛还这么长,做什么睫毛比女孩子还长呢,真让人嫉妒。恩?对啊,如果你今年还是忘记我的生辰,我就要使坏,我要偷偷将你的睫毛剪掉。”

    说罢自己觉得有趣,在床上轻轻打滚笑。

    “啊——”

    一个翻转,她竟是被人压在身下。

    就见景帝眼睛带笑的看她,那眼里哪有一丝的睡意。

    “你,你,你醒啦?”这话问的傻气十足。

    景帝眼里含笑。

    嘴角微扬,调侃:“恩啊,难不成,朕的月儿不希望朕醒来?”

    “哪有!”腊月脸红,眼睛四下游移。样子极为心虚。

    景帝继续笑:“哦!对啊,有人问我爱不爱她呢!”

    如此一听,腊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厮完全是一开始就醒了。

    想他醒来了却要装蒜,平白的听了自己那么多胡言乱语,小手不断地挥舞。

    “你欺负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你明明醒着,还要装睡。”她气极了,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啊,嗷嗷嗷!怎么可以这样啊!

    景帝笑,表情十分的高深莫测。

    “如果我不醒着,怎么知道有人想了呢?如果不醒着,怎么知道有人最喜欢我的眼睛呢?哦哦,还有,如果我不醒着,怎么知道有人想趁机报复,剪掉我的睫毛呢?”

    他说一句,腊月的脸蛋儿就红上一分,到最后,竟是羞得将脑袋埋进了枕头中,怎么都不肯出来了。

    景帝看她如此,笑的更厉害,在她的颈项间连连啄吻:“朕要去上朝了,待朕回来,必定满足月儿的几个愿望。月儿既然想了,朕又怎么能不满足你呢?”

    “快走快走!”腊月不肯从枕头里出来,只娇憨的叫喊着。

    景帝笑的厉害,并没有喊来喜进门,反而是自己收拾妥当。

    腊月依旧是不肯出来,果然是个孩子。

    景帝强行将她拉出,直接便是亲吻在她的唇上,两人辗转亲吻。

    许久,景帝放开。

    喘息的极为急促。

    “宝贝儿等朕回来。”

    腊月不依的捶了他一下。

    景帝离开,腊月自然也是没了睡的心思,将锦心唤进来伺候自己梳妆。

    看着镜中的容颜,咧嘴一笑。

    她又何尝不知晓,景帝这几天在准备什么,不过她佯装不知罢了,两人即便是相爱,也要彼此有一些小的计较,并非算计,只是这样会让彼此的感情更加的和谐。

    就像是景帝受伤,其实后来腊月想起来,也看明白其中的道道儿了,按照景帝的性格,怎么可能毫无防备的将傅瑾瑶放进来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想到他一切都是为了她,都是希望自己能够爱他。

    腊月便是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在真心面前,一点点的小算计又有什么关系呢?

    算计不可怕,可怕的是算计里面还包杂着真心,这样她如何能够逃脱。

    她知道景帝为她做了多少,单说这解散后宫,想来之前从未有过,之后也不未必会再有。

    也许,月老在很早的时候便是在两人的小手指系上了一条无论如何也扯不断的红线。

    腊月是一个知足的人,既然上天这般的厚待于她,那么,她会珍惜。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维持这段真心的爱恋。

    勾起一抹笑容。

    “娘娘,清晨的时候,来喜偷偷告诉奴婢,说是今日皇上为您准备了许多的节目呢!”锦心边为腊月收拾梳妆,边言道。

    腊月自然知道景帝的动作,不过她并不过问罢了,不听不问,才有惊喜。

    腊月笑着回道:“你就确定,不是某人授意他这么说的?每年都不肯好好给我过个生辰,想来今年也未见得有什么新意。”

    锦心见主子这般,用手里的小帕子掩嘴笑:“照奴婢看,倒是主子口不对心呢,这些日子多么期待,奴婢们哪个不是看在眼里。”

    说罢便是咯咯的笑,更加的放肆。

    腊月瞪她一眼,不过随即自己也笑了起来,可不是正是如此么!

    “你呀,再胡说,看本宫不罚你去马厩喂马。”腊月指着锦心嗔道。

    “你舍得?”景帝进门便听腊月娇俏的声音,他自是不会信她这些调笑的话。

    腊月见是景帝回来。雀跃的奔到他的身边。

    “臣妾不舍得您,难不成还不舍得她?”眼睛横了锦心一下。

    锦心浅笑退下。

    景帝自然是对腊月的话受用的很,摸着她的头,将她打横抱起。

    腊月惊呼一声,小拳头捶他的肩。

    想到他这伤还并未完全大好,又不舍得的赶紧念道:“皇上快将我放下,这胳膊还没大好便是如此,仔细伤着了。”

    景帝才不管那些:“你才多沉,怎地就会伤到,莫要担忧。朕早都已经好了,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朕自己的身子,哪里会不小心。”

    腊月想到他养伤期间的一些“胡作非为”,瞪视他,娇嗔:“您伤的是胳膊,又不是那处。好什么好!还说什么知道小心,如若真是知道小心,如何会受伤。”

    景帝将她放在床上,整个人迅速的压了上去。

    “呦,那处?那处是哪处?”说话便是说话,这眉毛还高高的挑起。

    腊月脸红。

    不过并不肯示弱:“就是那处,你自己不是很清楚么!”

    “哦?可是,我不清楚啊!月儿告诉朕可好?” 贴近她的耳边,轻轻的问。那声哦更是让腊月有一种酥到骨子里的感觉。

    你看看,他这人偏是如此,每每揣着明白装糊涂,可着劲儿要折腾她呢!腊月也跟他许久了,这过完年便是第六个年头,就是想着,总也算是“老夫老妻”,可不能让他次次都占了上风。

    这般想着,便勾住了他的颈项,吹气。

    “既然皇上不清楚,让臣妾告诉您可好?”说话间,小手竟是探到了他的□。

    景帝闷哼一声,一口咬在她的颈项。

    但是下~身却磨蹭起来,似是极为激动。

    “你个小狐狸精,惯是会勾~引朕。来,让朕好好伺候你……”

    到底是谁伺候谁。

    腊月心里腹诽,不过却被他有些激~动的动作折腾的娇~喘连连。不能自已。

    景帝看时间来得及,而之前的时候也说了,要好好的“伺候”她。

    一时间不顾忌起来,直直将两人的衣物扯开。

    见她盈盈雪~白,直接便是覆了上去吞~咽。

    这不过一会儿,室内又是一片的激~烈的声音……

    待到两人云~雨结束。

    腊月娇娇的抱怨:“都是你不好,我早晨打扮的美美的,还未出门,便被你给扯的乱七八糟。”

    景帝哪里管那许多。

    哄着她:“你喜欢那件衣服,朕让尚衣局给你做几件一模一样的。”

    瞧瞧,哪里有这样的讨好。

    腊月不依,掐了他一把:“皇上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穿一模一样的衣服。”

    “你不是喜欢么?”

    “喜欢也不要。”

    两人又是耍了一会儿花腔。

    景帝将腊月拉起来。

    “朕今日宣了沈家的人过来陪你过生日,咱们总是不好让人等太久不是?”这个时候,他倒是义正言辞起来。

    腊月嘟唇:“都怪你。”

    景帝也不恼,笑嘻嘻的将她拉起:“好好,怪我,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怪我!”

    见他这般,腊月笑了起来。

    他这模样儿,好像多怕她似的,其实哪里有呢!

    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和家人一起过一个生日,腊月其实是万分感动的。

    有时候,不是说锦衣玉食才会让人觉得幸福,更多的幸福,来自于家人的和睦,生活的美满。

    腊月此时的感觉正是如此。

    待两人收拾妥当,果然见沈家人已经进宫,可她却并不知晓,而沈家众人此时正在戏台看戏。

    景帝为大家准备了丰富的娱乐活动。

    腊月看着这些亲人,拉着景帝的手念叨:“皇上,我觉得好踏实。这么久了,我如今才是真的感觉到,自己不是浮在半空中,而是落地了。这种踏实的感觉,是您给我的,真好。皇上,真好!”

    景帝看她如此,也是笑。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爱上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深爱。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当感情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他们之间有许多的缘分牵绊,多少次的生死相依,许是人生就是如此,他见多了后宫女子的背叛。但是却收获了腊月独一无二的爱情。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对其他人有任何的yu望,更不能承受失去腊月的痛苦,所以,他愿意为她做这一切,包括椒房专宠、包括解散后宫。

    原本他以为做这些很难,可是做了才知道,原来当你真的对一个人有心的时候,这一切都很简单。

    每一件事儿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

    既然爱上了,那么便是好好的相处一辈子吧。

    以后他们会有更多的孩子,会有更多快乐的记忆。

    他们会携手到老,甚至是,他们的孩子会登上皇位。

    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经受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他会将一个最国富民强的南沁交到他们儿子的手上。

    “皇上快进去,他们该等急了。”腊月笑嘻嘻的拉着有些发呆的景帝进门。

    沈家众人连忙参拜:“臣等/臣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

    不说旁人,就说这沈家众人都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沈腊月会有这样的际遇,而沈家会走到这样的一个地步。

    因着腊月所有最重视的人都在,这个生日倒是她过得最为快活的一个生日。

    景帝对沈家的人淡淡的,可是饶是如此,也足够让腊月兴奋了。

    景帝一直都是伴在腊月的身边,不管是用膳还是看戏,看她兴奋的笑脸,景帝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许是喝了点酒,她有些微醺,歪着头看景帝的侧脸,竟是看呆了,就觉得,百看不厌。

    “真好看,如若天底下的男子都如皇上这般俊朗,那么女子必定是要趋之如骛,以后都是女子上门求亲了。”说罢,自己觉得倒是也分外有趣,“咯咯”的笑。

    众人都在看戏,离得并不很远。

    听沈腊月这么一说,心里都是一惊,生怕皇上不喜。

    这丫头,怎么就能醉成这样呢!

    这样的混话儿竟是也能说出口。

    景帝自然是察觉到众人的心思都不在戏台上,反而是在他二人身上。

    “咳”了一下,众人连忙更加打起精神看戏,可是这耳朵倒是不可避免的竖了起来。

    “你不是早都知道我好看么!今晨你还说——”景帝的话没说完,便被一只小手捂住了嘴。

    她只是微醺啊,不是真醉。

    哪里能任他胡言乱语,这个男人,果真是没有下限的。

    看她眼睛瞪的大大的看他,景帝笑着在她的小手心印下一吻。

    腊月觉得痒痒麻麻,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又想起先前两人在内室的激烈缠~绵,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看她如此表情,景帝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个。

    勾起嘴角,似乎心情极为愉悦。

    两人的这番小动作虽没人看见,但是大家也是感受到他们之间气氛的变化的。

    然这诡异的气氛不过是一会儿便被打断。

    “娘娘——”小四儿抓着桌子上的糕点,直直的便是扔到了沈一一的身上。

    之后嘿嘿的笑,丝毫不见闯祸之后的窘态。

    沈一一被自己的小外甥袭击了,迷茫的看着众人。

    喃喃:“他怎么打人啊,我招他惹他了啊……”

    看沈一一迷茫,小四儿高兴的拍巴掌。

    许是小四儿太过高兴,大家都愣住,还未等说话,就见小五儿也拿起一个糕点。大家以为他要有样学样,却不想他竟是直接递给了自己的哥哥。

    “呐。”

    小四儿高兴:“乖乖!”

    手上的糕点再次飞过,这下沈一一有了防备,一躲,这糕点竟是砸到了沈舒安。

    其实沈舒安的年纪也不比几个孩子大多少啊。

    被砸到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放松下来。

    原本的时候进宫母亲就再三的告诫他一些忌讳,他怕怕的,更是不敢靠近几个小孩子。

    如今被砸到了,他咧嘴笑。

    其实,也没有母亲说的那么可怕啊,他们也比自己还小还不懂事儿呢!

    “你再打我,肯定打不到。”

    “噗!”腊月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景帝也是面露笑意。

    林氏想阻止,不过闵氏却拉了她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林氏想来对闵氏这个儿媳还是满意的,看她拉扯自己,便是不在动。

    小娇娇这个时候已经大好了。看这厮挑衅自己的弟弟。

    将桌子上的糕点也递给了小四儿:“揍!”

    小四儿欢快极了,直接又扔了过去。

    不过沈舒安到底已经五岁,一个闪躲,没打中,嘻嘻的笑。

    三个小娃娃都恼了,小娇娇毫不客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随便的抓了起来,又是一扔。

    看几个小娃娃如此的可爱搞笑,腊月忍不住笑倒在景帝身上。

    景帝也是嘴角含着笑。

    不过他仍是在腊月的耳边嘀咕:“朕赌,三次之内,必然会打到沈二公子。”

    腊月不信,不管怎么样,三个小不点都是孩子啊。

    安儿都五岁了,不能的不能的。

    “臣妾不信。”

    “那赌些什么?有彩头,才有趣。”景帝诱~惑道。

    腊月看他,见他如此自信,不服气:“赌自然是可以,可是,臣妾连自己都是皇上的,我要拿什么赌?”

    景帝表情波澜不惊,不过却是在腊月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腊月瞬间脸红,娇俏的瞪他一眼。

    不过仍是答应:“一言为定。”

    景帝笑着点头。

    两人将视线放在孩子身上。

    小四儿打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刚正在休息。

    就看小五儿悠哉的用小手指头点着糕点,竟是有几分景帝的风范。

    腊月睨了景帝一眼。

    意思是,看看你这习惯,到处传染人,你儿子这么小就跟你学了。

    景帝只笑。

    小五儿望了一眼对面得意傻笑的沈舒安,撇了下嘴。

    又看自己的哥哥姐姐。

    三个孩子对视,也不说话。

    又是酝酿了一会儿,小四儿拿起糕点,同时小娇娇也拿了起来。

    只小五儿不动。

    看样子,倒是要一起扔呢。

    果不其然,小四儿小娇娇同时发动,不过孩子终究是孩子,沈舒安依旧躲了过去,可他还没等继续笑,就感觉到一块糕点奔着自己的肩膀就打了过来。

    再想躲,也来不及了。

    果然打中。

    腊月错愕的看着刚才的一幕,又见三个小娃娃得意的笑。

    知晓这必然是他们的计策。

    再看景帝,他一脸的骄傲得意,那上面竟是写着“朕的儿子最能干”几个闪光光的大字。

    委实不忍直视。

    景帝低笑:“月儿可要信守承诺才好。”

    腊月再次脸红,她怀疑今日自己的脸怕是要着起火来。

    “臣妾自会履行诺言。”

    不过她的脸着不着火不知晓,景帝倒是在天黑之时安排了焰火。

    众人来到宣明殿前的空旷处。

    就见这里摆放着许多各式的焰火,小太监们也都各就各位,只等着一声令下,点燃焰火。

    景帝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众人离得十分远。

    一个摆手,鞭炮齐鸣!

    看着不断飞到天空开出灿烂花朵的焰火,所有的孩子都是蹦蹦跳跳,好不快活!

    焰火高高的飞上天空,映的整个地方一片光亮,绚烂夺目。

    腊月站在景帝的身边,看着这美好的焰火,周围全是自己信赖的家人,而在那里蹦蹦跳跳分外快活的,则是自己的孩子们。

    心里充满了盈盈的喜悦。

    这种幸福的感觉,简直是要胀满了她的心。

    察觉到腊月的感动,看着满天绚烂的焰火。

    景帝搂住腊月。

    腊月仰头看他。

    两人的视线都是满满的深情。

    景帝扯了一下嘴角,似乎说了什么。

    虽然这焰火声音极大,并不能听清他说什么,但是这一刻,腊月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即便是听不请,她依旧知道,知道他再说什么。

    那便是:我爱你。

    腊月觉得,整个人又要飘起来了,可是这次的飘,却并不与之前相同。

    这是幸福的感觉。

    “我也爱你!深爱!”

    腊月紧紧的搂着景帝的腰,认真的宣言。

    景帝似乎极为悸动。

    深深的看她。

    许久。

    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并不在乎周围的人群。

    当离开她的唇,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情谊。

    两人相视而笑,隽永绵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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