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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有术,狂妃欺上门》素素浅唱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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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1:54
☆、100 她是可怜的殉葬品(6000字)
    “殉葬品?”春儿愈发疑惑了,“娘娘,奴婢不明白。”
    “你如今不需要明白,我很期待真相昭然那日,楚姒清会是怎样的表情,呵呵。”梅妃掩嘴而笑,凤眸里掠过怨毒的光。
    “噢,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就寝了。”春儿提醒,临睡的夏沁梅反而画了个浓重的妆容,妖娆惑人。
    “你睡吧,我想他了,去瞧一眼才能入睡。”梅妃说罢,换上宫女的服饰,悄然离开。
    小木屋里,火热势不可挡,激.情一触即发宕。
    赫连懿胸膛滚烫灼人,眼底的光却渗着森然寒气,他掰正她微醺的小脸冷声逼问,“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乖,告诉我,它在哪里?”
    楚姒清愤恨地迎上他冷寒如刀刃的眸光,咬着唇,拼命摇头,那倔强的模样让人恼怒不已。
    赫连懿不再怜惜,他低吼一声,沉下身子,便将那傲人的坚.挺往她腿间抵延。
    那异物强势地摩擦着她腿.根处的嫩肉,楚姒清吓得小脸惨白,哽咽出声,“尘……救我。”她委屈又绝望地唤着,幻想着男人会来救他。
    她真的被吓得不轻,身子不可抑止地薄颤,牙关哆嗦着,“尘……呜呜……”当她濒临绝境之时,她满心满眼独独剩下他,无所不能的他啊,怎么会将她弃之不顾呢?
    赫连懿陡然停下动作,浩瀚的黑眸流转着太多复杂的光,他久久凝着她,末了唯有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俯身在她额头印上轻柔的吻。
    “清儿……对不起,别怕,我不碰你就是。”她瑟缩惊惶的样子,看得他心如刀绞。
    “……”楚姒清还未从恐惧中缓过神来,将红唇咬得沁血,一双明眸失了光泽。
    “清儿…..若是有气,我任你处置,不许伤害自己。”赫连懿大掌覆上她的樱唇,轻轻按揉,又疼惜地吻去那点点殷红。
    “…….”那青檀的气息如此撩人心神,楚姒清沉浸着,一脸无措,茫然。虽说他意图强.暴她,但他一直顾及她的感受,无论是亲吻,爱.抚都极致温柔,他们明明不熟悉,可两人的身子如此契合,缠绵悱恻,宛如相识几世挚爱的情人。
    “我不逼你了,好好睡觉吧。”赫连懿见她呼吸平缓,眼眸掠过一丝无可奈何,索性与她并肩躺下,狭窄的床,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而他整个高大的身躯一半悬在空中。
    楚姒清对于他忽然停止侵犯,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有恨,还有丝丝愧疚,缠绕心尖,烦忧不已。
    ***************************
    第二日,楚姒清醒来时,床侧的人早早离去,徒留冰冷空旷的半边被褥。
    忆起昨夜的种种,楚姒清依旧心有余悸,她裹住棉布坐起身,这才惊觉枕头边放在一梨花编制的花环,略显粗糙,不难看出是出自男人之手。
    楚姒清将它捡起,细细观赏,唇边不自觉漾起浅浅的梨涡,“丑死了!可惜了这梨花。”
    “不喜欢可以扔掉!”赫连懿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一袭墨色锦缎长衫,身姿挺拔,风华灼灼。
    他挑眉,去抢她手里的花环。
    楚姒清下意识地紧紧防护,“它现在是我的,喜欢不喜欢都由我决定。”她知道,男人是用花环跟她变相道歉呢!
    而她也不是小度量的人,不会记仇,况且他昨晚还是尊重了她,将局面及时挽回。
    “好了,没人跟你抢。”赫连懿摇摇头,唇边漾着的皆是宠溺。
    “赫连懿,你今天没事吗?”楚姒清问,心底打起了如意算盘,她今日身体大抵上痊愈,得找个时机对付杏儿,她也好逃脱。
    “我今天陪你!”赫连懿一句话将楚姒清瞬间打入万丈地狱。
    “哦……”她难看地沉脸,粉拳握得紧紧的,又不能发作,只得装出一副乖顺的样子躺下,“赫连懿,你给我念书吧,最厚的那本,昨天看到一百零五页。”
    赫连懿也不推脱,拿起书卷念了起来,他嗓音低沉,透着磁性,枯燥无味的文字竟变得异常吸引人。
    “赫连懿,你给我吹首曲子听,《凤求凰》会不会?”楚姒清得寸进尺,听完书,又让男人奏曲。
    “好!清儿也喜欢那首《凤求凰》?”赫连懿不觉得厌烦,反而很乐在其中,从柜子里拿出萧,置于唇边,于是,整个尘世宁静下来,只剩下风声,鸟声,箫声,还有彼此悸动的心跳声。
    时间如水悄然流逝,一个上午的时光很快过去,杏儿端来可口的饭菜,两人用了餐后,静坐了一会,楚姒清正昏昏欲睡中,赫连懿突然将她拦腰抱起。
    “赫连懿!你做什么?”楚姒清似受惊的小鹿,死死将被褥裹紧。
    “你身上都臭了,我带你去沐浴。”赫连懿挑眉,毫不留情地奚落,话毕,不由分说将她抱出小木屋。
    “……”楚姒清羞得满脸通红,伤口刚刚痊愈,还留有刺鼻的膏药,她如今的确浑身臭烘烘的,昨晚就想着要洗个澡,男人居然不嫌她脏,还将她吻了个遍。
    楚姒清将头埋在赫连懿肩膀上,几日来第一次步出小木屋,这才惊觉此处犹如仙境,美得惊心动魄。
    木屋匾额上镌刻着潇洒的行书-----云雾小筑,院子是用篱笆围起的,几株梨树梨花绽放,纷纷扬扬,如雪洒落,铺了一地。
    四周是巍峨的山峦,明亮的色彩锦绣如画,松涛阵阵,水声潺潺,不禁让楚姒清联想到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赫连懿抱着她,一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脸不红气不喘,直至来到一处雾气袅袅的山泉处,这才将其放下。
    楚姒清望着那天然温泉,浑身痒痒,只想着跳进去洗个痛快,然,男人不肯离开,她只得局促地裹紧棉被,光着脚丫踩在鹅卵石上。
    赫连懿无视她的难堪,自顾地开始脱下外衫,“你准备晾多久?还不下去,要我替你脱吗?”
    “不要!”楚姒清羞愤地转过头,视死如归地将被褥展开,而后箭一般噗通跳入水里。她将整个身子浸在水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见赫连懿也跟着下水,只着一条单薄的亵裤,男性健硕的身躯灼得她眼睛生疼。
    楚姒清羞愤地游到一处角落,认真地擦洗身子,小心脏还没停止剧烈的起伏,身后一个高大的阴影就罩住了她。
    ***********************************************************************
    “赫连……”楚姒清不安地喊了声,透着丝丝惧意。
    “我帮你洗!”赫连懿声音哑地不像话,紧紧凝着她似玉石无暇的美背,在温水里散发着摄人的光泽。
    “不用!我自己能来。”楚姒清明明是拒绝的话,可一出口软地不行。
    “清儿,你真美。”赫连懿不理会她的抵触,粗粝的大掌拿起巾布,替她擦拭后背。
    楚姒清懵了,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任由男人变相“欺负”,可渐渐的,小腹处燃起一股羞人的燥热,都是男人“行凶”所为。
    他好似呵护一件世间珍宝,一寸一寸地抚弄着她的娇躯,停留在纤细的腰肢处,来回摩擦,直至雪肌泛起诱人的绯色。
    他及其认真给她擦拭,看似不含半分情.欲的色彩,实则某处早就灼烧地几欲失去理智。
    赫连懿高大的身躯从后面禁锢着她,不让她滑入水中,洗完后背,他低喘着,长臂朝前伸,欲逗弄她胸前绽放的嫣红。
    楚姒清瞬间黑脸,火气腾地窜上脑门,靠,他说不碰她,不过是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将她变相囚禁,占尽她便宜。
    一味地退让只会助长他的气焰,楚姒清思忖片刻,计从心来,她心一横,蓦然转身,主动贴上男人光.裸的胸膛,“懿,好热!”她舔了舔娇嫩的唇瓣,媚眼如丝朝他低语。
    轰!赫连懿脑子轰然炸响,气血极速逆流,体内犹如万马奔腾,她叫他懿!
    “那里种了催情的花草,难受!”楚姒清抬起藕壁,朝岸边指了指。
    赫连懿前一刻还在质疑她的突然转性,觑了眼情花草,了然勾唇。
    “懿,好热,好难受,我就要死了吗?”楚姒清娇喘着,盈盈水眸满是无措,哪里还是平日里冷静冷漠冷情的她。
    赫连懿心疼不已,轻啄了下她的红唇,“清儿,我帮你,就怕事后你要反悔。”他踟蹰着,不忍去伤她。
    “我……我不知道……。”楚姒清左右为难,可又克制不住,略显急切地攀上男人的身躯,将香吻送了上去。
    赫连懿低吼一声,拖着她的翘臀,游走到岸边,将她抵在石壁上头,“清儿……这是你自找的,如今后悔也晚了。”说罢,激烈的吻犹如狂风暴雨,落满她的肌肤。
    楚姒清忍着体内的空虚难耐,伸出手臂悄悄摸索着岸边的藤蔓,怕男人起疑心,又主动迎合上去,“懿……”
    “清儿,清儿……你这个妖精。”赫连懿低喘着,不顾一切地侵略着身下的人儿,然没过多久,那温香软玉蓦地脱离他的胸膛,等他回过神时,竟发现四肢被藤蔓缠住,动弹不得。
    “楚姒清!”他暴怒地低吼,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得意洋洋的小女人。
    “色鬼,大白天发情,活该你被本姑娘戏耍。”楚姒清痛快地笑着,将男人的衣裳全部穿上,不留一件,末了,还恶毒地将蔽体的被褥扔到山涧。
    “你敢跑试试?”赫连懿费力地挣扎,奈何那藤蔓越挣越紧。
    “赫连懿,多谢你这几日的款待!我们后会无期。”楚姒清朝男人做了个鬼脸,而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楚姒清!”山谷里传来男人震耳欲聋的低吼,再被她折腾一次,他铁定不举。
    楚姒清光着脚丫一路小跑,顺着蜿蜒的山路,洋洋得意没多久,前方一群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一个个惊愕地瞪着她怪异的装扮,半晌不说话,来人不是山匪,也不是赫连懿的鹰犬,而是慕容子喧,楚天昊,楚嫣然,还有大批的禁卫军。
    天!楚姒清将袍子裹紧,不知所措地望着突然闯来的人,“哥……你们来了。”
    “清儿,那混蛋对你做了什么?”楚天昊拳头握得嘎吱作响,额上青筋乱跳,满腔的愤恨无处发泄。
    “我……我没事!”楚姒清心中一跳,这才惊觉此番模样让人误解。她穿着男人的一副,光着脚丫,青丝凌乱,最让人浮想联翩的是,颈子处几个触目惊心的吻痕。
    慕容子喧目光沉痛地凝着她,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楚嫣然惊得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心中大笑两声,凝重地上前,“三妹!对不起,都是姐姐来晚了,让你被人欺负了。”说罢,还惺惺作态地挤出两滴泪。
    楚姒清嫌恶地蹙眉,推开她的爪子,“楚嫣然,我都没哭,你哭个屁啊!谁告诉你我被人欺负了。”这女人,恶毒地很,非得将不洁的事实往她身上扣。
    “三妹……我知道你坚强,受了委屈,也别硬撑,哭出来好受些。”楚嫣然说罢,又转眸看向慕容子喧,“喧……你一定会为清儿主持公道对不对?”
    “清儿!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杀了那混蛋。”慕容子喧拔剑出鞘,清隽的眸子满是仇恨。她那么美好,圣洁。都是他没用,让她被人给玷污。
    楚天昊亦是眸子猩红,大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兵刃,“三妹!哥哥替你报仇!他就住在山里对不对?”
    见两人凶光毕露,楚姒清慌了神,忙不迭喊住,“子喧……哥,我真的没事,他没有得逞,我逃出来了,你们不要去,那里机关重重,还有暗夜门数千鹰犬把守着,去了只会送死。”
    赫连懿如今被她绑着,也没有侍卫守护,真要斗起来,他铁定吃亏,潜意识里,她不愿看他落难,况且自己也报了仇,何不息事宁人。
    “清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他没将你怎么样?”楚天昊这才平息怒火,拉着楚姒清认真逼
    恩!我是谁,他有万般本领也奈何不了我!”楚姒清扬眉一笑,哪里像是被男人欺凌后的模样。
    慕容子喧浓眉这才舒缓开来,“那就好!清儿机灵,总能逢凶化吉。”
    “是啊,三妹,好在没发生什么,不然姐姐会内疚一辈子。”楚嫣然一副心有余悸的后怕样子,心底却万般恨意腾升。
    楚姒清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她惺惺作态。
    “我们回家!你没穿鞋,哥哥背你吧!”楚天昊蹲下身子,欲将楚姒清捞上后背。
    “天昊你的腿被划伤了,不如由我背清儿!”慕容子喧打断他的话,朝楚姒清伸手。
    一旁的楚嫣然心似在滴血,嫉恨不已,“还是我把鞋子给三妹穿,喧,你也累了好几天,山路还很长。”她怎么能容忍他们亲密接触?
    “无碍,我还吃得消,再说,清儿那般瘦,能有多重?”慕容子喧一句话让楚嫣然瞬间坠入冰窖,她踉跄几步,咬着唇,怨毒地瞪了楚姒清一眼。
    楚姒清不是矫情的人,光着脚走路也不是大事,但见不惯楚嫣然狰狞的嘴脸,赶忙道,“那谢谢姐夫了,我其实挺重的!”其二,她有话同慕容子喧私下说。
    慕容子喧欣然一笑,撕开袍子,用布将她的脚包裹起来,历来,女子的脚是不能公然显露的,他心细如尘,让楚姒清不禁心底一暖。
    浩浩荡荡的队伍蜿蜒在山路上,渐行渐远,直至消逝成一个黑点。
    赫连懿站在山峦最高处,猎猎大风吹得他衣袂飞扬,青丝起舞,一双浩瀚的星眸,流转着太多复杂的情愫。
    左倾不解地低问,“门主为何要将楚姑娘的藏身告知六王爷他们?还将林子的机关解除,那神秘武器,您不找了吗?”
    “我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罢了!”赫连懿低沉道,语调渗着疲惫。
    “门主何不亲自送她回去?让她误会,怕是会心生恨意。”左倾心中叹息,以为那个女人走进了门主的心,可到头来两人依旧势如水火。
    “倘若是我亲自送她,而不是她侥幸逃脱,她回去后,免不了被怀疑跟乱臣贼子私通!”赫连懿缓缓道,远眺着秀丽的山峦,一颗心空荡而孤寂。
    “门主……”左倾噤了声,不知该如何接下话。
    **********************************************************************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半山腰时,楚嫣然体力不支,落后与人,而楚天昊健步如飞,在前开路。
    楚姒清伏在慕容子喧背上,低声道,“子喧,那神秘武器被赫连懿夺去了,对不起。”
    慕容子喧怔了怔,失望的神色浮现于脸容上,“清儿能脱险已是万幸!其他的都不重要!”他安慰道,末了叹息,“只是昭国未来的劲敌将越难对付。”
    “邪不压正,赫连懿即便深入民心,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楚姒清宽慰两句,“再说,姐夫不也很能耐吗?都找到他老窝这里了。”
    “……”慕容子喧噤了声,眸中掠过一抹暗光。哪里是他能耐,不过是有神秘人给他送了密信,不然他即便找一辈子都找不到此处。
    两人沉默一阵,又继续聊了几句,身后的楚嫣然终究忍耐不住,一个趔趄故意摔倒在地。
    “啊!痛,我的脚,子喧,子喧!”她娇弱地喊着,额上渗着细密的薄汗,换做任何男人都心生怜悯。
    “嫣儿!”一种深切的愧疚蔓延开来,楚嫣然身子虚弱,跟着他走了那么多山路,已是到了极限,而他竟满心满眼地想着其他女人。
    他的妻子啊,曾经用性命救他的妻子,他决定用一生来爱护她的,可如今,他做了什么?移情别恋,忘恩负义。
    楚姒清冷冷盯着楚嫣然,也不知她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崴脚。
    “清儿……我去看看嫣然。”慕容子喧焦虑不已,将楚姒清放下,快步朝楚嫣然走去。
    “子喧……好痛,我走不动了,你们先回去。”楚嫣然被男人搀扶起来,心底得意极了,只需一丁点的伎俩,他的男人就如此牵挂,怜惜她。
    “你说的什么话,我能将你丢在这荒郊野外吗?起来,我背你走。”慕容子喧越发内疚了,不由分说地将妻子捞到背上。
    楚嫣然伏在男人后背上,朝楚姒清投一记嘲弄,得逞的目光,似是在说,楚姒清,他是我的,你永远也别妄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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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2:06
☆、101 争风吃醋(6000字)
    楚姒清无语望天,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爱上慕容子喧,这个耳根软,又优柔寡断的男人,只是为死去的楚姒清不值,深爱的男人,却被美.色蒙蔽了双眼,娶错良人。
    余下的路程,楚天昊固执己见,不顾腿伤,非得将楚姒清背着下山,于是两对男女,一前一后,缓步而行。
    楚天昊腿脚不便,走的稍慢,有一搭没一搭和楚姒清闲话家常,硬朗阳光的俊脸蓄满幸福的笑容。
    慕容子喧则是沉默不语,背着妻子,却时不时回头往后看两眼才安心,连着妻子说话都未听进去半句。
    楚嫣然心猛地一沉,脸容狰狞,嫉恨的目光犹如一把冷冽的利刃,思忖片刻,她自顾撩起衣袖,露出莹白的皓腕,又拿着丝绒手帕给慕容子喧擦拭,“喧,要先不歇一会,你流了许多汗,会累坏的。宕”
    慕容子喧身形微震,瞥见妻子左手腕处那殷红的朱砂痣,一抹愧疚涌上心头,“嫣儿,我不累,得趁天黑之前赶回家,这几日要你跟着我奔波,辛苦了!”
    女子温软的手透着无尽的柔情,掠过他心房。
    他还在怀疑什么?她的妻子虽然透着怪异,但是如假包换救他的恩人,又如此爱着他,他竟还觊觎着别的女人样!
    “喧,我没事,好在我们今天找到了三妹,受一点小伤没什么。”楚嫣然唇角牵起得逞的笑颜,将侧脸紧紧贴着男人宽厚的肩膀。
    她代替楚姒清嫁给他,当然是做足了功夫,每每慕容子喧目光不停留在她身上时,她会将手腕处的假红痣亮出,警示男人,不能忘恩负义。
    而这一招,屡试奏效,每回慕容子喧都会对她更怜爱一分。
    *************************************************************************
    云水阁,周氏和秋菊等候许久,见楚姒清安然回来,不禁喜上眉梢,放下手里的活计,忙不迭迎上去。
    “清儿!”周氏上前紧紧拥住她,“你这孩子,吓死娘了,好在菩萨保佑,平安无事。”
    “唔……娘,你勒地我好紧,不能呼吸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别哭,别哭。”楚姒清连声安慰,轻拍着母亲的后背,恍惚觉得,被人记挂的感觉真好,可慕容熠尘呢?他有没有为她担过心?或许连她出事都不知晓吧,思及此,一颗心沉闷极了。
    “哎,你这孩子,何时才让我省心,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嫁了才好。”周氏抹干泪,打趣道。
    “不嫁,不嫁,我要一辈子黏着娘呢。”楚姒清撒娇道,嫁人,对她来说,是极为陌生的词。
    慕容熠尘曾经抛出橄榄枝,要她下嫁,赫连懿也是。她迷茫了!她一辈子忘不了阿洛对她的情意,却又不知不觉爱上另一个男人。
    安慰好母亲,楚姒清神色寂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倚在门边望月。
    “小姐,还是六爷有本事,那负心的男人,你就别想他了!”秋菊拉着楚姒清进屋,忆起那日的闭门羹,顿时气闷不已。
    “谁想他了!别瞎猜。”楚姒清被戳穿心事,脸色微沉。实则,她无时无刻不想着那个男人,深重相思之毒,无可救药。
    “不想不想,我的小姐,你出事后,奴婢去求他,他竟然说……”秋菊咬着牙,难以启齿。
    “他说什么?”楚姒清心猛地提起,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揉着酸痛的脚丫。
    “我不敢说,怕小姐听了会不高兴!”秋菊支吾着,有些后悔将事情捅出来。这样下去,两人会越走越远。
    “鬼丫头,你再不说,小心我罚你,说吧,我不生气就是。”楚姒清缓和语气,诱哄着。
    秋菊怯弱道,“他说,小姐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想再有半点瓜葛!”还有那夜,她和夫人撞见慕容熠尘跟女人厮混的事,更难启齿。
    “砰!”楚姒清猛地沉脸,扬手就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混蛋!谁水性杨花了。”
    气氛的同时,伴随而来的是心蓦地一阵刺痛,他竟然这样看她!水性杨花?亏得她痴傻地挂念着他,危机关头还喊了他的名字,真是无比讽刺,贻笑大方。
    “小姐,你说不生气的!”秋菊吓得浑身哆嗦,楚姒清发起火来,她有目共睹。
    一股酸楚涌上来,楚姒清忍不住红了眼眶,却故作坚强道,“坏人,我再也不理他了。”
    “小姐,您骂秋菊吧,都是我多嘴,我看四爷只是气头上说的话,您也别气,同他见一面好好把误会说清楚。”
    “不了!他怎么看我不已经不重要了。”楚姒清哑声道,“秋菊,你去厨房拿些夜宵来,我饿了。”转开话题,怕自己忍不住难过失态于人。
    “好,小姐等着,我马上回来。”秋菊临走前,还不忘宽慰一句,“好男人多的是,小姐这么优秀,不怕寻不到良人。”
    楚姒清沉默不语,怅然地觑了床底的密道,那里,怕是再都不用开启了。
    是夜,慕容子喧受到一封密信,还有一个白布包裹的硬物,他心中疑惑,打开一看,不由得震然。
    一黑色形状怪异的物什.安安静静地躺在白布上,信笺印着女子娟秀的字体。
    信上说,它称之为----手枪,是从醉仙楼那两个异族人手中抢夺的,威力无穷,能穿透铜墙铁壁,简略描述了下它的构造,还附上一详细的打造法子。
    楚姒清受训时,曾经钻研过军械之内的知识,如今也派上了用场。
    她末了的几句是,四爷神通广大,定能参透其中,我将它交给你,他日你登上高位,不要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
    慕容熠尘看完信,一颗心异常沉重。原来,她是来跟他撇清关系的,但他怎么会让她如愿。
    清儿,看来我不能对你太过仁慈,得用些卑劣的手段了。
    修养了一日,周氏将一套庄重的水蓝色宫装送来,楚姒清整理了一番,一大早朝皇宫赶去。
    今日,是庆国公主到来之日,庆国是风云大陆上最强的大国,地域广阔,国富民强,近年来还吞并了不少边陲小国,而昭国必须年年给庆国进贡,以示友好。
    整个皇宫挂满了炫彩的宫灯,一路逶迤,美轮美奂。宫人们忙碌不已,王公贵族也齐齐聚集,等候贵宾到来。
    威严庄重的皇宫门口,皇帝一袭明黄龙袍,精神奕奕,他首当其冲从御撵走下,鹰眸流转着环顾四周的布局。
    整齐有列的禁卫军身着崭新的铠甲,手持长枪肃穆而立,城门口红绸逶迤,烫金的欢迎致辞灼人眼球,而郁郁葱葱古树上,挂满了丝绒制成的庆国国花----琼花。
    “老六,真不错,你果然没让朕失望,如此仪仗,既不失体统,又彰显我昭国的诚意。”皇帝笑容满面,连连称赞,对这个儿子的办事能力越发首肯了。
    “都是儿臣应尽的职责,父皇谬赞了。”慕容子喧谦虚地颔首,并未因皇帝的夸赞而有半分喜色。
    “子喧!如此看来,父皇众多儿子中,最赏识的人还是你。”楚嫣然自豪不已,朝着男人低语。
    慕容子喧淡淡地允了声,目光若有若无地打在对面轮椅上静坐的男人,曾经的四哥也深的父皇宠爱,可如今又落得什么下场?帝王的心,是他们难以揣测的,命运也是自己难以掌握的。
    一旁的皇后有些不悦,只得将气撒在慕容明喻身上,“不知长进的逆子,母后好不容易给你揽了一门好差事,你倒好,故意称病,让别人捡了便宜去!”
    “母后,儿臣贵为储君,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就留给老六,哼,他有多大能耐?做的再好,也改变不了母亲是卑贱宫婢的出生!”太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顿觉无趣,又凑近旁侧的楚若蓝道,“爱妃,你说是不是?”
    楚若蓝精神萎靡,数十日来备受他变态床第折磨,“是……”怯懦地回了声,哪里还有往日的少女朝气和嚣张气焰,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楚姒清今日一袭水蓝色云锦裙,略施粉黛,面带纱巾,一双明眸充满灵气,仪态大方地领着众宫女子静候两侧。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直至晌午时分,庆国的公主依旧迟迟未来。
    皇帝龙颜有些愠怒,一甩衣袖进了御撵等候,皇后和楚嫣然等其他女眷也纷纷退到树荫底下避日光。
    众位王爷和大臣留守原地,楚姒清身为首席迎接贵宾的帝女,若是退场有失礼仪,只得强撑。
    初夏的日头炙烤着大地,楚姒清不禁有些头晕目眩,胃里也一阵不适,她蹙眉抚额,一旁的宫女忙不迭凑上前低语,“楚姑娘,四爷派奴婢捎给您的!”
    楚姒清眸中掠过讶然,很快接过,是她急需的清凉丸,好个心细如尘的男人。犹疑片刻,她并没服下,而是攥入手心捏成碎末,不屑于他的好心。他不是说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吗?此番关切行为又是何故?
    不远处的慕容熠尘见状,登时怒气横生,剑眉深蹙,该死的女人,要置气也得看场合,非得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吗?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好同她讲话,只得无可奈何地收回视线。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这才远远瞥见庆国公主的一对声势浩大的人马,皇帝虽有怒,但顾及国体,脸上布笑.带领众人迎了上去。
    奢华的凤轿里,透过金色珠帘,依稀可见那身姿妙曼的少女。
    “我仅代表昭国全体子民,恭迎庆国公主远道而来!公主千岁。”楚姒清引领众女眷,拿着代表礼节的红绸躬身行礼,她语调清润,姿态从容大方,毫不怯场。
    而更让群臣震然的,是她一口纯熟流利的庆国话,众所周知,庆国话及其拗口生涩,她说的竟比使节还胜一筹。
    楚嫣然惊愕地张合着红唇,恍惚以为听错了。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楚姒清,只会在深闺绣绣花,抹抹泪,什么时候学会的他国语言?
    皇帝听了,顿时欣慰不已,这新一届的帝女,果然处处绽放光彩。
    慕容熠尘唇边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庆国话,若是没猜错,那丫头是连夜让母亲教的,而她悟性也高,一学就会。(前文第8章提到,周氏是庆国的奴隶)
    慕容子喧清隽的脸容满是赞赏的神色,竟觉得,那个女子,总是让他看不透,带给他太多震撼,惊喜。
    文武百官皆朝楚怀遇投以羡艳的目光,楚怀遇长了脸,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仰起头。
    “爹,三妹真是能耐,我这个哥哥都自叹不如。”楚天昊亦是欣慰地笑了开。
    “恩。虎父无犬女!”楚怀遇乐呵呵点头,往自己脸上贴金。
    庆国公主赵灵儿撩开珠帘,被宫女搀扶着下了銮轿,但见她约摸十五芳华,一张鹅蛋粉脸,明亮的大眼睛顾盼有神,粉面红唇,身量亦十分娇小,上身一件玫瑰紫缎子水红锦袄,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真珠翠领,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
    “灵儿参见昭皇陛下,陛下千秋万福!”她用昭国话道,行礼时,并未下跪,而是微微颔首,一举一动,彰显着她庆国的高贵。
    “公主姗姗来迟,莫非沿途遇到波折?”皇帝脸色微沉,看似关切的一句话透着质问的意味。
    “公主天性使然,路途遇到了有趣的事,贪玩耽误了时辰,让皇帝陛下久等了。”赵灵儿身侧,一山羊胡子的使官徐徐说道,言下之意,是你们该等。
    “不久,三个时辰而已!”皇帝冷哼,庆国虽大,但昭国也不会落后与人,谁是最后强者,只是时间的问题。
    “罪过,罪过,都是下臣没有提醒公主。”山羊胡子连声说着抱歉的话,又笑的得意洋洋。
    慕容熠尘冷眼旁观,大手轻叩着轮椅,眸光深不见底,银制面具极好地遮挡了他复杂的神色。
    楚姒清无心于那些哑谜,她静候在一旁,只想着迎接仪式尽快结束。
    “公主一路奔波,辛苦了,本王已经安排好一切,先行入宫稍作休息。”慕容子喧见气氛冷凝,赶忙上前缓和。
    “我才不要住皇宫,太闷了!”赵灵儿撅嘴,极不情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四处流转,最后落在慕容熠尘身上。
    “公主予以何为?”慕容子喧脾气甚好地问。
    “就他府上吧!我认得他,这样住的也安心。”赵灵儿纤纤素手指向静坐轮椅的男人。
    楚姒清身形微震,峨眉不悦地蹙起,他们认识?不知何故,她极不情愿那公主住进四王府。
    “认识?”皇帝亦是震惊不已,他鹰眸流过一抹精光,“如此甚好,老四,你得好好替朕招待灵儿公主,若是有怠慢,朕为你是问!”
    “儿臣遵旨。”慕容熠尘平静的眸子没有半丝波澜,似是早已料到如此,末了,他又道,“儿臣身体不便,能否请一人共同招待公主?”
    “谁?”皇帝随性问,而下首的楚姒清一颗心蓦地乱跳起来。
    “楚家三小姐大方得体,又懂庆国话,就她吧!”慕容熠尘眯起黑眸,紧紧绞着那慌乱无措的女子。
    楚怀遇老脸微变,服侍庆国公主这门差事,吃力不讨好,若是稍有差池,定会殃及整个将军府。
    “臣女……”楚姒清狠狠剜了男人一眼,不愿二字还未出口,皇帝却将她打断。
    “恩,就这么办了,楚姒清,朕对你寄以厚望,楚家的女儿可别让朕失望!”
    “臣女遵旨。”楚姒清咬牙,硬着头皮接旨,她看到,慕容熠尘深邃的黑眸眯起,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
    众人散去,楚嫣然愤恨不已,“子喧,你做了那么多,如今倒好,让四弟他们捡了便宜。”
    “嫣儿,何不换位想想,我这是乐得清闲,况且,庆国此番到来,指不定有一场暴风雨。”慕容子喧揽住妻子的腰,并肩走着。
    “暴风雨?”楚嫣然心领神会,也不再多说,小鸟依人地倚入男人怀里,“子喧,如今闲下来,你得好好陪我。”
    “好!寸步不离行吗?”慕容子喧宠溺地刮了刮她的脸颊,脑海里,却陡然忆起楚姒清方才那复杂的神情。
    她明明是不愿的,性子孤傲,却让她去服侍人,四哥何故忍心相逼?
    ************************************************************************
    四王府,庆国公主带着几个贴身婢女入住,其余使者被安排在皇宫落脚。
    夜幕降临,听雨阁,几盏宫灯随风摇曳,琴声幽幽。待客厅里,赵灵儿与慕容熠尘对桌而坐,楚姒清则立在一旁,静候两人用餐。
    “尘哥哥!你王府里的菜可真好吃,如果以后能天天吃就好了。”赵灵儿嘴上说菜好吃,可并没吃多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
    “傻丫头,宫里的菜比四王府好吃几倍。”慕容熠尘也没怎么动筷子,倒是一杯一杯的酒下肚。
    “尘哥哥,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好?这样就能带我去骑马了!”赵灵儿天真地眨着眼睛,憧憬未来。
    赵灵儿一句句尘哥哥,天真又烂漫,透着少女仰慕的情怀,楚姒清听的心中甚不是滋味,酸酸的,还透着丝丝怨怼。
    “灵儿如今长大了,自己能骑马了!”慕容熠尘如此回道,眼梢的余光轻睇了下楚姒清,又颇为愉悦地收回视线。
    “不要,灵儿没学骑马,就等着尘哥哥教我。”赵灵儿重重将筷子一搁,“尘哥哥的腿会好起来,灵儿等着那一天。”
    “吃饭!”慕容熠尘无奈地勾唇,低声命令道,又轻睇了眼楚姒清。
    “尘哥哥你就只顾着喝酒,都不陪我,我不吃了。”赵灵儿嗲嗲的撅嘴,耍起了脾气,一拍桌子,竟将汤碗震动,而汤汁溅了兀自失神的楚姒清一脸,隔着面纱,微刺痛脸颊。
    赵灵儿是故意的,慕容熠尘的眼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刻,眼底全是那个带着面纱的官女子,这叫她如何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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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要虐清儿了。慕容熠尘冷眼旁观,大手轻叩着轮椅,眸光深不见底,银制面具极好地遮挡了他复杂的神色。
    楚姒清无心于那些哑谜,她静候在一旁,只想着迎接仪式尽快结束。
    “公主一路奔波,辛苦了,本王已经安排好一切,先行入宫稍作休息。”慕容子喧见气氛冷凝,赶忙上前缓和。
    “我才不要住皇宫,太闷了!”赵灵儿撅嘴,极不情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四处流转,最后落在慕容熠尘身上。
    “公主予以何为?”慕容子喧脾气甚好地问。
    “就他府上吧!我认得他,这样住的也安心。”赵灵儿纤纤素手指向静坐轮椅的男人。
    楚姒清身形微震,峨眉不悦地蹙起,他们认识?不知何故,她极不情愿那公主住进四王府。
    “认识?”皇帝亦是震惊不已,他鹰眸流过一抹精光,“如此甚好,老四,你得好好替朕招待灵儿公主,若是有怠慢,朕为你是问!”
    “儿臣遵旨。”慕容熠尘平静的眸子没有半丝波澜,似是早已料到如此,末了,他又道,“儿臣身体不便,能否请一人共同招待公主?”
    “谁?”皇帝随性问,而下首的楚姒清一颗心蓦地乱跳起来。
    “楚家三小姐大方得体,又懂庆国话,就她吧!”慕容熠尘眯起黑眸,紧紧绞着那慌乱无措的女子。
    楚怀遇老脸微变,服侍庆国公主这门差事,吃力不讨好,若是稍有差池,定会殃及整个将军府。
    “臣女……”楚姒清狠狠剜了男人一眼,不愿二字还未出口,皇帝却将她打断。
    “恩,就这么办了,楚姒清,朕对你寄以厚望,楚家的女儿可别让朕失望!”
    “臣女遵旨。”楚姒清咬牙,硬着头皮接旨,她看到,慕容熠尘深邃的黑眸眯起,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
    众人散去,楚嫣然愤恨不已,“子喧,你做了那么多,如今倒好,让四弟他们捡了便宜。”
    “嫣儿,何不换位想想,我这是乐得清闲,况且,庆国此番到来,指不定有一场暴风雨。”慕容子喧揽住妻子的腰,并肩走着。
    “暴风雨?”楚嫣然心领神会,也不再多说,小鸟依人地倚入男人怀里,“子喧,如今闲下来,你得好好陪我。”
    “好!寸步不离行吗?”慕容子喧宠溺地刮了刮她的脸颊,脑海里,却陡然忆起楚姒清方才那复杂的神情。
    她明明是不愿的,性子孤傲,却让她去服侍人,四哥何故忍心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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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王府,庆国公主带着几个贴身婢女入住,其余使者被安排在皇宫落脚。
    夜幕降临,听雨阁,几盏宫灯随风摇曳,琴声幽幽。待客厅里,赵灵儿与慕容熠尘对桌而坐,楚姒清则立在一旁,静候两人用餐。
    “尘哥哥!你王府里的菜可真好吃,如果以后能天天吃就好了。”赵灵儿嘴上说菜好吃,可并没吃多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男人。
    “傻丫头,宫里的菜比四王府好吃几倍。”慕容熠尘也没怎么动筷子,倒是一杯一杯的酒下肚。
    “尘哥哥,你的腿什么时候能好?这样就能带我去骑马了!”赵灵儿天真地眨着眼睛,憧憬未来。
    赵灵儿一句句尘哥哥,天真又烂漫,透着少女仰慕的情怀,楚姒清听的心中甚不是滋味,酸酸的,还透着丝丝怨怼。
    “灵儿如今长大了,自己能骑马了!”慕容熠尘如此回道,眼梢的余光轻睇了下楚姒清,又颇为愉悦地收回视线。
    “不要,灵儿没学骑马,就等着尘哥哥教我。”赵灵儿重重将筷子一搁,“尘哥哥的腿会好起来,灵儿等着那一天。”
    “吃饭!”慕容熠尘无奈地勾唇,低声命令道,又轻睇了眼楚姒清。
    “尘哥哥你就只顾着喝酒,都不陪我,我不吃了。”赵灵儿嗲嗲的撅嘴,耍起了脾气,一拍桌子,竟将汤碗震动,而汤汁溅了兀自失神的楚姒清一脸,隔着面纱,微刺痛脸颊。
    赵灵儿是故意的,慕容熠尘的眼光从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刻,眼底全是那个带着面纱的官女子,这叫她如何不气。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2:17
☆、102 羞辱她(6000字)
    慕容熠尘五指收拢,力道之大,几欲捏碎酒杯,他脸色微沉,却不置一词,冷眼观望。
    楚姒清宠辱不惊,朝着身后的宫女吩咐,“来人,烫都冷了,还不换一碗热的来。”任何时候,她都能做到冷静自持。
    “汤不好喝!”赵灵儿不依不饶,话中有话,“热的也没用。”
    慕容熠尘闻言,挑眉对着赵灵儿道,“别气,我陪你吃饭就是。”说罢,还用筷子给她悉心布菜。
    “恩,尘哥哥你人真好。”赵灵儿兴高采烈地接过,吃的津津有味,也礼尚往来地替慕容熠尘夹了个鱼丸,“尘哥哥,你也吃!宕”
    她胳膊伸出,热情地让人无法拒绝,将白色鱼丸递到男人唇边,眨巴着大眼睛,满是期待,含情脉脉的。
    楚姒清自顾擦掉脸上的汤渍,转过身时就撞见此番刺目的情形,顿觉心中甚不是滋味。
    慕容熠尘见楚姒清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一时间愠怒横生,张嘴就将鱼丸吞下,细细咀嚼,却食不知味叶。
    “尘哥哥,你说她好看,还是我好看?”赵灵儿放下筷子,兴致盎然地将旁侧的楚姒清上下打量。
    “这该如何比?”慕容熠尘喝下一杯酒,低沉的嗓音渗着不屑。
    “也对,她不过是衣裳穿的比我好看。”赵灵儿托着腮,大眼睛转啊转的,用命令的口吻道,“喂,楚女官,将面纱揭开,遮遮掩掩的,是见不得人吗?”
    她言辞挑衅,嚣张的气焰越发高涨。
    楚姒清脸色陡然一沉,冷声拒绝,“我容貌粗鄙,怕吓到公主殿下。”一字一句,不卑不亢,比美吗?她比不过任何人,何必自取其辱,让人看笑话。
    “哼,本公主就是吓大的!”赵灵儿娇纵地站起身,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揭楚姒清的面纱。
    楚姒清后连着退几步,清冷的眸光渗着隐忍的怒气,“公主别逼人太甚。”已是忍耐到极限,换做从前,她定会狠狠将那高傲娇纵的赵灵儿收拾一顿,但她此刻顾及他的处境。
    若是赵灵儿有半点损伤,皇帝定会问罪与四王府,这是她不愿见到的,她必须忍耐。
    “你敢躲?本公主命令你站住别动。”赵灵儿恼羞成怒,拔出身侧侍卫的剑横砍了过去。
    楚姒清捏紧拳头,恨恨地剜了眼冷漠观望的慕容熠尘,“四爷,是否让我陪公主过几招?余兴一番?”讥讽的话透着责问,他竟然任由赵灵儿骑到她头上?
    “灵儿!不得胡闹。”慕容熠尘看不下去,厉声喝斥,身后的杨广心领神会,几步上前将赵灵儿手里的剑缴械。
    “公主,四爷请你坐下好好吃饭。”杨广恭敬地做了个请示,又于心不忍地悄悄睇了眼楚姒清,这倔强执拗的女人,若是服个软,哪里会受这等委屈?
    “尘哥哥……”赵灵儿不甘地唤了声,“她忤逆我,你还帮着她!”撒起娇来,不依不饶。
    “谁说我要帮她?”慕容熠尘话锋逆转,冷冷朝楚姒清迸出一句,“楚姒清,将面纱揭下,好让公主一睹你的芳容!”
    “慕容熠尘!”楚姒清再也忍不下去了,愤恨交织,直呼男人名讳,“如果我不揭呢?”她天生吃软不吃硬,反驳的同时,深切的委屈,酸楚尽数涌上心头。
    他竟然帮着另一个女人欺凌她!往日的恩情不复存在吗?
    “不摘也行,你三番四次对公主不敬,本王明日会上奏父皇,治你将军府的罪!”慕容熠尘不疾不徐,残忍的话渗着赤.裸.裸的威胁。
    赵灵儿弯唇,朝楚姒清投以得逞的一笑,“楚女官,你到底揭不揭呢?尘哥哥的话听清楚没?”
    “既然四爷和公主对我的容貌有这么高的兴致,那我也不能让二位扫兴。”楚姒清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微抬手,将面纱缓缓掀开。
    然,原以为是一张丑陋,或者平庸的脸容,但在场的人,待看清面纱后的那容颜,不由得惊叹唏嘘,久久丢了魂。
    ***************************************************************
    杨广愕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感叹,“四爷,楚姑娘她……”
    其余的宫女和侍卫亦是震得回不过神,眼前那美得惊心动魄的人儿,真的是楚家三小姐,昭国第一丑女吗?传闻有误,有误啊!
    而那容颜带给慕容熠尘的震撼是最大,他眸光紧紧地绞着她,震然,惊艳,痴迷的神色毫不掩饰。
    彼时,楚姒清左脸的红胎记用了楚天昊送她的特制胭脂遮盖,不近看不易察觉,但见她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
    她扬起脸,孤傲美丽地犹如九天而来的仙子,哥哥送给她的胭脂,她本无心涂抹,但母亲怕她面纱不小心掉落,失礼于人,非得让她将胎记遮住以防万一。
    她让他们大失所望了!见到的不是丑陋的容颜。
    “统统别过脸去!”见几名侍卫几欲痴迷地凝着楚姒清回不来神,慕容熠尘不悦地挑眉冷声吩咐。
    侍卫闻言,吓得不轻,赶忙齐刷刷挪开视线,杨广胆大些,迟迟不肯挪开眼珠子,还不忘夸赞两句,“四爷,楚姑娘可真是美!”
    “还不把面纱带上。”慕容熠尘朝楚姒清命令,她的美丽,他有私心,决不让其他男人觊觎。
    “面纱破了。”楚姒清赌气地,一下将面纱当着男人的面撕开。凭什么他说东,她就不能往西。好个专横霸道,大男子主义的混蛋!他不是要看吗,就看个够啊!
    “楚姒清!”慕容熠尘沉下脸,一拍桌子,惊得酒水四溅,“你在责怪本王吗?你有一肚子委屈?”
    “我怎么敢?更没有委屈。”楚姒清迎上男人盛怒的黑瞳,委屈吗?如果不在意,怎么会有满腔的委屈。
    气氛冷凝,两人都不肯退让,唇枪舌战,势如水火。
    “尘哥哥,我吃好了,想回房休息。”赵灵儿自从见到楚姒清的真容后,整个人被恐惧深深笼罩,她脸色苍白,再也无心闹下去。
    因为楚姒清那张脸,像极了庆国的妖后,是足以蛊惑任何男人的脸。庆国妖后给整个庆国子民带来的阴影,多年后,依旧无法抹平。
    “服侍公主回房休息。”慕容熠尘转开视线,朝宫女摆手示意。
    “是,四爷。”大宫女模样的人俯首道,“公主,请跟我来。”
    “尘哥哥,我先回房了。”赵灵儿颤声道,浑身虚软被宫女扶走,再也不敢多看楚姒清一眼。
    ******************************************
    一行人簇拥着赵灵儿离开,杨广也识趣地关好门,屋内静下来,气氛透着冷凝。
    楚姒清心烦意乱,转身,也要跟着杨广出去,奈何,脚还没挪开一步,身后的男人长臂一伸,就将她整个揉进怀里。
    “放开我!”楚姒清被迫躺在男人腿上,她费力地挣扎,涨红了脸颊,衬得容颜越发动人心魄。
    慕容熠尘不禁.看痴了,一只手紧紧禁锢着她不安分的身子,另一只手覆上她柔美的脸颊,轻轻抚摸,“竟不知我的清儿如此美!”欣喜之余,不免忧心,她太过光芒四射,而他能否将她拴在身边呢?
    “美不美,关你屁事!”楚姒清脸上一红,虚荣心作祟,竟觉得被他夸赞愉悦极了,但为顾及面子,毫不留情地反斥。
    “不准说脏话。”慕容熠尘不悦地勾唇,惩罚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凭什么管我!?赶紧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楚姒清恶狠狠地瞪着他,虽然极为贪恋他温暖坚实的怀抱。
    慕容熠尘闻言,抬手在她身上一点,封了她的穴道,“凭我是你男人。”黑眸蕴着怒火,他厉声宣誓。
    “混蛋,你又想做什么?”楚姒清愤恨交织,奈何受制于人,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瞪着他,“放开我,请你放开。”
    “清儿,我不做什么,只是想同你好好说几句话。”慕容熠尘缓和道,将她抱起搁在腿上,两人就面对面,鼻翼相贴,呼吸可闻。
    凝着那好看的薄唇,坚毅的下颚,还有清冽的酒香,楚姒清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将他的坏.尽数抛之脑后,一脸无措地咬着唇瓣,“你说。”
    他们确实很久没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这么多天没见,你就没想我?”慕容熠尘单刀直入,黑眸漾着无尽柔情,紧紧绞着她绯色的小脸逼问。
    “……”楚姒清努力克制心中所想,拼命摇头。想吗?无时无刻地在想啊。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慕容熠尘眸底掠过一抹黯然,猛地咳嗽起来,咳得面红耳赤,而最痛的地方是心口处。
    他苍白的唇,眸底的暗光似是能感染人,楚姒清一颗心亦是闷痛极了,怔怔地凝着他,不知说些什么。她狠心?到底是谁狠?她被赫连懿掳走,他都不去寻她,一转眼,还跟别的女人玩暧昧。
    “刚才的事,委屈吗?”他缓过气来忽然问,黑眸掠过一抹兴味。
    “为什么会委屈?那小丫头片子,我根本不屑。”楚姒清才不会承认呢,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实则,她气闷极了,从小到大,都未因为一个臭男人受过这等委屈。
    “是吗?可你刚刚红了眼眶,怎么解释?”慕容熠尘抬手覆上她漂亮的眼睫,低沉的语气渗着无可奈何。
    “只是进沙子了!你别多想。”楚姒清被戳穿心事,脸上有些挂不住。被泼了滚烫的汤水不能吭声,不仅如此,他还帮着赵灵儿欺负她,她恨极了他。
    两人都沉默下来,凝着对方久久不语。
    “清儿,嫁给我好吗?”许久,慕容熠尘满含深情,真诚地牵起薄唇。
    嫁给他?楚姒清心下一跳,迷茫地睁大明眸,“你喜欢我吗?我们认识才几天?就谈婚论嫁?不觉得太儿戏了吗?”她搪塞的理由缓缓道出,绝情的话犹如一把锥子狠狠敲进男人心底。
    喜欢吗?还是爱?慕容熠尘犯难了,他心底有人,不是说,此生此世,独独爱他的馨儿一人,娶她一人吗?可总是事与愿违。此刻,他只想娶她,占有她,将她好好呵护在掌心,爱她,怜她一辈子。
    “我不会嫁给你,根本不屑,慕容熠尘,你听着,往后不许同我提嫁给你的荒唐事。”见他神色犹疑,楚姒清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一颗心顿时难受极了,似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紧紧缠绕,那种痛,怎么也挣脱不出。
    他娶她,定是有所图的!他那种心底有挚爱的男人,怎么会轻易爱上认识几个月的她呢?如果不是爱,就是阴谋。
    两人都不说话,陷入深思。她就静静地躺在他怀里,一颗心疲累至极,渐渐浅睡了过去,梦里她呓语着,“喂,别喝那么多酒,不知道会伤身体吗?”
    她很早就想提醒他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连着梦里都没忘记那件事。
    慕容熠尘神色微凝,怕惊扰她,不敢挪动身子,只得将外袍解下替她盖上,而他一坐就是一整晚。
    ***************
    天胤宫,年老的皇帝正襟危坐于龙案前,左侧放着如山的奏折,宫灯被窗外的夜风吹得忽明忽暗,他手里的朱砂笔迟迟没有下落,困扰他的难题一个接一个,这个皇帝做的越发力不从心。
    玉玺被盗,已是成为天下笑柄,庆国公主来访,看似和亲,实则暗潮汹涌,稍一不慎,两国将会兵戎相见。
    越想越烦闷,皇帝扶额,气恼地将奏折尽数推到地上。
    “微臣参见皇上。”负责打探消息的暗卫如一抹魅影,悄然潜入天胤宫屈膝跪下。
    “可探到什么?”皇帝仰头倒在龙椅上,淡声询问。
    “回皇上,庆国公主原来自小与四王爷相识,她此番来到我昭国,驸马的人选早已定下。”
    “哦?朕竟不知,老四何时惹上那丫头的?”皇帝豁然睁开鹰眸,来了兴致。
    “听说是四爷八年前攻打夏国时,庆国公主遇难,流落民间,差的死在夏国士兵手里,四爷及时出现,救了她一命。庆国公主回国后,曾多次写信于四爷,两人交往甚密,庆国公主还扬言,此生非四爷不嫁。”暗卫将打探的消息一一道出。
    皇帝精锐的鹰眸眯起,“如此甚好,老四身有残缺,入庆国做个闲散驸马再好不过。”一来将这个野心颇大的儿子放逐,其二又能同庆国永世交好,一石二鸟。
    末了,皇帝不放心,又道,“那楚家三小姐跟老四又是怎么回事?似乎不太寻常。”
    “据属下所知,四爷因楚小姐神似八年前那个女人,所以连带产生莫名的情愫,但楚小姐对四爷并没好感。”
    “恩,希望如此。老四这孩子倒也痴情,八年了,都不曾释怀,倘若硬逼他做庆国的驸马,怕是有些难。”皇帝蹙眉深思,抬眸望向窗外的明月,神色不由得怅然。
    *******************************************************************************
    第二天,楚姒清在客房里醒来,连着早膳都未用,大宫女就过来催促,“楚女官,公主今日要出行,你赶紧准备准备。”
    “好,我马上来。”楚姒清倦怠地应了句,将新的面纱带上,这一回,她并没涂抹胭脂。
    正装完毕,赵灵儿一行人也从听雨阁出来,阵仗浩大,处处彰显她尊贵睥睨的身份。
    慕容熠尘今日一袭鎏金紫袍,腰系玉带,外罩黑色开衫,冠玉束发,气度高洁,风姿绰绰,浑身散发的那种光芒让人挪不开视线。
    赵灵儿风筝一般奔过去,“尘哥哥,你今日装扮好俊美,我第一次见你穿紫色,我那几位皇兄跟你比,简直太逊色了。”
    她弯腰,凑近男人,毫不避讳地陈赞,满是痴恋的神色。
    慕容熠尘礼貌性地弯唇而笑,“你这张嘴,可真甜。”说话的同时,眼角的余光悄悄睇了楚姒清一眼。
    楚姒清明眸平静无澜,催促道,“公主殿下,该上马车了,不然会错过早市。”两人旁若无人地***,她再看下去,指不定会失态。
    “好吧。尘哥哥,我推你走。”赵灵儿伸手就将杨广推到一边,自作主张地推着轮椅前行。
    楚姒清不悦地挑眉,默不作声地跟在二人身后。
    帝都的早市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各色美食香味四溢,一派繁荣之景。
    赵灵儿新奇地瞪大眼睛,兴奋不已,“尘哥哥,那白白的,跟雪一样的是什么?”
    “是海棠糕,用春末的海棠花加上白芝麻做的,喜欢就去尝尝。”慕容熠尘耐心地解释,转眸吩咐杨广,“带公主去!”
    “尘哥哥不吃吗?”赵灵儿犹疑着,又经不住美食的诱惑。
    “我不饿,等你回来。”慕容熠尘唇角牵起宠溺的弧度,让女人宽心。
    楚姒清安静地立在一旁,竟觉得今日的阳光异常刺眼。原来,他对任何女人都是这般细心呵护的,而她只是其中一个。
    赵灵儿跟燕子一般翩然离去,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慕容熠尘、楚姒清两人又次尴尬地独处了。
    “清儿昨晚说梦话了。”慕容熠尘转动轮椅,更凑近她一分,伸手就裹住她的皓腕。
    楚姒清挣脱不得,淡声道,“我不记得了,多谢四爷昨夜的照顾。”一字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
    “清儿说别让我喝太多酒,那果然只是梦话。”慕容熠尘苦闷地低语,带着几许自嘲,他颓然松开她的手,朝着一卖酒的摊位唤道,“店家,将这里的酒全部送到四王府,天黑之前。”掏出银票,爽快地递了上去。
    “好咧。”店家高兴地接过,开始点数。
    楚姒清见状,又急又怒,只得上前夺了那银票,“大叔,不准送!也不准卖酒给他!”
    “哟,这男人喝酒天经地义,小娘子,将相公管得太严了些。”那店家笑呵呵地打趣。
    “他不是我相公,您别胡说。”楚姒清羞愤不已,将银票狠狠揉进手心,一旁的慕容熠尘则恰恰相反,愉悦极了。
    此时,一辆失控的马车急速朝二人驶来,惊得四周的人各自逃窜。
    马车越来越近,哒哒的马蹄声震耳欲聋,那彪悍魁梧的马,厚重奢华的马车就要撞上慕容熠尘的轮椅。
    楚姒清惊得呼吸都停滞了,她瞪大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千钧一发之际,她唯有摊开双臂,冲上前用身躯去挡,“尘,危险!”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2:29
☆、103 他要娶别的女人(3000字)
    躲闪根本来不及!楚姒清陷入绝境,只得用最笨的法子,用身体去挡,减缓马车的阻力,避免他受到伤害。
    耳边呼啸着劲风,伴随着轮椅碎裂的声响,那一刻,楚姒清什么都没想,只想着绝不能让男人出事。
    四周很静,路人惊魂未定,屏住呼吸,怔怔地凝着那在生死边缘捡回性命的二人。
    楚姒清等了许久都未等到预想中的撞击,疼痛,她蓦地睁开眼睛,就撞见男人盛怒的黑眸。
    慕容熠尘紧紧地将她拥住,仿若用尽了毕生的气力,他深深喘息着,这才平复那如惊涛骇浪般起伏的心跳宀。
    两人滚在地上,久久保持着相拥的姿势,远处是绝尘而去的失控马车,还有碎了一地的轮椅残肢,预示着方才那一幕有多惊险万分。
    “为什么要做傻事?”慕容熠尘劈头盖脸冷声质问,半点没有感激的意味。
    “我……情况紧急,我没想那么多。”楚姒清被他压的难受,黛眉微蹙,挣扎着想要起身。如果时光逆流,她依然会这般选择推。
    “楚姒清,你以为你是谁?你有天大的能耐吗?用血肉之躯跟马车硬碰硬?天下还有比你更笨的女人吗?”他怒气难平,说出的话极重,没人知晓,当她展开双臂横在他面前时,他一颗心吓得几欲跳出胸腔,那种深深的恐惧无法言表,倘若,他轻功再差一点,反应再迟一分,他不敢想象失去她那可怕的后果。
    “尘哥哥!你怎么了?”赵灵儿远处就瞥见那惊魂的一幕,丢了手里的海棠糕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小脸吓得惨白如纸。
    “四爷!属下失职来迟。”杨广负疚难当,伸手就要去搀扶男人起身,大庭广众之下,觉不能让外人看出爷双腿的破绽。
    “尘哥哥,我扶你起来。”赵灵儿心疼不已,一双乌黑的眸子瞬间沾染点点泪花。
    “统统退下!”慕容熠尘扬手厉喝,转眸继续凝着怀里的人儿,“楚姒清,回答本王!”
    听着男人暴怒的低吼,楚姒清一股深切的委屈涌上心头,“慕容熠尘,我只是不愿眼睁睁看你出事而已!仅此而已。我武功不好,脑子也反应慢,让你看笑话了,但也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清儿……”慕容熠尘见她眼眶泛起微红,心底软化下来,他坐起身将她揽入怀里,“清儿,告诉我,你舍不得我出事对不对?”他黑瞳满含期待,欣喜之余又忧心不已。
    “……”楚姒清咬着红唇,久久才迸出一句,“你多想了,我只是怕你出事,会累及将军府。”
    简短的一句话,渗着残忍,将两人亲疏的关系瞬间拉远。
    **************************************************************************
    慕容熠尘闻言,不禁轻笑出事,他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那如此,多谢楚三小姐以命相救!你救了本王,想要什么赏赐?”
    他说话的同时,一颗心仿若有根铁钩子狠狠挠着,一种无力,挫败,将他满腔的斗志瞬间击溃。
    “赏赐?”他生疏的语调楚姒清心底一阵不适,她依旧平静道,“四爷请先将我放开,再说赏赐的事。”
    他就这般紧紧地拥着她,力道之大,一副要揉进骨髓里的可怕样子,让她一颗心动摇不已。
    慕容熠尘眸中掠过一抹暗光,而后不做留恋地将她松开,沉下脸,略显狼狈地横在街道中间,他的手臂因为护着楚姒清,被刮开一道长长的狰狞血痕。
    楚姒清心中一痛,忙朝着身旁的赵灵儿道,“公主,四爷受伤了,劳烦你帮忙包扎一下。”说罢,利落地撕掉一截裙摆递过去。
    “哼。”赵灵儿接过,冷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甩了楚姒清一个耳刮子,“都是你!就一狐狸精,只会给尘哥哥带来伤害。”
    楚姒清被那可怕的力道扇得耳朵嗡嗡作响,身形微颤,“现在不是责备的时候,请你先给他包扎。”脸颊处火辣辣的疼,她置若罔闻。
    “用不着你废话。”赵灵儿怨怼地剜了楚姒清一眼,又赶忙蹲下身凑近男人,“尘哥哥,我替你包扎。”
    慕容熠尘冷漠观望两个女人对峙,眸中平静无澜,一颗心却是揪地紧紧的。那一巴掌下去,该有多痛?她又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尘哥哥,好多血……呜呜呜呜……你快抬手,我好处理伤口。”赵灵儿瞥见那深入骨头的伤口,顿时心疼不已,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淌。
    “让楚姒清来包扎,灵儿你别弄脏了衣服。”慕容熠尘不肯抬手,黑眸冷冷凝着楚姒清,逼迫道。这个狠心的女人,见他受伤并没半点心疼,反而让其他女人给他包扎,这让他如何不怒,不恨。
    弄脏衣服?好个体贴至极的男人!楚姒清一颗心闷痛不已,赌气地回道,“我笨手笨脚,不会包扎,四爷还是另找适合的人。”
    “楚姒清!”慕容熠尘厉声低吼,似是不解气,一把夺过赵灵儿手里的布条,而后揉进掌心,震成碎末。
    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度,那鲜血流的越发汹涌,他置若罔闻,唇边反而扬起一抹浅笑,那笑渗着自嘲,苦涩。
    那抹蜿蜒的血痕,深深刺痛了楚娰清的眼睛,不做多想,她放低身段,正欲上前去给男人包扎。
    “尘哥哥,用我的吧。”赵灵儿赶忙将自己华美的裙子撕破,殷切地上前忙活。
    “多谢灵儿。”慕容熠尘也不推脱,目光不再停留楚娰清身上,大手覆上赵灵儿梨花带雨的脸颊,“傻丫头,做什么流眼泪?”
    “呜呜呜……尘哥哥,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贪吃,也不会害的你没人照顾,受那么重的伤。”经男人这一抚慰,赵灵儿眼泪流的越发汹涌。
    “好了,乖,不哭,我这不是没事吗?”慕容熠尘心疼不已,转而将赵灵儿拥入怀里,“脸都哭成花猫了,真的很难看。”
    “呜呜……尘哥哥就会取笑我。”赵灵儿抽抽搭搭,一张清丽的小脸洋溢的都是幸福的笑颜,“尘哥哥,我们回府吧,让大夫看看你的伤。”
    “恩。”慕容熠尘淡淡允声,超一旁静候的杨广抬手示意,“回府。”自始至终,他都没多看楚娰清一眼。
    杨广垂首走到男人跟前,弯下腰,“四爷,属下背您进马车。”
    楚娰清没骨气地红了眼眶,胸腔里闷痛极了,吸了吸鼻子,她默默地跟了上去。
    赵灵儿率先钻入马车,“尘哥哥,来,小心些。”
    慕容熠尘略显吃力地上了马车,他将帘子打下,冷漠绝情的话迸出,“楚小姐不必来四王府了!”
    楚娰清身形微颤,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一颗心犹如坠入冰窖,她站在原地许久,觉得人生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再都难以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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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街市上那辆失控的马车一路奔驰,行至郊外,最后落入万丈悬崖,而里头的一名黑衣男子及时跳出来,躬身朝着悬崖边上等候许久的青衣男人回禀,“主子,属下已按照您的指示做了,但被慕容熠尘侥幸逃过。”
    “恩,无碍,摸清他布局的势力足以。”青衣男子摸着下颚的胡须,烦忧地蹙眉,“原以为,公主不住在皇宫,我们多少下手方便些,竟不想,那慕容熠尘比皇帝还难对付。”
    好在他没轻举妄动,只是略探虚实,不急着朝赵灵儿下手,失控的马车撞上慕容熠尘那一刻,街市上暗中潜藏的侍卫他根本难以估量。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做?”黑衣下属询问。
    “按兵不动,这一回打草惊蛇,怕是已经引起慕容熠尘的怀疑了。”青衣男人话毕,转瞬间消失不见。
    **
    马车上,赵灵儿喋喋不休地同慕容熠尘说着话,而他整个人异常疲累,倚在软榻上,一抹忧虑浮上眉梢。
    “杨广,你认为那失控的马车是冲着谁来?”慕容熠尘撩开车帘,对着骑马的杨广道。
    “他们当然是冲着四爷来,属下得赶紧催促我哥回来,这几日,您得万分小心。”


☆、104 夺回她的男人(5000字)
    “不对!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慕容熠尘打断杨广的话,转而看向一旁的赵灵儿,“再加派一倍人手,护灵儿周全。”
    “尘哥哥,你认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吗?”赵灵儿疑惑道,又忧心不已,“我得罪什么人了吗?尘哥哥,我好怕。”
    “或许是君国人,要挑起我们两国的纷争,灵儿大可放心,一切有我在。”慕容熠尘放下车幔,安慰着,抬手替女子擦去眼角的泪渍。
    “恩,灵儿不怕,灵儿相信尘哥哥。”赵灵儿满心满眼的幸福,将头自然而然地埋入的怀里。
    慕容熠尘抵触地让开身子,脸色微沉,“灵儿,去那边坐好。”命令的语气,冷漠至极宀。
    赵灵儿闻言,又委屈地红了眼眶,嘟嘴责问,“尘哥哥,你不喜欢灵儿吗?你不知道我此番千里迢迢来到昭国所为何事吗?”
    “难道不是为促进两国友好关系吗?”慕容熠尘心如明镜,却故作不知地回道。
    “尘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楚姒清?”赵灵儿噎了口气,不依不饶,咄咄逼问摇。
    慕容熠尘被问住了,薄唇紧抿,久久不语,这些天,那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何为喜欢?何为爱?就是每时每刻地记挂着她,她高兴你也高兴,她难过你比她更难过!她受到丁点伤害,你会有种毁灭全世界的扭曲想法。
    “尘哥哥,你告诉我嘛!你都二十五岁了,却迟迟没娶正妃,是在等楚姒清吗?”赵灵儿不气馁,一颗心闷痛极了。她也等了他整整八年,从不谙世事的七岁女孩到及笄之年,她漫长而孤寂的岁月都是在相思中度过的。
    “灵儿,她只是我的一枚棋子,倘若某一天真的娶她,也不是因为爱。”许久,慕容熠尘如此回道,亦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再弥足深陷了。
    那个狠心又冷情的女人,根本和他的馨儿无法相比,他何苦为她费尽心神?
    “真的吗?真的只是棋子吗?我就知道,尘哥哥怎么会爱上她,她不仅仅是个丑八怪,脾气还挺臭,换做任何男人都不会喜欢吧。”赵灵儿仿若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抹干眼泪,这才安安分分地坐到一边。
    面具下,慕容熠尘眼中掠过一抹不悦,却故作无事,淡声询问,“那海棠糕好吃吗?”如果没记错,楚姒清也甚爱吃海棠糕,嘴馋的很,一口气还能吃下半个食盒分量。
    “恩恩,好吃,昭国的东西都太好吃了,庆国简直没法比。”赵灵儿恢复活泼明媚的笑容,托着腮,痴恋地凝着眼前的男人。
    “既然这么喜欢,就留下多玩几天。”慕容熠尘客气道。
    “那当然,就怕尘哥哥会嫌我烦,要赶我走。”赵灵儿笑颜如花,一颗心甜丝丝的。这几天,她一定得好好表现,让尘哥哥爱上她,做她唯一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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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降临,恭迎庆国公主的夜宴即将在皇宫举行。
    闷在将军府睡了一个下午的楚姒清脑袋昏昏沉沉,整整一天,她食不知味,愁绪满面。
    “小姐诶,你怎么还在睡觉?快起来,晚了就来不及了。”秋菊听闻风声,火急火燎地闯进房内掀开楚姒清的被褥。
    楚姒清皱眉,扯过被褥,“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睡一觉?好秋菊,拜托了。”闭着眼睛,慵慵地说。
    “要睡死人了!”秋菊心急如焚,恨铁不成钢地叹道,“小姐,今晚庆国公主的夜宴,您不去了吗?”
    “不去!我不是让你这丫头去同皇后娘娘告病假吗?”楚姒清翻了个身,打算晚饭也不吃了,睡着了,或许能忘记心底的愁绪。
    “小姐,我没有替你告病假。”秋菊顿了顿,一句话打碎楚姒清的好梦。
    “那你现在再去一次。”楚姒清挑眉,用被子将头蒙住。她本来就不喜这样的场合,更何况,还要眼睁睁看着那二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小姐,你今晚不去,会悔恨终生的。”秋菊苦口心婆地劝道,“听说,今晚明则夜宴,实际上是召集所有未娶妻的王爷,世家子弟,给庆国公主选驸马呢!”
    “哦……”楚姒清的心咯噔一跳,却仍旧故作无事地轻哦了声,而小手紧握成拳,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皇宫里都传开了,那赵灵儿心底其实早有了人选,指不定今晚就让皇上赐婚。”秋菊忧心忡忡,蹙起柳眉。
    “赐婚?”楚姒清重复了遍,一颗心蓦地揪得紧紧的,手心跟着渗出一层薄汗。
    “听说赵灵儿小时候得四爷相救,她曾发誓,此生非四爷不嫁,哎,她本贵为金枝玉叶,却不顾世俗眼光,大胆追寻心中所爱,更是不嫌弃四爷腿疾。”秋菊长吁短叹,一字一句意有所指。
    大胆追寻心中所爱?楚姒清久久酝酿那句话,脑子里豁然开朗起来,与其这样每天精神郁郁,苦涩难当,何不按照自己的心走一回?
    她很清楚,即便被阿洛指责她移情别恋,她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男人,那个让她笑,让她怒,让她哭,又给予她无限温暖的男人。
    她不要眼睁睁看着他成为其他女人的驸马,眼睁睁看着他远赴庆国,自此远隔万里,饱受相思之苦。
    “小姐,四爷纵有万般不是,但他对你是真心的,秋菊看得见,夫人也看得见,为什么您就不肯给彼此一个冰释前嫌的机会?”秋菊坐下来,惋惜地叹道。
    “……”楚姒清依旧沉默着,紧紧抿着唇,安静地仿若睡过去一般。
    秋菊无奈地摇摇头,替她掖好被子,悄悄退了出去,房门还未掩上,就瞥见床榻上的人猛地掀开被褥,飞快地穿衣翻身下床。
    “小姐,我去夫人那里了,你好好睡吧。”秋菊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亮着嗓门喊道。
    楚姒清瞥见门口那鬼鬼祟祟的黑影,不禁翻了翻白眼,“鬼丫头,还不滚进来,给我梳妆打扮!”
    “好咧。”秋菊笑呵呵将门推开,身后的周氏也跟了进来,手里拿了一堆华美的衣裳,首饰。
    “你们?”楚姒清惊愕地盯着二人。
    “我的女儿怎么能输给其他人?清儿,娘永远支持你,这些衣裳是我和秋菊挑了几条街买好的,你看看,喜欢哪一件?”周氏唇角扬起慈爱的弧度,将几件衣裳拿起来比划。
    “娘……”楚姒清哽咽着,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这几日在外所受的委屈也尽数烟消云散。
    “小姐,穿这件鹅黄色的吧,看着年轻又朝气。”秋菊热络地将一件裙子摊开,拿起就往楚姒清身上比划。
    “你小姐我很老吗?”楚姒清不悦地挑眉,狠狠剜了秋菊一眼。
    “呃,比那只灵儿花孔雀,确实显老了些,毕竟人家才十五,你都十八了,成老姑娘了。”秋菊毒舌地奚落,“天呐,这样算来,四爷整整大赵灵儿十岁,娶了她不会有代沟吗?也不知道四爷怎么想,娶个奶娃。”
    “你懂什么?这世上,老牛最喜吃嫩草了!”楚姒清说话的同时,心底不禁暗笑,这比喻还真是恰当。
    “还是这一件吧,端庄得体些。”周氏摇摇头,将一件深蓝色衣裳捡起给楚姒清参考。
    “不行,夫人,老气横秋的,小姐会被比下去的。”秋菊抢过周氏手里的衣裳,又将玫红色的递给楚姒清,“这件,多嫩,跟桃花似的,娇滴滴的,四爷见了,一定挪不开眼珠子。”
    “噗!”楚姒清一口茶水尽数喷了出来,“你给我消停点!我自己来选。”
    最后,一番折腾,楚姒清固执己见,穿了件素雅的粉色云锦裙,外套一件雪色小坎肩,腰间流苏逶迤,既端庄得体又不失女孩子的俏皮。
    清丽的脸颊只是略施粉黛,用面纱遮住,仅仅露出一双黑珍珠似的明眸,神秘,还透着丝丝仙气。
    女为悦己者容,楚姒清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望着镜子那美丽的身影,她一颗心不禁忐忑起来。
    她比得过赵灵儿吗?她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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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胤宫,八角宫灯一路蜿蜒,星星点点,如同一条美丽的河流。
    夜色迷离,乐声幽幽。
    接待使者的大厅,酒香肆意,王公贵族先后到来,一同谈笑风生。
    慕容熠尘似是来了许久,安静地坐在角落,兀自品着清酒,杨广一如既往立于身侧静候。
    楚姒清刚刚迈入大厅,眼尖的慕容昭阳立刻笑脸迎了上来,“楚姒清,你可算来了,我都快等得闷死了。”
    “恩?你也不喜欢这样的宫宴吗?”楚姒清笑笑,被她亲昵地挽着,竟觉得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并没带给她一丝不适。
    “当然是厌恶至极,几个时辰,就看那些歌姬舞姬搔首弄姿,臭男人们喝酒唠嗑的。还不如呆在寝宫里睡大觉呢。”昭阳一针见血,不吐不快。
    “大懒猫,你就知道睡觉!对了,我上次教你的剑法练会了吗?”楚姒清鄙夷地瞪了昭阳一眼,两人一同朝座位走去。
    “呃,最近太忙,还浑身无力的,给忘了。”昭阳心虚地垂下眼睑,赶忙扯开话题,拉住楚姒清疾走,“来,你坐这里,先喝口茶吧。”
    楚姒清被迫跟了上去,待看清邻座的人是慕容熠尘,不禁脸色微变,“昭阳,这凳子太硬了,我跟你换吧。”明明今晚是为他而来,可真正面对他时,又没骨气地退缩了。
    旁侧的慕容熠尘闻言,脸色陡然一沉,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放下,惊得茶水四溢,但自始至终,他薄唇紧抿,不置一词。
    “楚姒清,这凳子不都一样吗?我的就软一些?”慕容昭阳一脸疑惑,不解地反问。
    楚姒清明显感受到男人的浑身散发的怒火,咬了咬牙,她唯有硬着头皮坐下,含糊道,“呵,跟你开玩笑的,快坐下,我们很久没好好聊天了。”
    “噢……”昭阳半信半疑,大咧咧落座,“对了,你上次说,你哥哥给你送了个神奇的胭脂,它神奇在什么地方?能把人变成天仙一样美吗?”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闲闲地聊起来,一旁的慕容熠尘漫不经心地喝着闷酒,眼梢的余光若有若无打在旁侧的楚姒清身上,不得不说,今日的她很美,虽带着面纱,但那双明眸足以将他魅惑,他们隔得如此近,可清晰闻见她身上独有的之兰香,心底似是有根羽毛,不安分地撩拨着。
    一盏茶时间过去,宾客落座地七七.八八,慕容子喧一袭儒雅白衫,清隽的脸容带着惯有的浅笑,携妻子楚嫣然而来,坐于对面。
    十三王爷盛装而来,调皮的与众女眷嬉戏玩闹,几位极少出现,分封到异地的王爷也齐齐到来,整个大厅空前热闹。
    太子和面容憔悴的楚若蓝坐于左下一的位置,大庭广众之下,太子也不安分,明里暗里挑弄着楚若蓝,“爱妃,哭丧着脸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没有满足你呢?”说话的同时,狠狠掐了把女人的酥.胸。
    “啊。”楚若蓝痛呼一声,盈盈水眸里满是恐惧,怨恨,最后只得忍气吞声,“妾身不敢。”
    “那就给本宫笑。”太子阴狠的迸出一句。
    楚若蓝苦涩地牵起唇角,笑的比哭还难看,敷衍完太子的恶趣味,她忙朝着楚嫣然走去。
    姐妹二人悄悄走到角落里。
    “妹妹?你脸色很吓人,那畜生又欺负你了吗?”楚嫣然见她面容惨淡,不由得愤恨捏紧粉拳。
    “姐姐,或许这就是我的命,但害我如此的人,我也绝对不会放过。”楚若蓝恨意腾升,咬着唇,直至沁出一抹殷红。
    “二妹,你大可放心,这仇姐姐定会替你报。”楚嫣然宽慰两句,凤眸里掠过一抹怨毒的光。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庆国灵儿公主到!
    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喝,今晚的重要人物相继到场,众人忙不迭跪下,垂首行礼,山呼万岁。
    帝后相携而来,盛装华服,旁侧的灵儿公主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但见她身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那华美的服饰,精致的妆容,无不彰显着她的高贵,美丽,出尘!
    慕容熠尘惊艳的眸光毫不避讳地打在赵灵儿身上,一旁的楚娰清挑眉,冷斥了声,“***熏心!”酸味十足。
    “恩?你说什么?”昭阳心底亦是酸溜溜的,不屑地收回视线。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嫩草要被一老牛给糟蹋了。”楚娰清指桑骂槐,气不过,端起杯子猛地灌酒。
    一旁的慕容熠尘嘴角抽搐,沉下俊脸。
    “啊?什么嫩草?什么老牛?”昭阳被绕的云里雾里,赶忙抢下她的酒杯,“我记得你从不喝酒的,怎么,谁惹你不高兴了?”
    昭阳的一句话将楚娰清狠狠敲醒,她赶忙将杯子放下,喝酒会对孩子不利,她怎么就忘了呢?
    众人都落座,那些不痛不痒的余兴节目轮番上演,看的人昏昏欲睡。
    赵灵儿忽的站起身,指着楚娰清道,“楚女官,听说你是昭国第一才女,今日能否有幸比试一二?看看传言是否有误?”一字一句,皆是挑衅的意味。
    “哦?公主兴致如此高昂?想要比什么?”楚娰清毫不畏惧,迎上她的目光。
    “恩,不错,灵儿公主尊为贵客,大可说出比试的项目。”皇帝笑着点头,一句话渗着偏袒的意味。
    “当然是比跳舞了!”赵灵儿高傲地扬起头。
    跳舞?楚娰清懵了,她哪里会跳舞?就算是略懂皮毛,也比不过那舞技冠绝天下的赵灵儿。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2:40
☆、105 染血的梅花,发现有孕? (8000字)
    见楚姒清犹疑,赵灵儿的气焰越发嚣张,她讥讽地勾唇笑道,“楚女官,莫不是怕了?怕丢了你们昭国人的脸?”
    “若是楚女官真的害怕,就跪下,给我们公主磕三个响头,大可免去那些胜负早已见分晓的比试。”山羊胡子使者一袭青衫,言辞挑衅,不把整个昭国放在眼中。
    皇帝龙颜愠怒,五指收拢,青瓷杯盏几欲碎裂,他故作无事,淡笑道,“楚姒清,不用怕输,女孩子间无关痛痒的比试而已。”
    “本宫信得过你,可别让本宫失望。”皇后也含笑,推波助澜。
    群臣一个个翘首以待,将复杂目光投向楚怀遇,有担忧,有期待,有莫不关己,幸灾乐祸的不乏少数宥。
    楚怀遇一副淡然姿态,乐呵呵地饮着美酒,却朝着身旁的楚天昊低语,“天昊,你这三妹究竟会不会跳舞,别打肿脸充胖子,丢尽我们将军府的颜面。”
    “爹,我也不知道,不过,三妹总会让我们出乎意料,上一回帝女节,她明明不会作画,却将若蓝给比下去了。”楚天昊满心期待,并没为妹妹担忧。
    楚姒清陷入两难,深知赵灵儿今日的挑衅,不过是要她做衬托,引得慕容熠尘的注意膣。
    如今这场比舞,关系到两国荣誉,将她推到风口浪尖,她若赢了,会招惹庆国,若输了,会有辱昭国颜面。无论输赢,她都是吃力不讨好。
    “怎么?想好要下跪了吗?”赵灵儿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从座位处站起身,不屑地扬眉觑了眼楚姒清。
    “抱歉,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还不够资格让本姑娘下跪。”楚姒清霸气十足的话冷冷迸出,惊得在场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个狂傲,不可一世的女子!竟当着皇帝和庆国公主的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你找死吗?竟敢如此跟本公主说话?大言不惭。”赵灵儿火气腾地窜起,摔掉茶盏,扬声怒斥。
    “楚姒清!口气这么狂,待会别给朕丢脸。”皇帝沉下脸,已是不悦,但不难看出他有意为楚姒清开脱。
    “公主若是气不过,就赢过我,再治罪,也让我心服口服。”楚姒清狂起来,无人可以阻挡,而她决定要做的事,必会完美收幕。
    “不要逞一时之气,将小命丢了。”慕容熠尘神色复杂,朝她低语了一句。
    “四爷大可放心!命是我的,我定会好好爱惜,只是待会我若赢了,你不许娶那花孔雀。”最后一句话,楚姒清说的极轻,旁人哪会听得见。
    “赢了怎样?”慕容熠尘拨着茶盏,姿态闲适,淡淡问道。
    “赢了你得给我赏赐,连同上回救你一命,一并给了吧。”楚姒清脸红心跳,含糊过去。
    慕容熠尘闻言,斜睨了眼楚姒清,“我与你似乎并不熟,你若赢了比赛,该跟哥哥或者姐夫去要赏。”
    楚姒清听了,却气闷不已,别过视线,不再理会男人,转而同昭阳说话。
    “楚姒清,你带了舞衣没?不会就穿成这样上场吧?”昭阳将她寒酸的装扮上下打量,连连摇头。
    “有什么不妥吗?”楚姒清蹙眉,她今日特意选了件适合跳舞的裙子,就怕赵灵儿发难挑衅。
    “咱们决不能输在气势上。”昭阳斗志昂扬说着,转而朝身旁的宫女耳语了几句,又朝楚姒清眯眼一笑,“等着吧,我将广袖留仙裙借你穿,还有踏雾鞋,一定能赢那花孔雀。”
    “昭阳,谢谢你……”楚姒清感动不已,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唯独慕容昭阳,这个贴心的朋友永远站在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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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楚嫣然忧心地朝慕容子喧道,“喧,我真担心三妹,若是输了,父皇定会怪罪于她,那可如何是好?你得替三妹开罪才行。”
    “嫣儿何故断定三妹会输?”慕容子喧执起酒杯,兀自饮了一口,若有所思地凝着对桌的慕容熠尘。
    今晚,他就要成为庆国的驸马,竟看起来如此淡定如初?他甘愿吗?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远赴他国做一个傀儡驸马爷?还是,今晚的宫宴,他早有打算?一切的布局已尽在他掌握之中?
    “赵灵儿十三岁时,就以一曲《凤舞九天》冠绝六国,两年过去,她的舞技只会增长,而三妹,我从未见过她跳舞,这场比赛,胜负早已定下,子喧,不是我多虑。”楚嫣然低叹一声,凤眸里的愁绪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心中冷笑,哼,楚姒清,即便你掩人耳目,会跳舞,那姐姐也会好好招呼你的,定让你成为昭国第一笑柄,永世不得翻身。
    “嫣儿……别担心,指不定清儿会给我带来惊喜。”慕容子喧安慰道,裹紧了她的手。
    “子喧为什么那般相信三妹?”楚嫣然凤眸掠过嫉恨的光,不甘地反问。
    “因为我眼中的清儿,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慕容子喧如此说道,毫不掩饰赞赏的神色。
    楚嫣然闻言,瞬间黑脸,却故作无事,“恩,也对,真期待三妹待会儿的表现。”
    ***
    大殿内的舞姬门迅速退场,宫人们快速忙活起来,一盏茶功夫,就重新换置了新的舞台,是用汉白玉搭成的,仅一尺高,水缸大小,在琉璃宫灯下,散发着迷离的色彩。
    那巴掌大的舞台,是为赵灵儿量身定做的,她最擅长在狭小的空间起舞,大有挑战汉朝赵飞燕掌上起舞的姿态。
    赵灵儿身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迈着莲步,在万众瞩目下,款款走向汉白玉舞台。
    她含情脉脉地凝着慕容熠尘,正欲开口,门外陡然走进一名病态的美人,但见她鬓珠作衬,乃具双目如星复作月,脂窗粉塌能鉴人。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独梅。
    “梅妃?你怎么来了?”皇帝眼梢掠过一抹喜色,蓦地站起身走下迎接,一旁的皇后脸色甚是难看,一朝天子,不顾重臣,竟失态地去迎一个妃嫔。
    “哎,那狐狸精又出来耀武扬威了。”太子朝着母亲懒懒地调侃,“母后,你就一味放任她?”
    “哼,说来不过是个可怜的替身,本宫不收她这妖孽,自有人会降她。”皇后冷哼一声,自顾地喝着闷酒。
    皇帝拉着梅妃,一路走到龙椅处,让宫人添了个位置,“梅儿,你身体不好,就应该好好待在宫里修养。”皇帝对她忽然出现,是又惊又喜,将预备冷落她的一阵子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皇上,如此隆重的场合,理应出席,我今日服了药,无碍。”梅妃浅浅一笑,与皇帝冰释前嫌,一颗心却是揪得紧紧的,听说今晚尘就要成为庆国的驸马,让她如何静得下来?
    梅妃落座。赵灵儿走上舞台,朝皇帝躬身道,“灵儿还有个小小的请求,恳请皇上答允。”
    “说来听听。”皇帝心情极佳。
    “能让四王爷为我伴奏吗?听说他的萧天下一绝。”赵灵儿落落大方,将要求提出。
    楚姒清一颗心猛地提起,不安地睨了眼旁侧的男人,但见他眸光平淡无波,依旧正襟危坐着。
    “老四……”皇帝似是早已料到,并不惊讶,转而吩咐道,“老四,应公主要求吧。”
    “儿臣遵旨。”慕容熠尘颔首领旨,继而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萧,楚姒清见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深切的酸楚尽数涌上心头。
    原来,他早就预备跟那花孔雀鸾凤和鸣。
    大厅寂静下来,宾客们兴致盎然,将目光齐齐打在场中女子身上,箫声渐起,场中的美人翩然起舞……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
    箫声幽幽,如泣如诉,缠绕缱绻,仿若能触及人心尖那最柔软的地方,沉浸着久久不能自拔。
    赵灵儿一曲《凤舞九天》,发挥地淋漓尽致,众人不由得唏嘘感叹,这世上,有一种舞竟美得如此惊心动魄,而那四王爷的箫声更是天下一绝,与赵灵儿配合地天衣无缝。
    掌声如雷,连带着昭国的大臣、王爷,妃嫔都震撼不已,全然将这场关系荣辱的比赛抛之脑后。
    **********************************************
    楚家两姐妹相视一笑,心情大好,对饮了一杯。
    楚怀遇同楚天昊脸色有些难看,却故作镇定,附和着鼓掌。
    慕容子喧清隽的脸容淡然如初,没有鼓掌,他深信,楚姒清会赢得更多的喝彩声。
    梅妃原本毫无血色的唇越发苍白,广袖中的小手紧握,不禁渗出一层薄汗,此时此刻,她真心希望楚姒清能赢得这场比赛,虽然很渺茫。
    皇帝眼梢掠过一丝不悦,却稍纵即逝,“灵儿公主舞技冠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让朕大开眼界。”
    “谢皇上夸赞,如此看来,后面的比试毫无意义。”赵灵儿从舞台走下,大有要抹掉楚姒清比试的资格。
    “恩……灵儿公主赢得比赛,可有心愿同朕说?”皇帝也深知,楚姒清上场,只会让昭国更难堪。
    “灵儿什么也不缺,独独缺一良人。”赵灵儿也不害臊,公然朝皇帝要夫婿。
    “噢?”皇帝故作讶然,“公主可是有了意中人?”眼梢轻睇了眼台下静坐的慕容熠尘。
    “恩,是……”赵灵儿含羞地望向心中的挚爱。
    “慢着!”楚姒清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厉声打断赵灵儿的话,她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向场中,“皇上,胜负还未见分晓,邀功行赏是不是太早了?”
    “楚姒清,你可有稳赢的把握?”皇帝沉下脸,愠怒浮上眉梢,只差一刻,他就能将四儿子打发去庆国,以绝后患。
    “若是赢不了,楚姒清任凭皇上处置。”楚姒清清润的嗓音自信满满,势必要豁出去的样子。
    有人不禁讥笑连连,“那个丑女又想着要出风头呢?不知死活。”
    “她上场,估摸只会贻笑大方,丢我们昭国的脸。”
    也有人满含期待,“这可不好说,楚家三女儿自从上次帝女节后,突然转性,指不定有出乎意料的惊喜呢。”
    “恩,我喜欢她的胆识!丝毫不逊战场上的男儿!”
    众人议论纷纷,整个大厅一片哗然,成立两个对峙的局面,有人还口头打起了赌。
    皇帝也不好推脱,只得答允下来,“楚姒清,莫要让朕失望!”虽耽误些时辰,但若能成功搬回颜面,就再好不过了。
    梅妃面露喜色,皇后神色复杂,楚家姐妹不屑地勾唇,楚怀遇和楚天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忧虑渐渐浮上眉梢。
    在场,唯有一人----慕容熠尘,黑眸里依旧平静地无一丝波澜,将萧收于怀里,好整以暇地品茗。
    “那就比,谁怕谁?”赵灵儿说话的同时,为楚姒清的自信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与此同时,昭阳的婢女将舞衣和舞鞋及时送了过来,楚姒清进内室穿好后,从容不迫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依旧带着轻纱,淡蓝色的舞衣将她妙曼的身姿衬得越发超然出尘,轻薄的纱裙似是沾染了些许仙气。
    慕容熠尘眸底掠过一抹惊艳,稍纵即逝,目光也不多做停留,转而同身旁的赵灵儿耳语着。
    楚姒清无视那刺眼的一幕,朝着慕容子喧道,“六爷,能否用琴为我伴奏《凤求凰》?”乐师技艺信不过,孤立无援,只得恳求他。
    “好!”慕容子喧欣然同意,撩起衣袍朝古琴走去,旁侧的楚嫣然气的脸都绿了。
    慕容熠尘不屑地挑眉,心底冷斥了声,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是在气他给赵灵儿奏曲吗?
    楚姒清深吸一口气,缓缓上了汉白玉舞台,她闭上眼,静下心,随着慕容子喧拨弄出来的曲调,将水袖扬起,忘记自我,开始起舞……
    她不会跳舞,会的也只是几个基本动作,但她使用了招魂术,将古代楚姒清的记忆召唤回来。
    招魂术,一个匪夷所思的道法,组织里也曾训练过一二,她不信鬼神之说,不以为然,只是简单地熟记了下心法,通过考试。
    但,招魂术,会反噬身体!稍有不慎,将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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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姒清忘情地舞动,身体飘然若仙,仿佛看到那一袭红衣,眼中含泪的女子,她妖娆似牡丹,又清纯如莲。
    昭阳悄悄朝着宫人吩咐两句,不一会,整个大殿全黑了下来,唯独留下场中女子那一抹幽光,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楚姒清渐入佳境,试着睁开眼睛,将那舞步铭记于心,她看到,众人惊艳、震然、各种复杂的目光……
    就当她以为必胜无疑之时,脚下陡然传来一阵密集的刺痛,有尖锐的不明物戳穿她的皮肉,那中钻心蚀骨的痛让她双腿一软,整个人跟着狼狈地摔下舞台。
    慕容熠尘身形微震,紧了紧拳头,深吸一口,这才平复那波涛汹涌的心跳。
    “昭国的舞技不过尔尔!”庆国使者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奚落的话冷冷迸出。
    众人回过神,不禁大失所望。
    “哎,脚都站不稳,还跳什么舞?”赵灵儿最先发难。
    “是啊,爱出风头吧,如今跌了个跟头。”
    “啧啧,衣服都划破了,真是不害臊。”一人一句,冰冷绝情的话犹如锋利的刀子。
    慕容子喧脸色骤变,推开古琴,赶忙冲上去,“清儿?你的脚?”望着绣鞋渐渐沁出的一抹殷红,他眸光一痛,刚忙伸手将楚娰清抱入怀里询问,“清儿,痛不痛?怎么这么不小心?”
    慕容子喧眼底都是楚姒清可怜无助,痛苦万分的神色,哪里还顾及其他,众人皆是用错愕的目光凝着他失态的举动。
    “我没事……子喧。”楚姒清咬着苍白的唇,一颗心寒凉至极,绣鞋有问题,里头藏了针,是昭阳要加害于她吗?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楚姒清,你怎么样?”昭阳担忧地询问,奈何楚姒清冷漠地收回视线,那眼神渗着失望,丝丝恨意。
    慕容熠尘袍袖中的手,五指收拢,沉声道,“来人,扶楚小姐回去,胜负已分,不必比试了。”
    将皇帝要说的话率先吐出,皇帝闻言,不由得脸色微沉。
    “我没事,这舞才跳了一半!不能半途而废。”楚姒清咬牙,推开慕容子喧,当着众人的面将舞鞋、袜子褪下,露出一对如莲的玉足。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欲以何为。
    慕容子喧迫于无奈,唯有回到古琴处,打算陪楚姒清撑下去。
    脚底被扎了许多血窟窿,楚姒清身体发虚,已经不能使用招魂术,她光着脚重新踏上冰冷的舞台,那舞蹈复杂至极,记忆中存留的片断渐失,她明显力不从心,要赢赵灵儿不得不承认有些难度,但她早有谋略,忍着脚底的巨痛继续翩然起舞。
    大殿再次静下来,众人观了半晌,不由得震然,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凤求凰》舞毕,与昭阳的《凤舞九天》可谓不分上下,但楚姒清用小巧的玉足在汉白玉石上留下朵朵红梅,用鲜血绘成的红梅,妖娆,美丽地让人窒息。
    梅花,是昭国的国花,代表一种坚忍不拔的品性。
    而楚姒清将舞蹈与作画融会贯通,给世人留下了震撼的一幕,掌声再次如雷,群臣太过激动,纷纷站起身,连着庆国使者五脏六腑也被震得不轻,拍手称赞。
    赵灵儿惊地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怔怔失神,心底将楚姒清佩服得五体投地。
    慕容熠尘恰恰相反,脸容渐渐浮现一抹怒气,手中的杯盏被他失控地捏碎,尖锐的瓷器刮破手指,他置若罔闻。
    这场用性命换来的豪赌,楚姒清赢了,她唇角牵起一抹虚弱的笑,不小心对上慕容熠尘盛怒的黑瞳,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然,皇帝不得不顾及势力庞大的庆国,最后做出评判,两人打成平手,各有秋色。
    楚姒清深知着赌局的内幕,虽心有不甘,但好在赢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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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又问,“灵儿公主可以说心愿了。”迫不及待要将这门婚事定下。
    “恩!灵儿想选……”赵灵儿含羞不已,抬手欲指向慕容熠尘。
    楚姒清被慕容子喧扶着,一颗心狂跳不已,正欲争取主动权,而此时,一枚石子腾空而来,稳稳击在她腿弯处。
    “啊!”楚娰清防不胜防,一个踉跄双腿虚软地倒在地上,整个人动弹不得,似是穴道被封锁。
    “清儿!”慕容子喧大惧,赶忙朝皇帝道,“父皇,她昏死过去了,儿臣恳请传召太医。”
    “恩!”皇帝不禁怀疑楚姒清轮番打断是否别有用心,但群臣面前,人命关天,只得答允了。
    楚嫣然神色有些复杂,渗着丝丝惧意,不安地绞着丝娟,太医来了会不会查出什么?
    太医很快赶来,放下药箱仔细给楚姒清诊脉,众人也颇多疑惑,安静等候结果,都估摸着楚姒清是失血过多,虚弱导致晕厥。
    然,太医的一句话将众人震得外焦里嫩。
    太医说,“回皇上,不是大事,楚姑娘不过是怀孕了,动了胎气!”
    “啊?”众人哗然,神色万千,纷纷交头接耳。
    楚姒清明显感受到那一道道复杂的视线投射过来,她虽动不得,眼睛睁不开,但脑袋却清醒万分。
    是谁?要将她怀孕的事公布于众?他存着什么样的目的?是要她受尽万人职责,羞愤而死吗?
    楚怀遇老脸搁不住,厉声责问,“楚姒清,装什么死?起来说清楚!”风风光光了不到一会,一个晴天霹雳将他击溃。
    楚天昊满目沉痛,又忧心不已,“爹,三妹不是那样的人,定是被哪个畜生给害了。”
    楚家二姐妹亦是被震得不轻,幸灾乐祸地笑了开。
    赵灵儿雀跃不已,心中暗道,一个不洁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尘哥哥了。
    慕容子喧神色复杂,大手紧紧握住楚姒清的柔荑,“清儿,你快醒来,澄清一切,不是你的错对不对?”
    楚姒清有苦难言,再一次被推入风口浪尖,缓了口气,终于能睁开眼睛,“孩子可平安?”她虚弱地问太医。
    “无碍!回去好好调养即可。”太医一句话让她宽心下来。
    “楚姒清,孩子的父亲是谁?”皇帝厉声责问,逮到楚怀遇的痛脚发难。
    “孩子是我的!”楚姒清咬着唇,不愿供出男人。
    “楚爱卿!你教的好女儿!还在为那男人护短!”皇帝怒不可遏,劈头盖脸朝楚怀遇数落。
    “微臣有罪。”楚怀遇惶恐地跪下,“那罪女败坏昭国风气,任凭皇上处置。”一句话,想置身事外。
    “哼。”皇帝冷哼一声,厉声责问,“楚姒清,朕再问你一遍,孩子的父亲是谁?”心中大抵已经猜到一半。
    楚姒清偏过头,半句不肯透露,皇帝见状,不由得龙颜大怒,“楚姒清……”
    “父皇,孩子是……”慕容子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假思索地要抢答,孩子是儿臣的!一句话还未出口,有人快他一步。
    “孩子是儿臣的!”慕容熠尘淡淡道,好似诉说着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他转动轮椅,缓缓来到楚姒清跟前。
    梅妃闻言,惊得摔碎茶盏,潋滟凤眸蒙上一层水雾。
    “老四!”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心中冷笑,好个先斩后奏,好个暗度陈仓,弄大楚怀遇女儿的肚子,好逃脱庆国驸马的头衔。
    “尘哥哥!”赵灵儿踉跄着后退几步,“为什么?你为什么宁愿跟那个丑女,也不愿……”她泪眼朦胧,被伤得体无完肤。
    “清儿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而我此生也只娶她一人!”慕容熠尘不悦地挑眉,那深情又霸气的话让楚姒清感动地一塌糊涂。
    原来!她与他心中有着这般高的地位?
    原来!他与赵灵儿亲近,不过是为了气她,激她。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她怀有身孕!
    好个,腹黑阴险,让她恨得咬咬牙,又爱的死心塌地的男人。
    一时间,百感交集,她红了眼眶,怔怔地凝着他面具下,那好看的薄唇,那深邃浩瀚的黑眸。
    “尘哥哥……呜呜呜……”赵灵儿掩面而泣,伤心欲绝,冲出了大殿。
    皇帝冷哼一声,“孽缘!”也甩袖而去。
    慕容子喧无奈地叹息一声,也同楚嫣然离开了。
    半晌的功夫,整个大厅的人都散去,唯独留下慕容熠尘,杨广,楚姒清三人。
    楚姒清动了动唇,正欲说些什么,男人却冷声打断她的话。
    “将她带走!”男人语中渗着愠怒,强势地让人无从反抗。
    楚姒清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又似侍寝的妃子,被宫女抬着一路送进了四王府。
    婢女给她清理了脚底的血渍,还将她剥.得一丝不挂沐浴,沐浴完,只给她穿上一层几欲透明的薄纱,最后抬到一间雅致的厢房里。
    “他人呢?究竟想做什么?”楚娰清晕头转向,云里雾里的,此刻,她有许多话同他说,他倒好,玩起了失踪。
    “四爷晚点回来,楚姑娘不用心急。”那婢女笑的暧昧,话中有话。
    “他将我掳来有什么目的?”楚娰清想要起身,却提不起半丝气力,小脸涨得气鼓鼓。
    “奴婢也不知,四爷只留下一句话,说忙完后,回来享用楚姑娘!”婢女说完,又忍不住笑了。
    “享用!”楚娰清小脸腾地染上绯色,又羞又怒,靠!他还真是头狼,不择手段,步步算计,让她成为他囊中之物。
    子夜时分,楚娰清睁着明眸,百无聊奈地数着床幔上的花纹,门此刻被推开,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楚娰清屏住呼吸,一颗心狂乱地跳动起来,他回来了!没骨气地,只得猛然闭上眼睛装睡。
    他说,今晚回来要享用她?话中的含义深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2:52
☆、106 梅妃也有了尘的孩子(7000字)
    慕容熠尘推开门走进来时,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透过窗外倾泻的月华,依稀可见床榻上的女子睡得酣甜。
    他兀自将烛台点燃,橘黄的烛光为室内增添了几丝融融暖意,褪下外衣,他踱步走到床前,“清儿?”他低唤。
    淡淡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愫。楚姒清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睡着了?”慕容熠尘问,抬手覆上她的眉眼,“清儿,我知道你没睡,睁开眼睛,我们的事得好好谈谈。”
    谈?谈什么?夜宴上,他故意用石子击中她的腿弯,引得太医将她怀孕的事公布于众,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她不得而知,但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欺骗,她不能接受宥。
    楚姒清翻了个身,睡得“深沉”,脑子里乱极了,对于他,不知该感激,还是该恨。
    然,楚姒清还没“快活”多久,男人的手就猛然探入她的薄衫,“楚姒清,打算一辈子都不同我说话吗?”
    他问,语中带怒,面具下的唇,牵起无可奈何的弧度忑。
    楚姒清浑身一颤,怨怼地睁开眼睛,“我记得白日的时候,是你让我滚的,我滚了,现在又将我掳来做什么?”
    慕容熠尘闻言,朗声而笑,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揉进怀里,“今日的事,你就没错的地方?我受了伤,你还让其她女人包扎?”
    他问,眸光灼灼,透着指责。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那青檀的气息撩拨着她沉寂的心湖,楚姒清脸颊染上两抹红晕,“谁让你吼我的?你若是好好说话,我会拒绝吗?况且,那赵灵儿比我温柔细心多了,我这是对你好。
    “那我明日就娶她!成全你的美意。”慕容熠尘不悦地挑眉,狠狠刮了她的鼻子惩戒道。。
    “不行!不能娶。”楚姒清急了,霍地坐正身子,小脸涨的鼓鼓的。
    “清儿将她说的那般好,她又贵为一国公主,我娶了她,三生有幸,还能促进两国邦交,一举数得。”慕容熠尘微眯起眸子,兴味地将她上下打量。
    “你敢!慕容熠尘,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要是娶别的女人,就是负心寡情,让世人不耻!”楚姒清一口气说完,又羞得无地自容。
    天啊!她怎么也成了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想用孩子拴住一个男人的心?
    “清儿,你可知,我等你这句话,等了近三个月!”慕容熠尘一颗心澎湃不已,情动之时,只得用最原始的法子表达。
    楚姒清迷茫地睁着明眸,不理解他话中的含义,正欲开口,男人的唇就欺上她的。
    “唔……”她挣扎了两下,就沉浸在他温柔又霸道的攻势里,唇舌缱绻纠缠,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喘息着将她松开。
    楚姒清揉着红肿不堪的唇瓣嘀咕,“野蛮人!”做什么动不动就亲她?搅乱她的心绪。
    “如果我不捅破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还准备独自将孩子生下来?”慕容熠尘将她圈进怀里,下颚抵着她的肩膀低声问。
    “恩!”楚姒清不置可否地点头。如果不是秋菊激她,她与他真的要错过了。
    “为什么?一般的女子怀了孕不都会找男人负责吗?我曾问过你数次,你都不肯承认?却要一个人去承担?”慕容熠尘将缠绕心底几个月的疑惑道出。
    “因为我不能嫁给你。”楚姒清明眸里掠过一抹暗光。
    “楚姒清!”慕容熠尘恼怒地将她推开,“不肯下嫁的理由,是那个男人对吗?为了他,你打算一辈子不嫁吗?”
    “尘,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楚姒清虽然极不愿承认阿洛与她已经是天人永隔,她缓缓吐出来,竟觉得一颗心异常平静。
    “清儿……”慕容熠尘怔住,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更多的是心痛。那个男人何其有幸,让她牵挂一辈子?他嫉妒地发狂了。
    “尘,我怀了孩子不主动去找你,是怕连累你,毕竟我是楚家的女儿,你在皇上眼中一直与世无争,娶了我,皇上会对你有异心。”楚姒清迎上他浩瀚的深瞳,这一刻,她总算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了,这个同阿洛一样给予她无限温暖和悸动的男人!
    “清儿,我的清儿,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如果为了你,我被父皇怀疑又如何?”慕容熠尘低喃着,一种深深的喜悦、负疚、震然萦绕心头。
    “做什么说对不起的话,倒是我,一直气你。”楚姒清亦是愧疚不已,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她,第一次低垂眉眼,大方承认错误。
    “知道错了?”慕容熠尘扬声问,心情愉悦极了。
    “恩。”楚姒清点点头,被他灼热深情的眸光看的心底发憷。
    “你错的就这些?”他又问,不悦挑眉。
    “还有什么?”楚娰清不解,疑惑地转着眸子。
    “夜宴上,你跟六弟鸾凤和鸣,可知气坏了我?”慕容熠尘责问,那一刻,她的美让众多男子觊觎着,他心底颇为不平。
    “谁让你给赵灵儿奏箫的?我这是以牙还牙。”楚娰清理直气壮的反驳,酸味十足。
    “那我以后只吹给你听好不好?而你也只能跳舞给我看。”
    “恩。”楚娰清满意地点点头。
    “还有,胜负与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为了逞强将脚给伤了,还流了那么多血。”慕容熠尘悉数道出她的不对。
    “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楚娰清愧疚地垂下眼睑。
    ““那该怎么补偿?你可知,这里很难受,都是你害的。”慕容熠尘低喃着,大手牵起她的小手覆上他心口处。
    “尘……”楚姒清蹙眉,一脸无措,“你想要什么补偿?我给你做袍子好不好?就快完工了。”
    “不好!”慕容熠尘摇头,大掌抬起她尖尖的下颚,那动作,渗着调.戏。
    “不如我现在给你去做阳春面好不好?”他最喜吃阳春面,不加任何作料,她不知何时铭记于心。
    他温热的指尖摩擦着她的肌肤,楚姒清心底似是有跟不安分的羽毛轻轻拨弄着,悸动不已。
    “不吃。”他又拒绝,低沉的嗓音如醇醉的美酒,白璧修长的手指寸寸抚弄着她的蝴蝶锁骨,她心跳如雷,一对傲人的酥.胸微微起伏,旖旎了夜色。
    “那你要哪样?”楚姒清低喘一声,无奈地撅嘴。
    “你忘了今晚的约定吗?”慕容熠尘唇角勾起绝艳的笑,轻啄了下她嘟起的樱唇。
    “什么约定?”楚姒清羞涩地明知故问。
    “你乖乖躺下,任我享用。”慕容熠尘话毕,就将她纤瘦的身子放倒,如狼的黑眸将她若隐若现的胴.体上下打量。
    沐浴后的她,肌肤越发白如凝脂,渗着摄人心神的幽香,他撑着双臂,目光灼灼,她太过美好,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下手。
    “不要!”楚姒清连声反驳,“享用?我又不是你的夜宵。”俏脸爬上几朵红霞,娇嗔的模样那般惹人怜爱。
    “清儿难道不知,你比任何夜宵都美味?”他戏谑地弹了弹她红红的脸颊,厚颜无耻地将自己的中衣快速剥落,露出坚实性感的胸膛。
    “啊!”楚姒清惊得闭上眼睛,偏过头,“暴露狂,我还没答应呢,你不许来强的。”她可怜兮兮地诉控着,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既期待又害怕。
    “我不来强,会很温柔。清儿,我的清儿,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他深情地凝着她,强迫她睁开眼睛。
    楚姒清迷蒙着水眸,一脸无措,思忖片刻,她又问,“那日,我被赫连懿掳走,你为什么不去寻我?”
    “你知道我没去?”慕容熠尘无奈地反问。
    “难道去了?你就纵容赫连懿欺负我,你不知道,我差点就被他……”心酸不已,满满的责怪。
    “傻丫头,没亲自去接你,并不代表没去。你以为,如果没有我,你哥哥和姐夫那般容易将你寻到?”慕容熠尘动作极尽宠溺,抬手为她抚平皱起的黛眉。
    **************************************
    一席话,让楚姒清无从反驳,“赫连懿差点欺负了你的女人,你都不找他算账吗?”她不依不饶,忆起曾经与赫连懿有过肌肤之亲,羞愤难当。
    慕容熠尘闻言,眼中的笑意越深,反问,“他怎么欺负我的清儿了?”
    “其实也没怎么样,就是那咸猪手讨厌的紧,他太强了,我打不过,只能任他胡来。”
    “我替清儿将他的手砍下来,可好?”慕容熠尘故作愠怒,“简直不知死活,胆敢动我的女人。身为夜皇就能为所欲为吗?”
    “砍了?”楚姒清知道男人不是说的玩的,脸色微白,“尘,太残忍了,最多你见到他,打一顿就够了。”说来,赫连懿对她还有恩,她不能恩将仇报。
    “好,一切听清儿的。”慕容熠尘满意地勾唇,全部的注意里又凝聚到她妙曼的身躯上,“清儿,良宵苦短,要说的都说了,如今该做了。”
    “做?”楚姒清一吓,小脸腾地烧起来。
    “乖,别怕,今晚我会让你终生难忘。“慕容熠尘再也忍耐不住体内万马奔腾的欲.火,狂热的吻压了过去。
    “恩……唔。”楚姒清羞涩不已,低吟破口而出。
    慕容熠尘吻过她白皙的颈子,一路向下,隔着薄薄的寝衣,就邪恶地含上她美丽的丰.盈,唇舌逗弄着,仿若在品尝世间珍宝。
    “尘……”楚姒清陷入迷乱,不断唤着男人的名字,“洛……尘……”含糊着,不能自拔。
    慕容熠尘眼梢掠过一丝不悦,惩罚地撕咬着她诱人的绵软,“乖,只能叫尘。”虽然,她有进步了,情动之时还记得他。
    “啊……痛……痛,别,坏人。”楚姒清蹙眉,怨怼地嘟哝着,“霸道。”
    “还有更霸道的,清儿,乖乖的,任我处置,不然我就要你一整夜,让你明日下不了床。”慕容熠尘黑瞳燃烧着熊熊欲.火,声音哑地不像话。
    他说罢,缓缓解开她的衣带,那青瓷般无暇的肌肤因为情动,被蒙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陡然的凉意侵袭,楚姒清瑟缩两下,睁着迷茫的水眸,“尘……不要。”哀求着。
    慕容熠尘喉头滚动着,发出低哑的喘息,“清儿,清儿……你真美。”她就是个妖精,一颦一笑勾人心神,让他无法自控,多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他抚过她平坦的小腹,褪下她的亵裤至腿弯处,一下子,她整个人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任他处置。
    “清儿……”他温柔又急切地吻着她丝绸般滑腻的肌肤,大手毫无预警地探入她的双.腿处。
    “不要!”楚姒清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并拢双腿,不让他进一步侵犯,“尘,孩子,会伤到孩子。”她可怜兮兮地哀求,忍着体内狂乱的燥热。
    慕容熠尘闻言,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孩子留不得,他该怎么同她说呢?(此处有伏笔啊,伏笔?)
    “清儿,乖,把腿打开,将自己交给我,放心,不会伤到孩子的。”他某处肿胀地厉害,像个吃不到糖的可怜孩子。
    “不行,不要,不能……”楚姒清连连摇头,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如今这个时期,稍有不慎,孩子极有可能出事。
    不能因为一时的贪欢,而给宝宝造成威胁,那样他们会追悔莫及。
    “清儿,几次了?你数过吗?”慕容熠尘泄气地放开她,面具下的神色极为痛苦。
    “我……我也不想啊……可是。”楚姒清嘟哝着,愧疚万分。
    “若是我哪天真的不举,你拿什么赔偿?”慕容熠尘没好气地怒斥,用薄被将她的春.光遮住,而某处依旧傲然地屹立着,痛苦极了。
    “尘,你很难受吗?”楚姒清担忧地凝着他,一脸无措,她用被子裹住身子坐起来,“怎么办?好烫。”摸了摸他的胸膛,不由得一吓。
    他灼人的温度,好似中了不轻的媚毒。
    “能怎么办?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你乖乖睡觉,我去泡个冷水澡。”慕容熠尘打消她的忧虑,作势就要翻身下床。
    再待下去,他指不定会兽性大发,不顾她的感受强要了她。
    “别,别走,泡冷水会感染风寒的。”楚姒清拉住他,心疼不已,蹙着眉左右为难。
    “清儿相通了?肯给我了吗?”慕容熠尘面上一喜,满是期待地裹住她的柔荑。
    “……”楚姒清咬着唇,坚定地摇头。
    “戏耍我很好玩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慕容熠尘惩罚地刮了刮她的脸颊,颇为恼火。
    “我用手帮你吧。”楚姒清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羞得面红耳赤。
    “清儿!”原本渐渐熄灭的欲.火腾地燃起,慕容熠尘难以置信地问,“可是真的?心甘情愿?”
    “你还问?”楚姒清羞得无地自容,嗔怪道。如果为心爱的男人,做那种事又何妨?她爱他,怎么忍心他身体受到伤害。
    “清儿!”慕容熠尘高兴地难以自持,将她抱进怀里又狂吻了一番,这才消停。
    于是,这个旖旎的夜,花儿都羞得不敢盛开,厢房里,不断传来男人似痛苦,又销.魂的低喘声。
    *******************************************************************************
    第二天,天气晴好,一如人此刻的心境。
    皇帝身边的安公公传来口谕,召慕容熠尘和楚姒清进宫觐见。
    一路上,两人在马车里又耳鬓厮磨了会儿,黏得难舍安分。
    “尘,皇上那里,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楚姒清拉住他的手,不免担忧起来。
    “清儿大可放心,一切有我在。”慕容熠尘裹紧了她的柔荑,示意她安心。
    两人入天胤宫时,安公公又说皇帝先见慕容熠尘,让楚姒清稍作等候。
    慕容熠尘转动轮椅,进了大殿,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并没抬头,而是随行地问了句,“老四,江淮水患该如何治愈?”
    慕容熠尘脸色微变,不疾不徐地回道,“儿臣无能,困扰江淮百姓数十年的难题,怕是只有六弟有法子解决。”
    “八年过去,你真无能到如斯地步?”皇帝的话渗着讥讽的意味,转开话题,他道,“你跟楚姒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儿臣和清儿两情相悦,情动之时,做了逾越之事,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她是无辜的。”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两情相悦?”皇帝轻笑,“老四何时放下那个女人,转眼就爱上了楚家的女儿?”
    慕容熠尘微怔,很快回道,“楚姒清不是一般的女人,父皇也看到了,换做任何男子都无法不被吸引。”
    **
    楚姒清百无聊奈地在殿外等候,安公公徐徐走过来,“楚姑娘,梅妃娘娘在偏殿等候您,她有话同你说。”
    “梅妃?”楚姒清不愿去,但人在宫里,身不由己,只得答允,“劳烦公公带路。”
    偏殿里,萦绕着淡淡的梅花香,梅妃一身华美的水蓝色宫装,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楚姒清,来,坐吧,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谈?楚姒清冷笑,她们之间并无交集,更没什么好谈。
    “你怀了尘的孩子?”梅妃淡淡问,冰冷的语调渗着嫉恨。
    “恩。”楚姒清不置可否地应声,大抵猜出梅妃是因为心不甘才来找她。
    “可是……我也怀了尘的孩子。”梅妃幽幽道,一句话似平地惊雷。
    楚姒清身形一震,连着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凝着那美得妖娆的女子,“你胡说!”心乱如麻,双手沁出一层薄汗。
    “要看看吗?”梅妃挑衅地站起身,缓缓掀开宫装,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就呈现在楚姒清眼前。
    “呵……”楚姒清心如刀绞,“你胡说,你身为贵妃,怎么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
    “胡说吗?”梅妃笑的风情万种,走到楚姒清跟前低语,“你为何要将自己看的那么高?你不知道最爱的人是我吗?真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楚姒清脸色惨白,一颗心似坠入冰窖。夏沁梅?夏馨梅?慕容熠尘爱的终究不是她楚姒清啊!
    “傻瓜。”梅妃轻笑,用无比同情可怜的眼光将楚姒清上下打量,“不错,兴许是你这副身子将尘一时迷住了,因为我如今怀着孩子,不能满足他。”
    “夏沁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楚姒清紧了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
    “我为什么要让你相信?”梅妃轻笑,渗着讥讽的意味,“对了,尘在床上的时候,喜欢怎么玩你?”
    **********************************************************
    玩?楚姒清脸色白的几欲透明,万般不解地凝着眼前的梅妃。
    “如今你是他的新宠,我好心提醒下,尘喜欢从后面来,狂蟒的,激烈的,他时而粗暴,时而温柔,让人欲罢不能。”梅妃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一脸痴迷,仿若正在被男人疼爱。
    “闭嘴,不要说了,不要……”楚姒清一颗心碎得七零八落。她跟他仅仅那么一次,还是意识不清醒的状态,她从不知道,他那般恶心,脏,他有无数的女人,舞倾城不就是她亲眼所见吗?她又自欺欺人了,将他的滥情抹去,眼底只有他的深情。
    “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同你说。”梅妃好心地轻哦了声,口渴了,喝茶润了润喉继续道,“他都二十有五,没有正妃,没有子嗣,因为他事先杜绝了。知道他为什么会让你怀上他的骨肉吗?”
    “……”楚姒清不安握紧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让刺痛示意自己撑下去。是啊,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就要真相大白了。
    “因为他不愿做庆国的驸马,远赴千里。三个多月前,皇上受到庆国公主来访的信,那时候尘就开始筹划了,你作为楚怀遇的女儿,各方条件满足,哦,对了,你***的那夜,记不记得门外有个身影,就是我,我那时可恨极了你。”
    “呵……”楚姒清笑了,笑的苦涩,她怔怔地凝着梅妃头上的梅花簪,一颗心痛的几欲窒息,
    她知道,那是慕容熠尘跟夏沁梅的定情信物,簪断情断,可如今,它又重新熔合了,代表着什么?
    好大一个谎言,赤.裸.裸的谎言,楚姒清缓缓摸上小腹,顿觉外面的阳光都暖不了那颗寒凉的心。
    “你说这么多?究竟有什么目的?”楚姒清深吸一口气,不让脆弱示人。
    “尘说过除了夏馨梅,任何女人都没资格诞下他的骨肉。”梅妃残忍的话缓缓道出,捡起桌上的匕首把玩。
    “可你也不是夏馨梅。”楚姒清冷冷讥讽。
    “我不是?那谁是?尘没告诉你,我进宫后,才改名叫夏沁梅的吗?馨儿,梅儿,他上你的时候,是不是这样喊的?”梅妃朱唇微启,将楚姒清所有的坚持、怀疑瞬间击溃。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3:09
☆、107 胎死腹中(6000字)
    楚姒清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一双明眸黯然下来,她呆若木偶,怔怔地凝着眼前的女人,被堵的哑口无言。
    馨儿,梅儿,昨夜,他们滚在一起耳鬓厮磨时,他也这样喊了,她不以为意,深信将来某一天,他嘴里只会喊她的名字,清儿……我的清儿……
    楚姒清只觉得周身被笼罩上一层寒意,那悸动的心再都暖不起来。慕容熠尘,不是她该去招惹的男人,她怎么就意识糊涂了,因为内心太过寂寞吗?轻而易举地陷入他温柔的情网里,在滔天的谎言里弥足深陷,不能自拔。
    她痴了,傻了,眷念那抹温存,将他跟完美的阿洛相比,以至于伤地体无完肤,成为天大的笑柄。
    “将孩子解决了,或许尘顾念旧情,封你个侧妃什么的,一生荣华享之不尽。”梅妃艳艳红唇似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残忍的步步紧逼宀。
    “够了!要羞辱我,你已经达到目的了。”楚姒清苍白的脸容无一丝血色,强撑着最后那薄弱的信念。
    “楚姒清,你爱尘吗?如果真的爱,就自己动手,除掉尘的后顾之忧。”梅妃踱步走到她跟前,将锋利的匕首晃了晃。
    “你疯了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楚姒清下意识地护住腹部,竟觉得眼前的女子那般可怕,狰狞。要证明爱他,就得扼杀他们的孩子吗?她做不到怛。
    “不明白,那我就让你明白些,还记得五年前,四王府里一位侍妾,偷偷将避孕药给换了,费尽心思地要怀上尘的孩子,结果小腹刚刚隆起,尘就赐了她杖刑,直至将孩子打掉,那血腥的一日,我至今难忘。”梅妃缓缓道,故作痛心道。
    “不是的,尘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残忍杀掉自己的孩子?你胡说,夏沁梅,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楚姒清连连摇头,不愿相信那可怕的事实,明眸里沾染了朦胧的雾气。
    “你了解他吗?你跟他认识多久?真是好笑。”梅妃挑开天窗说亮话,“对了,即便我不动手,尘也会亲自动手,因为皇上不会放过他,不会留下觊觎皇位的后患,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亏得你自诩聪慧过人。”梅妃扬声道,讥讽而笑,笑的得意又满是不屑。
    楚姒清死死咬着唇,努力让自己站稳,“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决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她坚定地说着,心钝钝的痛,似是被铁钩子在狠狠地抓挠,难受地几欲窒息。
    是啊。他们才认识多久,她了解他的野心吗?
    他放着那么多佳人不要,偏偏看上她这个脾气臭的丑女,她曾经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原来真相如此残酷,是谎言,是背叛,是天大的讽刺。
    楚姒清按住那钝痛的心,木然转身,不愿再理会那个得意洋洋的女人,然,她刚刚走了两步,就觉得双.腿发虚,眼前陡然一黑,片刻的失明,让她一下子落于下风。
    香炉里燃了特质的麝香,她怀孕的身子敏锐力大不如从前,等明白过来时,为时已晚。
    梅妃将她狠狠撂倒在地,将匕首递给她,“自己动手,听着,这是尘的意思,你若不信,可以大声地喊啊,他就在隔壁不是吗?他内力深厚,定听得见,让他来救你啊。”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楚姒清绝望地喊着,猩红着眸子。
    “楚姒清……我也不想的,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梅妃凤眸里沾染了几丝愧色,心一横,强迫地让楚姒清握住匕首对准那小腹处。
    “不!尘……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楚姒清痛苦地嘶喊着,拼命着挣扎,仿若置于可怕的炼狱,怎么逃都逃不过。
    偏殿与正殿,那么短的距离,她喊得撕心裂肺,天昏地暗,隔壁的男人却置若罔闻,他不可能没听见,他真的要放任夏沁梅伤害她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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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姒清放弃挣扎,是无力挣扎,小腹被刺破一道浅浅的口子,麝香毒侵体,双腿间温热猩红的血浸透了她的裙衫。
    艳艳的,妖娆蔓延,好似盛开的红梅,又好似碎裂的心房,一片片,一点一滴,再都难以愈合。
    楚姒清虚弱地躺在地上,明眸里一片死寂,浑身都痛,巨痛,却不及心底那痛的万分之一。
    她脑子里是空白的,努力让自己清醒,自欺欺人地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梦醒了,尘还是爱她的,孩子也在。
    “呜呜……”她终于承受不住,颤抖着低泣起来,泪腺不再干涸,滚滚热泪蜿蜒过她苍白的脸颊。
    原来,哀莫大于心死,她能哭了,原以为,自阿洛死后,她再都流不出半滴眼泪,却因为另一个男人,她再次能落泪了。
    殿门被打开,一袭明黄的身影满是震愕地立在那里,皇帝的身后,慕容熠尘黑瞳里掠过一抹沉痛,稍纵即逝,他怔在原地,久久找不回思绪。
    “梅儿?出了何事?”皇帝惊恐地唤道,入目所及,梅妃宫装上染满鲜血,而楚姒清也倒在血泊中,气息微弱,生死难辨。
    皇帝大步疾走上前,满心后怕地将梅妃抱进怀里,“梅儿,你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皇上……臣妾没事……是有刺客闯进来,他伤了楚姑娘,你快去看看她,她还怀着孩子,怕是已经不保了。”梅妃颤声道,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瑟瑟发抖着。
    “清儿!”慕容熠尘转动轮椅,飞快地掠了过来,将奄奄一息的楚姒清扶起置于腿上,“清儿……出了什么事?醒醒……”
    “呵……”楚姒清缓缓睁开眼睛,她不哭,只是笑,笑的苍凉,“我如你所愿了,尘……孩子没了,没了,我们的孩子,他还没三个月的生命。”
    “清儿……”慕容熠尘颤声道,神色复杂,大手紧紧按住她腹部的伤口,“别说话,你流了很多血,我们先回府好不好。”
    “回府?不要,不会跟你回去了。”楚姒清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猛地挣脱男人的牵制,她捡起匕首,就跌跌撞撞地朝梅妃刺去。
    “楚姒清!住手。”皇帝大愕,脸色骤变,他抬手去挡,却根本抵抗不过,反而被划破手臂。
    彼时的楚姒清已然陷入疯魔,仇恨将她的斗志尽数挑起,“夏沁梅,你还我孩子,我的孩子……以命抵命”对于伤害她的人,她绝不姑息,定会让其受到双倍的惩罚。
    “啊……你说什么…….楚姒清你疯了吗?”
    “皇上……救救我……”
    “四爷……抓住她……她要杀我。”梅妃吓得花容失色,狼狈地四处逃窜,那无助的模样那般让人心疼。
    “来人!还不来人,拿下楚姒清!”皇帝从震惊中回过神,不顾手伤,厉声朝禁卫军吩咐道。
    “楚姒清,放下匕首!”慕容熠尘又急又怒,袍袖中的手握得嘎吱作响,只得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阻止她。
    “楚姒清,我不准你伤她!”
    “楚娰清,再动她,我会杀了你。”
    残忍寡情的话冷冷迸出,似是隐忍了极大的怒气,再次将出娰清击地遍体鳞伤。
    一记掌风挥过来,楚姒清的匕首跟着落地,她木然转头,眸光渗着无尽的恨意,她忆起,那日她挟持梅妃,屋檐上,他毫不留情地朝她放冷箭,直刺心脏。
    如今,旧事重演,她与梅妃,梅妃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为了梅妃,他又对她动了杀意。
    楚姒清勾唇笑了,自嘲而笑,笑的苦涩难当,“我发誓,我要你夏沁梅不得好死,即便用尽毕生的精力,也要杀了你。”她咬牙含恨,一字一句,狠狠敲进男人心底。
    慕容熠尘闻言,登时脸色骤变,震怒不已,他不做多想,扬手一个耳光就狠狠抽了过去,抽在她娇弱苍白的脸上。
    那一巴掌下去,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仿若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要从他指尖彻底流逝。
    轰,耳朵闷痛不已,眼前又是一黑,楚姒清身形剧颤,那可怕的力道带着浓重的毁灭性,她承受不住,整个身子如同柳絮般软在地上。
    累,好累,所有的坚持化为乌有。
    痛,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全身。那绝情的一个耳光,将她彻底煽醒,看吧,她只是激将地说一句,他就失控了打了她,如果她伤了梅妃半根毫发,他一定会杀了她。
    他不是说,我的清儿,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伤你一根手指。
    可是,如今她浑身染血,他不问原由,就将她打入万丈地狱,打断他们之间最后一丝情意。
    皇帝本有满腔的怒火,但见慕容熠尘浑身散发的骇人戾气,只得扬手阻止禁卫军的下一步动作。
    慕容熠尘握紧了发麻的手,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弯腰将地上昏死过去的楚姒清抱起,哑声道,“父皇,她是受了刺激,才惊扰了梅妃娘娘,儿臣恳求您不予追究。”
    一旁的梅妃脸色微白,惊魂未定,却又窃喜不已。任何时候,她在他心中,永远摆在第一。
    “回去吧,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记得好好安抚。”皇帝故作沉痛的叹息,眼梢掠过一抹精光,
    他今日在偏殿里放了特质的麝香,闻上一会儿,几日后腹中孩子不保,他命令梅妃将楚姒清带过来闲话家常,好将肚子里的孩子除去,杜绝后患。却不知来了莫名的刺客,推波助澜,孩子死的更快。
    慕容熠尘离开了,皇帝负手而立,久久凝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心中所想。
    梅妃此时也换了件干净的衣裳,顿觉浑身疲累,但总算除去心头大患,颇为愉悦,“皇上,臣妾累了,能否先行回宫休息。”
    “去吧!梅儿今日能来陪朕,朕颇感欣慰,只是让你受惊了,是朕的不是。”皇帝亦是心情极佳,牵住女子的手就道,“梅儿何时能跟朕生个孩子,此生就了无遗憾了。”
    “皇上……”梅妃故作娇羞地垂下眼睑,俏丽的脸颊染上绯色,引得男人又痴迷不已。
    *********************************************
    楚姒清醒来时,缓缓睁开眼睛,头顶是那熟悉的墨绿色繁纹幔帐,青炉里燃着安神香,慕容熠尘就坐于床边,黑眸紧紧地绞着她,神色复杂,有沉痛,有怜惜,更多的是愧疚。
    两两相望,都沉默着不说话。
    慕容熠尘打破僵局,抬手试着去触碰她缠着纱布的腹部,“清儿,我先给你上药。”
    楚姒清身子一颤,惊恐万分,如受惊的小兽不顾一切地蜷缩到墙角,她咬着苍白的唇,明眸里黯然无光。
    “孩子的事……”慕容熠尘眸色一痛,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同她说。
    “孩子没了……我和你的孩子…….再都回不来了。”楚姒清痛苦地闭上眼睛,拼命地摇头,“我是孤儿,你明白那种孤苦无依的感受吗?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爱那个孩子?当第一天知道他存在的时候,我高兴地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清儿……别哭,你先听我说,那孩子没了就没了……”慕容熠尘翻身上.床,想将她拉近怀里安慰。
    “没了就没了?”楚姒清蓦地抬头,笑出了声,“你让我怀孕,不过是为了逃脱庆国驸马之衔对不对?”
    “……”男人沉默,不置可否地垂下眼睑。
    “呵……三个月,从那时起你就开始算计我了对不对?如果我没猜错,明镜轩第一次相遇,也是你精心策划的对不对?”
    “清儿……你先听我说。”慕容熠尘剑眉深深蹙起,满心的无措。
    “我身上是不是有你想要的东西?不然何故费劲心神,偏偏娶我这个世人眼中的废柴?”她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回忆过往的种种,她这才惊觉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阴谋,用情网编制,天衣无缝。
    “我在偏殿喊你的时候,你究竟有没听见?”最后一个问题,她咬着唇,直至沁出一抹殷红。
    “我听见了,我……”慕容熠尘毫不避讳地承认,痛苦地拧眉,欲言又止,“清儿……我……”
    “好,很好!”楚娰清抹干脸上的泪珠,厉声打断他的话,“慕容熠尘,我恨你,恨你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如针尖的话,一寸寸刺入男人心底。
    话毕,她面色冷凝,不让脆弱示人,一掌击在他胸口,而后飞快卷起外衫,踉踉跄跄冲出了门。
    “回来,你这个样子能去哪?”慕容熠尘捂住胸口,低吼着快速追了出去。
    楚娰清浑身虚弱无力,唇瓣惨白如纸,她不断告诉自己,逃离,逃离这个男人,逃离这个噩梦。
    她小腹处的伤口被扯动,钻心蚀骨的疼,双腿处亦是剧痛万分。
    黑幕的夜,月华淡淡,渗着几许凉薄之色,一如她此刻万念俱灰,冷若寒潭的心。
    出了四王府的大门,跌跌撞撞地,撞入一个温软的怀抱,清淡的墨香萦绕鼻尖,楚娰清微怔,来人一袭白袍,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正是慕容子喧。
    “出了何事?你脸色很难看。”慕容子喧将她扶正,担忧的眉宇深锁,他怎么会不知她出了何事?今日天胤宫里发生的一切早已传开。
    他听了后,整个坐立难安,失魂落魄地走到四王府,想偷偷瞧瞧她是否安好,却不想撞见她这般凄苦的模样。
    “清儿……”身后不远处传来慕容熠尘轮椅碾过青石板地的声音,他焦虑地唤着她,待看清来人,脸色瞬间黑沉下来。
    楚娰清心中一吓,哀求道,“子喧,请你带我离开……求你了。”她不要见他,听见他的声音都恐惧万分。
    “清儿!”慕容子喧有太多的疑问,沉痛地凝着她,最后只化为一句话,“好,我带你离开!别怕。”
    “你想将本王的女人带去哪?”低沉的语调渗着滔天.怒气。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3:48
☆、108 逃离,逃离(3000字)
    慕容子喧微怔,转过身淡淡道,“四哥,你没听见她说要离开吗?她要去哪,我便带她去哪,任何人都阻挡不住。”平缓的语调那般笃定。
    “慕容子喧!”慕容熠尘眉目一拧,厉声喝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将她带走?”
    “什么资格?四哥忘了,清儿怎么说也是我半个妹妹,她受了委屈,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慕容子喧冷哼,话中透着讥讽的意味。
    她那么美好,那么光芒四射,这样的女子该捧着手心里呵护,而不是跟着没用的人受尽苦难。
    “那我到要看看你今日怎么个管法?”慕容熠尘亦是不甘示弱,威胁的话冷冷迸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宄。
    楚娰清不语,紧紧咬着苍白的唇,明眸里皆是恐惧的神色,“子喧,我们走,走吧……”那个男人太过可怕,亲手扼杀了自己的骨肉,他太会演戏,将深情演绎地炉火纯青,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没骨气地选择逃离。
    “好!”慕容子喧心中一喜,得到首肯,将她整个护在怀里,“清儿,别怕,一切有我在。”温热的大手紧紧裹住女子的湘。
    “放开她!”慕容熠尘见二人旁若无人地亲密接触,登时怒不可遏,五指收拢,直至指节泛白,泛青。
    “四哥,我不想同你争执,清儿今晚我一定会带走。”慕容子喧笃定地回道,眉宇间满是疼惜。
    他从未见过如此没有生气,灰暗如夜的楚娰清,失去孩子的痛,她又该如何走出那阴影。
    “慕容子喧,我再说一遍,放开她。”慕容熠尘低吼,已是忍到极致,黑瞳里汹涌着骇人的激流。
    楚娰清闻言,身形微颤,瑟缩了下,因为恐惧,只得将脑袋埋入慕容子喧的胸膛处,那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动作,深深刺痛了慕容熠尘的眼睛,一颗心仿若被无形的手在狠狠抓挠,他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才能让她不再抵触、惧怕他?
    “清儿……过来,孩子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过来我怀里。”慕容熠尘低沉地语气满含恳求,期待的意味,骄傲如他,第一次因一个女人而放低姿态,苦苦哀求,只为求的她的原谅。
    “慕容熠尘……你放我走吧,价值已尽,你何苦再留我?死缠烂打,别让我看不起你。”楚娰清忍着悲痛,将绝情的话冷冷迸出。
    死缠烂打!呵,慕容熠尘闻言,倏而笑了,笑的苦涩难当,他们之间,真的自此情断意绝了吗?他绝不允许,他看上的女人,哪怕心不在他这里,身体也必须臣服于他。
    “慕容子喧!我再说最后一遍,将楚娰清放开,若然不然,今日休想活着离开四王府。”慕容熠尘眸中阴霾尽显,朝着身后一挥手,大批的暗卫涌了出来,个个身手矫捷,杀气凛然。
    “我不会放!四哥若是真有本事,就让她心甘情愿回到你身边,将她伤得至此,何必惺惺作态?用强硬的手段,只会让人不耻。”慕容子喧不为所动,昂起头挑衅道。
    “将本王的女人抢回来,他若是反抗,格杀勿论。”慕容熠尘一扬手命令,数十名暗卫得令冲了上去。
    慕容子喧脸色骤变,一手将楚娰清护着,另一手折断旁侧的树枝做武器,奋力与暗卫展开殊死厮杀。
    夜幕黑沉,月华凉薄,劲风涌动,衣袂翻飞,两方打抖,惊扰了这个万分寂寥的夜。
    楚娰清身子泛虚,却半分不肯改变初衷,她捂住微疼的小腹,闭上眼睛横冲了上去,“慕容熠尘,杀了我!我也不会再跟你回去了!”
    她满腔的绝望,仇恨,不管不顾地去冲撞暗卫冰冷的刀刃,再打斗下去,慕容子喧会受连累,而她也将落入他手里。
    “楚娰清!”慕容熠尘大骇,咆哮着低吼,火速抬起掌风击了过去,那黑衣暗卫整个身子飞了起来,而楚娰清也险险避开一劫。
    楚娰清心中一惊,脸色更白了一分,明眸狠狠瞪着他,不说话,就僵硬在原地,一颗心五味杂陈。她赌对了,他终究舍不得她死,是因为残存的那点情意,还是她价值未尽?
    “清儿!”慕容子喧惊魂未定,冲上去将她紧紧拥住,“你这个傻瓜,做什么傻事?我说了会带你离开,就一定做到。”
    “子喧……”楚娰清心底一阵暖流划过,怔了怔,她缓缓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连累你受伤。”瞥见他手臂上狰狞的血口子,一抹愧疚浮上眼梢。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清儿别放在心上。”慕容子喧长吁口气,对于她的关切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两人旁若无人地紧密相拥,说着关切的话,这刺眼的一幕落入眼底,慕容熠尘只觉得一颗心异常寒冷,支离破碎了,再都难以愈合。
    他黑瞳里黯然无光,五指大力按抓着轮椅,在上头留下深深的刻痕,直至木屑上沾染了他手心的殷红,他依旧置若罔闻。
    黑衣暗卫垂首在一边等候命令,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批的禁卫军姗姗来迟,“六爷!”齐齐颔首,等候主子发布命令。
    一下子,两方对峙,各不相让。
    “四哥,若是要与整个皇家禁卫军为敌,你大可放马过来。”慕容子喧上前一步,冷冷道。
    慕容熠尘只是静坐在轮椅上,不说话,浑身似是被笼罩了一层无法言喻的凄凉,孤寂。
    阴凉的夜风带起他的墨发,缠绕着,犹如破不开的情丝,许久,他薄唇牵起,哑声道,“你们走,滚……本王不会再阻拦半分!”
    慕容子喧微怔,神色微凝,也不多说什么,他深知,这场较量,最终吃亏的会是他。
    令他不解的是,慕容熠尘何故为了一个女人,而将自己掩藏的势力尽数暴.露,或许,楚娰清于他眼中渐渐地失控,不再是棋子那般简单。
    楚娰清听完男人的震吼,顿觉一颗心闷痛极了,今晚,他们就要恩断义绝了吗?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吗?
    她深深望进他怒火燃烧的黑瞳里,他眼底,是她惨白虚弱的倒影,最后,她失去了残存的意识,两腿一软,倒在一温软的怀抱里。
    **************************************************************************
    子夜时分,锦书苑,石桌旁,慕容熠尘一袭雪白的中衣,仰头提着一壶烈酒,也不用杯具,就大口大口地灌下咽喉。
    那种辛辣的刺激让他胸腔里一阵不适,“咳咳咳……”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面红耳赤,咳得青筋凸起。
    他醉意熏熏,嘴里喃喃念叨着,“清儿……回到我身边,对不起,对不起……”
    那种钝痛再次席卷心尖,他又豪饮了几口烈酒,“咳咳咳……”。一抹骇人的殷红自唇角溢出。
    他置若罔闻,这个人颓丧地趴在石桌上,馨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做?她不过是枚棋子罢了,我何苦为她费尽心神?
    他又笑了,笑的自欺欺人。他自认为心肠冷硬,任何女人于他手里,都能玩弄自如。夏沁梅是,舞倾城是,赵灵儿是,慕容昭阳……数也数不尽。
    可惟独那个女人,一张粗鄙的容颜,狂傲不可一世的臭脾气,竟不知不觉深深走入他心底,好似一根可恨的肉刺,怎么都拔不掉,越长越深,成了一颗毒瘤。
    “尘!”梅妃披着黑色斗篷,身着宫女的服饰掠进苑子里,就见到男人这幅样子,不由得红了眼眶,哽咽着。
    “尘,你又喝酒了?你的病……”夏沁梅心痛如绞,颤抖着去扶男人的身子。
    “馨儿?”慕容熠尘醉的一塌糊涂,见到来人蓦地一喜,“你来了……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八年,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从来不肯去承认,那个刻入她心尖,爱入骨髓的女子,真的,早就理他远去了。
    他自欺欺人地活着,行尸走肉般,将悲痛压在最深处,看似常人地活着,妄想着某一天,她会死而复生,再一次回到他身边,就轻轻地换着他的名字,“尘……我的尘……”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4:04
☆、109 一夜春宵(3000字)
    “馨儿?”慕容熠尘轻唤着,深眸里隐含了太多的哀伤,沉痛,对世事的无可奈何。
    夏沁梅弯起红唇,苦涩一笑,“你又将我当做姐姐了吗?尘……姐姐回不来了,我求求你,求你别再折磨自己好不好?”
    她声泪俱下,满心的绝望,无助,“尘……我们回屋好不好,夜里风凉,要是引发旧疾……”
    慕容熠尘轻摇头,含糊道,“不回屋,心底难受,我就要喝酒,别管我。”孩子气地说罢,又仰头喝了几大口。
    夏沁梅抹干泪珠,弯腰又去扶他颀长的身躯,“起来……别喝了,好不好?算我求求你,别折磨我了。宄”
    “你是馨儿?还是清儿?”慕容熠尘醉意朦胧,两张女子的脸跟着重合,他努力去看,却怎么也拨不开那迷雾。
    梅妃闻言,脸色煞白,甚是难看,“尘…….我是馨儿,你的馨儿……”她眼眸掠过一抹暗光,娇弱地撞入男人的怀里。
    “馨儿?”慕容熠尘将她拥紧,剑眉微拢,似是不愿相信,“不对……馨儿不是这个味道。”他埋入她颈子里,轻轻嗅着,努力寻找记忆中的味道叙。
    他记得,他的馨儿身上散发着独特的之兰香,跟楚娰清像极了,那种味道,好似春日里最纯净的风,好似山涧的清泉,将他深深迷住,不能自拔。
    “尘……我的尘,我是你的馨儿……”夏沁梅含泪,将红唇凑上去,“尘……吻我。”
    那香软的唇瓣贴上他的,接着酒劲上身,慕容熠尘低吼一声,反被动为主动,狠狠擒住女子柔嫩的樱唇,就是一番狂肆的侵略。
    “恩……啊!”夏沁梅喜色萦上眉梢,低吟破口而出,伸出藕臂,圈住男人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慕容熠尘意识模糊,黑眸似是被蒙上一层纱,他不管不顾地,急于发泄压抑许久的内心。
    他恨,恨皇帝的绝情,恨将他缠绕的情丝,更恨自己的无能。韬光养晦,忍辱负重整整八年,他依旧过着步步惊心的日子,连着心爱的女人,孩子都无法保护!他枉为男人。
    “唔…….尘…….”男人眼中的阴霾,将夏沁梅吓得不轻,她瑟缩两下,挣开他的侵略,“我是谁?告诉我。”
    “馨儿…….”慕容熠尘低唤,就紧紧绞着她,浓浓酒气喷薄在她面颊处。
    “不对,我不是馨儿。”梅妃脸色微沉,循循善诱,“尘,你再看清楚些,我是谁?”她坐起身,勾住他的劲腰,去吻他突起的喉结,丁香小舌一寸寸掠过他敏.感的神经。
    “清儿…….”他又说了一个名字,还记得那夜,如此销.魂,那个女人为见母亲,放低姿态,不顾一切地要取悦他,吻了他的喉结,笨手笨脚,又狡诈多端,让人忍俊不禁。
    梅妃闻言,眼眶里的清泪顿时汹涌而出,她以为,他守在他身边八年,怎么也能融化他冷如磐石的内心,可讽刺的是,一个才出现几个月的楚娰清,让她一败涂地。
    她怎么能?怎么甘心让楚娰清好过,所以,她快刀斩乱麻,将他们的孩子扼杀了,让他们成为彼此的仇人。
    “尘……要我,我是馨儿,你的馨儿。”夏沁梅凤眸里掠过嫉恨的光,虽不屑于做替身,但好过连替身都不是。
    “馨儿?”慕容熠尘陷入迷茫,浩瀚黑眸再无往日的精明,不做多想,他豪气地甩掉酒瓶子,拦腰就将怀里的女人抱起,火速朝房内走去。
    “尘…….”夏沁梅又惊又喜,还未进屋,小手就急不可耐地探入男人的衣襟,触摸着那结实性感的胸膛。
    “馨儿……”慕容熠尘将她轻柔地放在床榻,跟着翻身上.床,双臂撑着,整个修长的身子悬在她身上,“馨儿(清儿)……我想要你……”虽然体内欲火犹如万马奔腾,但他黑瞳依旧温情似水,轻声询问她的意见。
    “尘……”夏沁梅含羞地一笑,就勾上男人的脖子,“我将自己交给你……尘……要我。”不知廉耻的话轻轻吐出,一双凤眸流转着风情万种的光。
    那娇媚的低唤,那馨香的身躯,犹如天雷,勾动慕容熠尘这地火,他眸色越发晦暗一分,不做多想,就欺上女子的艳艳红唇,又是一番激狂的掠夺。
    “唔……恩……啊。”夏沁梅娇喘连连,躬身努力去迎合他侵夺。
    今晚,她要在体内留下他的种子,如此一来,他们的纽带,任何人都无法解开,包括慕容熠尘自己。
    *************************************************
    夜里,六王府,一处寂静的偏苑,布置简洁干净的厢房里,一豆烛火映衬着房内那抹颀长的身影。
    慕容子喧就静静站在床前,凝着那脸色惨白的女子,一颗心蓦地揪紧,微弱的痛感蔓延开来。
    “六爷,姑娘已无大碍,您请安心。”老大夫探完脉,边收拾药箱边回道。
    “无碍?那她怎么还不醒?她看起来很痛苦。”慕容子喧拧眉,忧心不已,不肯放大夫走。
    “六爷,姑娘不愿醒来,是心病,心病药物是医不好的。”大夫叹息着,无可奈何。
    “告诉我,该做些什么?就任她这样自取灭亡吗?”慕容子喧眸中掠过一抹沉痛,坐到床边轻轻执起她消瘦无骨的手。
    她怎么那般瘦?娇弱地仿若一阵风就能吹走,性格却坚韧地让男人都叹服。
    “六爷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陪她,同她说说话,或者奏曲给她听听,总之别让她陷入梦魇即可。”老大夫说完,提着药箱离开了。
    慕容子喧铭记大夫的话,身体稳如磐石,寸步不离她。
    “清儿……你那般坚强,我相信你一定能熬过这一关。”
    “你知不知道…….昨晚,你跳舞,让我伴奏,我那时是多么高兴,比受到父皇赏赐还高兴。”
    “昨晚的你,真的很美,是我这一生中见过最美的女子。”
    “清儿……从前的你,是否受过太多委屈?以至于你性格大变,我不知这对你是好事,还是坏事。”
    “清儿……关于孩子……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想必那小生命也不愿见你这般难过。”
    “你母亲那里,我已经派人去告知了……不用担心,就好好待在这里养伤。”
    整整一夜,慕容子喧同她讲了许多话,温润的嗓音似一湖碧水微漾,那般暖人心房。
    楚娰清睡的很沉,很沉,周身是黑暗的深渊笼罩,她费尽全力,怎么也逃脱不开,反而越陷越深。
    有婴儿的啼哭声,撕心裂肺地,一声一声撞入她心尖处。
    “妈妈….妈妈……为什么丢下我?”
    时光被拉到二十一世纪,她才四岁,那个女人一身珠光宝气的打扮,叼着二手烟,“对不起,我的宝贝,不是妈妈狠心……一个孽种,他不愿承认,那我只好将你丢弃,让他将来也悔恨一辈子。”
    那时的楚娰清多么的无助啊,就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墙角,等待命运的判决。
    妈妈走了,不留半丝眷恋,那孤傲冷漠绝情的背影,伴随着刺耳的高跟鞋,渐行渐远。
    被父母遗弃,这世上,再无人会怜她,爱她,她注定孤独终老,是要赎前世的罪吗?
    她深知被遗弃的痛苦和绝望,可她无能,没有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将他遗弃了,对不起!
    “妈妈……”婴儿的啼哭声尖锐地穿透耳膜,楚娰清陷入可怕的梦魇无法挣脱,她脸色惨白,身子薄颤,本就无血色的唇被咬出一抹殷红。
    “清儿…….醒过来。”
    “清儿,别怕,我在。”温软的手裹住她冰凉的小手,那传递过来的温度展示缓解了她的恐惧。
    迷迷糊糊中,她呓语着,“阿洛……”
    阿洛?慕容子喧闻言,身形一颤,脸色骤变,阿洛,他确信没听错吗?一双眸子满是震然之色,他紧紧凝着她,神色复杂,轻轻抚平她深锁的黛眉。
    **
    翌日,四王府,慕容熠尘脑子里昏昏沉沉,宿醉后的他,真个人异常疲惫。
    他按揉着发疼的额头,将面具拢紧一分,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所及,心中不由得一惊。
    “尘……”梅妃雪白的香肩暴.露在外,一张美丽的脸容满是幸福的神色,两腮处还漾着朵朵红云。
    她肩膀处,青紫的爱.痕遍布,触目惊心。
    “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熠尘强压下波涛汹涌的内心,沉声问。


☆、110 偷偷探望她(6000字)
    发生了什么事?他心知肚明,一对男女未着寸缕,纠缠在床榻之上,还能发生什么?他打心底不愿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
    他要了夏沁梅,第一反应是,如果楚娰清知道了,以她的性子,又该作何想?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背叛吧!
    一种深深的自责萦绕心头,他拧眉,一时间脑子里空空的。
    “尘……昨晚……昨晚你失控了,将我……”夏沁梅含羞带怯,潋滟凤眸掠过一抹得逞的神色。
    她终究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女人!这如何不叫她高兴?梦寐以求的,整整八年,她痴恋的男人,昨夜那般狂猛地爱着她,那如火的热情,让她念念不忘,意犹未尽謇。
    “将你怎么样?”慕容熠尘蓦地坐起身,深吸一口气,冷声逼问。不可能的,即便喝再多的酒,他也不会失控地去要了夏沁梅。
    该死,他心底明明已经放置着两个女人,那情丝够乱了,如今发生这荒唐的事,又将他缠绕着,挣脱不得。
    “将我给……尘,你坏,要我如何启齿。”夏沁梅说的隐晦,暧昧,嗔怪着,不依不饶,“我要你亲口说,尘,你说你昨晚将我怎样了?著”
    “我什么也不记得。”慕容熠尘扶着巨剧痛的头,凉薄的话冷冷迸出。只记得他昨夜很疯狂,亲吻了一个女人,将她当做心底的挚爱,可后来,他真的要了夏沁梅吗?
    “尘……”夏沁梅闻言,一股委屈涌上来,忍不住嘤嘤低泣起来,梨花带雨的,让人心生怜惜。
    慕容熠尘皱眉,眼梢掠过一抹不耐,“哭什么?你昨晚不待在宫里,跑来四王府做什么?存着怎样的心思?”
    “我只是……担心你出事……昨夜过来,果然见你喝酒,还喝的咳血,你从来都不顾自己的身体,让姐姐如何安心?”夏沁梅声泪俱下,一番言辞那般贤良淑德,让人无从反驳。
    慕容熠尘闻言,心中一软,只得道,“好了,你该回宫了!”昨夜的事之闭口不提,转而,长臂一伸,将地上的散落的女子衣物捡起。
    那宫女服碎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慕容熠尘大手微颤,难以置信这都是他的杰作。昨夜,他真的如斯疯狂,将她当做另一个女人压下身狠狠掠夺吗?
    只感觉周身被一股深深的寒意笼罩。
    “衣服?”夏沁梅羞得无地自容,软声道,“尘……我竟不知你那般……”狂野二字,她难以启齿,只是暧昧地笑,微薰的小脸是被男人宠爱后的红光满面。
    她此刻心底得意极了,楚娰清,还是夏馨梅,都斗不过她的。
    “梅儿……”慕容熠尘深眸里掠过复杂的神色,拿着衣物,竟觉得它千斤重,他薄唇紧抿,不置一词。
    “尘……”夏沁梅情动不已,掀开被褥,整个光.裸的身子就呈现在男人面前,凝脂的肌肤上,遍布着青紫的爱痕,一道道,一块块,触目惊心。
    慕容熠尘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所有的怀疑跟着不攻自破,他果真要了她,还如此激烈的,将她伤的不轻。
    他手微颤,牵起被角要给她盖上,“梅儿…..我……”他疯了吗?明明答应馨儿要好好照顾夏沁梅的,可如今,照顾到床上去了,他可真是禽兽不如。
    他懊恼地拧眉,双拳紧握,神色异常痛苦。楚娰清,他脑海里又窜出她的音容笑貌,那丫头,他们之间的距离越发遥远了。
    “尘,我美吗?”夏沁梅固执地按住他的手,高傲地将柔美的身躯紧密地贴向男人,一对傲人的酥胸紧紧贴上他的,“尘……我们如今的关系,你抹不掉了,别懊悔,我是心甘情愿的,而你只是敞开了心罢了,你心底是有我的对吗?尘……”
    “不!不是。”慕容熠尘脸色沉下,猛然推开她,“赶紧离开……回宫。”说完,冷冷抽身下床,快速地披上外衫。
    又翻箱倒柜,将一件宽大的袍子递过去,“穿上!立刻离开这里。”低沉的命令,不含半分商量的余地。
    被下逐客令,夏沁梅心中一堵,无尽的酸楚涌上潋滟凤眸,晶莹的泪珠就扑簌簌往下淌,“我不回去,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要回去跟着那个死老头!受他凌辱。”
    “夏沁梅!”慕容熠尘扬手,最终没有打下去,“他怎么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私底下就这般诋毁他?”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心无城府,纯善至极的夏沁梅。
    人,果真都会变,变得狰狞,可怕。
    “呵,他不过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能命人制造仙丹给我治病,如果你坐上那高位,你会比他做得更好!”夏沁梅不吐不快,将心中的恶毒想法尽数道出,“尘,你还在等什么?如今时机成熟,随时可以夺了他的高位,为你母亲,姐姐报仇。”
    “夏沁梅,我命令你闭嘴!”慕容熠尘将衣物狠狠摔在她脸上,一双黑眸渗着滔天.怒气。报仇,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只是……
    “啊!”夏沁梅吃痛,被男人眼中的阴霾吓得不轻,委屈地淌下清泪,“尘……你打我?”虽然他没亲自动手,但可怕的眼神足以证明,她于他心中,不再重要了。
    ***************************************************************************
    八年的时光,这个男人将她呵护备至,连着说话都不曾大声,那种极致的宠溺,怕是要羡煞天下女子。
    可如今,他屡次吼她,怒她,甚至于要动手打她!心寸寸寒凉起来,她倏而笑了,艳艳红唇勾起自嘲的弧度,“你说过,一辈子都将我护着,不离不弃的!那日的誓言,我依然铭记着。”
    她又哭又笑,穿上袍子,缓缓从发间拔下梅花簪,“记得有一回,它不小心掉进冰湖里,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就跳进去打捞,后来病了整整一个月才好,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傻。”
    一袭话,让男人平息怒气,沉默着,久久不语。
    “尘……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你一定会爱上我对不对?”夏沁梅躺在床上,就紧紧地拉住男人的衣摆,满含期待地询问。
    “梅儿……我只是要替馨儿照顾你而已,你不要妄自加上意愿。”慕容熠尘疲惫地垂下眼睑,如此回道。
    “不!你怎么能这般狠心?替姐姐照顾妹妹吗?可如今,你照顾到床上了,怎么如今你想反悔吗?好啊,我能说什么,只能求得一死,给姐姐谢罪。”夏沁梅哽咽着说完,爬起身就不管不顾地朝墙壁撞去。
    “梅儿!”慕容熠尘脸色骤变,低吼着将她狠狠捞回怀里,“我不准你做傻事,夏沁梅!我不准你死。”
    “呜呜呜……”夏沁梅将头埋在男人肩膀处,潸然泪下。而凤眸里却掠过一抹精光,有得逞的意味。
    “别哭!昨夜是我的不对,但……”慕容熠尘心乱如麻,大手轻轻安抚着女子的后背,满心的无措。
    “尘……什么也别说。”夏沁梅抽噎着,扬起布满泪珠的小脸,将艳艳红唇送了上去、
    慕容熠尘浑身一震,这感觉很熟悉,跟昨夜如出一辙!他整个人懵了,任由女子放肆地索取,绵软的小手解开他的外衫,去抚弄他的敏.感。
    “尘…….要我。”夏沁梅饥不择食,疯狂地啃吻着男人的唇,下颚,颈子,胸膛。
    “砰砰!”门还未敲两下,跟着闯进来一抹鹅黄色的娇俏身影,身后是一脸无奈的杨广。
    “啊!”夏沁梅大惊,颤抖着,不知从何躲藏,若是被熟人认出,她和尘都将万劫不复。
    慕容熠尘冷静自持,很快恢复神色,将夏沁梅的脑袋揉进怀里,沉声道,“赵灵儿,敲门的礼貌你不懂吗?”
    “尘哥哥……”赵灵儿撞见眼前香艳的一幕,是又羞又愤,“她是谁?”不是楚娰清,那个女人刚刚流产了,传遍整个皇宫。
    “本王的爱妾,怎么,你要跟她认识?”慕容熠尘平静道,语气渗着不悦。
    梅妃闻言,身子颤了颤,喜忧参半。
    “爱妾?尘哥哥……我听说楚娰清刚刚失去孩子……”赵灵儿说的小心翼翼,别开脸不敢去看男人光.裸的麦色胸膛。
    “那又如何?”慕容熠尘反问,满是不屑的口吻,似是说着与他毫无关联的事。
    赵灵儿听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失望之极,“楚娰清的孩子不是尘哥哥的吗?你失去了孩子,转眼就跟其他女人滚在一起?这像话吗?”此刻,她不禁无比同情楚娰清的遭遇,又庆幸自己没有弥足深陷。
    “这与你有关吗?”男人勾唇,轻笑出声,“怎么,你是来为她打抱不平的?”
    “尘哥哥!你变了,好可怕。”赵灵儿连连后退,大眼睛里蕴了雾气,红红的,酸胀不已。
    她心中的英雄,念了许多年的挚爱,如今是这般不堪地展现在她眼前,三心二意她可以理解,可绝情寡情让她不耻。
    这样冷血的男人,不要也罢!赵灵儿满心的悲痛,喊道,“尘哥哥,你打碎了我的梦,你好残忍。”一下子,对于这个世界所有的憧憬不复存在。
    赵灵儿风一般跑出去了,带着沉痛,失落,绝望各种复杂的心绪。
    而杨广只得抱歉地退出,“爷,属下失职,惊扰您了。”他也很好奇,探头想去看男人怀里的女子。
    ***************************************************************
    楚娰清离开了,他家主子不是因为太过难受,独自在院子里和闷酒吗?还不许任何人叨扰,可转眼就招了侍妾,发泄心底的不快吗?这不像是主子的作风。
    见杨广神色异常,慕容熠尘不由得挑眉低沉道,“看什么?还不将她送回宫里去。”说罢,冷漠抽身,将夏沁梅身上的袍子裹好。
    杨广待看清那女子的庐山真面目,吓得心中咯噔一跳,满是不解地摇着头。这野心的女人,终究将他们家主子给“睡了”,瞧瞧那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真是让人窝火,杨广又陡然想起楚娰清,不由得心中打抱不平。
    “梅妃娘娘有手有脚,既然能来四王府,当然也能安然回宫。”杨广言下之意,就是不肯相送。
    “杨护卫。”梅妃矫情地怒斥了声,又委屈不已地朝慕容熠尘告状,“尘,那奴才还是改不了坏毛病,就这般不待见我。”
    她如今重新得宠,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多年来,这衷狗一样的护卫,屡次打断她的好事。
    “他不是奴才,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梅儿,既然你也不待见他,就自行回去吧。”慕容熠尘毫不留情地反驳,再都不多看女人一眼,兀自开始穿戴。
    夏沁梅虽然心有不甘,但也识趣,懂得见好就收,扭扭捏捏地穿好新送来的宫女服,灰溜溜地离开了。
    屋内静下来,慕容熠尘盥洗完毕,疲惫地倚在太师椅上询问。
    “昨夜打探的消息如何?”闭着眼睛,问得平静。
    “回四爷,楚姑娘一夜被梦魇缠身,流了许多汗,身体越发虚弱……”杨广垂首,支吾着,不敢吐露。
    “她……”慕容熠尘猛地睁开眼睛,拳头紧握,眉毛深深地拧起,黑瞳里满是沉痛,怜惜,“清儿……”
    他低唤,恨不之能立刻飞到她身边,替她承受那些痛苦。可他深知,如今他见了她,只会让她恐惧,加剧病情。
    深吸一口气,他冷静下来,继续问,“现如今可安好?”
    “恩,六爷整整陪了她一夜,说故事,又奏曲的,总算渡过了。”杨广如实回道。
    慕容熠尘闻言,略略宽心,又不禁眉头深锁。慕容子喧和她之间的情谊,怕是没他想象中那般简单,慕容子喧为了她,连着性命都不顾,着实让他震然,同时也不安起来,比起呵护女子,哄女子开心,慕容子喧永远胜他一筹。
    他的清儿,会不会深陷其中,而将他狠狠抛弃?他不敢想象,打定主意,他吩咐道,“这几晚,我可能不在府上,你好好看着,若有大事,记得及时禀告。”
    “好嘞,四爷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将楚姑娘追回来,属下定会替你打理好一切。”杨广喜色迎上眉梢,胆大妄为地揣测男人的心意。
    慕容熠尘眉头一挑,“下个月的俸禄充公!”
    “啊?”杨广一张脸瞬间成了苦瓜,“属下犯了何罪?”明知故问。
    “自以为是,自作聪明。”慕容熠尘冷冷留下一句话,甩袖而出。
    “我这是敢于直言!”杨广嘀咕着,跟着走出门,院子里,秋菊正一脸怒容地冲了上来。
    “四爷呢?躲哪去了?”她杏眼四处流转,对着杨广就是劈头盖脸的问。
    “四爷他……陪楚姑娘去了。”杨广言辞闪烁,心虚不已,极为惧怕眼前火气腾腾的女子。
    “放屁!小姐在六爷府上呢,别以为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秋菊狠狠吐了口唾沫星子,满是不屑,讥讽,仇恨。
    “喂,你怎么说脏话呢?”杨广懵了半晌,不可置信地凝着眼前的女子。
    “说脏话怎么了?姑娘我还想打人呢!”秋菊不解气,扬手一个拳头狠狠击了过去,“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全都是一丘之貉,窝囊至极,只会伤女人心。”
    “你还真动手了?”杨广吃痛地闷哼一声,抬手抬了许久,终究没还击,“不许诋毁我家主子,他的苦,你们女人懂个屁啊。”得,他深受影响,脏话也破口而出。
    “什么苦?有亲眼看着孩子流去那种苦的心情吗?”秋菊说着说着,忍不住泪流满面。
    “你怎么哭了?”杨广见状,吓得不轻,他最为惧怕女人哭了,一哭,他心也跟着一抽,“别哭,这件事发生了,也不是四爷能预料的。失去孩子,你以为他心里好受吗?”
    “呜呜呜呜……我不管,我要见他,他得赔偿我家小姐的损失。”秋菊苦的越发汹涌,眼泪就像夏日的暴雨,将整个苍白的脸颊冲刷着,看的杨广心中一疼。
    “秋……你家小姐会好起来的,相信四爷,他会抚平你家小姐的伤。”杨广低声安慰,手足无措。
    “男人就会说好听的话,哄骗女人一时,我错了,我不该去怂恿小姐争取这样的男人。”秋菊声泪俱下,几日没睡,双腿软着倒入男人怀里。
    “秋……”杨广浑身一僵,进退不得,长长的手臂也不知往哪里搁着,而女子浑身散发的那种悲痛仿若也能将他感染。
    “杨广……你得保证,四爷会哄好小姐。”哭了许久,秋菊累了,红肿的眼睛异常骇人。
    “我保证,我对天保证。”杨广忙不迭抬手起誓,心中却暗道,那对苦命鸳鸯,性格都要强的两人,要和好,何其艰难。
    “杨广……谢谢你借我肩膀用。”秋菊平下心,这才惊觉方才过分的举动,顿时羞涩不已。
    “没事,男人的肩膀不就是给女人靠的吗?若是以后心底有苦,可以继续借给你用。”杨广豪气地说着,越说越想扇自己耳光,天!女人,他怎么主动去招惹女人这个可怕的动物。
    **************************************************************************
    六王府,雅致的小间里,楚娰清睡的酣甜,被梦魇折磨一夜的她,脸色苍白而透明,虚弱地似易碎的木偶。
    慕容子喧亦是一夜未眠,就守候着她,温润的眸子里满是宠溺,疼惜,无奈。
    几声翠鸟的嘶鸣将楚娰清唤醒,她动了动唇,“渴……”努力去睁开沉重的眼皮。
    “清儿!”慕容子喧面色一喜,赶忙抄起水壶倒了一杯,“清儿醒了?乖,水马上来。”
    “唔……”楚娰清痛苦地拧眉,缓缓睁开眼睛,“子……喧?”沙哑的声线犹如破鼓般,听的男人眸色一痛。
    慕容子喧单手将她纤瘦的身子抬起,另一只手将水杯递到她唇边,“清儿,水来了,喝吧。”
    楚娰清垂眸,小口喝下温热的水,半晌后,她总算有气力能正常说话,“子喧,这里是?”
    他竟然没将她送回将军府,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你昨晚这个样子回去,让你母亲看了闹心,而你父亲也不会让你安心养病,这里是六王府,不用担心,没人可以打搅到你。”慕容子喧将茶盏放下,缓缓道出她心中的顾虑。
    “我娘她?”楚娰清咬了咬唇,忧心忡忡。
    “昨夜已经带话回去了,想必今日就能赶过来看你。”慕容子喧下意识地将她柔弱的身子揉进怀里。
    楚娰清也没反抗,就安静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沉稳的心跳,一时间,仿若所有的疲累烟消云散。
    而此时,暗处一抹黑影,幽深的眸子紧紧绞着屋内相拥的二人,他旁侧粗壮的树干,被刮出深深的口子。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44:20
☆、111 亲手给她沐浴(6000字)
    屋内二人静默地相拥半晌后,有粉衣的丫鬟推门而入,“六爷,早膳准备好了。”门外两排仆人手中端着各色的膳食,不难看出都是她喜好的几样。
    慕容子喧将她松开,温声道,“清儿,先让丫鬟服侍你盥洗,我回房换身衣服,待会再过来陪你用早膳。”
    “好。”楚姒清淡淡点头,凝着男人那下陷的双目,顿觉愧疚不已。昨夜,她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但耳边有男人低沉的宽慰声,还有能让心静下来的幽幽琴声,他衣不解带照顾了她整整一宿。
    从前的她生病时,阿洛也是这般将她尽心地呵护着,给予她无限温暖,抵抗病魔的斗志,那时的她,一致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人,会在你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伸手拉你一把辶!
    楚姒清出了太多虚汗,还未恢复体力,就坐在床上被丫鬟服侍着盥洗,半晌后,慕容子喧也整理完毕踏门而入。
    男人一袭雪色锦缎长袍,风神如玉,气度高洁,唇边噙着的笑意好似春日的暖风,丝丝缕缕渗入人心尖。
    楚姒清静静地凝着他,竟有片刻的晃神,整理好思绪,她掀开被褥翻身下床,然,脑子里一阵眩晕,她扶住床栏才险险站稳珏。
    “清儿!”慕容子喧见状,拧眉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
    “子喧!”楚姒清心中一跳,手足无措地唤了声,那淡淡的墨香,那沉稳的心跳隔得如此近,对于陌生男人的触碰,她本该排斥才对,此刻却莫名地心安。
    “还在病中,就不要逞强,等你能下床走路,你想让我抱,我还嫌重呢。”慕容子喧打趣道,一席话缓解了她的尴尬。
    “我很重吗?”楚姒清扁扁嘴,女人对于体重这个问题总是耿耿于怀。
    “恩……比我想象中要重许多,看你面无二两肉的,原来只是假象。”慕容子喧边揶揄地说,边将她放置在桌边的软椅上。
    “慕容子喧!我倒也没看出你这般毒舌。”楚姒清故作愠怒地反驳,又被桌上的美食给深深吸引。
    杏花小米粥,水晶烧麦,袖珍小笼包,一碟青豆,几个咸菜,很简单的样式,却都是她的最爱。
    慕容子喧但笑不语。
    “子喧,你会读心术吗?知道我想吃什么。”楚姒清胃口被挑起,急忙捡起筷子,然手劲不足,烧麦跟着滚落在地,浪费了。
    楚姒清蹙眉,无比惋惜,心中默哀了一番,对于暴殄天物的行为,她颇为不耻。
    慕容子喧被她的表情逗乐了,起身走到她旁侧并肩坐下,“清儿还是消停点,用早膳的事,我会全权代劳。”她喜欢的吃食,他早已打听到且铭记于心。
    说罢,他白璧修长的手端起那碗杏花小米粥,“清儿,我喂你,不许拒绝。”
    楚姒清怔怔地凝着他温润的眉眼,一时间忘记了言语,木讷地张嘴,咽下一小勺子。
    米粥润滑爽口,还渗着清甜杏花的味道,与那记忆中的如出一辙,吃着吃着,楚姒清没骨气地,忍不住红了眼眶。
    “怎么了?不好吃吗?”见楚姒清这番,慕容子喧一颗心猛地揪起,一双墨玉的眸子满是疼惜。
    “没……很好吃,谢谢你子喧。”楚姒清厌恶这样的自己,明明该恨,却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个人。
    前几天,慕容熠尘也曾亲手喂她吃杏花粥,浩瀚的黑瞳里满是宠溺,她深陷其中,似是坠入了深深的湖底,再难自拔。
    可那些宠爱都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吗?如今梦醒了,事实却如此残酷。
    “那件事多想也没用,只会徒增烦恼,如今你该做的,就是好好养病,权当为你母亲着想。”慕容子喧放下碗,神色凝重地安慰道。
    “恩!你说的对,想也没用。”楚姒清牵唇一笑,伸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心底苦涩蔓延。她失去了至亲的骨肉,还是被深爱的男人间接害死,走出这道阴影,不得不说,她需要很多时日。
    饱饱地吃完早膳,楚姒清精神也恢复了几分,正欲起身出门走走,慕容子喧却一把将她拉住,而后从怀里掏出丝绢,动作轻柔地给她擦拭唇边残留的点心碎屑。
    楚姒清脸上一红,“我……我自己来。”这个男人太过细心,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这般亲昵的动作,本该是挚爱的情人才会做的。
    慕容子喧固执己见,颀长的身躯就立在她面前,微微颔首,修长白璧的手指轻拂过她的,“你这几日不能见风,好好待在屋里,若是嫌闷,可以看看书,或者让婢女同你下棋。”
    “噢…….”楚姒清轻噢了声,乖乖地打消出门的想法,“子喧…….你今天朝中有事?”
    “恩,父皇召见,不得不去,估摸着是江淮水患的事。”慕容子喧拧眉,此刻很想留下陪她,却被公务缠身。
    “百姓的大事要紧,你快去吧,等晚了皇上怕是要怒了。”楚姒清忙推搡着男人出门,虽然此刻很想有个人陪着说说话。
    慕容子喧又叮嘱了一番,这才放心地离去,而他手里的丝绢也不知何时落入楚姒清手里。
    还是那一方丝绢,上头印着红色骑马装英姿飒爽的女子,眼下泪痣--------是21世纪的楚姒清的相貌。
    晌午时分,楚姒清百无聊奈地倚在软榻上看书,寂静的屋子只听得见翻阅书卷的声响,青炉里染着安神香,午后的阳光慵懒地透过格子木窗,斑驳地打在女子苍白的脸上。
    “小姐,小姐。”
    “清儿……”门外忽然传来那熟悉的低唤,是母亲和秋菊,楚姒清闻声忙不迭振作精神,下床迎了上去。
    慕容子喧的婢女带着二人推门而入,“楚姑娘,夫人来探望你了。”说罢,贴心地将门关上。
    周氏眼睛肿的似核桃,一见楚姒清那骇人的脸色,又忍不住扑簌簌地掉眼泪,“清儿…….我命苦的孩子。”
    “娘……”楚姒清心中一哽,也红了眼眶。原以为,母亲会责备自己隐瞒未婚先孕的事,而眼前的妇人眼里只有无尽的疼惜。
    “好孩子,一切都过去了,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就离开京城,离开这些纷纷扰扰好吗?”周氏伸手,爱怜地抚摸着女儿消瘦的脸颊。
    “娘,我没事,我不怕那些闲言闲语。”楚姒清吸了吸鼻子,示意自己无碍。她的确很想离开这纷扰的帝都,离开那个男人,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母亲失去丈夫。
    她看的出,母亲是爱着楚怀遇的,不然何故这么多年忍气吞声,任由冯氏欺凌。
    “呜呜,我家小姐最坚强了,秋菊就知道,这点事还打不倒你。”秋菊又高兴又难过的,抹干脸色的泪渍。
    于是一整天,有了母亲和秋菊的陪同,楚姒清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快的事情,眼底终于有了丝丝生气。
    六王府烟水阁,楚嫣然正坐于镜前,闲闲地涂着凤仙花汁,鲜红的蔻丹妖娆万分,一如她精致的妆容。
    昨夜,她精心打扮了一番,预备云雨之事,怀上子嗣,等来的却是慕容子喧朝中有政务相商,留宿宫里。
    可眼尖的婢女今早来报,慕容子喧昨夜就在偏苑就寝,印象中,他从不撒谎的,楚嫣然越想越不安起来,狠狠甩掉梳妆台上的胭脂蓦地站起身,打算去偏苑一探究竟。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楚嫣然一路疾走来到偏苑,几名侍女守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大丫鬟静如恭敬的垂首,“王妃请回,六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踏足此处。”
    “任何人?哼!”楚嫣然冷哼,“你们还知道我是王妃啊?这六王府哪个地方是我没资格进去的?”
    话毕,她扬手就抽了那静如一个耳光。
    “请王妃不要为难奴婢,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婢女静如是慕容子喧多年的心腹,长得娇俏可人,行事沉稳,懂得拿捏。
    “子喧呢?他究竟在不在里面?”楚嫣然对她嫉恨极了,紧了紧拳头,凌厉的凤眸四处流转想寻找蛛丝马迹。
    直觉告诉她,慕容子喧金屋藏娇了!指不定是哪个狐狸精将他的魂勾走了。
    暮色时分的楚姒清醒来,迷糊听见外头的争执声,她披上外衫,将门打开,就撞见楚嫣然凶神恶煞地正在训斥几名丫鬟。
    楚嫣然听闻门的动静,见屋里的人是楚姒清,登时气的几欲抓狂,脸色铁青“楚姒清,你为什么会待在这里?怎么,刚刚流了孩子,就不知道安分些,跑来来勾.引子喧吗?”恶毒地话冷冷迸出,带着满腔的仇恨。
    “呵……”楚姒清轻笑,脸色一沉,将门关上不予理会,对于疯狗,她不屑于解释。
    “怎么?有胆做,没胆跟我说话了吗?”
    “楚姒清,你别妄想夺走子喧!一辈子都别想。”
    “不知廉耻的下.作东西,勾.引了那瘸子,又勾.引子喧,活该失去孩子。”楚嫣然吼着,歇斯底里,而此时一枚银针从窗户里“嗖”地射出,稳稳刺入她下唇处。
    “楚嫣然,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再跟狗一样叫唤,我就封了你的嘴。”屋内传来楚姒清冰冷的呵斥。
    楚嫣然吃痛地将银针拔下,一张小脸吓得煞白如纸,再都不敢放一个屁。
    “王妃请回,楚姑娘要休息了,如果要探望,明日同六爷一道。”静如不卑不亢地说着,眼里满是嫌恶,这泼妇一般,毫无气质,品性可言的女人,是怎么坐上六王妃这个位置的?怎么将他们的爷迷得神魂颠倒?
    **
    夜晚,幽梅宫。
    夏沁梅褪下中衣,未着寸褛地踏入浴桶,袅袅雾气将她莹白的身躯衬得朦胧而魅惑。
    她抬起纤细的藕臂,蹙眉忆起昨夜的种种,一抹质疑的神色萦上眉梢,她究竟有没成为尘真正的女人?
    他的确很疯狂地吻了她,将她娇弱的身躯蹂躏地惨不忍睹,可,总觉得差那么一个环节,思及此,她蓦地起身,飞快穿戴整齐朝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一昏昏欲睡的小太监守在门口,见贵人来访忙不迭跪下行礼,“梅妃娘娘金安。”殷勤地将殿门打开。
    “恩。”夏沁梅淡淡允了声,信步走了进去。
    “娘娘要找什么书?奴才帮您张罗。”小太监哈着腰,笑脸跟在梅妃身后。
    什么书?夏沁梅脸色一窘,朱唇微启,“你下去,将门关好,我只是随便看看,不想闲杂人叨扰。”
    “奴才遵命。娘娘您请自便。”小太监满腹疑惑地退了出去,这梅妃常年药罐子吊着,几乎不出幽梅宫半步,如今却莫名来到藏书阁。
    殿门关上后,夏沁梅长吁了口起,凤眸流转在楠木书架上,开始认真巡视。她未经世事,要找春宫图之类的书卷,证实昨夜慕容熠尘是否真的要了她。
    半盏茶时间过去,书架的最角落,一卷看似是房.事的书引入眼帘,夏沁梅心跳如雷,颤手将它翻开阅览。
    第一面是亲吻的技巧,还附着男女相拥的插图,她脸色一红,忆起昨夜男人主动欺上她的唇,略显粗暴地吻吮她。
    接着介绍取悦的技巧,她又羞涩不已,忆起昨晚男人的手抚弄着她双.峰的旖旎情形。
    阅到最后,她神色越来越难看,她果真差了一个环节,男人的灼热的确抵在她私.处,可最后那一瞬,他骤然抽离了。
    他没有进.入她的身体,更没有洒下爱的种子。
    夏沁梅将书卷揉的发紧,几欲破碎,一种深深的挫败、懊悔、愤恨浮上心尖。
    那个男人将她吻遍,却忍着勃.发的***,拥着她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沉沉睡去。
    多么讽刺!呵,夏沁梅勾唇笑了,笑的自嘲又满含凄凉,痴痴地凝着手中的书卷,呆若木偶。
    “梅儿?”背后陡然传来皇帝的低唤,明黄掠过,长臂跟着夺了她手里的书卷。
    “皇……皇上。”夏沁梅颤了颤,抬眸望向来人,登时脸色煞白。
    皇帝不苟言笑,将书卷缓缓翻开,不由得脸色骤变,“梅儿何故躲在藏书阁看这些?”他眼中的梅妃是冰清玉洁的。
    “我……臣妾。”梅妃慌乱无神,目光闪烁,该怎么解释?该怎么澄清?
    “你在害怕,还是害羞?”见美人惊惶,皇帝心中一软,温和笑道,伸手将她瑟缩的身子扶起。
    “害……”夏沁梅娇羞地垂下眼睑,不吱声,脑子里却乱作一团。天,让皇帝撞见她偷看闺房之书,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梅儿长大了,看这些是人之常情,不用惊惶,朕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皇帝执起她的手,垂眸凝着她娇媚的容颜,一时心绪大动,想一亲芳泽。
    “谢皇上不责罚。”夏沁梅软糯地回道,潋滟凤眸里满是无措,男人传递过来的炙热温度仿若要将她灼烧,又忆起方才浏览过的羞人画面,昨夜的疯狂,她不自觉咽了咽喉咙。
    “梅儿,你好美,朕可以亲你吗?”皇帝大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低声询问。
    “皇……”夏沁梅话未出口,男人的唇就压了过来,逃无可逃!她嘤咛一声,就软下身子,任男人索取。
    此刻,她心中掠过一个大胆的计划,何不借个种,以此为筹码,为将来做打算?
    昨夜的真相,除了她,再无第二个人知晓。她也深知,慕容熠尘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碰她的,与其痛苦地挣扎,何不寻条明路?
    思及此,她唇角不由得勾起报复,得意的弧度,尘,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梅儿…….梅儿。”皇帝情.欲被挑起,一发不可收拾,略显粗暴地撕开女子的薄衫,将她压下案桌。
    “皇上!”夏沁梅潋滟凤眸噙着水雾,屈辱地承受男人的侵略,心底不断地默念,尘……尘,爱我。
    将身上的皇帝当做挚爱的男人,心中就不再那般难受,也不再抵触,反而主动勾上皇帝的脖子,放纵承欢。
    藏书阁内,一夜欢情!
    夜晚,月光皎洁,凉风习习。
    静如将浴桶打满热水,柔声道,“请楚姑娘宽衣,奴婢服侍您沐浴。”说罢,径自将门窗关好。
    “不用,我自己来,你下去吧,若是有事,我会喊你。”楚姒清不是较贵之躯,受不得他人服侍。
    “可六爷吩咐…...”静如为难地垂下眼睑,不肯离开。
    “子喧小题大做了些,我都能下床走动了,放心,不会有事。”楚姒清宽慰道。
    “那好,奴婢就在隔壁房内,楚姑娘可随时传唤。”静如这才离开了,将房门掩好。
    楚姒清无奈地摇摇头,径直走到屏风后的浴桶处,将衣物一件件褪下,抬腿潜入雾气袅袅的大浴桶里。
    温柔的水浸着肌肤,淡淡的玫瑰花香萦绕鼻尖,浑身跟着舒缓开来,楚姒清闭上眼,小手缓缓地覆上平坦的腹部,一颗心又钝痛不已。
    陡然,房内的烛火倒地熄灭,与此同时伴随着老鼠嚣张的吱吱声。
    “啊!”深深的恐惧萦上心头,楚姒清忍不住低喊了声,浑身的汗毛跟着竖起,身子不可抑止地薄颤。
    慕容子喧忙完一天,顾不得去见楚嫣然,就火急火燎地来到偏苑,恰巧撞见屋内全黑,还有楚姒清的惊恐低唤。
    “清儿!”慕容子喧脸色骤变,风一般地掠了过去,然,手刚刚覆上门扉,背后一阵刺痛,他整个高大的身躯软倒在地上。
    “楚姑娘!”静如也听闻动静,从隔壁房内赶出来,还未走两步,一抹黑影掠过,也跟着昏厥过去。
    “子喧……子喧!”楚姒清蜷缩在浴桶里,惊惶无措,不断喊着,只求男人快些进来将老鼠赶走。
    门被轻轻推开,月华倾泻一地,那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快速掠了进来,直奔屏风后的浴桶。
    “子喧,是你吗?”楚姒清因为恐惧,声线微颤,听的男人心蓦地一痛。
    “恩。”男人轻恩了声,没多说话,长身立在她跟前。
    “子喧,有老鼠,你帮我赶走,谢谢了。”楚姒清哀求道,黑漆漆的屋内,看不清男人的神情。
    “恩。”男人又轻恩了声,快速地在屋内疾走了圈,那嚣张的老鼠被无情地扔到窗外呜咽一声断了气。
    楚姒清惊魂未定,忙问,“子喧,它走了吗?”
    “恩。”男人简短地回道,又折身来到浴桶前,就静静地凝着她,不打算走了。
    “噢!那你……”楚姒清心中一慌,赶忙将身子缩进水里,又将玫瑰花瓣拂到胸前遮挡春.光。
    此刻,男人忽然躬身蹲下,捡起旁侧的软布,就轻轻给楚姒清擦拭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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