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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来的王爷要休妃》红中胡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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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1:36:16
钟离胸口一沉。

“秀荷,你狼心狗肺,公子待你不薄,你居然这样害公子!”牡丹冲了出来,若不是卡宴一把拽住,定是一耳光会扇到秀荷的脸上。

本来还有人冲出来,都被红楼的服务员摁住了,确切的说都是苍南的人,他们都知道,钟离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秀荷,你真不是东西!我们没你这样的姐妹!亏得公子见你受伤,把最好的药膏都拿出来给你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公子这样好的人。”柳丝咬牙道,眼里的雾气重重的压着她的瞳。

“当时就不该让你回来,若是红楼出了什么事,你叫我们这些人上哪儿去,上哪儿找公子这样好老板,你这样坑害红楼的人,你会遭雷劈的!”紫桑一直想挣脱马莎的手,可马莎是习武之人,哪里她能挣脱的,只能瞪着秀荷,骂着秀荷发泄心中的不满。

一句句的骂声,一边倒的控诉着秀荷,看客们再世愚蠢也了解了个大概。

而钟离似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秀荷不吭一声,只顾落泪。

瑾彦从角落里大步跨了出来,风扶青丝,让阳光也落在了他飞扬的墨发上,泛着的光晕一朵一朵的,像落花恋上了流水,蜿蜒流淌。嘴角扬起的笑很是温暖,眸光轻松自如凝着钟离,似乎在告诉他,别担心。

钟离这样傻傻的看着那个朝她走来的英俊男子。

瑾彦拦了周昌的路,含笑道:“敢问周员外是现在便要带钟老板去见官吗?那么瑾某与之同行吧,有个照应。”从钟离审视秀荷眼睛时的反应,他已然发现了事有蹊跷。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似乎听到了一两声抽着凉气的声音。

“我们也要去,我们要去给公子作证!”牡丹激动的说道,引来一片附和。

“别闹了,你们乖点在红楼呆着,少乱点,我心静一点!”钟离轻声说道,却字字清晰,之后便没人再说哈。有瑾彦在,钟离不你们怕,他知道瑾彦出来是问什么,因为他是将军,他有人脉,他会帮她。

“那么我们起行吧!”瑾彦在周昌的面前抬手做出请的姿势,随意中透着难以隐藏的逼人的气势,不由得让周昌和秀额都为之一颤。

可钟离并不想把此事闹到官府,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这事情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该如何是好?真的挨不过去吗?

钟离一直磨磨蹭蹭,心道周昌他们已经到了好久了吧?会不会有人来查她?

可出乎钟离意料之外的是,刚到了官府,却见周昌和秀荷从里面出来,说官司不打了。钟离一脸的茫然,而瑾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事了就回去吧。

钟离想,大概红楼里的客人,把这件事很快送到了官府,一个常胜将军要关照的人,谁要动,也要考虑一下吧?

犹记起,红楼刚开业的第三个月,生意实在太好了,也是有人想闹事,当时南天就站了出来,说要陪她见官,也是未到官府,案子就压了下来,后来,红楼再也没出过什么大的事情。想着这些,心里暖暖的,其实他也待她也不薄,还真是奇怪,他们并没有像仇人一样。她真的不恨他。

秀荷跑过来说希望钟离带她回红楼。

钟离退了一步,叹了声气,道:“秀荷,我不是观世音,不会明知道别人要害我,还放在身边,我能做的只能是你是我的人的时候,我会尽力保护你,你若已经是别人的人,那么,好自为之。”钟离深吸一口气,她不会同情心泛滥,她有她要保护的人,更多的人。


“公子,秀荷错了,你原谅秀荷吧!”秀荷跪在钟离跟前,乞求道。

钟离知道秀荷也许是吃过苦,也许是被逼的,纵使心有不忍也绝不会带她回红楼,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抽出一张塞进修和的手里:“这是五百两,我知道你会做女红,你可以置家店面,做点小生意,有时候不一定非要嫁人,自己也能养活自己的。只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


“秀荷,我对你,人至意尽。”钟离站直后,快步离开。

“公子!公子……”秀荷捏着手里的银票,望着钟离的背影,哭声和泪水一样汹涌……

瑾彦跟在钟离身后,刻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刚才注意到了钟离眼中划过的一丝伤感,或许被自己的人背叛,足够伤害他了吧。

瑾彦终于明白,为何会所里的姑娘大多倾慕钟离,的确,再想找一个像钟离这样的一个老板,实在太难。怪不得宁王寿王爷也和他打的火热,定不是因为钟离性格外向这么简单的原因,跟他的为人有很大关系。这样的朋友的确值得交的。






——


钟离从红楼的密道,回了‘世外’,晚上又是一家人要看灯会,若真是放河灯可以许愿,那么,她应该许个什么愿?

她有些累,累得眼皮涩得难受,泡了个澡后,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秀荷的事,红楼遭人嫉妒是肯定的,可周昌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害她?

而周昌又经营了什么生意,非要这么用心良苦的来一计想要扳倒红楼?事情真的就这么完了吗?

响起慕容端的话:“凝霜,你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鼻尖处酸酸的,心里泛着苦水,眼睛那里,痒痒的,很想揉一揉,可生怕一揉,就揉坏了,揉出水来……

“卡宴,卡宴!”钟离坐起,扯着嗓子喊道。

须臾,听到“嘎~吱!”一声响,卡宴,轻手轻脚的进了钟离的房间。

“怎么了,公主?”卡宴仔细的看着钟离,生怕哪里是不是不舒服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卡宴,别看了,我没事。”钟离垂了头,“卡宴,你学着做生意吧,我好累。”

“公主……”卡宴皱起来娥眉,她也很心疼公主这副模样,可是看着公主做的那些生意,她哪里懂啊。现在好不容易学会了做那种数字账。学经营,她真的上不了道。

“学吧,这红楼,以后迟早是你们的,你一定要学会经营,万一……”万一哪天她离开了,他们这几十个人该怎么办,有了红楼赚钱,这辈子生活肯定是会过得好。而且红楼也是她的心血,有人会经营,她才放心啊。“万一我不想做了,你们总得替我分忧啊。”

“公主,卡宴一定好好学。”卡宴看着钟离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她定是很疲惫了,这几年,她太累了,事事都要操心,谁都养得红光满面,唯有她瘦巴巴的,都说心宽才会体胖,她是该歇歇了。

钟离松里口气,重新躺在床上,卡宴帮她盖了薄毯。

“卡宴,我睡一觉,酉时一刻叫我。”

卡宴“嗯”了一声,钟离很快入睡了,看着钟离疲惫的模样,卡宴微微咬了咬唇,转身时,抹了抹眼角的泪。带上了门……

钟离睡得沉沉的,可是她觉得有些冷,好象下雨了,下好大的雨,乌云挡住了天空的光亮,还是白天,却宛若沉夜。

雨柱一根根的掷在水泥地上,溅起了水雾迷蒙了她的眼,她打着一把白底咖色小圆点的伞,伞边还有可爱的荷叶边。她往前走啊走啊,知道看着梓城执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那里,看着她。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雨中,那么挺拔,帅气,她笑着叫他:“梓城,梓城……”呵,梓城。

他冷冰冰的,像那个那冰冷的雨一样:“小离……”

“嗯。”她依旧笑着。

“我们,分手吧。”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不知所措,她还没来及问为什么,他说:“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她的心在那一刻凝结成冰,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可是他十几天前才说,孩子没有了,没关系。她就是他的孩子,永远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啊。

是啊,她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做母亲了。于是,他不要她了。

他不要她了,可他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她看不清,是不是因为雨柱太大,有雨水混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湿湿的。

他转身了,走了,转身的时候,眼神那么不舍,那么不舍。

他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啊,她却不能给他了……

她想起他的眼神,去追,梓城,梓城……她一路喊着他的名字,她只看见那一辆奔驰G55的越野车尾灯点亮,听到那“轰”的一声油门由响变淡……

“梓城,梓城,我还有话要问,我还有……”她追着,喊着。

可是从此,他就从人间蒸发了,再也找不到。

她天天喊着他的名字:“梓城,梓城,我还有话要问……”我还有话要问,你只是因为孩子吗?只是因为孩子吗?

看着床上满头冷汗,拼命叫着“梓城”这个名字的女子,坐在床边的红衣男子,眉头紧蹙,拳,握得“咕咕”直响。
03:心与念的涟漪

“燕儿,那个人是谁?”南天的话,冷冰冰的,让听得人都觉得寒气极重,但他的瞳,却在氤氲中成了暗红色。他的声音,缓缓的,似乎刻意的说的很慢,似乎用了好些力气,才说出来,他抑着一股子怒气,若不是说得慢些,真怕是会炸开来。

“王爷,燕儿不知道。”卡宴没看南天,看着床上的钟离,她不知道。一来,自从知道杨南天便是宁王后,她就对他有些意见,所以只想回答他这几个字,甚至不想跟他解释。二来,她的确不知道,他从来没有问过,梓城是谁,只知道,一定是公主认为很重要的一个人,这个名字,公主叫了六年多了,快乐或者痛苦,都是这个名字带给她,否则平时哪里可以见到她那么多的情绪。

南天重重的呼了口气,他没有发出火来,他不傻,他知道燕儿肯定是有些排斥他的,方才他说要进府等凝霜,燕儿有些不乐意,说公主还在睡,他本想吼她一通,若是按他以前的性子,吼是必然的。

可四弟说,女人大多会喜欢有教养,有风度,成熟内敛的男人。比较讨厌拽得跟二五八万一般的男人,看着就是欠抽的样,所以男人应该表现得有素质,不能用权势去欺压人。喜欢一个人,要先从她身边的人下手,搞定她身边的人,就离她近了一步,特别什么贴身的丫鬟之类的,那可是经常扇风点火的主儿,这种人绝对是很关键的。

他不屑的冷嗤了一声,这是哪里来的歪理邪说,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些招数拿来对付凝霜怎么可以。可四弟说,那是三嫂教他的追女孩子的方法。

他换了很好的口气跟燕儿说话,说了很多好听的话,燕儿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后来进了府,看着她还在睡,睡得眉心紧锁,睡得浑身是汗。

那个人,可以让她梦呓时的甜美幸福,也可以让她梦呓时痛苦万分,那个人,那个人,想着那个人,想着她心尖上的那个人,
他的心像有钝器狠狠的砸一般,也跟着痛了。

卡宴打了盆热水,拧好帕,给钟离拭汗。

钟离感觉到脸上热热的,烫烫的,像火辣辣的太阳晒着她,刚下过雨,又这么热了,她无力的走着,淋湿的衣服沾在身上,有些不舒服,恍恍惚惚的,走回了家,回到那个她生活了十三年的家,有梓城,有爷爷,有珍阿姨。

阳光中,别墅外的铁门关着,银色的密码锁反着白刺刺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觉得那键盘冰凉冰凉的,一点夏日的温度也没有。听到“滴滴”“啪”的声音后,她推门进了去,大大的花园里,那只松狮大号球摇着尾巴走过来,去拱她的脚,她无力的拍了拍她,没有了往日的亲密。

传过花园,乳黄色的大理石裱过的地方全都全成了白色,站在楼下,望着外面整整一面透明的玻璃,看着别墅里面的一切都变成白色,恐怖的白色。

一步步走进去,没有一个人,白得真是碜人。明明刚才还热,现在却像有风吹着,又开始冷了。

没有换鞋,慢慢的上了楼,连楼道的扶手都变成了白色,水晶灯里以前都是橙色的暖光,现在也变成了冷光源,白冷冷的颜色。

听到了爷爷的咳嗽声,走过去,慢慢的忐忑的,梓城的房门半掩着,爷爷坐在床边,明明昨天还是很矫健的样子,虽然六十岁了,可依旧黑发一片。如今却是满头银发,不停的咳嗽。心疼的望着床上的人。

随着爷爷的目光找去。

呵,梓城啊,你在家,你回来了,这是你的家啊,你怎么会离开呢,你怎么会消失呢,还是回来了,终是回来了。

她推了门进去,欣喜的推了门进去。欣喜慢慢变成了绝望,床上的人,盖着白苍苍的被子,露出那一张熟悉的脸。一动不动,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的律动都没有了,眼紧紧的阖着,脸惨白惨白的,平时那粉色的唇,也没有了血色。她怯怯的伸手过去,去摸他的脸,冰凉冰凉的,就像刚才大门上的银色的密码锁一般。心上,有人手起刀落,猛刺过来,防不胜防,她的手颤抖着去摸他的鼻尖,没有一点气息,一点也没有,那刀被人狠狠的抽出,任血水汩汩的往外流......

“梓城,梓城......你怎么了?”

“梓城,梓城。”她迭地连声的唤着,爷爷憔悴的不吭一声。

“梓城,梓城......”她拼命的摇着他,扶着他的肩,拼命的摇着,可他依旧阖着眼,睡着。

她痛哭出声,不能自抑,没有什么比这样更痛了啊,心上的伤口,血还在外冒,流血过多,让人想要休克......却硬硬的撑着,不愿倒下。

梓城啊,你不是还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你怎么能睡了呢?你为什么不去找个女人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啊。你快点起来,去找个女人生孩子啊。

“梓城,梓城!啊!~”钟离的眼瞬间睁开,呼的坐起,重重的喘着气,一下紧过一下,汗湿的发,披散着,显得有些狼狈,看到盖着的锦被,原来是梦,是梦啊,那么恐怖的梦,还好是梦......

南天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那么痛苦的从梦里醒来,看着她泪流满面的从梦里醒来,看着她一直叫着“梓城”的名字从梦里醒来。

他抬起极美的手,捧着她的脸,拇指的指腹抚过她的眼肚,拭去她的泪,可是轻轻一抚,那泪又像拔了塞的泉眼似的又往外冒。

那个人,那个名字,像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左胸,随时随地,就有可能刺进去。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抵在那里,站在原处,躲也不想躲。

原来四弟所说的动心便是这样......

原来四弟都看出来他对她动了心......

他应该怎么跟她说,他应该问他什么?那人是谁?可是他问不出口,可是他又应该去哪里找答案?她说,他们是朋友,还好,他们还是朋友,总比以前势同水火,形同陌路好吧。是朋友,可以关心一下她吗?

他放下手,指尖轻搓,还是湿湿的,又她的泪,从怀里拿了条白色的绢帕帮她拭泪,僵笑一下,道:“凝霜,你说我们是朋友的,梓城......是谁啊?”他又笑了笑,显得那么若无其事。

她这才抬起头看他,他怎么来了?她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真是痛啊,痛的要炸了。他说,我们是朋友,梓城是谁啊?原来她又梦呓了。他说我们是朋友,他把她当朋友,像红楼的那个三爷一样,她轻松了很多,“是我心底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

“呵,不会是你以后准备的相公吧?”他故意笑得很大声,心底却是苍凉一片。他们是有协议的,如果这样问他,她会放松警惕吗?

“今生都不可能了,我和他,永远都没有以后了。”她的眼里登时黯然无光,望着床尾的纱幔,叹了声气。还有什么以后和将来,莫说是他不要她,现在她在这个地方怎么回去都不知道,谈什么以后。

他看着她眼里消失的光亮,心被拧了一下。又扯出了一个干干的笑容:“呵!为什么?你不像这样的人。”你不像,你的性子,不像说这样的话的人,既然他那么重要,你怎么会舍得?

“我们九年多没有见过了,他大概已经当我死了。”她低下头。她原本已经死了,这个消息他一定知道了吧?她来这个世界六年多,在21世纪,过了三年行尸走肉的生活。九年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孩子有多大了?

他一怔,一颤,一惊,一喜。九年多,九年多前,她才十岁啊。那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松了一口气,脸上扬着的笑,如释重负:“你还要睡么?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反正看灯,越晚越漂亮。”

她诧异的看着他,这死人,思维要不要这么跳跃啊?人家还在伤感呢,他居然兴高采烈了,这样算不算给她泼冷水啊?“不要了,我饿 了,用了膳再出去。”说着,她准备下床,才发现中衣湿湿的。

“燕儿,帮我准备热水,我泡个澡,身上都是汗。”她喊了一声,然后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也不介意房里有个男人,或许她有时候根本就把自己还当成男人。

倒是南天,有些尴尬了,他咳了一声:“我也没有用膳呢,晚上在你这里用吧。”他本来想带她一起出去吃的,四弟说,在一起吃饭,也能增进感情,没事就请喜欢的姑娘吃饭,吃着吃着,感情就吃出来了。四弟说,这是三嫂说的。

“嗯,好,那你先去正厅吧。我等会就过去。”

南天觉得有些奇怪,桌上的菜,感觉跟红楼的很像,忍不住尝了一块,连味道都差不多,正纳闷,转头间看着钟离一袭白裙,款款而来,她的发,尾髻没有绾起,披散着被晚风吹得恣意飞扬,有些懒懒的卷着,小小的脸惊艳绝伦,白皙修长的颈脖,让那银线缀着的玛瑙珠的耳饰更美了。

那一头发,那一头栗色的发,真美啊,她真的放下来了。

他是神的看着她,此时日已西沉,阳光从她的身后穿透过来,给她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她应该是九天的仙女儿啊,怎么会生在凡间。

“王爷,用吧。”她进了厅,笑着跟他说。

他木讷的点了点头。

气氛沉默,钟离只顾吃饭,也不多言。

南天想了半天,四弟说,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在沉默的时候主动说话,否则会更尴尬。“凝霜,你府里做的菜,跟红楼的口味很像。”记得华袍的事,钟离和她应该是认识的。红楼她肯定知道的。

“我跟钟离关系很好,叫厨子去他那里学过些菜式,都是我爱吃的。”她想了像,觉得这样说比较合适。

“真没有想到,你跟他的关系居然这么好,我还说让他把鲍鱼粥的秘方给我都不肯,他居然让人教你的厨子烧了这么多的菜。”南天明显有些不悦。

钟离一下子被噎住了,这主子可是惹不起啊,万一跑到红楼去,跟她闹不公平可就完了。

“你也别不平衡,我介绍了李峰斗给他认识,他买了北郊的地,感谢我,应该的。”

李峰斗不是李茂的父亲吗?她路子还真不少,一天也没有见她出门啊,“我也帮他不少忙啊,他还跟我说,做餐饮的,食材配方是命根子,叫我别要他的命。”南天有些越说越气的味道。

“我是逼他的,我知道他好男风,所有跟他说,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亲他。他是逼得没办法,看见我就躲,怕得要死,最后终于妥协了。”钟离顿了顿,咬了筷,杏眸眯成了缝,一脸诡异的看着南天,道:“若不然,王爷,你也试试?”

南天一看钟离的眼神,哆嗦了一下,鸡皮掉了一地,这女人,又开始不正经了,她居然敢说要亲钟离,钟离再怎么好男风,也是个男人啊,她真是太过份了,他有些不高兴,是的,他不高兴了,他有些忿然道:“我可不好男风,牺牲色相的事情,我可不干。”他眸光一凛,划过揶揄的光芒,道:“若他是你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牺牲一下。”说完,他也一脸诡笑,慢慢的越笑越大声。

钟离咬着筷,差点震趴在桌上,感情刚刚被雷击了一下,有事一阵外焦里嫩,真是那啥,自作孽,不可活。没想到这家伙现在也会耍嘴皮子了。她一直以为只有南云才会说这么没脸没皮的话。

看着她吃瘪的摸样,他更得意了。

“你怎么今天穿白裙啊?”他看着她,得意的想,不会是心有灵犀吧?那天那句他没有说出口,她就知道了?

“因为最近瘦了,衣服都有些大了,就只有这条合身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耸了耸肩。

“明天开始,我让人送些汤膳过来给你吧?补补就会胖起来的。”

“得,谢您了,我府里有厨子,不会比你宁王府的差,放心好了,一个月内,以前的衣服我通通要穿上,哈哈!”反正红楼慢慢交给卡宴去打理,她要慢慢退居二线了,她就不相信了,还养不出傲人的三围出来了?哼!

他们就这样说着话,像朋友一样。不知道的人,谁也挺不出来,他们本是夫妻。他们说,你府里,我府里,他们像两家人。

钟离吃完饭,坐着不动,说是吃得太撑了,动一动就难受,于是两人又磨蹭了两刻才出门。

百佳节的灯会,分外热闹,街头巷尾,都是格式的灯笼,河灯在贩卖。运河边,善男信女扎堆似的等在每个梯口,想要将手里的河灯放进河里,载上他们的愿望。

钟离一路想着等会应该许什么愿?那个梦还在脑子里回放,不停的回放,希望在另外一时时空,梓城安好,爷爷安好吧。希望父皇母后好,哥哥安好。没有什么,比亲人安好,更好的愿望了。

灯会,真是漂亮,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没在灯海里,误以为,闯入了银河......而钟离,风拂着她的白裙,悠悠飞扬,她一颦一笑,都美不胜收,她便是银河里,那一个仙子。

南天站在她身后,目光只落在她的发上,看着她越走越快,慢慢的跑了起来,风吹着她的发,像鸟儿的羽翼,飞了起来。她一路的笑着,银铃一般,撞进他的心里,对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如果此时,这里有一片湖,她就是这样的跑的,这样笑的。

“三哥,三哥,我们多买些吧,点着玩。”她转过头,用手指着各式的灯,对他说道。

她说,我们出去不要什么王爷王爷的了,人蛇混杂,万一有人意图不轨,她说,我就叫你三哥吧。

“好,好......”

“这个好看吗?”她问。

“好看。”他答。

“燕儿,买了,买了。”

燕儿付了钱,灯由青远兜着,一路上,大的小的灯,压得他头都找不到了。

“王爷,让青近帮着拿着一些吧。”温温软软的女音便传进了几人的耳朵。

转身过去,是碧心一袭碧色罗裙,温婉的笑着,静静的看着南天,身后事随从青近。

南天嘴角浅笑,点了点头,狠命的瞪了一眼青近吓得低下了头。

南天刚想说点什么。钟离瞬间窜到了他们跟前,诡笑道:“不妨碍你们了,我跟燕儿去逛逛。拜拜!”说完在南天的肩上哥们似的拍了一下,转身拉着燕儿跑开了。

南天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真是头都裂了。

碧心上前一步,拉着南天的手,紧张的说道:“王爷,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王爷是不想看到碧心吗?”碧心低下了头,他何时用方才看着苍南公主的眼神看过她啊,也许她来的真不是时候,不是吗?

“心儿,别乱想了。我们一起去放灯吧。”他眉头蹙了一下,拉过碧心的手,便去找钟离。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04:心与念的涟漪

钟离嫁到蓝离三年多也从未逛过灯会,从未放过河灯,虽然电视上经常看到,觉得也没什么吧。但现场所见,这些古色
古香千姿百态的灯,实在是美,为什么苍南没有这样的习俗啊?若不然,她也不会像个土包子一样对什么都这么新鲜了。

“燕儿,你待会有什么愿望要许啊?”

卡宴皱眉想了想,撇了嘴角,道:“还没有想好呢。”

“我待会帮你许个愿,希望你找个好婆家。哈哈!”

“小姐!!!”卡宴忿忿一跺脚。

“不过我可不想把你嫁了,这些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啊?我的燕儿要嫁就嫁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男人。呵
呵!”钟离也不理会卡宴那羞臊得难堪的神情,一个劲的自说自话。

“好一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没想到凝霜也是向往这种感情的女子。”悠远温润的男中音,似山间流水,潺潺
而来。

钟离转身间,看着他,那一袭月牙白衣,在一片灯火中,卓然而立,就似天外嫡仙轻软细腻。

她不由得会心一笑,这样温润的一个男子,怕是只有对他笑,才嘴是对得起他的。她朝他挥了挥手:“嗨,慕容公子。”

他朝她颌首施礼,浅笑道:“认识这么久了,还叫我慕容公子,不如就叫我慕容端吧,公子公子的显得多生份啊。”

他看见,她在她的夫肩上一怕,说‘不妨碍你们’,说得那么潇洒自在,似乎哪个人和他的妾,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她叫她的夫,三哥。呵!

钟离想想,也是哦,好象已经很熟了,叫慕容端不合适吧?这么美,这么温润的一个男子,直呼其名,感觉真是大逆不道。
“那显得我多没素质啊?呵呵,话说,还真是谢谢你,那些红枣,真甜啊,很美容哦。下次我也送你点什么,不然老觉着
欠着你什么似的。”她顿了顿,垂头后抬起,杏眸中精光可见:“嗯,叫你阿端吧?”她有些欣喜,阿端,叫着又方便又
亲切。

他欣然一笑:“好啊。”阿端,真好听啊。她说下次送他点什么,不然老觉得欠着什么,欠着多好啊,最好永远还不清才好。

“小姐。”卡宴还在刚才的羞恼中没有缓过神来,公主竟然又跟别人聊起来,完全忘了她的存在,恼啊,没事拿她开什么刷。

“哦哦哦,我的燕儿别着急哦,明天开始我帮你招亲,是该找个婆家了。呵呵!”钟离回过神来,又开始逗着卡宴。

“说什么呢,不是放灯吗?”卡宴呶嘴白眼,她叫她一声,她居然说她着急,哎呀呀,她怎么忘了,她从来都不是公主的对
手,干嘛要叫那一声嘛。

“嗯,放!买个灯,我上面写上,祝燕儿找个好婆家,相公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哈哈,好不好?好不好?”钟离偏着头去
找卡宴的眼睛,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像撒娇似的。她的卡宴19了啊,是该找个婆家了。

一旁的青远听着觉得好笑,这哪像主仆啊。为什么王府里的主子就没有这么好的啊?

“我等小姐找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在找。”卡宴知道说不过钟离,顺着她的话,回了一句给她。

钟离挺了挺背,仰起她小尖的小巴,杏眸机灵一转,抬起柔荑在胸口处拍了拍,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道:“这就请你放心了,
我纳兰凝霜找的肯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你要抓紧罗!”又是一脸贼笑的看着卡宴。

卡宴心里有些酸酸的,公主已经嫁过一次人了,可她总不当回事,似乎那跟她一点关系没有似的,这以后自由了,又能找到一个好男人为
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吗?

慕容端虽然故意离得有些远,假意选灯,却将主仆二人打趣的话听了个仔细。心里的情绪隐藏得深深的。他暗想,他慕容端,若能与她共
结连理,那么就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有多好啊。若不能,独善其身也好。都说这世上,没有同样的两片树叶,而他曾经找到的那一片,
纹理都已熟稔于心了,既然已经刻在心里,何必又要抹去。

她说,这些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那语气中,满满的鄙夷,也包括她的夫吗?她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想,他慕容端的心里
装不下弱水三千,独独只能装下那一瓢,那一瓢已经装得满满当当了。

“阿端,我们去放灯......”她拿着灯,换他。

他回过神,收起思绪,拿着选好的灯,笑着走了过去,他上下打量了钟离一身装扮,再看了看自己,嘴角的笑漾开了,像一池子春水上飘
着粉啊白啊的落英一般,迷人的眼。

钟离一看他笑,又学他一样,互看了一次,OMG,撞衫?囧死了。他不会以为是性有灵犀吧?

碧心一路紧紧的握着南天的手,紧紧的,生怕他挣脱了,她看着他,他的目光没有一下停留在她的身上,他灼热的目光,只停留在那个有
一头栗色发丝的女子身上,而她,即便抓着他的手,也无济于事,不是说十指连心吗?

南天就这样憋着一肚子的火,跟在那两枚白衣后面,他能憋得住,这种忍功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要什么时候才能像四弟说的,更近一步啊?

觉得憋屈死了,可凝霜若跟别的女人一样,吓吓,吼吼就会顺从的话,估计他也不会觉得她特别了吧?

他现在不能冲上去又是一通又搂又抱的折腾,好不容易她才对他不再排斥,他不能把他辛苦培养出来的信任,就这样破坏了。若他真的跟
她来硬的,估计他们马上又跟以前一样了,见面就会蹬鼻子上脸,指不定怎么整死他。还是忍吧,除非想到收伏她的办法,否则来硬的,
绝对不行了。四弟说,男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风度。

再者,能让她情绪失常的男人,叫梓城。

原来对一个人动心,便是如此磨人,上不得,下不得,快不得,慢不得。难怪从来没见过四弟较早难耐的摸样,从没听四弟说过他会心绪
不宁,原来只不过因为从未对谁动过心,所以才会片叶不沾身。

那该死的协议她放在什么地方,恨不得即刻叫人去世外府挖地三尺找出来烧了它,烧个干净,烧得灰都不剩。他就这样在心里暗暗的咒着。
然后又把自己咒了一通。

几人穿梭在人群间,大家都寻找着水位较高,比较空的河岸,放灯方便。钟离默默的想着自己的愿望,希望可以在灯点亮那一刻,愿望
通通实现。

“哎哟”钟离一个失神,撞上了一个人,定睛一看,一个白发苍苍的布衣老太,估摸六十来岁。本来自己撞得有些痛,发现自己跟一个老人
相撞了,吓了个半死。

“奶奶,奶奶,你没事吧?”她赶紧躬身去扶,像看看布衣老太有没有受伤。

“哎哟,哎哟......”老婆婆只管在地上虚弱的叫着,钟离也不敢大的动作,生怕自己惹了祸。

“老奶奶,你没事吧?”慕容端,也蹲了下去,仔细的观察看人有没有撞伤。

此时,南天等人也跟了上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

钟离倒不是怕赔钱,真是怕出人命。这老太这么大年纪了,万一出个好歹,那真是作孽了。

“奶奶,我让人去找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钟离心想既然不敢扶,就找个郎中过来看看吧,万一拖出什么毛病来。

谁知,钟离刚要起身,老太太一把抱住她,带着哭腔叫道:“没天理啊,撞了人想跑啊。不准走,不准走......”

钟离一个趔趄,心头一惊,哪料到自己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居然被一个老太拉得差点摔跤的。若是碰瓷的话,肯定就经常操练了,那么就是要钱吧?若是这样,她也没必要再跟她好言相向了,下巴微抬,杏眸微眯凝着老太,冷冰冰的说道:“你要多少钱?”

老太太哭得更凶了,“有钱人了不起啊?有钱人可以随便撞人啊,老太婆不要钱,要公道,要公道啊。”

钟离懵了,怎么回事?碰瓷的人,不要钱?

南天也不吭声,公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这样的戏码也敢要公道。反正他不相信凝霜是有意去撞那老太的。人多口杂,或许越说越乱,不如参与的人少些。

慕容端似乎跟南天的态度也是一样,站直了身,不吭一声,静静的看着。

钟离想着没跟谁结仇啊,干嘛坑她啊?不要钱?还要公道?还纳着闷呢,老太太慢慢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算了,算我倒霉......”

老太太正要走,慕容端一个魅影闪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眸光一凛,方才那温润如玉的摸样早已不见,抬手伸到老太太面前,冷冰冰的:“拿出来。”

“你说什么?”布衣老太往后一退,眸光沉了一下,瞬间闪回方才的又愤又恼的摸样,“你们有钱就可以冤枉人吗?”又是一通委屈的抹眼泪。

慕容端眼微眯,眸中冷戾之光乍射,“若不肯拿出来,莫怪晚辈不客气了。”

钟离一听这对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怀袋,心头一阵慌乱:“我的玉呢?我的玉呢?”这才恍然大悟,不行,那是她的玉,跟梓城送她的一模一样,她不能让别人偷了去。

“还给我。”钟离上前,手伸到布衣老太跟前,狠狠的瞪着。简直太过份了,活脱脱的一个神偷嘛。越想越气,旁人都发现了,她一个被偷的人居然不知道,是自己的功夫太菜了吧,这真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打击。不行,要好好练功,一定要好好练,一定要做一只健全的四脚猫。

“没天理啊,有钱人想拦路抢劫啊。”老太太开始哭诉。

南天看都懒得看,若不是要装作很风度的样子,定是要上前直接把这个祸害扔到河里去,敢偷他的女人的东西,不知道死活:“既然这样,见官吧。”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老太一听‘见官’二字,退了一步,袖中大掌一握成拳,收了怯懦的摸样,眉眼一敛,眸光炯炯露了重重的杀气,粗布麻衣无风自动,银丝飞扬。看热闹的人也吓得不轻,没想到这老太太居然是个练家子。赶紧退得远远的,生怕伤到了自己。

钟离给这一气场吓得不轻,这就是刚才那个一撞就翻的人?

卡宴一步上前,挡住了钟离前面。这老太太什么来头,花这么大心思,就想偷公主一块玉吗?

南天挣开碧心的手,人过生风,墨发飞扬,极速一串,朱炮瞬间便像点着的火一般,只见着老太太周边像烈焰一般,红了一圈。瞬间,南天便到了钟离跟前,手里拿着她的朱雀玉,墨发慢慢垂下,泄了一袍,红与黑的碰撞,让他的脸在灯火中显得分外妖异。无数的怀春少女看着他,直流口水。

南天看着无数赤~裸裸的目光,觉得浑身不自在,抖了抖肩,轻咳了一声。旋即眸中狠戾之光外泄,怒视着布衣老太,言似冰刀:“不用见官,本王今天也要办了你。”

一听“本王”二字,围观的人一阵吃惊,原来是个王爷,哇,真漂亮。

还未等南天上前,布衣老太紧紧一咬牙,风贯衣摆鼓了起来。愤然一跃,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钟离拿过南天手中的玉,翻来翻去看了个仔细,满眼心疼的摸了又摸,揣进了怀里。

南天微微蹙眉,抬手轻抚了腹部然后放下,侧身吩咐青远:“派人去查这人什么来头,武功如此之高,身手这么矫健,不像六十岁的人。方才我近了他是身,是个男人。”说完看着方才那袭布衣凭空消失的地方,陷入深思。

青远应声告退。

钟离猛一咽口水,男人?易容术如此高深?师出同门?可是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心思抢她的玉?这么值钱么?

一行人各想各的心思,慕容端看着钟离一直手按着怀袋,一定是摸着那块玉了,看来很是重要,一个公主有一块价值不菲的玉再正常不过,可是那人是如何得知她贴身放着一块玉的?难道是以偷为生计的人?这么高深的武功,用来偷,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南天跟上钟离,像哥们一般撞了撞她是肩,斜眼一瞥:“喂,这么宝贝的玉,给我看看啊。”

钟离白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不拿出来都有人想偷,拿出来想偷的人就更多了,我才不拿出来给你看呢。”

他愣了一下子,道:“谁送你的?”不会是那个人送她的定情信物吧?这女人呢脑子是有病么,十岁的时候懂什么啊?十岁的时候喜欢的人,居然藏到现在?嫁都嫁给他了。居然还敢想别人,真恨不得一下子把那个人从她心里剜出来,踩了踩扔掉。

想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们这样的夫妻哪里去找,娘子心里念着别人,相公还要装作去撮合似的,心里别提多别扭了。想要吃个醋都只能们在心里酸,不敢表现出来。自作孽,自作孽啊!

“父皇母后送的。”她摸着怀里的玉,叹了声气,一说起来,又想他们了。

看着她的眼里划过的苍凉,他心有不忍,这几年离开家乡,她一定是想家了吧?按理应该回去探亲的,可他都没有陪她回过苍南,定也是怕不好交待,所以这几年一直没回去吧?她想回去,为什么不告诉他?想来想去,又开始怪自己,他“嗯”了一声,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得空陪你回去看看他们可好?反正我要还你人情。”

他可不想太大声,被某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听了去。

她点了点头,也小声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上次陪你进宫我就打的这个主意呢。这样咱们就两不相欠了哈。”

他怔了怔,这怎么能行?他再次靠近她的耳边,道:“怎么可能不欠,上次你不是还陪我参加过毅王府的晚宴吗?那次也是我欠你的。我可以陪你回去两次。”他得意的笑了笑。

“行,我记住了。”

慕容端的耳廓在两人停止交谈后,停止了律动,眉眼舒展,觉得这空气呼吸起来真是万般舒畅,今日的灯会也是他今生见过的最繁华,最盛大的一次灯会。

碧心一路看着南天和钟离窃窃私语,贝齿轻咬朱唇。柔荑叠于腹前,玉指开始轻绞衣袖,迈着小小的步子,一路跟着。

远处山上钟楼上的静谧,跟大街上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粗麻布衣的青年男子身姿健硕挺拔。

他剑眉紧蹙,薄唇紧呡,凭着木栏远眺着山下灿烂的灯火,兴许是是山高风劲,那一头墨发,被吹得如狂云极卷,分外张扬。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凭在木栏上的手慢慢的紧紧握住,发出阵阵闷闷的“咕咕”声。

“主公,接下来怎么办?”在布衣男子侧身后方的黑衣男子,腰间短刀悬挂,躬身问道。

布衣的男子仰头看向星空,墨瞳中映着星辰,精光外泄:“派人跟踪那个女子,一定要想办法拿到圣玉,若不得以......”男子顿了顿,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厉声道:“杀之!”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05:心与念的涟漪

“属下领命!”

“莫要轻敌。”布衣男子沉声补充道。

“属下谨记!”黑衣男子躬身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直到黑衣男子完全离开了钟楼,布衣男子才抬手摁住左边腰间,眉心一阵紧蹙,长长的“嘶”了一声。暗咒:好狠辣的招式。

若不是当时他还了一招,怕就不是挨一掌了。万万没想到,看似细皮嫩肉,出手却是又快又狠,竟敢坏了他的计划……

男子眸光一凛,掌起掌落,凭栏登时木屑横飞。他的双手缓缓负于身后,头颅微扬,墨发迎风而舞,一双绚烂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凝着远方,眼帘未合处乍射出的精光,一种强而有力的逼人气势显露无疑。

钟离蹲在河边,看着河里万千的灯,载着万千的愿望,随流水而远走。重重的呼吸了几次,慢慢的将自己的河灯点燃,她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放进河里,而是放在地上,双膝跪下,双手合十,虔诚许愿,她想,老天怜她真诚,绝不会敷衍她,一定会让她的愿望成真。

她的愿望太过多了,她久久的跪在那里,心里默默的念着,最后,她喉头一个滚咽,长舒了口气。眨巴着睁开了眼帘,眼睫有些潮潮的。

她转身看着她身边注视着她的人,嘴角微扬,笑着说道:“哈哈!我的愿望许好了,放到河里去罗,你们快去许,快去许!”话落,她端起她的灯,很快乐的朝河边走去。

南天没再看着故作开怀的钟离,而是看着她放的灯。他想着,她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他,十九岁他才见到她。这三年多来,她是不是经常都这样?

他现在倒是乐意看到初次见她时那种嚣张跋扈,性格乖张的模样。可越靠近,越发现她不是。

大家都放了自己的灯,各自许着自己的愿望,默默的,压在心里。

钟离觉得其实逛灯会是个谈恋爱的好日子,若是约上喜欢的人,一起选灯,是件多幸福的事情啊,我说,这个好看,你说没你好看。嗬!

梓城以前总是这样,她一边小鸟似的跟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梓城,梓城,你看这个真好看。”

他说,没你好看,所以我不想看。

他说,没你好看,所以我只想看你。

他说,我看你都看不够,哪有眼睛看其他的东西。

她总是听不厌,怎么都听不厌,哪怕他已经说了一千遍一万遍。

梓城,你还好吗?你一定很好,刚才我许了愿,希望你一生都幸福,哪怕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你会有很多孩子,你自己的孩子,然后他们守着你,直到你白发苍苍。

想着他安渡晚年的样子,她笑了。

“凝霜,我才来蓝离帝都,作为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带我去逛逛,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介绍一下啊?”慕容端看着钟离走神,闪到她的跟前,拦了她的路。自从得知她有了夫之后,他对她的情愫便只字不提,他从来只是说,他把她当朋友。

他似乎知道了南天现在不会出来阻拦似的,越发的胆子大了,或许聪明如他,这些日子的打探和判断,他也能悟出个大概来。

钟离似乎也感应到慕容端知晓了她和南天的关系一般,也不做解释。顺其自然吧。

南天只能咬牙,谁叫他自己也承认说他们是朋友。她出来的时候跟他说过,不准干涉她的事,不准对她拉拉扯扯,在没有双亲在场的时候,她没有义务跟他一起扮夫妻。别总把那什么破面子拿出来显摆,她纳兰凝霜最讨厌吃那一套,否则他就进她的黑名单。

他真正觉得上辈子欠她的。估计还不止上辈子,上上辈子,一千年,一万年,还有,这辈子都欠她的,否则他哪里能忍得住。

“你想去哪里?”钟离觉得慕容端说得有理,应该带他去转转的,地主之谊嘛。再说,自己也想去转转,这几年确实太压抑了,等红楼交到卡宴手里,她要好好游玩一把,把这几年遗失的美好全补回来。

“哪里都可以。”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慕容端这样想着。

“不如这样吧,本王对帝都更熟,改日有空,带慕容公子去转转。”南天非常绅士派的站到了钟离旁边,笑着对慕容端说道。

钟离拍手叫好,拍了拍南天的肩:“对哦,这才是地主呢,我对帝都肯定没他熟。大家一起吧,我也沾个光。”

南天觉得头闷痛得很,她去干什么啊,再说了,要沾光也不是她沾光,而是慕容那臭小子,他瞪了她一眼:“我们都是一群男人,你去做什么?”他当然不想她去,她去慕容那小子就像苍蝇似的跟着她。真讨厌。

“有什么关系嘛,大家都是朋友。”钟离白了南天一眼,嘟囔着。

“是啊,大家都是朋友。”慕容端温润的笑着,似初春的湖水一般,被风一吹悠悠荡漾。

南天脸色越发难看了,快速的摇了摇头径直朝前走去,谁跟他是朋友?真会往脸上贴金。装风度装气度,真是有点接不下去了,他觉得他的心胸真是狭窄极了,容不下姓慕容那小子,懒得搭理他最好。

慕容端笑着看了看钟离,望着南天气愤的背影,耸了耸肩。

“三哥,你怎么生气了?”钟离跟了上去,拍了拍南天的肩,她还是习惯叫他三哥,叫了几年了,“大不了我不去嘛,又没什么了不起,你是不是怕我花你钱啊?咱们可以AA制啊。或者我请你们出去玩,都可以的啊。”嗯,想起上次华袍和首饰的事,她知道她把他弄得倾家荡产了,除非他欧阳南天是个贪王爷,否则肯定会成负翁的,这是她早就算好的。现在把人家弄穷了,总不能再叫人家破费吧,她钟离好像还没有那么坏。

“你?”南天猛的一拍脑门,很甩了几下,定定的看钟离,“你、你!”心道,这女人还真是跟钟离相熟的人啊,AA制都懂?AA制这种话也敢跟他说,天哪,他是个男人,居然要跟女人AA制,她是看不起他吗?还是要跟他分得那么清楚。还说她请?啊啊啊!他要被她弄疯了,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被她看得如此小气,小气到出去游玩,要跟别人AA制。她的脑子一定是被门夹过的,太不正常了。

“好了,我不去了,不去了。”她一看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也不想惹他了。这个人一直不好惹的,万一哪天生气了,一把火烧了世外府都是有可能的。火爆的牛脾气。

南天思忖须臾,看着钟离诡笑道:“你必须去。”话落,看向跟着钟离身后的慕容端心中冷哼一声,慕容端,本王的女人岂是你能算计的。你最好趁早死了那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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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1:43:16
子夜

宁王府天苑正房内,三柄七位烛台火光正旺,照得整个房间分外明亮,雕花大床上,男子上半身裸着躺在床上,满身是汗,如云的墨发也湿了大半,眉头微蹙,眼帘阖着,时不时“嘶”的一声抽一口凉气。手掌在身侧时张时合,精瘦的胸膛不规律的起伏着,腹部插满了细长的银针,如履薄冰般摇摇晃晃。

“陈直,王爷怎么样啊?会不会有事?”碧心一脸愁容望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山羊胡深灰布衣老者,声线不平,很是忐忑。

“侧妃请放心,没有大碍,王爷早已运功把毒控制在腹部,并没有扩散。”陈直坐在床边没有看碧心,只是施针,每字每句都显得不卑不亢。

“王爷,您再忍耐一下,只要把这块有毒的淤血导出来就没事了。”陈直抬手摁了摁南天腹部发黑的那块肌肤,拿出细细的一根银色的管子在火上烤着。

南天“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闭着眼,像睡了一般,若无其事。

“啵嗤”的一声,像有肌肤被利器穿过,南天身侧的拳紧紧的一握,闷闷的“哼”了一声。而后似乎听见有细细的流水声,邹立手里端着铜碗看着那黑色的血像水一般导流进碗里,那细长的银管一头插进南天的腹部的皮肤,邹立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碧心拿着丝帕,一边流眼泪一边给南天拭汗

南天感觉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人像鸟一般飞了起来,飞到了晚上的灯会,他看见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在前面跑,栗色的发丝随风飞扬,迷醉了他的眼,转头看他,那笑,潋滟至极:“三哥,好看吗?好看吗?”

“喂,你这个女人真不懂规矩,不知道叫三郎吗?你乱叫什么?快点叫三郎。”他生气的吼她。

她一见他生气,忿忿的一跺脚,转身就跑,头也不回。

他去追她,想跟她说再也不吼她了,她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可怎么也追不上,追得好累,歇一下,他对自己说,歇一下再追……就一下。

两日后

清晨,天苑内清灵的鸟叫声,陆续传进房里,碧心坐南天的床头,不停的给南天拭着汗,看着他熟睡时喘着气,好像累得气都接不上了,嘴里叫着的都是住在‘世外’府里那个公主的名字。

两天了,他都不醒,他中了毒,他是知道的,他居然控制在腹部,而不是早些回府让陈直帮他解毒,只因为那个人在吧?生怕早些回来,就会少看那个人一眼吧?还是怕说出他中毒了会在那个人的面前显得自己不够强大?他们才见过几次啊?他居然敢这样,居然连这么荒唐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他难道不知道若是那毒再在体内呆得久一些,便会有性命之虞吗?

他可知道他中毒,她有多担心,他也不管她的心里有多难过吗?那个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他们那样又算什么?

什么是孽缘?这就是吧。

那夜,月华洒下,满池的荷,真美啊。她坐在池塘边的大石上梳头发,他醉得有些摇晃,问,你的头发是栗色的吗?栗色的,呵!只因为那个人的头发是栗色的吗?

碧心命丫鬟紫萍打来热水,给南天擦汗,热的帕巾擦过身子,他也许会舒服些。帕巾抚过他的额头,脖子,中衣轻轻打开,胸膛,慢慢给他擦着。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是每次看到他的身体,她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他的胸膛白皙精瘦,真的很美,她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南天一阵迷糊,眼前一片紫色的帐幔,怎么会,怎么会是她?她穿着淡绿色的丝质睡袍,一头栗色的发丝在他的面前晃着,给他擦汗,看也不敢看他,他也是好紧张啊,他看着她放下帐幔,她慢慢的靠向他,又坐起,靠向他,又坐起。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他一把拉她过来,扔掉她手中的帕,她的唇便覆在他的唇上,他用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不准跑,不准跑。

她的手臂慢慢圈着他的脖子,他的心踏实了,她没有跑,他总算抓到她了,总算抓到了。唇齿相交,津液相缠,他想要更多,更多……他扣住她头的手慢慢下滑,抚上她的背,她的腰,她胸前的柔软,他还想要更多,他吻着她,一点都不够……

“嗯……王爷……”碧心一阵娇喘,她真的快接不上气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热烈的吻过她,他那么热烈的抚摸她,她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南天赫然睁开眼睛,看着一袭碧裙的碧心趴在他的身上,那潮红的双颊和迷离的眼神,让他突然一阵慌乱,他像做了贼一般,猛的推开她。

他慢慢的坐起来,靠在床头,想着梦,想着昨夜中毒的事,“心儿,我……中毒了……”他也不知道他应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告诉碧心,方才他以为吻的是另外一个人吧?

“王爷……”碧心明白他的意思,他中毒了,他……虚弱,他无力……再吻她。

“王爷,碧心给你备了些粥,陈直说,白粥服下半个时辰后,要服一剂药,这两天莫出门,要把体内的余毒排出来。”

“嗯,好。”

“王爷,这两天,碧心真是担心死了,以后别再这样了,好吗?”别再这样,任性了。

“心儿,让你担心了……”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其实也不想有人担心他。

那夜那个慕容端在那里,他怎么能放心的回来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他一定要亲自把她送回去,看着她进了府才行,否则他的心便悬着,找不到地方安放。如今她的心不在他这里,他们又有一纸协议的约定,他管不着她,但他只是表面上管不着她,她说得对,他就是要掐掉她的桃花,一朵朵全掐掉。

想着这两日中毒的事,那天那个人,很明显是冲着凝霜的玉去的,费尽心机用易容术偷她的玉那么高深的内力还会用毒,虽然没有致命,但可想而知那玉于那人来说有多重要。

若真那么重要,他此次不成功,还会有下次。若平时凝霜被他盯上了又怎么办?岂不是很危险?

越想越觉得不安,翻身便要下床。

“王爷,你要做什么?”碧心一把将他摁住。陈直明明说,这两天不能出门。

“本王要去一趟世外,凝霜可能这两天会有危险。”南天几步踱到衣架旁,扯下衣袍便往身上套去。

碧心上前,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箍得死死的,“王爷,你不准去,不准,你要休养,休养知道吗?你不能再出事,知道吗?”

南天掰开碧心的手,抚了抚她的肩,道:“心儿,你别这么不懂事,凝霜远离亲人在蓝离,一个人很不容易,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

碧心的心里登时下沉,那洞很深,没有着落:“我不管,我不管她出什么意外,你三年多前就已经不管她的死活了,你现在又去管她什么意外?三年多前王爷为什么不体谅她一个人不容易,现在怎么又要去体谅?那都是王爷选择的,现在凭什么去管她的意外?我只要你不出意外,只要你不出意外,你懂不懂,懂不懂啊?”碧心的泪涌了出来,瞬间便流得满颊都是,那声音是声讨,是不满,是歇斯底里的。

“心儿……”南天没有见过这样的碧心,她一直都是温顺的,对他从来不说一个“不”字。或许他这样做,真是伤害到她了吧?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碧心,从来没有。

“心儿,对不起。”

碧心只觉得心头一痛,他对她说对不起,他何时说过这三个字,代表什么?她说得不对吗?他居然跟她说对不起。

碧心冷笑一声,眸色中,有些失望,道:“王爷,你曾经毁了她的幸福,难道现在连我的幸福也要毁了吗?”

南天眉眼一敛,有些薄怒:“心儿,她本来就是这府里的正妃,回来也是应该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难道就不能容忍吗?”

“王爷,她不想回来,不是吗?难道不是吗?”若那人一直都在,她有什么不能容忍,可是三年多时间都不在,为什么要回来?她又置于何地?

“本王一定会让她回来。”南天深吸一口气,眸瞳中满满的都是坚定的神色。

碧心偏头仰视着南天:“若她在这三年多时间里,爱上了别人,王爷也要让她回来吗?兴许人家正等着协议时间到期便会成亲呢?不是吗?”这些年,她哪有敢像今天这样跟他说话?她自己都觉得胆子大透了,可是她若不说出来,她觉得她要憋死了。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06:心与念的涟漪

南天阖了眼,抬手狠狠的摁了摁眉心,眉眼微敛,道:“本王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话落,朱袍一扬,抬臂间,袍已穿在身上,自顾自的整理。

“若发生了呢?”碧心知晓拦不住他,此时的她眸色苍苍,声音冰凉。

若发生了呢?若发生了呢?这个声音不停的在他心间盘旋。不会的,那个叫梓城的男人和她不会再见,他可以走进她的心。

若发生了呢?那个声音又问。不会的,他不让。

那若是发生了呢?那个声音又开始问,似乎对他的答案一点也不满意。他抬头望着窗外,看着那绿得发亮的枝叶竟也会反射出圈圈光晕,眸光一沉,修长的掌慢慢握紧,答案随着那一声长气一起呼了出来:“本王便杀了那个男人!”

她看着他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原本墨色的瞳瞬间便成了暗红色,熊熊烈火肆意燃烧,原来不是她的,总归得不到。

她上前,帮他理袍,不看他,声音细细的,软软的:“王爷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弄回王府来,你是王爷,只要你愿意就行,何必一天过得这么苦?”他是王爷,当今圣上最宠的三皇子。他有什么会得不到?何必如此。

他细细琢磨着碧心的话,真是那样吗?他其实可以大张旗鼓的让她搬回来,甚至可以强迫她搬回来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不能那么做,因为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不仅仅想要她的人,他还想要更多,想做她梦里那个人,那个可以让她的情绪都随之波动的人。“本王要的是,她的心。”他还要,她的心,他要得到的,是她的心,只属于他的一颗心,一个完整的她。

她的心间凉得有些发木,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摇了摇头,垂了眼睫将所有哀愁关在了眼帘里,戚戚的叹了声气,她拉着他坐下,替他梳发,“那王爷再过去吧,用了粥,服了药再出去行吗?若不然王爷身体有恙,如何保护她?”

听到碧心最后一句话,南天平静了,坐在桌旁,等着用膳。

夏日的风怎么吹都嫌不够,应该再大一些,最好把树叶吹得一阵乱舞,最好把衣袂吹得翻飞。

世外府苑内,风吹得茂盛的榕树的绿叶沙沙作响,地砖上的光影斑驳摇晃,树下的老者一身浅灰布衣负手而立,风吹得树叶乱摇,而他的衣袂却纹丝不动。虽已是满头银发满腮霜须,然那红润的气色,和傲然于胸的气势,然人不敢正视,特别是他眉宇间遗露出的怒意,更是让人心悸。此人正是黎重,他炯炯的目光落在地板石砖上的一条一动不动的银色蚯蚓上,只不过大小像蚯蚓,仔细一看是一条银色的小蛇。

钟离低着头,双手叠在腹前,时不时的贝齿轻咬红唇,偶尔抬头偷瞄黎重两眼,又快速的低下头,也看着那条小蛇。

卡宴站在钟离身后,也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黎重越看那条蛇,眉头越是皱得紧紧的,倏然抬头,怒视着钟离,声亮如钟,破口大骂:“出门前怎么跟你说的?在外面一定要小心,若老夫这次不早些回来,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你居然让人在身上洒了凌香粉,真是、真是没用透了!”黎重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丫头做生意什么的脑子倒是转得快,但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东西,总是参不透,着了别人的道也不知道。

一旁的卡宴,就听见黎重的语气更重了,比刚才的声音更大了朝着她吼:“你是怎么保护公主的?她不懂,你也不懂?一路出的门,她被人算计了,你也被人算计了?”

“黎爷爷,卡宴错了,不会有下次了……”卡宴的头埋得更深了。

钟离也看着地上的小蛇,话也不敢搭,知道自己惹了祸,挨骂是应该的,她哪知道什么凌香粉,什么银凌蛇,这些东西,她以前就没有听过,她只知道耗子蚂蚁是什么味道都找得到的,她哪里知道蛇也能跟着味道跑啊。不过爷爷训得对,是她不对,走路不长眼睛,才撞上了坏人。“爷爷,霜儿错了,霜儿以后好好练武……”

听着钟离怯怯的认错声,黎重的火想发也发不出来,再想说什么,也咽了回去。须臾,才开了口,声音也温和了很多:“待会爷爷让马莎给你熬点药,内服,然后药浴。一定想办法把身上的凌香粉全部去除。”说完,黎重重重的叹了声气。他也不忍心骂她,实在是舍不得,这孩子过得太苦太累了,是怕她有个好歹,才会那么生气。这次也是他不对,若早些回来,她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嗯嗯嗯。”钟离头像捣蒜似的点着,应了好几声,然后看了看黎重,扬起一个天真的笑靥,上前挽着黎重的臂弯,头靠在他的肩头:“爷爷,这次好玩么?下次带霜儿一起吧。咱们祖孙二人有个照应。”

黎重摇了摇头,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刚挨了骂,又贴着一张笑脸过来,哪还跟她板得住脸。他脸上的笑氤氲在阳光中,显得慈祥而温暖:“你啊,爷爷下次哪还敢出门。”

“要的,要的,爷爷就应该自由自在出去玩的,以后霜儿陪爷爷去。”

两人时不时的有说有笑,似乎刚才那一通骂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

“笃笃笃。”听见有人敲门,黎重不吭声,卡宴也不敢去开门,任外面的门一直敲着。

“黎爷爷,若不然卡宴去开门吧,估摸是宁王。”卡宴知道能敲这么久的,除了宁王,不可能是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只会敲几声后,便站在那里,说是怕影响里面的人休息。

“他来做什么?”黎重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来气,狠狠的瞪了一眼大门。

“来看公主吧。”卡宴看了一眼钟离,小心地答道。

卡宴也说了,宁王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她叫燕儿。

黎重步履矫健,扔给钟离一个“不准动”的神色,大步朝朱色的大门走去,拔了门闩一扔,大门瞬间打开,连那平时的“嘎吱”声也变得极为短促了。

待他看到南天时,眸瞳一凛,眉眼一敛,这不是在红楼那个杨南天吗?原来这小子就是宁王。他不喜欢过问外面的事,也不怎么去红楼,偶尔一两次,看过两眼。“霜儿不在,以后别来了。”黎重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就要关门。

南天一看到这银发霜须的老人,就觉得气场很足,特别是他开门的那一霎,分明带着很强的内力,不敢小觑,他唤凝霜为霜儿,那么也是很亲近的人了:“前辈。”

南天抬手一挡,把快要关合的门撑住。“前辈,晚辈是担心凝霜这两天会有危险,所以过来看看。”

“放心,她以后不会有危险了,老夫会时时保护她。”黎重的语气很不友好。

“她不在吗?”南天下意识的往院子里看看,明明看见了她就站在榕树底下,这老人居然说不在。

“不在,以后不要来了。”黎重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算是那又怎么样。

南天拉长了脖子,拼命朝着钟离使眼色。

“爷爷,你让他进来吧。”钟离走了过来,怎么说南天也是关心她。大家兄弟做了这么久,红楼不是照样会见到。他们上次说好的,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搞得势同水火。

黎重见钟离过来,松了手,转头瞪了一眼门外的南天,抬手指向他,转头又瞪着钟离:“霜儿,不准跟他来往。”

南天心头一沉,凝霜叫他爷爷,而这气势又很有威信,那这也是他的长辈了,长辈反对,他该怎么办。

“爷爷,我们只是朋友,你放心好了。”钟离拉下黎重的横在空中的手,挽过他的胳膊,“不是你想的那样,爷爷,我们的事情您都知道,两个国家都要有交代不是吗?不能做夫妻,朋友总是可以做的啊。”

南天听着钟离这样解释,心里不是个滋味。除了吸气呼气,别无他法。

“爷爷不懂你的那些什么大道理,总之,你们协议到期后,爷爷会亲自帮你寻一名良人,一定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黎重说完,狠瞪了南天一眼,想着三年多前的那个秋天,就是满肚子的火。若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两国邦交,他早就废了那小子,替霜儿出了那口气。

“好好好,都听爷爷的,都听爷爷的。别气了,别气了。霜儿去给你倒点茶。”钟离赶紧给南天使了个眼色:“王爷,我没事,你都看到了,回去吧。”

南天心里很难受,这老人说待他们协议到期后会帮她寻一名良人,她居然还说好,不行的,肯定不能那样。但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时机,只能慢慢来了。他看着钟离,有些不舍,道:“那,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不准来!”黎重一听南天说还来,朝着他重重的吼了一声。

虽然南天知道凝霜没有亲爷爷,但见她都对这个老者这么尊敬,自己也不敢冒犯,人家恼他是应该的,很后悔,自己没有成熟得早一些,“爷爷,今日匆忙,也没来得及备些礼物过来看您,改日南天再登门造访了。”南天礼貌的朝黎重施了躬身之礼,然后跟钟离告别,让她注意安全,出门要小心,交代完了之后,帮他们掩上了门。

黎重还在气头上,臭小子,居然跟着凝霜一起叫他‘爷爷’,谁准他这样叫的,臭小子,谁要跟他这样套近乎。哼!现在想来勾搭他的孙女,想都别想!趁早死了那份心。是的,霜儿就是他的孙女,比亲孙女还要宝贝的孙女。

南天关上门那一霎,抽了声长气,感觉任重而道远。

钟离扶着黎重在摇椅上坐下,站在身后给他揉肩:“爷爷,其实欧阳南天没那么坏,当初我们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想嫁。那时他的确是年纪小不懂事,做事冲动。现在长大了,成熟了,他来看我,也不过是出于内疚,他上次还跟我说,这些年对不起我。”

“霜儿,爷爷知晓你的性子,别被他骗了。嫁过人又怎样,我黎重的孙女即便是嫁过人的,照样排着队上门来提亲。”黎重说完,在胸脯上“嘭嘭”的拍了几下,头颅,高傲的扬了起来。

“那当然!”钟离也扬起下巴,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祖孙俩的表情倒是相似得很。

帝都西郊的‘陈府’今日低调的换了门匾改为‘殷府’,话说陈府的主人陈进因欠下巨额赌债,不得不将其名下所有产业抵给了宅子的新主人——一名殷姓男子。

一顶四人抬的宝蓝色轿子在殷府外停下,帘帷无风而动,“呼拉”一扬,竟无人掀帘,轿中探出一双黑色锦靴,墨绿色的精绣袍摆也缓缓泄了出来。还未看清那些纹路,那一袭墨绿色的华袍便长颀而立,耳后两鬓的发随意一拢在脑后由一根墨绿的发带随意固住,余下的青丝悠悠洒洒,泄了一背。那一双绚烂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不屑的瞥了一眼朱色大门上的新匾,薄唇微张,吐出浑厚的声音:“左一,这么拙的字,扔掉!”

身后的黑衣男子腰间短刀悬挂,微微躬身,有些为难道:“主公,这字出自帝都最有名的书法家林之墨之笔……”又上哪里去找更好的字?头大得很。

墨绿衣袍的男子冷哼了一声,面露讥讽之色:“这是哪门子大书法家,你写!”

话落,墨绿的身影已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留下左一满脸的错愕,要说舞刀弄剑还差不多,可这写字?他何时吃上这行饭了?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摇了摇头,这样算不算赶鸭上架?

殷府正厅。

熏烟在案上缭绕,青烟奔流而下,泄下书案又消失得没了踪迹。

正堂上高大的红木座椅铺着整张宽大黄黑纹理的虎皮,墨绿华袍的男子斜靠在椅上,阖上眼帘,开始小憩。

久久的,男子的眼未张开,薄唇轻抬:“右一呢?”

“回主公,正在领罚。”一直站在厅侧的左一,上前一步,躬身道。

“嗯。查到那个女子住什么地方了吗?”座上男子懒懒的问道。

“母蛇至今未找到子蛇,很有可能、可能子蛇已经被发现了。”左一小心的答道。

座上男子阖着的眼,微微有丝抖动,眉轻轻一动又恢复了平静,“另一条子蛇放出去找了吗?”

左一皱了眉:“回主公,放不出去,子蛇似乎感受不到凌香粉的热量,应该是、应该是被祛除掉了。”

男子那又绚烂的桃花眼倏然张开了,又半眯了起来,冷嗤一声,道:“她身边居然有懂怎么除凌香粉的高人,看来本座是小看她了。”

“主公,另外一块圣玉真的也在帝都吗?”

座上男子施施然起身,抬手轻抚鼻翼,道:“另外一块圣玉的灵光还太微弱,时弱时无,神格罗盘都只能感应到它在帝都,具体位置还找不到,只能等了。若不然,本座要这宅子做什么?”

“属下明白了。”

墨绿华袍的男子踱步到门帘处,抬眉间,眸光中那份自信难以掩盖。“下一个月圆之夜,本座一定要拿到那块圣玉。”

红楼

其实钟离一直觉得古代的夏天不那么热,可是今天红楼特别热,快要热死她了,热得烦躁,现在她也分不清到底是烦躁引起了热,还是热引起了烦躁,她觉得脸上的汗若不是拼命的打着扇,一定会花了她脸上的妆。

围观的人太多了,这些人围在一起也不嫌热,可是这种热闹又有谁不想看,一个公主,一个驸马,认识他们的人一定很多吧?

钟离觉得欧阳家的人,个个都是她命里的克星,她一个都惹不起。

李茂和秋雨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视着,都说攘外必先安内,都说人民内部矛盾由人民自己解决,可是,可是,这一对夫妻,没有安内就来攘外,内部矛盾没处理好,现在升级成了外部矛盾,秋雨扬言要封了红楼。

钟离成了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罪魁祸首,原因是自从红楼开业后,李茂就经常跑到红楼来。

秋雨觉得自己上次来是没有发现问题根本所在。若不是六哥的王妃凌可早上在大街上碰到,硬拉着她说家常,她也不会知道,原来红楼还真是外界说的那样。六嫂说,男人就要看得紧点,他们家毅王就从来不会到红楼那种地方去,好男人去了都要学坏。三哥和十一他们上次竟然联合起来骗她。

李茂以前哪会像现在这样对她,现在一天到晚一句话都不和她说也就算了,连看都不想看一眼。这红楼会所里,肯定有他相好的姑娘。

“钟离,是会所里哪个女人勾引本公主的驸马?拉出来!”秋雨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了,她觉得若不把身份亮出来,是震不住人的。

钟离阖了眼,无力仰起头,狠狠的按着太阳穴,真痛啊,太阳干脆再毒一下,把她晒晕过去算了,眼不见为净。如果此时能够装死得有多好啊?不行,她真的要装会死,说着就想装晕。

钟离刚想施计,觉得肩上一个重力落下,让她更热了,害得她差点站不稳,睁眼一看,万恶的李茂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一脸的赖皮样,朝着秋雨不耐烦的说道:“别叫了,我的相好,不是会所里的姑娘,正是红楼的老板——钟离。”话落,李茂又将钟离的肩搂了搂,以示亲密。
嫖来的王爷要休妻 - 07:心与念的涟漪

议论声从窸窸窣窣变成大大的整齐的一声:“哇哦!”众人瞠舌,谁也不敢相信。红楼的老板虽好男风,但驸马爷绝对是第一个出来证实身份的男一号。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钟离觉得此时不止是晴天霹雳,而是五雷轰顶,一百个雷都有了。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要不要一来就来个这么刺激的?李茂是想把他往火坑里推吗?难道他不知道欧阳家的女儿全都不是吃素的吗?

钟离即刻叫卡宴他们封锁现场,把人群全部驱散,毕竟这于皇室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少惹点麻烦就少些吧。

秋雨那原本怒得涨红的脸刷的变成了白色,炎炎夏日,冷汗直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自己的驸马居然好起了男风,上一次她来,李茂谁也没理,就搭在钟离的肩上的,她怎么早没想呢。

钟离嘴角露出尴尬的笑,看了看秋雨,非常抱歉的眼神朝她点了点头,而后转头咬牙在李茂的耳边轻声道:“李茂,兄弟就这样让你出卖的?你有个母夜叉的公主老婆,居然藏得这么深?你现在是想她把我生吞活剥了还是怎么的?”钟离只能装作意外知道这层关系,谁叫大家都喜欢藏着呢。

李茂哈哈的笑了两声,抬手在钟离耳边,遮掩着轻声说道:“钟离,你不是说兄弟就是为对方两肋插刀,敌人就插对方两刀吗?你说,你现在是要为我两肋插刀,还是插我两刀?”

钟离狠瞪着李茂,她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一帮神经病?扮成男人,以为没有男人会打她的主意,可以安心做生意,没想到飞雪跟在后面甩都甩不掉。说自己好男风,现在又有李茂拉她出来做挡箭牌,她怎么都觉得自己像个靶子,谁都可以一箭给她刺过来,还躲都不能躲。

钟离一把甩开李茂搭在肩上的手,呼着重气,背对着秋雨,瞪着李茂,轻咬牙道:“靠!你妈~的,你插了我两刀,现在还要我来选是为你插刀还是插你两刀。爷还有得选吗?”他觉得此时不骂两句,自己就成了真正的圣母了。

李茂瘪嘴点了点头,似乎在告诉她,你没得选了,又把手搭了过去,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钟离,你反正都好男风,把我收了于你而言,也是小菜一碟,你又何必这么扭捏呢?兄弟都不在乎,你还怕多一个良人?”说完,李茂耸了耸肩,似乎很是无所谓。

“谁他妈要你这样的良人,都被人糟蹋过了,爷不要!”钟离想想都气,这辈子是不是欠欧阳家的,个个都要这么折磨她,这个李茂,自己死就算了,临死前还想拉个垫背的,她这么骨瘦如柴,垫背也不怕铬得慌。

“那我不管,反正明天全帝都的人都知道红楼的老板破坏了我和公主的关系,你现在不仅要自救,还要想办法救我,否则我就咬死了你就是我的相好,呵呵。”李茂在钟离耳边得意的笑着,那笑声分明告诉钟离,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钟离恨不得撕了李茂那张可憎可恶的臭脸皮,他是存了心拉她下水。现在好了,破坏了公主的婚姻大事,那么很快她的公公就会知道这件事,红楼怕是想红火下去很难了,秋雨说要封了红楼,看来指日可待了。“大哥,我还想活命的,你就当行行好,我这里这么多人要养活,你于心何忍啊,难道看着我红楼的人出去要饭,你就这么开心吗?”钟离一脸的哭相,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李茂很是若无其事的,严肃的看着钟离,问道:“咱们俩现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钟离看着李茂假正经的样子气得牙齿打架,不停的呼气,吸气来平静自己的情绪,那厮弄的烂摊子,现在居然把问题人给他。跟欧阳家搭边的人怎么都可以这么不要脸?居然好意思问她要怎么办?“李茂,你还要不要脸啊,你惹的事,居然要我想办法帮你收拾?”

“以前还觉得我这张脸还挺能要的,可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发现,人其实要不要脸都可以活得很好。”

“你什么意思?”没听错吧?这是拐着弯骂她不要脸吗?

李茂道:“你看你,一天到晚没脸没皮的,蜂儿蝶儿的绕着你飞的欢得很,女人就好你这口,脸皮越厚,喜欢的人越多。”

“你不是有公主了吗?还要那么多人喜欢干什么?”不想活了吗?家里那个母夜叉都收服不了,还想在外面蜂啊蝶啊的。做梦的吧?

“钟离,今天你帮我个忙。反正兄弟是死是活,你说了算,你不帮,兄弟闭上眼睛,与世长辞之际,也不会怪你,毕竟人非圣贤,谁都懂明哲保身。”李茂很有那么回事的叹了声气,做出一副非常非常哀伤的表情。

钟离一阵寒气直冒,丫的,算是威胁她吗?“你的意思是,你死了,变成鬼也会经常惦着是不是钟离没帮你的原因是吧?”

“人死之前的遗憾没想通,死了之后总要想想的。”李茂向钟离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瘪嘴道,似乎告诉钟离,我死了一定会想你的。

钟离白了他一眼:“爷不信鬼神,你赶快到琳琅山上去,那里有一座吊桥,从桥上跳下来,绝对是非常优美的自由落地。”

李茂哂笑道:“我跳之前一定要说是钟离负了我的情,我选择用死来忘记你,然后让七公主杀了你。”

“李茂,我前世是不是欠了你一百万两银子没还?”

“嗯,对的,所以你要还我这个情。”

钟离觉得或许是物以类聚吧,所以跟她较好的人,才个个这么油嘴滑舌,否则也真的很难玩得到一起去,“你说,怎么帮。”钟离豁出去了。

秋雨看着二人交头接耳眉飞色舞,表情极为丰富,看得是火星子直冒,气得不轻,“钟离,你这个变态!你……”

钟离本就一肚子憋屈,旁边还有人不停的叫,她想着都火大死了。黑着脸,杏眼瞪得圆圆的,朝着秋雨便吼了过去:“你给我闭嘴!懂不懂规矩!没看见男人在说正事吗?”

秋雨一颤,这个人居然敢吼她,叫她闭嘴,头“嗡嗡”的直响,李茂也没敢这样啊,钟离不就是个红楼的老板吗?可是他那么大声,像要吃人似地,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钟离摄人的气场让李茂很是吃惊,对于秋雨,他总是忍,也没像今天这样吼过她。看来钟离想在老虎口中拔牙了。

“钟离,你敢凶本公主,本公主立即进宫,让父皇封了你的红楼。”秋雨火冒三丈,她还不信她治不了了一个好男风的男人了。红楼算什么东西,她欧阳秋雨从来不屑任何人。她是高贵的公主,比她的任何一个兄弟姐妹都高贵,她的母亲是曾今的皇后,是最尊贵的皇后,其他那些女人得宠又怎么样,身份也不如她的母亲。她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即使母后被废,她依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钟离冷嗤了一声,几乎的白眼瞟了秋雨一眼,满眼的鄙夷,道:“你去啊,你除了皇上替你撑腰,你还有别的办法对付我吗?你不就是个公主吗?公主有什么了不起,你这么了不起,有本事把李茂抢回去啊。凭你自己的本事,抢回去啊。”你蓝离好几个公主,我钟离还是苍南唯一一个公主呢,你拽个什么拽。

“你……”秋雨气得舌头打结,一个商人居然敢说她有什么了不起?她居然要跟一个男人抢男人,这是什么道理?

李茂吞着口水听钟离说话,今天火药味是不是太重了些?始料未及,根本没想过钟离会这样说秋雨,在他的印象里,钟离是个生意人,懂得周旋,很懂说话的分寸,他经常说阎王不打笑脸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你这种女人,真是没用透了,除了拿着你父皇给的俸银,你还会干什么?你连自己的相公都守不住,你还会干什么?不过,你的本事应该很大。你看看你相公,他明明是喜欢女人的,现在都被你逼的都好男风了,你说说你是不是非常的厉害?”钟离心想,就算要把红楼封了,她也要让自己心里爽一把,反正都要封的,总不能不把气出了吧。反正李茂是要咬死她了,她就算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秋雨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她。既然如此,破罐子破摔吧。难道还有人敢砍她的头吗?真到那时候,就把自己是苍南公主的身份亮出来,看谁敢动她。

“……”秋雨的眸子里血丝密布,气得不轻,他居然说是她把李茂逼得好了男风,他们做出这种恶心的事情,现在到怪到她头上来了。“钟离,你太过分了。你等着……你等着。”说着转身便要离开,她不会让钟离好过的,不会。

李茂有些紧张,要是真害得钟离的红楼被封,他也内疚,想上去拉住秋雨。却一把被钟离拉住了。

秋雨一看李茂的手被钟离捉住,脚再也迈不开步。

这边几人脸红脖子粗,那边几人火急火燎的赶了来,是南天南云和飞雪。

红楼起公主和驸马闹事的事情,很快传得街头巷尾都知道了,钟离原想红楼来消费的人素质还行,不会像长舌妇一样,今天她失望了。

可这又怪得了谁,这样劲爆的新闻又会憋得住不议论,仿佛现在手里拿着一份《都市快报》,报头超大号黑体字写着《红楼老板钟离第三者插足皇室婚姻》,下面小标题写着《爱情不分性别,男男无罪》,面对这样的头条,谁不津津乐道,除非天生脑子木讷痴傻的人。

南天上前,想要劝一下,哪知秋雨一记白眼给他甩过去,弄得他心情很不愉快,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钟离,别闹了。”南云老好人的上前劝着钟离。

钟离现在是骑虎难下,满肚子的火,一看到几个欧阳家的人,就想要全都一通骂过去,南云要冲上来,是活该:“给我滚远一点,你们一帮王爷公主的到红楼来,我钟离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们留着,没有转过你们黑心钱,可你们现在联合起来想要砸我的场子,一个一个的想把我往死里整。”

消息传到南云耳朵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秋雨亮了身份在红楼跟钟离吵架,要封了红楼,他就想钟离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一定会生他们的气,所以才腆着脸跟他讲话,哪知道换来一句滚远一点,还好脸皮厚点,要是三哥,定是崩不住了:“钟离,我们怎么会砸你场子,身份的事情,我们没想瞒你,的确是不方便,如今大家都知道了,你也别太耿耿于怀了。”

钟离烦躁的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说那些废话了,你的小舅子因为跟我钟离有了一腿,所以要跟你妹妹说再见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钟哥哥,我不相信。”飞雪委屈的看着钟离,如果说钟离跟万谨彦有一腿,她会相信,跟七姐夫,一定不可能。

“信不信都没办法了,现在整个帝都都传开了,你们不也是听到流言才来的吗?你们说吧,想怎么样?”钟离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放开李茂的手,气的越捏越紧。

南天摇了摇头,道:“钟离,别气了,我们都不信。”

李茂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你们别不信,我就是喜欢上钟离了,从今以后都不喜欢女人了。”

钟离深吸一口气,瞪了李茂一眼,气得咬牙切齿:“那你赶快把那个母夜叉休了,咱们以后出双入对了。”

秋雨一听钟离说她是母夜叉,气得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了:“钟离,本公主马上去找父皇,你等着。”她拼命的重复着“你等着。”,目光却落在钟离握住李茂的手上,更抖得厉害了。

钟离一手拉着李茂,一面朝着秋雨大声说道:“七公主,我没爹在这里,你有本事也别去找你爹,你这么高贵,就把你真正的高贵抖出来,动不动就说父皇,你要是看到邻国的公主,也会这样说话?长点出息好不好?”

众人黑线,钟离今天是疯了吗?再怎么样秋雨也是公主啊。

秋雨怔在原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高贵的是什么?她自己吗?若现在遇到一个邻国的公主,她也要去找父皇出来评理吗?然后邻国的公主也把她的父皇叫出来,然后两国打一仗?“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我就想问你,李茂是配不上你吗?”钟离同情的看了一眼秋雨,觉得她有些悲哀。

李茂瞪了一眼钟离。

秋雨也瞪了一眼钟离。“你乱说什么?”李茂怎么可能配不上她。

钟离懒得里各种眼神,道:“若他配得上你,你为何总要事事压着他?他曾经是个榜眼,是多么的才华横溢、出类拔萃。他爹是富商,有的是钱,他可以挥金如土的过日子,他吃穿用度不一定就会比你们这些王孙贵族差。他曾经风流倜傥,无数女子为之倾倒,他却选择了你,你当真以为天下女人死绝了,他非要找你吗?你当真以为他稀罕什么狗屁驸马那个称呼?对于他这种有名有钱的男人来说,驸马两个字,简直是侮辱。可他依然选择了你。但他跟你成亲之后呢?你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子?你可见过他有什么建树?他除了到红楼买醉,还喜欢做什么?”钟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觉得累死了,但觉得还没有说过瘾。

飞雪吃惊的看着钟离,驸马这个称呼真的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侮辱吗?不过他说的哪句不对呢?

南天南云若不是知晓钟离喜欢万瑾彦,一定会以为他真的爱上了李茂,否则怎么会如此为李茂打抱不平,可他的话,字字句句都在理。李茂曾经的光环早已不在了,这几年的生活已经让他身上耀眼的东西消失殆尽了。

秋雨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李茂的才华,她有多久没欣赏到了。曾经的他,到哪里去了?

“都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依我看,李茂哪天死在大街上也无人问过。你看到他死了第一句肯定是问他最后跟哪个姑娘在一起吧?”

秋雨一句话也接不上,她怎么会,怎么可能会那样,难道在别人眼里,她是这样的人吗?她转头看向她的哥哥妹妹,个个都不为她说一句话,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孤独。而此时的李茂,根本不看她,她还是孤独的啊。

“你爱上他的时候,是爱的什么?现在你又在扼杀他的什么?”钟离字字似冰刀,冷冷的质问着秋雨。

“钟离,你说这些做什么?我要你帮的忙是……”李茂不想听这些,他现在只想和秋雨早点结束这样的关系,他真的太疲惫了。

钟离瞟了一眼李茂,“你不就是想和她和离吗?急什么?早晚的事。”

南天上前一步,看着钟离,道:“钟离,皇家儿女的婚姻岂能说离就离的?这不是儿戏。”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1:43:35
- 08:心与念的涟漪

钟离冷笑一声,白了南天一眼:“儿戏二字,这里最没资格说的就是你。”

南天一时懵住:“你什么意思?”可不是吗?这里最没资格说儿戏二字的就是他,三年多前他做了一件儿戏的事情,如今正在受折磨,可钟离指的是那件事吗?那事不可能有人知道啊,这里只有南云知道。

平时和钟离称兄道弟习惯了,即使现在王爷的身份已经亮出来了,自己也不太习惯自己的新身份。还是习惯跟钟离大眼瞪小眼的畅快。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跟你们这帮身份尊贵的人解释太多了,我现在是破坏你妹妹婚姻的罪人,你们让开,我要抢男人。”钟离伸出空的一只手一把推开南天,反正惹了秋雨,红楼就算能开,估计也会被闹得鸡犬不宁,指不定她要出什么幺蛾子。关了拉倒,反正有钱,红楼以后重新装修一下,当大宅子住。天天周旋这么些个心理扭曲的人,实在太废脑细胞了。钟离冲动的这样想着。

李茂看着气势汹汹的钟离,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简直就是他的偶像啊,今天算是没有找错人,太帅了,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钟离,太有气魄了,他要是个女人也喜欢。啊呸,说什么呢,他怎么可能是女人。

钟离把李茂拉在身后,仰起头颅,眉眼轻抬,睨着秋雨,道:“是的,他离了你,一定活得风生水起,你再另外找个怂一点的男人去折腾,别把这么优秀的男人弄成思想残废了。反正什么男人到了你手里,也不可能越变越优秀,只会越来越糟糕。你就行行好,把好男人让给那些懂珍惜的姐妹吧。”

秋雨脸色早就是青一阵白一阵的,钟离如此不顾忌她的身份数落她,她在兄妹面前还有什么脸面,抬手一挥便朝钟离的脸上打去。

手起未落,却被钟离一把握住,看着气急败坏的秋雨,钟离更是毫不客气,“你真是糟糕透了,肤浅、庸俗、蛮横、不讲理、不知悔改,事情闹成这样,你还不懂反思。我原本听说你们是相互倾慕才共结连理的,还想帮你一把,看来我钟离真是多管闲事了。”说完转过头,看着李茂,“李兄,写和离书吧,我红楼若封了,你以后养我便是,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南天摁着太阳穴,自己妹妹被骂成这样,他竟然没有力量上前阻拦,秋雨虽和他并非同母,但从小失去母亲,大家也算同命相怜,他总不忍心对她说重话,钟离的话定是伤到她了。可一看到钟离那双炯而有神的杏眸,让他总想起一个人,更是不忍责备。

他觉得此时有些难受,满脑子的线搭来搭去,乱作一团。

众人不语,李茂有些忐忑的看着秋雨,怕她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秋雨的确被刺激得不轻,钟离说她肤浅,庸俗,蛮横,不讲理。可那时候,李茂说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说她蕙质兰心,心细如尘,说她可爱,说她有一种脱俗的美。

“李茂,你真的要跟我和离吗?”她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听到钟离说本想帮她一把的时候,她不相信李茂是真的好了男风,大致真的只是随便拉个人出来想摆脱她吧,毕竟她不会那么傻,傻到一句那么明白的话也分不出真伪来。

李茂在钟离的身后,看着秋雨,咽了口唾沫,“好聚好散,反正你也看我不顺眼,我也不自讨没趣。”

“我怎么会看你不顺眼?”原来在他的眼里,她一直是看他不顺眼的。

钟离自从买地的事情后,李茂和七公主的事情钟离也知道了些。

为李茂成了驸马这件事情,李峰斗连儿子都不想见,可想而知,李茂当初有多爱秋雨。

唯一一个儿子没有娶儿媳妇进门,反而嫁给了公主,对于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来说简直是种打击,什么驸马不驸马的,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可她见过秋雨多次,一个孤僻,自闭,又高傲不可一世的女子,这样的女人内心严重缺乏安全感,脆弱不堪一击。李茂当初难道只是喜欢上她的美貌吗?还是当初正是秋雨的脆弱让李茂燃起了一种很强的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李茂叹了声气:“秋雨,我们在一起是种折磨。”

秋雨下巴抬高,她是公主啊,他从来没说过和离的事情,他现在居然不要她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要她了,她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一定要和离吗?”

“一定。”李茂坚定的说。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钟离,可我就真的如钟离说得那么不堪吗?”她终于问了出来,我真的那么不堪吗?即便有那些哥哥妹妹在场,她还是问了,她最在意的所谓的尊严,她狠狠的捏了一下。因为答案有可能让抬抬不起头来,但她还是问了。

李茂眼神飘忽不定,沉吟片刻后,道:“秋雨,和离对我们来说都好。”

秋雨没有如一早来到红楼时的嚣张,突然间再也发不出火来,这就是李茂啊,在这个时候,他知道她最在意的东西是什么,他没有直接说出,是的,你就是那么不堪。因为他不想她在众多兄妹面前感到不堪……

皇宫正阳殿

欧阳承在殿里转来转去,在得知老七和驸马草草和离的事情后,暴跳如雷,他们胆子太大了,居然不经过他的同意,两人就签下了和离书。而且现在整个帝都在传,一个男人抢了七公主的驸马,他觉得脸都丢光了。

再一查,才知道这几年他的儿子女儿们都跟那个好男风的人打得火热,他想办了钟离,可门外跪了一排,替那个变态的求情,特别是老三,在他的印象里,老三没有为谁下跪求过他。

钟离被传进了宫,她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可一路上还是装作气定神闲,嘴里不停的轻哼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打败美国野心狼!”

身旁的太监听着钟离哼歌,觉得这词真好笑,什么中国美国的听都没听过。有时候听得清,有时候听不清。想笑又不敢笑得太大声,这到底唱的什么?

钟离一路哼歌到了正阳殿,看着殿外一排跪着的人,给她使眼色,长呼了口气,朝他们点了点头,嘴角扯了扯,便进了殿。

她对欧阳承的印象还不错的,所以也未露出半点畏惧之色,跪下后,双手交叠,将额头放在上面:“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欧阳承“哼”了一声,没唤平身,殿内静谧一片,若有银针落地定能听得见。

钟离只能趴着,觉得这姿态真难受,于是微微的扭了两下。

“胆子大得很,谁允许你动的?”欧阳承的声音冷冰冰的突然冒了出来,让跪在殿外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钟离心想,说话总要抬起头吧,到时候趁机挪挪膝盖,可她鬼主意还在盘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就这样跪着说话。”

靠!

“回皇上。谁也没允许草民动,可是草民不得不动。”

欧阳承“哦?!”了一声。

钟离杏眸还是盯在地上,转啊转啊,须臾,道:“草民原本的心就会跳动,可草民令生第一次有幸一睹圣颜,太激动了。民间相传都说皇上,尊贵,威严,英明神武,身上随时都闪耀着爱民如子的光环,草民生为蓝离人,真是三生有幸,一想到这些,草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摁都摁不住,所以才抖得草民的身体也动了动,草民也没办法。”

欧阳承眉头跳动了一下,嘴角想要扯一下,却硬生生的又挂了下去,“哼”了一声:“油腔滑调。”

殿外,南云在南天耳边轻声道:“三哥,不愧是钟离。”

飞雪闷闷的笑着,不敢出声。

“草民不敢油腔滑调,草民觉得如果民间更多的百姓能够见着皇上的话,他们肯定恨以前那些传话的人说的不对。”

“什么?”欧阳承有些不高兴了,居然说不对,难道不是传说的那样吗?

钟离感概道:“都说岁月是把刀,刀刀催人老,可草民今日目睹了圣颜才知晓,岁月太偏心了。”

欧阳承愈发想知道钟离想说什么:“何以见得?”

钟离道:“不过岁月理当偏心,皇上是九五之尊,是真命天子。草民这种凡夫俗子自然该难看点的。哎。若不然皇上传授点保养秘方给草民,省得草民19岁的一个男子,被人说得跟四十岁似的。”

欧阳承握拳抬手置唇边,干咳了两声:“朕不懂你说的什么保养秘方。”

钟离倏然的抬头直了身,一脸错愕的看着欧阳承。

众人被钟离突然间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人玩什么?没叫他抬头,他也敢抬?

钟离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杏眸流转,露出崇拜的神色,语气也是激昂得很:“皇上居然没有保养?天哪,不懂保养居然可以这么帅?这么年轻?真命天子就是真命天子,凡夫俗子只能膜拜啊。”说完,又恢复了跪姿。

欧阳承面色抽动了两下,又变得很严肃,“好了好了,平身吧,19岁长得你这么老的确实少,怪可怜的。”

钟离谢恩站起。

殿外三人实在想笑,连战在一旁的德仁,也憋得难受。

飞雪在殿外呶嘴道:“父皇,我们都进去吧?”

“起来吧。”欧阳承被钟离一通马屁乱拍,心情也好了些。

三兄妹起身进了殿。

如南云所说,钟离毕竟是钟离,做生意的人,讨好人的本事,自然是有的。

钟离把平时哄黎重的方法统统使了出来,尤其那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更是让人看得没有一分假意。欧阳承毕竟是一个老人,面对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孩子,他哪里招架得住,突然间很想儿女绕膝的感觉,可是孩子们都对他太疏离,他宠的不太搭理他,他不宠的都怕他。就这样,孤独、孤寂的过着他的帝王生活。

反而钟离一点也不怕他,似乎跟他很熟捻,他心想,若老三能这样得有多好。那是他最爱的女人留给他的儿子啊,却一直对他有些怨恨。

钟离最终还是将那天的事情告诉了欧阳承,自己心里有杆称,可以分得清谁对谁错。后来聊得欢了,欧阳承说要到红楼去看看,说是想知道一个19岁的男子是如何把他的儿子女儿全都弄到那里去的。

连连几日,欧阳承都去了红楼,原来鲍鱼粥是出自红楼,后来又尝了儿女们推荐的生鱼片,他有一种想法,就是要把红楼的厨子弄到宫里去。

但在钟离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后,又跟欧阳承进行了一番非常深刻的思想交流。

钟离说,有些东西天天吃了就没意思了,不如皇上经常出宫来,又可以欣赏帝都的繁华,又可以品人间美食,皇宫住久了烦人,不如找个借口出来转转。

而且厨子一走,红楼基本可以关门了,红楼里工作的人很多孤苦无依,红楼一旦关门,这些人就失业了一失业就没月钱可挣了,这样街上的东西也会卖得少些,会影响整个蓝离的发展,这一连串的效应叫金融风暴。

欧阳承后来也放弃了,以此来证明自己是个好皇帝。

因为当今皇上经常出入红楼,短短十日,红楼比以前更红了,达官显贵再不用隐姓埋名出没红楼,能到红楼消费,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钟离的赛马场也缓缓拉起帷幕,她总是相信一句话,有钱好办事,买地到动工,到完工,只用了两个多月。

天近黄昏,夕阳的余晖照得一身深灰色棉麻布衣的钟离有些落寞。

钟离站在观众席上,看着自己设计的赛马场,闭上双眼,似乎听到了改装车强而有力的轰着空油门的声音,听到了各种尖叫声,看到了一辆辆又矮又花哨的跑车相互拼命追逐。胸口处开始抽丝,一根根拉得很长,悠悠的思绪伸展到千年之外。

梓城,我真没用,你爱赛车,我就学着开车,而我的专业,还不如我的车技好。这里没有赛车比赛,那么就赛马吧,我依旧没什么用,爷爷总是教我武功,而我的武功却不如我的马术好。

梓城,你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毒,可以种在我心里那么深的位置,我总忍不住回过头去饮,却总也觉得不够。

你说我手心的红痣是你心上的肉剜下凝上的,可惜,这一世,我手心里没有痣。是不是代表着,我可以爱上别人了?

可是你说,为了帮我凝上痣,你的心上就有了一个洞,于是用我的泪来填补了,所以,我永远都在你的心上。你真是坏透了,害我,害我都不敢爱上别人,总怕你心里有我,我会辜负了你。即便是你首先选择不要我,我还固执的怕我会辜负了你。你真是太坏了,太可恶了……

卡宴看着钟离泪眼模糊,赶紧地上丝绢,轻声道:“公子,会花了妆……”

钟离抽了声气,“嗯”了一声,仰头看天,夕阳竟也灼眼,只需要猛眨几下,水汽便会被晒干。

钟离的赛马场要开赛的事,老早就开始在红楼宣传了,所以来赌马的人一定很多,钟离打着自己的算盘,为了让这样的赛马更有权威,她决定把欧阳承忽悠来观赛。

当欧阳承得知钟离要让他去看赌马的时候,气得脸都绿了,他是一个正直的皇帝,到红楼的确是因为红楼不是什么污秽的场所。可赌马的性质就太不一样了,这不是放纵百姓好逸恶劳吗?他坚决不去。

“皇上,这可是一项伟大的公益事业啊。”在‘阳春三月’的厢房里,桌上摆满了红楼的招牌菜,钟离给皇帝夹菜。

太监德仁用银针试毒,欧阳承才开始用。

“哼。赌就是赌,还什么公益,什么是公益?”

钟离又给皇上倒了茶,道:“我们这个叫奖池,不是什么赌不赌的,赌太难听了。”

皇帝又哼了一声,赌就是赌,还说奖池?他也不说话,看着钟离等下文。

钟离道:“不瞒皇上,草民在西郊和南郊都盖了学堂,给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上学,可全都是草民赚来的幸苦钱,草民说出来可没邀功的意思。”

皇帝这时候眸光幽深起来,还有这样的人?不想邀功,又想干什么?“你继续说。”

“皇上,像草民这样有良心的商人和有钱人太少了,是不是?”钟离瘪了瘪嘴。

“嗯。”皇帝点头。

钟离轻咳了一声,抖了抖声线,开始慷概激昂起来“但是,穷啥不能穷孩子,穷啥不能穷教育,教育乃立国之本,草民这么做,也是想帮蓝离培养点人才,这些孩子要是有点出息,指不定就是国家栋梁。”

“有道理。”皇帝看着钟离,多了一丝情绪,是赞许,没想到这孩子胸襟如此宽广,蓝离要是多些这样的人就好了。

“为了让更多读不起书的孩子可以上学,光靠我钟离一个人的力量哪里行?但皇上您想想,我一个钟离可以盖两座学堂,要是有更多的钱呢?而且不花您国库里白花花的银子?”钟离挑了挑眉,看着皇帝。

皇帝两眼有些放光,这话,说起来,可以延伸成两个字——政绩?他很有兴趣再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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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心与念的涟漪

钟离看着皇帝,眸光精亮,道:“具体的操作方法是表面把奖池滚大,用丰厚的头奖来吸引人买马。头奖,然后提四成为税费用于建学堂。再设一二三等大奖,也提四成。后面再设一些小奖,不至于让人看不到希望。皇上出席,建学堂的事,都以皇上的名义建,而以后每半个月举行一次,可以把钱拿来救济穷人什么的,都以皇上之名出钱。但是这样的话。。。。。。”钟离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帝一眼,缓声道:  “皇上要出席才有威信。”
   
皇帝沉吟片刻后,道:“朕,到时候出席。’话落,欧阳承站起身,抖了抖袍,精神抖擞的便离开了‘阳春三月’,出门时,嘴角露出一抹舒心的微笑。

看着欧阳承走后钟离拉着卡宴一起坐下吃东西。

久久的,钟离对卡宴说道:“我想皇上的安危他自己肯定会安排好的,但我们也不能马虎,一定要注意马场的安全。”

卡宴握着小碗顿了顿应声道:“卡宴明白。”
   
“再有,放些小道消息出去,说这次赛马皇上会到赛场,还有穹然五国的第一第二美男子,风流四爷都会出席。卖门票,一千两一张,一人限买一张.并且要在帝都居住三年以上的人才可以买票。哎!头奖的彩头被皇上抽去了,咱总不能白忙活,只能借他们的名号赚点小钱了。”钟离说完,又叹了长长的一声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做出一副‘亏大了’的表情。

“呵呵,知道了,  公子。”卡宴笑得合不陇嘴,公主总是这样,明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夜,晚风徐徐,圆月似玉盘悬挂枝头。

世外府内

钟离沐好浴,趿上她设计的拖鞋,穿着溅粉色的丝质睡袍,坐在榕树下的摇椅上纳凉,风拂榕叶沙沙作响,虫鸣之声不绝于耳。钟离想着,如此美好的夜晚,若是有个人和她一起坐在摇椅上相拥着看星星,那得是一件多浪漫的事情啊。
   
钟离阖着眼,仰着头,静静的去听属于夏日里最美妙的声音,听着听着,嘴角慢慢上扬。梓城说,活着真好。
   
月华如水银泄下,映得那一袭浅粉,如夏日荷塘里静静开放的睡莲,清丽出尘。
   
“霜儿,早些睡。”黎重站在回廊上,唤了一声。
   
钟离睁开眼,转过身看着黎重:“爷爷您先睡吧,今天的月亮好圆,欣赏一下月色,再去睡。”说完,钟离呵呵的笑了两声。
   
“嗯。灭蚊草若是点完了,记得让卡宴再燃一点,明天别弄得满身红疙瘩。”
   
“知道了,爷爷。”
   
又过了一阵,黎重的声音再次传来:“霜儿,你进了屋,爷爷再去睡,爷爷不放心。
   
“好。”钟离有些不舍但又不忍心让黎重担心,便起身朝自己的房司走去。
   
她的拖鞋是木底的人字拖,拖面是丝绸般带所做,莹莹玉足每走一步,都发出悦耳的“得得”声。
   
卡宴拿了拂尘在床上扫了几圈,把帐幔放下让钟离休息。待看到她脱下睡袍躺好后,留了一盏小灯,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钟离躺在床上摸着胸口贴身放着的朱雀玉,为什么她看到的玉是红色,卡宴却说是冰种?那天把玉被人偷的事情告诉爷爷。爷爷也说是冰种,难道真是她自己是色盲吗?可梓城以前也说是红的啊:想想觉得有些害怕,难道是灵异?

钟离用薄被把自己裹了起来,包了个严实,有点害怕慢慢的,也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钟离觉得渴得厉害嗓子冒烟了,想下床喝点水,这种事,她从来不会叫丫鬟,凭什么人家睡到半夜就得伺候你。

钟离闭着眼睛,不愿睁开,掀开帐幔,脚伸着去探拖鞋,迷糊中穿上,眼睛这才张开一条缝,呶着嘴,朝圆桌走去,她睡觉喜欢留一盏小灯,因为没有电灯开关,太不方便了。


“渴死了,渴死了。”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当她端着杯子像水牛一般喝着水的时候,感觉到房里有些怪异,有什么怪异?杏眸慢慢睁开,房间里居然乱七八糟,倏地清醒,有贼!!!

她刚想叫人,在那一声发出之前,只感觉到背上被用力的弹了几下,力道之大,霎时四肢就再也动弹不得,而后想喊,喉咙却像堵了棉絮,叫不出声来。难道是被点了穴?可是爷爷呢?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怎么可能没人发现有人进了她的房司?

“玉呢?”钟离还在想着,便听到背后传来浑厚的男音低声问道,虽是轻轻的,淡淡的,但却透着不容反抗的摄人气势。

钟离这才意识到,她没有穿睡袍,身上只有一枚雏菊月牙白的小肚兜,下身一条同色的褒裤,天哪,这人会不会劫色?

钟离心想她不能说话,这人解了她的穴,她便喊
   
“房间里都没有,难道你贴身放的?’蒙面男子并没有打算解开钟离的穴道。他的声音带着戏谑。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嘲讽道:“这样的身材真是让人连搜身的欲望都没有。”

钟离心中升起一丝欣喜,还好这段时间没养出傲人的三围出来,真是老天有眼啊。

“不过事到如今不愿意也没办法了。”

听到这样的话,钟离的心猛然一惊,感觉到身后有两只大掌贴上了她的背,这人明明说搜身的欲望都没有,可是他居然从后背开始搜,背上光溜溜的一片,然后是腿,她能感觉到他掌略有薄茧,掌心有些发烫,就在她的身上慢慢游走。

他妈的,要搜身居然从没穿衣服的地方开始,变态!钟离只能在心里骂他。

“虽然你下床的时候,看上去没什么料,不过皮肤还算光滑。。。。。。”。

那玩味的声线,从背后传来,钟离觉得一盆盆冰冷的水朝她在泼来,这孙子有一点搜身的样子吗?分明就是调戏良家姑娘。她杏眼瞪得溜圆,气得血压升高,便想要用;黎重教的心法冲破穴道。

她默默的念,默默的念。觉得胸口一阵发疼,嘴里尝到了从咽喉出涌出的腥甜,才知道即便是弄成了内伤她也冲破不了这穴道,她真的很没用。
   
府里难道没人吗?今天晚上不是爷爷卡宴和马莎都在的吗?他们去哪里了?她该怎么办,她被封了穴,她喊也喊不出来,为什么没有人来?老天爷也睡了吗?

那天玉被偷了,是南天帮她夺了回来,若此时他能来有多好啊。

那一双手还没停,越摸越往前,她感觉有一股热气一直在后面喷洒,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会被劫色吗?她不停的在心里问,忐忑的问。   
   
想起那日她把南天绑在红楼的床上,她戏弄他时的情景,他一定也跟她现在一样,很恶心吧。
   
钟离额上冒着冷汗,心不停的颤抖,怎么办怎么办,若真是要被劫了色,她情愿那个人是南天,就当还他一次救命之恩,再说一回生二回熟,总比这样好吧。

想到此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在想什么?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事。

那一双手在她的腰间轻挲,听着那浑厚的男音语带揶揄的说道:“腰还算纤细。。。。。。”钟离眼里的坚强慢慢被摧毁。蒙上了一层薄纱,嘴里的血水再也包不住,慢慢的从嘴角流了出来,泪珠噙在眼框里…

哐~当当”门被重重踢开来回的扇动。若不是够结实.定是散了
   
她眼角的余光瞟向门开的方同,嘴角微勾.原来真的会有心电感应,她刚才有念到他,他便来了。

南天整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蒙面男子站在一动不能动的钟离身后,手还搭在她的腰间,掌握的可以听见“咔咔”的声音。此时门口仿佛狂风大作般,他的墨发登时肆意狂舞,朱袍倏然鼓了起来,那一张绝色妖孽的脸泛着铁青,完美的唇漂着嗜血的弧度,就像地狱杀来的修罗,重重的吐出两个字:“找死”。

她听着他的声音,他一定是发怒了吧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瞳已经慢慢变成了暗红色。

蒙面男子眸中乍射的精光与门口满目腥红的南天对视,眸中划过一丝狡黠,云淡风轻的说道:“你觉得是你动快,还是我的动作快?要么我们比试一下,是我弹指间先一掌打死了她,还是你举步间一掌先打死我?管她还是管我,你自己选。”

南天的脚顿在原处,沉声怒道:“不准伤她。’他不敢赌.纵使他怒可不遏他也不敢赌。

“哈哈!”
   
钟离感觉到身后的人笑声狂傲邪恶,令人毛骨悚然:瞬间,男子闪身到了钟离跟前,她只看见男子黑纱蒙面,一头墨发,其他的标志还未来得及细看。只感到胸前有凉风钻入,她的肚兜被扯了下来而那枚玉则裹在肚兜里,到了男子的手中,她想抬手捂住胸口  可根
本动弹不得。她总算知道了,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当她下床的时候他就应该注意到她的玉是挂在胸口的。他就是故意想要轻薄她。

眼泪在眼框里打着转,红唇颤抖得厉害。她便是这么倒霉,不是被人下春药,就是被人扯得光溜溜的任人瞧任人者。她觉得自己真是选错了职业,应该去做花魁,好歹可以卖点钱。

蒙面男子看向南天,讽笑一声,又在钟离身上扫了一眼,便一个闪身从窗户处飞了出去。飘忽的声音穿了出来:“看起来骨瘦如柴,没想到身材还不错,早知道应该从前面开始搜身。哈哈!”

南天头里“嗡”的一声炸开了,来不及去管蒙面人,恻头吼了声清远:“派人去追。本王要他的人头!”

红光划过,朱袍一扯,把钟离裹了起来,快速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刚想再去追蒙面人。

却又看见她嘴角的鲜血她是哪里受了伤吗?,心中慌乱不堪没了理智的一把扯开方才给她披上的袍,把她的身子翻来翻去的看了一遍,看到完好无损,这才放心,嘴角扬起心安的弧度。可当他的目光正好停留她胸前那一对浑圆,看着那洁白的玉兔起伏得无比厉害的
时候,倏然抬头,此时她的脸已涨红的厉害。

他赶紧手忙脚乱的又把袍给她拢上,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刚才他在干什么?他狠拍了下自己的头。

他看她只是脸通红,眼瞪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就是不说话,才知道还有哑穴未解,才又替她解了穴。

她觉得解了穴,一阵舒畅不停的喘着气,没说话。他救了她他慌乱的检查,是因为看到了她嘴角的血,她没有骂他流氓,真正的流氓己经偷了她的东西,跑了。她怕他自责,便安慰他,道:“我没受伤,你别担心,我刚才是想冲破穴道来着。”说着就着他的袍擦
了擦嘴角的血渍。

他惊讶她没有骂他,若换了别的女子,怕是一巴掌扇了过来吧?可是。。。。。。回想起他看到她的一片春光的时候,登时脸红若朱袍缎面。再一想那人也看了,心里那火真是压都压不住,烧到了瞳里。

“凝霜,对不起,我来晚了,等会帮你调一下内息。”对不起,会发生这些事,都是我当年做的错事造成的,若你一直在王府,怎么可能遇上这些事,我便可以在你身边时时保护你,对不起。。。。。。

“三哥,谢谢你来救我。对了,你怎么来了?”她强挤了个笑给他。

他看着她,抬手抚了抚她的肩,拉她坐下:“这段时间都怕你有危险,所以一直让青远安排人在附近看着,方才有人来王府报说爷爷和燕儿去追蒙面人了,我担心事有蹊跷,就过来一趟。’这府里怎么会没人?他当时记得苍南过来三十几个下人,可这府里未免太冷清了些,难道这里只有爷爷和燕儿两个人有武功吗?这怎么行。

“爷爷被引出去了?”钟离一慌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他一把拉住她:“凝霜,别去,要是爷爷回来发现你不在,更要急了,你的武功又不好去了弄巧成茁,在家里等他们吧。”

她点了点头,又坐在凳上,谁说不是,她要是去了,万一发生打斗,说不定她会成为人质,她是最没用的那个人。

“方才,你没事吧?”他看着她落寞的神情,轻声问道。

“没事,他,只是。。。摸了我。”她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嘴角还扬起一个尴尬的笑。

他心上有人用手狠狠一抓一拧,方才他明明看到她已经快要哭了,现在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罢了,不该问她的,她越在他面前装镇定,他越是觉得心绞痛的厉害。

“三哥,咱们喝一杯吧,我觉得有点冷。”

“好。”他应了她,这么热的天,她却一直发着抖,她还说没事,他踢开门的时候分明看清了她眼里的恐慌和害怕还有莹莹的泪光这个女人太讨厌了。

他看着她在屏风后换了自己的睡袍走了出来脚上的拖鞋一定是钟离送的吧。

她把朱袍还给了他,他接过后,闻了闻,那袍似乎沾染了她的味道,慢慢穿上。

他看着她又点亮了烛台上其他几枚烛火。

她拎着酒坛朝他走来,这时候烛光好亮,照的小脸有些微微的橙色,她栗色的发丝有些凌乱,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袍,却有一种妖媚的美,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脚很漂亮,那拖鞋把她每根脚趾都露了出来,似玉一般。

她拉着他坐下斜坛倒了酒,自己连喝了几杯脸也微微发红,她朝他傻笑了一笑“呵呵,我先喝几杯,压压惊。”

他也执起杯,陪她一起喝,好一阵,他唤了她一声:“凝霜。”他没有看她

“嗯?”她看着他。

“你若是觉得委屈,想哭的话,可以倒在我的怀里尽情的哭,我不介意衣服被你打湿弄脏,回去洗洗就可以了。”他抬起头,朝她笑了笑,她为什么总要把自己包的那么严实?

她脸上本就尴尬的笑登时僵在那里,失神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看得他面红耳赤。

她久久的注视着他,眼里慢慢的雾气蒙蒙,水气越来越厚,凝成水珠,凝成湖水,反着烛光,波光粼粼,滴滴落下。

那一个满是白色的葬礼上,十二岁的她跪在灵堂前,静静的看着两口神色棺木,上面摆满了花,她的身侧全是花圈,飘着的两条白纸上都是悼词,她跪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看着棺木,似乎要把它们看穿似的,一滴泪也没有流下。

一个穿着白色T的少年慢慢从宾客席上走了过来,蹲在她的身边,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你要是想哭,就倒在我的怀里哭吧,我不介意回去洗洗衣服。”

那时候,她扑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鼻涕眼泪都擦在他的白T上。

他是她父母所在集团的董事长汪复业的孙子,汪梓城,那年他十五岁。

她失去双亲,无依无靠,后来汪复业收养她做了孙女,她搬进了汪家。

她每次想哭梓城总在说,到我怀里来吧,我不介意你弄脏我的衣服。

    她看着他一脸的真诚,心似波浪翻滚。倏地起身,坐在他的腿上,抬手国住他的脖子
头埋进她的预寓里,开始抽泣:“三哥,把你的肩膀借给我靠一下,让我抱抱你。”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1:46:34
10心与念的涟漪

他登时僵坐在那里,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不敢碰她,指搓着指,指腹湿湿的,冒了汗。心鼓乱擂,狂跳不止,她居然主动抱他,还钻进了他的怀里,嘴角不停的抽一下又平静,又抽动一下又平静。

他感觉到恻脖处的湿湿滑滑,她的泪顺着他的皮肤慢慢流下,衣襟已经打湿,一点点越来越多,他感觉到她的身体的抽搐,她的隐忍。她,真是个傻女人。

他微微恻头,闻到她的身上悠悠浮起的酒的醇香和玫瑰的馥郁芬芳。伸出原本僵着的双臂,抱着她,阖眼深嗅,这酒应该是红楼的酒  原来她一直用的玫瑰香。

这样的味道,这么近,又好似那么远,在哪里闻过?在哪里闻过?

她感觉到他的臂慢慢环住了她的腰。而后,他的手掌抬起,轻轻的在她的背上安抚,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他轻轻的说,“哭出来就好,别闷在心里。”

她感觉到他的下颌慢慢的放在了她的发顶。。。手还在不停的抚着她的背,背后暖暖的,她原本有些冷汗。。。

那么熟悉的感觉,她阖着眼流泪不想睁开,她有些贪恋这种温存,实在太好。

她多想有一个人,在她想哭泣的时候,任她弄脏他的衣服,眼泪、鼻涕,他统统不嫌弃.然后抬起手帮她收抬干净,不停的说,乖,哭出来就好了,别闷在心里。

她多想有个这样的人,可以守在她的身边,她可以窝在他的怀里,他可以为她撑起片天。
   
她多想有这样的一个人像梓城一样。。。

回廊上,黎重轻声道:“卡宴,霜儿的私生活不要管,随她去吧。”

“卡宴明白。”

想着晚上被人引开,还好霜儿没事,若不是宁王派了人在外面守着,真是要出意外,他真是太大意了,居然上了这种当。片刻后,黎重又道:“清远说是派了人去追黑衣人,今夜这里我们轮流值班,明日多调些人过来,再不能出现今天这种事了,卡莎的迷药解了吗?”

“解了。”

房内扑闪的烛光将人影映在墙上,不停的跳动,随着微风轻拂烛火,那墙上的影子更是没有规律的乱晃,乱跳,像某人的心。

他感觉到她慢慢平静了,才问:“凝霜,你用的什幺香?’

她抬起头,满脸的泪:“没用什么香啊。”
   
他从怀里扯出一叠方巾,给她拭泪,一点点的擦,边擦边微笑:“是玫瑰吧?”
   
她也笑了笑,拿过方巾,自己拭着脸上的泪.哭出来,真的舒服多了:“是沐浴的时候用的花瓣,倒是没在身上涂过。。。”

手中的帕被她拿了去,觉得空空的,而后又环住她的腰,“这个适合你,很好闻,真香。’

“呵呵”。她觉得坐在他的腿上真舒服,“三哥,让我多占占你便宜吧,让我久抱你一会儿,你就当做做好事了。”
   
她窝在他的预窝里,让我多感受一下这种类似的感觉吧,就当可怜我,可怜我这个寂寞难耐的女人。谁叫你总是说类似的话,谁叫也会觉得玫瑰的香适合我。都怪你,害我占了你的便宜,是你引诱了我。
    ¨
“凝霜。”他抱着她双臂越收越紧,他感觉到她的身子紧紧的朝他靠近。

凝霜让我久抱你一会吧。

“三哥,你的眼瞳真好看,生气的时候会变成暗红色。”她笑着调侃他,她以前也总这样调侃梓城。

“嗯从小就这样生气的时候会不会像兔子眼睛?哈哈!”他调侃自己哄她开心。

“不会,兔子眼睛红的不好看,你的瞳是暗红色,不是鲜红,很深邃,甚至有时候会像烟火一样绚烂,总之很漂亮。”她捧着他的脸,仔细的去看他的眼睛。真好看,她真想再逗他生一下气,又可以看到那特别的颜色了。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问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眼睛,搬到王府去住,天天看到不是更好吗?脸上扬着开玩笑般的笑容。

“不要啦,到时候碧心会吃醋的。”她说完,头又倒在了他的肩上她在想,人是不是在刚受过惊吓,都会变得这么脆弱,是不是此时随便来一个人,她也会这样恬不知耻的靠上去。

他一时哽住,“凝霜,碧心不会的。”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像平时在红楼一样,拍了拍他的肩。依旧靠在他另一恻肩上,道:“三哥,你真会开玩笑,女人若是真心喜欢你,她怎么会不吃醋,她恨不得你只属于她一个人,我是女人,难道我还不懂吗?碧心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很爱你。所以,你要珍惜她。”

他怔在那里,她是想告诉他,此时她倒进他的怀里不是因为喜欢他吗?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她到底是不把他当男人,还是不把她自己当女人?这种感觉怎么就让人感觉这么窝火呢?他想着她晚上受了惊吓,也不忍朝她发火,只能避重就轻,“你会有一个让你吃醋的人吗?”
   
“暂时没有。’她认真的答道,暂时没有,现在谁能让她吃醋?没有人吧。至少还没有酸过。
   
“以后会有吗?”他迫切的想知晓,现在没有  以后呢?
   
“放心啦,我不会坏了你的名声,肯定待咱们关系结束后再去找那个可以被我独占的男人。”说着,她开怀的笑了起来。
   
“独占?’他扳过她的身子,让她坐直,吃惊的问道。
   
她朝他认真的点头:“嗯,我的男人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他的身体和他的心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的过去,我也许不能参与,但他的未来,只能和我一起分享。”
   
“你上哪里找这样的男人?”他觉得胸口处有一根丝在慢慢抽离,然后他很担心,一旦这根丝抽出来之后,会不会导致整个心都塌陷,她是在告诉他,他没有可能了吗?
   
“呵,等我找到了,请你喝喜酒。”她站了起来。
   
他觉得怀里和腿都瞬间冰凉了,再也没有了温度。
   
他倏地站起,抬手抓住她的腕,用力一带,将那个人狠狠的扔进了他的怀里,心下暗忖:谁叫你不好好呆在我的怀里,谁叫你跑的。
   
“三哥我己经不难受了:”她去推他,她就是想找点安慰,如今己经没那么难受了。

“我难受。”他一手禁锢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仰视着他,发怒的瞳泛了暗红。

他真是快被她气死了,她居然敢说请他喝她的喜酒,即便是,那也是只能跟他喝合欢酒。想到此处,他嘴角扬起一个邪佞的笑。
   
她看着他,墨发如流水轻唱,脸庞似妖孽重生,那嘴角挂着的邪佞又轻浮的笑,让人浮想联翩,真是个姜人儿。

她咽了一口唾沫,呶嘴道:“三哥,你可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他是不是在勾引她啊?

南天差点没喷出来,她居然这样讲,他在勾引她?他本就不该把她归结到正常女人的范围以内,她思维太跳跃。
   
“你这样以为?”他姿势不变,嘴角的弧光不变,轻轻的耸了耸肩。
   
“你若是再这样勾引我.万一我把持不住,把你怎么样了,你可不能让我负责任。”她说完,又咽了口唾沫。啊呸,她这都是在说什么啊:
   
“咳咳咳”有人崩不住了,嘴角的笑,开始有点扭曲,天哪,这女人绝对不是正常的,用钟离的话讲太极品了,肯定是第三星球过来的。
   
“你也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他恢复了平静,一屁股坐在凳上,又把她拉坐在他的腿上,环在不里。或许是他知道黎重己经回了府,也看到了他,他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扰他了.越发的有些胆子大了。
   
她也奇怪,没有推开他,因为在他的怀里,感觉真的很好,她有些舍不得离开。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嗯,面对你这样的绝色美男子,怕是很少有女人把持得住吧?特别是像我这种比较寂寞的女人。”

南天头顶三条黑线刷刷刷画了下来。没遇到过这么直接的女人,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总觉得她像钟离,钟离有时候也是这么不正常,神经大条,看着她,好奇的问道:“你跟钟离很交好吗?我咱们在红楼从来没有碰到过你?”

“是很交好啊,可能我去的时候,你正好不在。”她忐忑的答道

“你们有多好?两个人性子都很像:”他又抬手去抚她的发,有一下没一下的。

“嗯…’她想了好半天,眸光流转,划过狡黠,“嗯,如果我跟你说,好到同榻而眠你信吗?呵呵。’

南天觉得真是头要爆开了,这个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女人,居然跟他说,她和别的男人同榻而眠。

好男人也是个男人啊,她当真一点也不把他当回事还是怎么的啊。同塌而眠,她居然和一个男人同塌而眠?该死的钟离,他咱们就没防过那个变态的男人呢。还帮他替父皇求情,早知道让父皇斩了他。

她看着他脸色瞬息万变,咬牙切齿,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三哥,别生气了,外面没人知道,不会坏了你的名声,呵呵!”
   
他气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她要怎样才可以明白他有多难受?可是她又在乎他难受吗?她巴不得他被折磨死吧?他都是自找的,他自己都骂了自己无数次“活该”。

久久的,他和她都沉默不语。

可她依旧坐在他的腿上。

他看着她,她自顾自的玩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她睡袍没有遮住的肌肤宛若凝脂,看着她时不时甩着的脚丫子秀美得无可挑剔。久久的,唤了一声:“凝霜。”轻轻的,温柔的。


“嗯。怎么了?”她的心,微微荡了那么一下。

“没怎么就想叫叫你的名字。”他笑了笑。
   
她的心,狠狠的又被什么东西撞了那么一下。玩着发的手,僵在原处。
   
为什么他总是可以触碰到她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那颗她埋藏得深深的钻石,被他一点点的挖了出来,露出灼眼的光芒。
   
他说怕她有危险,所以让人守着,他何至于此。“三哥你派人保护我,是因为三年多前的事,内疚吗?”
   
“若我说不是呢。”他表现出来的,是内疚吗?可内疚是因何而起?
   
“那是为什么?”她看着他,眼神里有些期待,是内疚吗?她有些担心,若真是内疚,会不会有些失望?她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若他回答是,她会不会有些不舒服?
   
“凝霜…”
   
“嗯。’
   
“凝霜.我喜欢你,你明白吗?”他说出来了,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那一口气一直憋在心里,堵得慌。他说出来了,仿佛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他多想告诉她这句话啊。
   
凝霜我喜欢你,我对你动了心你明白吗?
   
我喜欢你所以你一副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样子我很难受,你明白吗?
   
遇到她,他才知道,说出喜欢一个人都有那么难:不是难以启齿,不是说不出口,是怕说出口她便要和他形同陌路。
   
她听着他说我喜欢你,你明白吗?她的心里有了一丝惊喜,有了一些甜,不是内疚,还好。有了一丝酸和涩,若是早几年说出来,不好吗?这几年弄得她有点愤世嫉俗了,还不都是被他给害的。
   
他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就想叫叫你的名字。
   
你长发飘飘的样子一定很美。
   
到我的怀里尽情的哭,我不介意
   
凝霜,我喜欢你,你明白吗?
   
她想着他说过的话,偎在他的怀里,心尖上暖暖的,多少年了,她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她没有回答她明白还是不明白。其实她是不明白的他怎么就突然喜欢她了呢?
   
她真的觉得很突然,她一直把他当成红楼那个杨南天她的死党,所以即便坐在他的怀里,她依然可以和他说喜酒,说她瞎编的一些事。
   
她一直以为,他和她只是演戏,只是义务,还有什么?有喜欢的成份吗?
   
“凝霜,我上次帮你绾了发,还记得吗?”他的手穿过她栗色的发丝,一遍又一遍。
   
她记得他说过以后要她帮他绾才公平:“等我学会了,帮你绾。”
   
“凝霜,男子只能给自己的妻子绾发,我这一生,只给你绾过发你的发被我绾起便是我的妻,你明白吗?”他的声音轻轻的,依旧看着她的发。
   
她怔怔的看着他,原来那时候,他便一直在打她的主意了?可是三年多前,她是被他逼出宁王府的现在又说是他的妻,哼!“我又不是你的。。。    ”

“唔。。。”她的那个“妻”字还没有说出口,唇便被他封缄。
   
他的掌穿在她的发里,扣住她的后脑,紧紧的,腰也被他扣住,任她挣扎也无用。
   
他的舌长驱直入,撬开她的见齿侵占她每一分领地,不留一点缝隙给她喘息。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她的杏眸瞪得极圆,看着他微阖的目,那卷而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享受得不得了,刚才那声音那些话那么温柔,那么轻,可他的吻,居然这么霸道一点也不温柔。

她贝齿一阖,他的舌吃痛一躲。

她有些愠怒,挣脱他,站了起身:“喂!”
   
他舔了舔唇,想要检查一下舌头有没有断掉,这女人心太狠了  居然敢咬她。一想她说的话,发现这女人真的不能用很正常的思维跟她交流,他也站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个玩味的线条,眉梢轻抬轻浮无比:“方才你抱了我那么久占了我那么多便宜,让我吻你一下
,才公平,不然我就亏大了。’南天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他真是豁出去了对这样一个脑子时不时被门夹过一下的女人,他只能这样了。
她怔了怔,理直气壮的说道:“就算是我占你的便宜在先,但是爷爷回来看到你,肯定会生气了的。而且你还吻我,爷爷说不定会揍你,我也是为你考虑。”她擦了擦嘴。

他一听她这样说,唇角微勾,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望了望还未关上的门,坐下,一把又拉她坐在他的腿上,“爷爷早就回来了,一惊回去睡了。”

“你怎么知道?”她吃惊的问道,竟忘了己坐在她的腿上。

他扶着她的腿,头微微向她靠拢,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美人骨上:“我有内力感受得到,他刚才到门外来过,带着燕儿又走了。他说着,有点得意。

“他居然就这样走了?”她拼命的想,要么就是在南天怀里哭,要么就是接吻,到底被爷爷看到了什么?头大啊。

他看着她紧蹙的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嘴角一抹浅笑,唇又落在她的美人骨上,“你占尽了我的便宜,现在不是该轮到我了么?否则,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喂,等等!”她警惕的看着他,动又动不得,又不好意思叫人。现在知道他喜欢她,她知道他明显不是追求什么公不公平。“我占你便宜只是抱了你,可是你不能变本加厉啊。”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撇了撇嘴角,扬起好看的眉后又点了点头:“你也知道是本和利,那都过了这么久了,利息可不低:”

“喂两个字不是一个字好不好?”

可我听到的就是那个字啊。”他一脸的无辜。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1:46:50
11:心与念的涟漪

“你快些回王府去,晚了,府里的人该担心了。”碧心一定担心吧,她心里微微的泛了一点酸。
   
什么时候?刚刚吧,她还说暂时没有那个可以让她泛酸的人,原来有些话,的确需要挑明,特别是像她这种对于某些事比较迟钝的人。
   
可是这种酸因何而起,因为他的话总和梓城说的话类似吗?其实她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一下子自己也理不清。

她被他紧紧的抱住,身子动不了,只能抬手推了推他。

“清远知道我在这里。。。”他的声音懒懒的,他的唇又暖又软,又轻轻的覆在她的颈侧,微微向耳根移去,灼热的鼻息又扑到了她的肌肤上。

她身子微微颤栗了一下,猛咽了一口唾沫  慌乱的想要推开他,园为她和他本来就有肌肤之亲,他们都是尝过情~欲美好滋味的人。
   
更何况  她似乎对他的感觉很难说明,她不讨厌他,甚至在她说出他喜欢她的时候她有些?欣喜!

那时候她的心,有点?痒!

这代表什么?她用力的甩了甩头,这种游戏实在太危险。

“凝霜。。。”他的头埋在她耳后的发间,阖着双目,轻柔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我喜欢你,你明白吗?  ”他又问了一次,你明白吗?
   
她的心有些不规律的跳动起来,她是回答还是不回答?可脖颈处的灼热,几乎让她时不时的中断该如何回答的想法。

今天晚上是她自己玩了火,她恻坐在他的腿上,还抱了他,他喜欢她,换了哪个正常的男人也克制不住吧?
   
她捏起他埋在自己耳下的下颌,却对上了他深遂迷离的眼眸,那完美性感的唇,泛着诱人的光泽,这到底是何方妖孽啊?
   
心下不禁一颤,该死的,她抖了抖自己的声线,“你不要再勾引我,明白吗?”
   
他笑得更开心了,“那你勾引我,好不好?”
   
他看她刚想说什么,又抢在她之前,继续说道“凝霜,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他看着她,期待她的回答。
   
凝霜,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否则你怎么会允许我跟你如此亲近。
   
她低着头摁着太阳穴是还是不是?她应该坦诚不是吗,她犹豫的点了点头而后又用力的摇头。
   
“我只看到你点了头。”摇头的那个动作让它见鬼去吧。
   
“喂,可是我也摇了头。”
   
“我没看见。呵呵!”他说完转头看了看外面的皎白月光铺过的夜,“凝霜,带你去个地方,很美。”
   
她也看了看门外,有些犹豫:“这么晚了。。。”
   
“你反正也睡不着,明天再睡。”他圈着她的臂松开,扶她站好。“你换衣裳,我等你,出去的时候,我们去跟爷爷打个招呼,省得他担心。”南天心下暗忖,他好象对自己亲爹还没这么周到过。可是四弟说过了,一定要收服她身边的人。

钟离换了身白裙,拿着木梳在手上,犹豫了一下,“我不会绾发就这样吧。”他说,你长发飘飘的样子一定很美。她笑了笑。

待两人去跟黎重说要出去的时候,黎重只是“嗯”了一声,嘱咐注意安全,便歇下了。

钟离从马房牵了两匹马出来,南天说因为那时候撞开门的时候碰到了手,手腕有些痛,怕拉不了缰绳,于是钟离又将其中一匹马牵回了马房。

看着钟离的背影,南天的嘴角挂起了胜利的微笑。

出了府,扶着钟离先上了马背,南天飞身一跃,坐在钟离身后,拉过钟离手中的缰绳,双腿一夹马肚,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

喂你手不疼吗?”钟离有些紧张

“你坐在我前面,就不疼了。哈哈!”

钟离这才知道,上了当,她这么聪明的人也会上这种当?她不禁问了自己好几次,或许有那么一下子,自己真的是装作不懂吧,他武功那么高,哪会用手去撞门,她没有拆穿他,只不过因为那时候,她点了头,是的她点了头。

夜,星子稀疏可见,但那一轮圆月,分外皎洁,就宛若深蓝如缎的夜空中,挂着一轮白太阳。

在这样静谧的夜,那“得得”的马蹄声,回荡在帝都的街道上,分外畅快。

直到马儿跑到了北郊的玉皇山脚下。夜不再静谧,虫鸣蛙叫声声不断,奏着属于它们的欢歌。

南天继续催马前行.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想着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她有些期待那个他说的很美的地方。
   
蜿蜒的山路,曲曲折折,马儿慢慢的走,两人也悠哉哉的玩着墙绳,月光洒在马背上一红一白的两个人身上宛如画卷。

“凝霜。”他一手握着墙绳,一手环着她的腰

“嗯。”

他没再说话,头向前靠了靠下颌轻轻的在她的发顶摩挲。。。

不到山顶的位置,南天拉了缰绳,先下了马,刚想去扶钟离,可是她却一个潇洒的抬腿,也下了马。

南天有些不悦,真是的,给人表现一下的机会也没有。气鼓鼓的把马绳栓好在路边树上。

他拉过她的手,向前走去,她没有挣脱,任她拉着。

她看着他在她的前面走着,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青丝如瀑流到了腰际,每走一步,扶风如歌,又像细水长流,她的视线仿佛能穿过那一袭朱袍,看到他的表情,他在笑吧?

他在她的前面走着,嘴角挂着笑,因为那时候他看到她点了头,虽然看到了她的犹豫,也看到了她摇头,但至少,她先点了头。

圆月皎若玉盘,泛着明亮的白光,照得窄小的路两旁的树叶小草也泛着点点光,山间有细细的流水,可以听到它们正往山下流去,一路欢快。

穿过细小的路,到了山的另一边,又是另一番景象,前方的的视野赫然开阔,一块又大又平的岩石上起码可以坐好几十个人圆月就像嵌在山间又大又亮,照得那石头就像白玉石床。

他拉着她走了过去,两人都跨上了那块大石,他扶着她的肩,抬手指着圆月,有些兴奋:“凝霜,在这里,月圆之夜看到的月亮最美,最大,最近了。仿佛触手可及,是不是?”
   
她也有些小兴奋,点头:“是啊。”
   
她伸出手,真的以为可以摸到,月亮怎么可以这么大,这么近,仿佛就在她面前,可以把她装进去似的。

她感觉到肩那里的手松开了,他说让她等一等马上就过来。

待他走后,她躺下,白天被烈日晒过的石头,还有余温,一点也不凉,真舒服啊。看着那轮月,仿佛就压着头顶。山风轻拂,这样的夜,真的很美,是不是古代的月亮都这么漂亮,她从来没有发现过,她这样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景致,看了好久。

这样的夜真好,宛若夜里启开了一粒夜明珠,任何东西都清晰可辩。

“凝霜。’

她感觉到他在她身边坐下,她坐直了身,看着他手里拎过一坛酒手里还拿着两个白色的瓷杯。他居然带了酒?她都没有看到。

“这月亮很美是不是?我没有骗你吧?”

“嗯很姜:”的确很姜:

母妃以前最喜欢带着我坐在这里看月亮。”“尝尝这桃花酿吧。”他斜坛倒了酒,递了一杯给她。

她听他说到他的母妃,有些好奇但她知道他的母妃早就过世了,又不敢多问。执起瓷杯,溅尝一口  “啧!不错。”“你带了酒我居然不知道。”她看着他:

“我让柳婶给你弄了点粥,否则你肚子里都是酒。”
   
“这里还有人?”她显然吃惊,这里看起来并没有人烟,路那么小,连马都只能栓在小道外面,不敢牵进来。

我六岁以前,跟母妃在这里生活过,柳婶以前是照顾我们俩的。。。”他望着月亮,喝着桃花酿。

她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哀伤,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哀伤,那么明显。“三哥。。。”她唤了他一声,抚着他的头,向她靠去,让他躺在她的腿上。

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笑了笑:“这酒是母妃以前最喜欢酿的酒,每年她都会在桃花开的时候酿很多坛,存着。山洞里还有好多,我都舍不得喝多了,生怕喝完了,就再也没有了”

她听着他说山洞里六岁前他是什么样的童年,和母亲就住在山洞里吗?她真不敢相信他会有这样的一个过去。“飞雪会经常陪你一起来吗?”她知道飞雪是他的亲妹妹:
   
他依旧看着月亮眼微微的眯起来,似乎看着很远的地方:“她是公主不是皇子,母妃当初只把我带出了宫,飞雪在宫里不会有危险:飞雪不知道这里,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这里,这里知道的人多了母妃便不得安宁。。。”

她鼻头有些酸,她能想象那种后宫争斗,她知道失去亲人那种痛苦,她不知道怎样安慰他,唯有听他倾诉,唯有轻轻的,一遍一遍的抚着他的额头。

他看起来那么玩世不恭的一个人,然,那山许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他。

“你不陪我喝酒吗?”南天躺在她的腿上望着她有些孩子气的问道。

“怕给你喝光了,我是个酒鬼哈哈!”

他坐了起来,又给她倒了一杯,“喝吧,这酒母妃要是知道给她儿媳妇喝光了,肯定很高兴。哈哈!”

钟离怔了一下,很奇怪的一种感觉有点高兴,又很不高兴。哎!纠结是女人的天性吗?

她能看清他说起“母妃”两个字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复杂情绪---是疼,是痛,是哀,是悲,还有快乐和幸福,这里是他心里的一个秘密花园,他不愿意与人分享,但他与她分享。

桃花酿真是好味道,醇而不辣,回味悠长。钟离有些贪杯,又生怕喝太多南天心疼,每次喝一口都闻一下,深深的嗅一鼻子酒的醇香。

他看着她的小动作,莞尔一笑,她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但心思真是细过锦缎。月光又亮又白,照得她美极了,晚风轻轻吹着她的发丝,她偶尔看着他笑笑,每笑一下,他心里的波浪就又卷得高一些,直到一浪接过一浪,冲击着他的防线。

“凝霜。。。”他看着她,看得入神,唤她一声,有些发痴。

她回过神来,看着他恻身凝着她,白月光下红袍墨发妖孽脸上星目美唇,他真是个绝色姜人:他这样看着她是在勾引她吧?天哪就这样勾引她,她怎么吃不得消。

臀部一暖,她被他抱起,放置在他的腿上。

他抬起修长极美的手,在月光下,宛若白玉,指背轻抚她的脸颊,唇慢慢靠过去。
她没有躲,因为那时候她点过头,她在心里不停的说,都是你的错,都是月亮惹的祸,这样的月色太美丽太温柔。

他能感觉到她接受了他,她的舌轻灵柔软和他的舌轻挲交缠。他扶着她的脸,舌离开她的檀口,喘着气,看着她,看着她的唇被他吻得红艳欲滴,看着她没有拒绝他。

“凝霜。。。”他的唇再轻轻的靠上她的唇,一下一下,舌再次探伸出去,舔舐她的唇瓣,慢慢滑入她的檀口,桃花酿的味道,到她的舌尖去品尝。

他越吻越深,越深,气越是喘得粗重。

她感觉到后背暖暖的,他的掌不停的在那里游走,越来越用力,把她紧紧的往他怀里带去。他的舌和她的舌纠缠温柔缱绻。都说色字头上一把,最终她把自己归结到好色之徒一列。

她的手臂,圈上他的脖子,那舌尖处的挑弄,那唇瓣处的厮磨,让她的皮肤都有些收紧,左胸慢慢的收紧,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不是好色之徒啊,好色之徒怎么会有心?可是她坚守了那么久的心,竟在此刻塌陷了?只因为这样的夜?

原来耳鬓厮磨、如胶似漆竟有如此的杀伤力,终归是寂寞了太久的人,经不起诱~惑,经不起别人用心来换取的温柔,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啊。

若人的灵魂一次转换便是一次重生,这一世,她还可以再爱不是吗?

他说的那些话,种进了她的心里,即便是因为曾经的相同选择了这样一个男人,又有什么不对?谁叫她是带着记忆来转世,对于伴侣有一定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不是吗?虽然他们有很多相同,但她不会把他当成某人的替身,他只是触到了她心里需要的那份温存而已。

若是这样,那么她就爱吧,她只希望她的爱,每一次都可以很投入,享受爱与被爱是每个女人的权利,她若愿意拿真心跟他交换,也能换来同样的爱吗?

若告诉他钟离便是纳兰凝霜,他能接受吗?他会不会生气,说她知晓了他的身份还骗他?或者再找个时机告诉他,也许会更好吧。

“凝霜你分心了。。。”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的扫了扫后背的手抽出一只捏了捏她的鼻尖。
   
“那个。。。”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以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准想别的事。”
   
他这一次的吻,狂而霸道,让她透不了气。

手从鼻尖下滑抚过她的脖子,肩,又在她的腰间摩挲,缓缓的又向上游走握住她胸前的柔软轻轻一捏,两人都为之一颤:
   
“嗯唔~”她嘴角溢出的那一丝轻吟让她自己都面红耳赤。
   
而他,又哪里听得了这样噬骨的声音,吻更如狂风暴雨,席卷她的檀口。掌慢慢探入她的衣内,触到她滑如绸缎的肌肤,他的唇离开她的唇,如春雨绵绵,一路在她的下颌,颈脖,美人骨落上。。

她在他的怀里,微微仰起头,阖着眼,感受他给她的一路的温柔。

他挑开她的桃花月牙白的抹胸,那一对浑圆便呈现在他眼前两人的呼吸都随之急促起来:

她似乎看到了那夜,她吻他或者他吻她时的情景,那一夜,他们一定也这般激荡过吧?只不过那时的她太醉了。

他的舌尖轻轻拨弄胸前的蓓蕾,含住,轻吮,慢慢移开,在她的耳边道:“凝霜。。我要你。”凝霜我要你,很想要你。

她“嘶”的一声一股热流瞬间流遍全身,可是这里。。这是在外面啊。她一把推开他,“三哥,这里,不要。。。”她轻轻扭动,却触到了他的坚挺,整个人便僵在那里,不敢再动:

“凝霜。。”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握住她的柔软轻捏,唇落在她耳际,温柔的说道:“唤我三郎  ”

她微微一怔,他这么喜欢这个称谓吗?

凝霜, 唤我三郎 。。 ’他的舌探进她的耳心,鼻息,呼吸都灌进她的耳里。

耳际的酥麻导致她全身猛的一颤,单手圈着他的预,一手紧攥着他的衣襟,她真的很想克制可是她的身体的欲望真是很不争气,她抬起头去厮磨他的耳恻轻轻唤他一声:“三郎。。。’

他心里的湖,就这样一次次接受她投来的石,一圈圈一浪浪的越滚越大,抱着怀里的人儿一跃而起,转身脚尖一踮,朱袍似火飞向山壁。

钟离紧紧的圈着他,不知道他这时要做什么,却在一块大的岩石旁停了下来,绕过大石,里面是一个山洞,还做了木门。推门而入,壁上的烛火点燃,洞里其实就是一个房子啊,桌子椅子,书架大床,几案应有尽有,可想而知布置这里的人是多么的心细啊。

南天抱着钟离朝床边走去,她的心开始忐忑,她刚才说,那里不行。于是他便带她到这里来么?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1:47:06
12:心与念的涟漪

她看着室内的摆设,有点好奇.既然当初他们是逃出宫来的为什么还生活在帝都,也不怕被人找到吗?还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床上是漂亮的水色纱幔,这一定是他母妃喜欢的颜色吧?
   
他将她放到床上,嘴角微扬,“凝霜,给你看个美丽的景致。、

话落,他抬袖一挥,所有壁烛全都熄灭了,山洞里漆黑一片,她下意识的坐起抱住他,她习惯了在房间里留盏灯,这样黑乎乎的她有些害怕。
   
他抱起她,让她横跨着坐在他的腿上,抬手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可是瞬间,只听到“嘎~吱~”一声响,另一处在壁上的圆形木门打开,映着大而皎洁的月亮,仿佛嵌在壁上,月光霎时洒进了室内,仿佛他们还在刚才那块大石上一般。

这山洞的主人到底有着怎样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啊,即便磨难如斯,却处处都是美不胜收。

“漂亮吗?’他的头埋进她的颈窝,在她耳边缓声问道。把呼出的热气都洒在那里,弄得她浑身躁热难耐。
   
他下腹的坚挺就顶在她的柔壑处,手掌在她的身上游走,欲望,在每一个可以跳动的细胞里叫嚣。
   
暖昧的月色,照着暖昧的两人,一边唇舌痴缠,另一边他褪去她的薄衫,月华渡凝脂,她的肌肤泛着腻白的珠光,他的头有些发晕,一片片的碎片在脑子里乱飞。
   
她吻上他的唇,解开他的衣,肌与肤的摩挲使两人都气喘吁吁。他修长的指穿过她的发丝,一个旋身,将她压在身下,手一路向下探进她的褒裤,轻轻揉捻,唤来她一声声的娇吟。第一下,他那么轻,他有些担心万一她疼怎么办?

她虽与他己经有过肌肤之亲,但这一次的进入依旧很疼,刚到入口,她用手死死抵住他的胸膛“疼…”

他额上渗着汗珠,轻柔的浅进浅出,她的手慢慢放松,而后圈住他的脖子,双腿扣在他的腰上,身子时不时向上拱起,去迎合他。

他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霜儿,唤我。。。”

她脸似红霞,唤他一声:“三郎。。。”

被她的紧致包裹着滚烫的欲~望,与她的柔穴抵死纠缠,深而温柔的拉扯,迫着她不停的唤着:“三郎。。嗯唔.三郎  ”
   
他,心神俱醉。他又俯身靠近她的耳朵,嘴角含笑戏谑的说道:“霜儿,你的声音整个山谷都在回荡:”

她一阵脸红,抢起粉拳便打在他的胸膛上。微嗔的嘟起了嘴,“你敢笺我。”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他伸手拿开她嘴上的手,唇落在她的唇上,嘴角的笑漾得很开:“霜儿,别捂着.我很喜欢  。

她别过头,不理他,哪有这样的人,居然在两人颠鸾倒风的时候取笑她,太过份了。

他笑了笑,坚挺的欲~望便抵在她的深处来回的转动,他看着她咬着唇,忍得直喘气,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真是受不了他这样的表情,声音低沉而温柔,“霜儿,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霜儿,霜儿……’他越来越快,汗珠在月光下挥洒,那一头如墨的瀑发,就在她的胸前狂扫。

“嗯,嗯唔。。她还是没能忍住,这种时候,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扛得住的。

霜儿,你喜欢我么?”他突然间停了下来'“喜欢么?”那个时候她摇过头,他想,这时候她只能说是。

突然停下来的快感把她一下子抽空了一般,气愤至极。
   
他见她不语,下身又向前抵进一点,再抵进一点,“喜欢么?”他又退了些出来,然后再缓缓抵了进去,“喜欢么?’
   
她真受不了他这样折腾她。每一寸的肌肤和细胞都被他弄得不得安宁,欲望带来的痒酥麻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他喜欢她,她能和他一起翻云覆雨不也是因为喜欢他么?

他触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她的防守土崩瓦解,若不然,她为什么没有上了瑾彦的床?是啊,那一张脸,她都没有做过半分越矩的事情,难道还不能证明她喜欢他么?“喜欢,三郎,我喜欢你。。”

他听着她说,三郎,我喜欢你,心弦就在这一刻,弹出优美的乐章,他一手紧紧的抱着她一手扶着她的臀,不再用欲~望折磨她也折磨自己,他的律动让两个人的快乐都慢慢到达极致。

他看着身下的人累到瘫软,阖着眼重重的喘着气,邪魅的笑飞上嘴角:“霜儿,你真好!”
   
她睁开眼,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品味着他的话,是在说她床上表现好么?她也还了他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撑起身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三郎,你也很棒…  ”不过她说的是实话,的确是,很棒。

他怔了一怔,旋即笑得也越发放肆了些,她怎么就一点也不懂害羞呢?不过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啊,他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她么?

“柳婶!进来吧!’南天叫了一声,但人还在她身上压着。扯过一条薄被,将大部分身体盖住,但有一半的背,依旧露在外面。

“喂!你怎么叫人了?衣服还没有穿。”她有些着急的去推开他,却又是推不开

山洞的木门被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进来点了壁烛,又折回门外去,端了个食盘进来。
   
钟离尴尬的别过头,脸倏地窜红,咬着唇。

南天一看她这样,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她不是不懂害羞,只是在他的面前不害羞而己,真好。
   
“柳婶,把粥放在床柜上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搂着她更紧了。
   
“好。”柳婶笑了笑,放下托盘,便退了出去。
   
南天这才从她身上翻了下来。“霜儿,起来吃点东西,肚子里都是酒。’
   
“我不要吃了,吃宵夜的习惯不好。”
   
“快嘛,一点清粥,不碍事,不吃不让你睡:”

钟离只能坐起来吃粥,后来她才知道,吃了之后更没得睡。

两人其实都还是有些微醉,光着身子,搭着薄被.坐在床上吃粥,虽然很没样子,但边吃边乐。

后来柳婶拿了洗手漱口的水进来,两人折腾好,才又准备睡觉。
   
钟离窝在被窝里,眼睛发涩。却被南天一把扯进怀里,“饱了吗?”
   
“饱了。”
   
“真的吗?还要吃吗?’他扣起她的下颌,认真的问道,凤眸中却划过揶揄的光。
   
“真的好饱。”钟离舔了舔唇,点了点头。
   
“我还没饱。”南天一脸无害的看着钟离。
   
“那再叫柳婶弄点粥过来?”
   
“我不想吃粥。”他撇了撇嘴。
   
“那你想吃什么?”她皱起了眉,这荒郊野外的,又不是王府,食材很难弄的。
   
“吃你 。。”他的手便又在她的身上乱摸。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抽了一声长气,咬牙道:“欧阳南天!你不会把我喂饱了就是想让我有力气跟你在床上比谁更棒吧?”
   
“呵呵,好主意。”他刚想动她,可一看她疲惫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定是累了,算了吧。
   
“霜儿,明天搬回王府吧。”他搂着她,柔声问道。
   
她怔了一怔,原来有些问题还是要面对的,哎,这样到底像什么?到底她是小三,还是碧心是小三啊?“容我考虑考虑,有点乱。”好乱啊,没见过这么乱的事,这么乱的人:

她没有直接拒绝他,他有些兴奋,她考虑,说明她有些动摇了。

壁烛灭,月光柔,两人偎在一起,进入梦乡

翌日

山间的空气很是新鲜,让人不愿意醒来,钟离缓缓的一个翻身  旁边却空荡荡的一片,闭着眼,伸手一探,还是空空的,嘴里呢喃,:“三郎。。。”

心中一窒,“呼”的坐起,一看南天就坐在床边背对着她

钟离笑了笑,抬起衣裳穿好,挪到南天身边,伸手环住他的腰,“南天。。 ”

刚环上却被他猛的一推,钟离便又倒在床上,让她愣在那里。

他转过身来她这才看见他另外一只手拎着酒壶在喝酒,满眼的红血丝,他这是在干什么,突然间怎么变了一个人?
   
“那个男人是谁?”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来。那腥红的眼,冷戾的表情,让钟离为之一颤。

那个男人?她昨天又梦呓了吗?可是没有啊,她昨天真的没有把他当成梓城,不可能的啊。

“说!你告诉我!”只见他抬手一挥,酒壶扔了出去。“啪”的一声,接着是碎片着地的声音。

她能闻到满室里桃花酿的香气,他连喝都舍不得多喝,居然这样扔掉。。他怎么了?

“南天你怎么了?’她坐了起来,小心的问道。

“在我们之前,那个和你上过床的男人是谁?”他的眼被怒火烧的通红,抬起修长的手捏住她的下颌,狠声问道。“你根本不是第一次,床上根本没有落红,你装的多像,你还说疼。。。”他几乎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的下巴捏碎掉去。他还怕她疼,他多小心,他觉得胸口像堵了什么似得,难受极了。

她这才反映过来,她应该告诉他的,这样他就不会误会了。“南天,你听我说,三月初二那天我被人下了春药,所以…”
   
她刚想说下去,然后再跟他说红楼的事,可只是感觉到脸上一阵发烫,一个巴掌落到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听着他声音满是嘲讽:“所以你便随便找了个男人,解春药是不是?你不知道去找解药?纳兰凝霜,你骨子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她骨子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捂着脸上的疼知道必须要说清楚:“南天,那根本就没有解药。若我不那样做我就会没命的,更何况我找的那个人就是。。。”

她又被他打断那眸中都透着鄙夷:“那个人是什么有那么重要么?要你的命?你是寂寞的要命吧?”他几乎气得颤抖,他根本不知道春药还会要人命的,她就这样骗他,“你连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贞洁都无所谓吗?你居然可以这样云淡风清的说件事?”

她的心突然间被什么冻住了,连喉咙也被冻住了,她再也说不出口  她找的那个就是他。原来她的那张处女膜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在他的眼里,她的命却抵不过那一张膜,还好啊,那个人是他,她不用太内疚,若那次不是误打误撞绑了他,若她为了活命真跟另外一个男人上了床,她就真的是个贱女人了。

她其实在他眼里就是活该为了那张处女膜去死的,不是吗?原来她在他的心里竟然如此卑微。

她觉得此时的心怎么会如此苍凉,草木不生。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无依无靠
   
眼睛是怎么了,怎么有些模糊了,前面满是雾气,她抚了抚脸上被他打过的地方,不想再解释,侧头对上他的腥红的眸子,冷嗤一声道:“我不是第一次,你就是第一次吗?你凭什么要求我是处子之身?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为你守身如玉?”

他听着她似冰刀的话,一时怔住,“纳兰凝霜,你是我女人,你失了身居然还理直气壮。”她居然说他不是,她便也可以不是,他恨得牙痒痒。

她几乎有些咆哮起来:“我不是你的女人!”而后冷笑一声道:“我中春药那日让燕儿去王府找过你,你说苍南的女人果然不知廉耻,不是吗?既然你不肯救我,难道还不准别的男人救我?”她忍着泪,下了床穿上鞋,站起了身:“昨夜,是我太寂寞,也许你也太寂寞,两个都寂寞的人相互慰藉算不得什么。我纳兰凝霜本来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所以像王爷这样的男人,我——要不起。”说完她便朝门外走去。她要不起,要不起一个男人把她的生命看得如此轻贱的人,不是说活着很好吗?可是活着却贱不过一张处女膜,还有什么好?

他听着她骂自己,心中一痛,又看着她要走,惊慌失措:“你给我站住!”他“嗖”的站起,一步赶上,扣住她的肩,扳过她的身子:“你说什么?你说昨夜是什么?”两个寂寞的人相互慰藉,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以这样说。

她咬了咬唇,就像咬着自己的心,一口下去,鲜血直冒,然后尝着自己鲜血的味道,她微微耸了耸肩,笑道:“昨夜什么都不是,王爷这么喜欢处子之身的女人,记得好好待碧心,她的第一次总是给你的吧。”

“你!你就想这样走?你昨夜。。。还说。。。喜欢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妖孽的脸上表情也开始抽搐。他还记得,她说,我喜欢,三郎。

“那种时候说的那种话,王爷也信吗?昨天晚上,辛苦王爷了,上次那个男人我给了他一笔钱。若不然,晚上我也让燕儿送些钱到王府,也不枉王爷昨夜那么卖力。”说完,她又笑了笑,泪,就这样咽进肚子里,她骂自己活该。

他听着她说,那种时候说的话不可信,她说她给了那个男人一笔钱,她还笑得出来,她居然还笑得出来,他的胃里全是酒,肺里冒着的火星子快把他的内脏引燃了,他都要气炸了, “纳兰凝霜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我是!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一遍遍骂着自己,也许这样可以舒服些。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莫忘了你是我的妃!”他胸口中的火,烧的他内伤一片,他嫉妒啊,为什么会有别的男人上过她的床,尝过她给他的美好,那应该是他一个人的啊,她是他的女人,却要如此维护那个男人吗?

“我不是!我当年只同一双靴子拜了堂,我的夫,不过是那双喜靴,你又是谁?我们昨夜不过做了一次露水夫妻。”

他说不上话,一把拉过她,摁在怀里,疯狂的吻她,他要吻干净她身上所有那个男人留下过的印迹,他真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让自己的心拧得如此难受。

“啪”的一声,她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她抬起那高傲的小尖下巴,眉眼一敛,道:“这一巴掌还给你!我纳兰凝霜不可能白挨你一巴掌。”

他怔在原住,抚着脸上她打过的地方,过多的桃花酿在胃里翻滚让他有些摇晃他迷糊的看着她离开山洞,失神的一个趔趄,慢慢的倒下去。

她出了山洞看着门外的柳婶没有打招呼便离开了。

一路前行,按着记忆里的地图,往回走。

太阳好烫,晒得她毛孔想要冒汗,却冒不出来。可眼睛却冒汗了,原来毛孔都堵住了,把汗液都逼到了眼框装不下了终是装不下了  滚落了下来。

她抬手拭着脸上的泪,走到了那条细小的道前,原来这么小的路,一面是壁一面是崖,崖边长出的深深的草成了护栏,她想跨出那一步,心里却颤得厉害,她很害怕啊,怕掉下去便粉身碎骨。原来昨夜,手窝在他的手心里,是那么的安全和踏实,竞不知晓道路险
恶。
   
她昨夜还想,有一个人可以任她倒在他的怀里哭泣,有个人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可是啊,这条路终究只有自己走回去的,没有人可以成为她的支撑,她终归只能靠自己。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1:47:19
- 13:心与念的涟漪

昨夜,她还想过要不要搬回王府去和他生活,可以天天看到他那深邃而绚烂的凤眸,可以感觉到他的温柔,可以在委屈的时候随时倒进他的怀抱,可以和他在一起耳鬓廝磨,如胶似漆……

他说过,男子只能为自己的妻绾发,她的发被他绾起,她便是他的妻,他这一生只为她绾过发。原来他并没有为碧心绾过发,她是唯一一个。她以为,在他心里,只有她可以做他的妻。她在他心里那么特别。

他不愿意和自己亲妹妹分享的秘密花园却与她分享,她觉得她在他那里那么重要。

她甚至想过二女共侍一夫,碧心是他的一个责任,应该允许让他去履行,她是他的妻,有责任为他曾经犯的错和他一起承担后果。只要他心里只有她只爱她就行。

她在心里一步步的妥协。因为他,她想过放弃她曾经说过的独占……

昨夜,她还想若是用真心交换,能不能换来同样的爱。

然,当她告诉那个人没有解药,若不那么做,她便会没命时,他依旧选择了那张膜,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啊?她嘲笑着自己。

她用两年多的时间了解了一个男人,她以为他还是很好的,只是那时候一人不想嫁,一人不想娶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那不是他的错。

当他说若觉得委屈到我怀里尽情的哭吧,我不介意……她竟就这样一夜间爱上了那个男人,她以为那个人会把她视为珍宝,放在心尖上最重要的位置疼爱,可惜她错了,她不过是轻贱的一个人。

其实还是只能自己爱自己的啊,别人的疼爱终归求不来,这些年不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吗?为什么此刻却如此的不习惯了。

耳鬓厮磨,如胶似漆,她贪恋的那种感觉离她真的太远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千年前孽障太深,老天爷世世要给她这样的苦难。

前世梓城说爱她,却因为她不能再育而放开她的手。

今生南天也说喜欢她,却把一张处女膜看得比她的命还要生。

若跟他说:“我的第一次便是给了你,虽然是误打误撞,虽然我并不知道当时被绑上我的床的人是我的夫,虽然那时候我痛苦挣扎并不愿意与你发生任何事,甚至把自己灌得烂醉,甚至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然而我依然很痛苦的那么做了,我甚至好些天不想见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只不过因为床上的男人不是我想睡的那一个……”

他若听她这样说,也一定会很感动吧?然后抱着她,又亲又吻,或许还会泪流满面,会说:“谢谢你为我守了这三年多,哪怕以命相搏,你最后还是守住了。”

这样的男人终究不是她能要的啊,她要的爱太纯粹,还好他没有给她要解释的机会,一切都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她要的爱,他真的给不起。

她无法卑微到双手捧着一张处女膜去求一个男人来爱她。况且那时候真是机缘巧合才给了他,算了罢,算了罢。

自作孽,不可活啊,她居然会忘了他曾经给他的羞辱,他一早就不想娶她的。

她那时候中了春药,第一时间是想找那个名义上的夫,可他却觉得她犯贱。

现在想想,她的确是犯贱啊,贱到总是去替他开脱他曾经犯下的错不安慰他,不怪他。她总是替他去找借口让他原谅他自己。她包容他,不计前嫌倒入他的怀抱,换来的却是把她看得如此之轻的一个人。

不过是一夜的心动,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什么都不算吗?左胸处,是谁如此不懂怜香惜,要伸出满是荆棘的手,不停的、狠命的翻搅着她的心啊?为什么疼得那么厉害,疼得她发着冷颤,疼得她快要昏厥了。

嘴里有什么流了出来?黏黏的……抬袖轻轻一抹,白色衣袖上殷红一块,你夺目的罂粟花。呵!这次为什么不是腥甜的味道,居然跟她的舌尖一样,好苦,她冷冷的一笑,这样的苦味让她的笑都泛了同一种味道。

可是再苦,还是要走过去的啊,她咬了咬唇,扶着山壁,望了一眼另一侧的深渊,看着不小心踢落的石头,滚落了很久,最后连回音也听不到。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心颤时,便闭上眼睛,听见耳边有风声吹过,深呼吸后,再继续往前走,她告诉自己,即便没人牵她的手,还是得自己往前走……

当她上马时,回头望了一眼,他没有跟过来,她仰头抽了长长的一声气,望着花白的日光,灼得她眼框酸疼,好疼啊,发着酸。她又笑了笑自己,钟离钟离,终需离别,生生世世都是如此,总是被人嫌弃。美女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会属于她。

一个人面对不堪的情爱,怎么可能会力量去越战越勇。

有两次,也够了,那一首歌词写得多好啊,爱一遍让人老了好几十岁。这一世就活得久一些吧,活着真好,不是吗?

“风神,带我回家吧……”她伏在马背上,在黑色的骏马耳边戚戚的说道,声音那么轻,可她觉得已是用尽了全力。

风吹着风神的鬃毛,像浪一般浮动着。它似乎懂了她的殇一般,呜呜了几声,慢慢的走着。

回去的下坡路,风神走得很慢,穿过蜿蜒山路,两边的树影,有一段没一段的。让钟离感觉一会冷,一会热。

她在马背上,总是忍不住回头看,回头看。最后都失望的转过头,摸着脸上还发着烫的地方,一路疼到了心尖上。

风神驮着钟离下了山,走到帝都的大街上,太阳晒着白衣似雪的她憔悴不堪,发丝有些凌乱。握着缰绳的手,左袖上那殷红的血渍灼着人的眼,嘴角有些干干的血渍,像结了痂一般。原本粉润的唇像扑上了一层白灰,干干的有些裂开,那双哀戚的杏眸包藏了多少情绪?让看的人不由的心上一疼。

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昨夜他们是怎么骑着风神飞似的跑到郊外去的啊?去的时候街上空无一人,心却欢腾。回的时候街上满是欢腾,心却空空如也。

她都能想象,当时一红一白像捆在一起的两道闪电飞驰,她笑,他也笑……

太阳可真毒啊,晒得她已经严重缺水了,头发着晕,人有些不太坐得稳,晃啊晃啊,好想躺下,手中的缰绳慢慢滑落,头朝身侧倒去。

她能听见人群里的尖叫声:“有人要从马上摔下来了。”她也不想的,可是缰绳真的握不住了。就这样吧,躺一会就好了。

她听见风神一声长嘶,仰天长啸……

原来她的马儿也心疼她了啊。

落下途中,她心里回荡着他说过的话,你若委屈,就倒在我的怀里心情的哭吧……她浅浅一笑,泪真的再次落了下来,只是那怀抱却不是火红一片。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浅绿松石的袍色,抬头看着他的脸,他眉头轻拧,凝着她。

她嘴角微勾,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似乎已经平静了。抬手抚了他的脸廓,杏眸噙泪,道:“梓城,我真傻,生生世世我都不可能会遇到一个真正用心爱我的人,你不会,他也不会,是不是?”话落,含泪的双目紧阖,泪从角缝里滚下,流进了耳廓里,抚在他脸上的手,缓缓落下,落在她的腹上。

瑾彥抱着怀里的人,眉头皱着,方才他看着她摇摇欲坠,嘴角却挂着一抹苦笑,梓城?那一日,他第一次见到钟离,那个皮肤黑黑有着小胡子好着男风的男人故作轻松的对他说:“公子和我的一个故友梓城很像。”

是啊,她和钟离都有一双灵魂的杏眸,红楼的钟离原来就是她,难怪他总觉得和宁王妃就如同旧识一般。她和宁王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在红楼里称兄道弟,夫妻时却水火不容。

她说,她生生世世都不可能遇到到一个真正用心爱她的人,梓城是,‘他’也是。那个他,又是谁?他看着她从马上倒下来时,那么绝望。

突然心中一紧,钟离,你待我那种特别,是因为万某和那个叫梓城的人很像吗?

“万将军。”是卡宴骑着一头棕红的骏马火急火燎的赶来。

瑾彥转身望去,手里还横抱着钟离,本觉得情理不合,却看着卡宴也是一个女子,也只能继续抱着:“燕儿,王妃晕倒了,万某路过,正好接住。”还好接住了,长长的舒了口气。

“公主,公主!”卡宴下了马,看着瑾彥怀里的钟离面如死灰,急得直哚脚,若不是奔奔听到风神的长叫非要跑出来,定是不知道公主出了事。

瑾彥看着卡宴着急,眉峰微拧后又展开,沉稳的说道:“把王妃送回府去吧,赶快找大夫看看,可能中了暑。”

“好。”看着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血痂的钟离,卡宴六神无主,拼命的点头。

公主昏迷,抱着也好过放到马背上,卡宴只能劳烦瑾彥帮她抱着,她牵着两匹马快速往回赶。

可当瑾彥被卡宴带着走进世外府的时候,他心里的狐疑开始一圈圈打开来,原来宁王妃一直住在这里并没有住在王府。

钟离躺在床上好久,才吃力的睁开眼睛,“卡宴,卡……”

卡宴跑了过来,蹲在床前,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可公主已经唤了她的名字,她也

没办法再装了:“公主,卡宴在,卡宴在。”

瑾彥本就坐于客椅上等钟离苏醒,如今更证实了纳兰凝霜便是钟离的想法,红楼的卡宴,便在这里,同样是个女子。

她是公主?还是王妃?还是一个靠着女扮男装过活的弃妃?也难怪,若是住在王府,这样女扮男装得多不方便啊,她的生活怎么会是这样的?

钟离呡了呡干涸的唇,眼半开,有气无力的说道:“卡宴,去帮我……煎一碗药。三月初五早上……那个方子。”

卡宴一怔,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可又不敢多问,也不方便问。手不停的抖动起来,颤声道:“卡宴马上去。”

“爷爷呢?”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

卡宴道:“黎爷爷说今天要去山上捉两条蛇给公主炖汤,一早就出去了。”

钟离无力的点了点头:“嗯,别跟他说今天的事,别让他担心,去吧。”

卡宴咬着唇,点了点头:“卡宴明白。”

瑾彥坐客椅上起身,拎过一张圆凳踱步到钟离床前,坐下,礼貌且关切的问道:“王妃,好些了吗?”

钟离觉得有些突然,她并没有注意到,瑾彥也在房间里,那她刚才叫卡宴,他也听见了?淡淡的笑了一下,道:“叫我凝霜吧。别什么王妃不王妃的了,反正你也看到了。”她准备撑着坐起。

他起身扶着她坐了起来,自己又坐回到凳上,还是有些拘礼,道:“王……凝霜,大夫说你心火旺了点,我那里有些凉茶,呆会让人送点过来给你。”他本想叫王妃,然,他却改了口。

“多谢将军。”她含笑致谢,沉吟半晌,才道:“将军,有些事,就当不知道吧。”

“我们朋友相处这么长时间,万某又岂是喜欢道人隐私之人?难道凝霜还不放心吗?”他职睿如斯,又怎会不明白。

“凝霜谢过将军了。”钟离会心一笑。

瑾彥表情学是那么冷静,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道:“这几日好好休息吧,红楼那边就先别管了。”

瑾彥怎么也不敢相信,红楼居然竟是一个女子的杰作,而且她现在还弄了个赛马场,她到底有着怎样旺盛的精力,可以做这么多的事?

可现在他眼前的女子却虚弱不堪,眼神哀戚。

犹记得那一声“瑾公子”,犹记得大宴上她与他对视,犹记得大街上她与他谈笑风声,犹记得她戏弄宁王,犹记得那双不管是纳兰凝霜还是钟离的眼睛,随时都绽放着夺目的光芒。如今,到底发生了何事,可以让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突然间变得如此颓靡?

“我还是住红楼吧,习惯住那种自己设计的房子。呵!”她看着他,笑了笑。

他看着她笑,笑得那么牵强,实在有些不忍心再这样去窥视她的内心。他阖了眼,将情绪都关在眼帘之下,呼出一口气,再缓缓睁开,嘴角扯过一抹笑,道:“为什么 赛马连我也邀请了,万某可一点也不好赌。”他想还是说点不那么影响情绪的事情吧。

“呵呵!将军要听实话还是假话?”她眸中终于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绪,虽然是狡黠,但是瑾彥看来,这样好多了。

“嗯,实话。”他故作犹豫了一下。

“如果我说了实话,你可不能不参加,否则我就不说了。哈哈!”她笑得大声了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没有犹豫,即使是鬼主意,她能这样开怀,也是好事。况且红楼的钟离本来就是鬼精鬼精的,实话一定会很有意思。

钟离“扑哧”一拍笑了出来,“嗯,主要是你长得好看,喜欢你的女人比较多,呵呵。”

“原来凝霜发邀请函还要看人长相?”他显然有些脸红,还说喜欢他的女人比较多,她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长得不好看,那些个富家小姐哪会花那么多钱买门票啊?我不想做亏本生意啦。哈哈!”说起生意经,钟离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或许她只有这一样是拿手的吧?

钟离叹了声长气,道:“我也不想算计你们来着,主要是彩头都被皇上抽去建书院了,我总要赚点辛苦费的,是吧?”她咧着嘴,笑了起来。

“很聪明啊,哈哈!”

他看着她笑着,干干的唇有些起壳,卡宴方才定是急坏了,才忘了给她喝点水吧?

瑾彥起身到了圆桌旁,倒了杯水,再回到床前,递给钟离:“喝点水吧,唇都干了。”

“呵!谢谢将军。”

“真是客气,哎,我还是习惯你在红楼时,动不动拍我的肩膀,一来就说‘嗨,瑾公子,你来了?’要不然就说‘哟,哥们,吃点什么?’哈哈!!”

“那我现在不是得注意点淑女形象嘛,呵呵!”

两人闲聊着,卡宴端着一碗药过来,递给钟离。

钟离看着冒着白烟的褪色药汁,心房处像针扎似的疼,那一日她是怕苦,然后毫不犹豫的皱着眉喝下了那碗药。

今日她是怕痛,然后万分不舍的皱着眉喝下这碗药。同样是与同一个人有了肉体的关系,然而时过境迁,心境却是如此不同。

瑾彥略皱了皱眉头闻着那飘过来的药味,他数年征战沙场,各种伤,各种药,他都有所耳闻,有时候候甚至是久病成良医,自己也研究一些医书,总觉得刀剑无眼,会医术与他们这种人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深嗅了好几次,心下猛然一怔——红花!她喝的居然是这种药,三月初五也喝过?当时,她也是这么痛苦的喝下这种药的吗?

她的眼神,她的无助,她的那种绝望,都和这碗药有关吧?宁王显然不知道钟离便是纳兰凝霜,她到底独自在承担一些什么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1:47:32
- 第四卷 01:情与伤的纠歧

红楼会所里,氤氲紧张的气息,一名男子两日两夜不眠不休的赢着会所里客人的银子。

弄得整个到会所玩牌的人都怨声载道。

从玉皇山下来之后这两日,钟离一直在世外府里休息,虽然她说她还是适合住在红楼,那是她设计的房子。

然而,红楼有一个人不知道她会住在那里,因为她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讲那些事,她在等那个人的敲门的声音。

后来,敲门声确实响了,然而打开后,一次是瑾彥送凉茶来,一次是裘是送新鲜的南方水果过来。

那一抹夺目的朱红色,始终没有出现。

终于下定决心把东西收拾干净从密道回了红楼。

红楼来个豪赌客的事,卡宴没跟钟离说,瑾彥知道也没跟她说,希望她好好休息,不想让她为这些琐事操心。

她到了红楼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也未觉得吃惊,就让卡宴自己去处理。

在她看来,虽然红楼会所也经营赌,然而绝不是专业的赌坊,纯粹是有钱人在一起玩玩牌消遣,有美人在怀,大家娱乐娱乐,三朋四友的找找乐子而已。

所以她认为,这里的人不会输得脸红脖子粗,即使如此,红楼也不会有麻烦。因为红楼从来不坐庄,只是有人玩,红楼抽点彩头而已。

然而当她在园子里转悠的时候,却看见会所前面乱作一团,发生了什么事?

钟离快步走了过去,扒开人群进了会所,发现牌坊那里围了好多人,才刚刚定神,就有人大叫:“钟离来了!”

钟离心知不妙,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对啊,似仇似怨的,定睛一看,最大的牌桌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青袍中年男人趴在桌上痛苦抽搐,再一看,钟离心下猛然一惊,桌上鲜血淋淋的是男子的手指。

扫了一圈,这才注意到断指男子对面的墨绿云袍男子,挺拔高挑的身形,俊逸优美的轮廓,并不像其他男一样头顶绾着发髻,只是耳后两缕青丝随意挑起用发带绑住,明明漫不经心的打扮,可那一又绚烂的桃花眼却是精光乍射,掩不了他逼人的气势。

若说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欧阳南天是连女人都嫉妒的倾城之色,第二美男子万瑾彥完美的脸是一种刚毅之美。那么这个男人美则美,却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邪气,钟离看着这个男人感觉很不好,心里不自觉的有些紧张。

那一双绚烂的桃花眼装满了不屑和轻视,自抱双臂睥睨着趴在桌上的青袍男子,很显然,他手气很好。

红楼玩牌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这是赌的什么?手指?怎么可能?来赌了两日便是这个人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红楼搞起了专业赌场了呢。

“你就是红楼的老板?”钟离正在思付,却被墨绿云袍的男子打断了,那人下巴微抬,桃花眼轻眯,眸光幽深,打量着钟离。

钟离眸光一凛,脊背挻了挻,道:“正是!”一边朝前走去,一边吩咐卡宴把受伤的客人安排好,把现场清理一下。脸上一直泛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显得气定神闲。

卡宴出了传扬,便让马莎去找瑾彥,这几日红楼闹得动静可不小,那些个平日里经常出现在王爷公主附马统统没有出现,只有瑾彥天天过来看看动静。这才入了夜,又出了这种事,卡宴很担心红楼会被牵连。因为总感觉来者不善。

“钟离。”钟离到了牌桌前,朝着桃花眼的男子微微颌首,道出三个字:“殷千尘。”算是自我介绍。

“天哪,原来殷千尘,怪不得赢不了,穹然五国的第三美男子,赌圣啊!”

“就是,就是。”

听着旁人议论,钟离淡淡“哦”了一声,似乎没听到似的。然后在刚才断指男子的地方坐下,也不忌讳不吉利,也不抬头看殷千尘,她觉得站着说话累,如果坐着却要仰着头说话,更累。

钟离自顾自的玩着桌上的色子,久久的道了一句:“各位,谁还有兴趣玩的?还想跟这位殷公子赌吗?”

围着的人有人看热闹,有人不甘心。但一说到跟赌圣继续赌,都不敢吭声。

面对钟离的态度,殷千尘眸中闪过不悦,这人对他居然如此不屑,都已经有人提到他的大名了,居然还是不当回事,难道不该向他投来崇拜的神色吗?从来都是他小看别人的,没人敢这样看他。

殷千尘指袍而坐,凝着钟离,气场十足,道:“若不然,钟老板跟殷某玩两把?”

钟离哂笑道:“公子要跟我赌?”

殷千尘点头称是。

钟离沉吟片刻,道:“公子想要赌什么?”

殷千尘爽声一笑:“赌你的红楼!”

钟离心下一惊,此人奔红楼来的?看来真是来者不善啊。

而后认真的对上殷千尘的眸,却看到他那一头墨发很不自在,道:“若在下说不呢?”

殷千尘微微一怔,开赌坊的大当家居然拒绝赌:“红楼的老板开得了场子,却不敢赌,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吧?”

钟离摇了摇头,哈哈大笑起来:“公子莫不是说会影响我钟离的名声吧?”

殷千尘面色微僵。

钟离又道:“殷公子来红楼赌之前想必也打听过我钟离的名声了,可真是一点也不好。公子大可以满帝都败坏我,我是一点也不介意名声再臭一点,比如什么技不如人,什么胆小如鼠,哈哈!”此人看来绝非善类,一来开口就要她拿红楼压注,说明早就对她有所了解,赌红楼?哼,他脑子进水了吗?

钟离的回答,显然出乎殷千尘的意料,他知道钟离是好男风的,但也不至于说名声臭得可以什么也不顾。这人到底出是什么牌?

旁边却有人哈哈大笑起来:“哈哈,钟老板真是自谦了。”

钟离抬手摆了摆,笑道:“得了,别说什么自谦了,钟离脸皮厚在帝都是出了名的,都可以砌蓝离的城墙了,我可不懂自谦两个字怎么写。哈哈!”

钟离和观众很快你一言我一语打成一片,把殷千尘晾在那里,这让他很不舒服。

钟离斜瞥了殷千尘一眼,道:“公子想必是找不到对手,赌得寂寞吧?”

“正是!”

“那咱们赌一两银子得了,输了嘛钱也少不伤感情,小赌怡情嘛。”钟离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翻倒着桌上的色子。有一眼没一眼的瞟一下殷千尘,明摆着不放他在眼里,旁人都瞧了出来。

殷千尘在吞口水时不小心呛得厉害,都说红楼老板很有钱,特别会赚钱,赌一两银子?也不怕别人笑话吗?可他的目的才不是赔他在这里玩这种没意思的事情。“这种赌注,也亏你下得出来。”

“那就再加、一两。”钟离慢慢的伸出食指,定定的竖在面前,用非常认真,非常诚恳的眼神看着殷千尘。想砸我场子,姐陪你玩。

“哈哈!!”人群里爆笑开来。

殷千尘可笑不出来,这人居然说再加一两,那“一两”吐出口的时候,说得跟要了他一万两似的那么郑重。

钟离收了手,将就着食指在桌上画着圈圈:“公子牌技好,而且是赌圣,赢是自然的,毫无悬念而言。然而公子要的是对方,钱对于公子来说应该只是个数字了吧?”

“哼。”他才不想要钱……眸色一冽,道:“行,但若殷某赢了,赌注可以由殷某再加。”

钟离杏眸一眯,凝着殷无尘,笑道:“公子可以加公子的赌注,但不代表钟某会加,我始终是二两银子,但公子若嫌这两天赢得太多,愿意用一万两跟我二两对注的话,那钟某也只能厚着脸皮跟公子赌了。”

殷千尘冷哼了一声,没想到钟离根本不按江湖套路出牌,用一万两对二两的赌注他也好意思说出来,这脸皮当真可以砌蓝离的城墙了。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钟离不好赌,若赢了还好,钟离可以一天一夜不睡觉,兴奋得转圈圈。但若输了……”钟离皱了皱眉,道:“哪怕一两银子,钟离的小心肝也要疼上一年,哎,殷公子这种大方的人是永远不会了解像钟某这种守财奴,毫毛都不愿意拔的铁公鸡的痛苦的。”钟离很是哀怨的垂头摇了摇,仿佛陷进无限的痛苦之中,好象她现在已经输了一两银子似的,眼里满是不舍。

殷千尘觉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在他看来,但凡有点身家的人,都很在意别人对自身的看法,再有钱的人也不会愿意人家说他是守财奴,铁公鸡的,这红楼的老板倒是自己这样说自己,可他打听了这么久,外界的传言并非如此,以红楼的名义修的学堂有两处,这次赛抽彩头建学堂的事情也是红楼帮着张罗的,而且钟离的朋友很多,他基本上都是大方的执行,从来吝啬,难道他派出去的人这以没用?给他的都是些什么消息。想到此处,眸色深冷得紧,拳慢慢的握了起来。

旁边的服务生的客人早就笑得不行了,磨嘴皮子,谁是钟离的对手啊,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民族大义,钟离是从来不会为了这些东西去争口气的,帝都人民都是了解的,大家都看出来了,殷千尘定是来帝都不太久,否则怎么会傻到跟钟离来磨嘴皮子。

钟离看殷千尘眸色冷戾,也不跟她搭话,便站起了身:“殷公子既然看不起钟某的小注,那么就算了罢,也懒得赌了。愿意跟殷公子赌手指、赌四肢、赌脑袋、赌老婆玩的,继续上。”

围观的众人冒着冷汗,哪有这样当老板的,也不怕得罪顾客,明显是讽刺他们这些跟那个殷千尘赌的人嘛,分明是说他们自不量力,哎,谁说不是呢。

“慢着,殷某跟你赌。”殷千尘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在他的计划中,红楼的老板定是会经不住他几下激将,会就范跟他豪赌,他可以赢到他想要的东西。看来这个计划得放缓了。

钟离“啧”了一声,搓了搓手,眸瞳流光溢彩,道:“要钟某不会玩这种牌,若不然今天跟公子玩个新鲜的吧。”

“哼,只要是赌,殷某只需要知道规则,便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钟离抬手一招,扯着嗓子喊道:“卡宴!把上次做好的那副扑克拿出来,咱们来斗把地主。”说着便开始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姿态呈现出来。

“斗地主???”

这里地主可不少,居然说要斗地主。这到底玩的是什么,什么是扑克?众人不解,看着钟离自信的表情,很快从刚才有人断了手指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都围着看热闹。

卡宴片刻后便取了扑克过来,众人看着一片片硬纸上画着各种图案,很是新鲜。

钟离淡声道:“卡宴坐下,咱们陪殷公子玩几把,你要是输了可不能找我报销,我可是视财如命的人。哈哈。”

卡宴笑道:“哎,真要是输了也绝不找公子报销,大不了一顿少吃点,把这钱省出来呗。”话落,卡宴便在另一方位置坐下,斗地主,她们几个没事干可经常玩的。

“哈哈!那委屈卡宴啦,咱们就做好输几两银子给殷公子的准备吧,但是——一定要尽力而为,不能不战而败啊。哈哈!”钟离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洗牌。

赌马,赌球,赌赛车,她什么不会玩?这些东西不会玩,怎么跟那帮喜欢玩刺激的人在一起混。曾经有段时间梓城他们疯狂的迷上了魔术扑克,洗牌那动作真是帅呆了,她也学得是有模有样。

殷千尘看着钟离手上的牌像幻影一般变来变去,就像连了丝似的,但等停下来,细看,依旧是一张张的独立的。难不成今天真是遇上对手了。

钟离洗好牌,便跟殷千尘说规则,殷千尘笑着点头,说没问题。

三人各坐各位,钟离发好牌,安之若素的开始玩牌。

瑾彥一袭绿松石束袍跟着马莎一起到了会所,远远的看着钟离,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处理这种突发事件,她这样的女子,得让多少男子汗颜啊。

钟离一边看着手里的牌,一边算着殷千尘手里的牌,最后慢慢的一步步全输给了殷千尘,故作痛苦的说道:“哎,技不如人啊,不过殷公子不是人。”

“你说什么?”殷千尘怒得拍桌而起,一掌劈坏了钟离的赌桌,输了牌居然敢骂他不是人,吃了考虑吗?胆子这么大。

钟离缓缓站起,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说道:“钟某还没说完呢,殷公子不是人,是神,是赌神。哈哈!”

殷千尘一愣一愣的,细细的看了自己的牌,又想着钟离出牌的套路,明显是故意输给他的,钟离手中的牌要羸他轻而易举,分明就是不想跟他赌,这种感觉让他太难受了。

“哼。”

“钟离今天输钱给公子,小心肝要疼上整整一年也就罢了,公子还要打坏了钟离的赌桌,这赌桌得两千两银子一张,公子于心何忍,这不是要我这个守财奴和铁公鸡的命吗?”钟离频频蹙眉,捂着胸口猛锤。

“赌圣有什么了不起的,赢了别人钱,还要找坏人家东西,真是的,一点风度也没有。”马莎带着头小声的议论起来。

“就是,就是,长得这么一表人才,气质也不错,哪晓得是这样的人啊。”拉蒂在旁边也开始附和。

“就是,就是……”议论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钟离心里笑了,还是她调教出来的人,懂她啊。

殷千尘眸色一层,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掏出两千两银票扔给了钟离。

钟离给卡宴使了个眼色,卡宴接过银票,收好。

“我还要跟你赌。”殷千尘冷声道。他讨厌被人让的感觉。

“可是钟某不想赌了,公子已经赢了钟某的钱,钟某不会傻到明知道会输还去赌的份。”钟离也是理直气壮。

“你!”

瑾彥知道钟离不想惹事,裙摆一甩,单手负于身后,向她走去。“钟离,不是约我用膳吗?赶过来了,居然也不招呼的?”

钟离看着瑾彥,舒心一笑,呵,他总是来替她解围,遇到个难缠的赌鬼真不是好事。“将军稍等,待我跟殷公子道个别。”

殷千尘眉眼微缩,看来钟离还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和帝都的一些人物走得很近。

钟离跟殷千尘说了声再会,便随瑾彥一同离去。

殷千尘脸色极为难看,待人群散去,也出了会所,站在花园里,望着钟离和瑾彥的背影,冷声道:“左一,周昌那日说的那个官府不敢得罪的将军便是这个吗?”

左一近身,低声道:“嗯,当时是说姓瑾,不过最近到红楼的人身份都浮出水面,不是达官就是显贵,此人姓万。”

殷千尘冷笑一声,眸中划过一道深不可测的阴鸷,道:“红楼,本座一定要拿到手。把钟离的好恶查清楚,本座就不信,他栽不到本座手上。”话落,殷千尘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凝向树梢,嘴角微勾:“他若真是喜欢钱,视财如命就好办了,可惜……”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8-24 21:47:51
- 第四卷  02:情与伤的纠歧

殷千尘说着便徐步离开,左一紧随其后,二人一路步行,因为殷千尘喜欢散步,话说是因为不想错过沿途的风景,哪怕一点点。

左一想着殷千尘的话,在他旁边轻声道:“主公,这钟离的好恶,似乎满帝都的人都知道是好男风,怕欧阳飞雪。”

殷千尘冷笑一声,撇了撇道:“好男风本座是知道的。上次万事通不是说他喜欢万瑾彦吗?就是这个将军了。”说完“啧啧”的砸着嘴。看来两人真是一腿,那万瑾彦看钟离那种眼神,温柔含笑,默默含情,哪有一点铁血将军的样子?一个将军居然也好男风,真是不怕名声不好。

左一“嗯哼”了一声拍马屁似的点了点头:“这话说回来,若真的投其所好,有万瑾彦在那里,怕是很难可以找得到入钟离眼的了吧?”

殷千尘猛的一侧身,桃花眼瞬间放大,眸光含怒,吓了左一一跳,左一赶紧低头。

殷千尘冷哼一声,道:“也不知道哪些个没眼光的人,排个这样的美男榜,那万瑾彦居然排到第二,哼。”弄得他成了第三,想想真是不爽。

“就是。”左一瞥嘴点头,也表示不满。没办法,有人心里发酸了,他可不能往尖刀上撞啊。

“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给钟离送美男?”

“可是......”左一又为难的看了殷千尘一眼:“主公您方才也瞧见了,送谁去可以压倒万瑾彦?有地位,有才华,有相貌,有风度。”想来想去,欧阳南天吧,可是不敢说,因为这里还站着一个第三。

殷千尘又瞪了左一眼:“哼,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有才华有风度了?本座怎么没瞧出来。”

“那自然是跟主公没得比啦。”左一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殷千尘抬了抬眉,继续往前走,有些得意的说道:“本座也这样觉得。”

“主公,我们安心找另外一块圣玉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红楼?会不会浪费精力?”

殷千尘伸展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第二块灵光目前还不太稳定,需要些时间。而红楼的作用就太大了,你今天也说了,这里不是达官便是显贵,放眼整个蓝离,还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好?”

“属下明白了。那直接杀了钟离不就行了?”左一眉眼微缩,抬掌在空中一砍,做了个“杀”的动作。

殷千尘哼了一声:“杀他?他今天的做法让本座很生气,他不是喜欢玩脑子吗?本座陪他玩。”想想就来气,他堂堂一个赌圣,居然被人让牌,俺钟离居然不屑跟他赌,太过分了,说出去脸都丢尽了,可偏偏今天遇到了一个不怕丢脸的人。

‘阳春三月’的厢房里,瑾彦和钟还真用起了膳,明明两人都已经用过了,似乎都又觉得食欲大振了。

纵然瑾彦知道钟离鞭尸纳兰凝霜,但只要她是穿着男装,不管有人没人的时候,他依旧叫她钟离。看着她这样一身打扮,真的很难和那个肤若雪,肌如玉的,笑靥如花的纳兰凝霜想到一起去。独独那双灵动的杏眸,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有了。

突然想起那一日他和她一起垂钓,十一公主将他提落入琳琅湖中,她那么心急如焚的推了宁王下水救他,而后......

瑾彦抬手触到自己的唇,似乎又感觉到了她嘴周的胡渣摩挲着他的皮肤,看到了她的唇离开他的唇,然后她安心的笑。

此刻他的指腹竟是冰凉,脸不自觉的红到了脖子根。

钟离看着瑾彦的莫名其妙的脸红,疑惑的问道:“将军,怎么了?”

“倒是没什么,钟离,万某镇的那么像你那位故友吗?”是啊,像吗?

钟离放下筷,开始喝茶,呡湿了唇,却未饮下,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嗯,很像,连你耳廓上的聪明洞,位置都是一样的。”

瑾彦嘴角弧光划过,如远山薄雾笼罩,看不真切景致,道:“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了你那位故友,才会待万某如此之好,看来万某倒是沾了你那位故友的光了。哈哈!”他没有告诉她,那日她从马上摔下来嘴里嘤咛过什么,他只知道那位故友是她的旧爱,旧爱......初见时,她一定把他当成了她的旧爱吧?落湖那日,她说的那种人工呼吸......若不是因为他像那个梓城,她也不会那么做吧?心中叹了一声长气。

钟离尴尬的笑了笑,杏眸中氤氲着真诚,看着瑾彦,刚毅完美的五官,却一点也不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是不是因为古代的男子都蓄着长发,所以他们的美翻来翻去背后都隐透着一种柔美?

这个人的脸让她夜夜梦到,然而她现在知道他不是梓城:“将军莫这样讲,以前的确是因为将军跟我的故友相似,所以才一直接近将军,可现在是因为将军的为人,钟离觉得将军是值得相交的朋友,钟离待将军也应该是真诚的。不是这么沾光不沾光,这是哪里的话。

瑾彦看着钟离手中的杯盏,那一日,她从会所的舞台上飞了下来,便踮着脚去看他的耳廓激动得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眶里隐隐含着泪......什么时候开始,她只把他当成万瑾彦的?曾经她看他的眼神怕是再也不会有了吧?想到此处,竟是有些失落。

沉默了好久,瑾彦才道:”钟离,这样生活辛苦吗?”你辛苦吗?一人分饰两角,一定很累吧。

“习惯就好。”

他听着她淡淡的说习惯就好,眸潭中却是凄凉一片,习惯?能习惯这样的生活真不是寻常女子可承受的,那日她说的生生世世都遇不到一个真正用心爱她的人,她是累的吧,是辛苦的吧。

“以后有什么打算?总不会一直这样吧。”

“呵呵,我再有不到两年时间久自由,以后自然不会再这样生活。”她笑得有些牵强。

他细细的琢磨着她的话,这中间似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容,她说的自由又是什么?可以公开身份?若到时候公开身份,意思就不再是王妃吗?毕竟没有哪个王妃经营生意的。是那个意思吗?

“那你会舍得红楼?”他试探的问道。

她哈哈的笑了起来,“为什么要舍得红楼?红楼是我的心血,到时候我不再是王妃,依然可以经营我的红楼。”话至此番,收了笑意,竟是有些失望的,前两日还想过搬回宁王府去做他的王妃,哎,真可谓南柯一梦。

瑾彦心中咯噔一落,果然猜得没错,怪不得上次她对宁王狠狠的说,不准对她拉拉扯扯,他们之间看来有很多秘密了,而这个秘密定是跟她以后不再是王妃有关。

“钟离,按理你从小养尊处优,为何会懂经商?”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会经商?而且花样还很多。想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且经商一般来说都是被人看不起的,她怎么会悬着这条路?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而且我比较喜欢钱,哈哈!:总不能跟瑾彦说她以前学的木土工程,梓城为了继承家业主修的是酒店管理,而后又念了EMBA,她经常在家族企业里跑来跑去一直耳濡目染吧,说成那样,他也不懂啊。

瑾彦咳了一声,第一次听一个公主说,她喜欢钱,太直接了。不过不直接的就不是他认识的钟离了吧。

又忆起入夜会所里发生的事,瑾彦皱起了眉:”钟离,今天这个人,似乎是奔红楼来的,你要小心些,若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钟离双掌合握,拇指轻轻来回搓着:“是啊,赌圣,一开口就要红楼压注,定是想要得到红楼,上次周昌和秀荷想要陷害我,没有成功,我觉得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没想到才没多少时间,大麻烦真的又来了。”

瑾彦道:“你也别太担心,要说下奶的红楼,你还怕有人闹事吗?有皇上帮你撑腰,你这些后盾可没一个是吃素的。”说完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

钟离点点头:“嗯嗯,有你们在,我哪有不放心的,不过下奶我慢慢把红楼交给卡宴打理了,等她能做得顺风顺水了,那么我就去云游四海,哈哈。”

瑾彦笑了笑:“嗯,这个想法真的很不错,你真是会享受生活的人。”

“那是,人生苦短,一定要好好享受,不能到时候人在天堂,金在钱庄就真的太悲哀了。死之前把赚的钱都花掉去。哈哈”

“那也不给你的子孙留点?哈哈!”居然有人说把钱都要花光,谁不要给后人留笔财富呢。

钟离笑容一滞,子孙?和谁生呢?她还是单身吧,这辈子能活多久活多久了。“一个人自在,要什么子孙后代啊,就这样吧。”

瑾彦也突然间收了笑,他实在不忍总是这样去试探她,她的笑容背后隐藏的落寞,看得人的心,揪得生生发着疼。

是什么时候,那颗整日规律跳动的心脏开始疼的了?

那日看着她从马背上绝望的倒下来;看着她眼角的泪珠晶莹的反着阳光;感受到她冰凉却冒着冷汗的手抚上他的脸;

那一句,梓城,我真傻,生生世世我都不可能会遇到一个真正用心爱我的人,你不会,他也不会,是不是?字字句句似重锤敲击着他的心门。

看着她喝下那碗有红花的褐色药汁时的苦涩和痛楚,心疼的感觉竟和此时如此相像。

“凝霜,若到时候你云游四海,不嫌弃的话,邀万某同行吧,这些年,地方是没少去,却没有轻松的去游历过。”他失口时,唤了她一声凝霜。

“好啊,好啊,你武功好可以保护我,这样我也不怕了,呵呵。”

他看着她笑得自在,那崩得有些发紧的心弦也慢慢放松,我希望我可以保护你,只要你愿意......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第4卷 03:情与伤的纠歧

夜色阑珊,灯火星星点点。

西郊玉皇山下,一人正牵着马在小溪旁喂水,只听见马儿一阵惊慌颤叫,被人夺了去,那人正急着去追,抢马的人却将一张千两银票扔进他的怀里,只见着那一袭朱红色的袍翻身跃上马背,在清亮的夜色中像着了火一般疾驰而去。

南天的双手紧紧握着缰绳,不停的用力的夹着马肚,催马前行的途中他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下颌浅冒的青色胡渣显得他有些憔悴。青丝如云在空气中漂浮、翻滚、凤眸半眯,眸光却是冷冽,性感完美的唇一张一翕,只听见不停的高声吐着一个字:“驾!”虽然是一个字,能感觉到他的焦躁不安。

这路程他着实觉得太远了,怎么要那么久,还不到。

马算不得良驹,跑到世外府外的时候,已经累趴下了。

南天翻身下马,往日里欣长挺拔的身姿今日有些不振,提着心去敲门,府门外挂着的红灯笼和皎白的月光交错投在他的身上,映得那张妖孽的脸上神情错综复杂,抬手捏住门环,扣了几下,声怕扰人休息,轻唤了一声:“凝霜。”

无人开门,再扣了几下,再大声了一些:“凝霜。”

那门环扣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重重的迭地连声的唤着:“凝霜。”

心越来越紧,干脆放下手中的门环,修长白净的手掌便在朱色的大红上由轻至重,由慢至快的拍了起来。“凝霜,凝霜,你开门......”

南天的深吸一口气,月华洒在他的背上,那一头泼墨的青丝隐隐的反着白色的光,冷得瘆人。

一咬牙,施展轻功进了内苑,却只见卡宴坐在榕树下乘凉,对于他进府的事情,显然是很吃惊的。

卡宴以为他敲一会就会揍,哪晓得没人开门自己翻墙而入了,他这样做跟个贼似的。还像个王爷吗?哼,王爷又有什么了不起,害公主伤心的,他卡宴都是憎恨的。今天也留起胡子了?这样子还真怪的很。

南天显然是气愤的,燕儿明明在府里,却不为他开门,可是转念一想,或许燕儿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有火也不能发出来,现在首要是先找到凝霜。

“燕儿,凝霜呢?”几步到了卡宴跟前,朝苑内张望着问道。

“回王爷,公主不在。”卡宴起了身行礼,淡淡的说道。

“不在?”他有些慌乱,说着便朝钟离以前住的地方找去,整个苑翻了一圈,连个下人也没有看到,他的心越来越慌,欣赏的弦越崩越紧。

“她去了哪里?”南天倏地站起,俯视着卡宴,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打着颤。他一听觉得这话实在不对劲,他本不敢往其他方面多想,可燕儿的话,让他不得不面对。今夜他才醒来,可是那日他怎么能在那时候醉倒,他偏偏醉了两日。

卡宴耸耸肩,道:“公主和黎爷爷带上苍南的人出去游玩了,这里就留了两个人守,我们交替值夜。”

南天重重的喘着气,声音也透着虚弱无力的感觉:“要去多久?”

“一年半。”

他的耳边只觉得听见很多虫子在“嗡嗡”的叫,扰着他拼命想要压制的早已狂乱不堪的心绪:“为什么要去一年半这么久?”

“王爷,为什么要去一年半王爷还不懂吗?一年半,后年的冬天也快到了吧?”卡宴微微福身,垂首间挑了挑眉,云淡风清的说道,然而那眸中闪烁的光,却是嫌恶。

南天再一次坐下,这一次却是飘然滑落,为什么是一年半还不懂吗?后年的冬天特快到了吧?五年也到了吧?五年一到,她便连名义上他的妻都不算了。

柳婶复述着他们吵架时的那些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和她的是一定凶多吉少了。

他的话莫说伤了她,现在连他自己也伤到了,他怎么会那么恶毒,她那时候性命攸关,她派人去找过他,可是他拒绝了,这怎么能怪她。

他那时候稍微清醒一点也不会因为嫉妒而说出那些话。

他是嫉妒那个男人,在她没有醒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嫉妒,却依然怕扰了她,任她睡,然后一个人喝着酒独自嫉妒。

他想着那时候她爱大街上跟他说过的话:你有佳人相伴,总要准我有才子作陪吧?他一直想,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才子?她看上的才子会是什么样的?

他一个人差不多喝了一整坛桃花酿。

他忽略了她被人下了药,一直去纠结于那个男人,而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理解为她在维护那个人。

可是他偏偏醉了两日,他一路下山,提着的一颗心一直都没有放下。

“燕儿,你一定知道她去了哪里是不是?”

“燕儿真的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他,恨死了他了,突然间把她的公主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那你告诉我他妈往了哪个方向。”他一定可以寻到她,有些话,他必须要跟她说,他不能接受五年一到便什么也没有了,他接受不了那样的结局。

“王爷,燕儿不知道,燕儿没去送他们。”卡宴依旧淡淡的。

看着卡宴异常冷淡的神情和语气,他就知晓,她这两日一定是痛苦至极吧,否则她的下人怎么会这样看他。

她出去游玩,非要逃避这一年半,为的就是不再和他发生任何交集吧。

清朗夏日,星河璀璨,南天的眼里却暗淡无光,犹如无力沉入冰河的困兽,苍凉落寞。晚风扶发吹的丝丝缕缕纠缠不清。

南天移步至了朱红色的大门处,缓缓转身,看了一眼卡宴,而后又抬头看着天上一脚不再是正圆的明月,那晚的月亮真圆啊。叹了声气,道:“燕儿,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你告诉她,她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别躲着不见我......”

“嗯。”卡宴咽了口唾沫,到底怎么了,想着那日公主又喝下了那种药汁,她本以为宁王是个始乱终弃的人,这感觉真不对劲。



红楼

钟离和瑾彦还在聊着各地哪里有好的风景,门却被重重的推开。

钟离抬头间,猛然一怔,怎么是他?今天怎么看的有些凌乱?憔悴?老了?衣服,居然还是前两天在玉皇山上穿的那件。

瑾彦一看是宁王来了。一抹苦笑划开,颌首成礼,却不想南天只是匆匆朝他挤了一个笑,一步上前拉起钟离。

南天看着瑾彦,道:“将军还有事吗?本王有私事单独找钟离。”他也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便到了红楼,才想起凝霜说过和钟离交好,也许钟离会知道她的去向。

没想到这么晚了,服务生却说钟离还在厢房,万瑾彦居然还在这里跟钟离闲聊,难道万瑾彦真的就是好男风的吗?怪不得都这么大了,还未娶妻,原来是不喜欢女子。

瑾彦心中一紧,面上依旧挂着不浓不淡的微笑,道:“那末将告辞。”

南天看瑾彦出了门,猛的一转头,看着钟离,抓着她手腕对的力度又大了些,焦急的问道:“钟离,你知道凝霜去哪儿了?是不是?”

钟离有些吃痛,深呼吸,拼命忍住有些杂乱的心绪:“问我作什么?”用力的掰开他的手,不看他,而后坐下,自顾自的喝着茶。

“你就当卖个人情给我。”南天也跟着坐下,抬手翻起一个杯盏,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算他的身份已经公开,他也很少在钟离面前自称本王,他早就习惯了,也不想去改变。

她斜眼瞥了他一眼,才看见他的整个右手已经肿了,还有鲜血占在白皙的皮肤上,可他似乎没有发现,他干什么去了?“你的手怎么了?”她装作无所谓的问道,心里却是有些担心。

南天抬手看了看,又张张合合,在钟离旁边坐下,“没事,我以为凝霜是在家不给我开门,可是发现她根本不在。”霎时,愁云铺卷而来,眉眼脸颊,都已密布。

“你这手,是敲门敲成这样的?”钟离心下有丝颤抖,他是去找她了吗?可他早干什么去了?

可为什么他还穿着前两日的袍,在她的印象里,欧阳南天这个骚包即便是喜欢穿红色,那绝对颜色花色和款式天天都要换的,一个月的衣裳绝对不带重样的。所以她总觉得他是包揽了世间所以的红,否则哪够他这样折腾。
嫖来的王爷要休妃-第四卷  04:情与伤的纠歧

南天认真看着有些红肿的右手,手掌心被磨破皮的地方,渗着血,他刚才真的那么用力敲过门吗?可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真恨不得敲碎了去。

可如今敲碎了都没有用,他找不到她了,看也看不到了,声音也听不到了,一年半.....

但这里或许知道。

凝霜说她和钟离关系很是交好,她或许会告诉这里去了哪里,再不济钟离也能替他说说好话。

他越来越担心她真会躲他一年半,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只是不想见他。而所有的人都不肯告诉他而已。但这里跟他交好两年多了,总也有些情份的,若他诚心相求,他也不至于不帮他吧?

他没看钟离,专注的凝着茶杯,嘴唇此时有些干干的,他却没喝茶,只是用右手转着杯子,好几次,欲言又止,玫瑰花瓣似的唇尖舔了舔干涉的唇,映着莹莹烛光,有了诱人的光泽,久久的才低声道:“钟离,我似乎没跟你开过口求你帮什么忙,这一次,求你帮帮我。我知道你跟凝霜关系好......”

说出这一句,他不知道想过多少次,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钟离什么性子,他大致了解的—吃软不吃硬,若他下不得软话,钟离肯定是不会理他,而且绝对不屈服,可他似乎又说不出口,磨磨蹭蹭现在才说出来。

她心下颤了颤,指甲用力的刮着手中的杯沿,他的确没有求过她办过什么事,要么拿权势压人,要么商量,最多说请你帮个忙。求这个字,从来没听他说过。

他是在求她帮他找到纳兰凝霜吗?欧阳南天,你早干什么去了?钟离心里忿忿不平,想着前两日自己的心境,真想拿把刀出来剁了他算了,她都已经愿意放下了,他又找来,到底搞什么啊。

见她不说帮也不说不帮,他呼了口气,耷拉下了头,他本就有些衣冠不整,发丝都有些凌乱,再加上胡渣也没有清理股票,此时的样子,更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散气,“钟离,前两天我醉了,醉到今夜才醒来,燕儿说她外出游玩了,她出门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起了哪里?”

钟离觉得此时有人挥舞着拳头朝她敲来,敲得她快晕了过去,他醉了两日?意思死前两天不来找她是因为还醉着?可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衣裳都没有换过,这不像他的作风,一定是还没有回过王府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搬过来时就跟那天留守的人说过,有人找就说她出去游玩了,一年半以后再回来。

其实当时她也心存了侥幸,她是希望他去找她,若他真心贷过她,他一定会难过,会像她当时从玉皇山上下来时一样像她一样伤心,也算是报了仇了。

可如今看得他如此难过,如此没有一点精气神,她竟有些后悔了,她还是喜欢他前几日的样子......

“钟离,你跟她这么好,难道会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吗?”同塌而眠?若真是那么好,岂不是像闺中好友一般了?说到同塌而眠,即便钟离好男风,他也是生气的。不过都是凝霜的口气,他还记得她当时眸中划过的狡黠,分明是爱开玩笑。

“哦,一点点而已。”知道得一清二楚又怎么样,刚想平静,他一来,她又乱得要死。

“那她去了哪?”他有点小欣喜。挺了挺有些不振的背,朝钟离的方向倾去,满是期待。

看着这样的他,她拼命的拧了自己的腿一把,即便是他现在后悔了,但酒后吐真言,他的内心当时一定是那么想的,她真是恨死了,转过头,看着手中的杯里的茶水,起着圈圈涟漪,快要荡出杯沿了:“她......”

“嘎~吱~”门被推开,是南云和碧心。

钟离和南天都缓缓站起。

碧心看到南天那一刻,眼里噙着委屈的泪,便扑倒在南天的怀里。“王爷,这两天你去了哪里?若不是青远说看见你过来。我们都急死了。”

南云靠在门框边,轻吐一口气,微耸了肩,似乎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心嫂嫂,你别这样,三哥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不过才两三天而已,只要没超过十天半月,你不要担心。”

三哥要是天天在王府就真的稀奇了,难道碧心还不习惯吗?以前不是才来都不问的吗?非要拉着他一起过来找。真觉得没有必要,在府里等不久行了吗?

碧心微微一怔,转过头看了一眼南云,他不再叫她三嫂,好久没见到他了,南云今天正好到府里找王爷,一见便一直叫她心嫂嫂,开始不觉得什么,可当着王爷的面,她竟觉得有些——尴尬。

南云倒是没注意到碧心眼神里的流光,看着一副狼狈相的南天,挑了挑下巴,道:“三个,跑哪去了,怎么弄成这样,三嫂呢?”还以为他教三哥那么多追姑娘的方法,就去粘三嫂了,哪晓得弄成这幅样子,这种样子三嫂见只有皱眉的份。

三个平素里很臭美的,就算穿着看起来很随性,但仪容还是一丝不苟的干净和整洁,现在这幅样子,真有点像钟离经常说的非洲难民,他没见过什么非洲难民,但难民是见过的。

碧心听着南云叫另外一个女人三嫂,纱袖中的手,颤抖了那么几下。微微的轻咬了朱唇,垂下了眼睫,在南天的跟前,低声道:“王爷,找了你几天......”

南天在碧心肩上轻拍了几下,安慰道,“心儿,你早些回府休息吧,本王还有些事情找钟离聊。”

碧心轻转肩膀,看了一眼钟离,有回望着南天,眼睛眨了几下,莹莹泪花翻涌,带着丝丝委屈道:“王爷就不能回府陪陪臣妾吗?”

“心儿,回吧。”若刚才那句话有些安慰的意味,这一句显得有些不耐。

“王爷,臣妾......臣妾现在有孕在身,你也不能多陪陪臣妾吗?”碧心说完顺势倒进南天怀里。紧紧拽住南天的衣袖。

南天怔在远处,身孕?身孕,身孕!

怔住的何止是南天,南云和钟离都震得差点没站稳。

“王爷,碧心粗心,以为只是忧心造成的,哪晓得已经快四个月了呢?”碧心在南天的怀里撒着娇。“快四个月了还看不出来,听老人讲男孩才不会显怀......”碧心漾起一脸幸福的笑。

南云皱了皱眉,原来碧心是个这么粗心的人,连这种是也可以这迷糊的。

南天笑了起来,手掌在碧心的背上轻抚:“心儿,那你先跟四弟去楼下等本王,片刻就到,。”

钟离看着南天的动作,怎么都举得刺眼,心上被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居然叫心儿,叫的真是腻死了,烦死了烦死了,这些人快点滚。

那天夜里他也是这样在她的背上轻抚的吧?原来不是待她特别,不过是他有了哄女子的经验而已......

他有孩子了,他这般轻柔的对待另外一个女子的时候,他的心竟是这般的难受,亏她还想过什么儿女共侍一夫,现在这样的场面都觉得刺激得不轻了,真搬回去,天天看和又怎么可能受得了。天哪,她受不了,真崩溃。

不行啊,不行啊,一定要挥刀斩乱麻。否则这辈子一定活不长,一定......

“王爷,钟离真的不清楚,你跟夫人先回府吧,夫人一定担心坏了。”钟离强力压制着有些颤抖的声音。

碧心感激的看着钟离,碎碎的点着头。

“钟离!”南天被钟离一句话弄得又是六神无主,他方才看他的眼神,分明以为他是知道凝霜去了哪里的,现在怎么突然就改了口风了呢?“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他感觉得到,钟离是清楚的。是因为碧心吗?

“王爷,别强人所难了,钟离真的不清楚。”钟离刚刚坐下,卡宴已经换好男装进了厢房,本来过来汇报工作,却看得这一屋子人很是紧张。

卡宴礼貌的行了礼,便到了钟离身边,站好。也不像往一样热情招呼,因为看公主的神情,似乎在下—逐客令?

南天放开碧心,两步到了钟离跟前,抬臂握住她的肩,一把带起,“钟离,你骗本王,你一定知道凝霜去了哪里,非要跟本王说不知道?”眸瞳隐隐的燃着火,火势蔓延,舔着他的五脏六腑,烧得五脏六腑火辣辣的疼。疼得握着钟离肩膀的手,不停的颤抖,狠狠的用着力才压制住那种疼痛。

钟离觉得肩要被捏碎了,疼得拼命想要挣开他。听着他自称本王,知道他生气了,可她退缩不可以吗?她没有胆量去面对男人的三妻四妾,然后和自己的情敌姐妹相称。

她看得出来,他是不愿意伤害碧心的,碧心又温柔又善良,她也不愿意伤害碧心。

可若她非要介入,大家都要受伤害,不是吗?那日她说她回王府,碧心会吃醋的,他却说,碧心不会。碧心好大度啊,她做不到,她一定会吃醋。

碧心一个趔趄朝后仰去,还好南云一把扶住,才没有摔倒,原来他说的事情便是寻问那个公主的下落,为了这个,他居然推开她,他已经知道她有孕了啊。

如今四弟都来扶她了,可他却为了找不到那个公主去跟钟离发火。难道那个人的消息比她喝肚子里的孩子还要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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