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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贵女》 大脸猫爱吃鱼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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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3 19:18:37
☆、有贵客上门

  陶言真好好给小李氏分析了一下甄文轩拜名师于二房的好处。
  “娘,三哥若是他日高中,我们二房的人在长房面前腰板都能硬气得多,虽然他并非是娘亲所生,但他是要称您一句母亲的吧?越是读书有功名的人越会在意名声,他如何敢叫您吃不完兜着走?再说不是还有爹在吗,您怕什么呀?”
  其实小李氏这个后母当得不算太恶,比起那些虐待继子女的后母来说,她还算是比较善良的了,当然这是对比着看的,陶言真的印象中小李氏对小白菜兄妹确实称不上好。
  “他若有了出息,以后娶个高门地的厉害媳妇,我如何拿捏得住他们?到那时不用他出手,他的媳妇就能将你娘我给气死了!”小李氏也没想着继子以后会对她如何,一直担心的是儿媳妇进门后会给他填堵,若是小门小户好性子的闺秀,她有信心能拿法住,但若是娘家很有来头的官家嫡女……
  陶言真无奈抚额,感情娘亲大人担心自己拿捏不住人家一辈子,无语地道:“都什么时候了,娘还惦记着这事?眼看三哥就要翻身了,您若还打着要打压他一辈子的主意,那么我奉劝您省省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害人不成终害己啊!”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小李氏听到最后一句大怒,斥道,“什么害人终害己,我哪里害过他?他能健健康康长这么大是谁的功劳?他和讨嫌的都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于他们有恩!”
  “是是是,娘对他们有恩,那娘还怕什么,娘就等着以后他孝顺您报答您吧。”陶言真挑了挑眉道,她当阿飘时没少看到小李氏让貌美丫环去前院甄文轩住的地方晃悠,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甄文轩被迷得荒废学业,最后被掏空了身子。
  结果人家是棵好苗,不被美□惑,小李氏的算盘打了几年都打不成,最后被甄二老爷知道后不满儿子有各种年轻貌美丫环伺候,于是将丫头都招自己房里伺候了。
  总之小李氏对甄文轩是不怀好意的,想必甄文轩那么聪明定是明白得很,这份“大恩”他哪里会忘?何况还有个处处受刁难的妹妹。
  小李氏训斥女儿时颇有些理直气壮,但真让她想像以后出息了的继子和他媳妇被自己拿捏住的情景便感到底气不足,于是忿忿地板着脸不说话。
  看到小李氏别扭的模样陶言真想笑,觉得她其实就是个自小没得到多少重视心里非常不平衡的可恨又可怜的女人罢了。
  “娘,听女儿一句劝,自今日起对二姐姐好些,对三哥哥同样如此,您拉不下脸面不要紧的,女儿替您做了。就算三哥哥以后真能出人投地,最短也要三年后,这段时间咱们将破裂的情分慢慢修整起来,能修整多少是多少,做不到亲生母子那般亲密,也不能如仇人那般不是?”陶言真如此苦口婆心地劝小李氏,为的是整个二房好,只有集团都受益了她才能受益,若是小李氏一直不改变态度,即使自己再对小白菜好,甄文轩会爱理她吗?
  “你去讨好他们?”小李氏微微松动,但想到自己宝贝到大的女儿放下架子去讨好那两个讨嫌的,心里就极不是滋味。
  “娘呀,我不觉得委屈,当是我自私,一个女儿家若能多个兄长撑腰于以后的生活都是大好事,难道娘想让我指望四哥那个败家的?他不因玩女人把我卖了就祖上烧高香了!”陶言真说到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毫不掩饰地撇嘴表示不屑。
  “你哥哥哪里不好了?他再不好也是你亲哥哥!哪有这么说亲哥哥却抬举外人的?”刚缓下一点火气的小李氏再次炸毛,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的儿子被亲闺女鄙视了,这哪行!
  “娘,您不要太宠他啦,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知道去烟花之地鬼混,没看他走路都脚步虚浮吗?再这样下去,不出十年他就爬不起来床了。”陶言真想敲醒小李氏,不能因为自己幼时不受宠就各种溺爱自己的子女,看都宠成什么样了。
  “你、你这孩子打哪学来的这些话……”突然想起被卖掉了的张嬷嬷,小李氏顿时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死婆子,专教我的嫣儿说这些浑话,早知应该打死她了事!”
  “只有娘在我才敢说,有外人在我是不会这般说话的,娘您放一百二十个心。”陶言真一点都不想如真正的古代大家闺秀那样连说句话都不得自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经过上次被罚一事,她长了教训,以后就在不舍得罚自己的亲人面前过过嘴瘾,平时还是会注意形象的。
  “好好一个女孩子家,整日将这些话放在嘴边成什么样子!看来罚你的还不够。”小李氏郁郁地瞪着不觉自己有错的女儿。
  陶言真一看势头不好,忙道:“娘啊,爹罚的三百遍女戒我还没有抄完,我回去抄书了,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娘可要好好考虑下。”
  看着匆匆跑走的女儿,小李氏别提多郁闷了,以往是女儿太任性,好容易盼到她理性了,结果开始说浑话,还不如任性好!
  那讨嫌的就从来不说浑身,也从不任性,这些不得她心的一个个都有出息,偏自己放在心尖子上宠爱的两个子女个个都让人操心。
  愁啊,真愁,这日子可怎么过了,小李氏操心得直捶胸顿足。
  自从甄文轩成了王老先生的学生,开始每日去读书后,府中的下人们对甄桃嫒明显客气了许多,不再如之前那般怠慢。
  以往是不管是二房带来的下人,还是老宅的下人,都只对陶言真卖好,对甄桃嫒爱搭不理的,现在即使不是两位姑娘同等对待,那也差不了多少。
  时间定在五日后,因天气本已经是秋天,再晚些的话怕天冷起来会给招待增加困难。
  定好了要邀请的人,萧氏便安排人写请帖送贴子。
  这次请来的人中除了安国公府,还有萧氏娘家的人,与甄家交好的一家官家也请了些,大爷、二爷及甄文轩各自请了些昔日或目前的同窗。
  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甄文泽也要邀请新认识的狐朋狗友,被甄府所有有话语权的人毫不客气地投了反对票。
  据说大失面子的甄文泽很生气,很不服气,但又怎样,根本就无人去安抚他那颗因受打击而显得有些脆弱的心灵。
  老太爷难得的休沐日,早上未出门,陶言真等人请安的时候两人正在拌嘴。
  “明日家里来人,你那只猫得提前关起来,否则惊吓到哪位夫人小姐可就太失礼了。”老太太指着正趴在老太爷怀里呼噜噜睡得正香的白猫道。
  “我的雪儿乖着呢,除非被惹恼,否则从不伤人。”老太爷哼了一声,对自己的爱猫很是维护。
  “不伤人,吓着小姑娘也不好。”
  “别说我的雪儿,你明日记得让人将那两只鹦鹉关起来才是要紧。”
  “我的鹦鹉不伤人!”
  “是不伤人,但见到不熟悉的妇人姑娘就说‘真丑,真丑’,这就是待客之道了?”
  老太太闻言脸阴沉得厉害:“它们平时只说吉祥话,只有被你的蠢猫欺负过后才会骂人。”
  “哼,保不齐明日它们就犯傻了。”
  “你!”
  老太爷老太太各有各的宠物,宠物又是不能和谐共处的种类,于是两位老人经常为这事拌嘴。
  老太太原本养了好几只鹦鹉,结果被老太爷养的猫吃了抓死了好几只,目前只剩下两只,这两只为防再遭猫毒手,每日都用铁笼子关得严严的挂于院中绳子上。
  这两只也激灵,就算不小心被猫袭击,也能很灵活地在笼子里乱蹿躲避魔爪,边躲边凄厉地叫,两只鹦鹉一起喊救命,院子里时常都会有下人在,鹦鹉一喊就会有人过去解救它们。
  两位老人拿吵嘴当增进感情的方式,小辈们自然不插嘴,听到有趣时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被瞪后再低下头当隐形人。
  “好了,不与你这老婆子吵,我抱小雪去外面走走。”老太爷哼了一声,抱着大白猫出去了。
  老太爷离开后,老太太犹气愤不已地对几位孙女传授经验:“记住,你们以后有了婆家后绝对不能养猫,那是个破坏夫妻感情,破坏家庭和睦的祸害存在。”
  几位未出阁的姑娘哪个好意思搭话,均红着脸低头不出声。
  “不说这些了,说明日宴请的事。”老太太嘱咐几位孙女,“明日会有很多夫人带着自家姑娘来,你们陪着人家姑娘的时候不要怠慢了人家,大丫头、四丫头与她们熟一些,二丫头与三丫头初来与京中贵女们不熟,大丫头和四丫头多带着她们熟悉熟悉。”
  “知道了,祖母。”大姑娘含笑点头。
  四姑娘撇撇嘴,没开口。
  “二丫头。”老太太看向甄桃嫒。
  “孙女在。”
  “明日安国公家姑娘也来,你多与她亲近亲近。”老太太嘱咐。
  “孙女知道。”甄桃嫒惶恐点头,招待安国公千金,这种事对她来说难度太大了。
  “安国公家姑娘没来过我们家,若是二姑娘忙不过来,你们几姐妹也帮衬帮衬。”
  “知道了。”对于这点,四姑娘极为高兴,因安国公千金很少出门,她一直没机会结交,明日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今日不多留你们,都回去准备着明日的事吧。”老太太刚与老头子吵完架,没心情与孙女们享天伦。
  陶言真等人各自回房,回去的路上甄桃嫒难得地主动开口说话:“三妹妹。”
  “什么事?”
  “祖母让我亲近安国公家千金,这事我不擅长,明日三妹妹多帮帮我吧。”甄桃嫒清秀脸蛋满是惶恐,她很少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往小李氏都是带三妹妹去参加各种宴会,自己从来都是闷在房里做针线活的。
  搜了下记忆,甄桃嫒确实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经验,难怪会忐忑,陶言真善意地笑了笑道:“二姐姐放心,安国公世子帮了我们的大忙,于情于礼我都会好好招待人家的。”
  甄桃嫒放心了,对陶言真笑了笑便回自己房了。
  第二日一早,甄府众人便忙碌起来,准备迎接客人们。
  不到午时,收到请贴的客人们便陆陆续续都到了,安国公府上的人来得并不晚,安国公有事没有来,来的人有安国公夫人、安国公世子及当初小李氏在码头曾提过的世子嫡亲妹妹段如丹。
  这三人一到来,立刻成了场中人目光的焦点,不为别的,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
  段如谨刚下马车便被甄文轩带去了前院,被迎进二门进内宅的只有安国公夫人和段如丹。
  安国公夫人穿着一身彩色晕罗银泥披袍,发绾高髻,头上插着一支金凤钗,已近不惑之年,保养得就如二十五六一般年轻,五官精致得令在场每一位妇人都艳羡不已,安国公夫人年轻时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这么多年过去生过孩子的身材还如少女时那般玲珑,花容月貌,气质高雅,每次她出现的场合,其他妇人均成了配角。
  怪不得能生出京城第一美男子,当娘的长成这样儿子如果长丑了才不正常。
  小李氏随着老太太及萧氏迎接客人时看到安国公夫人,一向对自己容貌极端自信的她忍不住泛起酸来,其实论长相小李氏不会认为自己差对方多少,只是对方举手投足间高雅贵气的气质绝非自己能比。
  男宾都由老爷们去前院招待,女眷则由老太太等人张罗。
  段如丹刚一来便被四姑娘热情地拉走了,成年女眷在一处待着,小姑娘也各自有去处。
  段如丹的五官虽不及段如谨那般精致,但也遗传了其母六七分的美貌,与陶言真比起来差一些,但比四姑娘等人则漂亮许多。
  面对四姑娘的讨好,段如丹只是一直微笑,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开口问:“哪一位是三姑娘啊?我想见见。”
  说得正欢的四姑娘闻言脸色一僵,忿忿地望向不远处不知说了什么将一干姑娘们哄得开怀不已的陶言真,自己好容易将她们支开独自来邀请段如丹就是为先下手为强,谁想这位安国公千金无视她这位长房嫡女的亲近,反到上来便对二房的姑娘好奇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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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3 19:18:49
☆、可疑段姑娘(补完)

  段如丹的到来,令亭中在坐众女很是惊讶,因为在她们印象中,安国公家唯一的一位嫡女平时很少出现在这种官员家的宴会中,她一般只在皇宫、王府或是郡王府举办的宴席上露面。
  并非是段如丹势力眼,瞧不上普通官员的家境,而是她这个人喜静,不擅长也不喜欢在热闹的场合中与一堆闺阁姑娘们交流。
  “段大姑娘居然来了。”
  “平时不见她去哪家,今日怎的来甄御史家里了?”
  众人心中都涌出类似的疑惑,只是心里想一下,表面上没人去问,全站起身笑着表示欢乐她的到来。
  亭子里坐着十二岁至十六岁不等的共十七八位未婚女子,已婚的被萧氏两位儿媳陪着,这些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们中就属段如丹的地位最高,作为被国公爷及国公夫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她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远远地听到你们笑,说什么呢这般开心?”段如丹挨着甄家姐妹坐,疏离但又不失理地淡笑着问道。
  不等别人开口,四姑娘有些酸溜溜地回道:“不知三姐姐打哪学来的,方才她正在给在座的姐妹们讲一只泼猴与一个和尚的故事。”
  “哦?猴子与和尚?”段如丹闻言挑眉望向头上梳一对反绾髻,髻上扎着成串的粉色珠花,身穿粉霞锦绶藕丝缎裙,衣襟两侧有束带松松地在胸前打个结,一笑起来嘴角边有对浅浅的酒窝,娇媚而不艳俗的陶言真,暗道甄家三姑娘果真漂亮,难怪自家兄长……
  陶言真同样打量段如丹,觉得这位千金小姐看起来并非如丫环打听来的那般冷艳高贵,兴许是因她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大家对她有些误解吧,如对待其他姑娘那般笑容亲切又不失端正地回道:“是我未回京前有丫头听家里老人讲的小故事,比较新鲜,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一只本事极大的猴子,一个骑白马的和尚,一只好色贪吃的猪和一个总挑担子的沙和尚。”
  段如丹毕竟才十三岁,还有小姑娘几分爱听新鲜故事的特性,正好要寻机会与陶言真接近,于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问:“有一个骑白马的和尚,还有一个‘傻’和尚?是否是前面的和尚聪明于是可以骑马,后面那个笨些便负责提行礼?”
  “噗。”有人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因担心惹怒国公家小姐于是连忙捂住嘴,讪讪地偷看段如丹的脸色。
  段如丹根本没在意自己略显幼稚的问话是否有失众人心中那所谓冷艳高贵的形象,睁着一双酷似段如谨的美丽大眼巴巴地望着陶言真等待答案。
  大多姑娘们因与段如丹不熟且畏惧她身份,想笑也不敢笑,谁想其中有一位不会看眼色还忍不住情绪的十五六岁姑娘突然大笑起来,对段如丹道:“不是‘傻’和尚,是沙和尚,沙子的沙,他不傻,只是本事不及猴子与猪大而已啦,哈哈哈哈。”
  这姑娘突然的一笑令众人吓一跳,这反应太出乎众人意料了,虽然她说话的语气及表情只是单纯地在指正说错了的段如丹,而非耻笑,但这当场大笑还是很不合时宜,换成谁被笑都会不高兴。
  果然,段如丹精致的小脸渐渐变得严肃,冷淡地对大笑不已的人道:“我是理解错了,但有那么好笑吗?”
  笑声嘎然而止,再神经大条,那位姑娘也看出当事人不高兴了,脸倏地一下便红了,紧张不已地道:“段、段姑娘你别生气,我长年在关外长大,不、不太懂礼术。”   
  陶言真可不想闹出矛盾来,见状连忙解围:“段姑娘,这位魏姑娘性子爽直,没恶意的。”
  与这边说完又对脸红得有如红苹果的小姑娘道:“魏姑娘别怕,段姑娘温婉大方是出了名的,你已经道过歉她不会气你的,”
  都被说温婉大方了,若是还生气的话就显得自己不温婉大方了,段如丹因陶言真玩文字陷阱有点不满,但也确实如她说的那样因对方已经道过歉且不是故意的,于是也就不当回事。
  见段如丹脸色回转,陶言真舒了口气,若是因为她随便讲的故事引起矛盾,她事后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差点儿将段如丹惹毛了的人是六品魏千总的嫡长女,名叫有些男性化,叫魏风灵,以前都随父在关外,最近半年才回京城,性子免不了大大咧咧,与京城千金们笑不露齿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习惯格格不入,这不,第一次出席贵女们的宴会就差点儿惹恼权贵之女。
  魏风灵十六岁了,因肤色略黑,眉毛粗又浓,模样有些偏中性化,身材高挑,说话嗓门大还不懂得收敛性情,于是都十六了,还没有说到婆家,在京中也没有闺密,因为她的性情只有让众女躲的份儿。
  陶言真为了缓和气氛,对段如丹解释了下“骑白马和尚”与“沙和尚”的不同后又讲了几个笑话,看众人心情均很好于是便提出游园子的建议。
  甄府住的屋子紧张些,但是前院值得观赏的地方宽敞极了,陶言真当初刚来时进府看到院中的场景都惊艳了把,带众姑娘们走走看看也好,总在亭子里待着没意思。
  出去游玩时,不知不觉地便分成了几拨,关系好的在一起,渐渐的,最后陶言真与段如丹走在一起,身后还跟着一个如小尾巴的四姑娘。
  陶言真不清楚自己何以入了这位段姑娘的青眼,原以为她会与小白菜走得近些,谁想自来了后这位国公府千金的目光便一直在自己身上,若非自己的性向正常,她都要保不齐被这位高贵小姑娘美丽的大眼睛勾引得失心丢魂了。
  “三姑娘,我有些话想与你说说。”走到围着栏杆的人工湖边,段如丹道。
  陶言真愈发觉得段如丹来赴宴是为自己而来,这莫名其妙的“自恋又自信”的想法让她哭笑不得,笑道:“段姑娘请讲。”
  段如丹转过身,冷淡的眼睛看了看一直当电灯炮的四姑娘。
  脸皮再厚也明白段如丹这是要自己走远点,四姑娘因一路的讨好热情都被漠视,反到一直笑得淡然对国公千金一点都不热情的陶言真居然得贵女青眼,这让她相当不忿。
  “四姑娘?”段如丹微皱起眉。
  “我、我去看看大姐姐她们。”为防自己会当场哭出来,四姑娘转身脚步踉跄地走了。
  陶言真见人走了,看向今日不知第几次以好奇探索的目光打量自己的段如丹,忍不住疑惑地问道:“段姑娘是有何事要问桃嫣?”
  尼玛,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段姑娘是有何事要问‘讨厌’?”,陶言真再一次鄙视给自己起这破名字的甄二老爷,果然够二!
  不知段如丹是否也如陶言真所想,嘴角可疑地抽了抽,举起丝帕优雅地点了点唇角道:“没有什么啦,我若不那般说,令妹还不会走的。”
  这回换陶言真嘴角抽搐,感情这位是不喜欢四姑娘,于是特地将她支开的?仔细看了看段如丹的表情,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就入了这位千金的眼,定是有事。
  段如丹不说,陶言真也不可能去问,就尽地主之谊陪着段如丹围着清澈,时有金鱼游过的小湖边走着。
  来参宴的千金们对于段如丹偏偏喜与陶言真在一起感到奇怪,更多的则是对于陶言真能合人眼缘感到羡慕嫉妒恨,京城贵女如云,公主、郡主身份太高贵,她们高攀不起,国公之女身份不及前两者,谁想也没让她们得到混个脸熟的机会,多名女子都感到忿忿不平。
  “听说贵府邀请这么多家眷来主要是为了给你三哥和二姐姐选亲,他们早就到了议亲的年龄,是以一回京令祖父祖母便立刻张罗这件事了对不对?”段如丹毫不扭捏地提起一般闺阁女子羞于启齿的话题,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陶言真。
  安国公是因军功显赫被封的爵,其子女自然不能当绣花枕头,均是自小便练习骑马射箭,如此一来,姑娘们的性子也放得开,说话行事不会如普通闺阁女子那般诸多顾及。
  段如丹态度自然地提起议亲这等事,陶言真惊讶了片刻,随后也便释然了,同样态度大方地回道:“这事我并不清楚,不过想来段姑娘说的可能性很高。”
  陶言真没有如一般姑娘那样因为人提亲事便羞红脸扭捏,自然的反应令段如丹颇为欣赏,笑容真切了几分:“难得三姑娘不回避这个话题,不如你说说你希望你三哥娶什么样的嫂嫂,希望你二姐姐嫁入什么样的婆家,我拿我希望我大哥娶什么样的嫂嫂来换如何?”
  陶言真哭笑不得,真实还以为段如丹是不太好相处很孤傲的人,谁想几句话下来发现对方只是个好奇心重有点小傲娇的孩子而已。
  “你笑什么?”段如丹小嘴一抿,像是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样先行说起来,“我希望我大哥娶个能与我玩到一起,孝敬公婆,亲近妯娌兄弟,脾气要好,不要动不动就打骂人,最好是能真心真意爱我大哥的嫂嫂。”
  这位不是找嫂嫂,是找完美机器人呢吧?陶言真的表情不自觉地流露出不以为然。
  段如丹哼一声,嘟起嘴有些不服气道:“你不信我哥能娶到这样的人?孟姐姐就是我心目中的好嫂嫂,她便能与我玩到一起,脾气也好得很,从来不会苛待下人,最主要的一点是与我哥青梅竹马,我们两家有结亲的意愿,孟姐姐刚过完及笙礼,不久后就可以出阁了。”
  孟姑娘,陶言真使劲儿想了想,知这是景阳侯家的嫡次女,自从回京后听到的最多的八卦便是有关第一美男子段如谨的,其中一点便是他有个关系极好的青梅竹马,两人关系自幼便极好,是众人默认的小两口。
  只是,不知因何原因,四年前段如谨自从随父上战场受重伤醒来后为人处事变得稳重了,仅一两年的时间不仅功夫进步很快,连以往兴趣不太深厚、成绩也顶多称为还可以的学业也开始突飞猛进,直至一路上考,最终在众人震惊之下成为了文采风流的探花。
  原以为功名拿到该是立刻去孟家提亲,谁想段如谨在皇帝设宴款待高中的学子们之时趁皇帝高兴求来个婚配由己的要求,皇帝酒兴正浓,又因欣赏段如谨近期的进步,于是允了。
  就这样,一直到孟家姑娘过了十五岁及笙后都还未许人家,孟家人急得不行,他们认准的女婿就是段如谨,结果他一直不来提亲,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均不管用,眼瞅着这个多年来默认的准女婿不知为何对自家闺女渐渐疏远,担心与不满令景阳侯府一干人很不痛快,但又拿求了皇帝同意自主婚配的段如谨没办法。
  为何段如谨不提亲反到还疏远了青梅竹马,这个问题京中很多人都在猜测,好端端的突然男方疏远女方了,这是因为什么?定是女方做了出格的事令男方心冷,毕竟几年来谁也没看到段如谨与别的女人接近过,于是不存在男方移情别恋问题,那么问题只能出现在女方身上。
  这种猜疑令景阳侯府上下大怒,为此与国公府多年来的友好关系都打了折扣。
  安公国与安国公夫人为此没少向景阳侯爷道歉,也没少去教训段如谨,但都不起作用,每次他们向景阳侯说软话赔不是,段如谨都很生气,问及原因偏又不说,久而久之,国公爷夫妇也懒得理这个儿子了,人家有了皇帝亲口许下的旨意,谁敢去逼婚?
  这些事陶言真只是连听带猜知道了个大概,对于段如谨为何疏远青梅竹马,耽误了人家青春,她就认为他是个渣男,男人一有了成就便会变坏,段如谨这个有着一张迷惑众女的俊脸的男人,更是将变坏几率及速度都扩大至数十倍甚至上百倍。
  “你希望你哥娶什么样的嫂嫂有何用?就如我希望我三哥二姐姐的未来另一半是谁无关紧要一样,这等事不是咱们能做得了主的。”陶言真忍不住叹气道,她深深觉得自己与段如丹有代沟,毕竟真实的年龄相差十多岁,不代沟很难。
  对方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是段如丹却非常执著,一把拉住陶言真的手道:“你就猜猜你未来的三嫂和二姐夫是谁,如果猜对了一个,我便卖你一个人情作为奖励,如果两个都猜对的话……就让我哥哥卖个人情给你,怎样?我哥哥是谁?他可是京中众女子们心中的偶像,你不会亏的哦。”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4:21
☆、途遇小流氓(补完)

    不会亏……若非是在到处都有人经过的公众场合,陶言真可能会笑喷掉。
  “段姑娘,你别说笑了。”陶言真看着段如丹小脸认真的模样,不忍心笑场害人家恼火。
  段如丹娇嗔地斜了眼一副老气横秋大人模样的陶言真,用力强调:“才没有说笑,你赶紧说啦,你不说的话人家不好向我哥哥……”
  看到陶言真疑惑的目光,段如丹赶忙闭住嘴,眼珠转了转快速反应解释道:“是、是我总说希望哥哥们娶谁谁作我嫂嫂,大哥取笑我不知羞,我便想找个年龄差不多大的问问这等事,好向我大哥证明并非只有我一个人不知羞。”
  感情这位姑娘是闹着玩来了,但怎么就挑上自己了呢?陶言真摇了摇头,如一个知心大姐姐般轻轻拍了拍段如丹的胳膊无奈道:“段姑娘还是不要开类似的玩笑啦,你也知道我们初回京城没多久,京中的千金们我全都不认识,谈何希望谁是我嫂嫂?还有啊,就算我都认识,万一我说的最终没成为我嫂嫂,那等未来嫂子过了门得怎么看我?”
  段如丹显然没有想到这些,听完后眉宇间也闪过了悟,知道自己行为不妥了,歉疚地看了陶言真一眼后不知想起什么脸上闪过几分气恼。
  段如丹家教很好,知道自己做错了会道歉,不好意思地对陶言真道:“让姐姐笑话了,我以后不会再做……再开这等玩笑。”
  陶言真见身份比自己高很多的段如丹居然因小事向自己认错,可见其性情是好的,好感立增,又因对方称自己姐姐,从善如流道:“段妹妹客气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来,我带你去别处走走。”
  段如丹当然不会有意见了,随着陶言真的脚步往临近前院处走去。
  今日特殊情况,甄文泽没能出去玩闹,也没能请了猪朋狗友来甄府游玩,于是自己气闷地四处走,谁让公子哥们因为段如谨的到来都过去与甄文轩接近了,没人理他,他也不想用热脸贴人冷屁股,只能自己活动。
  甄文泽是大场合下不受重视的存在,于是除了自己的小厮,就没人过于关注他。
  走着走着,突然见到不远方走来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此女子是与自己胞妹一起的,按说自小到大能漂亮过自己妹妹的女孩子并不多见,谁想今日便遇到一位,虽年龄看起来幼小了点,但可以想见几年后此女子会是何等的绝色。
  “天啊,美人!”甄文泽两眼瞪成心型,神智被迷得不知丢到几千里外了,张着惊艳的大嘴巴向美人奔过去。
  段如丹正和陶言真说着话,冷不防闯出个色狼,大惊失色喊道:“来人啊!”
  段如丹身边一直都有丫头婆子随身伺候着,此时她们就在自家小姐和陶言真身后十数米远,见不知打哪冒出个男人直奔自家小姐,立刻奔过去准备将小姐护于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下人们跑到段如丹跟前,有人便如一道风随着“大胆毛贼”的训斥声飞奔而来,随着话音响起,夹杂着风声的鞭子便挥舞而出直奔眼中除了美女就再看不见其他的甄文泽。
  目睹这一状况的众人均“啊”地大叫出声,眼睁睁看着油头粉面的俊俏小流氓被个赶来救美的剽悍女子用鞭子抽倒在地。
  比几名观众的“啊”声更大的尖叫声响起,是挨了重重一鞭子的甄文泽发出来的,被抽中了肩膀,摔地上时又磕到下巴,疼得他眼泪都挤出来一大堆。
  随身小厮见状大惊,连忙上前去扶在地上疼得真打滚的自家主子,不忘狐假虎威对施暴者威胁道:“知道我们主子是谁吗?敢对我们四少爷下重手,你等着瞧吧!”
  魏风灵不见半分慌张,举着鞭子大义凛然地护在段如丹身前,怒喝:“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调戏良家妇女,哪里来的臭流氓,让本姑娘今日好好教训你一顿,抽得你个臭流氓连你娘都不认识你!”
  自对方的穿着打扮及小厮的反应看出甄文泽不是一般身份的富家子弟,便没有叫下人们来,自幼见义勇为惯了的魏风灵没顾及后果,说完后再次高高举起鞭子,这次力道比之方才更具威力。
  “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甄文轩小厮见鞭子举起来,吓得抱头鼠蹿。
  陶言真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眉心直跳,别提多恼火了,这个小色狼不长眼居然惊吓到国公之女。
  今日之事善罢不了了,干脆就趁这个机会令这家伙好好吃顿苦头长长教训吧,于是没开口求情,只向身后的青山使个眼色让她去叫人,随后将惊怒交加的段如丹拢在身后,冷眼观看魏风灵化身为救美的英雄对臭流氓耍鞭子玩。
  当甄二老爷等人赶过来的时候,甄文泽已经被魏风灵抽得四脚八叉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小李氏见到儿子的凄惨样,嗷的一声便要哭嚎,被陶言真连忙拉到一边制止。
  因宴请的客人较多,园子里四处都有走动的人,又因有陶言真在,甄文轩冲撞段如丹的事不会被人传得影响后者闺誉,人家若笑话也是笑甄文轩以及整个甄府教子无方。
  “畜牲!”甄二老爷在来的路上已经自下人口中听明白事情始末,在安国公夫人及段如谨的冷眼下狠狠给了闯祸的儿子一记窝心脚。
  “泽儿!”小李氏见状焦急大喊,儿子被一个小官闺女抽成这样就够她心疼了,丈夫居然还那么用力踹儿子,是想要了她心肝的命呢!
  “将这个孽障绑起来关进柴房,过后我亲自压着他去安国公府上。”嘱咐完后,甄二老爷老脸通红,惭愧得头也不敢抬地向安国公夫人等人鞠躬道歉,“是我教子无方,险些酿下大错,过后我带孽子去贵府负荆请罪,要杀要剐全凭国公爷做主。”
  甄二老爷说的并非客气话,此时他的心有如煎锅的蚂蚁,正处于回京恕职待命阶段,在没有新任命文书下来之前这段时间最是需要谨慎,决不能紧要时刻出事端,谁想正是大宴宾客的时候次子便给他浓浓地上了记眼药!
  检查完女儿见除了被气到外并无它碍的安国公夫人松了口气,随后便恼火地道:“我带我家少爷姑娘来赴宴,结果你们甄府可真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若非这位魏千总的千金及时出现,我段家嫡长女岂不是名誉不保了?”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未接触到女子的身不算什么,但若是男人接触了哪怕只是碰了女子的手一下,那结果便完全不同。
  不怪安国公夫人恼怒,换成哪家夫人屈尊纡贵带儿子闺女去家世不及自己的人家中赴宴结果出现这种事都不会高兴.
  安国公夫人还算是有几分理智,换个人,比如小李氏,说不定都直接上去撕当家主母的脸了。
  见小李氏只顾着掉泪及瞪魏风灵,陶言真只得代为开口歉疚地道:“国公夫人您息怒,我一直跟在段姑娘身边,下人们因看到有我在以为我四哥是要寻我说话,是以才没有想到去拦他。惊吓到段姑娘是我们不对,您要如何才能消气尽管开口,我们定当尽力补救。”
  跟着父亲一同过来的甄如轩一直冷眼旁观,见甄桃嫒没什么事便放心了,只要妹妹无事,其他人怎样都无所谓,虽说今日之事给自己也会带来或多或少的影响,但若能令这个讨厌的弟弟倒大霉,令苛待他们的继母难受,他受点影响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个向来人嫌狗不待见的异母妹妹能说出这番话来可真令他吃惊,在他印象中,嚣张得从来只拿鼻孔看人的妹妹居然也有诚心道歉且端庄守礼的时候,出了这等事,她不是该或哭闹或吓得躲在小李氏身后才正常吗?
  甄文轩探究的目光一直盯在陶言真脸上,想知道何以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这个妹妹怎不声不响变了这么多。
  安国公夫人脸色很难看,看了陶言真一眼领着俏脸寒霜的段如丹要走,对忐忑自责的甄二老爷等人道:“贵府的午宴我们无福享用,府上都是客,为了各自脸面我暂且不追究,不过令郎的行为着实可恶。”
  甄二老爷忙道:“安国公夫人请放心,宴席散后我必当领着那孽子去国公府负荆请罪。”
  小李氏在陶言真的眼色下勉强地对着安国公夫人道歉:“是我们甄府看管不力导致这等事发生,还望贵府能看在令嫒无碍的份儿上手上留情些,四爷身子骨弱……”
  “哼。”安国公夫人闻言脸色更为难看,锐利不满的视线落在小李氏身上,成功令她闭上了嘴。
  陶言真见情形不妙,不顾得埋怨小李氏不合时宜的母爱泛滥,忙行了个礼赔礼道:“家母是被我四哥行出的事惊到了,请勿见怪,您放心,我们定会还段姑娘一个公道。”
  段如丹被甄文泽气到了,但是对于陶言真是有好感的,此时见对方这般道歉讨好,心有些软,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收拾了那小流氓,其他人她不想为难,轻拉了下正处于盛怒中的母亲的衣袖。
  对上段如丹略带乞求的目光,知女莫如母的安国公夫人明白女儿这是不想自己为难她今日新认识的伙伴,怒火稍息,缓和一下脸色看了眼陶言真,然后冷哼道:“虽是双胞胎兄妹,但这性情可真不同。”
  这是夸陶言真懂事,不似胞兄甄文泽那么不堪。
  甄二老爷老脸尴尬得直冒汗。
  小李氏敢怒不敢言。
  甄文轩与甄桃嫒兄妹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陶言真因安国公夫人语气有所改变稍稍松了口气,又向段如丹投去一记感激的笑。
  国公夫人要走,小李氏领着管事婆子去送。
  正陪着一众贵妇们闲话聊天的甄老太太听说安国公夫人要走,惊讶得连忙让大儿媳妇过来陪着众人,她自己则被婆子搀扶着着急离开。
  好好的,突然要走,没离开过座位的妇人们心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互相传递了眼色后压下好奇继续着先前的话题。
  过了好一会儿,甄老太太才回来,众人都从她紧皱的眉头上看出她此时心情不佳,联想到中途离开的安国公夫人,均猜到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令段、甄两家闹矛盾了。
  闹了这么一出破事很影响心情,陶言真对见到美色就没脑子的甄文泽感到无语,大白天宴客之时公然调戏美女,不出一日,全京城都得知道耿直不阿的甄御史有个好色的孙子,且这个孙子胆大包天,连安国公最宠爱的掌上明珠都敢冲撞,没人会说段如丹什么,但绝对都会嘲笑甄文泽,继而连整个甄府都嘲笑上。
  “唉。”陶言真忍不住叹气。
  魏风灵愧疚得头都不好意思抬,再次说起不知说过多少遍的道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若非我鲁莽也不会引来那么多人,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
  “好啦,你不要愧疚啦,刚刚是身边一直有人在我不好说什么。”陶言真见来打探的姑娘们都走后,便将手足无措的魏风灵拉到没人的树下低声道,“你做的没错,下次若再遇到我哥对女子不敬你还抽他!”
  “什、什么?”魏风灵傻住。
  陶言真被甄文泽气得肝都疼,一本正经地劝解道:“今日的事我们是有了一些麻烦,然这麻烦都是我四哥无耻不要脸引起的,于你无关,不说你看不过眼,连我都想抽那丫一顿鞭子!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我家人为难你。”
  “甄三小姐你怎么这么说自己的兄长,好像还、还很乐意兄长被揍似的?”一定是她看错了,否则一般做妹妹的就算兄长做错了不是也该维护的吗?哪有劝外人揍完一遍还要记得揍第二遍、第三遍……
  “这个,你没猜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陶言真拍拍有些迷茫的小侠女肩膀,用欣赏的语气道,“你一个女子能有这份胆识着实令我钦佩,不过这里毕竟是京城,达官显贵居多,以后再有此等事魏姐姐请慎重行事,不过若做坏事的是我四哥,那魏姐姐请不要手下留情。”
  “不懂。”魏风灵憨憨地挠了挠头。
  “并非我心狠,是我四哥那种人若不多受些教训,早晚有一天会惹出大祸事,到时祸及满门就后悔莫及了。今日之后祖父祖母定会严加管教他,但家中的管教必定有限。”陶言真觉得甄文泽已经长歪了,想掰直了很难,今日见到国公之女敢这样,它日若是对公主也这样呢?
  魏风灵这回明白了,瞬间对陶言真肃然起敬:“三姑娘玲珑心思,风灵佩服,虽说你口口声声让我教训你四哥,看似无情,实则满心满眼都在为兄长着想。你放心,既然你这般看得起我,以后再遇此事我绝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少抽他几鞭子。”
  被“误会”了的陶言真噗嗤笑了,就让对方这么认为也不错,看向魏风灵的眼神愈加亲近喜欢,这般见义勇为又不畏强权的爽直女子太难得,若有幸结交再好不过。
  魏风灵再次挺直胸膛,一扫先前愧疚萎靡的状态,爽朗地笑道:“方才听离开的姑娘们口中听说戏班子的来了,我要过去看戏,三姑娘一起过去?”
  “不了,我有点事要做,一会儿便过去。”
  “那我先走。”魏风灵此时将自己当作教育甄文泽改邪归正途中很重要的人物,自有一股神圣感,歇了要立刻缩头离开的想法,她要光明正大地留下来吃饭。
  “好。”陶言真看着魏风灵走开,也迈步离开,她要去找小李氏,知这个时候小李氏没心思招待客人了,她要过去看看。
  一直跟在身边的青山被她支开去拿东西,此时就陶言真自己,刚走出没两步身后便响起一道清亮带有磁性的男子声音:“甄三姑娘,你对自己的胞兄很冷情冷意啊,究竟是何原因令你冷血到他被鞭打都不带出声阻止?甚至事后还怂恿他人寻机继续教训你四哥?”
  陶言真蓦地转身,只见一名身穿月白色镶有如意纹锦袍,腰间束着蓝色织锦腰带,手拿一把折扇的俊逸男子正用那双极易令女子沦陷的黑眸探究地打量着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称有事没有与国公夫人一同离开的安国公世子段如谨。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5:29
☆、古怪的男人

    心情烦乱间猛然看到一个赏心悦目的大帅哥,陶言真觉得阴暗的心情瞬间晴朗了许多。
  虽然欣赏美丽的事物带给心灵及眼睛的冲击,但段如谨打量人的视线及刺探的语气都令人不舒服,陶言真缓和猛然因美色涌起的剧烈心跳,隐隐泛着星星的美眸也立刻被理智取代,望向段如谨的眼神不再惊艳,而是歉疚中夹杂着些许疏离。
  陶言真碍于礼数向段如谨福了福问过好,随后微扬起下巴用含有几分讥诮的语气反问道:“世子爷这话我不明白,令妹被我四哥冲撞,于世子爷来讲,理应乐于见我四哥受挫才是,何以会站在我四哥的立场质问因同身为女子而体谅令妹的我?”
  段如谨看着一脸骄傲俏脸寒霜的陶言真,将最近命人查的有关她的表现及几个月前的性情处事一加比较,尤其今日她的所作所为他都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虽此时她故意用一副骄纵大小姐的形象面对他,但也掩盖不了她前后宛若两人的明显事实。
  陶言真解释了会这般对甄文泽是因为同身为女子所以站在遇此事会吃亏的那一方,可谓是帮理不帮亲,多么大义凛然的做法,换个人兴许会拍手鼓掌赞一下她的胸襟,但段如谨则不这般认为。
  “看来我还要谢谢三姑娘这般为舍妹着想。”段如谨意味深长的目光并没有改变,牢牢地盯在陶言真脸上,“礼尚往来之下我也应提醒你才是,令兄再不对也是你的亲人,是你要依靠一生的人,就不怕今日你的做法伤了令兄的心,在他日后……有了好前程之时弃你于不顾?”
  “他?有好前程?”陶言真感到好笑极了,宛若看怪物般地看着这个就像神经病般突然冒出来不断向她问东问西的家伙,“世子爷你确定不是在咒我们甄家?”  
  就甄文泽那样的人若能有前程,那不是等于将整个甄府都拴在刀刃上了吗?一旦哪天又不长眼做了什么事,甄府的人还想活命?
  段如谨仔细看陶言真的表情,发现她是打心里觉得甄文泽没有出头之日,眉头微微拧起,半晌,突然抿唇一笑,这一笑有如融化冬雪的阳光炫烂迷人:“三姑娘此言差矣,它日你三哥若是高中入了仕,保不准会拉你四哥一把。”
  陶言真被美男的笑晃花了眼,心噔噔跳了跳,算她理智,很快便找回理智,随即气恼不已。
  好好的,笑什么笑!对她使美男计?目的在哪?莫名其妙!
  陶言真觉得自己在这里与段如谨扯这些有的没的也够无聊,他一个外人怎的这般关心她的哥哥们前程?简直是吃饱撑的没事干了!
  “没发生的事现在有什么可纠结的?世子爷若无聊了可以去听戏,我还有事找母亲,不叨扰世子爷了。”陶言真说完后没等段如谨反应,转身快步离去,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暴躁得想杀美男泄愤。
  看着陶言真连头都不回大步离开的样子,段如谨微微讶异地抬手摸了摸下巴,左右看了看,见到远远经过的小丫头们面对他均羞红脸地低下头,还时不时地拿眼角余光偷瞧他,又看向走得没影了的陶言真,纳闷儿自己的脸魅力值没有下降,但为何这个甄府三小姐就这般像躲怪兽似的连一刻都不想待匆匆离去?
  也不算无物,有几次他有看到她眼中的惊艳与晃神,只是很快她便找回了理智,这对一个家中并没有美男(在他眼中甄文泽等都算不得美男)的闺阁女子来说是罕见的。
  刚刚的试探没有问出什么来,既然要试探自然不能过于激进,要循序渐进,宁愿让她认为自己有病都不能起疑,否则更探不出东西来。
  段如谨刚刚是有些卑鄙地藏身在枝叶浓茂的树上偷听陶言真与魏风灵的对话的,见魏家姑娘走了陶言真的丫环也离开时便忍不住现身,他没有立刻随着母亲和妹妹离开就是为了这件事。
  难道是前一世陶言真嫁的丈夫是个美男子?对英俊的男人产生了免疫力所以才不被他迷惑?段如谨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觉得这个猜测比较解释得通甄三姑娘的“反常表现”。
  想了想此时未婚的官家子弟中哪一个是样貌出众的,想来想去好像没有,唯一那么两三个在京中很受欢迎的好颜色男子均已成家,以甄三姑娘的家境不可能去给人当继室。
  越想越混乱,按说在他的前世三姑娘是早就没了的,她若是重生又是哪一世重生的?
  自重生后,段如谨曾拜访过多个香火很旺的寺庙住持大师,了解世上其实存在着多个平行的空间,而他是在一个空间死后灵魂不小心跑到了另外一个空间的自己身上,那么甄桃嫣很可能是第三个空间存在的人物,所以他前一世不知道这么一号人物。
  段如谨回到家后先去找妹妹段如丹,去了妹妹院子中坐在前厅喝着茶等人。
  “大哥。”换了一套舒适的粉色衣裙的段如丹自内室走出来,在段如谨对面坐下,知哥哥来找自己有事,便让屋内伺候的丫头婆子出去了。
  “气色不错,不生气了?”段如谨问的是在甄府的事。
  “与那种小人生什么气?”段如丹翻了个白眼,握起秀气的拳头鄙夷地道,“最讨厌那种不长眼的二代祖,今日就算没有魏家姑娘出来,你妹妹我也会一拳头打趴下他!哼。”
  段如谨一路沉闷的心情因妹妹的耍宝拨云见日,宠溺轻笑:“胡说什么呢,你身手是不错,但真打了那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是脏你的手,凭白遭人笑话。”
  “我只是说说而已啦。”段如丹悻悻地收回拳头,支着下巴望着段如谨,“大哥来我这里可是问我甄府三姑娘的事?”
  段如谨正色道:“你可问了?”
  段如丹一想起这事便双目含怒,不高兴地质问:“大哥你明知那种玩笑开不得,却还让我去问,好在三姑娘脾气好,否则她就算指责我居心不良企图破坏她与未来嫂嫂们关系或是损害别家姑娘闺誉,我都理亏争辩不了!”
  “看来你没问出什么来。”段如谨不理会妹妹的指责无奈叹气。
  “大哥!”段如丹怒拍桌子。
  “好了,是大哥疏忽,害你在甄家丢面子了,你喜欢八哥,大哥寻来一只送你当还罪可好?”
  “要会说话的八哥!”
  “没问题。”
  “太好了,爹爹最讨厌八哥都不同意我养,这回大哥你亲自送,爹爹要骂也是骂你。”段如丹没心没肺地奸笑,以前安国公外出时衣服不小心被一只八哥的排泄物沾上,还被八哥骂了一句“老男人”,自此后安国公见到八哥就暴躁。
  两兄妹笑闹一会儿后,段如丹突然正色问道:“大哥,你还没告诉我让我接近甄家三姑娘有什么目的呢,今日我可看到了,那三姑娘长得是如花似玉,艳丽不可方物,只比你国色天香的妹妹我逊色一点点而已,说,大哥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对她有好感了?”
  段如谨莫名其妙地瞄了段如丹一眼:“你胡乱想什么呢?小小年纪多想点有用的事。”
  “我怎么乱想了?孟姐姐都及笄很久了,十六岁生日都过去了三个多月,你却还没有去提亲,不仅如此还疏远了她,上次我找她去时还见她抹眼泪呢!”段如丹打抱不平起来,将自己兄长看成了十足负心汉。
  “你又去找她了?”段如谨笑意散去不满地看向段如丹。
  段如丹闻言有些心虚,随后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我为何不能找她?自小我们就玩在一起,不能因你不明原因地疏远她,连我也与情同姐妹的朋友疏远!”
  “信大哥的,她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小心她早晚将你卖了!”段如谨一脸严肃。
  “什、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这么说孟姐姐?”段如丹吓傻了,忙揪住段如谨的袖子问。
  这种事要怎么说,难道要他告诉妹妹几年后她视为亲姐姐的孟怡会害她?她会信吗?段如谨抿唇不语,想起前世的事,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周身沉浸在愤怒中。
  “大哥,你怎么了?”段如丹忧心不已,她虽然喜欢孟怡,但是她更爱重自己的大哥,若真要二选一,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费了好一番功夫段如谨才恢复冷静,望向担忧不已的妹妹,因想起前尘往事而冷淡阴郁的双眼涌起暖意,安抚道:“别怕,大哥没事,有些事大哥无法解释给你听,但听大哥的话,不要与孟怡走太近了,若再遇到就劝她找个……真正爱她对她的好的男人嫁了吧。”
  段如丹闻言俏脸绷起来,闷闷地问:“真的没有回转余地了?孟姐姐爱的是你,怎么会甘心嫁给别的男人。”
  段如谨起身,对犹在伤心的妹妹道:“少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多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我的事?还不是那样,就等我及笄后梁哥哥来提亲。”说到自己的婚事,段如丹难得的脸红了,梁哥哥是她自小便认识的青梅竹马,长她两岁,两人与大哥和孟姐姐他们经常玩在一起,可以说四人关系好的很,大人们都默认了他们两对的关系,谁想大哥不知因何原因不娶孟姐姐,被看好的两对有一成不能成,很遗憾的事情。
  抬脚要走的段如谨听妹妹提起“梁哥哥”倏地顿住脚步,背对着段如丹没有回头的他眼中寒意突起,闭上眼深吸口气沉声道:“你的婚事自有爹娘操心,还有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如小时候那般肆无忌惮地与男子玩耍,以后少与姓梁的见面。”
  “梁哥哥又不是外人!”段如丹不满地嘟囔,看到段如谨利眸扫过来的严肃样子,知这是兄长生气的前兆,连忙示弱,“好啦好啦,我会收敛的。”
  段如谨看了看脸上写满不以为然的妹妹,心底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大哥真是越来越古怪了。”段如丹看着兄长离去的背景嘀咕道。
  甄府。
  太阳快落山时,宴会早已结束,客人们都离开了,老太爷及老太太狠狠斥责了甄二老爷及小李氏这对教子无方的夫妻,又严惩了几名看管不力的下人,最后将害得整个甄家都颜面大失的罪魁祸首自柴房拉出来打了二十板子,然后用绳子捆起来让甄二老爷将其带去安国公府请罪。
  回房后小李氏便又哭又闹,房中杯子碗的都被她砸坏了,此时正坐床上哭。
  “娘,快别哭了,一会儿爹回来看到娘这个样子心情会更差。”心情一差就会去姨娘们房里,到头来生气的还不是小李氏?陶言真安抚哭得眼泪一把把的小李氏。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屋子好好收拾了!”陶言真瞪了屋中傻站着的下人一眼命令。
  “是。”丫头们赶忙收拾起屋子来。
  小李氏拿起床上枕头就想扔,被陶言真夺了下来。
  “娘,我知道你担心四哥,哭闹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让人将大夫找来顺便将药都准备好。”
  闻言小李氏哭声顿止,道:“对对,要将上好的金创药都准备好。”
  小李氏这回有了精神,忙吩咐婆子去请大夫,又让丫头们去拿创药。
  忙乱一阵子后,小李氏不哭了,坐在床上生气地咒骂起来:“那个姓魏的小蹄子谁给她的胆子,居然将我宝贝儿子抽成那个样子,这笔账我与她没完!”
  陶言真不想自己新交的朋友被小李氏恨上,忙道:“娘,这事不能怪魏姑娘。”
  “你说什么?”小李氏不敢置信地瞪向敢吃里扒外的闺女,手紧了又紧,大有她不给个好理由出来就上巴掌的意思。
  “娘,当初的情形我一直在场所以清楚,若非魏姑娘及时出现阻止了四哥,他必定会去纠缠段姑娘,段姑娘是什么身份?若是她真被四哥碰到了哪,安国公会放过他?到时别说抽鞭子,打死他都是可能的!”陶言真这个理由给的自认为很不错。
  “他敢!他凭什么敢打死我儿子!”
  “他为什么不敢?他是身份显赫受皇帝重视的国公爷,而娘别忘了,我爹此时可什么都不是呢,就算祖父官职大些,但我祖父是御史,御史最看不得的便是官员及官员家人品行不端,他会向着我四哥?亲自打死我四哥的可能性更大。”
  听完陶言真的话后小李氏想想觉得有道理,后怕得整个后背都汗湿了,顾不得再骂魏风灵,抱怨了一下老太爷不顾孙子后突然道:“那国公爷也太狂妄了些,就算我儿真碰到了他女儿,到时娶了她便是,凭甚要打杀我儿?”
  “我的天!”陶言真被小李氏异想天开的话雷到了,抚额什么都懒得说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5:45
☆、孩子们亲事

  小李氏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真的以为自己儿子能配得上国公千金,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可闺女那仿佛撞见鬼了似的表情刺激到了她。
  “你这丫头自小就与你哥不对付,人家双胞胎关系好得紧,偏你们就和异母兄妹似的见面就吵!”小李氏脸色铁青,狠狠瞪了陶言真好几眼,“遇事不知向着你哥,居然还认为你哥配不上别人,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哥哥!”
  陶言真见情况不妙,忙装乖地连连点头:“是是,娘说得太对了,那家伙就算再混帐也是我哥哥。”
  “今日见你与那个国公家小姐走得近,以后若有机会你多向她为你哥说几句好话,不能让她一直记恨你哥。”小李氏忧心忡忡地道,人家身份显赫,自家宝贝儿子若被人家记恨上,那以后可怎么办。
  “知道了,只要段姑娘不曾因我四哥的事迁怒于我。”
  “……”小李氏想斥陶言真但又找不到理由,最后没好气地让陶言真回房了。
  陶言真一整天陪着众千金们玩耍闲聊,早就累了,回房后就躺床上休息,相比府上其他人或气愤或担忧,她到是心情平静许多,能吃能睡。
  天大晚时,甄二老爷命人抬着跟死人没两样的甄文泽回来了。
  甄文泽白日先是被魏风灵用鞭子抽了一顿,后在柴房关了大半日,水米未进,又挨了二十大板后便被绑着去了安国公府。
  甄二老爷当着安国公及段如谨的面,拿鞭子狠狠抽甄文泽,力道均下足了,原本他对几个孩子都远不及小妾们上心,刚回京不久,还未建好新的关系网,当然不能得罪了朝中说话很有份量的国公爷,是以为了让国公爷消气打起儿子来可谓不遗余力。
  原本安国公是很气的,国公夫人也生气,谁想甄二老爷当真不藏私,将儿子抽得浑身血淋淋的都不带手软的,最后还是安国公看不过眼,阻止了他。
  “令郎冲撞小女也得了教训,这事到此为止吧,以后他若再敢如此,我可要不顾两家情面亲自动手了!”身材高大威猛,不怒自威的安国公阴沉着脸道。
  甄二老爷连忙保证:“国公爷放心,以后这孽子再敢做这不长眼的事,不用您出手,我亲手打死了他!”
  就这样,甄二老爷在赔了不少不是,又说了很多好话哄得安国公脸色稍稍好转后便带着被打得浑身抽搐意识模糊的儿子回府了。
  晚上甄府一阵人仰马翻,因为甄文泽高烧又因伤太重昏迷了,后背鞭痕恐怖吓人,伤口血凝住衣服,脱衣服就费老半天劲,擦伤口又上药,下人们快折腾死了。
  郎中赶来看到正经少爷被打成这样,肝都颤了颤,检查完伤处抹上药用纱布仔细缠好,开了止血止疼消炎的方子,叮嘱病人要在床上休养几日,身体不要乱动防止后背伤口开裂。
  期间甄文泽身体偶尔颤动,疼得脸上身上直往外冒汗,眼睛是一直闭着的,没有醒过来。
  小李氏见到儿子的凄惨样当场便晕了过去,等醒来时见儿子还没有醒的迹象再顾不得这里是京城甄府,嚎啕大哭地寻亲手将儿子打掉大半条命的甄二老爷闹。
  母爱太过伟大,令向来对丈夫敬重有加的小李氏瞬间如女鬼附身,使起“九阴白骨爪”向甄二老爷脸上招呼。
  甄二老爷躲得快,脸没被抓到,脖子上挨了一下子,疼得他嘶的一声捂住脖子大骂:“泼妇!”
  “你脖子才一道口子就急了?我儿被你打得整个后背都不成样子了!你这个冷血的,虎毒不食子,你可到好,恨不得泽儿去死是不是?你儿子多你不在乎,我就一个儿子我在乎!”小李氏头发都乱了,双眼因愤恨红得吓人,瞪着甄二老爷的目光像是要吃人,那拼命的架势令甄二老爷这个大老爷们儿看着都犯怵。
  陶言真先去看了甄文泽,当看到被包得木乃夷似的晕迷不醒的人时也被吓了一跳,看到因洗伤口满盆子的血水及被剪成碎片的染满血的衣服,从来都看他不顺眼的陶言真不免得开始泛起同情心。
  十四岁半,还是未成年,被打成这样着实狠了点,不知是因龙凤胎的感应还是她看了恐怖画面后的心理作用,感觉浑身都难受,待了没多会儿便离开了。
  离开时陶言真不自觉地捏了捏僵硬不舒服的肩膀,破天荒地起了想将甄文泽往正路引的念头,虽说她一直很讨厌这个一无是处还总四处勾引良家妇女姑娘的小种马,但这次见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连昏迷着眉头都皱得死紧,明显睡不安稳时,她的心就忍不住犯抽。
  不管是因为占了原主身体导致的血缘反应,还是同情心泛滥,陶言真都不想这种事再发生第二次,好在这次没有酿成大祸,安国公一家不追究这事,若以后还有呢?
  于情于理,都是引导一下的好,光靠打骂效果低微不说,还很可能起反作用,陶言真觉得自己不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借了人家身体活,就该长点心,就算最后没将人引导好了,那她也努力了不是?
  正往回走时,突然听说甄二老爷夫妇打起来了,陶言真赶忙过去看。
  当陶言真过去时,屋内地上已经一片狼藉,茶了碗杯子什么的全摔碎了,花瓶也没有好的,椅子全翻了,小李氏正坐在地上哭,甄二老爷则不见踪影,八成是去夏姨娘那里“求抚摸”了。
  “娘。”陶言真过去要扶小李氏起来,结果被推开。
  一旁肖嬷嬷叹气道:“夫人不起来,奴婢们劝了多回都劝不动,三姑娘劝劝吧。”
  “我这是什么命啊,生的儿子被丈夫快打死了,他为什么要打我的儿子,他想逞威风不会打他其他儿子吗?”小李氏难受过度时就不讲理了,也不想想其他儿子都没做错事,何来被打一说。
  陶言真见小李氏情绪不稳,听肖嬷嬷所说知此时她正常劝的话定是劝不动,想了想换个劝法道:“娘你确定不起来?你与爹两人闹得那么凶,上房定是听到动静了,过不久大伯母就该派人过来了,到时大伯母知道娘像个小孩子似的坐地上哭闹不起来她会不会笑话娘?”
  小李氏哭声渐缓,表情有些变幻不定。
  见有效,陶言真再接再厉:“娘在我们兄弟姐妹们面前一向都是很有母亲风范的,若被几个还流鼻涕的弟弟妹妹知道娘居然有坐地上耍赖不起来的时候,不知会不会笑话您?”
  小李氏哭声立刻止住,想像着没多大的庶子庶女刮着脸对她说羞羞的画面,恶寒地立刻打了个激灵,想到讨嫌的还有那个最近大出风头的小子今日不仅看到泽儿重伤丢丑,还得知自己这般……
  想到那对兄妹会有的好心情,小李氏就受不了,不用陶言真再激,自己手撑地马上就起来了,挺了挺胸摆出一个“高贵的母亲范儿”对肖嬷嬷道:“让下人将屋子好好收拾收拾,先给我打盆水,我要洗漱。”
  “是。”肖嬷嬷眉开眼笑的答应了,出去时不忘暗中递给陶言真一个佩服的眼神。
  小李氏洗漱完,与陶言真一道去了内室。
  “娘,今晚你太冲动了,爹打了四哥或多或少他心里会有歉疚感,您若是只在他面前抹泪多说几回四哥可怜,说不定他还因为歉疚以后弥补,可您今晚不顾一切地与爹吵架,那点子愧疚感不但没了,还会更气,越气越觉得自己没错,反而会将娘与四哥一并更厌恶上,他去夏姨娘那了吧?若是夏姨娘不添好柴火,娘与四哥以后有的是气受。”
  陶言真看到小李氏因洗过脸虽利落干净多了但仍显憔悴的模样,心里便发酸,身体残留的情感又作祟了,她虽有时看不惯小李氏算计人的行为,但更不愿意看她失意难过。
  “你说的我都懂,那些哄男人的伎俩娘刚进门时没少对你爹用。”小李氏苦笑,别的她不懂,哄男人开心这点她比嫡出的大家闺秀正室们可了解的多,只是当正室久了就不知不觉间有了架子,不想像个姨娘那般放下X身段去讨好男人。
  这次的事她何尝不知发了火只会令丈夫离他们母子更远?实在是她忍不住这股邪火,丈夫靠不住,她重心都在儿子身上,结果儿子差点被打死,她能忍得下才怪。
  陶言真突然懂了小李氏的无奈,不是不懂得讨好男人,而是有身为正室的骄傲。
  “娘,今晚您也累了,早点休息,明日您去向爹示好吧,再气也要做好面子工程,就算是为了四哥,娘也不能与爹一直冷下去。”陶言真说完后也不管小李氏会是何反应就回房了,太晚了,她也该休息了,长辈的事她这个当女儿的稍加提点都是逾矩,哪能手长到管父母的房中事。
  第二日,一大早陶言真便听说小李氏亲自做了瘦肉粥端去书房伺候甄二老爷吃,没听说被赶出来,于是便放了心。
  不管两口子关系会不会好转,起码小李氏没再闹别扭端架子,这是好现象。
  用过早饭没多久,魏千总及其夫人带着魏风灵来了,是为昨日女儿抽伤了甄家三少爷道歉而来。
  小李氏听说魏风灵来了,冷笑着便想好好削削魏夫人及魏风灵的锐气。
  “娘,您别忘了此时爹还没有任职,身份还不及人家千总。”陶言真适时提醒当官太太当惯了的小李氏。
  闻言,小李氏表情一僵,深吸一口气去前厅了。
  陶言真偷笑,这回小李氏应该不会为难魏风灵母女了吧?起码在甄二老爷没有新职位下来时,她都不会轻易得罪京中的任何一个官太太了,即使是丈夫官职很小的官太太。
  如陶言真所猜测的那样,小李氏没有为难人家母女,只是全程都板着一张脸,仿佛谁欠她几百万两银子一般。
  当然,她也没为难的机会,因为不知是不是吃饱撑的,堂堂有名望有身份的老太太居然出来亲自见客,萧氏陪同,有这两个人在,就没小李氏什么事。
  最让小李氏气得肝疼的是老太太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很是喜欢魏风灵,一直夸她正义、敢作敢为,态度诚恳地来道歉更是显得她小小年纪能屈能伸,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夸得不仅魏风灵脸红得不好意思抬头,连魏夫人都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儿地说不敢当。
  小李氏张了无数回嘴想要反驳,结果都被老太太用警告的眼神阻止了,她忍不住怀疑老太太明知她很气魏风灵打伤甄文泽居然还这么不遗余力地夸那丫头,这么明摆着给自己填堵的行为其实是对昨晚自己与丈夫吵架感到不满,于是借这事好好敲打她呢。
  好容易熬到讨厌的人走了,小李氏也要走时被老太太叫住,好好上了一番三从四德的功课后才被放回去。
  连续好几日小李氏心情都不好,就连儿子很快苏醒伤口因为上好的药膏恢复得也很快这件事都没能让她心情好转多少。
  因当时的宴会原本就是变相的相亲宴,是甄老太爷夫妇给甄文轩及甄桃嫒选亲用的。
  几日后,老太太将小李氏叫过去,说了几个人名给她,分别是自己挑选的觉得合适作甄文轩妻子及甄桃嫒丈夫的人选。
  “州判家的嫡长女,芳龄十五,面貌周正,有很好的针线手艺,让人打听了下,据说为人也不错,虽说家世差了点,但胜在人品,真要嫁进来家宅会宁。”
  “大理寺少卿的嫡次女,年芳十六,家世好模样美学识也不错,就是有一点不好,幼时伤了嗓子,说话声音难听些,于是一直没有许上好人家。”
  “还有一个是太子少傅的幼女,嫡出,今年十六了,这位是样貌清秀,书香世家居然不喜学琴棋书画,反到对舞刀弄枪感兴趣,性子比较泼辣,经常上街,经常好打不平地教训调戏良家妇女的男人,因名声在外,没人敢取。”
  将三名人选都介绍了遍后,老太太对小李氏道:“你看看这三个人哪个更合适?我更看重州判家嫡长女了,虽说家世低些,但胜在为人好,你觉得呢?”
  小李氏心情起伏得很厉害,居然要给甄文轩说亲了,这三个人选在她看来都好得很啊,哪个娶了都便宜那小子了。
  第一个家世低她很满意,但为人好小李氏就不高兴了,凭什么性子好的姑娘要便宜那小子?
  第二个嗓音难听这点她喜欢,天天膈应那小子简直再好不过了,偏偏其它方面全都好,那小子哪有那么大福气?
  第三个家世也太高了点,如果真嫁进来她这个婆婆都镇不住她,偏还那么厉害,可别一个不高兴将自己这个婆婆给打了?
  “这个我回去后问问二老爷,二丫头的夫家人选可选好了?”小李氏问起甄桃嫒来。
  老太太没要小李氏立刻就选好人,因不着急要答案,于是说起甄桃嫒的来。
  “二丫头的我挑了两家比较合适的,一个是林家嫡长子,今年十八,进士及第,现任翰林院编修,弟弟也考中了秀才,父亲是皇商,家中很富裕,门第比我们低很多,但人品好。第二个地位高些,是通政司通政使的嫡长子,也考中了进士,目前在翰林院,今年十七,虽说亦算才子,但太贪图享乐了些,我琢磨着应该不是个会疼老婆的人。”
  给孩子们选亲不是件容易的事,双方互相看,有时你看中这方,人家看不中你,有时是这样那样的,不知哪一样条件不符合就错过了。
  老太太给兄妹俩选的亲还是煞费苦心的,也让人去查了下几人的人品及爱好,利弊都分析好了,只等着儿子儿媳给意见。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5:55
☆、亲事碰钉子

  小李氏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将几名人选都说给对她态度很是冷淡的甄二老爷听了。
  “男人娶妻当娶贤,我看就州判家的嫡长女吧,性子好比什么都重要,知冷知热的,想必轩儿也喜欢。”小李氏深思熟虑后觉得还是选门户低些的儿媳更好,门第高的她拿捏不住,选个性情好又门户低的,好拿捏,而且也不用担心甄文轩借由岳家平步青云。
  听到小李氏说的话,甄二老爷表情不由得露出浓浓的讽刺,这话说得再对不过了!娶妻当是要娶贤,否则就会像他这样被个婆娘挠伤脖子,害得他连门都不敢出,只能在房里窝着,这口气憋着难受,若非甄家祖训不让打女人,他昨晚就会动手了!
  “哼,难得你明白,就选贤惠点的吧,免得以后轩儿后院不宁,被疯婆娘又掐又骂,多少脸都不够她丢的!”甄二老爷边说边拿眼剐小李氏。
  小李氏面皮子都不带动的,仿佛听不出来甄老爷指桑骂槐一样,见丈夫同意于是又说起下一个。
  “至于二丫头的,我感觉通政司通政使的儿子更合适些。”小李氏隐下老太太所说的有关花心不疼老婆论,而是夸了下他的出身及样貌,顺带贬低一下皇商林家的进士嫡长子。
  因讲究高嫁低娶,小李氏虽说想将这两个前任生的孩子都婚配给普通人家,但这样未免被人诟病她这个继母凉薄,于是就选了个好拿捏媳妇和不疼老婆的女婿。
  不是没想过若是甄桃嫒嫁了个高门嫡子的后果,只是小李氏想的是既然对方花心风流,肯定不会将木讷长相又一般的甄桃嫒当回事,这样的男人连老婆都不重视,又岂会让家族尽力去帮甄文轩出头?说不定嫌弃甄桃嫒以致给甄文轩上眼药可能性更大。
  因抱着这想法,小李氏才“大度”地给继女选了高门第的。
  甄二老爷对子女的事本就不上心,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急需门户高的亲家,于是未加犹豫地同意了小李氏的选择。
  定好了人选,次日一早小李氏便将两人商讨的结果跟老太太说去了。
  人都是老太太选出来的,所以不存在不满意的情况,老太太尊重儿子儿媳的选择,于是便将甄文轩叫来提这件事,女孩子脸皮薄,于是没有叫甄桃嫒来。
  在上房的伺候的下人都没在厅内,知道这位新回来的二爷与老太爷老太太谈了大半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又一日过去后,老太太告诉小李氏甄文轩因要好好读书准备科考,想要晚两年再谈亲事,而甄桃嫒因性子安静老实,不适合嫁进门第太高的人家,适合低嫁。
  老太太这次没再寻小李氏商议,直接知会她两个孙儿的亲事就这么定了。
  小李氏气了个仰倒,何着她之前的费劲脑筋都做了无用功,最后她看上的人家都没选上!
  老太太见小李氏脸色不大好,语重心长地道:“老太爷及大老爷官都做的不小,老二很快也会有新的任职下来,咱们甄家三个人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孙儿辈有功名的有功名,念书的念书,眼瞅着也不愁未来。甄家在京城虽比不上皇室侯门,但也称得上是大户,用不着靠小辈的婚事添砖加瓦,只要小辈们舒坦就成了。”
  老太太是比较明理公正的人,家里的事基本都由萧氏打理,只在个别萧氏处理不了及儿孙们的亲事上她会管上一管。
  因小李氏各个方面都比大李氏差太远,大李氏又去的早,两个孩子小小年纪便没了亲娘,老太太打心理可怜甄文轩兄妹,是以在他们的亲事很是下了番功夫,在与甄文轩谈了好一阵子话,因为心疼他们的遭遇,又因甄文轩说的合理,于是老两口最终改了想法。
  小李氏在上房有气不敢撒,回房后便逮着个笨手笨脚的丫环臭骂了一通,丫环上的茶不是嫌凉就是嫌苦,摔碎了两个茶杯发了好一通火后才消停。
  陶言真听说了上房给甄文轩两兄妹找亲事的事,听说小李氏又在生气便过来了,支开屋内的丫头后陶言真问小李氏因何生气。
  “不知道那个臭小子是怎么和二老说的,居然让他们改了主意,要给那讨嫌的定姓林的皇商,而那不让人省心的东西子说什么考试在际不宜被婚事分了心思,要过两年再提。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老太太还自己就作主定好了结果,我成什么了?被他们当猴耍着玩了!”小李氏很生气,不仅是气继子女的婚事临时变卦,还气老太太没将她当回事,在最后都没再询问她的意见就私自定下了。
  “三哥说服祖母他们,将二姐的亲事改成皇商了?”陶言真诧异片刻,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就说嘛,她还觉得小白菜那种性子的人高嫁了会过不好,除了甄文轩外,甄家就没有真正关心她为她着想的靠山,在夫家受了气都没什么人给她撑腰。
  “三哥真是位好哥哥,将妹妹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了啊。”陶言真不禁感慨,有这么一位真心为妹妹着想的哥哥真是甄桃嫒的福气,此时甄文轩正处于赶考阶段,因被继母嫌弃又不受爹重视,若胞妹与家世好的子弟联姻,于他大有益处。
  但他没有这么做,在他心中妹妹的未来比自己的仕途还要重要。
  再次为自己没有个这么好的胞兄遗憾,陶言真小心眼再次冒头,忍不住羡慕嫉妒恨了一小下。
  “随他们闹腾吧,说不定人家林家还看不上这门亲,不同意呢!”小李氏忿忿地诅咒着,将讨厌的继女低嫁了其实她更愿意,就是受不了被人忽视被人耍。
  小李氏的期待没有实现,几日后,老太太带着萧氏去林家做客,席间暗示了一下亲事的事,结果第二日,林家便请媒婆上门来提亲了。
  亲事很快便敲定了下来,因为林家长子已经十八,甄桃嫒也已经十六,两人年纪均已不小,婚事便定在了八个月后,就是初秋的时候。
  甄桃嫒因为定了亲,除了每日去老太太那及小李氏处请安后,就足不出户,专心在房内绣嫁衣。
  小李氏因在继子女的亲事上受了闷气,于是便打算在自己亲生儿女处找回来,自己的儿子女儿婚配什么样的人家得是她挑选出来的,老太太等人只管提意见。
  先选儿子的,小李氏让人将京中未婚的适龄女子人选都挑出来,画像及性格人品都要求列得详细,以便她认真查看,小李氏眼光高,并非阿猫阿狗都配“参选”,务必都要正五品以上官员的嫡女,在她心中,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她宝贝儿子。
  小李氏挑媳妇儿挑得不易乐乎,陶言真忍不住泼冷水:“娘,您选的人都太条件太好了,她们看不上我哥的。”
  “谁说的?我儿子哪里不好?你看着吧。”小李氏如天下所有母亲一样觉得自己生的孩子是最好的,没道理被人看不上。
  结果过后几日,小李氏挑了几个觉得合适的人家,兴匆匆地登门拜访,几户无一例外,只要小李氏提及甄文泽的婚事问题,这些人家不是说女儿已相看好人家只等着对方下聘了,就是说女儿年纪小想多养两年,更有甚者不惜贬低自家闺女都不愿意将其许给因得罪安国公府而臭名昭章的甄文泽。
  几回钉子碰下来,小李氏再不敢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儿子如花一般招人喜爱了,怪那些人家没眼光,开始想着将眼光放低点,在从五品官员里选。
  陶言真到底看不惯小李氏四处去招人笑话,劝道:“娘就别寻大官家的大家闺秀了,越是正经的贤淑千金越是看不上我四哥的,再挑下去娘及四哥都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了!”
  “什么笑柄?我给我儿选亲怎么了?你别急,将他的事定了就立刻给你办。”
  闻言,陶言真一阵恶寒,惊得汗都出来了,天,她现在才十四岁啊!十四岁人都没长开呢,定什么亲,千万不要啊!
  现在不是说自己的事,陶言真稳了稳凌乱的心跳,道:“娘,我哥若不改好的话就别想娶到贵女,不过他都那么大了,改好的几率太低,不如直接给他找个能制得住他的厉害媳妇。”
  “你跟你四哥有仇啊?还要找厉害媳妇,还闲咱二房不够乱是怎的?”小李氏气得想掐陶言真。
  “我是为我四哥好,娘您好好想想吧。”陶言真说完后离开,她心中其实有个嫂嫂人选,只是甄文泽那个德行,她不忍心害人家小姑娘,别提多苦恼了,想着有机会试探一下,若是对方不嫌弃的话,她就帮着穿针引线一下,毕竟若是普通大家闺秀嫁过来的话,绝对会被甄文泽气死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6:07
☆、伤敌又累己

  陶言真来到花园时,看到不远处来回走动着的少年,将丫环支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快速自怀里掏出一盒胭脂往左脸上抹了一些。
  藏好胭脂盒,陶言真拿着帖子借由擦脸的动作遮挡通红的脸,缓步走向卧床不下十天,好容易伤好能下地但因丢不起那个人一直没有出过府的甄文泽,带了丝幸灾乐祸的语气道:“下地了?身体可好些了?”
  甄文泽伤得太重,各种好药补品一齐上阵,也只让他能下地行走,想跑想跳那是万万不成的。
  嫌院子里带憋气,于是来宽敞且景色较好的园子散心,边捶腰边散步的甄文泽见到陶言真后脸立刻一板,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给她个后脑勺。
  最近几日见到陶言真时,他都这么个反应。
  在甄文泽院中伺候的大多都是漂亮的小丫头,陶言真看到寸步不离守在甄文泽身旁,时不时地会搀扶一下的眉眼妖娆的小姑娘就忍不住皱眉,这院中姑娘们大多已经被甄文泽沾了身,留下来的基本都是自愿献身,且走在争风吃醋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你下去,我来。”陶言真冷眼对着不时向甄文泽抛媚眼的丫头命令道。
  妩媚小丫头看了看男主子,见他没反对,在陶言真的冷眼下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退下了。
  看来是该大换血了,这些院子里的丫头必须换掉,看这些妖妖娆娆的娇俏青春丫环无时无刻不想着勾引甄文泽,还指望他能变好?本身心就是色的,再有人勾引,永远也别想他能好了!
  “你干什么?盯着小桃盯没完!”甄文泽见陶言真一言不发地拿冷眼盯着他的小相好,心下就不舒服,凶巴巴地吼。
  陶言真闻言,双手插腰,以同样大的声音吼回去:“我看她就像个不正经的女人,眼睛长在我脸上,我想盯就盯,你管得着吗?!”
  官家女子须知情达理,笑不露齿,温柔典雅,平时陶言真还能装装,但总这样她会受不了,尤其面对这个与她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哥哥时,她就感觉有团火在烧一般,不爆发爆发她会成神经病。
  甄文泽冷不丁被吼得吓一大跳,见鬼似的前一刻还正常,下一刻就跟中邪了似的陶言真。
  不远处做着活的下人们均惊愕住,甄文泽吼叫,谁也不将其当回事,可是一个大家闺秀敢这样吼就太不正常了,要知道甄府的几个姑娘们连大声说话都很少见,何况是这样吼了,这个自外地回来的三姑娘简直太太太奇葩了!
  “你、你居然敢吼着跟我说话?”甄文泽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问,没回京城之前她对他大呼小叫没什么,可这里是哪里?这里是京城!她敢吼,是想找死吗!
  陶言真一副无惧的模样,继续插着腰横眉竖目:“你若好言好语,我会吼你吗?为了一个不正经的丫环吼你妹子,你好本事啊!还嫌伤得不够不长教训吗?不要脸的东西!魏家姑娘还有爹怎么就不多抽你几鞭子,抽死你这等败类才好!”
  被打得半死,又丢脸丢到家的甄文泽正苦闷憋屈得慌,被陶言真点了火,不着起来才怪,甄文泽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气怒攻心,脑子还来不及反应,巴掌已经先抡上去了。
  陶言真在激怒甄文泽时就已经防备上了,见他抡胳膊连忙向后仰,头一偏,顺着甄文泽的力道往旁一倒摔在地上,手捂着脸尖叫出声。
  甄文泽伸着手愣住了,睁大眼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点感觉都没有。
  “叫什么叫,老子根本就没打着你!”甄文泽气得跳脚,脸爆红,抖着手指着在地上一后捂脸一手擦眼泪的阴险女人。
  怪不得她的左脸比右脸红那么多,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甄文泽这下可明白了,好家伙,这是故意将脸涂红了等着陷害他呢!
  甄文泽气得破口大骂,见附近下人们都像见鬼似的看他,甚至个别下人跑走通风报信,更是暴躁,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他都要上前踢这个不知中了什么邪要陷害他的妹妹一脚。
  “你打我,我要告诉娘去!”陶言真抹了一把被加了料的帕子催出来的泪,迅速爬起跑走了。
  “有种你别跑!”甄文泽抬脚要追,刚一使力便抻到伤未好的屁股,哎哟一声差点摔倒,连忙稳住身形气急败坏地瞪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陶言真。
  不多时,全甄府的人都知道了因得罪安国公千金被揍半死的甄四爷又有了新闻,这次是掌掴亲妹!
  于是在事发后不到半个时辰,老太太便将一干人等全叫进上房。
  陶言真已经洗过脸,用沾了凉水的手巾敷过了脸,此时正无限委屈无限乖巧地坐在炕上窝在老太太怀里抽泣。
  “三姐姐被打了?”四姑娘窝在老太太另一侧怀里,使劲儿看了好几眼陶言真的脸,疑惑道,“被打了巴掌脸不是要红肿吗?怎的三姐姐脸不红也不肿?”
  陶言真一脸庆幸道:“四哥卧床过久,伤未全好,力道大打折扣,何况已经敷过脸,无大碍了。”
  跑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藏起胭脂,然后打水洗脸,青山绿水得知她被打快吓死了,后又见自家主子洗过脸后就与没事人一样,大感纳闷儿,不过感觉到最近几个月姑娘对她们不如以前信任,于是有疑问也不敢问。
  四姑娘还要问,被老太太打断了。
  “好了,难道非要三丫头脸肿得见不了人吗?娇滴滴的姑娘被兄长打了巴掌,是轻是重都不好看!这个泽儿也太不像样!”老太太原本对二儿子家的几个孩子关系都一般,此时乍一听说孙女挨了巴掌,又见平时不及四孙女会撒娇卖好的三孙女委委屈屈地窝在自己怀里,心便忍不住发软。
  小李氏在一旁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此时她不知是要心疼女儿挨了打,还是要担心一会儿儿子来了得不着好,急得直擦汗。
  萧氏见小李氏着急,体贴地劝:“弟妹淡定些,许是两兄妹有些误会呢。”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很多人都看到女儿被儿子打了,此时全府都知道了,就算两人是真有误会,二房也是丢了大脸了!
  老太太冷眼扫了二儿媳一眼,不满地哼了声,惊得小李氏心颤了颤,脸色更灰暗了。
  陶言真愧疚地看了眼小李氏,自己设计的这个局委屈她了,只是为了以后着想,她不得不这样做。
  外头婆子在门口道:“老太太,四爷来了。”
  “让他在外头跪着。”老太太冷声道。
  “是。”
  老太太没有要出去的打算,明显是要先晒晒敢打人的甄文泽,其他人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等了大概有一刻钟,老太太领了人去外厅。
  甄文泽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泽儿。”小李氏见儿子状况不好,快步走过去就要抱住甄文泽。
  “老二媳妇,你过去做甚?还不过来!”老太太威严的声音透着浓浓不悦。
  小李氏走到半途的脚步不得不停住,心疼地看了眼儿子,最后不得已走回来在萧氏的下首坐下。
  “泽儿,把你今日做的好事给我们说说吧。”老太太平淡无波的目光扫了扫地上跪着的少年。
  甄文泽看了看堂上老太太、萧氏、小李氏、大姑娘、陶言真、四姑娘这些人,三堂会审的场面令他又怒又慌,咬咬牙瞪向做捧心状扮可怜的陶言真道:“祖母,是三妹妹大声骂我诅咒我,我一时情急才挥的手,但天地可鉴,我的手并没有打到她的脸,是她自己故意倒地上的!”
  陶言真呜呜低泣起来,小声抗议:“我是有多吃饱撑的要自己往地上倒?四哥请不要污蔑我,士可杀不可辱!”
  “你就是吃饱撑的!阴险可恶的女人!”甄文泽想到自己可能会有的后果,便想掐死陶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讨厌的妹妹居然会做戏了,瞧这哭得多恶心,呕。
  “哎呀,不好,四哥哥要吐。”四姑娘惊呼。
  “闭嘴。”老太太嗔了搞怪的四孙女一眼,瞪向甄文泽,“敢做要敢当,事先我已调查过,下人们都说三丫头去花园路上脸蛋好好的,哭着回去的路上则左脸红了,你还想狡辩?好好的一千金小姐在府中下人们面前被人打巴掌,好看吗?谁会犯傻做戏被人打了等着让人笑话?”
  甄文泽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眼角直抽:“她就犯傻,不,她不是犯傻,她是居心叵测,想害我们甄府被笑话!”
  “胡说!”老太太拍了下椅子把手,怒道,“泽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敢做不敢当不说,居然还想推脱责任,污陷自己的亲妹妹,什么她害甄府被笑话,是你害我们甄家丢脸才对!”
  老太太很少生气,两次生气都是因为甄文泽,气到不行,连带的对教子无方的小李氏也很不待见。
  被冤枉了的甄文泽不仅急得脸红了,眼睛也因委屈泛红起来:“祖母,是她骂我,很大声的骂我,身为甄家千金,她大庭广众之下用极难听下流的字眼辱骂兄长,也是错!”
  陶言真闻言,心道好样的,果真是恨死她了,挨罚挨骂也要先拖她下水。
  “呜呜,祖母,我冤枉。”陶言真再次拿帕子擦眼角,眼泪唰一下便流了出来,“我去散步,正巧碰到了四哥,于是便上前问他身体可好些了,结果他不理我,只与身边的丫环眉来眼去的,我气不过便让丫环下去,结果四哥便与我急了,骂我对他的小桃态度恶劣,还说他想与小桃两人相亲相爱过二人世界,不想看到我,我一时气不过才与他吵起来的。祖母,他是我亲哥哥,可是却为了一个没名没份的丫环骂我凶我,这让我如何忍得下气。”
  “她诅咒我被爹和魏家那泼妇打死,她还插着腰大声骂小桃是不正经的女人。”甄文泽说到这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道,“祖母,回京之前她还将‘粉头’、‘相好的’、‘花姑娘’挂在嘴边,您不知这事都被当成笑柄传得到处都是,若非我们立刻回了京,我和爹都没脸出门见人了。”
  此话一出,厅内立时静得出奇,在场人士惊得都不敢大声喘气。
  “这事是真的?”老太太严肃地看向小李氏。
  小李氏被互相揭短互相掐的儿女快气死了,见老太太看过来,心灰意冷地道:“是儿媳的错,没教好孩子。”
  这话等于是承认了甄文泽说的,老太太倒吸口气,吃惊地瞪向陶言真,不敢相信那么粗俗粗鄙的话居然是自己嫡亲孙女说出来的。
  陶言真大方承认:“是孙女说的,那时孙女掉池塘差点儿死掉,昏迷不醒之时四哥却在外面流连花丛,他回来后不但不关心我还说风凉话,我气不过就……”
  “别说了。”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下令,“在泽儿院中伺候的所有年轻美貌的丫头都卖掉,老大媳妇从牙婆那里买一些本份模样普通的丫环进来。”
  “是。”
  甄文泽闻言哇哇大叫:“不行啊,她们都跟了我……”
  “再说!再说就直接打死她们再打死你!”老太太怒斥。
  甄文泽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了,只是愤怒地瞪向罪魁祸首陶言真,暗骂这个妹妹一定是丧门星,专来丧他的!
  “泽儿伤未养好,就不体罚,罚你禁足两个月,等晚上老爷们都回来后,当着所有人,包括下人的面向三丫头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不打人,听到没有?”
  甄文泽听到被禁足就已经很郁闷了,听到后面一个,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傻住。
  “不答应,就让你站在甄府正门口,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道歉!”老太太威胁。
  “听到了。”这回甄文泽答应得很快,同是丢脸,还是选在府内吧。
  陶言真闹这一出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甄文泽院中的丫环,本想着还要费几番口舌,谁想老太太给力,已经将这事解决了。
  解决掉妖娆丫头们不能起根治作用,但也能让甄文泽安份许多,起码不会白天在青楼折腾完后,回府后还要与丫头们折腾。
  “三丫头语言粗俗,不懂礼术,罚抄一百遍女戒,过后我会找个教习嬷嬷专门教你礼仪,京城不比外面,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丢了你一人的脸面是小事,丢了整个甄家的脸面就要不得了!”老太太一扫先前对陶言真的怜爱,冷声道。
  “是,孙女晓得了。”陶言真连忙起身答应,这就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无声无息地暗中使计赶走那批丫环,虽牵扯不到自己身上,但费时费力费脑子,还是这样干脆。
  讨老太太欢心固然重要,但有长房自出生就在老太太跟前的姑娘们,她是没的比的。
  名声也重要,但她十四岁了,以甄二老爷为了让安国公消气将亲生儿子往死里打的狠劲儿,保不齐哪天为了官途便将她当筹码打包送人换取财富地位,这不是她想看到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自黑,“名声在外”后甄二老爷就算想“卖”她也找不到买主,等再几过几年她成了老姑娘,去庵堂当姑子都比嫁给种马好,古代三妻四妾制度她实在是受不了。
  敲打完孙子孙女,老太太让人都下去,留下大儿媳萧氏。
  “你说这二房的孩子怎的这般不让人省心?”老太太叹气。
  这种事萧氏不宜说什么,笑着道:“他们还小,过一两年就好了。” 
  “泽儿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不指望他能改好。只是这个三丫头明明是个聪明懂事的,何以数次说有损闺誉的话?”老太太紧锁眉头,想不明白。
  萧氏想起二房刚回来时小李氏得知被占了房子大怒,最后被陶言真劝住的事,又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处事为人,觉得三姑娘绝不是蠢人,思索了会儿不确定地道:“三姑娘不是笨的,偏还次次都在人多的地方那般说话,感觉像是……”
  “故意的一样?”老太太闻言接话道。
  萧氏没有接话,低着头沉默。
  老太太没有逼问,若有所思起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按说甄府在京城中算不上多受人注意的名门,只因前不久甄文泽得罪了安国公府,还是在众人聚会的场合下,是以近来京城中人们将这件事当成谈资,兴趣还没见降之时又传甄文泽掌掴胞妹,而胞妹又如泼妇般骂人,且据说回京城前还说下、流话。
  一时间,有关甄家二房这对兄妹的光荣事迹被添油加醋地传了开来。
  段如丹也听说了这个消息,若说一般闺阁千金听到这事会鄙视陶言真粗鲁上不得台面的话,她却不会,因陶言真骂的人正是她讨厌的,她觉得对于那种人来说怎么骂都不过分。
  还有一点则是段如丹是国公千金,并没有被当成一般闺秀来教养,她欣赏敢说敢做的人。
  “大哥,这个甄家三姑娘真有意思,我想请她来我们家玩好不好。”段如丹笑嘻嘻地道。
  段如谨闻言正作画的手顿了顿,半晌回道:“随你。”
  段如丹做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用胳膊顶了顶段如谨,眨眨眼笑得猥琐:“我知大哥巴不得我赶紧将她请进家门,因为你早就对她注意了。”
  轻轻一笑,段如谨俊朗的脸因笑更具魅力,他没有回答小妹的话,就让她误会去。
  决定好后,段如丹便写了两份请贴命人送了出去,一个是给陶言真的,一个则是给魏风灵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6:17
☆、路上遇熟人

  正关在家里抄女戒的陶言真收到段如丹的请贴时惊讶了一下,虽说第一次碰面两人算是较为合得来,但这都被甄文泽那小子给破坏了,她以为段如丹是不会愿意再与她,甚至是整个甄家有什么来往。
  陶言真被段如丹邀请的事很快便被府上所有人知道了,自然引起了不算小的反响。
  为此,萎靡不振的小李氏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谁说她儿女都不争气了?不争气能让安国公家姑娘邀请?只邀了两个人,她女儿便占了其一,这不是莫大的荣幸是什么?
  谁说她们二房将安国公得罪了?没看人家宝贝千金喜欢她的嫣儿吗?若是安国公家厌恶了甄家二房,岂会同意他家姑娘邀请嫣儿?
  你萧氏不是在甄家最有地位吗?你生的女儿不说粗话不骂人不招兄长讨厌,但任凭你家姑娘多么主动地示好粘人,人家国公爷千金就是不屑搭理!
  小人得志型说的就是小李氏这样的人,别提多神气了,就连见到萧氏都总将国公府挂嘴边上,还会假装可惜地说四姑娘没被邀请,让四姑娘不要伤心云云。
  小李氏觉得自己在萧氏,甚至老太太面前都扬眉吐气了,每日精神抖擞地来来去去,儿子招惹了国公府,女儿得了国公府喜欢,功过相抵,他们二房与国公府可以说没有过节。
  萧氏对小李氏张狂的模样不忍直视,只是给了个请帖而已,又非结拜姐妹了,至于这样?再说国公千金而已,又非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有什么可骄傲的?受邀去国公府表现得就与进宫当娘娘了似的,要不要这般没见过世面啊?
  到后来是老太太看不过眼将小李氏叫过去敲打了几句,这才让小李氏老实。
  不怪小李氏能这样得瑟,她是庶女出身,在娘家地位就不高,没接触过多少有地位的人,就算是有身份有脸面的家眷相邀也没有她这个庶女出门应酬的份,自小就羡慕嫉妒恨嫡姐的好运,这种心理压抑久了,便将能得到大人物的邀请视为无上的光荣。
  先前是刚进门没多久便随着丈夫去外地做官,那里没什么特大的官,回京后突然间自己闺女得到安国公千金青睐,就好比她自己被安国公府看重一般,这种感觉好如被打压在地底数十年不见天日的奴隶终于翻身做主人,太扬眉吐气了。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随便有点小事就张狂成这样,在外面这么多年不但没长见识,反到更小家子气了!”老太太对于小李氏的表现相当不满,感觉自己的老脸甚至是整个甄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弟妹也是太欣喜三姑娘的运道,毕竟安国公位高权重,其妹又是圣上当宠的珍妃,若与段家姑娘交好,于三姑娘本身可是大大的好事。”萧氏语气温和地说道,段家姑娘的手帕交只孟家姑娘一位,只是因为段如谨迟迟不提亲的事影响了两家关系,可以说此时段如丹已经没了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若三姑娘有幸替代了孟姑娘的地位……
  老太太闻言若有所思地盯着手边的茶杯,半晌道:“四丫头不是一直想与段家姑娘交好吗?让三丫头带她去。”
  萧氏惊喜地抬头:“这、这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带着姐妹一起去很正常,一会儿你找四丫头说一声,看她整日闷闷不乐的,得了话她定会高兴起来。”老太太提到四姑娘时语气中含有一丝宠溺。
  想到小李氏的为人,萧氏挣扎了下,不过一想到与段如丹走近的好处,那抹犹豫瞬间消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其实最开始老太太等人都是等着陶言真主动开口邀请年龄相近的姐妹一同去的,谁想等了好几日光看小李氏臭美,没见她们娘俩任何一个开口提这事,不得已,宠孙心切的老太太禁不住四姑娘的撒娇痴缠,无奈开了尊口。
  请贴上也没有说必须只陶言真一个人去,又非特殊场合,陶言真带一两个人同去赴约其实没问题,只是陶言真没这方面的概念,前身留下的记忆都是有人请只她自己过去,从来不会带小白菜,这次当然就没有想过带人过去。
  “老太太偏心,让你带着四姑娘去段家,凭什么长房有好事不会惦记我们,我们有好事就要捎上他们?”小李氏脸色铁青,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
  陶言真听到这事时也不太舒服,她与段如丹只一面之缘,当时总共也没说过多少话,交情不多,人家提出邀请已经很难得,自己还带个段如丹明显就不喜欢的四姑娘去,这是做什么呢?
  “祖母偏心呀,这能怎么办?谁让咱们与她一起过日子的时间短,她对长房自然与对咱们不同。”陶言真抿了抿唇道,怪不得近来四姑娘总在她面前阴阳怪气地提这事,闹半天是想让她开口带她去。
  “那四丫头就是个讨嫌的,嫣儿你一会儿就过去上房对老太太说段家姑娘只让你一个人去。”
  “算了,没必要为了这些破事闹得家中失和,后日我就带上四姑娘,既然带了她不能不带二姐姐去,干脆将她们两人都带上。”陶言真提议。
  “什么?你还要带那个讨嫌的?”小李氏瞪眼。
  “娘,若我只带了长房的姑娘却不带二房的,安国公家会如何看我?对一个隔着院的堂妹都比对自己亲姐姐好,我有脸吗?”陶言真翻白眼,她不排斥带甄桃嫒。
  “算了,要带就带吧,真是便宜她们了。”小李氏不高兴归不高兴,但也依了陶言真,近来她越发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个闺女的主了。
  两日后,用过早饭,陶言真带着两位姑娘坐上甄府的马车出门了。
  四姑娘一脸欣喜,今日她打扮得最光艳照人,身穿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外面罩了件粉红色披风,发间插着绯红钿花宫纱绢花,小脸白白嫩嫩的,显得既朝气又不失娇俏可人,可见为了今日赴约,她打扮得有多上心。
  甄桃嫒相比要简单许多,一身白色束腰长裙,外面披了件紫色的披风,头上戴的珠花都是颜色较淡的,只别了一根金钗,安安静静地坐在轿内,不会抢了人风头,也不会太没有存在感,显得既稳重又清雅。
  陶言真也略打扮了下,穿着浅蓝长裙,身披白色软毛织锦披风,头间挺着一根镶着牡丹的金簪,旁边插着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随着身体的动作在鬓间轻轻摇曳,别提多美了。
  四姑娘大眼睛颇含嫉妒地在陶言真脸上转了转,又瞄了眼她的衣服道:“三姐姐的衣服是新做的吧?好漂亮呢,将三姐姐的脸蛋也衬得越发娇艳迷人了。”
  陶言真闻言笑了笑:“四妹妹今日也很漂亮呢。”
  被夸奖的四姑娘脸上涌出一抹自得,娇笑地瞄向一直安安静静的甄桃嫒,有些遗憾地道“二姐姐都订了亲的人了怎的穿衣还这般素淡?莫非是婶娘‘忘了’给二姐姐做新衣服?天大地大,订亲的女人最大,二姐姐不是有很多嫁妆嘛,随便拿出来几样首饰衣料打扮一下自己比什么不好。”
  甄桃嫒没想到四姑娘会跟她说话去,愣了下连忙道:“四妹妹误会了,母亲有要给我订做颜色鲜艳些的衣物,是我就喜欢素雅颜色的,所以拒绝了。”
  四姑娘明显不信,撇撇嘴:“哪有女人不喜欢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二姐姐不会是嫁妆没摸到手或不剩下什么了吧?听说储放嫁妆的钥匙都握在婶娘手里的呢。”
  陶言真越听越不像话,脸一板喝斥道:“四妹妹你什么意思?盯上二姐姐嫁妆了?那是你一个小丫头家操心的吗?今日是高高兴兴去国公府家玩的,你若是吃饱撑的没事干就想挑拨是非说胡话恶心人,那么我立刻就让车夫送你回去!”
  “你敢,是祖母让我出来的!”四姑娘心思被看透,恼羞成怒地瞪陶言真。
  “是祖母让你出来的,但祖母可有让你乱嚼舌根吗?没有吧?所以你再说话不经大脑让你滚回家去也是应该的!”陶言真冷冷地瞪着这个她就喜欢不喜欢的四姑娘,甄桃嫒的嫁妆多与少都是二房的事,关她一个长房毛没长齐的小丫头什么事?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你!你给我等着!”
  “嗯,我等着,等你回去后向祖母告我状。”陶言真无限鄙夷地瞄了眼不占理要气哭了的四姑娘。
  甄桃嫒眼看小姑娘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连忙劝:“三妹妹少说两句吧,看四妹妹要哭了。四妹妹也莫要胡乱猜测了,我的事我都心里有数。”
  “哼,我也是为你着想才好心提醒你,结果好心没好报,哼。”四姑娘白了甄桃嫒一眼,扭开头不再看她。
  甄桃嫒有些尴尬地看了眼脸色不好的陶言真,也不再开口,眼睛盯在地上想起心事来。
  马车内气氛变得僵硬,一时间没有谁再开口说话,四姑娘一直瞪陶言真,陶言真偶尔白她几眼,她精力都放在观察甄桃嫒上,自四姑娘提完嫁妆的事后,甄桃嫒便开始变得心不在在焉了。
  不大一会儿,马车突然停住。
  “怎么了?”陶言真问外面车夫。
  “回三位姑娘,是二爷。”
  陶言真将马车帘子微微扬起一角向外看,看到书卷气的甄文轩正骑着马走在马车旁,正讶异怎么遇上他时,眼角余光突然发现他身侧还有一个骑着浑身雪白高头大马的英俊男子,正是段如谨。
  轿内的甄桃嫒听到马夫的话,开心地撩开帘子一角向外笑问:“二哥你怎么来啦?”
  不同于看到陶言真的冷淡,甄文轩对上甄桃嫒的目光时清俊男子脸上荡起温柔的笑:“今日先生有事,放了我们大半日假,想起你们要去国公府,我便过来了,段兄称今日天气好,适宜去游湖,回去带上段姑娘,我们一同去游湖吧。”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6:34
☆、游湖遇旧情

  陶言真没想到会遇上甄文轩他们,甄文轩居然会与段如谨一道去游玩,可见段如谨有多看重他。
  只是她想不明白,虽说甄文轩勤学苦读,是个好苗子,但在京城中绝非最出色的人,比他有学问比他有天份甚至有毅力的学生绝非少数,为何段如谨就偏偏看中甄文轩这个只中了秀才却没有考中举人的普通书生了?
  以前只以为段如谨只是顺手帮了甄文轩一把,而此时见两人形影不离的模样,还有甄文轩拒绝先定亲……在现代看过几本BL文的陶言真不厚道地承认自己有想歪的倾向,不怪她会胡乱怀疑,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路抱着这个荒谬大胆的想法,到了国公府陶言真刚下马车,两个骑马的男子也翻身下马,甄文轩因刚练骑马不久,下马时动作不太熟练,脚落地时踉跄了下,正好被已经下了马站在一旁的段如谨扶住胳膊。
  只见书卷气浓重的略显文弱的少年不知是累的还是臊的红着脸转头感激一笑,俊逸挺拔的贵气男子回以爽朗一笑。
  刹那间,天地都因这唯美一幕变色。
  陶言真腐女细胞瞬间爆棚,满眼星星地以激动诡异的目光在两位各有特色的美男身上来回扫视,借由丝帕掩嘴的动作遮住自己不怀好意的笑。
  段如谨莫名其妙地看着陶言真,被她笑得头皮隐隐发麻,总觉得她那双大眼睛在扫向他时心里想的定不是什么好事。
  甄文轩见陶言真一直看段如谨,嘴角轻轻扬起一抹鄙夷的弧度。
  陶言真看到甄文轩毫不掩饰的鄙夷,心头一怒,把老娘当成看到美男走不动道的肤浅女人了,好像他自己多清高似的,若真清高怎么不离段如谨远点?假清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甄桃嫒一直安安静静的,眼睛没有随便看人,四姑娘则不是了,见到段如谨后脸颊便开始泛红,大眼睛含着羞涩偷偷瞄着她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虽说他年长她足有七岁,但仍令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门房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时,魏风灵骑着马来了。
  魏风灵骑着的是一匹枣红色的皮毛锃亮的马,来到安国公府门前停马,一个漂亮的纵身下得马来,将马绳递给迎上来的门房后热情地对着众人抱拳道:“各位少爷姑娘好啊,我来得不晚吧?”
  段如谨身为主人,最先开口回道:“魏姑娘来得正巧,我们刚要进门,今日天气好,我们打算去游湖,魏姑娘可有兴趣?”
  “游湖?好啊,只要不是做吟诗作对那等美约文雅实则无聊透顶的事,我都没意见。”魏风灵笑呵呵地说完后便向陶言真走来,亲切地挽住她的胳膊,由衷赞陶言真今日打扮得漂亮。
  魏风灵永远是那么利落飒爽的装扮,由于她骑马,穿着很中性化的蓝底白纹的宽松裙子配蓝色里裤,偏小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修长窈窕的身材为其增添几分魅力,稍稍弥补了一下缺乏女性柔美的外貌。
  在陶言真眼中,魏风灵是帅气、潇洒的中性美,而在四姑娘等女子的眼中,她则是个不懂规矩的粗枝大叶男人婆,不屑与其为伍。
  几人进了国公府,先一同去给国公夫人请安,然后段如谨便带着甄文轩去前院换适合出去游玩的衣服,陶言真等女眷则留下来陪着国公夫人。
  安国公夫人依然是端庄得体神情淡淡地与几个小辈说着话,与甄家的几位姑娘说话时神情明显淡一些,相比起来,她反到对一般贵妇人们瞧不上眼的魏风灵更喜欢些。
  “好了,你们几个小辈自己去玩吧,免得再留你们丹儿该恼了。”国公夫人打趣地看着爱女,摆了摆手让众人离开。
  “娘,您又取笑我。”段如丹不满地嗔怪道。
  “不知是谁听谨哥儿说要去游湖就坐不住了,还不回房准备准备。”国公夫人宠爱地看着撒娇的段如丹。
  “好啦好啦,我们这就走。”段如丹笑嘻嘻地带着陶言真等人出了正厅,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安国公府的府邸相当气派,面积也很广,不同于甄府布置的诗情画意,这里一草一木都显得颇有风骨,兴许是安国公身有军功,连府上都布置得很有气势。
  面积也大,安国公府上人不多,空闲无人住的院子有许多,都布置成花厅戏台等娱乐性场所。
  陶言真一路走来边观看边感叹,都是古物古建啊,看惯了现代的高楼大厦,看看纯天然的保护很好的古建筑别有一番风味。当然虽然心底惊叹连连,表情上依然淡淡的,绝对不会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那样让人笑话。
  “哼。”四姑娘原本一直注意着陶言真和甄桃嫒的表情,想着她们自小生活在外地,没有见过京城的繁华,猛然见到国公府的气派定会出丑,谁想这两个她眼中的土老帽一个眼观鼻鼻观心地走路,一个虽眼中流露些微欣赏但表情一直淡淡,与她想像的大相径庭,不悦之下嘴角便不受控制的拉直生起闷气来。
  看到四姑娘表情的段如丹眉头一皱,伸手将陶言真拉到一旁小声问:“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阴阳怪气的影响人心情。”
  看段如丹眼睛瞟的方向知道她说的是谁,陶言真无奈,同样小声回道:“她偏要跟来,家中长辈禁不住她磨啊。”
  “算了,下次再请你我要在贴子上标着只请你一个人。”段如丹也了解陶言真的难处,没再说什么。
  段如丹身为国公爷掌上名珠,自是有傲气肆意的资本的,她不喜欢的人绝不会因这样那样的原因去将就,于是无视四姑娘一路的搭讪,只与另外几人说话。
  四姑娘见还如上次一样,自己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神情不由得讪讪的,段如丹与陶言真、魏风灵说话还情有可原,可那个没被邀请同样是被顺便带来的甄桃嫒为何也能偶尔与段如丹说上话?
  她很不服,大房个个方面都强于二房,自己也是家中最受宠的姑娘,偏偏段如丹没有眼光,弃她这个宝就那两根草!
  四姑娘毕竟也是从小受宠的,见自己实在是打动不了段如丹,于是也歇了再拍马屁的心思,只是觉得自己被孤立了,感觉很不舒服,后悔跟过来。
  段如丹没耽搁多久,随便换了件简便的衣服便带陶言真等人与国公夫人辞别后与段如谨一道出了府。
  国公府的马车很华丽宽敞,拉车的马都是两匹高大俊挺精神气十足的黑色宝马,甄府的马车暂存在国公府,陶言真等女眷与段如丹一同坐进装了四个人依然有富余的马车里。
  “吃点糕点垫垫肚子,我们游完湖再吃午饭。”段如丹命丫环将府上厨娘做的精致点心拿出来放小方桌上,邀请众人。
  每人都尝了一小块蜂蜜枣糕,难得点心做得不腻,甜味很淡,口感极好,厨娘手艺可见一斑。
  “大哥,我们待见玩什么?我可以划船吗?”段如丹将轿帘拉开一小角对马车旁骑马的段如谨道。
  “胡闹!”段如谨玉树临风地骑在马上,一路引来许多大姑娘小媳妇频频偷看。
  “才不胡闹,大哥,到时你盯着我不就好了?”段如丹虽说拳脚功夫和骑马都略有涉及,但却没有划过船,这次有机会出来当然开心。
  段如谨是个宠妹妹的好哥哥,看了看天色,阳光明媚,一点风没有,想着自己盯紧点不会出什么事,于是便点头答应:“你不捣乱的话,可以让你划一会儿。”
  “谢谢大哥!”段如丹眉开眼笑,漂亮的小脸因灿烂的笑容仿佛镀了层光晕般美丽迷人。
  “事先说好,要听话,我不让你划了就必须停。”
  “放心,我一定听话。”
  得偿所愿的段如丹一阵开心,就连对着她不喜欢的四姑娘都不吝啬给予笑容了。
  陶言真羡慕地看着一脸得意的段如丹,有个疼人体贴的哥哥真好,上一世她就没有哥哥,这一世亲哥哥无论是和前身还是穿越后的自己都明显不对付,见面就掐,甄文轩这个继兄讨厌自己还来不及,更别提对她好了。
  见到陶言真羡慕到不行的表情,段如丹挑眉笑:“怎么,羡慕我?”
  陶言真重重点头,暗想自己这辈子兴许就甭妄想有手足情了吧。
  “羡慕的话嫣姐姐可以认我大哥为干哥哥,这样不就好啦?”段如丹大眼睛突然开始冒贼光,出嗖主意。
  陶言真闻言最后一口蛋糕卡在嗓子眼中差点儿没呛死她,连忙喝几口茶,嗔怪道:“如丹你太调皮了,语不惊人死不休。”
  两人都不是扭捏的人,难得互相有好感,于是便改了称谓。
  原本段如丹只是开玩笑的,见陶言真不以为然,她反到来劲儿了,一张美得让人脸红心跳的脸突然凑到陶言真面前,眨眨眼道:“我是说真的,大哥很宠我的,我要认你当干妹妹他不会拒绝的,怎么样,考虑考虑吧,若是认了我哥,京中贵女们绝对会嫉妒死你的。”
  “别闹了,我缺什么都不缺哥哥。”陶言真抬手将晃得她心荡神驰的美脸推开轻笑,家里亲哥、继哥、堂哥一大堆。
  “哼,你的那些哥哥……”有等于没有,段如丹家教还比较好,伤人的话没有说出口,即便这都是事实。
  甄桃嫒快速抬头看了段如丹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了头,贝齿轻咬嘴唇,她知道段如丹的意思,甄文泽不成器又与三妹妹合不来,这个哥哥有等于没有,而甄文轩则是虽成器,但对三妹妹成见极深,同样是有等于没有。
  她有感觉的出来,这几个月来三妹妹变了很多,不再总动不动就欺负人,也不再抢东西,反到是每次见到自己都笑脸相迎,有时得了好东西也会分给自己一些。
  这阵子她很矛盾,有时觉得三妹妹变好了,而且经过观察觉得她是真的变好想与自己培养感情,有时又觉得就这样放下成见太委屈自己了,毕竟以前吃过太多苦头。
  被两个不同想法反复拉扯左右着,甄桃嫒也不好受,曾将这件事与甄文轩说过,结果被训斥了,哥哥让她小心提防三妹妹,不能受骗。
  哥哥是优秀的,懂得的东西比她多,听他的就对了,于是甄桃嫒不再犹豫,坚守住心防强迫自己不要被三妹妹偶然的讨好小贿赂给骗了。
  陶言真见甄桃嫒神情有些僵硬,侧脸颜色变幻不定,纳闷她在想什么,对这位因被欺压过久性子很内向的继姐感到无力,每次自己去示好,总被怀疑是不安好心要害人,次数一多害得她都不敢再去示好,怕一不小心将人害得生病,顶多只是见面笑一笑,有好吃的好衣料等送去给甄桃嫒一份,不会动不动就往她面前凑了。
  “丹儿住嘴!”因段如丹并未克制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的段如谨猛咳了下后训斥道。
  “好啦好啦,我不说笑了还不行。”段如丹无辜摊手。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段如谨先前说的镜湖边。
  镜湖是年轻男女们最喜欢游玩地之一,湖水清澈,风景好,岸上不远处都是修建好的凉亭,有重大节日时会有人在这里赛龙舟,也有在岸边戏台上唱戏的,还有书生们聚在这里卖弄诗文的,总之是个很受欢迎的娱乐场所。
  因此时气温偏低,且并非重要节日,是以此时在此处游玩的人并不多,湖面上偶尔几条小船飘荡着,也有画舫。
  段如谨事先命下人赶来这里租了两艘小船,因主要过来就是划船游水,所以并没有租下大的舫艇。
  “你们女眷在一条船上,我们在另外一条船。”段如谨看着以段如丹为首的五名女子道。
  “没有问题,有我在世子爷尽管放心。”魏风灵很豪迈地拍了拍胸脯道,她不仅骑马射箭有一手,划船游水个个都是好手。
  段如谨看着魏风灵微微一笑:“那就有劳魏姑娘了。”
  美男一笑就算不倾城亦是勾得人神魂颠倒了,连魏风灵这个粗枝大叶惯了的人看着都忍不住要脸红,何况是别人。
  游玩的人中不乏有年轻女子,见到微笑着的段如谨个个红了脸。
  “看,那个男人好俊。”
  “你不知道啊?他可是安国公府的世子爷,还中了探花呢。”
  “什么?原来他就是探花郎啊,怪不得长得这般俊俏。”
  “看来传言不假,不愧是第一美男子。今年多大了,可有娶妻?”
  “听说十九,还未娶妻。”
  “啊。”
  “……”
  胆子大的妇人姑娘们凑在一起八卦起来,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陶言真他们偶尔会听到几句。
  这种夸赞及仰慕的目光段如谨早已经习惯,充耳不闻地解开拴着船的绳子,看着女眷们一个个都上了船坐好,才与甄文轩及两名护卫随从上了另外一艘船。
  此船有四个浆,一人坐船头划浆,一人坐船尾划,中间还有很大空余能坐人。
  段如丹因水平有限,于是坐在船尾,魏风灵坐船头,陶言真,甄文嫒及四姑娘则坐在船中央欣赏湖边风景。
  另一方自然是护卫和随从划船,段如谨与甄文轩站立在船中央时刻盯着段如丹她们所在的船,唯恐她们的船离了自己船远了出事。
  “能出来游湖真好。”小船缓慢地向行驶起来,陶言真懒洋洋地坐在船上看着因太阳照射泛着光晕的湖面感叹,庆幸自己穿来的时代没有那么保守封建,未婚女子是可以随着人一起出来游玩的,也不用戴面纱,多好。
  景色好又难得坐船游玩,一路绷着脸不高兴的四姑娘也有了笑容,微微猫腰将手伸水里玩起来。
  “哎呀,船怎么晃来晃去。”段如丹手脚生疏地划船,想让船往前走但偏晃悠,急得手忙脚乱。
  “哈哈,是你动作不对,看我的动作,与我动作一致就好啦。”魏风灵在前面划船,只是船尾有个拖后腿的,就算她划船技术好,船也是划得不平稳。
  “啊,你动作慢些,我好方便学。”段如丹大声抱怨。
  “我动作很慢,你不要冤枉我。”魏风灵大声抱屈。
  陶言真咯咯笑起来,自回京城后,今日绝对是最开心的一天了,果然与朋友一同出来游玩是解除压力心情好的绝佳法宝。
  一船五位姑娘,各有特色各有各的美,其中犹以段如丹及陶言真最为出色。
  陶言真放下心事开环大笑的模样很美,虽没有用帕子遮挡也没有笑不露齿,但因笑容太过灿烂美好令人忘了挑她的错,艳丽的脸蛋因笑容愈发娇艳,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犹如渡了层金光般耀眼迷人。
  段如谨眯起眼定定地注定着陶言真,表情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甄文轩顺着身边男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陶言真正不知为何笑得花枝乱颤,毫无规矩可言,不像个大家闺秀,反到是像是没学过规矩的小户家出来的女子,眉头紧皱:“三妹妹不懂收敛情绪,肆意忘形,让段兄见笑了。”
  “哪里,原就是出来游玩,开心些才对。”段如谨话语中不带半分勉强与客套,他并非像甄文轩那样对陶言真抱有偏见戴着有色眼镜,是以并不觉得陶言真这么笑有何不妥,相反到觉得她如此笑很迷人,就连笑声都会令人听了也忍不住跟着心情好。
  这是觉得陶言真顺眼?甄文轩错愕不已,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怎么看都觉得遍身都是缺点的陶言真,除了脸蛋比自己妹妹好些外,剩下的就没有一样能比得过自己妹妹的。
  感觉到对面两个男人投过来的目光,陶言真立刻闭嘴,扫了眼段如谨,这位眼中也有笑意,想来是心情不错,又扫了另外一位,见甄文轩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对她的批判与不满,心一堵,扭过头直接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自己没做错任何事的时候谁不拿好眼看她谁就别想得她好脸,这个甄文轩对她成见得有多深,笑一笑都会遭他厌恶,算了,以后有他在的地方还是躲着点吧,禁不住他这么嫌弃,毕竟不是同父同母的哥哥,差着距离,看来还是指望调X教好的甄文泽更靠谱些。
  想到甄文泽离了女人与狐朋狗友就活不了的特质,她就忍不住叹气,这个难相处,那个也不容易接触,这日子过得可真愁人。
  段如谨来时特地带来自己做的简便的捕鱼工具,就是一根长线的头部系了个薄薄的小尖刀,一手抓着线头,另一手捏着小刀一角,静静盯着水面,见有鱼游动,段如谨手中的飞刀便嗖地射过去。
  手一提线头,被小刀子射中身体的鱼便挣扎着被拉起来掉到船上。
  “大哥好厉害!”段如丹还没学好划船,见到段如谨一扎一个准,兴奋得鼓掌欢呼。
  “这算什么本事,就是个眼疾手快而已。”段如谨将蹦几下便没了气的手掌大小的鱼扔在船上,然后继续寻找下人目标。
  湖中的地方鱼比较多,不大会儿功夫,段如谨便插上不下十条来,最小的有二十厘米长,大的有三四十厘米,都堆在船上。
  连魏风灵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几位姑娘们都不划船也不欣赏美景了,都兴致勃勃地观看段如谨捕鱼。
  看他例无虚发的模样,陶言真眼睛直冒光,在段如谨射出飞刀捕上一条大肥鱼后崇拜地大叫:“小李飞刀!”
  见众人均疑惑地看过来,陶言真讪讪一笑:“一激动喊错了,是小段飞刀。”
  “小段飞刀……噗。”段如丹首先笑起来,拍着手对段如谨道,“大哥,你捕鱼的本事一流,赶明就将你捕鱼的技术叫作小段飞刀吧,多霸气。”
  段如谨笑一笑不置可否,再要捕鱼时眼角余光扫到有一条较大的船缓慢划过来,不经意望过去,待看到船上的人后表情顿时就变了。
  段如丹见兄长不对劲,顺着他眼光看过去,仔细看了看船上的人,突然惊呼道:“孟姐姐来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9-14 19:26:54
☆、湖边二三事(补齐)

  段如谨脸色只是变一会儿,很快便调整过来,趁着对方船还没过来时又捕了一条鱼。
  听到段如丹喊孟姐姐,陶言真转头看过去,只见一只比他们的两条船加起来还要大些的船缓缓而来,其中一名二八年华的身穿嫩黄色束腰长裙,披一件米白色披风,手扶着比腰稍高的围拦,沉静婉约地站在船头,远远看来仿佛一个美丽的仕女图。
  随着船划近,陶言真也看清了孟怡的模样,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脸白白净净,鹅蛋脸,她有一双看起来很温柔娴静的眼,身材纤细窈窕,论姿色只能称得上中上,但是因周身都透着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的气质,给她添了几分吸引力,加上其侯爷之女的身份,可以想象这么一位千金会有多受京中男子欢迎。
  “如谨、如丹你们居然也在游湖,今日这般碰上,真是巧得很啊。”一位二十多岁,身穿华衣美服显得很风流倜傥的白脸男子站起身,笑着抱拳大声道。
  此人正是景阳侯世子孟良,是孟怡同胞嫡兄,在中书省挂了个闲职,平时颇为悠闲。
  段如谨将手中捕鱼工具扔在船上,回抱了下拳淡淡回道:“孟良兄别来无恙。” 
  孟良对段如谨疏离的称呼有些不满,板了板脸假装生气:“如谨这么见外做甚,还像以前那般唤我大哥吧。”
  段如谨淡然一笑没接话,近来段家与孟家闹得很不愉快,关系生疏了不少,怎么可能还与以前那般称兄道弟?何况孟良这个人……
  孟家的船停在段如谨的小船附近,孟怡隐含轻愁的眸光似怨似嗔地一直望着段如谨,见心上人只眼神平淡地扫过来后便不再看自己,叹口气将目光转向见到自己惊喜中又带了几分尴尬的段如丹,微微一笑开口:“丹妹妹,最近怎的不去景阳侯寻我玩了?你不知一直见不到你我有多伤心。”
  段如丹快速看了眼表情淡淡的段如谨,讪讪地道:“我、我是最近很忙啦,看今日我们不是见到了?”
  “很忙……”孟怡唇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压下心底泛起的酸涩望向陌生的几人,眼神在姿色突出很多的陶言真身上多做停留,问,“丹妹妹不为我介绍一下这几位千金?”
  段如丹闻言啊了一声,敲了下自己头笑道:“瞧我这人,居然忘了给你们介绍了。”
  亲热地环住陶言真的手臂,段如丹笑嘻嘻地道:“这位是甄御史家的三姑娘,前阵子刚回京城,她妹妹四姑娘孟姐姐见过就不介绍了,另一位也是刚回京城不久的魏千总家的千金。”
  介绍完这方,段如丹便向陶言真等人介绍孟怡:“这是和我自小玩到大的孟家姐姐,景阳侯家嫡长女,琴棋书画都很棒,京中有名的才女。”
  陶言真等人笑着向孟怡见礼,知这位便是最近因为婚事不顺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主角,现在看着果真与段如谨无论是才貌或身份都很匹配,只是不知为何两人一直没有喜结连理。
  孟怡是与孟良一起来的,船上还有一同跟来的丫头婆子。
  段如丹想让孟怡来自己船上,结果看了看发现空间不够,船太小,如果坐太多人就显得拥挤,而且不小心会有翻船可能。
  “如谨捕鱼技术越来越好了,这是打算中午烤鱼吃呢?”孟良语含亲切地与段如谨说话,仿佛两家的生疏不曾出现过一样。
  “难得出来一趟,当然要尽兴。”段如谨态度一直淡淡的。
  自来后一直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孟良见状很不高兴,脸色微微一沉,看了眼一旁闷闷不乐多日的妹妹,强压下不满继续带着笑脸道:“既然遇见了,中午我们一起用饭吧,很久没尝过如谨烤鱼的手艺了,甚为想念啊。”
  段如谨虽不想与孟家人有所牵扯,但面子上不能做得太过,于是点头:“好吧,那我再捕些鱼,这些不够。”
  见段如谨没拒绝,孟良松了口气,笑容加大:“有劳如谨。这样吧,我上你的船上,让那几位姑娘们上我的船吧,也方便她们说话。”
  段如谨闻言立刻看向陶言真,见她没有反对便答应了孟良的提议,为何会看陶言真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兴许是觉得除了自己妹妹,她应是剩下三人中能做得主的。
  他没有什么特别想法,但一直含着幽怨心情面对他的孟怡则不这么认为了,见了心上人看陶言真目光,心蓦地一紧。
  与自己莫名疏远的男人居然带别的女人来游湖,这个甄家三姑娘的颜色比自己要美上几分,而且已到了说亲的年龄,这令她产生了一股危机感。
  孟怡没有去怀疑四姑娘及魏风灵,因为在她心里这两人一个还是个小孩子,另一个则是模样不好的男人婆,自小便喜欢一切美好事物的段如谨定不会看上这两人。
  孟良让船夫将船划近,迈步上了段如谨的船。
  船夫将船划至陶言真等女子所在的船边后,魏风灵一个大步轻轻松松地上了孟怡所在的大船,伸出手将段如丹等一个个地拉到船上。
  “孟姐姐你怎么想起游湖了?”段如丹等人围着小方桌坐下后问道。
  孟怡幽幽一叹:“是大哥不忍见我整日烦心,于是趁他今日有空便执意拉我出来游湖散心。”
  闻言,段如丹立刻住嘴,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孟姐姐烦心还能是因为什么?不就是自己大哥呗,她就纳闷儿了,孟姐姐哪哪都好,又与自家那么熟了,为何大哥就铁了心不娶呢?还不允许自己与孟姐姐太过接近,偏还什么原因都不说,过分!
  游玩中途来了新朋友,陶言真感觉有点不自在,尤其是总感觉孟怡的视线有意无意投向自己,目光有些意味不明,这令她有些莫名其妙,想不通是否是自己无意中惹她不高兴了。
  段如丹与孟怡虽说因某些原因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但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此次一见面两人起先还有些别扭,没多久便又亲密地聊起来,从琴棋书画说到刺绣,再从刺绣说到京中某某家姑娘出了什么洋相得罪什么人,两人聊得如火如荼,反到是将陶言真她们几个冷落了。
  陶言真并非是禁不得冷落的人,见段如丹没空理她们,便与魏风灵说起话来。
  “听说你将你四哥院中的丫头们都赶走了?”魏风灵人大大咧咧,说话没什么忌讳,提起了一般人不好意思直接问的话题。
  “哪里是我赶走的,我哪有那么大权利,是祖母不满她们年纪小不会做事赶走了她们。”陶言真并不避讳这件事。
  魏风灵哦了声,然后又问:“听人说你还骂你四哥了,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歉,男人好脸面,他丢了脸面定会气你怨你,你们两个可是亲兄妹,闹到这个地步真的没问题?”
  想起甄文泽,陶言真感到很无奈:“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了解了一些,若我不懂得反抗的话,他还不知要重色轻妹到什么地步呢。”
  “我娘说女子一辈子最重要的男人有三个,父亲、亲兄弟还有丈夫,虽然你四哥不是一般的差劲儿,但也不能与他关系太僵了,你以后也收敛下吧。这都是我娘教我的,若按我的意思,是不管亲哥亲弟的,只要敢欺负我一下,瞧不抽死他们的!”魏风灵说这话时表情很纠结,一方面觉得她娘说得有道理,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观念也没问题,于是劝陶言真时语气就带了点别别扭扭。
  陶言真噗哧一笑,点了点魏风灵纠结的脸调侃:“你一本正经劝人的模样好可爱,不过你娘说的很对,我选择的方式是差了些,但出发点是好的,我四哥那种人不能用正常方法去引导,必须要下狠手段,若有幸他能改好,即使以后一直厌恶我也没什么,若他这辈子就这样了,那我这个恶人即便当一辈子又会怎样。”
  魏风灵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想了会儿不确定地问:“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四哥好,比如他院中伺候的漂亮丫头们被赶走,我说的对吗?”
  “对。”
  “原来是这样。”魏风灵听后只觉得陶言真这个人很好,更加亲热地凑过去紧挨着坐,笑道,“我就说你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自私霸道到连亲哥哥都不顾的,是她们误会了你,凶人吼人又怎么了,有人欺到头上,不骂回去就是窝囊废!我最看不起这种人。”
  见有人挺自己,陶言真别提多开心了,觉得魏风灵这姑娘越看越顺眼,恨不得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妹。
  甄桃嫒听着两人的话愣了很久,有些像不认识似的偷偷看了几眼陶言真,她真的是为四弟好才那么表现的?什么时候她会为别人着想了?而且还会为了别人好委屈自己被人各种笑话不满?这可能吗?究竟是她的真实想法还是为了脸面胡说骗魏风灵的呢?
  甄桃嫒表情时忧时喜,频频看向与魏风灵打成一片的陶言真。
  陶言真有感觉到甄桃嫒投过来的视线,猜到她会想些什么,没将其放在心上,总之她说的都是实话,别人爱如何想都无所谓,哪怕她这些话传到甄文泽耳中被他狠狠唾弃嘲笑都无所谓,她做事但求问心无愧。
  这时,一直注意陶言真这方的孟怡注意力被两人的对话彻底吸引过来,略带忧心地道:“甄三姑娘还是冲动了,女子名声很重要,不管是为了什么将自己凶横暴躁的一面暴露人前都不明智,别人不会觉得你是有苦衷,反到认为你是个不懂礼术嚣张跋扈的蛮横女子,这等名声一旦坐实,于你未来的生活及婚姻都很不利的。”
  孟怡说得苦口婆心,兴许是同为女子原因,劝起陶言真来很认真。
  陶言真看了孟怡两眼,见她是真的在用心劝自己,感激一笑:“谢谢孟姑娘教导,这件事是我做得太鲁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教导称不上,只是不忍心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因为名声的原因被流言害了。”孟怡说此话时表情颇为苦涩,她就是近来被流言困扰很大的人。
  段如丹突然就心虚了,再次腹诽了自家大哥是薄幸男。
  几人正说着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段大哥,孟大哥,你们都在啊。”
  “梁哥哥!”段如丹开心地唤道,顾不得小姐妹们的注视,立刻站起身猛摇胳膊大声道,“梁哥哥。”
  陶言真等人见段如丹站起身,也跟着站起来望向来人处。
  年轻男子约十六七岁,长得唇红齿白,手拿一柄折扇,穿着一身白色袍衣,笑起来很阳光,比起孟良及段如谨,他的脸上还有些青涩,混合着书卷气,是个清俊的美男子。
  “如丹妹妹。”梁辰笑着对欣喜不已的段如丹打过招呼,又向孟怡打了招呼。
  梁辰也乘了一条小船,随从划船。
  段如谨见到梁辰眉头再次皱起,瞟了两眼女大不中留的妹妹,脸色不太好看。
  梁辰没在意段如谨不热情的脸,将船划过去,见到对方船上很多条鱼后笑道:“段大哥这是要烤鱼吗?多捕几条,我也想吃了。”
  “想吃自己捕。”段如谨没什么表情地道。
  梁辰立刻垮了脸,求助地望向孟良:“孟大哥快帮我求求情,段大哥小气,不想请我吃鱼。”
  “哈哈。”孟良闻言哈哈大笑,指着扮委屈状耍宝的梁辰取笑,“你这小子又耍滑头,你段大哥与你闹着玩呢,他不给谁也不会不给你吃啊。”
  “我说也是,段大哥可从来都不是小气之人呢。”梁辰也笑。
  段如谨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太阳穴突突直跳,若非还有理智,他真想立刻就走。
  最后段如谨没有小气,多捕了几条鱼后便领着众人上岸,让随从们拣了柴禾后便点了火开始烤鱼。
  从国公府出来时段如谨特地带了几样佐料,就是为了烤鱼用。
  树枝插着鱼在火上烤,不一会儿,鱼身上滴落的油落在火上的声音呲啦呲啦地传出,与此同时,抹上佐料的鱼香味也传出来,感觉有些饿了的众人均忍不住咽了口水。
  在湖边烤鱼这种事陶言真还没有做过,前世生活的城市大多湖及河水都受了污染,而且没有海,一直想着有空去别的城市看海,结果一直忙,没找到机会,谁想现在她在古代反到体会了一回湖边野炊的乐趣。
  古代河水污染少,湖边的空气特别好,如此美丽的景色及空气,就在此坐着什么都不干都会觉得心旷神怡,何况是此时还有香喷喷的烤鱼吃了。
  陶言真得了一块烤鱼,边吹边咬上去,很烫,但段如谨的手艺确实很好,将鱼烤得香酥无比。
  几位姑娘们的吃相各有不同,魏风灵是吃得最痛快的一人,她不在意美男们面前要注意形象,孟怡及甄文嫒吃得最淑女,小口小口地咬着吃,剩下的段如丹、陶言真还有四姑娘吃得都差不多,虽称不上太淑女,但吃得在礼节上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野炊为乐趣,所以比起众人府上大厨来说占不了任何优势的烤鱼仍然被吃了个尽兴,众人都吃得差不多时,孟怡脸色看起来有些糟,说要去船上待会,便带着丫头婆子上了船。
  众人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还围在火堆旁说着话,男人们一个火堆,女子们一个火堆。
  段如丹因为吃撑了不想动,于是便没与孟怡一起上船,何况梁辰在这边,她也顾不上孟怡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说着话的众人被突然站起身望着湖边方向的梁辰吓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听湖中方向丫环的尖叫声:“不好了,小姐掉湖里了!”
  众人立刻望向湖中的方向,只见船上丫头婆子在船上惊慌大叫,船夫正拿长棍递到水中想将在水中扑腾的孟怡拉上来。
  “孟姐姐!”段如丹冲到岸急急地看着水中浮浮沉沉的孟怡,她不会游泳于是不敢下水。
  “怡丫头!”孟良见状大急,连忙催促段如谨,“如谨,你快去救怡丫头上来!”
  段如谨望着湖中方向表情错愕,神情显了些犹豫,只是迟疑眨眼功夫的事,突然见一道身影飞速掠过,“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啊,梁哥哥下去了,梁哥哥不会游泳!”段如丹双手捂脸尖叫。
  梁辰跳下水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水,四肢乱挥,大喊着救命往水里沉去。
  这下段如谨不再犹豫,拦住要下水救主子的梁辰的随从,脱掉外袍纵身跳入水中向在水中挣扎不休的梁辰游去。
  孟良会游泳,但偏叫嚣着让段如谨去救妹妹,几人带来的随从有会水的,但因是下人,不敢轻易下水救人坏了正经姑娘的清白,于是这就形成了一个怪圈,叫的叫嚷的嚷,就是没人能去救孟怡。
  眼见孟怡在水中挣扎的速度慢下来,孟良急了,见段如谨正因被梁辰缠住胳膊呛了几口水,无法立刻上岸,气得大骂了句“笨蛋”,这骂人的话自然是骂的误事的梁辰,怕段如谨将梁辰拉上来时再救孟怡会来不及,于是铁青着脸打算自己去救,刚要跳进去时只听“扑通”一声,一道娇俏的身影没入了水中迅速且熟练地向前游去。
  “啊,嫣姐姐跳水里啦!”段如丹再次大叫,场面再次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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