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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贵女》 大脸猫爱吃鱼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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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7:08
☆、救人染风寒

  陶言真跳进水里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当时什么也没想,救人心切才会未经思考便下水救人。
  虽然中午阳光较足,但因深秋水的温度还很低,刚进入水中便猛一哆嗦,手脚不便施展开,陶言真麻利地解开披风,而后咬紧牙关顶着水中寒凉快速向孟怡的方向游去。
  好好的一件披风飘在了水上,一荡一荡的离岸边不远,被魏风灵拿木枝挑了回来。
  原本魏风灵是要救人的,没想到陶言真速度比她快,原还担心水性不好之人救人不成反累己,此时一看陶言真游得就跟一条鱼似的,比自己毫不逊色,于是便歇了下水的心思,目光一直注意着水面,只要一个不妥便立刻跳水救人。
  孟怡的船离岸不远,落水扑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离得太远,陶言真很快便在水底拉住没了力气渐渐往下沉的孟怡。
  孟怡呛水太多已然昏迷,这让陶言真的救人行动容易了许多,圈住孟怡纤瘦的腰用力蹬了几下腿浮出水面狠狠呼吸几口空气,胸腔舒服多了后便在岸上几人的加油鼓劲声中一下下地划过去。
  甄桃嫒及四姑娘两人自陶言真跳入水中后便傻住了,瞪着拉着个人都能安然自在游水的陶言真,想不明白她是何时学会的凫水,又是何时练过,怎的能耐到下水救人?
  “快快,嫣姐姐再使下劲就好啦。”段如丹没去顾及被段如谨救起瘫坐在地上呛得不行的梁辰,整个心思都在还没有上岸的两名女子身上。
  “妹妹!”孟良见孟怡昏迷大急,陶言真刚游过来便俯身将孟怡拉上来连呼带喊。
  陶言真毕竟是用这个身体第一次下水,尤其还是救人,拖着个人游到岸上已经耗费了她很多精力,同时也呛了几口水,见孟怡被拉上岸心下大松,身体顿时脱力,手撑在岸上大口呼吸,再没力气爬上去。
  段如丹蹲下X身去拉,因陶言真身上衣服穿的多,浸了水后重量增加不少,一时间她没拉上来。
  魏风灵见状连忙上前,大声道:“段姑娘让我来。”
  段如丹闻言连忙让开,魏风灵上前刚要去拉,谁想却被人挡开。
  “让我来吧。”清朗好听的男声在魏风灵耳旁响起,她眼睁睁地看着身上还泛着湿气的段如谨不费吹灰之力地握住陶言真两边肩膀将其一把拉上岸。
  “嘶。”正命婆子按孟宜肚子救人的孟良见到这一幕眼睛圆睁,不可置信的表情中透着浓浓的不甘,自己妹妹落水他不救,也没有将妹妹带上岸,结果他却主动将一个认识不久的女子拉上岸!
  甄文泽正要解衣服的手停住,眼睛发直地看着段如谨将他先前扔在地上有幸没沾了水的锦袍拣起,宽大的衣袍牢牢裹住娇小玲珑打着哆嗦的陶言真。
  今日向来被他所不喜的三妹跳水救人的举动很令他震惊,从来不知自私自利的人还能做出救人的事,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令他对她的感观改变了许多。
  只是,拉人上岸及解衣给人穿的这些事原本最该由他这个嫡兄来做,结果这个段兄是怎么一回事?对待三妹妹居然比他这个嫡兄还在意,有些不同寻常……
  “谢谢。”冷得真打哆嗦的陶言真紧紧环住段如谨透着男子清新气息的锦袍取暖,此时浑身无力,嘴唇冻得发白,整个人虚脱地靠在魏风灵身上,恨不得眼前有一桶热腾腾洗澡水让她泡一泡。
  孟良看不过去,大声质问:“如谨,怡丫头此时生死未卜,你都不关心一下吗?”
  段如谨淡淡地转过头去,看了眼闭着眼在地上时不时吐出一口水的孟宜淡然道:“她只是呛水晕过去,将水吐出来后就能醒了。”
  像是应了他的话,话音刚落,孟怡又吐出一口水,咳了下后慢慢睁开眼睛。
  “妹妹,你觉得怎么样?”孟良见妹妹终于醒了,顾不得段如谨这个“负心汉”连忙跑到孟怡身边又忧又悔地问。
  “我没事。”孟怡哑着嗓子吐出这么一句话,手指紧紧攥着孟良盖在她身上的外衣向段如谨的方向看去,那个风华霁月的男人没有救她,而且此时他站在甄家三姑娘身边,离自己却很远……
  “孟怡你感觉有没有好一点?”还瘫坐在地上的梁辰焦急地问。
  “好多了。”孟怡没看担心她的梁辰,眼神幽幽地落地段如谨身上,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掉落下来,难过地道,“大哥,我难受,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孟良见妹妹伤心的模样,心疼立刻转成对段如谨的愤怒,转头大吼,“姓段的,今日我孟良彻底看清了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段如谨没有被质问的心虚,冷眼看着气红了眼的孟良,嘴角扯出一抹讽笑:“你们自己目的不纯妄图使计算计他人,有何立场批判我?”
  “你!”孟良眼神闪烁了下,最终恼羞成怒,一挥手对随行人员下令,“我们走!”
  孟怡用帕子擦掉眼泪,低着头在丫头婆子的搀扶下虚弱地走着。
  “孟姐姐。”段如丹下意识开口。
  孟怡脚步顿了顿,终是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梁辰看着孟怡离开的背影,双拳攥得青筋直冒,没忍住冲着冷血的段如谨大声质问:“你为何要这么对待孟怡?不救她还要讥讽污蔑她,你的良心呢?!”
  “梁哥哥。”段如丹不愿见青梅竹马与兄长吵,忙开口。
  “没你的事,你一边去!”梁辰很生气,语气不好。
  猛然被凶的段如丹僵住,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段如谨见状表情立变,森冷的目光冰刀般射向一副维护正义模样的梁辰,冷声道:“我做什么由不得你管,你若看不过眼大可过去安慰孟怡,一路体贴地护送她回家我还能稍稍看得起你。”
  “什、什么,你在胡说什么?”梁辰像见了鬼似的看着仿若洞穿一切的段如谨。
  “我说的正是你心里想的。”段如谨扫了眼正愣愣看着梁辰的段如丹,想着为了她好不得不下猛药,眯起眼鄙夷地看着梁辰,“你的心上人其实是孟怡对不对?不要说什么被冤枉的话,今日你的反应大家都看在眼里,由不得你不承认!趁这个机会我告诉你,我段如谨今生今世不会娶孟怡,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表明你的心迹向孟家提亲,若不敢去反到拿丹儿当‘后补’,那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梁辰有如雷击,灵魂都仿佛脱离了身体,错愕呆愣地看着段如谨。
  同样大受打击的还有段如丹,腿一软身体就要倒,被她身旁的丫环扶住了。
  段如丹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声音涩然:“梁哥哥,我大哥说的是否是真的?”
  梁辰脑子乱轰轰的,脚步不稳后退了两步,茫然心慌地摇头:“不、不是,不要冤枉我。”
  这种反应已经不用再问了,段如丹身体无力支撑,倒在丫环身上,痛苦地捂脸哭起来。
  一直以为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梁辰,长辈们是这么认为的,她也自然而然将感情寄托在他身上,虽不至于到爱你爱到海枯石烂的地步,但好感、喜欢都是有的,猛然间得知准夫君居然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好姐妹,这种打击比单纯的男人心中另有其人更为严重。
  他们四个人被长辈们看成两对,因段如谨与孟怡太过匹配且情投意合,于是段如丹与梁辰就毫无疑问地被看成另一对,四人从小玩到大,情非一般,即便梁辰对孟怡好一些在意些,也被他人当成是友谊的关怀,谁成想居然是这样!
  “丹儿!”
  “小姐!”
  段如谨与丫环均担心地唤道。
  “若你大方承认我还能看得起你,偏你胆小如鼠敢做不敢当!你将我们多年来的感情当什么了?你不配再当我与丹儿的朋友,以后少出现在我们面前,你滚吧!”段如谨冷酷地下逐客令,捕鱼用的刀子抓在了手中蓄势待发,大有人渣不走,下一刻他就要射飞刀的架势。
  深知段如谨功夫的梁辰见状神情一凛,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哭泣不止的段如丹,终究因愧疚没能说出什么,黯然且狼狈地在随从搀扶下一步步离开。
  沉重的气氛被一道猛烈响亮的喷嚏声打破。
  陶言真讪讪地看着望过来的众人,一手捂住发酸发胀的鼻子,被冻得有些感冒导致两眼泪汪汪地道:“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实在是情非得已。”
  声音已经有了感冒特有的嗡嗡声,段如谨猛地回过神来,带着歉意道:“抱歉耽搁三姑娘起程时间,天凉,三姑娘请乘来时的马车尽快回去,过后我会租辆马车送如丹她们回去。”
  姑娘身子娇气,禁不得冻,否则段如谨会让陶言真选择更快些的骑马方式回去。
  “那就此别过。”陶言真鼻涕开始往外流,再也待不下去,顾不得与众人一一别过,便急急地往存马车的方向走去。
  “我送你回去吧。”魏风灵很义气地道。
  “多谢了。”陶言真感觉很冷,只能靠快走企图身体尽快暖和起来。
  陶言真要走,甄家另外三人不得不跟着走,目睹了人家四角恋的闹剧,不走也怪尴尬的,于是就连一向喜欢与陶言真唱反调的四姑娘都不用人催,麻利地跟在陶言真身后离开。
  好好的一场游湖以如此方式结束,段如谨看了会儿离开的陶言真等人,然后对大受打击正伤心着的段如丹道:“别哭了,我们回家。唉,你早些明白这些事于你并非坏事,想开些吧。”
  陶言真回去时,甄府又人仰马翻了好一会儿,不仅是陶言真回去时感冒难受,被婆子背回房,又请大夫又煎药,小李氏爱女心切又心焦吵闹,还因陶言真是披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回来的!
  自甄桃嫒及四姑娘那里听到事情经过,老太太等人都皱起了眉头。
  安国公府世子爷没去救孟家姑娘,反到是自家三姑娘跳水救了回美,且不说这三姑娘何以突然变成袅水高手,就单说救完了人却被世子爷拉上岸,还披了人家男子的衣服回府……
  男未婚,女未嫁,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这种事,这事都不能简单处置,尤其四姑娘又说了梁辰与孟怡的事,怎么想怎么烦。
  目睹了孟家设计做戏结果出丑,又知道了段如丹的理想夫君人选真正心宜孟家姑娘,两桩事没有一个是好的,老太太等人均觉得今日自家几位姑娘去游湖是大大的不该。
  “老大媳妇,你说这段世子是什么意思?对三丫头有意?”老太太问完后立刻摇了摇头,就那个前两日刚与兄长吵完架的泼辣丫头怎么可能入得了人家世子爷的眼。
  萧氏也处于一团雾水中,想起小女儿反复抱怨三丫头如何如何自不量力,身体不强壮还救人,结果被冻着染了风寒还害得她们还未玩尽兴,不由得道:“三丫头冲动了,她一个姑娘家去跳水救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唉。我觉得世子爷兴许只是助人心切,并非是对三丫头怀有什么目的。”
  “段世子有没有目的不清楚,但有一点你说对了,三丫头确实鲁莽了,没说她救人不对,但若总这般莽撞行事,多少胆都不够给她吓的。你给我记着点,等她病好了,就罚她禁足。”老太太严肃地道。
  萧氏一听有些为难:“这个,此时三姑娘虽大意了点,但到底是救了人,若儿媳罚她,未免她会不服……”
  “好啦。”老太太略带不满地瞟了眼一脸为难的萧氏,“知道你想当好人,行了,这事由我这老婆子提。”
  萧氏讪笑,没有否认老太太的话,虽说家中许多事都是自己做主,但二房的事她一般不轻易插手,这次的事犹为特殊,在没弄明白段如谨的目的之前自然不能胡乱惩罚陶言真。
  陶言真染了风寒,因回来得早,及时泡了热水澡,药也吃得及时,于是不到半天的功夫身子便好受多了。
  “你说说你,好端端地下水救什么人,你忘了你差一点醒不过来的事了?”小李氏焦虑的心在女儿病情好转后放了下来,开始有心思教训起陶言真来。
  陶言真躺在床上,声音嗡嗡的:“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女儿一定会大富大贵的。”
  “就你会说话。”小李氏嗔怪道,抬手摸了下陶言真额头,见没发热大为放心,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你何时会水了?居然还能救人?”
  就知道会被问,陶言真闭上眼撒起不知道第多少个的谎:“是几年前我央着小年姐姐教我的,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因为是我偷偷做的。”
  小年是谁小李氏隐约有点印象,像是以前宅子里一个三等丫环,曾有一阵子女儿总与那个三等丫环玩闹,想来是那阵子学的,怕自己骂她,于是一直隐瞒着。
  “你还是小时候学过,几年不曾下水就敢救人?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啊!”小李氏又爱又气地抱怨,她隐约觉得女儿的解释有问题,但没去多想。
  就如所有溺爱儿女的母亲一样,小李氏就没想过去怀疑女儿是否是撒谎了,基本是陶言真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娘,别担心了,以后我会小心的。”陶言真咳嗽了一下,喝了药安眠的作用开始起反应,困乏地道,“娘,我先睡了。”
  “睡吧,好好睡,闷一身汗马上就好了。”小李氏将被角都掩好,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
  小李氏刚出去,就有婆子来传话,说是孟府管家上门要重谢救了她家姑娘的三姑娘。
  因陶言真生病睡着了,没有人去吵醒她,小李氏去了长房见客。
  孟家这次很心诚,管家还有管家娘子带了很多东西,每样都价值连成,包括上好云锦八匹、几样新打的首饰、三颗光滑透亮的夜明珠还有孟怡亲手绣的几条丝帕。
  “老爷夫人命奴才过来送贺礼,原本主子们是要过来的,无奈我们姑娘也同贵府三姑娘一般染了风寒,病得很厉害,主子们抽不得空,望莫见怪。”孟府管家将谢礼奉上后开口说道。
  “贵府客气了,救人只是举手之劳,孟姑娘没事就好。”老太太说着客套话。
  “这些小礼还望贵府莫嫌弃,我们老爷说待姑娘病好了,定会请甄家老爷们吃酒感谢。”
  “不用不用,孟老爷太客气了。”
  “应该的,府中还有事要小的做,先行告辞。”孟府管家有要事在身,没说几句便急急走了。
  送走了孟府管家,老太太指着那些东西对小李氏道:“这些都是送给三丫头的,你搬回你院中吧。”
  小李氏等的正是这句话,连客气一下都没有,立刻喜滋滋地命下人将这些很值钱的东西带走了。
  原本就是她女儿用“病”换来的东西,岂能便宜了别人!小李氏理直气壮地将东西全部拿走,没想过要将其中一两样东西送给老太太或是萧氏。
  小李氏离开,老太太皱眉看着小儿媳的背影,忍不住直摇头。
  孟府谢礼丰厚,也证明了孟怡在府中的地位有多高,陶言真醒来后见到那一堆东西,觉得孟府太客气了,她救人原就不图什么。
  段府。
  段如丹回府后便关在自己房中不出来,安国公夫人担忧不已,忙将段如谨唤过来问话。
  得知了事情经过,安国公夫人蒋氏俏脸含霜:“没想到梁家小子这么对丹儿,亏得你发现得早,不然……”
  “娘,知道梁辰心有所属,您和爹就不要再想着与梁家结亲了,丹儿马上便十三,是时候给她寻门好的亲事。”段如谨趁机建议。
  “我和你爹一直看好梁辰,不曾注意过别家男子的性情品貌。”蒋氏柳眉轻拧,宝贝女儿受了情伤,她得为女儿找个更好更会体贴妻子的丈夫才成。
  段如谨闻言唇角微微一扬,道:“娘,京中适婚的男子我最为熟悉,找妹婿的事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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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7:21
☆、拿名声要挟

  段如丹相比一般闺阁女子来说要坚强果断许多,在难过了七日后便出了房门,说说笑笑与往常无异。
  原本对梁辰只是青梅竹马情谊占大多数,如今明白了他的心意,说服自己要成人之美后也放弃这段令她伤情的感情,就如大哥说的那样,庆幸明白的早,抽身快,若是以后当真嫁过去了才明白这件事,那可真是有的苦头吃。
  段如谨见自家妹妹这么坚强,大感欣慰,想起前世妹妹的惨状,与现在段如丹想开后放下的豁达相比,再次坚定地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对的。
  虽说那日游湖因意外败兴而归,但让段如丹明白了一切并且早早地自那段错误的感情中脱身,算是意外的收获。
  梁辰定是得知了孟怡会去游湖便也跟了去,做成巧合偶遇状,深深觉得他那日去得正好,正愁寻不到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是姓梁的自己将机会捧到他手上,连老天都站在自己这边,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拔掉了重生以来便存在心中的一根毒刺。
  “大哥,那日孟姐姐落水真的是逼你救人的手段?”段如丹虽然心里对梁辰及孟怡的事还有些别扭不是滋味,但已经能毫不避讳地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了。
  “自然,你没见孟良一个劲儿叫嚣吗?若非手段,不用别人,他自己就先跳下去了。”段如谨冷笑着道。
  段如丹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梁辰对她耍暧昧但真正爱的是孟怡这件事令她很反感,但孟怡是无辜的,此时知道在她心中完美的女子也有不惜手段使苦肉计的时候,感觉很不是滋味。
  “很多人都是会变的,此次事出后段孟两家关系会更僵,你以后也不要与孟怡往来了,免得惹来事端。还有梁家我们也要疏远,梁辰那小子配不上你,你的婚事大哥给你参谋,定给你找个比那小子好上无数倍的好男儿给你。”
  段如丹闻言展颜一笑,毫不扭捏地笑开了:“那就有劳大哥了,若到时我发现找的男人并不好,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没问题,相信你大哥的眼光。”段如谨也心情颇好地笑起来,身为战功显赫的国公爷子女,他们才不会因为讨论的话题是终身大事便遮遮掩掩。
  两兄妹说了一会儿话后,段如丹突然正色道:“大哥,听丫环们说近来外面有人开始说嫣姐姐是非了。”
  段如谨的俊脸也逐渐凝重起来:“我听说这事了,当日是在场之人不少,有不了解情况的很容易会将简单的事想偏。”
  段如丹拖着下巴,调皮地眨了眨眼促狭地瞧着被称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兄长:“嫣姐姐将孟……孟姐姐救起来时,明明魏姐姐要去拉人上来,结果却被大哥抢了先,还有甄家二爷要解衣,结果又是被你抢了先将衣服披在嫣姐姐身上。大哥,我可不会单纯地认为你只是热心助人而已。”
  “姑娘家家的,你还注意人家男人解衣裳?”段如谨脸瞬间黑了大半。
  段如丹哼了声,翻白眼道:“少转移话题,你那日表现很不一般哦,还不从实招来!”
  段如谨无奈摇摇头,对这个妹妹没办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说啊说啊。”段如丹追问。
  “你歇着吧,我有事先走了。”段如谨没再待,不等段如丹反应过来,连忙走人。
  “算你走得快!”段如丹没得到答案,气得直磨牙。
  甄府。
  陶言真年轻身体好,感冒在床上躺了一天喝了一天药,第二天下午就没什么事了,被小李氏逼着又在房中窝了一天才能出房门散心。
  “现在三姐姐可成了风云人物了,外面的人都在谈论你呢。”早上去上房请安时,四姑娘拿一双大眼睛幸灾乐祸地剐着陶言真。
  陶言真不在意一笑:“是吗?那感情好,我居然还出名了,是我英勇救人的良好品德惊艳到他们了吧?大家都太客气了,举手之劳的事而已。”
  四姑娘因为陶言真得了几颗又大又漂亮的夜明珠居然没给她一个而气恼,见陶言真不要脸地自得起来立刻甩出一脸鄙夷:“少做梦了,外面都在说你不自重,正经的姑娘家在湖边与男人拉拉扯扯,居然还披着人家的衣服回来,简直给我们甄家丢人!”
  “四丫头过分了。”老太太不满地斥道。
  四姑娘闻言老实了,不敢再胡说,只是鼓起腮帮子不满地看着陶言真。她就没喜欢过二房的人,尤其陶言真更令她所不喜,原本甄府几位姑娘中自己容色算是不错的,结果与陶言真一比立刻就成了陪衬,心高气傲的她能释怀才怪。
  陶言真脸也板了起来,指责四姑娘:“四妹妹这话是何意?怎么你的口气听着像是甄家是你的,而我是外人?‘你们’甄家,这话说得可真妙!”
  “你少污蔑人。”四姑娘恼羞成怒立刻站起来要与陶言真理论。
  老太太抬将将四姑娘拉回座位,抬了抬眼皮对陶言真道:“三丫头你多心了,四丫头不是那个意思。”
  “祖母说不是那就不是。”陶言真瞪了难缠小丫头一眼后低下扮忍辱负重状,没办法,谁让老太太偏心呢,她这个“后来”的孙女别想和自小就乘欢膝下的孙女比。
  老太太见状心头一堵,想起外头的有关传闻心情也不好,看向陶言真的视线愈加冷淡,道:“你冲动跳水救人的事太过鲁莽了,若是有个万一不是后悔莫及?你这次生病算是冲动行事的一个教训,你的病也早养好了,从明日起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一下自身,日子一满正好给你找的教习嬷嬷也来了。”
  又被禁足了,陶言真垂着头翻了个白眼,对老太太的感情也淡了许多。
  “好了,你回去吧。”老太太摆摆手,不想再看到这个近几日让她心绪烦乱的孙女。
  “是。”陶言真无视挑衅示威看着她的四姑娘,恭敬地对老太太福了下离开上房。
  自从她穿越后抄了不知道几百遍女戒了,起初时还因为要模仿前身的笔迹手法生疏困难,抄的次数一多,闭着眼她都能将前身的字体模仿得惟妙惟肖,岂止这样,简直都能称得上一模一样了。
  又一次休身养性顺便练字了,陶言真这么安慰自己。
  小李氏听说陶言真被老太太禁足,气得胸口发闷,明明是自家孩子救了人,孟家还专门上门道谢了,老太太居然还给做了好事的孩子禁足,不信若换成大丫头或是四丫头做了这些事,老太太会舍得罚她们禁足!
  “欺负人啊这是,嫣儿病刚好就被罚禁足,这是做什么?老太太糊涂!”小李氏忿忿不平。
  “娘,您可别说这些话了,禁足而已,这次没罚抄书,我闲着没事就抄抄书,争取多抄点,留着以后被罚时拿出来凑数用。”陶言真自娱自乐地一边写女戒一边开解小李。
  “你这孩子。”小李氏被逗笑了,看着宝贝闺女认真写女戒的模样就感到好笑,不知是要夸她聪明懂得未雨绸缪,还是要骂她不思进取都想着以后被罚了。
  “娘,您别担心,禁足对我来说是小意思,只要不禁着我吃喝睡觉就不要紧。”
  “她敢禁你吃喝,不怕我将整个甄府闹翻了就那么做!”
  “……我只是假设啦,娘。”
  “我也只是假设啦,闺女。”
  “……”
  外面传的有关陶言真的流言小李氏也听到过,怕陶言真伤心没与她提过这些,只是心里一直记挂着。
  次日一早,小李氏说要将段如谨的锦袍送还回去,去老太太那里报备时,以为不会那么容易被放行,谁想老太太只是顿了顿,只嘱咐句在国公府要注意些言行便放行了。
  小李氏带着丫头婆子,又安排了几名家丁护送,一路浩浩荡荡地去了安国公府,她可不是普通的还衣服那么简单。
  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安国公府,因事先小李氏有命人来传消息,于是被守门之人一路领到了安国公夫人蒋氏所在的前厅。
  蒋氏没有摆架子让小李氏等,反到是在等小李氏。
  “给国公夫人见礼,大上午的打搅你真是太抱歉了。”小李氏命丫环捧着段如谨的衣服对蒋氏行了个礼后坐下。
  “无妨的,二夫人客气了。”蒋氏目光瞟了两眼儿子的衣服,淡淡地道,“如谨的衣服命下人送回来就好,哪用得着你大老远亲自跑一趟。”
  “应该的,今日我来不只是送还衣服,主要是要寻国公夫人谈件事。”
  “何事?但说无妨。”蒋氏直觉不是好事,妆容精致美丽的脸上却不显半分。
  小李氏将段如谨的衣服自下人手中拿过来放到蒋氏面前的桌子上,似笑非笑道:“这衣服是几日前嫣儿下水救孟家姑娘时世子爷给她披着的,我要谢谢世子爷,若非他及时给嫣儿披上了衣服,众目睽睽之下,一身湿的姑娘家可就要无地自容了。”
  蒋氏淡淡一笑,抬手抚了抚叠放好的衣物平静地道:“如谨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换成任何一个姑娘如此,他都会选择帮忙的,二夫人不必这么客气。”
  小李氏状似没听懂蒋氏的话,叹了口气忧虑地道:“想必国公夫人也听说了吧,近几日外面传了许多于我家嫣儿不利的话,大抵都与世子爷相助之事有关。虽说世子爷出于一片好心帮了忙,但有些人不明就理偏将这事传成是世子爷与我家嫣儿衣冠不整搂搂抱抱,我嫣儿还是未许配人家的姑娘,名节重要的紧,他们这么说岂不是要逼死我家嫣儿吗?!”
  将氏闻言脸色微变,犀利的目光望向一脸算计相的小李氏,忍着火气安抚:“二夫人无须与那等人生气,过后我会举办一个赏菊宴,到时会当着众夫人们的面解释一番,这样不好流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小李氏是有备而来,岂会对方随便一两句话就给打发了,她这次是咬死了要要让安国公府给她女儿一个交代的!
  “咱们就明说吧,国公夫人也是有女儿的人,若是外面有人传如丹姑娘的坏话你能心平气和的了?这种事总是女方更吃亏些,就算赏菊宴解释了那件事,但保不齐还会有人不相信或是有心怀叵测之人依然颠倒黑白,我家嫣儿还未婚配,这事一闹出来恐怕会没人上门提亲,如此岂不是要耽搁嫣儿一生的幸福?”
  蒋氏表情越来越冷,手紧紧攥着段如谨的锦袍,抿唇不语。
  “听说世子爷扬言不会娶孟家姑娘,也不曾听他与哪家姑娘走得近,既然我家嫣儿的名声因为世子爷有了影响,不如就将错就错给他们二人定下亲事如何?”小李氏知道以自家的地位攀不上国公府这门亲事,但爱女心切,又因她实在很想攀上一棵大树好立足,于是便厚着脸皮打算赖上国公府了。
  “不行!”蒋氏“啪”地一拍桌子,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了怒声道,“只是随手帮下忙反到将自己终身都赔进去了,这哪来的道理?二夫人好算计,若你愁女难嫁我可以帮忙寻个合适的男子介绍给甄家,但我的儿子,尤其还是国公府世子,婚事绝非随便的人家能算计得了的,奉劝二夫人死了这条心!”
  见蒋氏怒了,小李氏也不甘示弱,挺直腰板儿道:“听说世子爷的婚事是当今圣上亲口允他自由婚配的,貌似国公夫人都左右不得他的婚事,此时拒绝还为时过早。我们甄家虽说比不得国公府显贵,但也不是任人拿捏踩踏的普通人家,嫣儿名声受损结果不得善了,即便是最后两败俱伤我这个当娘的也要闹到底!”
  “你、你这个……”自从当了安国公夫人,蒋氏什么时候被人气成这样过,猛然遇到小李氏这么个浑不吝的一时接受不了。
  “夫人。”一旁丫环见状连忙给蒋氏顺胸口,不时地瞪向小李氏,怪她气坏主子。
  僵持间,外面有婆子通传:“夫人,大少爷来了。”
  蒋氏感觉胸口舒服一点了,喘着气道:“让他进来吧。”
  小李氏话已经带到,没要今日便逼着对方给个结果,听段如谨来了便起身道:“我的话国公夫人请考虑几日,告辞。”
  蒋氏连送客的话都没说,冷冷地瞪着小李氏趾高气扬离开的背影。
  不一会儿功夫,段如谨走了进来,见蒋氏脸色不好忙关心询问:“娘您怎么了?”
  蒋氏手一挥让丫环出去,当屋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时她将刚刚小李氏的话叙述了遍,最后冷笑道:“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敢与我讨价还价,想与我们段家攀上姻亲,简直是痴心妄想!”
  段如谨深遂漂亮的黑眸定定看着被气坏了的娘亲,抿着唇久久不语。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7:44
22不想嫁世子


    发泄怒火的蒋氏见儿子表情不对劲儿,莫名地问:“怎么不说话?你说说这事闹的,平日里你为人处事稳重着呢,谁晓得会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段如谨坐在蒋氏不远处,望着被气狠了的母亲犹豫不决地道:“娘,其实甄家也不错。”

    “哪里不错?就冲那二夫人威胁人的丑恶姿态,整个甄家都因她掉脸面!”蒋氏说着说着神情突然一凛,望向段如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对那丫头有意?”

    “娘,儿子当日那么做并非只是要逼退孟家。”

    蒋氏闻言脸色一沉:“你真的对甄家三姑娘有意?”

    “儿子觉得甄家三姑娘不错,丹儿也喜欢她,既然她的名声因我受了些连累,那我便就此娶了她吧。”段如谨语气带了丝随意,但表情很是正经。

    “你!”蒋氏惊得脸都白了,她最为骄傲满意的长子居然对她说要娶刚气得她半死的小李氏之女,身子晃了晃闭上眼。

    “娘,您别激动。”段如谨连忙扶住身子晃悠的蒋氏,愧疚又担忧地道。

    “京中那么多待字闺中的女子,你为何非要挑她?哪怕京中的没有合适你的女子,娘可以托人帮你找找城外的女子,那甄家三姑娘与丹儿做朋友娘不排斥,但嫁进门当媳妇儿则万万不成,敢当众辱骂兄长的女子绝非良配。”蒋氏脸色很难看,原本她并不讨厌陶言真,但一听说儿子想娶,立刻就觉得原本还算顺眼的人突然变得很不讨喜。

    段如谨见蒋氏不高兴,表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劝说道:“娘,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那三姑娘虽说谈不上温柔贤淑,但也并非无理取闹的蛮横姑娘,都是事出有因,而且她还勇敢地跳水救人结果导致自己生病卧床……儿子觉得这样的姑娘最难能可贵,适想一个不惜自己冻出病都毅然救人的姑娘家会是心地不好品行不端的人吗?比起那等口蜜腹剑、表里不一将家闹得乌烟瘴气的女子,甄家三姑娘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难得的好人。”

    蒋氏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的,沉着脸瞪着段如谨:“她哪里比得上孟怡?你就算不娶孟怡,找个与她性情相似的也好,为何偏偏就选个没什么优点的甄家三姑娘?我这边刚赶走那小李氏,你那边居然直言想娶人家女儿,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娘您想多了,放宽心态比什么都好。要不然您不妨多端端架子,儿子晚些时日再去甄府如何?”段如谨体贴地出主意。

    蒋氏并没有因儿子一时的体贴心情转好,只觉得在婚事上各种不如她意,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烦闷疼痛问:“我真想不通,你与那甄家三姑娘没见过几次,何以就起了要娶人家的念头?若说你是因为与甄文轩交好想与其关系更近一步,那也应看上他同胞妹妹才是,我被你弄糊涂了。”

    “我知道这件事娘一时接受不了,您好好考虑下,我们过几日再谈这件事。”段如谨见蒋氏情绪不稳,劝她去休息后便出了房门。

    甄府。

    小李氏心情也没多好,她天生有股子自卑感,在段府能那么硬气纯粹是一腔慈母之心仗胆,回来的路上坐在马车内想起与蒋氏的针锋相对不由得一身冷汗,不管这亲事成与不成,蒋氏算是被她得罪狠了。

    回府后,小李氏没有提这事,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不知道被谁说漏嘴了,甄府上下都知道了,于是小李氏被老太太叫去上房严厉批评了通。

    老太太毕竟在京中生活几十年,人□故上比小李氏强上不知多少,她知道这个媳妇儿是贪心了,妄想借由女儿亲事攀高枝,心下很是看不起这等行为,当着萧氏的面,好好给小李氏上了一课,课题名字叫作何为自知之明。

    最后小李氏怀着不甘与得罪蒋氏的心惊肉跳中离开上房,没有回房而是去了陶言真那里。

    被禁足的陶言真白日抄抄书,累了便看看书,房内只剩自己一人时会偶尔活动一下手脚做做广播体操锻炼一下身体,古代原就没有什么多少乐趣,禁足后不用早起去请安,可以睡到自然醒,日子过得比不禁足还滋润。

    小李氏进了陶言真房间后,心情不好地坐了会儿后将自己今日做的事都说了,包括被老太太训斥的事也不怕丢脸地对女儿说了,以往她肯定不会有烦心事对女儿提,只是近来女儿变了许多,各种事上都有自己的主意,于是现在已经养成某些习惯,一旦有烦心事或难以解决的事就来找陶言真讨意见拿主意。

    “什么?娘去安国公府逼婚了?”陶言真震惊得笔“啪哒”滚掉地上,一张纸因沾了墨点子废掉了。

    小李氏被陶言真不可置信的眼睛看得有些心虚,眼神闪烁:“是、是说了下事实,不算逼婚。”

    陶言真深呼吸强迫自己要冷静,她对段如谨的相助心存感激,但没想过要因这事就要嫁给他,刚与段如丹关系近一步,还想发展一下友谊,谁想发生了这么一出,这下好,友谊发展不成,连段家门她估计都无缘登了。

    “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外面的流言传得又不严重,过段时间自动就消了,这下可好,若传出我们逼婚的事,外面的人得怎么想我们啊?我反正是不在意名声问题,但娘您以后出门在外被人嘲笑可怎么办?”段如丹这话说得一点不假,她自己还时不时往自己身上泼几盆脏水呢,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只是小李氏不同,她受的了,小李氏不一定能受得住。

    小李氏在老太太那里就被骂得十分糊涂也变成三分清醒了,此时被女儿一说更是觉得坐立难安起来,心虚着嘴硬:“还、还不是因为他们家欺人太甚,外面有不利于你的流言那边连个解释都没有,不安好心。”

    “好啦,娘被祖母说了感觉不舒坦吧?这么着吧,您明日再去趟国公府,去向国公夫人解释说你今日因爱女心切犯了糊涂,回来后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说话语气重了,又与我谈后得知我并没有要嫁入段家的念头,就……”陶言真将话与小李氏说了下,小李氏在京中还没有走得近的官家夫人朋友,可不能一上来就得罪个地位高的。

    “这、这刚一日便又上门,虽说是道歉,但那边不会不让我进门吧?”小李氏踌躇。

    “娘,不求与段家交好,只求不成仇。您想想以后若哪家举办个宴会都没有人敢亲近娘,那会不会比明日再次登段家门要恐怖丢脸得多?”陶言真对小李氏很了解,知道怎么劝能劝到点子上。

    果然,小李氏闻言想像以后没有妇人愿意理她的日子觉得各种接受不了,于是一咬牙道:“嫣儿放心,明日量早娘就再去。”

    陶言真松了口气,笑了,虽说这个娘缺点很多,脾气暴躁做事冲动,但有个优点就是听得进劝,不会我行我素。

    第二日,小李氏又出门了,因说是去段府道歉老太太便没拦着,还嘱咐几句要对蒋氏客气的话。

    蒋氏涵养还比较高,没有将小李氏拒之门外,没为难她便让她进了门,只是没有像前一日那般等在前厅,而是将小李氏一个人晒在前厅,她是在房中待了有半个多时辰才悠悠地出现在前厅。

    小李氏见蒋氏来了,连忙站起身笑着道:“给国公夫人见礼了。”

    蒋氏昨日胸口疼了大半天,都是被小李氏气的,于是没有半分好脸色,拿眼角瞟了瞟略带讨好的小李氏冷淡地道:“今日上门有何贵干?事先说好,若还是昨天那话题那么二夫人请好走不送。”

    “不一样,我今日来是道歉来的。”小李氏偷偷瞄了眼冷着张脸的蒋氏,吞了吞口水强装淡定道,“是这样的,回去后我们家老太太训斥了我一番,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是我太心急有失考虑。尤其昨晚在与嫣儿谈过后发觉我真是多事了,嫣儿说她从没想过嫁入段家,让我尽快上门向您道歉,希望国公夫人莫要将我一时的糊涂放在心上,嫣儿说外面有传于她名声不利的话时间一久自动就淡了,毕竟不是丢脸的事外面就算传也传不出花样来。”

    蒋氏都做好再次战斗的准备,谁想来了这么一出峰回路转,愣了好久问了这么一句:“你家三姑娘就不怕流言?”

    “不怕,她说原本她与她四哥闹腾的事名声已经有所受损,这次的事她根本不在意。”小李氏边说边叹气,她家闺女性了怎么越变越奇怪,姑娘家家的好像将名声看得一点不重要,操心啊。

    蒋氏狐疑地将小李氏来回打量了很多遍,企图看她究竟是来真的还是别有居心。

    看出蒋氏的怀疑,小李氏大大方方地让她看,诚恳地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嫣儿是真的没有想嫁过来,你不必担心了,就算我曾有私心想与国公府成姻亲,但女儿的幸福最大,她说不想我绝不会逼她。昨日我犯浑气到了你,看在我道歉心诚的份儿上,还望国公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这个没见识的人一般见识。”

    一直到小李氏走,蒋氏都处于神游状态,昨日还一副非要将女嫁进段家不可的拼命架势,今日反到说没这事了还道歉,一日的功夫来个这么大的逆转,欲擒故纵?看着不太像,难道真像小李氏说的那般是那三姑娘不想嫁过来?这也太神奇了,从没想过自家那出色的儿子有被“嫌弃”的时候。

    晚上段如谨回来的时候,蒋氏一脸轻松地将这事当笑话一样说给他听了,相比前一日的气恼愤怒,今日她心情很好。

    段如谨听到蒋氏说陶言真不想嫁进段家的话愣了愣,没有别的反应,只是单纯地发了下呆,回过神后摇头轻笑出声:“我就说甄家三姑娘不一样,果真没让我失望。”

    蒋氏闻言笑脸一收,皱起眉问:“你这话是何意?”

    “娘,儿子决定了过两日便去甄府找老太爷及二老爷谈一谈,若他们同意我便正式找媒人上门提亲。”段如谨一脸正色道。

    “你!”蒋氏没想到小李氏不折腾了,自己的儿子反到与自己唱反调了,“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娘,亲事是一辈子的事,儿子这次是慎重考虑后的决定。”

    蒋氏眼睛红了,难过道:“好好的贤淑女子你不娶,非要娶个各种不靠谱的。”

    段如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感慨道:“与贤淑女子过日子并非就真的能一辈子和和美美了,与之相反,娶个性子特别点的妻子说不定日子会过得很有乐趣。”

    “我不同意!”蒋氏瞪着段如谨。

    “娘,圣上曾说过我的婚事可由自己决定。”段如谨提醒道。

    “你居然威胁……”蒋氏一句话没说完一口气没提上来,身体软软地趴在了桌子上,这两日思虑过重,尤其今日时喜时怒情绪起伏过大,就这么晕过去了。

    “娘!”段如谨大惊,连忙起身将蒋氏抱起进了内室将其放在床上,大声唤婆子去请太医。

    段如谨没想到自己的决定气得蒋氏晕过去,等待太医过来的时间里他坐在床边紧紧抓着蒋氏的手,愧疚得眼睛都红了。

    太医很快便被请了来,把了脉后称蒋氏是由于近来睡眠不好导致身体变差,又因情绪起伏过大便晕了过去。开了药方,嘱咐段如谨少惹病人生气,安慰他不用担心,只要休息好了病人便不会身体虚弱到动不动便晕的地步。

    抓好药后段如谨亲自去煎药,蒋氏是他气晕的,不做点什么他良心难安。

    药煎好时蒋氏也醒了。

    “娘,喝药吧,大夫说你近日睡眠缺乏,是以才情绪不定下晕倒,休养几日便好了。”段如谨端着药碗坐在床前,吹了吹药待不那么烫时打算用勺子喂。

    蒋氏沉着脸侧过头拒绝被喂药,道:“让秋紫进来伺候我就行了,你走吧,看着你我就生气。”

    段如谨心一揪,闭了闭眼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红着眼睛站起身道:“娘趁热喝药,您好好休息,我晚点再过来。”

    虽然很想留下来照顾娘亲,但知此时蒋氏生着闷气,他在这里只会起反作用,段如谨不得不强忍失落离开。

    出了上房的段如谨站在垂花门前仰头看了眼擦黑的天空,随后心事重重地往前院走,今日蒋氏晕倒的事吓到了他,没想到于这件事上娘反应会那般大,但是经历过前世的失败婚姻,今生于婚事他有自己的执著。

    要如何说服蒋氏呢?难道将自己匪夷所思的经历告诉她?万一将她吓得再次病倒该怎么办?

    段如谨一路都在做与不做,做的话要怎么做这件事上纠结来纠结去,几次差点撞到树上。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40:58
23决定要坦白


  近来京城八卦很多,人们闲来无事的饭后谈资变得丰富了,话题大多围绕在段、孟、甄三家上。

    孟怡落水昏倒以致生病的事不是秘密,因当时还有别人也在湖边游玩,于是有脑子灵光的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将猜到的事一说出去,孟怡直接便成了为倒贴男人不惜使计跳水,成了有心机且不知羞耻的女人。

    原本孟怡是京城中有名的知书达礼又有才华的女子,很受京中男子仰慕,同时也被年龄相近的女子们嫉妒,这次她的名声能以如此速度抹黑到这种程度,曾经嫉妒她的女子及曾经示爱被拒的男人均功不可没。

    甄家也不消停,外面有关陶言真的传言其实是赞大过嘲讽的,毕竟敢于众目睽睽之下跳水救人的闺阁女子甚少,又非江湖人士不将名声当回事,救人一命是做了好事,再说她几乎刚上岸就被段如谨的衣服罩住,没被人看去多少算不得闺誉有损。

    只是个别与甄家不对付的人家逮着这个机会添油加醋使劲儿毁陶言真的名声,这还要归功于甄老太爷,谁让他是御史动不动就弹劾官员的,京城中被他弹劾过的官员两双手都数不过来,不见风就让你起浪怎么可能。

    又因不知打哪传来消息说甄家二夫人曾跑去安国公府上逼婚,这下可好,一石惊起千层浪,各种嘲笑讥讽都来了,就连曾经夸过陶言真勇敢的人家也觉得甄府不自量力。

    “愚昧无知,甄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我们二房在府上更没脸了!”甄二老爷在外面受了嘲笑后,回府便狠狠批评造成这个被动局面的小李氏撒气。

    对于去段府逼婚的事小李氏早就后悔挠肠子了,这阵子她除了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轻易不出院门,一时的鬼迷心窍害得自己成了笑话一样的人物,谁看她都不顺眼。

    小李氏嘴角一圈的火泡,被丈夫数落她也没好气,只是因错在她这边于是没敢闹起来,压抑着火气道:“我已经向国公夫人道过歉了,谁没有一时犯糊涂的时候?京城中的人怎的这般多舌,哪有我们以前在……”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甄二老爷自从被小李氏挠过后就看她再没顺眼过,黑着脸斥责,“少将你原来那一套带到京城来,你不知这几日我在外面有多丢人,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每人都有不可碰触的逆鳞,小李氏最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便是“眼皮子浅”、“没见识”、“小家子气”这类大多形容庶女的贬义词,此时听到丈夫这么说她,几日下来隐忍的火气顿时爆发,大怒:“现在你怪起我来了?之前我与你提这事的时候你不是没反对吗?”

    甄二老爷当时在听小李氏说去段府威胁逼婚的时候犹豫了下,但最终也默认了这个法子,他在京城什么都不是,就算新的委任书下来也不定是几品官,满京的官员中他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若是能成了国公世子兼探花郎的泰山,想必一般官员都会高看他一眼。

    “我没反对不代表我就同意!”被小李氏毫不给面子捅破窗户纸的甄二老爷大感没脸,火冒三丈地将杯子往地上一摔怒喝。

    小李氏吓了一跳,见丈夫恨不得扑上来撕打她的恐怖模样心底有点犯悚,张了张口最终将要脱口的伤人话咽了回去,不再理会薄情寡义翻脸不认人的丈夫,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呜呜哭起来。

    “哭哭哭,大好的日子也得让你给哭没了,秽气!”甄二老爷一甩袖子离开屋子,去不会惹他生气只会讨他欢心的爱妾房里求安慰了。

    八卦的中心人物段如谨也过得不太顺爽,每日自翰林院回来便回府,轻易不出门,每次出门都要被各个公子哥们拉住八卦,他受不住。

    “大哥,我下贴子给甄府,结果下人回来说嫣姐姐禁足出不来,嫣姐姐还让下人带话说最近正在风头浪尖上,即便是禁足日过了她也不会来咱们家引人口舌。”段如丹在段如谨回来后忍不住抱怨起来。

    段如谨轻轻笑了笑,一副早料到的表情道:“她不出来你过去找她不就好了?”

    “我找她做甚?原就没见过几次面能有多大交情,不去。”段如丹扬了扬下巴大眼睛促狭地瞟着段如谨。

    “不去?不去我便将那只八哥拿到爹院子里去。”段如谨指了指前几日他给段如丹买回来的八哥,这还是之前他答应给她买的。

    “不要!”段如丹连忙道,好容易盼来个会说话的八哥被拿走还成,鼓起腮帮子不满道,“我那是说笑呢,我明日便去甄府找嫣姐姐成了吧?重色轻妹!”

    段如谨修长漂亮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轻笑:“去吧,她暂时不想与段家走得近了,你就偏与她对着干,无论如何甄家都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哼,为了娶到嫣姐姐你的脸皮可真是厚。”段如丹鄙夷地看着笑得毫不羞愧的兄长,人家都明摆着不想与段家扯上姻亲关系,结果她家大哥非要执意要娶人家,若说她大哥突然对人家姑娘情根深种了打死她都不信。

    “你不是也喜欢她吗?娶个你喜欢的女子作你嫂嫂还不好?大哥可都为了你着想啊。”段如谨大手在段如丹头上揉了几下,将其头发弄乱后心情颇好地哼着曲子走了。

    “什么为我,说得好听。”段如丹忿忿地捂着头发乱了的头奔回房梳头。

    次日,段如丹去了甄府,就如段如谨说的那样,没人敢将她拒之门外,不但如此还受到颇为热情地对待,一路被引到了陶言真房里。

    陶言真正在抄女戒,她这几天已经抄了二十多遍女戒,都放进柜子里了,都好好保存着以备不时之虚。

    “嫣姐姐,你心情怎的这般好?禁足禁成你这样的不多吧。”段如丹神奇地看着精神溢溢的陶言真,觉得她的气色较之游湖那日还要好。

    气色好是陶言真日日做广播体操外加偶尔几个瑜伽动作的缘故,以前她也做只是效果没那么快出来,现在时间久了效果自然而然便显了出来,直接体现在了精气神还有略微抽条了的修长窈窕的身形上。

    “吃饱睡,睡饱吃,连请安都不用,这等好日子心情不好才怪。”外面怎么传陶言真都不知道,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当然开心。

    陶言真放下笔坐在房内的软榻上仔细打量了下段如丹,发现她已经恢复如初,不像是游湖那日因梁辰而哭得悲痛欲绝的模样,暗暗点头,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很令人佩服。

    “话说你为何要被禁足?难道是因你那日跳水救人的原因?”段如丹好奇问。

    “是呀,祖母说我性子太冲动,禁足让我收敛一下性子。”陶言真满不在意地回道。

    事关人家长辈段如丹没再说什么,想起今日来的目的,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嫣姐姐,问你一个事,你是真不打算嫁进我们家作我大嫂吗?”

    闻言陶言真含笑的嘴角差点儿抽筋,瞪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人:“你是发烧了吧,怎的说起胡话来了。”

    “我才没生病,我是认真的!”段如丹翻起白眼一本正经地强调,“你见过我大哥好几次,不说他的模样才学及家世,就光凭他身上没有不良嗜好这点就很难得了,京中大多高官子弟均为纨绔,我大哥就不这样,而且他还洁身自好,从不去花街柳巷,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嫁给我哥呢,为何你却不想进我们家门?莫非是你有心上人了?”

    按理说段如谨真是个非常好的丈夫人选,唯一让人挑的地方便是“始乱终弃”,但因其它条件过硬,即使是“负心汉”仍有很多人喜欢,陶言真虽说也喜欢帅哥,但她是个理智的人,不会轻易被冲昏头服。

    “以后不要轻易说这种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曾去过你家,结果令堂被气到,你觉得为此令堂会喜欢我吗?如果真当上你嫂子进了你家门,婆媳关系就不好过,再说我们两家门第相差许多,实非良配。”虽说甄老太爷是御史,算得上是大官了,但马上他就要因年纪大了要辞官,甄二老爷不定能当上什么官呢,总之不是太大的官,这样一来她家与能世袭罔替的国公府的门第可就相差太远了。

    段如丹愣了愣,道:“门第不算什么,不是都讲究高嫁低娶吗?若要我嫁进你们家是离谱了些,但你嫁进我家真不会怎么样的啊嫣姐姐。”

    陶言真无奈了,捏了捏段如丹纠结的小脸好笑地问:“你为何对这问题这么执著?女子名节很重要,你张口闭口要我作你嫂子,这话传出去我还怎么嫁人啊。”

    “嫁什么,嫁我大哥吧。”段如丹脱口而出。

    “不行,你又不是你大哥,哪能胡乱做主。”

    “行!是我大哥让我来做说客要哄你来做我嫂子的!”段如丹一急便将兄长给出卖了,起先还有点尴尬和心虚,但想到他拿自己好容易得到手的宝贝八哥威胁立刻又挺直腰板儿满不在乎了。

    “你大哥让你来的?”陶言真是真的吃惊了,段如谨让段如丹来做说客?“如丹妹妹你不要与我开玩笑,这种事不是闹着玩的。”

    “我怎么会开玩笑?是我大哥逼我来的,原本我说待你禁足期满再过来他偏不让,我娘给他挑妻子人选他不同意,不知怎么的就想娶你,不然你以为游客那日他为何那样对你?”段如丹也喜欢陶言真,觉得如果孟怡当不了自己嫂子的话让陶言真当也好,于是便不遗余力地将事实都说出来企图扰乱段如丹的心扉。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没说过几句话啊。”陶言真心还真乱了,是感觉像做梦一样莫名其妙的乱。

    “我也觉得奇怪,大哥什么也不告诉我,不过可能是你长得很漂亮,我大哥被美色所惑了。”

    “京中美丽的女子还少了?”陶言真摇摇头否定段如丹说法,想了想道,“若是你没有说谎的话,那么你大哥要娶我并非是喜欢我,而是别有所图,但我有什么值得他图的?这事好怪异。”

    “唉,你别想了,我也想不通,兴许是我大哥被孟怡气狠了,变得脑子有点不正常了吧。”段如丹也懒得猜男人的心思,对陶言真挑了挑眉,“我大哥人不错,我这个小姑子也不错,你考虑下我大哥吧。”

    陶言真见段如丹小小年纪就有当媒婆的潜质,被弄得哭笑不得,没理会段如丹的死缠烂打,转移话题说别的,到最后直接讲起现代的小故事来,这才将一心要拐带人作自己嫂子的段如丹转移了心思。

    天色不早段如丹回家时将陶言真说过的话告诉了段如谨。

    段如谨听后摸了摸下巴,笑得颇为愉悦:“猜到我对她别有所图,果真聪明的女人,你大哥眼光不错的。”

    “啊,大哥是要图她什么?”段如丹来了精神,摇着他胳膊迫切地问。

    “小孩子家家的少管这种事,娘一直问你回来没有,快去找娘说话吧。”

    “讨厌你。”段如丹哼了一声去上房找蒋氏。

    蒋氏在床上坐着,背后靠了个抱枕,精神头好多了。

    段如丹陪蒋氏坐了会儿便将方才与段如谨说的话向蒋氏叙述了遍。

    “哦,她说门第差得远不想当你大嫂是真心的?”蒋氏惊异地问。

    “当然是真心的,依我看啊嫣姐姐就不喜欢大哥,不像别的女人那样一听人提起大哥就含羞带怯的,嫣姐姐说起我大哥来就与说大白菜没什么不同。”

    “若真是这样,这个甄家三姑娘还算是个好孩子。”蒋氏若有所思。

    段如丹闻言来劲了,惊喜道:“娘,您觉得嫣姐姐好了?那就同意我大哥上门提亲如何?”

    蒋氏皱起眉头白了段如丹一眼:“我觉得她是好孩子与娶她进门是两码子事。”

    段如丹脸立刻垮下来,委屈地看着油盐不进的蒋氏:“娘啊,嫣姐姐不错的,你就考虑考虑吧。”

    “她没规矩又性子泼辣,绝非贤妻良母好人选。”蒋氏虽说对陶言真有点改观,但还是对娶其进门没兴趣。

    段如丹感到相当气馁,因为一整日无论是说服陶言真当她大嫂还是劝蒋氏同意陶言真进门都失败了,这对她的心灵是个很大的打击,最后是满腔委屈地回房的。

    段如谨自妹妹那得知蒋氏还是不同意后,便觉这辈子若想顺顺利利地娶妻,必须要拿出杀手锏了。

    当晚,安国公正好外面有事要晚些回来,于是段如谨去了蒋氏院中,将下人都支出去后房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个人。

    “娘,我这次来是要跟您说件事,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希望您听了不要害怕。”段如谨一脸严肃地看着坐在床上的蒋氏,今日母亲气色好多了他才敢提这个话。

    “说什么?”蒋氏见儿子严肃的模样,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段如谨拧起俊眉思索了会儿,缓慢地开口道:“娘,你有没有觉得儿子最近两年变得与以往不同了?”

    蒋氏闻言有些不解,想了想道:“若说不一样是有的,但那也是因你长大懂事了,变得成熟又有何奇怪?”

    “事实并非如此。”段如谨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道,“娘,如果我说我知道从现在起一直到八年后的所有事您会不会被儿子吓到?”

    段如谨是深思孰虑很久之后决定告诉蒋氏这件事的,只告诉蒋氏一个人,天下间若说谁是最不会害人最会无私地对待这个人的绝对是此人的母亲,母爱是最无私最伟大的,即便他的经历太过离奇诡异,但他相信他的娘在知道这些事后绝不会因此疏远他或是将他当成妖物烧死。

    “什么?你知道八年后的事?”蒋氏瞠目结舌地看着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儿子,不相信地道,“你不要哄我了,当我是小孩子会信这等荒谬事?”

    “娘,我是说真的,若非我知道八年后的事怎么会好端端地突然疏远孟家不想娶孟怡?若非我知道八年后的事又怎么会看出那梁辰真正爱的人是孟怡,而丹儿是他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的人选?若非有先知能力我根本就考不中探花,只勉强考中个进士而已。我之所以想娶甄家三姑娘,原因便是其他的女子在我的记忆中都嫁过人生过子,若娶了她们我会很不舒服,而甄三姑娘前世没机会嫁人,于是我便没这方面的顾虑。”

    蒋氏傻了,错愕地看着虽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但又非全不合理的儿子,张了张口声音干涩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娘,这件事本就不同寻常,且听儿子细细道来,等您听完后便一切都明白了。”段如谨说完后便看着有些紧张的蒋氏,一点点地开始讲起了一个有关于前世今生的既离谱又荒谬的故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41:11
24前世种种因


    “其实我是在即将过二十八岁生日之时死了,再醒来时发现变回了少年时期。这种事很匪夷所思,近两年我常去各地奔走,去香火旺的寺庙拜访大师,每人说法不同,最简单贴近的解说方式就是我死后赶上时空扭曲,灵魂不小心来到了几年前,最终因磁场相近附到我自己身上。”

    蒋氏由于是靠在床头,没有因震惊过度磕着碰着哪,一双与段如谨相似的美眸里满含着震惊与不可置信,毕竟这等事闻所未闻,若是别人说的她定会觉得对方在说谎,可是这话出自段如谨之口,而且经他提醒发现这两年来长子确实有了变化。

    信与不信在撕扯着她,蒋氏眼中流露出挣扎,看着神情晦涩难懂的儿子道:“继续说,娘挺得住。”

    段如谨见蒋氏还算淡定,轻轻舒了口气,继续说了起来。

    前世,段如谨也是个风流美少年,只是因身为嫡长子出生便有世子身份,因硬件条件比人都强,是以或多或少便有些恃才傲物。

    那时段如谨的才学在一众贵公子们之中顶多称得上中等,第一回乡试落榜,第二回考乡试才中了举人,之后的会试殿试虽都通过,但最终只得了第三甲同进士出身而已,在翰林院待了几年。

    因自幼与孟怡情投意和,于是在段如谨十八岁,孟怡刚及笄不久,两人便拜堂成了亲。

    婚后两人恩爱有加,不足半年孟怡有了身孕,怀胎十个月后生有一子,长子一岁半后又生有一女,短短三年时间两人儿女双全,段如谨很是开心,对孟怡愈加爱重,虽也有两三位小妾,但他最爱最疼的只有自己的正妻,最爱的孩子也是嫡出的一对子女。

    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段如谨家中有贤妻美妾,聪慧懂事的儿女,在外又是受人巴结讨好的国公世子,一个男人活到这般已经算是很成功了,段如谨对这样的生活也很满意。

    只是幸福的生活注定不会长久,一切的美好都在景阳侯,也就是孟怡的父亲将丢失十六年的嫡次女找回后结束。

    孟怡幼时有个亲妹妹名叫孟欣,但自小被人贩子拐走,几经周折,十六年后长得与孟怡之母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孟欣回到孟家。

    不同于姐姐孟怡的典雅温婉之美,孟欣美得很张扬肆意,论容貌比之嫡姐孟怡强上数倍,就是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被当时年已过四十的好色皇帝看中,将其收进后宫。

    不足一年,孟欣便凭借自己的美貌及手段从一个从六品美人一路升到从二品昭仪,又过了一年怀有身孕成功诞下一子,荣宠不衰的孟欣一跃成了四妃中的贤妃,也就是说才短短三年,她便成了地位仅次于皇后、贵妃及淑妃的女人。

    “矛盾便是这样来的,姑姑在宫里是珍妃,原是极为受宠的,又育有皇子,有我们段家做后盾,姑娘在宫的地位很是牢固。只是这位贤妃比起姑姑来更年轻美貌,不仅懂得哄皇上开心,还因自幼生活在民间更能放下架子讨好宫中各个得宠的妃子们,于是久而久之,姑姑便被孤立,皇表弟既非长子又非幼子,原就不是最受宠的,贤妃有了儿子后,皇上便更看不到他的存在。”

    “这个自幼便丢了的孩子有这么厉害?将你姑姑的风头都盖过了?”蒋氏知道景阳侯府曾经丢了位姑娘的事,当时还闹得很大,后来没了消息,时间一久也就不再记得这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孩子找不回来了,谁想不仅后来回来了还有这么大的造化,真是难以预料。

    不知不觉间,蒋氏已经慢慢地被带入到段如谨所讲述的“故事”中去了。

    段如谨想起前世的种种,眉宇间显现出一抹厉色:“景阳侯原就非有本事之人,也没多大野心,只在幼女进宫当了宠妃后野心便起来了,原本他因与段家有姻亲而站在皇表弟六皇子这边,只是他女儿一进了宫后便脱离了我们,尤其在有了九皇子后孟家与段家已成了对立的两派。”

    事实就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景阳侯因与安国公交好又是姻亲关系,从没想过要如何,长女孟怡心悦段如谨,圣上又对孟怡没感觉,他以为这辈子就依附在安国公府生活,谁想次女的回归令一切事都乱了,女儿进宫得了宠还生了儿子,与同是宠妃且有儿子的珍妃有了利益冲突,为了各自家的长远利益考虑,景阳侯断了与安国公的情谊,两家走到了对立面。

    “他景阳侯不顾情面不断对付段家,我爹因顾及往日交情一直对他手下留情,谁想、谁想就是因为心软,结果……”说到这里段如谨说不下去了,红着眼睛狠狠咬了下牙,若景阳侯还在,他定会将其咬死。

    “结果怎么了?”蒋氏心都提起来了,眼睛紧紧盯着段如谨。

    “南方水灾,我爹被皇上派去震灾路上遇到了袭击,若平时那些小贼于他来讲够不成威胁,只是他当日被心腹下了软筋散,敌不过贼人受了重伤,手筋脚筋俱断,被抬回了京城,再不得动武。皇上见爹那个样子赏赐了一些金银财物安抚,随后我继承了安国公爵位。那个心腹被景阳侯收买,路上袭击的人也是景阳侯找的,我死之前听那老贼亲口说的,当时我们虽然怀疑是他们但因没有证据告不到皇上面前。”

    不管蒋氏有没有接受了这荒诞离奇的事,只听儿子说起安国公成了残废被圣上嫌弃后惊呼出声,脸色一点血色都没了,颤声道:“那、那孟家居然这般狠?”

    “何止,他们将我爹害了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让孟怡给我下慢性毒!”段如谨一字一句仿若从冰窟窿里钻出来一般冷硬。

    蒋氏这下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看着儿子因陷入回忆显得苍凉悲意的儿子,眼泪立时便掉下来,心疼得说不出话,若说最初她还不大信,此时是不得不信了,这等怅然悲痛的表情只有历尽风霜与苦难的人才会做得出来,这些是不该出现在自出生后便顺风顺水又风华无限的儿子身上的。

    “孟怡嫁给我多年对我有情意,尤其又生了一对孩子,没有像她爹那样立刻便翻脸无情,自从她妹妹当了宠妃生了儿子便夹在段、孟两家难做人,虽她狠不下心与孟家断了关系这事儿子谅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只是她的摇摆不定最终还是害我们整个段家。她每月都会出门上香,有时会参加京中人家的宴会,就利用这些机会偷偷见孟家人,孟良的妻氏王氏偷偷给她一包药,骗她说这药吃了后很快便能再有孕,孟怡因几年肚皮不见动静,于是信了,回府后服下了那药……”

    “那药是害你的?”蒋氏随着段如谨说的话对孟家的所有人都恨上了,以前还觉得孟怡各种好,此时是万分庆幸没有娶她进门。

    “对,那药是孟良自一名假道士手中买的,下在女人身上,与之欢好的男人会中毒,起初一个月是令人时常感到疲惫,那时因为我爹刚出事,家里的事还有他手下的将士们都等着儿子去处理,于是即便感到累我也没去怀疑什么。再之后体力明显下降,太医都查不出什么,只说是劳累过度所致。那时我已经怀疑自己是中了毒,暗中查了很多人,那时孟怡变得恍恍惚惚,情绪很不稳,我有怀疑过她,但查不出东西。孟怡之后人变得患得患失,还自私得厉害,除了能让以后有依靠的长子,其他人和事都不放在心上,因她已知道我身体每况愈下是其无心所害,心虚之下不敢见我,景阳侯府拿她给我下了无药可救的毒作威胁,孟怡怕偿命便认命当了景阳侯棋子,景阳侯骗她只要将段家的男人都解决掉便帮着她照看段家,直至小世子长大成人袭了国公爵位。她因给我下了毒,怕夜长梦多被人发现,于是便想将虚弱的儿子害死。”

    人不能做错事,孟怡前世是真的爱段如谨,真心不想夹在娘家和婆家之间左右为难,她原是两方谁都不帮的,偷偷与娘家人见识也是做不到狠心与娘家人断绝关系,只是没想到遭了利用被娘家人骗了。

    孟怡在得知自己被娘家人利用给自己丈夫下了毒,又慌又恨又悔又难过,那阵子她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害怕得不敢面对段如谨,又不敢将事实告诉他,随着丈夫身体越来越虚弱,她成了一只惊弓之鸟,越来越心慌之下她从担心段如谨对其有浓浓的愧疚渐渐变得希望他立刻就死,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他其实是中毒。

    孟怡的想法原本段如谨是不知情的,在临死那一刻他才知道,孟怡在他人生最后一刻许是念起了夫妻之情,将一切真相都告诉了他,包括她想法的这些转变。

    “我病重卧床时,如丹自梁家过来要看我,结果在路上便被截住,截她的人是梁辰,只因那时梁辰与孟良说话时不小心被她听到,得知我会如此是他们联手所害,于是就要过来告诉我真相,最终当然没有来,不仅没有来,被拦回去后不过数日便传来她残害小妾及庶子,心机歹毒于是被梁辰‘忍痛’送入庵中思过。”段如谨说到此处闭了闭眼,没有再说下去。

    段如丹的命同样不好,梁辰因爱的人是孟怡,是以对段如丹只是亲情友情,虽说两人成亲后关系不错,但也只能称得上相敬如宾而已,离人人艳羡的伉俪情深相去甚远。

    起先段如丹还过了一阵顺心日子,待过了两三年,梁辰便渐渐疏远了段如丹,找的妾氏都是与孟怡的某处相似,每月大半的时候都宿在妾氏房内,谁与孟怡最像就最宠谁。

    段如丹等人是妾氏增多后才看出端倪的,但那时嫁都嫁了,木已成舟,愤怒又能如何?只能打落牙齿合血吞。

    在段、孟两家刚对立开始,梁家因姻亲关系站在段家这方,后来见贤妃得宠又得子,于是开始明哲保身,再不掺合在两派之争中。

    后来安国公受伤,段如谨又中毒,好好的安国公府成了一片散沙,于是梁家见风转舵开始巴结风头正盛的孟家,这是将他们家的嫡长媳段如丹完全不当回事了,可想而知,被段家上下自小捧到手心的宝贝段如丹在夫家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卧床大半年,弥留之际,孟怡告诉我说顶多一年如丹便会随我而去,因为孟家不想要段家的女儿作媳妇,要给梁辰娶个对贤妃党有利的官家之女作媳妇。我质问她自小就与如丹要好,为何明知这件事却不帮帮如丹,即便梁家休了她或是和离都好,为何要赶尽杀绝?”

    蒋氏已经打起了哆嗦,想像自己的儿女遭受的罪及最终悲惨的结果,就觉得打骨子里冷,心都疼得缩成一团。

    “孟怡说自打她无意中给我下了慢性毒药之后就已经走不了回头路,怕我一个人在下面孤单,送如丹一程让尽早下去给我做伴。”段如谨嘴角含着讽刺,可怜上辈子他们眼睛都瞎了,看不出梁辰的真面目,将捧在手心长大的段如丹亲手送进了狼窟。

    “我的丹儿啊!”蒋氏再忍不住,捶胸大哭起来。

    “娘,您别难过,那些悲痛的事只是我一个人经历过,好在我回来了,那些悲剧我都不会让它发生,我不会娶孟怡,妹妹不会嫁染辰,那个孟家二姑娘还没有回来,我将她的画像给了手下,已经派他们去找了,她是前世一切悲剧的根源,只要杀了她,孟家梁家也蹦哒不起来了。”

    段如谨来到床前轻轻拍着蒋氏的背安抚道。

    孟欣是有手段有心机的女人,当她得知自己其实是孟家二姑娘时便怂恿养父母将她带回孟家认亲,当认了亲后很快便将孟家上下哄得开开心心,随孟夫人多次进宫,“巧遇”皇上等事都是她算计的,虽说这里不排除皇帝因忌惮安国公手中的兵权想借由孟家打压他们,但那个叫孟欣的女人依然该死!

    哭着的蒋氏听了段如谨的话更是难过,那些可悲的经历都是段如谨经历过的,他们还没有去经历,痛苦也是段如谨一个人尝的,难过地一把抱住身形挺拔的儿子的腰,在他僵硬的后背上拍抚着。

    蒋氏已经很多年没有抱过段如谨了,不仅是她,二儿子也是六岁之后没有抱过,若非是听了这些事触动母爱的心弦,也不会失控到抱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

    段如谨起先身体僵了僵,片刻后身体便放松了下来,眼眶不由得发热,突然觉得将这些话告诉了蒋氏是对的,这样能让她也防备那些人面兽心的人,还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前世经历的痛苦在这一刻母亲充满心疼与安抚的怀抱中被治愈了许多,一个人承担太多总是会有压力的。

    蒋氏哭了会儿后,见儿子胸腹前的衣服湿了一小片,不好意思地松开段如谨,拿帕子擦了擦脸,发泄一通后好受了许多,叹了口气道:“知道了那些事,我不会再提孟怡,你爹那边由我去说,放心,我会瞒着这个秘密,想办法劝说你爹疏远孟家和梁家。至于你要娶甄家三姑娘的事,为何你说娶别的女人会不自在但娶她就不要紧?”

    段如谨闻言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地回道:“因为前世在甄二老爷他们回京前,三姑娘便掉池塘呛死,没有嫁过人,这一世她没有死,别的人和事儿子都能靠前世的经历了解一些,但她这个变数却是一无所知,如此娶进门不是更好?”

    蒋氏拧了拧眉,想到小李氏的为人很不愿意,但又想到儿子前世受了那么多苦,她此时是迫不及待想好好补偿一下儿子,既然他想娶甄家三姑娘,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开口道:“你想娶便娶了吧,只希望她不要像孟怡那般祸乱段家。”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41:27
25段世子求娶


    段家于段如谨的亲事商量个热火朝天,陶言真对此半点不知情,悠哉悠哉地度过了一个月的禁足期。

    期满终于可以出院门走动时,陶言真还受了一些人的嘲讽,诸如四姑娘之流,而府上有些下人惯会捧高踩低,见她被老太太禁足,猜她不受待见,于是比起对大姑娘四姑娘之类的女主子,对她则是怠慢很多。

    这些陶言真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下人做得不太过分,她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反正有小李氏在,缺不了她的吃穿。

    老太太给请的教养嬷嬷要两日后才来,正好甄桃嫒已经定了亲,于是老太太打算让教养嬷嬷教她们姐妹两个人,到时让嬷嬷就住在姐妹俩的院子里耳房中,以前睡在这里的婆子丫头则挤去别的房间。

    想着马上就要过没有自由的苦逼日子,陶言真便想趁这两天好好开心一下,早一日便让下人给魏风灵送请贴,邀其今日过府来玩。

    来京城后陶言真就与段如丹及魏风灵两人熟,前者由于最近的流言暂时避开下为好,于是便请了后者一人过来。

    陶言真用完了早饭又向老太太请完安后在花园里散步,打算魏风灵来了就与她一起回房。

    甄府的花园湖亭布置的很美,陶言真最喜欢在美丽的景色里散步,走累了就找个亭子歇歇,每次看着眼前清新充满意境的景色都觉得古代也有古代的好,起码她现在是一点都没有想回现代的*。

    “哟,刚禁足完就出来丢人现眼了?”甄文泽从外面回来经过亭子时见到陶言真,嘴贱地走过去嘲讽。

    陶言真眼皮子微抬,瞟了瞟一个月不见又恢复成以前吊儿郎当模样的人,反讽回去:“更丢人的事有人都做过不只一件了,不是依然整天往外跑吗?”

    “你!”院子里没了美人伺候,因老太太严加约束导致他手头紧,连吃花酒都不尽兴的甄文泽恼羞成怒,几步蹿过来吼道,“我会如此都是你这个狠毒心肠的丫头片子害的!”

    甄文泽怒气冲冲地冲过来,陶言真以为他要打她,蹭地站起来撸起袖子准备反击,谁知对方在离她两步远时停住,只瞪眼没有动手。

    “你什么?我好好地坐着你非要惹我,难道就没想过你每次惹了我的下场吗?动动脑子吧你,笨蛋。”陶言真轻蔑地翻着白眼哼道。

    被瞧不起了的甄文泽跳脚:“你说谁笨蛋?谁笨蛋?我是你哥!”

    “好意思称哥,有本事做几件让我看得起的事情来。”

    “不会!”甄文泽回答得理直气壮。

    “不会就一边待着去,等你什么时候做出一两件正事来再来我面前摆爷们儿架子。”陶言真懒得与自见到她眼睛便一直处于瞪人状态的人,转身离开亭子。

    “谁让你走的?回来!”见陶言真不理他,甄文泽手指着她提高嗓音,“我叫你回来听到没有?!”

    “没听到。”陶言真不怕甄文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上次的教训应该没那么快就被他忘掉。

    还真被陶言真猜对了,甄文泽还真不敢动手,气得要死都不敢再动手了,只觉得这个妹妹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一点都不知道尊重他这个哥哥。

    这位只知道抱怨别人,却从没想过自己就没有过哥哥样,怎么能让人家将他当哥哥看。

    陶言真没走出几步就听下人来传说魏风灵来了,闻言赶忙去二门迎接。

    甄文泽一听魏风灵,牙瞬间便呲了起来,他可没忘自己曾被那个男人婆抽过鞭子,恨得牙痒痒,气势汹汹地跟在陶言真后面走过去,来到二门前见到一脸笑容走进来的女人,立刻冲她呲了下牙,随后冷哼一声仰着脖子走开了。

    魏风灵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脖子疑似抽筋的甄文泽,看向陶言真指着自己的头问:“他是怎么了?好像这里不正常似的。”

    “别理他,他是最近没吃到‘肉’,馋了。”陶言真笑着拉过魏风灵的手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魏风灵没懂陶言真的话,莫名道:“是你们府罚他不许吃肉吗?其实多吃蔬菜也好。”

    陶言真忍着笑点头:“你说得对,多吃蔬菜是好。”

    魏风灵先去给老太太等人见了礼,然后便与陶言真去了她屋子里。

    两人说说笑笑手拉手走进院子时,刚从房里走出来的甄桃嫒正好看到她们,见两人友好的模样心底一片艳羡,自己性子闷,不容易交到朋友,哪像三妹妹,不管她品性如何,交的朋友却都是很好的姑娘。

    陶言真两人没有看到她,甄桃嫒叹了口气又走回房中继续刺绣了。

    “先前就想寻你玩,结果听说你禁足了,就没有来。”魏风灵在陶言真房内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甄府门第比她家高,日子也富裕得多,点心小吃都比自家的好多了。

    “禁足一个月,今天才出来,这不立刻就叫你过来了吗?”陶言真笑笑。

    “禁足与游湖有关吧?看你精神头不错,看来禁足没有让你多难过,哪像我,最怕就是禁足。”

    “那是你性子野,禁不住关,我可不一样。”

    魏风灵的性子是野,罚她打拳打架都成,唯独不要罚她禁足。

    “你禁足这么久不知道听说梁家的事没有。”魏风灵再男人婆,依然有女□八卦的特性。

    看魏风灵挤眉弄眼的模样,陶言真感到好笑,问:“什么事这么神秘?”

    “那个咱们游湖遇到的男人,据说是叫梁辰的前几日去孟家提亲了,想娶孟怡,结果被景阳侯拒绝了。”魏风灵说得眉飞色舞。

    “他去孟家提亲?”陶言真有些错愕,虽说那日她听到段如谨的质问,知道梁辰其实喜欢的人是孟怡,但一直认为他与段家兄妹那么多年的友情,不会上来就去孟家提亲的,谁想她是低估了梁辰对孟怡的感情,也高估了梁辰对段如丹的感情。

    “是呀,听说梁家长辈不赞同他的决定,但他不听,自己跑去了,结果被景阳侯骂了出去。真是活该,不给如丹妹妹脸面,活该他被人笑话!你不知道他被孟家赶出府的时候,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门口喊他对孟家大小姐是真心的,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笑话。”

    “孟怡在湖边闹的那一出于她名声有影响,想来暂时是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既然梁辰那么痴心,其实嫁给他应该是不错的选择。”陶言真很理智地道,段如谨已经严重声明不会娶孟怡,别的男人一想到她曾要死要活地要嫁段如谨想必也不会提亲的。

    “理是那么一个理,但孟家心高啊,你想多少年了一直拿段世子当女婿,那姓梁的算什么?不招人鄙视才怪。”魏风灵对梁辰及孟怡都没有好印象,于是八卦起来毫不留情。

    两人八卦着的时候,青山进来说段如谨来了,正在上房与老太爷说话,今日老太爷休沐。

    “他来做什么?”陶言真忍不住皱眉,最近他们两家处在流言中心,他这一来,想必流言马上就会升级。

    “不清楚,只是他带过来的下人总向咱们府上的人道喜,说是大好事。”青山偷偷瞄着皱眉头的主子。

    “他来会有什么好事?算了,你下去吧,留意一下上房动静。”陶言真道。

    “是。”青山匆匆出去当探子了。

    魏风灵听到段如谨来也惊讶了下,见陶言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笑着开起玩笑来:“瞧你这担心样,兴许他来还真是好事呢,俊男看上美女上门来提前也是有可能的。”

    “别说笑了,我们可高攀不上国公府。”陶言真白了幸灾乐祸的某人一眼。

    段如谨在甄府待了有近一个时辰,走的时候老主爷亲自将其送出门,据说送完人回房的一路上一直笑,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的好心情。

    晚上老太爷将两个儿子都叫去了书房谈话,老太太则是与萧氏谈,没找小李氏说。

    晚上甄二老爷兴奋地去了小李氏房里,难得没有给脸色,不仅如此还宿在了小李氏房中。

    陶言真听说这些事时觉得事情很不同寻常,什么事能让他们那么高兴,尤其是渣爹,有多久没有在娘房中睡了?今日居然睡下了,不仅如此,还听下人们说两口子说说笑笑的,好像中大奖了一样。

    在好奇与猜测之中陶言真睡着了,第二日一大早她便被叫去了老太太房里,房里人不少,萧氏、小李氏、及两房的几个姑娘们都在。

    老太太见到陶言真,难得笑开了花,招手道:“三丫头过来祖母这边。”

    陶言真乖乖上去,几乎是立刻就被老太太搂在了怀里,于是不得已与老太太一同坐在炕上,同在炕上的还有四姑娘。

    小李氏一脸的喜色,慈爱地看着一头雾水的陶言真道:“哎呀,我的嫣儿就是有福气的,从她出生我就说过我的女儿是个宝,看看,这福气不是来了吗?”

    “什么福气?”陶言真联想起段如谨昨日来府,心头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其他姑娘们也是疑惑地看着房中几位长辈。

    老太太这时说话了,握着陶言真的手温和地道:“昨日安国公世子来府上说想求娶你,他没有立刻找媒婆上门,而是亲自来寻你祖父提这事,两人昨日谈了很久,你祖父见世子求娶心诚,觉得对方无论是人品才学或家世都是上佳,决定同意,只是没有立刻答应段世子,说与家里人谈谈,昨晚他与你伯父和你爹提了这事,他们两人也觉得这是难得的好亲。”

    此话一出,屋中起先不知情的姑娘们均呆住了,纷纷望向陶言真。

    陶言真也傻了,她是有怀疑过,但因没有与段如谨接触过几回,几次见面也没有感觉出段如谨对她特别,河边那次也是因为她太狼狈他随手帮了下忙而已,怎的突然就上门提亲了?段如丹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打趣她,而是段如谨自己的想法?

    四姑娘都要嫉妒死了,她还小,不存在对段如谨一见钟情的事,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好,她对他仿佛就是面对偶像一样的崇拜,谁想自己的偶像居然上门求娶她讨厌的人,一时没忍住尖酸道:“段世子怎么会要娶三姐姐?他是在耍她报复她搅坏当日我们游湖的兴致吧!”

    “四丫头!”老太太闻言瞪过来,松开握着四姑娘的手怒斥,“你胡说什么?那是你三姐姐,说话那么刻薄做什么,礼仪都学狗肚子里了?”

    萧氏见老太太生气了,赶忙上前拉过四姑娘劝道:“老太太别生气,四丫头心直口快,我让她向三丫头道歉。”

    四姑娘委屈了,老太太为了陶言真训她了,抿着唇都要哭了。

    “四丫头快向你三姐姐道歉,你一个小孩子家管什么大人的事?不懂事。”萧氏悄悄掐生闷气的四姑娘。

    被老太太带着些许失望与不满的目光瞪着,四姑娘终究是怕了,不甘心地低下头小声道:“三姐姐,我说错话了。”

    陶言真冷淡地看着连道歉都是一脸委屈不甘的四姑娘,没开口说话。

    小李氏不像陶言真那么理智,看着萧氏及四姑娘冷笑出声:“四丫头真是好性子,这动不动就贬低讽刺自家姐妹的行为真真让婶娘我开了眼啊,感情世子爷上门提亲还是耍弄嫣儿来的?你这是讽刺段世子其实是个两面三刀拿姑娘家声誉当儿戏的登徒子呢吧?”

    “我、我不是的。”四姑娘惶恐地摇头,被人说她骂陶言真她不在乎,但若说她讽刺段如谨是万万不敢也不愿的。

    “不是什么?你刚刚就是这个意思!你说是不是,那是什么?是说嫣儿救人是做了坏事,害段家不高兴?”小李氏咄咄逼人,她的宝贝女儿岂能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负!

    四姑娘哇地一下子哭了,扑进萧氏怀里委屈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大姑娘见妹妹哭,连忙过去安抚,略微不满地看了小李氏一眼。

    老太太毕竟还是心疼四姑娘,见她哭,心头的火气瞬间降了不少,对还在生气的小李氏道:“好了,她一个孩子懂得什么,你身为长辈就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小李氏不满地抿起嘴,瞪了四姑娘一眼不再说话,只是表情上依然带着不忿。

    陶言真瞟了眼哭得跟死了娘似的四姑娘,反感地别开眼。

    “近日我们会给安国公府回信,等段家请了媒婆上门后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吧,三丫头马上就要及笄,是时候定亲了。”老太太转移了话题继续说声陶言真的事。

    陶言真没有像在场众人以为的那样欣喜激动或羞涩,而是很理智地问:“祖母,段世子上门国公夫人可知晓?”

    知陶言真问的是什么,老太太对小李氏投去不满的一瞥后道:“你放心,这事安国公夫妇都知情,也都同意了。段世子留话说国公夫人不再介意你娘之前找上门的事,那件事就当是一场误会。”

    就这样?陶言真总觉得这说法未免儿戏了些,国公夫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将这事忘了?

    “好了,就是知会你一声,你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明日教习嬷嬷来你好好跟着学规矩,免得以后进了段家门闹笑话。”老太太见陶言真脸上不见任何喜色,皱眉直接下令。

    古代子女的婚事都是长辈定下的,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陶言真想反抗都不行,再说比起其他毫不熟悉的男人,段如谨兴许还是比较好的选择,不乐意自己的未来就这么草率地定下,但不乐意归不乐意,陶言真相信,若是自己敢反对一下,老太太立刻就会将她轰出去。

    找个时间与段如谨谈谈吧,自己的亲事即便自己做不得主,但也不能全然糊涂地就这么任人决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41:40
25段世子求娶


    段家于段如谨的亲事商量个热火朝天,陶言真对此半点不知情,悠哉悠哉地度过了一个月的禁足期。

    期满终于可以出院门走动时,陶言真还受了一些人的嘲讽,诸如四姑娘之流,而府上有些下人惯会捧高踩低,见她被老太太禁足,猜她不受待见,于是比起对大姑娘四姑娘之类的女主子,对她则是怠慢很多。

    这些陶言真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下人做得不太过分,她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反正有小李氏在,缺不了她的吃穿。

    老太太给请的教养嬷嬷要两日后才来,正好甄桃嫒已经定了亲,于是老太太打算让教养嬷嬷教她们姐妹两个人,到时让嬷嬷就住在姐妹俩的院子里耳房中,以前睡在这里的婆子丫头则挤去别的房间。

    想着马上就要过没有自由的苦逼日子,陶言真便想趁这两天好好开心一下,早一日便让下人给魏风灵送请贴,邀其今日过府来玩。

    来京城后陶言真就与段如丹及魏风灵两人熟,前者由于最近的流言暂时避开下为好,于是便请了后者一人过来。

    陶言真用完了早饭又向老太太请完安后在花园里散步,打算魏风灵来了就与她一起回房。

    甄府的花园湖亭布置的很美,陶言真最喜欢在美丽的景色里散步,走累了就找个亭子歇歇,每次看着眼前清新充满意境的景色都觉得古代也有古代的好,起码她现在是一点都没有想回现代的*。

    “哟,刚禁足完就出来丢人现眼了?”甄文泽从外面回来经过亭子时见到陶言真,嘴贱地走过去嘲讽。

    陶言真眼皮子微抬,瞟了瞟一个月不见又恢复成以前吊儿郎当模样的人,反讽回去:“更丢人的事有人都做过不只一件了,不是依然整天往外跑吗?”

    “你!”院子里没了美人伺候,因老太太严加约束导致他手头紧,连吃花酒都不尽兴的甄文泽恼羞成怒,几步蹿过来吼道,“我会如此都是你这个狠毒心肠的丫头片子害的!”

    甄文泽怒气冲冲地冲过来,陶言真以为他要打她,蹭地站起来撸起袖子准备反击,谁知对方在离她两步远时停住,只瞪眼没有动手。

    “你什么?我好好地坐着你非要惹我,难道就没想过你每次惹了我的下场吗?动动脑子吧你,笨蛋。”陶言真轻蔑地翻着白眼哼道。

    被瞧不起了的甄文泽跳脚:“你说谁笨蛋?谁笨蛋?我是你哥!”

    “好意思称哥,有本事做几件让我看得起的事情来。”

    “不会!”甄文泽回答得理直气壮。

    “不会就一边待着去,等你什么时候做出一两件正事来再来我面前摆爷们儿架子。”陶言真懒得与自见到她眼睛便一直处于瞪人状态的人,转身离开亭子。

    “谁让你走的?回来!”见陶言真不理他,甄文泽手指着她提高嗓音,“我叫你回来听到没有?!”

    “没听到。”陶言真不怕甄文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上次的教训应该没那么快就被他忘掉。

    还真被陶言真猜对了,甄文泽还真不敢动手,气得要死都不敢再动手了,只觉得这个妹妹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一点都不知道尊重他这个哥哥。

    这位只知道抱怨别人,却从没想过自己就没有过哥哥样,怎么能让人家将他当哥哥看。

    陶言真没走出几步就听下人来传说魏风灵来了,闻言赶忙去二门迎接。

    甄文泽一听魏风灵,牙瞬间便呲了起来,他可没忘自己曾被那个男人婆抽过鞭子,恨得牙痒痒,气势汹汹地跟在陶言真后面走过去,来到二门前见到一脸笑容走进来的女人,立刻冲她呲了下牙,随后冷哼一声仰着脖子走开了。

    魏风灵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脖子疑似抽筋的甄文泽,看向陶言真指着自己的头问:“他是怎么了?好像这里不正常似的。”

    “别理他,他是最近没吃到‘肉’,馋了。”陶言真笑着拉过魏风灵的手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魏风灵没懂陶言真的话,莫名道:“是你们府罚他不许吃肉吗?其实多吃蔬菜也好。”

    陶言真忍着笑点头:“你说得对,多吃蔬菜是好。”

    魏风灵先去给老太太等人见了礼,然后便与陶言真去了她屋子里。

    两人说说笑笑手拉手走进院子时,刚从房里走出来的甄桃嫒正好看到她们,见两人友好的模样心底一片艳羡,自己性子闷,不容易交到朋友,哪像三妹妹,不管她品性如何,交的朋友却都是很好的姑娘。

    陶言真两人没有看到她,甄桃嫒叹了口气又走回房中继续刺绣了。

    “先前就想寻你玩,结果听说你禁足了,就没有来。”魏风灵在陶言真房内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甄府门第比她家高,日子也富裕得多,点心小吃都比自家的好多了。

    “禁足一个月,今天才出来,这不立刻就叫你过来了吗?”陶言真笑笑。

    “禁足与游湖有关吧?看你精神头不错,看来禁足没有让你多难过,哪像我,最怕就是禁足。”

    “那是你性子野,禁不住关,我可不一样。”

    魏风灵的性子是野,罚她打拳打架都成,唯独不要罚她禁足。

    “你禁足这么久不知道听说梁家的事没有。”魏风灵再男人婆,依然有女□八卦的特性。

    看魏风灵挤眉弄眼的模样,陶言真感到好笑,问:“什么事这么神秘?”

    “那个咱们游湖遇到的男人,据说是叫梁辰的前几日去孟家提亲了,想娶孟怡,结果被景阳侯拒绝了。”魏风灵说得眉飞色舞。

    “他去孟家提亲?”陶言真有些错愕,虽说那日她听到段如谨的质问,知道梁辰其实喜欢的人是孟怡,但一直认为他与段家兄妹那么多年的友情,不会上来就去孟家提亲的,谁想她是低估了梁辰对孟怡的感情,也高估了梁辰对段如丹的感情。

    “是呀,听说梁家长辈不赞同他的决定,但他不听,自己跑去了,结果被景阳侯骂了出去。真是活该,不给如丹妹妹脸面,活该他被人笑话!你不知道他被孟家赶出府的时候,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门口喊他对孟家大小姐是真心的,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笑话。”

    “孟怡在湖边闹的那一出于她名声有影响,想来暂时是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既然梁辰那么痴心,其实嫁给他应该是不错的选择。”陶言真很理智地道,段如谨已经严重声明不会娶孟怡,别的男人一想到她曾要死要活地要嫁段如谨想必也不会提亲的。

    “理是那么一个理,但孟家心高啊,你想多少年了一直拿段世子当女婿,那姓梁的算什么?不招人鄙视才怪。”魏风灵对梁辰及孟怡都没有好印象,于是八卦起来毫不留情。

    两人八卦着的时候,青山进来说段如谨来了,正在上房与老太爷说话,今日老太爷休沐。

    “他来做什么?”陶言真忍不住皱眉,最近他们两家处在流言中心,他这一来,想必流言马上就会升级。

    “不清楚,只是他带过来的下人总向咱们府上的人道喜,说是大好事。”青山偷偷瞄着皱眉头的主子。

    “他来会有什么好事?算了,你下去吧,留意一下上房动静。”陶言真道。

    “是。”青山匆匆出去当探子了。

    魏风灵听到段如谨来也惊讶了下,见陶言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笑着开起玩笑来:“瞧你这担心样,兴许他来还真是好事呢,俊男看上美女上门来提前也是有可能的。”

    “别说笑了,我们可高攀不上国公府。”陶言真白了幸灾乐祸的某人一眼。

    段如谨在甄府待了有近一个时辰,走的时候老主爷亲自将其送出门,据说送完人回房的一路上一直笑,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的好心情。

    晚上老太爷将两个儿子都叫去了书房谈话,老太太则是与萧氏谈,没找小李氏说。

    晚上甄二老爷兴奋地去了小李氏房里,难得没有给脸色,不仅如此还宿在了小李氏房中。

    陶言真听说这些事时觉得事情很不同寻常,什么事能让他们那么高兴,尤其是渣爹,有多久没有在娘房中睡了?今日居然睡下了,不仅如此,还听下人们说两口子说说笑笑的,好像中大奖了一样。

    在好奇与猜测之中陶言真睡着了,第二日一大早她便被叫去了老太太房里,房里人不少,萧氏、小李氏、及两房的几个姑娘们都在。

    老太太见到陶言真,难得笑开了花,招手道:“三丫头过来祖母这边。”

    陶言真乖乖上去,几乎是立刻就被老太太搂在了怀里,于是不得已与老太太一同坐在炕上,同在炕上的还有四姑娘。

    小李氏一脸的喜色,慈爱地看着一头雾水的陶言真道:“哎呀,我的嫣儿就是有福气的,从她出生我就说过我的女儿是个宝,看看,这福气不是来了吗?”

    “什么福气?”陶言真联想起段如谨昨日来府,心头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其他姑娘们也是疑惑地看着房中几位长辈。

    老太太这时说话了,握着陶言真的手温和地道:“昨日安国公世子来府上说想求娶你,他没有立刻找媒婆上门,而是亲自来寻你祖父提这事,两人昨日谈了很久,你祖父见世子求娶心诚,觉得对方无论是人品才学或家世都是上佳,决定同意,只是没有立刻答应段世子,说与家里人谈谈,昨晚他与你伯父和你爹提了这事,他们两人也觉得这是难得的好亲。”

    此话一出,屋中起先不知情的姑娘们均呆住了,纷纷望向陶言真。

    陶言真也傻了,她是有怀疑过,但因没有与段如谨接触过几回,几次见面也没有感觉出段如谨对她特别,河边那次也是因为她太狼狈他随手帮了下忙而已,怎的突然就上门提亲了?段如丹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打趣她,而是段如谨自己的想法?

    四姑娘都要嫉妒死了,她还小,不存在对段如谨一见钟情的事,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好,她对他仿佛就是面对偶像一样的崇拜,谁想自己的偶像居然上门求娶她讨厌的人,一时没忍住尖酸道:“段世子怎么会要娶三姐姐?他是在耍她报复她搅坏当日我们游湖的兴致吧!”

    “四丫头!”老太太闻言瞪过来,松开握着四姑娘的手怒斥,“你胡说什么?那是你三姐姐,说话那么刻薄做什么,礼仪都学狗肚子里了?”

    萧氏见老太太生气了,赶忙上前拉过四姑娘劝道:“老太太别生气,四丫头心直口快,我让她向三丫头道歉。”

    四姑娘委屈了,老太太为了陶言真训她了,抿着唇都要哭了。

    “四丫头快向你三姐姐道歉,你一个小孩子家管什么大人的事?不懂事。”萧氏悄悄掐生闷气的四姑娘。

    被老太太带着些许失望与不满的目光瞪着,四姑娘终究是怕了,不甘心地低下头小声道:“三姐姐,我说错话了。”

    陶言真冷淡地看着连道歉都是一脸委屈不甘的四姑娘,没开口说话。

    小李氏不像陶言真那么理智,看着萧氏及四姑娘冷笑出声:“四丫头真是好性子,这动不动就贬低讽刺自家姐妹的行为真真让婶娘我开了眼啊,感情世子爷上门提亲还是耍弄嫣儿来的?你这是讽刺段世子其实是个两面三刀拿姑娘家声誉当儿戏的登徒子呢吧?”

    “我、我不是的。”四姑娘惶恐地摇头,被人说她骂陶言真她不在乎,但若说她讽刺段如谨是万万不敢也不愿的。

    “不是什么?你刚刚就是这个意思!你说是不是,那是什么?是说嫣儿救人是做了坏事,害段家不高兴?”小李氏咄咄逼人,她的宝贝女儿岂能让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负!

    四姑娘哇地一下子哭了,扑进萧氏怀里委屈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大姑娘见妹妹哭,连忙过去安抚,略微不满地看了小李氏一眼。

    老太太毕竟还是心疼四姑娘,见她哭,心头的火气瞬间降了不少,对还在生气的小李氏道:“好了,她一个孩子懂得什么,你身为长辈就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小李氏不满地抿起嘴,瞪了四姑娘一眼不再说话,只是表情上依然带着不忿。

    陶言真瞟了眼哭得跟死了娘似的四姑娘,反感地别开眼。

    “近日我们会给安国公府回信,等段家请了媒婆上门后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吧,三丫头马上就要及笄,是时候定亲了。”老太太转移了话题继续说声陶言真的事。

    陶言真没有像在场众人以为的那样欣喜激动或羞涩,而是很理智地问:“祖母,段世子上门国公夫人可知晓?”

    知陶言真问的是什么,老太太对小李氏投去不满的一瞥后道:“你放心,这事安国公夫妇都知情,也都同意了。段世子留话说国公夫人不再介意你娘之前找上门的事,那件事就当是一场误会。”

    就这样?陶言真总觉得这说法未免儿戏了些,国公夫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将这事忘了?

    “好了,就是知会你一声,你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明日教习嬷嬷来你好好跟着学规矩,免得以后进了段家门闹笑话。”老太太见陶言真脸上不见任何喜色,皱眉直接下令。

    古代子女的婚事都是长辈定下的,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陶言真想反抗都不行,再说比起其他毫不熟悉的男人,段如谨兴许还是比较好的选择,不乐意自己的未来就这么草率地定下,但不乐意归不乐意,陶言真相信,若是自己敢反对一下,老太太立刻就会将她轰出去。

    找个时间与段如谨谈谈吧,自己的亲事即便自己做不得主,但也不能全然糊涂地就这么任人决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41:45
26暴露真面目


   段家效率快,在甄家给了回信后段如谨便立刻请了官媒上门说媒。

    因两家均已经同意,媒婆上门只是走了个形式而已。

    两家互换了庚帖,将两人的八字拿去一算说是天作之合,于是这门亲就这么定下了,麻利地都没给陶言真喘气的功夫。

    亲事定在两年后,一年后是甄桃嫒出嫁,陶言真就不用那么急,再往后延一年,十六岁出嫁正合适。

    “两年后就要出嫁了,嫁妆之前就给你准备了一部分,这两年再将家具打一打,金银首饰镕了打成最近流行的款式就成了。”小李氏人逢喜事精神爽,闺女自己一点喜色没有,她则是整日开心得不得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有喜事的人是她一样。

    看小李氏兴奋积极准备嫁妆的模样,陶言真无奈之下又有几分感动,对于一个宠爱自己子女的母亲,她很难不喜欢她,尤其她还是这个子女中的一个。

    “段家有钱,你嫁过去吃不着苦,只是咱们陪嫁的东西可不能太随意,如果能有几件贵重稀奇玩艺儿撑脸面更好。”小李氏道。

    “娘,咱不去跟别人比,只要过得去就好了,稀奇玩艺就算有也娘自己留着吧,给我准备的那些田地铺子就够了,保证以后每年每月手头有活钱比什么都重要。”陶言真是很实际的人,稀奇玩艺儿是长脸,但进了大家族里能随时打赏走礼用的活钱更为重要。

    “你懂什么?娘是受够刚嫁进门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可不能让我唯一的闺儿也受这种罪,不仅不让你被人瞧不起,还要让你被人嫉妒!”小李氏打定主意要给陶言真风风光光地准备嫁妆,拜丈夫做了几年知府所赐,他们捞的油水极足,能将嫁妆置办得相当丰厚。

    “我不在意那些。”

    “你不在意我在意!”小李氏这次不听陶言真的劝,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突然道,“若说稀奇玩艺儿那讨嫌的娘留下的嫁妆里有几样物件儿很不错,到时娘给你弄过来吧。”

    同是李家女,大李氏身为嫡女李家的好东西都给她,小李氏眼睁睁看着嫡长姐将好东西都带走自是气得慌,这么多年都还记着这事,某几样好东西她一直眼馋,之前就等着甄桃嫒主动将嫁妆让出一半来,结果无论她如何明示暗示人家偏不让,于是就想偷偷拿或是将里面的东西用假的替换了,可是一直不敢动。

    老太太曾说过大李氏的嫁妆不能动,等甄桃嫒成亲后那些东西都要照着嫁妆单子一一核对,若发现少了哪几样,就直接将她休掉。

    老太爷是御史,整日弹劾德行有亏的官员,若自家出现霸占前任嫁妆虐待前任留下的儿女的丑闻,那他这个御史也不用做了。

    小事上,只要小李氏做得不过分,老太爷老太太都不会管,一旦触到了他们的底线,比如会影响甄家名声或是丢官的大事,那么他们绝不会手下留情,这也是为何小李氏厌恶死了甄文轩兄妹,却没有敢放开手脚虐死他们的原因。

    已经很久没听到小李氏算计甄桃嫒嫁妆的事,再次听到的陶言真猛地吓一大跳,连忙道:“娘,我以前说过,别人的东西我不会霸占,霸占的后果我吃不消的啊。”

    小李氏不当一回事,摆摆手道:“放心,娘自庙里求了个平安符,你将这个平安符带上,那些‘脏东西’不会一直跟着你。”

    说完便将重金求来的平安符拿出来给陶言真挂在脖子上塞进衣服里,小李氏笑得很放心,仿佛带了平安符的陶言真自此就平安一生了。

    陶言真抚着垂挂在胸前的平安符,哭笑不得:“娘,挂上这个也许是能阻止那东西困扰,但强占人家财物于名声上可不好听,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可不要嫁了人在婆家受人鄙夷,何况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娘可不要忘了三哥与段世子关系很不错的。”

    甄文轩见妹妹受了委屈,嫁妆都被陶言真抢了去,他会忍得住?不找段如谨告状才怪,相信没有一个三观正的男人会喜欢一个霸占他人财物的老婆,到时她的日子还好过得了?原本就有个不喜她的婆婆了,不能再拉仇恨。

    “他敢!”小李氏色厉内荏地喊道。

    “娘,就当是为了我以后的平静生活着想,弃了抢他人财物的念头吧,我是真不想要那些东西,强塞给我只会给我添堵,娘希望我一日比一日不开心吗?”陶言真见小李油盐不进,于是只能换个角度去劝。

    小李氏闻言果然愣了愣,有点难以理解地问:“你是真不想要那些嫁妆?不用担心惹麻烦,这些娘都能给你收拾妥当了。”

    陶言真无力了,给小李氏作揖苦笑道:“娘啊,我是真不想要,这些年娘给我准备的嫁妆已经很多,到时公中再出些,我也是个小富婆了,占人家东西做什么?若真是我一无所有的话还有可能去觊觎一下别人的东西。”

    “是真不想要?那算了,便宜那讨嫌的了。”小李氏有点忿忿地道,嫡姐的东西她没捞着,她女儿又不要那讨嫌的东西,她感觉亏大了,心肝肉都疼成一团。

    “娘不能一直只大张旗鼓地张罗我的嫁妆,二姐姐的娘也要张罗。”陶言真劝道。

    小李氏嗤笑:“给她张罗?她的好东西一点不比你少,随便给她点东西意思意思算了。”

    “说句不讨喜的话,娘不是一直想让人夸吗?给二姐姐的嫁妆备好点,不用藏着掖着,让人看到娘不仅在很热心地张罗二姐姐嫁妆,而且给的嫁妆还都是好东西,这样娘的名声有了,以后出门那些贵妇们也会高看娘几眼。”

    小李氏不说话了,拧眉在名声及嫁妆上挣扎,有很多事知道是一回事,但很难做到。

    看出了小李氏有所意动,只是不容易下定决心,陶言真暗笑再接再厉:“娘,您忘了二姐姐夫家是皇商了?皇商有钱但缺靠山,与我们家成了姻亲,以后互帮互助,他家为求咱们家能护住他们,定少不了我们的好处,您想想我爹作为林家少爷的岳父,他能少了我们二房的好处?到时那些银钱还不是都握在娘手里?现在就给二姐姐多备些体面的嫁妆,当是少投资多回报,咱们一点都不亏。”

    一想到以后讨嫌的夫家的钱源源不断地流入自家口袋,小李氏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宠溺地点了点陶言真额头笑:“就你这鬼丫头想的远,好吧,我也不是那等黑心继母,这就去仓库挑挑,绝不亏了她的。”

    看着小李氏心情大好地离开,陶言真舒了口气,总算解决了一件难题,劝小李氏给甄桃嫒好好准备嫁妆并非只是可怜小白菜或是向那兄妹俩卖好,更主要的是为了小李氏名声着想。

    顶着刻薄小气后母的名声日子可不好过,尤其渣爹还一门心思扑在小妾身上,若不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小李氏以后的日子过得会非常悲催。

    段家与甄家迅速结亲这等事惊坏了京中的人们,段如谨的亲事一直是京中人们在意的事情,不知多少家想与段家攀上姻亲,这名探花郎没有选择青梅竹马的孟家女,反到娶了才回京城不久的甄家二房女,事情太过出人意料,是以话题更具传播性。

    据说孟怡听说了这件事后几度想寻死,都被救了下来,人们都爱同情弱者,一听说孟怡寻死的事,原本还鄙夷她为了嫁段如谨不惜使手段跳湖的人大多都改变态度,开始声讨薄情的段如谨及“狐狸精”陶言真。

    这事陶言真当真无辜,她什么都没做就成了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了,原本段如谨已经与孟怡断了,不存在第三者的事,但是别人吃饱撑着没事干再加上酸葡萄心理,她自然而然便被黑化成了有心机的狐狸精了。

    这些事陶言真并不知情,只猜到自己与段如谨订亲会被很多姑娘们羡慕嫉妒恨,谁想被恨到这个地步了。

    当初因陶言真救了孟怡,孟家管家上门道谢说自家老爷过后会请甄二老爷吃酒,结果在段、甄这两家定了亲后,景阳侯不但没请甄二老爷吃酒,见了面就绕道走,自此后孟家是与段、甄两家都生份了。

    对这桩婚事特吃惊的还有甄文轩,与段如谨结交后,时间越久越觉得段如谨是个好儿郎,胸襟气度及学识都是出色的,以后前程不可限量,谁想他心目中只公主郡主之流才能配得起的世子爷居然要娶那个除了相貌过得去剩下样样都为下品的妹妹!

    段如谨与甄文轩在酒楼吃酒,见甄文轩一直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瞟他,不由得一笑:“贤弟有话但说无妨。”

    甄文轩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忍住道:“段兄为何要娶我那三妹妹?不是我这个作兄长的不安好心对她有偏见,是她那个人我自小看到大就没有懂事的时候,先前她骂我四弟的事并非秘密,回京前她骂我四弟的话更是不堪入耳,就这么一个不懂礼术、不尊重友长、以欺负姐妹为乐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你?娶了她不怕遭人耻笑吗?”

    这些话虽然损了些,但甄文轩却不认为自己说得夸张或是过分,因为这些全是实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三妹妹的可恶,那种人配给世井无赖或是纨绔子弟都成,配给段如谨这般样样都好的男子则是老天瞎了眼。

    段如谨闻言黝黑透着严肃的俊眸望向甄文轩,轻笑道:“贤弟对令妹的成见甚深啊,一个人不管以前有多坏,只要她后来变好了就要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你说对吗?”

    改过的机会……甄文轩思索了片刻陶言真近来的表现,虽说没有以前那么嚣张跋扈,没有再欺负妹妹,但心狠手辣了,为将四弟院中美人们打发走闹那么一出事,连整个府的名声都不要了,这种行为比以前更为可耻了。

    “三妹妹嫁进段家,不知多久段家就会被她给抹黑了。”甄文轩打心里将段如谨当知己当偶像,他不忍心好友被个不像样的女子毁了。

    “你多虑了。”段如谨收起眼中的严肃,温和一笑,“我知你是为我着想,感情这等事是需要培养的,我相信令妹并非如你所言那般不堪,即便以前不堪,现在也变好了,我相信我妹妹的眼光。”

    感情这位选妻是以妹妹眼光决定的,以前是段如丹与孟怡好,于是段如谨就想娶孟怡,现在是段如丹与孟怡疏远了,与自家三妹好起来了,于是段如谨转而要娶三妹,这可真是……这恋妹情节是否太过严重了点?甄文轩嘴角抽搐,不知说什么好了,将自己的婚姻当儿戏的想必就这位世子爷一个了吧。

    甄文轩讪笑,虽说还想发表一下感想,但终究还有几分理智,再讨厌那个三妹妹,她也是段如谨未来的妻子,总说她坏话会招段如谨反感,作为朋友说一次就可以了。

    “别总拿带有偏见的眼光看她,我不希望你们的关系一直这么僵。”段如谨看着甄文轩纠结的表情道。

    “我、我尽量与她交好吧。”甄文轩很不是滋味地道,这阵子他有感觉到陶言真是想亲近自己,只是他懒得理会,兴许是自己太过排斥了,于是她也就歇了念头,谁想风水轮流转,以后人家就是世子妃了,身份地位远非自己能及,说不定以后还要他去巴结讨好她了。

    “明日我与妹妹去你家做客,贴子已经送去你家了。”段如谨换了个话题道。

    甄文轩闻言点点头:“放心,明日我不出门。”

    段如谨这时候上门定是为了陶言真去的,甄文轩很有自知之明,但是身为一方的好友一方的嫡长兄,他都要留在家里充当障眼物,这样一来外人只会以为段如谨上门是来找他这个“好友”的,而非去会小未婚妻了。

    见甄文轩配合,段如谨点了点头,摸着下巴开始想小未婚妻究竟要找自己做什么,他可没忘是自己妹妹要他明日一起去甄家,原因是甄三姑娘点名要他过去,因为要话要对他说。

    次日,段如谨带着段如丹去了甄府。

    见过府上几位长辈后,段如谨便去书房寻甄文轩,段如丹去寻陶言真。

    “幸不辱命,我将我大哥带来了,随你蹂、躏。”两家订了亲后,段如丹对陶言真又多了分亲近随意,拿段如谨开起玩笑来。

    陶言真嗔了一脸暧昧的段如丹一眼,道:“我找你哥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你想哪去了。”

    “哎呀,我是真的什么也没想,是未来大嫂你想远了吧?”段如丹表情夸张地道。

    “不与你闹了,我们出去走走吧。”陶言真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拉着段如丹往外走去。

    当两人走到花园处时,段如谨与甄文轩已经等在了那里。

    很有默契般,段如丹、甄文轩还有跟来的下人都走开了一些,停在能看到人但听不清说话的地方。

    有人守着,陶言真与段如谨单独说话便不会于名声有损。

    段如谨穿着一身华美刺绣的紫披风,有棱有角的脸有如雕刻般俊美非凡,玉树临风地站在树下对着陶言真笑,美景美男极具视觉冲突。

    陶言真也稍加打扮了下,穿了件白色的衣裙,披风是淡紫色,脸上略擦了些胭脂,衬得她原就娇媚的脸更显妩媚。

    两人站在一起相当和谐,尤其两人衣服的颜色相近,就像是穿着情侣装一样,为此陶言真有些懊恼。

    “三姑娘寻我有事?”段如谨静静地看了陶言真两眼问道。

    “嗯,有事。”陶言真迅速收好因美男一笑有些混乱的心神,板起脸严肃地道,“我不知你为何要娶我,也不会去问,只是有几点我想事先说明,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请说。”段如谨觉得好笑,陶言真小脸越是严肃他越是想笑。

    白了段如谨笑个不停的脸,陶言真道:“我并非知书达礼懂三从四德的女子,若娶了我还想贤妻美妾嫡子庶女和乐融融一大家子那是没门的事,想必以你家的门风也不会做出妻未上门庶子女先行开道的龌龊事,这点我可以不用理,但在我进门时你房中的女人必须要都送走,以后也不得纳妾收通房,想让我每日操心操肝地照看你的女人们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纳一个我便卖一个,婚前不求你守身如玉,婚后若想享齐人之福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不想家宅被我整得乌烟瘴气大可一试,破罐子破摔的事我做得出来。”

    陶言真顿了顿,眯起眼冷嗖嗖地道:“婚后你敬我,我便敬你,否则我整得你神经衰弱可不要怪我不厚道。好了,这就是我要说的,若是觉得我疯了还来得及,请尽早退婚,当然为了我的名声着想,退婚一事由甄家来做。请记住并非是我死缠烂打要嫁你,而是你不知因何原因要娶我,若之前你没有看清我的真面目下了错误决定,现在我将我可怖、小气、嚣张、无理取闹的一面通通展现在了你面前,世子爷想反悔请尽早。”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42:00
27条件要遵守


   “现在我将我可怖、小气、嚣张、无理取闹的一面通通展现在了你面前,世子爷想反悔请尽早。”这话说得可真是极尽嚣张、无理取闹之能,饶是段如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她说的不是好听的话也错愕了,即便是猜生命轨道与他一样变了的小未婚妻会与众不同,但没想到会与众不同到这个地步。

    “你这是……妒妇?”段如谨愣了片刻后试探性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陶言真闻言差点儿没气乐了,虎着脸瞪过去:“你怎么说话呢?我只是将天下所有女人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而已,你不夸我一句‘敢言众女所不敢言乃真英雄’我忍,哪怕意思意思地夸我一句率真有勇气都好,上来就讽刺我是妒妇真乃大丈夫?孰可忍孰不可忍!”

    段如谨被陶言真理直气壮的质问弄傻了,手指敲了敲房子柄认真看了看小未婚妻一副认真生气的俏脸,心想这位能将无理取闹表现得如此理直气壮,将他的正常反应质问成“非大丈夫”作为,这也是一种本事。

    “如此看来貌似是我不对。”段如谨眼中快速闪过一抹趣味,意志不坚定或是立场不稳的还真会不小心被她给哄住。

    陶言真见好就收,微微一笑:“世子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敢于在女子面前坦然承认错误实乃胸襟广阔,想来若是世子爷坚持娶了我那么以后定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而若是做不到,想必世子爷也会胸襟广阔地同意由甄府提出解除婚约的。”

    说来说去无非还是两个目的,一是叫他婚后不得纳妾,二是甄府退亲不得有怨言,区别只是被陶言真胡扯一顿后理站在了她那方,看她说得多么理直气壮,段如谨忙转过身轻咳一声,肩膀忍不住微微抖动。

    “世子爷这是怎的了?是太赞同我的话一时找不到言语形容了?”陶言真莫名其妙地看着肩膀一抖一抖有如抽筋了的男人,这反应要么是气坏了要么是在偷笑。

    段如谨又咳了下,缓缓转过身惊奇地看着陶言真:“三姑娘可真是……与众不同。”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点不用世子爷说。”陶言真眉心突突直跳,感觉有点烦躁,同意不同意到是赶紧说啊!

    “三姑娘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接受不了你的要求选择退亲,甄家会如何对你?”段如谨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婚姻问题并非儿戏,她是为痛快要退亲,但是甄家会听她话吗?听了她的话后又会如何对待她?

    “我会这样说就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世子爷心胸狭窄为此气恨上我,且冷血地眼睁睁看我倒霉而不帮忙圆谎的话,那我只能感叹天下于女子太过不公,连反抗说实话的权利都没有,后半生只得长伴青灯,只是我命运凄惨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活该,但若是因此害得我的亲人难过痛苦,就是大大不孝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方浮屠,世子爷乃人人夸赞的青年才俊,又与我三哥交好,定是不忍心见我甄家由此陷入愁云惨雾之中,会高抬贵手帮忙圆一下谎的吧?”

    陶言真这些话说得又含威胁又有示弱搏同情之意,虽说去庙里生活比之与小妾通房斗来斗去舒服省心得多,但若真有那一日,小李氏该会如何伤心,就算甄家其他人她没什么感情,但因一己之私害得他们成笑柄也是要不得的。

    原本想要开句玩笑逗陶言真的段如谨在看出她没有隐藏很好的紧张与担忧时,心下一软,道:“为了不被人骂心胸狭窄,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是见死不救的冷血人士,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不过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陶言真眼睛直直盯着段如谨,他没有甩袖就走还选择答应令她松了口气。

    段如谨手捏着下巴由上到下瞟了瞟陶言真,笑得有几分不正经:“条件嘛就是只要三姑娘进门后能让我三年抱俩,五年抱三,于子嗣上一点不愁的话我会尊重你的要求不纳妾不碰别的女人。”

    被调戏了,陶言真脸瞬间爆红,抬脚狠狠在段如谨脚上一踩,在对方忍痛的注视下凶恶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对着个十四岁小孩子能说出这等话,不要脸!今日你已经答应了不纳妾,若是以后敢出尔反尔,可不要怪我天天在你们家折腾,闹得段家在京城脸面全部丢光!瞪什么瞪?你都不要脸地说话不算话了,还怕我闹?”

    陶言真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冷哼了声后扭头走了,连段如丹都没叫。

    “不要脸”的段如谨哭笑不得了,十四岁,明明是她张口闭口都是“纳妾”、“通房”,就不像是个十四岁女子该说的话,她表现得太成熟,他就自然而然就不会将她当小孩子看了啊,被骂了还被踩了一脚,想他堂堂安国公世子大概是头一次在女人面前受这待遇吧。

    离开花园的陶言真招手让等在一旁的青山绿水跟上来,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幕顿时一身冷汗,她并非如外表表现得那么淡然,毕竟在古代一名身份地位才学等等都差男方很多的闺阁女子敢提在这个时代过分至极的要求,是有被人骂神经病或是拉到长辈们面前评理的危险的。

    “姑娘你很热?”青山纳闷儿地看着不停擦汗的陶言真。

    “没,衣服穿着有点不舒服,赶紧回房我换身衣服。”陶言真舒了口气,万分庆幸段如谨给她留了脸面,只凭这一点,这个男人值得她赌一赌婚姻,毕竟今日的事若换成其他男人,肯定不能这般收场了。

    陶言真带着笑意匆匆回房去换衣服,段如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抛下后气得直跺脚,连忙追了过去。

    段如谨独自在树下回味了一下与陶言真可笑又奇异交谈,看到远处甄文轩频频向自己这方望后,抬脚要走。

    “世子爷!”一声充满了惊喜的呼叫令段如谨顿在了原地,转头望过去看到来人眉头立刻拧起来。

    自外面鬼混回来的甄文泽才不管段如谨脸上写的明明白白的不欢迎,兴奋地奔过来,仰头望着段如谨喜道:“世子爷什么时候来的?幸亏我回来得早,不然就碰不上啦。”

    甄文泽比段如谨矮整整一头,他还不到十五岁,身形还有长的空间。

    “刚来。”段如谨看了甄文泽几眼,对于他身上散发着的脂粉气感到反感,举步向甄文轩的方向走去。

    见段如谨明显不爱搭理他,甄文泽有些讪讪的,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厚脸皮,转念一想,这就是自己未来妹夫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挺直腰板儿牛皮糖一样粘上去笑嘻嘻连称呼都改了:“难得妹夫今日有空,我带你去好地方逛逛?”

    “我与令妹还未成亲,‘妹夫’这个称呼叫得为时过早。”段如谨冷声道,想起先前就是这东西妄想调戏自己妹妹,就无法做到对他好言好语。

    “不叫妹夫也成,那我就随着三哥叫你段兄吧。”先叫两年段兄,两年后就要作自己几十年妹夫,怎么想都不亏,甄文泽美滋滋地想着。

    “段兄,我们去书房吧。”这时,甄文轩走了过来,瞟了眼紧紧粘在段如谨身后的弟弟,眉头也忍不住皱起来。

    “去书房多无聊,我们出去听曲子。”甄文泽提议。

    甄文轩直接拒绝:“我与段兄不好那口,你自己去吧。”

    甄文泽会给段如谨面子,但却自小就是鄙视甄文轩长大的,鄙视的人居然敢顶嘴,甄文泽大怒,指着比自己高多半头的甄文轩鼻子骂:“你老几敢这么跟我说话?有我在的地方就没你说话的地方!滚一边儿去!”

    甄文轩脸黑了,抿着唇没有说话,这种辱骂自小到大几乎成了家常便饭,自从自己拜了名师又与段如谨成了朋友,这等苦头已经很少吃了,谁想此时这个异母弟弟不知抽什么疯又开始辱骂他这个哥哥。

    “若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你嫡兄而非庶兄吧?”段如谨一旁冷脸插话了,在‘嫡兄’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被段如谨一说,甄文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偷偷瞪了甄文轩几眼,小声嘀咕着:“与我三妹妹那赔钱货一样讨厌,专在有人的地方下我面子,一路货色。”

    听到甄文泽连同陶言真一同辱骂了,段如谨神情蓦地一冷,眼神如冰:“听说你闲来无事总爱贬低欺负你三妹,以前我管不着,现如今我与她已经订了亲,若再被我听说你找她麻烦或是辱骂她的话,那么别怪我不近人情!”

    原本只是订亲非正式成亲,未婚妻的娘家人怎么对她段如谨是没权利管的,今日甄文泽倒霉正好踢到铁板上,将人家好朋友和未婚妻一同骂了,这换谁都高兴不起来,尤其近来许多人已经向他反应甄文泽仗着是他未来大舅子四处欺负人占便宜,这股子火他一直憋着呢。

    “我哪有欺负她,都是她欺负我的!”甄文泽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每次都是自己被三妹妹骂,结果还被污蔑,还被未来妹夫教训,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段如谨不管是谁先欺负的谁,眯起眼警告道:“听说你近来一直打着我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我已经发下话若你再有下一次直接让人将你绑来我面前!不要埋怨我不近人情,想我近二十年从未做过欺压百姓的事,若到头来被你毁了名声,又因你担上各种官司可不值得。”

    甄文泽傻了,这段日子他确实打着段如谨的旗号在外面着实风光了一阵子,世子爷是自己妹夫,这还不够牛气吗?连因他先前丢了脸面疏远他的狐朋狗友们又返回来巴结他,为了证明自己身份与众不同了,自然做了几件很“牛气”的事,谁想还没牛气多久就被严厉警告了。

    “话已至此,我从来说到做到,不信你可以挑战试试。”段如谨冷冷瞟了眼呆愣的甄文泽,带着在旁一直没说话的甄文轩离开了。

    待人都走远,甄文泽狠狠擦了两把汗委屈地小声咒骂:“没天理了,太没天理了,正经舅子你不罩,偏与那个隔着一层的舅子交好,太欺负人了。”

    一旁随从偷偷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这边,小声道:“爷别骂了,我们赶紧走吧。”

    “走走走你个头!滚一边儿去!”甄文泽将气全撒在随从身上,一把推开碍事的随从黑着脸大踏步向自己院子走去。

    不到半天功夫,甄府所有人都听说了段如谨教训甄文泽的事,连他是怎么说的都传得连字都不带差几个的。

    话传到陶言真耳朵里时,小李氏正在场,絮絮叨叨地没完。

    “知道护着未婚妻子是好事,但是不给未来大舅子留脸面就过分了,有什么事私下里说还不好,非要当着外人的面,尤其还是向着那隔着肚皮的,这世子爷可真是里外不分。”小李氏一时喜一时忧,喜是未来姑爷知道疼未来老婆,忧的是自己儿子没脸了受委屈。

    “娘,我觉得世子爷骂的对。”陶言真以旁观者的身份,说起公道话来,“您也听说了,是我四哥在外面仗着与段家姻亲关系四处招摇撞骗,欺压弱小,活该被训,换成谁都不乐意有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做坏事吧?自己看重的名声被别人给污了,换谁谁不怒?我觉得这样也好,至少我四哥不敢再这样做,也减了惹出大麻烦的隐患。”

    “你还未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小李氏瞪着陶言真,痛心疾首。

    “我才没往外拐,我是说的公道话嘛。”陶言真一脸无辜。

    “你要记得以后嫁了人要与你四哥亲,不要被世子爷带得与那隔肚皮的亲懂不懂!”小李氏苦口婆心。

    “好啦好啦,娘您就放心吧,与谁好与谁不好我心里有杆秤的。”陶言真无奈道,这两个哥哥他觉得哪个都好不起来,也就面子上的事了。

    晚上睡觉时,陶言真在被窝里不知不觉地便想到白日与段如谨见面的事,他的反应令她满意且感激,想到自丫环口中听到他教训甄文泽的那句“若再被我听说你找她麻烦或是辱骂她的话,那么别怪我不近人情!”就忍不住笑,某种被保护的甜蜜感自心底涌出……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42:17
28 喜事二连三


    小李氏听进去了陶言真的建议,颇为上心地为甄桃嫒置备嫁妆,并没有像全府上下所认为的那般只是弄些看得过眼实则不值钱的玩艺儿装样子,而是实打实地挑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出来。

    小李氏给甄桃嫒的首饰、布料、古玩字画都有一部分是值钱的贵重物,除去这些还给甄桃嫒一千两银票作压箱底。

    这些嫁妆置备起来着实令小李氏肉痛不已,虽说比不得她给亲女儿准备得丰厚,但公中会出一部分嫁妆,再加上前任留下的丰厚嫁妆,甄桃嫒的嫁妆比起陶言真只多不少。

    因为小李氏出了力,老太爷和老太太见她并非是做样子,觉得她懂事了,难得给了她几日笑脸,就连与她冷战了很久的甄二老爷都心情好在她房中歇了几宿。

    虽说给讨厌的人备嫁妆出了血,但因得到了公婆夸奖,又留住了疏远好一阵子的丈夫,小李氏感觉很开心,连着几日都心情特别好。

    “还是嫣儿有主意,娘听你的给那讨嫌的备嫁妆,到是得了很多人好脸儿。”小李氏眉开眼笑的模样不施脂粉都衬得她那张美艳的脸红润美丽,天生的美人胚子,此时心气一顺显得整个人都平添了很多魅力。

    陶言真见小李氏气色好也跟着开心起来,乖乖挨着小李氏坐道:“娘,我这是旁观者清。”

    “那也是我家嫣儿懂事聪明,你呀,变得懂事了后娘很欣慰,这样去了国公府才不容易吃亏受委屈。”小李氏觉得若女儿还像以前那样任性的话是入不了段如谨的眼的,好在女儿“开窍”得及时,没失了这门好亲。

    趁着小李氏高兴,陶言真说出徘徊在心头很久的想法:“娘,我四哥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娘也不希望以后四哥被三哥越甩越远吧?每次四哥出去不是喝花酒就是欺负大姑娘小媳妇了,以后不要轻易让他出门了,找个严厉点的先生教他学问吧,为防他使坏,可以采取些措施,比如他若是气走了先生或是学得太差,就扣他月钱、不给他做新衣服,若闹起来就罚他跪祠堂去。不求他读书读成有学问的人,只求他懂得人生大道理而且减少他出去学坏的机会。”

    “那哪成,他还不得急出病来啊。”小李氏皱眉摇头,想到儿子被关在府中学他不愿意学的东西,就觉得他好可怜,她知道儿子是块什么料,早就歇了要他考取功名给她争气的心思。

    陶言真就知道慈母心泛滥不容易说服,于是只能用自己这个小李氏同样疼宠的人说事:“娘,您难道希望我嫁进段家后还因为有个一事无成只会调戏良家妇女的哥哥被人耻笑吗?我四哥才来京城多久?居然已经‘名满京城’了,不是做了好事出名,而是以花心好色出名,小小年纪就将花街柳巷当家,有个酒囊饭袋、花名在外的哥哥,我在段家不但得不到重视还会因此被嘲笑打压!就连以世子妃的身份去参加各个宴会,也会被人嘲笑说‘就算嫁进国公府又如何?谁不知道你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哥哥!’”

    “谁说我儿子上不得台面?”小李氏生气了,瞪着陶言真,“你四哥相貌堂堂,出身又好,谁敢瞧不起他!”

    “娘啊,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显贵,我四哥这身份在京城排不上名号,反到是他的风流名越高越是要遭人耻笑,尤其我祖父还是御史,您若不狠下心来管一管我四哥,有朝一日等他犯下大错等我祖父亲自管,那……”陶言真没继续说下去,这种要小李氏管甄文泽的事不能急于求成,若小李氏舍得管早就管了,她只能多夸张一下后果多说给小李氏听听,但愿能起到作用。

    小李氏果然沉默了,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突然站起身称有事匆匆离开了。

    自那以后,陶言真隔长不短就会旧事重提一下,一个马上十五岁的男子再想从根上变已经很难了,她不求甄文泽能变好,只求他不要那么渣,变成一般的正常人都好,这样对全家都有好处。

    没两日,甄二老爷的任命书下来了,成了京兆尹,很有实权的一个官,甄家上下都为之欢喜,都道这个多人争的官职最终被甄二老爷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是沾了安国公府的光。

    人逢喜事精神爽,甄二老爷终于有了新官位,一扫先前的焦躁不安,整日笑呵呵的,对待一向不重视的儿女们也亲近随和了许多,只是对近来在外面名声很不好的次子则随和不起来,不但不随和反到还严厉地约束了他。

    还没等犹豫的小李氏下定主意,甄二老爷便开口禁了甄文泽的足,要给他请严厉的先生教他读书学习人生大道理。

    小李氏见丈夫已经开口了,便咬咬牙将之前陶言真建议的惩罚措施说了,虽说这些惩罚手段她不忍心,但总比由丈夫决定的好,谁知道他气恼之下会不会又将儿子往死里打?

    “爹,娘,你们这不是要儿子的命呢吗?!”甄文泽一想以后要过的悲苦生活,惊得差点儿小便失禁。

    甄二老爷黑脸一怒,斥道:“若不看住了你,你爹我这官坐不了多久说不定就要被弹劾了!给我老实点,再敢不满就不只罚月钱那么简单,直接鞭子抽!”

    小李氏闻言连忙道:“泽儿不要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不要惹你爹生气,听话啊。”

    甄文泽扁着嘴敢怒不敢言,比起被鞭子抽,他宁愿选择被罚月钱和没新衣服穿。

    这下好,陶言真跟着教习嬷嬷学规矩,甄文泽则被禁在了前院随新聘请来的据说很不好相处的先生做学问。

    一时间二房很是安静了好一些日子,毕竟最容易折腾事的人被拘束住了。

    陶言真这边学礼仪虽然苦,但学得很认真,进步也快,教她的嬷嬷姓张,人有些严肃,相处久了也不那么难以相处,每次陶言真学得快了她还会夸一夸。

    甄文泽那边则没这么好命了,学得不好或作业完不成就被各种告状,每天都要被甄二老爷训,还要看先生的一张拉得老长的冷脸,被罚抄书,还被罚站,他若敢耍少爷脾气这位先生直接就去甄二老爷面前告状了,后果就是挨一顿鞭子,什么罚月钱没新衣服的事都不叫事了,打完了再罚钱。

    几次下来他就蔫了,再讨厌学也得逼自己学了。

    陶言真听到甄文泽老实了的消息后不厚道地笑了,这样就好,忙得他没空找女人才于健康有利,否则小小年纪被掏空了身子那才叫天大的笑话。

    礼仪规矩一学就学了三个多月,该领会的东西都领会了,剩下的就是多练习,快过年的时候张嬷嬷离开了甄府。

    规矩学好了,陶言真又恢复了以往的自在日子,开心到不行,学规矩期间就与在现代上学时一样,甚至比上学还不自在,每日学了东西不说,还要留各种作业,做不完就等着被罚做更多的作业,苦日子好容易熬完了,若非女子放鞭炮影响不好,她绝对要买几串小鞭点了庆贺。

    “要过年了,你哥也能休息大半个月,在家吃了这么久苦头,太不容易。”小李氏因为心疼甄文泽,每日各种营养变着花样地给他补身子,好容易熬到要过年休假,她也想憋了很久的儿子出去散散心。

    陶言真一听不妙,连忙问:“娘是想放任四哥胡来?”

    “谁说他胡来了?你怎么说你哥呢?不像话!”

    “火山憋久了还会爆发呢,他苦哈哈憋了一肚子闷气,一旦放出去他还不得把天都掀了啊?这么着吧,老关着他不是个事,若是他要出门就让他跟三哥一起,让我爹发话,若是闹出不好的事两人一起罚,谁若是投机耍滑撇开另一方谁就要加倍罚,而若是有一方企图做坏事或是已经做了有辱风化之事,另外一方回来立刻举报,若查明情况属实则给予丰厚奖励,娘觉得这样如何?”陶言真脸上扬起狡猾的笑意,这个主意她觉得很好。

    那两兄弟关系不好不怕他们狼狈为奸,这样起码能约束住甄文泽。

    而甄文轩这个自小便严于律己的人定是很反感与甄文泽一起,他越是不悦越好,谁让他总是对段如谨说她坏话的,她可是都从段如丹那里听到不只一次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既然总在她未来老公面前给她上眼药,那就不要怪她给他使绊子膈应他。

    “跟那讨嫌的出去?”小李氏立刻流露出鄙夷,觉得让她儿子与甄文轩一同出去是受了污辱。

    陶言真忍不住翻翻白眼,拉住小李氏的手继续苦口婆心:“娘啊,您的态度一定要改变,不要一直看不起三哥,再有不到一年,八月份时三哥就要参加乡试,以往他是没明师指点学习寻不到方向才考不中,这次他这般用功定能考中,不是那王先生很看好我哥吗?他看好的学生能差得了?乡试、会试、殿试这么一路考下去,不出意外定能金榜题名,到时最差也是个进士出身,凭着自身的本事得了官职,以后又能凭着文采娶个门户不错的媳妇儿,这么一比,您觉得一事无成、稍微好一点的人家都不乐意将女儿嫁过来的四哥与三哥还有什么可比性?”

    有人就爱自欺欺人,小李氏潜意识中就认为她生的一对子女是最优秀的,比前任留下的子弟高贵太多,这种想法在甄桃嫒只许了个皇商家,而自己生的女儿许配给国公世子后达到了顶点,连带的就认为儿子也比甄文轩强得多,这时被陶言真毫不留情地剥丝扒皮,将宝贝儿子说得连人家一跟脚指头都比不上,顿时尴尬无措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娘不要一直自欺欺人四哥很好很乖,咱们要努力将他打造成您所盼望的很好很乖不是更好?”陶言真不觉得甄文泽能变好,但为了能说服小李氏只能睁眼说瞎话,“他能不闹事,不找花姑娘,多学一点做人的准则,以后娶一门能管住他的媳妇,这样即便以后我出嫁了,也不用担心娘以后会整日操心伤了身子。”

    忠言逆耳,虽说陶言真的话句句都是贬低儿子的,但不可否认全是事实,小李氏想反抗都找不到理直气壮的话去反驳,憋得脸色很不好,最终见女儿小小年纪就为了这个家操心牢神,登时心软下来,叹口气道:“好吧,就听你的,晚上你爹回来娘就提这事。”

    陶言真闻言松了口气,窝在小李氏怀里开心地道:“娘真是位好母亲,四哥会越变越好的。”

    这话小李氏爱听,紧绷的脸终于荡起了笑,摸着陶言真的头发轻叹:“你是越来越懂事了,希望你哥也能越来越懂事,这样娘这辈子就不愁了。”

    小李氏能听劝,这点比什么都好,陶言真每次都要苦口婆心地劝这劝那,也是因为小李氏身边没有能出好主意的人,她身边的人以肖嬷嬷为首,都是擅长算计且小鸡肚肠的人,而三观正些的“好人”早被小李氏嫌弃碍事或辞退或赶至庄子上眼不见为净了。

    那些人怎么说也是跟了小李氏很多年,很得她心的人,陶言真没想过去动这些人,即便她们不出好主意也没法子,她若是出手将娘亲身边的老人全换了,未免太过大逆不道了,这样不仅遭人耻笑,还会失了小李氏的心,所以只能不管她们,就她自己累一些时不时地在大事小事上多劝劝小李氏吧,庆幸她在小李氏心目中的地位远非那些下人们所能比的,所以她说的话比那些人说的有分量。

    小李氏果然将这个提议与甄二老爷说了,也得到了默许。

    第二日,甄二老爷便将两兄弟叫进了书房将这话了,尤其对着被困了两个多月神情有些憔悴呆滞的次子着重强调了不得耍诈支开人,不得做有伤大雅的坏事,将原定的跪祠堂这个惩罚又加了一项,是打二十大板再去跪。

    总共就给了两兄弟二十两银子,花用半个月的钱,花没了不会再给,将银子交给了甄文轩,甄二老爷严肃道:“这银子你保管,若是你四弟想要银子吃花酒就不要给他,做正常事你再给,还有不得让他乱花,花不必要的钱你不用给,他闹的话回来就告诉我,看我不抽死他!”

    甄文泽闻言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子,早先因为要回京城还充满期待欣喜,此时他是一点都喜不起来了,未回京城前他就是小霸王,爹不管娘管不了,狐朋狗友一大串,银子这东西他从来没愁过,女人也没愁过,结果回了京后有祖父祖母管不说,连这个一向将他们这些子女视为无物的爹为了所谓的名声也开始严于律己了,唯恐他做出什么事损了他脸面被摘了乌纱帽,这阵子的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地狱啊!

    “发什么愣?不得出去丢人听到没有?”甄二老爷瞪着一双牛眼斥心不在焉的次子。

    “儿子听到了。”甄文泽有力无力地道,现在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六亲不认的爹,那鞭子抽起来就跟抽大白菜似的,好像他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且不说甄文轩与甄文泽这对貌不合心也不合的两兄弟十多日来起的大冲突小矛盾不断,陶言真的日子过得到是滋润得多,与段如丹及魏风灵时常玩在一起,偶尔还会与她们一同被段如谨带出府游玩,甄家并不阻止她随段如谨出门,只要旁边有其他人就成。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去,春节过后,五月份甄府办了件喜事,大姑娘因为夫家长辈过世三年孝满,于是迎娶了多等了三年的大姑娘。

    还有件大事则是陶言真十五岁及笄,甄府给她办了个及笄礼,办完了及笄礼就已经证明姑娘长大了,可以成亲生子,稍有点钱财或名望的家庭都会重视自家嫡女的及笄礼,不管有什么重要事都放下,专门请重要亲戚朋友过来办一下及笄礼。

    陶言真的及笄礼办得很热闹,安国公夫妇都赏脸来了,甄桃嫒着实羡慕不已,因为她的及笄礼在小李氏操持下办得相当寒酸,她没有沮丧多久,因为没有多久她便出嫁了,不同于及笄礼的冷清,林家迎娶得很热闹,甄府给她置办的嫁妆够丰厚,令她很有面子,可以说是风风光光地嫁了人。

    同年八月份,甄文轩参加了乡试,这次他准备得充足又有名师指点,考中了举人。

    这一年,甄家喜事一件接一件,全府上下个个都喜气洋洋,下人们赏钱都拿得手软。

    终于凭借自己的实力令那些嘲笑甄文轩中不了举人长达三年之久的人们闭了嘴,虽考中举人,赞誉滚滚而来,但难得的是他不骄不躁,又继续埋头苦读起来,因不久后就要参加会试,时间紧迫连门也不怎么出,不是在家里书房学习就是在学堂里向王先生请教,轻易不出门游玩。

    段如谨知他正处关键时刻,也减少了与他见面的次数。

    甄文轩中了举人,不仅甄桃嫒高兴,陶言真同样很高兴,就算甄文轩再讨厌她也改变不了他们是一家人的事实,嫡兄有本事得了功名当了官,自己脸上也有光彩,去了婆家也会被高看一分,所以陶言真是真心地希望来年会试殿试一切顺利。

    又是一年春,二月份会试,甄文轩不负众望考中了贡士,只等一个月后最重要的一个殿试了。

    甄二老爷很得意,儿子争气还能不开心吗?京城中大多官家子弟考不中功名,都是家族蔽荫或捐来的不甚重要的官当,他儿子是凭实力自己考出来的,走在外面感觉倍儿有面子。

    殿试很快便来了,甄文轩带着全府的希望去参加考试,一考考了很多天。

    放榜之日,甄家小厮天黑便跑去等官差放榜。

    包括甄老太爷老两口子在内,府上所有人都焦心地等在府内等结果。

    等了不知多久,在个个翘首以盼之时府外突然传来热闹的敲锣打鼓声,等着的人均激动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直在正门等消息的管事婆子就满脸欣喜的一路小跑至上房,刚到院门口便喊了起来:“老太爷、老太太,抱喜的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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