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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有术,狂妃欺上门》素素浅唱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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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34:48
☆、053活人取皮
    “啊!”年轻伙计哀嚎连连,痛的翻了个身,那被软鞭抽打的变形脸引入眼帘,看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寒意聚生。
    “算了,九妹,你即便打死他也无济于事,衣裳脏了,母后最多数落几句,不会将你怎样!”一旁的楚嫣然打着“纯善”的旗号,一番说辞却是激将的意味。
    昭阳郡主闻言,美目一瞪,不依不饶道,“六嫂,我最烦母后数落了,耳朵会张茧子的,你帮帮我嘛,看看怎么处置这贱.民才解气。”
    楚嫣然凤眸一转,凑近郡主耳边低语了几句,郡主闻言,连连点头,一抹阴毒的笑意渐渐浮现在略显稚嫩的脸上。
    楚姒清立于人群中,冷眼观望场中的一切。传言昭阳郡主是比太子慕容明喻还要可怕的人物,都说宁可得罪阎王,也不要得罪慕容昭阳。
    慕容昭阳是皇帝在民间收养的义女,也是皇家唯一的金枝玉叶,听闻皇帝对昭阳的宠爱,不亚于当今宠妃----梅贵妃。
    众人无比同情地睨了眼那奄奄一息的年轻伙计,他今日不死也会落得终生残废。
    “郡主,你大人大量,放过小的,我家中还有妻儿要照料,双亲要供养!”年轻伙计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染血的双手连抬起的气力都没有。
    “脏死了,别靠近本郡主!”昭阳嫌恶地一脚踹开伙计,抱拳居高临下道,“饶你可以,从我裙下钻过去,衣裳的事既往不咎!”
    “啊?”众人哗然,议论纷纷。让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钻女子的下裙,即便他今日活下来,往后也抬不起头做人!
    “……”年轻伙计将下唇咬出血,一双眼睛写满了怨恨,不屈、绝望。
    郡主见伙计没反应,冷哼一声道,“大伙都看见了,机会他不争取,莫怪我责罚严厉!来人,给本郡主剥下他的臭皮囊,我要做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人皮披风孝敬皇后娘娘!”
    “不!不要!”年轻伙计听了,濒临疯魔,昭阳郡主随行的护卫很快将他钳住,掏出闪亮的利刃。
    “今日就让你们大开眼界,观赏蛮夷子.君国独有的活人取皮!”郡主兴致盎然,兴奋地跳上一张桌子想看得清楚些。
    慕容熠尘不知何时出了雅间,薄唇紧抿,一语不发地坐于楚姒清身侧。
    “你们皇家人,当真没一个好东西!”楚姒清毫不避讳地说了句,活人取皮!她在组织里都没见过这般严厉的酷刑。
    慕容熠尘闻言,并未反驳,幽深的眸子染上复杂的神色,“世上不平之事太多,你必须习惯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
    “你说的对,对付这种人,只得以强制强!”楚姒清听君一席话,心中豁然开朗,而后大步阔了出去。
    楚天昊瞥见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忙不迭飞身掠了过去,“三妹!别去,她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
    他大手紧紧裹住她的柔荑,担忧的眉宇深锁。


☆、054阻止暴行
    “哥哥身为朝中二品将军,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暴虐横行?昭国的法纪任人藐视吗?”楚姒清一句话让楚天昊垂下眉眼,愧色难当。
    “无论你如何看轻哥哥,我都不允许你参合,跟我回家。”楚天昊顿了顿,不由分说地将楚姒清往外拉。
    “哥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将军府,你若信我,就别阻拦!”楚姒清猛地抽回手,一副势必要淌浑水的样子。
    脚步刚刚迈向前,另一只大手又攥了上来,“回家!听话,若是得罪她,这世上无人可以保你周全!”慕容熠尘神色是不多见的凝重,低声喝斥。
    “不用任何人保,我照样可以全身而退,四爷,你的好意心领了!这件事我管定了!”楚姒清说罢,毫不迟疑地挣脱慕容熠尘的大手。
    她如今作为强者,是断不会容忍有人恃强凌弱,因为她亲身经历过那些生不如死的灰暗岁月。
    场中,昭阳郡主的护卫专门从对面街市买回了专门剥皮的刑具,一个个跃跃欲试等候命令。
    “把他嘴巴塞上!搅得人心烦。”昭阳居高临下,朝护卫摆摆手,“可以开始了!记得动作要快,这样才能取下完整的皮囊。”
    “是,郡主!”
    “唔唔唔…….”年轻的伙计仿若置于人间炼狱,一双眸子惊恐地圆瞪,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众人屏住呼吸,不忍地偏过头去,无人敢上前,唯有心中祈祷那伙计能挨过此劫难。
    “慢着!不准动他。”一清冷的女声打破了沉闷,压抑的气氛。
    楚嫣然抬眸,唇角渐渐绽放一抹弧度,很好,终究是看不下去了吗?楚姒清,只要你敢说一个不字,今日休想活着离开茶楼。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丑八怪?怎么,你是在对本郡主说不吗?”昭阳一下子从桌子上跃下,趾高气昂地走近楚姒清。
    “抱歉,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楚姒清狂傲地来一句,众人听了不禁为她捏了一把冷汗,这冒冒失失的疯丫头,是在往刀口上撞呢!
    “大胆贱民!”昭阳从出生都没见过用这般语气同她讲话的人,扬声一个巴掌很快地甩了过去,愤怒的同时不免心生钦佩,
    楚嫣然眼中笑意越深,一早听闻楚姒清来了茶楼,她赶忙约昭阳来此处喝茶,暗暗制造纷争,等的就是楚姒清入坑。
    但见楚姒清眼疾手快,竟将昭阳的皓腕稳稳钳住,骨头错位的声响撞入耳膜。
    “啊!痛死了!”昭阳痛的哭天喊地,“快,拿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八怪!”
    众护卫得令,也顾不得剥皮的事,纷纷围了上来。
    “你们敢再上前一步,郡主的手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废掉!”楚姒清微启唇,威胁的意味十足。


☆、055接骨
    “唔唔…….别上来,好痛,丑八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昭阳处于下风,依旧嘴里不饶人。
    “郡主!可是昨日练剑伤了手骨?”楚姒清莞尔点头,莫名地转开话题。
    “你你你…….怎么知道?”昭阳郡主痛的红了眼眶,孩子气地喊着,“昨晚一夜没睡,御医房的那群老头,没一个中用的!”
    楚姒清手臂再用力,骨头“咔”的一声脆响,昭阳痛的差点晕过去,登时眼中泪花打转。
    慕容熠尘唇角微勾,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掠过赞赏的神色,“楚天昊,你这妹妹心思玲珑,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是,四爷…….”楚天昊惶恐地回了句,眉宇并未舒缓。她的聪慧,美丽,果敢终究要展露天下人眼中,他有私心,绝不允许。
    半晌后,楚姒清松开昭阳,闲适地舒缓着手指,几名护卫见状,赶忙拔剑蜂拥而上。
    “慢着!别胡来。”昭阳一声厉喝,用无比惊奇的目光看向楚姒清,“天,你怎么做到的!我的手全好了!一点都不痛了!”
    “我曾经学过皮毛的接骨,一个月内别再拿剑,废掉就可惜了!”楚姒清云淡风轻地说着,她会接骨,原因是她曾经受过无数次伤,熟能生巧罢了。
    她方才静默观赏那场闹剧时,一眼看出了昭阳郡主左手的不寻常,因此,她计从心来。有句话说得好,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审时度势才是明智之举,况且那昭阳性子不坏,不过是娇纵了些。
    这厢,楚嫣然见势如水火的两人渐渐缓和下来,她脸色瞬间黑的犹如锅底,“三妹!没想到你医术竟如此了得,昭阳,还不谢谢她!”
    “她是你三妹?楚姒清?”昭阳闻言,笑容迅速敛去冷声质问。
    楚嫣然笑的和煦可人,亲昵地拉住楚姒清的手缓缓道,“恩,妹妹身体不好,常年面纱遮颜,想来你们也见过的!”
    “楚嫣然!我和你好像不熟,也用不着你热心介绍。”楚姒清冷冷抽回手,心中大抵猜到几分她捅破她身份的意图。
    楚嫣然脸上窘了窘,冷哼一声看向对面的慕容熠尘和楚天昊,暗叫不好,那四王爷每次阴魂不散的,多次明里暗里帮助楚姒清。
    “楚姒清!?你就是前几日将太子哥哥……”昭阳郡主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杏眼怨恨地圆瞪。
    “不错,是我!”楚姒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昭阳见她毫不避讳地承认,厉声喝斥道,“来人,将她连带那贱民一同剥皮!我要为太子哥哥报仇雪恨。”
    楚天昊按耐不住欲上前解围,却被慕容熠尘拦下,“稍安勿躁!这戏还没唱完,那丫头应该还有后招。”


☆、056赌跳楼
    楚天昊这才松开紧握的拳头,意味不明地睨了轮椅上的男人一眼。
    “昭阳!除了那些鹰犬,你还有什么能拿出来耀武扬威?”楚姒清挑衅的话冷冷迸出,双臂环胸,傲然的姿态浑然天成。
    昭阳听了,不由得怒火攻心,赌气道,“听说你胆比天大,有种我们赌一把!”
    “好!我喜欢你的爽快,赌什么?全由你来定,若是我赢了,你必须放过那伙计,还要跪下给本姑奶奶磕三个响头!”
    “楚姒清,若你输了,我定剥下你的皮,给太子哥哥做披风!”昭阳郡主负气地答允。
    “快看呐,倾城姑娘来了!”
    “啊,是真的,倾城姑娘,好美!”一袭白衣的女子出现打破了众人看好戏的兴致,一个个转移视线,带着虔诚、贪恋、痴迷目光观望。
    楚姒清亦是来了兴致,转身望去,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只是,她的眼眸竟流出复杂的神色,却也稍纵即逝。
    舞倾城的身侧,慕容子喧一袭月白长衫,儒雅温润,衬得颀长的身形越发挺拔俊秀,他淡淡巡视了眼大厅,有随从朝他耳语几句,大抵了解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慕容熠尘见二人并肩走来,大手轻扣着轮椅,朝身侧的杨霄杨广低语,“他跟踪本王几日了?挺有耐性的!”
    “回四爷,自君国的刺客大闹将军府,已经三日有余。”杨霄躬身禀报,忧色燃上眉梢。
    慕容熠尘闻言,微眯起眸子,“他爱怀疑便让他怀疑去,倒是低估了他的能力,记住往后小心行事,莫让他抓到把柄。”
    一旁的楚天昊赶忙上前抱拳道,“见过六爷。妹妹不懂事,今日搅了您听琴的雅兴,请见谅。”言下之意,是暗示慕容子喧化解这场危难。
    “无碍,女孩子家玩玩闹闹的比试,无伤大雅!”慕容子喧薄唇弯起,俨然被挑起兴致。
    “哥哥在担心什么?三妹那么精灵,你还怕她输吗?”楚嫣然宽慰道,心底暗暗得意,以昭阳的性子,楚姒清无论赢了还是输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楚天昊静默不语,眉宇间的忧色仍未褪去,只得把目光转向慕容熠尘,这个看似闲散的王爷。
    “六弟,你觉得谁会赢?”慕容熠尘目光绞着楚姒清,淡声问,亦是来了兴致。
    慕容子喧眸光微敛,意味不明地来一句,“有四哥在,结局早已定了不是吗?”
    一旁的舞倾城不置一词,浑身散发着冷漠孤傲之气,潋滟凤眸若有若无地打在楚姒清身上,不知心中所想。
    “还赌不赌!六哥,四哥你们可是讲完了!?”昭阳郡主性子急,沉不住气不耐烦地低吼。
    “赌什么?可有想好?”楚姒清好整以暇,等候挑衅。
    昭阳郡主抬手一指,“楚姒清,就赌你有没有胆从这顶楼跳下去!”
    “啊?”众人哗然,从六楼跳下去,不死也是半身不遂!这赌注未免太大!性命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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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34:58
☆、057她死了?
    “简单!郡主是要我先跳,还是你先做示范?”楚姒清勾唇一笑,快步走到护栏处俯瞰帝都的街市。
    昭阳冷哼一声,随身而上,“本郡主让你先跳,若是害怕,现在求饶还来得及!莫要逞一时之气,丢了小命后悔莫及。”她以权压人,让楚姒清先跳,若不肯,便是输。
    “如此,就多谢郡主谦让了!”楚姒清对昭阳的挑衅充耳不闻,她弯起唇角,笑的讳莫如深,扫视场中人一眼,目光落在慕容熠尘身上。
    慕容熠尘目光亦是深深绞着她,担忧的神色渐渐浮现于面具下,他用唇语道,“丫头,别逞强,给昭阳认个错,我还能保你周全。”
    楚姒清摇摇头,断然拒绝,“我没错,更不会认错!!”说罢,她广袖中的手微抬起,布置好一切,毅然转身。
    慕容熠尘脸色甚是难看,忽而朝两旁的护卫低吼,“杨霄,杨广,快按住我的轮椅!”
    两名护卫不明主子何故动这么大的气,也唯有照做,颇为期待楚姒清要如何众目睽睽之下跳楼,而毫发无损。
    众人亦是捏了一把汗,议论纷纷,都断言楚姒清定是烧坏了脑子,要主动寻死!就在众人还未回神之际,那一抹淡绿色的身影“嗖”的跃下楼顶,徒留护栏处空荡荡盆栽随风舞动。
    “哼,疯子!”昭阳勾唇冷笑,他们位于六楼顶层,即便轻功再好的人往下跳也没万全把握,何况是乳臭未干的丫头。
    众人都惊愕地扶上护栏往下观望,楼低下,秋水伊人大门前,一滩血迹外加匍匐在地的尸体,微丝不动,引得街市上的百姓纷纷惊恐地大喊。
    “死人了!死人了!”
    “坠楼啊!有人坠楼。”
    “啊,血,好多血!”街市上乱成一片,无人敢上前。
    慕容子喧大手紧紧扶住护栏,待看清那一滩刺目的红,脸色骤变,一种莫名的伤痛自心底蔓延,呼吸微窒。死了吗?她不是那般狂傲,笃定吗?
    楚嫣然高兴地差点笑出声,却故作凄惨的挤出两滴泪,“子喧,三妹她……”楚姒清死了,那么她顶替的事情永远不会被揭穿!
    慕容子喧有些心烦意乱,白璧的脸容上,深眉紧蹙,“我们是不是过分了些,竟将她逼上了绝路,说来,她罪不至死。”
    “唉,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对手,没想到是一个傻子,真是无趣!”昭阳郡主啧啧叹道,对于一条人命的葬送没有半分愧色。
    “慕容昭阳,我杀了你!”楚天昊怒发冲冠,咆哮着嘶吼,俊朗的脸容几欲扭曲,扬手便朝郡主袭击。
    楚嫣然见状,忙不迭拉住他,“哥,三妹是咎由自取,没人逼她,更不是郡主的错!”
    “清儿!”楚天昊痛苦万分,整个人犹如被抽去了灵魂,一切发生地太快,让他来不及反应。
    旁侧的慕容熠尘黑眸依旧平静无波,无喜无伤,只是他一双手,有殷红的血渐渐渗出。


☆、058该你跳了
    在场的众人,有惋惜、悲痛的,亦是有幸灾乐祸的。浪客中文网
    楚天昊许久才找回思绪,疯魔一般地往楼下冲去:“三妹!等着哥哥!我不信你会……”
    “真是无趣!来人,将那伙计带回去,本郡主今日累了,明日再行刑!”昭阳倦怠地眯了眯眼睛,扬手朝属下吩咐。
    “慢着!”清冷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一抹淡绿色的倩影自楼梯口飞快掠了出来。
    众人大愕,举目望去,女子一袭淡绿色云锦裙,零星沾染了血渍,三千墨发微蓬,略显狼狈,却并没掩盖她骨子散发的万千风华。
    “天啊!她是人是鬼?”
    “我也不知,明明那么高摔下去,怎么毫发无损?”众人议论纷纷,用无比惊奇,惊悚的目光打量着楚姒清。
    “三妹?”楚天昊欣喜若狂冲上前,哽咽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出事,还好,还好今日你带了紫镯护身。”
    慕容子喧亦是震惊不已,深锁的眉宇渐渐舒缓,有些失态地上前拉住楚姒清的手,“你没事吧?”他急切地问着,带着几许责备,后怕,懊悔的情愫。
    楚天昊和慕容子喧两人分别握住楚姒清的手,她懵了半晌,有些受宠若惊道,“你们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我很好,没事。”
    她努力地想抽回手,奈何这两个男人力气忒大,她反抗不得,唯有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静坐的慕容熠尘。
    但见慕容熠尘冷漠地别过视线,似是蕴藏了极大的怒气,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然,在场的还有三人脸色不太好看,一个是舞倾城,黛眉紧蹙,不知心中所想。
    一个是楚嫣然,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一双凤眸渗满怨毒。
    昭阳心虚地连着后退几步,“楚姒清,你怎么做到的?你如今是人是鬼?”
    “呵呵,是人是鬼,你摸摸看不就知道了!”楚姒清莞尔一笑,挣脱两个男人的手,一步步朝昭阳逼近。
    “你……你别过来!六哥六嫂!救我!”昭阳吓得脸色煞白,踉跄着往后退,一直退到护栏处,退无可退。
    “慕容昭阳,该你了!跳吧!“楚姒清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睨着女子灰败的容颜。
    郡主转身望了望楼低,那滩血迹仍在,顿觉眩晕不已,胸腔内压抑地难受,跳下去,她必死无疑!此刻她无比懊悔那个荒唐的赌约。
    “郡主是怕了吗?活人取皮眼睛都不眨,跳楼而已,就没胆了?你这样岂不丢了皇家人的颜面?”楚姒清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昭阳闻言,急的眼扑簌簌直流,赌气道,“我才不怕!!不许讥笑,我这就跳给你看!更不会丢皇家人的脸面。”
    说罢,她战战兢兢地扶上护栏,抬腿欲翻过去。


☆、059命悬一线
    楚姒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带,“你这傻姑娘,还真跳啊!”
    “呜呜呜……是你逼的,我才不下跪,我是郡主,连父皇都没跪过!”昭阳委屈地瘪嘴呜咽,倔强地挣扎。
    楚姒清拧眉,正欲说些什么。
    “啊!”本想做做样子,奈何楚姒清没抓稳,昭阳一个翻身,越过护栏往下坠去。
    “慕容昭阳!”楚姒清脸色骤变,电光火石间险险攥住了昭阳的皓腕,而她整个身子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楚姒清…….你别松手,我怕!呜呜呜……”昭阳吓得脸色煞白,惊恐地大喊。
    “九妹!”慕容子喧和楚嫣然惊惧万分,忙不迭飞快冲过去帮衬。
    “抓紧啊!慕容昭阳!”楚姒清吃力地低吼,手臂被护栏刮出一道血痕,却半分不肯松手。
    楚天昊亦是忧心不已,急红了眼眶,“三妹,你也当心!”
    昭阳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轻声呜咽着,“六哥,六嫂…….呜呜救我,我不想死!”她此刻不是惧怕死亡,更多的是绝望那个男人的冷情,她性命堪忧,而他仿若未闻,多么可悲。
    “昭阳,别怕,不会有事,先冷静下来。”慕容子喧边俯身边安慰,长臂越过护栏朝昭阳伸去。
    一旁观望许久的慕容熠尘微挑眉,朝杨霄,杨广低语,“去帮他们一把,切忌别让楚姒清受伤!其他人不必顾及。”
    “是,爷!”杨霄,杨广领命,赶忙上前帮衬。
    “九妹,抓紧我,现在试着上来!”慕容子喧脸上渗出一层薄汗,复又转眸望了望一旁神色凝重的楚姒清。
    “六哥,我没力气了!太高了,我会不会死?呜呜……”昭阳看了眼楼低,说话都带着颤音。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她第一次濒临死亡。
    “妈的,你再喊怕,再不肯合作,我松手了!”楚姒清窝了一肚子气,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慕容昭阳被吼得一楞一楞,许是怕楚姒清会说到做到,忙不迭费力往上挣,“楚姒清,不许松手,不然我诛你九族!”
    一骨碌间,慕容昭阳在楚姒清和慕容子喧、杨霄,杨广的齐心协力下,终于翻过护栏,脱离危险。
    昭阳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心有余悸,“好险,好险!六哥六嫂,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谢谢。”
    “说什么傻话,要谢,就谢楚姒清吧。”慕容子喧睨了眼楚姒清手臂上的蜿蜒的血渍,不由得目露怜惜。
    “楚姒清…….”慕容昭阳深吸一口气,欲拉下脸道谢。
    “慢着,郡主的谢词我承受不起,若是真要谢我,放了那伙计!下跪的事也免了。”楚姒清洒脱地摆摆手,断然打断郡主的话。
    “还真是个奇怪的丫头!”慕容昭阳悻悻地撇撇嘴,面带忧伤地睨了眼静坐不语的慕容熠尘。


☆、060嫉妒上药
    “用不着你品头论足。”楚姒清不屑地挑眉,垂眸看了看染血的手臂。
    昭阳噎了口气,杏眼挣地大大的,又满是疑惑地问,“楚姒清,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跳下去毫发无损?”
    “抱歉,无可奉告!总之我赢了不是吗?”楚姒清狂傲地来一句,别开视线看向慕容熠尘,她如何做到的,全凭他的暗里相助。
    昭阳闻言,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俏脸涨的气鼓鼓,“六哥,她什么态度?竟敢这般对我说话?你倒是评评理。”
    “让我看看你的伤!”慕容子喧不予理会,满是担忧地执起楚姒清的皓腕。
    楚姒清怔了怔,“我没事,倒是你妹妹娇滴滴的,需要安抚一番!”说罢,她欲抽回手,奈何慕容子喧过分执拗,挣脱不得。
    “我帮你上药,你流了很多血!”慕容子喧不由分说从怀里掏出药瓶,目光深深绞着女子莹白的皓腕。
    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从顶楼跳下去?受了伤也没不喊疼,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他心生钦佩,更多的是疼惜。
    “慕容子喧,你……”楚姒清不悦地抬眸,便撞入那双明澈温润的眼眸里,一时间呼吸微窒。
    他清隽的脸容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许拒绝!权当我替昭阳给你赔不是!她本性不坏,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楚天昊眸光黯然,静默地走到角落不置一词。舞倾城亦是神色寂寥,悄然离去。
    楚姒清面色泛难,有些抵触陌生男子的触碰!
    旁侧的楚嫣然脸色黑沉地骇人,他的相公正旁若无人地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叫她如何不恨、不恼!
    楚姒清正欲拿了药自己擦,却见楚嫣然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不由得莞尔勾唇,“好吧,那多谢姐夫!”
    楚嫣然闻言,登时怒火攻心,小腹微痛,当场晕厥过去,“子喧…….”她气若游丝地唤着,奈何自己的夫君充耳未闻。
    这厢,慕容熠尘终是按耐不住,眸光陡然一沉,“六弟!放着晕厥的妻子不顾,倒是顾起他人来!”
    慕容子喧被那厉喝声拉回思绪,不由得心下大惧,“嫣儿,你怎么了?”
    “六嫂她?”昭阳闲闲地打着哈欠,揶揄道,“六哥,回去可有得你哄了!”
    “回府!”慕容子喧俊脸微沉,不再看楚姒清,抱着晕厥的妻子匆匆离开。
    昭阳郡主被属下扶着起身,末了她高傲地仰起头,“楚姒清,改日我请你进宫,我们再一决高下!”
    “也好,记得预约,我很忙的!”楚姒清爽朗一笑,依旧语气狂傲地答允。
    一场闹剧曲终人散,楚姒清微松口气,见楚天昊神色异常,正欲上前,杨霄,杨广忽然牵制住她的肩膀,“楚小姐,这是要去哪?我们四爷有话同你说?”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35:10
☆、061怎么没关系
    顶楼雅间,杨霄,杨广“砰“地将房门关的严严实实,楚姒清不由分说.被强行推了进去。
    慕容熠尘端一袭紫袍,端坐于房内,格子窗边光影偏逆,看不清他眼眸中的神情,但他浑身散发的莫名怒火不容忽视。
    楚姒清怔怔地定在原地,忽然没了上前的勇气。他在气什么?似乎跟她有关?
    “过来!”慕容熠尘冷声命令,朝楚姒清摆手示意。
    楚姒清咬了咬唇,忐忑地上前两步,却也不敢靠近,他发起火来很恐怖,她有目共睹。
    慕容熠尘见状,心中的怒火愈胜,直接伸出长臂将眼前的女子狠狠揉进怀里。
    “慕容熠尘……你别……”楚姒清呼吸微窒,强势地被按在男人腿上动弹不得,他作甚动不动抱着她!引得她思绪紊乱,气息不稳的。
    她一双眸子写满了惶恐,无措,讶然。
    慕容熠尘不置一词,将楚姒清整个霸道地圈进怀里,而后自衣袖中拿出白药瓶,“痛不痛?”原本一肚子责备的话尽数噎住,待瞧见那骇人的伤处时,心口微疼,语气不由得放缓,眸光也异常温柔。
    “还好,小伤。”楚姒清皱眉,的确不是很痛,相比组织里受过的那些重伤,只是皮毛。
    药香弥漫,房内一片沉寂,慕容熠尘神色认真,悉心给楚姒清上药,气氛有些诡异,还有丝丝暧昧。
    “脏死了,你身上是什么血?”整理完一切,慕容熠尘挑眉奚落,双臂依旧紧紧拥着楚姒清。
    “是鸡血,运气差,刚跳下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厨房的伙计推了一桶鸡血出门!害得你们都以为我死了,呵呵。”楚姒清悻悻地撇嘴,试着挣脱男人的怀抱。
    “楚姒清,你就这般喜欢逞强?连着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忆起方才那惊魂的一幕,慕容熠尘怒从心来。
    楚姒清闻言,不悦皱眉,“我脑子不好使,想救人只能赌命,况且我利用的是自己的身体,与他人无关!”
    “怎么没关系?”慕容熠尘厉声打断她的话,胸口微微起伏,似是被气得不轻。怎么没关系?当她跳下的那一瞬,他的心差点跟着跳出胸腔,巨大的恐慌压的他几欲窒息。
    “有什么关系?”楚姒清咬了咬唇,轻声问着,转眸不解地凝着男人。
    “楚姒清,你就那般笃定本王有万全的把握能抓住你?”慕容熠尘脸色微变,扯开话题质问。
    “当然,四爷是断不会舍弃一枚好用的棋子,一定竭尽全力护我周全!”不错,她方才众目睽睽跳楼毫发无损,全靠他鼎力相助。
    她身上随身携带了透明的金蚕丝,牢固坚韧,她将绳索的一头掷给了慕容熠尘,另一头绑在身上,21世纪的帝国大厦,她都可以游刃有余地攀爬,滑行,何况仅仅六楼高的秋水伊人。


☆、062小心我吻你
    “楚姒清!你闭嘴!”慕容熠尘不知为何,越发怒火中烧,他极为不喜她的小心思,更不愿听她口口声声说是他的棋子,撇清关系。
    “你生哪门子气?我说的不对吗?而且我会和昭阳成为最好的朋友,可以助你…….慕容子喧也……”楚姒清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跟着置气厉声反驳。
    “你不准说话,安静!”慕容熠尘抬手,蛮横覆上她嗫嚅的樱唇。
    “你快放我下去,我们这样算什么?抱的这么紧,你冷啊!我又不是你的棉被。”楚姒清被搅得心慌意乱,语无伦次地嘟嘴怒斥。
    “再说话,小心我吻你!”慕容熠尘薄唇轻启,威胁的话冷冷迸出。这女人,当真是难以驯服,跟她说话,会折寿几年。
    “呃……”楚姒清成功被威胁了,瞪着明澈的眼眸不敢多说一个字。
    慕容熠尘满意地勾唇,颇为愉悦地欣赏女子略显娇憨的容颜,“你乖顺的样子挺迷人的!如果一直这样多好。”
    楚姒清脸色大窘,努嘴道,“我不是宠物,长的也不漂亮,你别取笑我了!”心底却暗骂这男人捉摸不透的脾性。
    “真是不乖,你又惹我生气?”慕容熠尘剑眉微拧,不由分说地将薄唇压了下去。
    那温软微凉的唇瓣贴上她的,带着丝丝缕缕的青檀气息,沁人心脾,楚姒清懵了,忘记了抗拒,忘记了呼吸,任自己沉沦在他温柔又强势的攻势里。
    他细细地吻着她,描绘着那美好的唇形,吮.吸着那甘甜的味道,大手禁锢住她的纤腰,而后放肆地上下游走。
    不得不说,她的聪慧,美丽,果敢将他深深吸引,他仿若看到了八年前,那个女子的万千风华。
    唇舌缱绻纠缠,空气中弥散着情.欲的味道,他情难自控,竟邪恶地挑开她腰间的玉带。
    他的唇往下游弋,碾过她天鹅般美丽的颈子,一寸一寸,寻找记忆中那久违的熟悉感。
    得以呼吸,楚姒清大口喘气,涨红了小脸,“别,求你……”她怕极了他这样对她,让她无所适从,还隐隐带着些许期待,一种负罪感异常沉重。
    “喜欢我吻你吗?”他唇角噙着和煦的笑,绝艳风华。他咬着她莹白的耳垂呢喃,动作亲昵地宛如世间最挚爱的情人。
    楚姒清迷蒙了双眼,脸色酡红如同盛开的蔷薇,咬着唇摇头,“你的手需要包扎,会弄脏我衣裳的!”她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一脸认真说着。
    他的双手被金蚕丝勒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血痕,触目惊心,微刺痛了她的眼睛。
    慕容熠尘闻言,好气又好笑,“伤是小事,衣裳脏了我可以赔你十件八件。”他眸光灼热地绞着她,唇角勾起揶揄的弧度。
    楚姒清气结无语,她究竟遇见了个怎样的男人?反驳的话还未说出,他微颔首,那性感的薄唇又压了过来。
    “叩叩叩……”门外传来细碎的敲击声,打碎了一室的暧昧。


☆、063刺杀
    慕容熠尘不悦地挑眉,这才舍得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淡声道,“进来!”
    楚姒清得以自由,飞快挣脱怀抱,离了男人许远,这才稳住那紊乱的心绪,而一张绯色小脸却掩盖不住她方才的动情。
    门被推开,舞倾城略端着茶盏,一袭水蓝色纱裙,外罩雪色小褂,妆容清淡,笑容可掬,迈着莲步款款而来。
    “四爷!是否打搅了?茶楼来了江南最新的碧螺春,亲自送来给您尝尝!”舞倾城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端庄大方。
    “有劳倾城姑娘亲自斟茶了!”慕容熠尘微抬手,做了个请势,而后转眸望向楚姒清沉声道,“作甚跑那么远?我会吃了你不成,过来陪本王喝茶!”
    楚姒清皱了皱眉,几步上前随性坐下,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舞倾城一系列纯熟的斟茶流程。
    今日有些疲惫,她只想同楚天昊早些回家,况且她被掳来这里,哥哥怕是等得着急了。
    茶香袅袅,沁人心脾,慕容熠尘和楚姒清并肩而坐,舞倾城夹在两人中间细说着斟茶的程序,气氛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舞倾城浑身上下的装饰,无不精雕细琢,品味上乘,但那胭脂味太浓郁,有些格格不入。
    楚姒清鼻尖瘙痒,有些不适地挪开身子,兀自饮下一口清茶。
    微微的苦涩滑过舌尖,她黛眉紧蹙,竟觉得双手发虚,杯盏里的茶漾起层层涟漪。
    “别喝!”楚姒清心中大惊,茶杯应声落地,而舞倾城脸色骤变,广袖中利刃跟着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心口刺去。
    一切发生地太快,楚姒清愕然瞪大眼眸,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等了许久,并未等到预想中的疼痛,微抬眸,慕容熠尘竟徒手将利刃握住,有殷红的血蜿蜒而下,滴答滴答,狠狠敲进楚姒清心底。
    “四爷?”舞倾城心下大惧,颤抖着松开匕首,一双剪水双瞳满含痛惜。
    慕容熠尘眉心紧蹙,沉声道,“舞倾城,谁给你这个胆动她?”他脸色黑地骇人,不顾手掌汹涌的血。
    “四爷为保她,何苦要这般伤自己?”舞倾城急红了眼眶,欲上前检查男人的伤势,却被冷漠拒绝。
    楚姒清怔怔地看着男人鲜血淋漓的手,一时间胸腔里压抑地难受,鼻尖酸涩不已。是啊!为何,一次又一次,不惜用血肉之躯替她档下灾难!
    “出去!若是再看到你做出伤害她的事,我定不轻饶!”慕容熠尘冷声斥责,黑眸蕴藏着凛冽的杀气。
    舞倾城闻言,自知往后再无机会,于是不管不顾地捡起匕首,再次朝楚姒清袭去。
    楚姒清怎么会给她机会,虽身体发虚,但对付娇弱的舞倾城绰绰有余,但见她反被动为主动,轻易夺了匕首,眸光寒凉,抬手狠厉刺向舞倾城。


☆、064你在吃味
    “楚姒清!”慕容熠尘一声厉喝打断了她,言下之意是不许她伤人。浪客中文网
    “她要杀我!”楚姒清做杀手多年,早已养成了冷硬心肠,伤害她的人,她绝不心慈手软,留下祸患。
    舞倾城吓得花容失色,躲闪不及,“爷,救我!”
    “楚姒清,不许胡闹!”慕容熠尘剑眉深蹙,抬手钳住楚姒清的皓腕。
    胡闹?楚姒清心口一堵,气恼地将匕首狠狠插.入圆桌,“舞倾城,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舞倾城怨恨的凤眸一瞪,正欲说些什么。
    “你先下去!”慕容熠尘似是想到什么,冷声朝舞倾城吩咐。
    “爷,你的手?”舞倾城欲言又止,不愿离去,却见慕容熠尘立场坚定,唯有不甘愿地躬身退出去。
    屋内静下来,血腥味越发浓郁,楚姒清虽心中有怒,有气,但瞥见男人那骇人的血手时,心下微疼。
    “我向你保证,往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慕容熠尘俨然要抹去舞倾城刺杀她的原由。
    楚姒清抿唇不语,弯腰蹲在男人前方,利落地从裙摆处扯下一段布带,然后拿起桌上的药瓶,悉心给男人包扎。
    两人都沉默着,他亦是知晓,她在置气。
    半晌后,楚姒清给他包扎完毕,站起身冷冷道,“希望四爷往后不要做这些事,我承受不起!”
    他明明有他的算计,目的,何故对一枚棋子这般上心?这般搅乱她的心智。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女人受到伤害,没多想,方才情况紧急……”慕容熠尘黑眸闪过一丝落寞,缓缓道。
    “那舞倾城也是你的女人了?”楚姒清想也没想,竟脱口而出,不得不说,他那般维护舞倾城,她心底堵得难受。
    慕容熠尘怔了怔,许是没料到她会这般问,沉吟片刻,他唇角勾起揶揄的弧度,“你这是吃味了吗?”
    楚姒清脸上一窘,飞快抢答,“才不是!你少往脸上贴金。”话毕,她气鼓鼓地甩门而出,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慕容熠尘紧紧凝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边的笑意久久没有敛去,伤口疼的厉害,却仿若未闻,只因她吃味的样子愉悦了他。
    不消片刻,舞倾城拿着药箱快步走了进来,“爷,您处罚我吧!但求让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不必了,已经包扎好了。”慕容熠尘敛去笑容,严苛的目光打在舞倾城身上。
    舞倾城垂眸局促地立在一旁,不敢吱声,许久才道,“爷!她太像那个人了,以至于我一时失控,做出傻事。”
    “究竟是谁由?你向来沉稳,怎的如此冲动?”慕容熠尘挑眉,眸中疑云遍布。
    “庆国的妖后!”舞倾城咬牙含恨,一字一句道。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35:24
☆、065求之不得
    楚姒清同楚天昊回府时,天已经擦黑,将军府门前,楚怀遇脸色阴沉伫在台阶上挡住了二人。
    “爹!”楚天昊有些心虚地唤了声,白日里发生的一切怕是早已传遍整个京师,下意识地,他将楚姒清护在身后。
    楚姒清疲累不已,懒懒道,“楚将军有话快说!我洗耳恭听。”那样子,看的楚怀遇登时火冒三丈。
    但多年的修为让他很快冷静下来,“清儿,若是你再跟四王爷纠缠不清,再去招惹那些皇子,公主,我定将你逐出楚家!”
    “父亲如此甚好,我求之不得!”楚姒清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她留在楚家,全是顾及周氏的立场,那些所谓的姐姐,父亲,她根本不屑。
    “逆女!”楚怀遇怒火攻心,扬手便朝她脸上扇去,奈何楚天昊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爹,三妹还小,不懂事,我会好好同她说的。”话毕,楚天昊拉住楚姒清的手,飞快地冲进门去。
    楚怀遇浓眉深蹙,额成平川,望着那远去的兄妹二人,不由得忧心忡忡。
    他功高盖主,一举夺下君国半壁江山,皇帝早已对他不满。为救楚嫣然这未来皇后,楚家的支柱,他不惜以死相逼,恳求皇帝将稀罕的圣药割舍,那药是预备赏赐给宠妃—梅贵妃的,皇帝对他定是嫉恨在心。
    更让人头痛的是,楚姒清同四王爷密切来往,外人看来,是他楚怀遇野心颇大,贪得无厌,想用女儿笼络任何一个有机会登上宝座的皇子,在百官、皇帝眼中,是大忌!
    **
    时光飞逝,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周氏经过悉心调养,身体大抵上痊愈,面色红润,风韵犹存,引得楚怀遇也为之侧目,隔三差五地跑来探望,为这事,冯氏气的七窍生烟!
    阳光晴好的晌午,院子里,楚姒清教秋菊练完剑,两人累的浑身香汗淋漓。
    “清儿,别累坏了,先喝口茶。”周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端着茶盏迎上去,看着女儿与之前大不相同,顿觉欣慰不已。
    “好啊,好啊,喝茶。”秋菊一听,杏眼发亮,甩了剑忙不迭飞奔过去,却被楚姒清一声厉喝生生打断。
    “不练好今天的招式,不许吃饭,不许喝水,不许睡觉。”连着三个不许将秋菊打入万丈深渊,俨然一副严苛无良的主子姿态。
    “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夫人,你说小姐变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呢?”秋菊哭丧着脸跟周氏诉苦,从前的小姐怯懦,柔弱,需要她保护,如今小姐强悍地“欺负”到她头上了。
    周氏但笑不语,和蔼的目光凝着二人。
    “好秋菊,等你能接过我三招,我将那闷葫芦的生辰八字给你。”楚姒清拽住秋菊的衣襟,悠悠然抛出诱饵。
    “哼!小姐知道什么呀!别瞎猜。”秋菊小脸腾地涨红,满口不承认,“我现在好好练剑保护夫人,你就别取笑我了。”
    两人玩玩闹闹,一天很快过去,夜晚,楚姒清换了身夜行衣,拿上青峰剑正欲出门,却见秋菊拿着一堆白棉布愁眉不展。


☆、066有孕了
    “怎么了?”楚姒清心下疑惑,“是月信来了不舒服吗?”
    秋菊闻言,适口否决,“才不是,我替小姐你担心啊,算算推迟了好几日,是不是身体没调养好?明日请大夫看看吧。”
    楚姒清心中一惊,不好的预感猛然袭卷周身,双手下意识的覆上小腹处。
    “小姐,你脸色很难看,哪里不舒服吗?”秋菊担忧地蹙眉,上前去试楚姒清额上的温度。
    “我没事。”楚姒清很快冷静下来,示意秋菊无须忧心。不会的,哪能一次就中招,况且,她怕出事,第二天特意买了避.孕.药服下,许是生理周期没调整过来,杞人忧天了。
    这般想着,她心口微松缓,“你早些睡,今晚我可能回来地很晚。”话毕,整理了行装,开门离去。
    “小姐……”秋菊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杏眸中渐渐浮现一抹愧色。小姐,对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
    六王府,几盏八角宫灯随风摇曳,雨墨轩的书房,慕容子喧一袭儒雅长衫,清隽的眉宇微拧,正襟危坐于案前批阅公文。
    楚姒清身子悬空在房梁上,黛眉深蹙,进退不得,她的旁侧,红衣妖娆的花无邪正用无比暧昧、邪肆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
    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两次偷偷潜入他人的书房,都不期而遇。她不禁怀疑花无邪的莫测身份,他也觊觎镇魂珠,今夜出现在六王府又是何故?
    不得不说,慕容子喧是个勤政的主,整整一个时辰,对着枯燥的公文半分没有倦怠之意。
    楚姒清紧了紧怀中的烫金名册,唯有无奈地摇摇头,准备耗下去。
    困意袭来,花无邪无比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用唇语道,“小清清,这梁上君子好生无趣,我们聊会儿天吧。”
    小清清?楚姒清闻言汗毛跟着竖起,狠狠剜了男人一眼,别过头去不予理会。
    此时,紧闭的门被人推开,楚嫣然一袭玫红色云锦裙,外罩同色系纱衣,衬得身形越发玲珑有致,凤眸含星,葱鼻如玉,樱唇似花。
    “嫣儿还未睡?”慕容子喧放下手里的朱砂笔,温润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却也稍纵即逝。
    “睡不着,就起来给你做了夜宵,别熬坏身体。”楚嫣然嘟着红唇,将汤碗放下,纤纤藕臂从身后缠上男人的脖子。
    “嫣儿辛苦了!身子刚刚康复,记着好好修养,不用老记挂着我。”温软的身体贴上来,慕容子喧也无心正事,反手将妻子拉到腿上。
    “啊!”楚嫣然娇媚地惊呼,眼中掠过得逞的笑意,颇为满意地嗅了嗅臂膀上的熏香,果真如此,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都难以控制。
    她的悲哀,顶替楚姒清做了六王妃,却怎么也走不进男人的心。他宠她,怜她,却一直相敬如宾,成亲一年多,他碰她的次数寥寥无几。


☆、067坐怀不乱
    房内的气氛朝着火热发展,窗外的月光倾泻下来,更添一丝旖旎。
    楚嫣然勾着男人的脖子,笑的娇媚如花,“唔……不要在这里。”心底却兴奋地难以自持,慕容子喧历来循规蹈矩,温柔似水,说的难听一点,是无情趣!今夜的他黑眸似火灼热,滚烫的手掌力道粗野,勾起了她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嫣儿不喜欢?”慕容子喧唇边弯起一道浅弧,大手往下游走,略显粗暴地扯落妻子的裙衫。
    “啊!喜欢,子喧,我爱你,我爱你。”楚嫣然痴恋地睨着俊美如仙的男子,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眼前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是她的夫君,还是未来昭国的君主!
    情动难以自持,楚嫣然也不再矜持,有些急不可耐地撕扯着男人的外袍,纤弱无骨的小手一寸寸摩挲着那健硕的肌理。
    “恩……啊!”萎靡之音声声撞入耳膜。楚姒清努力让自己冷静,用衣袖扇风缓解不适,在组织里出行任务时,也没少遇见这档子破事,听床,她可以做到面色波澜不惊,脸不红心不跳,现下只期望两人快点完事,**过后定会疲乏,她也好完成慕容熠尘交托的任务。
    楚姒清静下心来,却不想旁侧的花无邪白璧的脸容红地骇人,长睫微颤,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小清清,今夜真是令人难忘,你说他们多久完事?”努力不往下看,但楚嫣然放肆的低.吟声依旧难以抵抗。
    楚姒清挑眉,不想回答这无聊的问题,转而用唇语道,“乘着他们放松警惕,你赶紧离开。”
    花无邪轻摇头,厚颜无耻地更靠近楚姒清一分,用无比惊奇的目光打量,“你怎么做到这般镇定的?莫非你是庵子里的尼姑?”
    桃花香丝丝缕缕沁入鼻尖,楚姒清浑身一个激灵,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离我远些,不然……”她拿起青峰剑威胁地比划。
    “好啊!”花无邪笑的颠倒众生,长腿一勾,竟将楚姒清往下踹去,“这样远吗?”
    楚姒清防不胜防,身子直直坠落,急中生智,险险攀住廊柱才没摔断腰骨,但不可避免地惊扰了打得如火如荼的二人。
    “啊!谁?”楚嫣然从情.欲中回神,待看见那一抹黑影,吓得花容失色。
    慕容子喧亦是清醒过来,凌厉的眸光打在楚姒清身上,“阁下深夜来访,不知所谓何事?”他很快整理好一切,捡起衣服盖在楚嫣然半裸的身上。
    楚姒清拢了拢脸上的黑布巾,抬眸望向房梁,哪里还有花无邪的影子!粉拳紧握,她发誓下一回,定让那厮吃不了兜着走。
    慕容子喧睇了睇眼色,楚嫣然整理好衣衫,略显狼狈地离去,心底暗骂那刺客破坏好事。
    屋内没了浓郁的脂粉气,墨香弥漫,徒留二人把剑对峙。
    “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有何目的?”慕容子喧冷声质问,精锐的眸子打在楚姒清身上,若没猜错,是个女子。


☆、068他认出了她
    楚姒清思忖片刻,想着不能暴露此行的目的,于是计从心来,“我们门主看上了你家夫人,要掳走做妾,竟不想是个放.浪的女人,如此,只有杀掉!”
    “放肆!”慕容子喧厉声喝斥,额上青筋乱跳。好个暗夜门,好个赫连懿,竟这般堂而皇之地耀武扬威。
    “啧啧,你当她是宝,可她给你下药!若是真爱你,怎么舍得伤你的身体?”楚姒清言辞挑衅,清冷的目光流转在案桌上那堆公文里。
    她今夜的任务,是将慕容子喧桌上的名册换成她手上的,明日是一年一次的殿试,皇帝亲自选拨人才的日子,那些名额早已被有心之人内定,而慕容熠尘要安插一批心腹入朝做官。
    慕容子喧闻言,清隽的脸容微沉,怒气冲上脑门,“她再不济也是我娶的妻,用不着你这外人说三道四。”
    “可是心甘情愿娶的妻?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吗?”楚姒清话中有话,一步步逼近男人,欲打碎他的坚定的立场。
    慕容子喧似是被捅穿了心事,顿觉哑口无言。说的没错,他似乎真的娶错了良人,那个曾用身体替他当下利刃的女子,明明娴静如水,纯善之极,可一年来的相处……
    楚姒清这般戳穿男人的痛,不着边际地靠近那案桌,欲将怀里的名册偷梁换柱。
    慕容子喧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眼看出楚姒清的异常,想着她定是来窃取那件宝物,不由分说地拔剑指了过去。
    楚姒清心下大惧,险险避开杀招,青锋剑飞快出鞘,开始跟男人大打出手。
    一时间,静谧的书房里兵刃刺耳相交,二人剑术不分上下,斗得难舍难分。
    “是你?”骤然,慕容子喧满是震惊地收了剑,一双明澈如星的眸子漾着太多复杂的情愫。
    楚姒清不明所以,停下攻击,不解地凝着男人似欣喜、似懊悔、似悲痛的神情。他认出她了吗?心下不由得一惊,举步欲匆匆离开。
    “我知道是你,别走!”慕容子喧低沉的嗓音略带嘶哑,一把牵住楚姒清的左手。
    “放开!”楚姒清冷冷道,试着费力挣脱,当真是流年不利,任务没完成,还被揭穿身份。
    “果然是你,还不想承认?我记得,你左腕上的朱砂痣。”慕容子喧强势地攥住女子,因为太过激动,过大的力道捏的她皓腕淤痕累累。
    “痛。”楚姒清蹙眉低喊了声,脑中飞转,朱砂痣?没说是楚姒清,那么,他是认出曾经用身体替他挡下利刃的人?
    慕容子喧闻言,惊觉失态,微松开楚姒清的手,“对不起,我早该认出你来。”他目光深深绞着她,带着欣喜若狂,手足无措。
    楚姒清怔了怔,隔着面纱,清冷的语调沾染着哀伤,“是我又如何?一年来,你双眼被蒙蔽,竟错娶了人,爱错了人。”
    她在责怪他!慕容子喧顿觉心被揪地紧紧,钝痛不已,“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一叶遮目,你能否原谅我?”


☆、069强吻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满含期望,眸光真诚,她一步一步往后退,支吾着不愿作答,名册转入衣袖中,渐渐朝那堆公文里插。浪客中文网
    楚嫣然体内散发的熏香还未尽数散去,慕容子喧如此近距离地凑近魂牵梦绕的女子,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呼吸愈发沉重,白璧的脸容沾染几缕绯色。
    情动之时,唯有用最原始的动作表达,慕容子喧伸出长臂,轻柔地拦住女子的纤腰,微颔首,皓月薄唇作势就要覆上去。
    楚姒清退无可退,身子被抵在案桌前,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成功便成仁,绝不能前功尽弃,她闭上眼晴,预备出卖色.相,一只手继续将名册……
    等了许久,都没等来那逃无可逃的吻,楚姒清猛然睁开眼睛,赫连懿那惊悚万分的鬼面放大于眼前,而慕容子喧整个颀长的身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赫连懿?”楚姒清愕然瞪大眼睛,他何时来的?跟鬼魅一般悄无声息,那冰冷的薄唇作甚抿成不悦的弧度?在生气?气什么?跟她有关?
    “作甚要让其他男人碰你?”赫连懿面色冷凝,大手覆上女子娇艳欲滴的樱唇按压。
    楚姒清吃痛地后退,“赫连懿,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你做什么突然冒出来打破我的好事?”
    “好事?”赫连懿闻言,袍袖中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这么说,你方才很期待他那样对你?”
    “是又如何?”楚姒清说不过男人,唯有别过头去不予理会,扯下黑布巾透气,红唇气恼地嘟着,看的男人又是一阵窝火。
    不做多想,赫连懿微颔首,圈住女子的腰肢,蛮横地凑上薄唇,狠狠蹂躏着那娇嫩的樱唇。
    “唔……”那清檀的气息将楚姒清深深包裹,她又羞又恼,抡起拳头一下一下狠狠砸在他肩头。
    男人仿若未闻,不管不顾地吮.吸着女子檀口里的清甜气息,直至将那樱唇蹂躏地红肿不堪,他这才满意地松开。
    “听着,若是往后再敢让其他男人碰你,会有十倍的惩罚…….”他俨然一副大男子姿态宣誓,厚颜无耻的程度无人比拟。
    楚姒清还未听他讲完,扬手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下.流!”
    赫连懿也不躲闪,任女子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一本正经道,“我只对你下.流!”
    楚姒清咬着红肿不堪的唇,小手因为掌掴那面具亦是疼痛难耐,一双潋滟明眸,委屈至极,当真是什么男人都可以占她便宜。
    “痛不痛?傻丫头,要打,也等我揭了面具啊!”赫连懿见状,不由得目露疼惜,忙不迭裹住楚姒清的手轻轻哈气,按揉。
    楚姒清好气又好笑,冷声质问,“你消失了这么久,竟敢一出现就对我无礼?还有,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你少自作多情!”
    “我说是就是!”赫连懿如此说着,不容半分反驳的余地。
    楚姒清颇为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地上昏厥的慕容子喧,不禁烦闷不已,冲着赫连懿吼道,“都是你,坏了好事,你打晕他,他一定有所怀疑,我还怎么完成任务?”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36:35
☆、070共享一个女人
    “名册吗?”赫连懿一把抢过楚姒清手里的折子,然后不紧不慢地丢入那堆公文里,“笨丫头,待会将他剥.光,扔到床上,灌点酒水,看他明日还记得什么。浪客中文网”
    楚姒清闻言,不屑地挑眉,“果然是匪类的行事作风!”嘴上说着鄙夷的话,却忙不迭蹲下去解慕容子喧的外衫。
    赫连懿见状,浓眉一拧喝斥道,“女孩子家也不懂得羞耻心,谁让你亲自动手的?”
    “这么说,你要帮我?”楚姒清求之不得,颇为同情地睨了眼双目紧闭,陷入昏迷的慕容子喧。
    “出去等我!”赫连懿推搡着楚姒清出门,而后很快忙活起来。
    六王府院门外的大榕树下,楚姒清双手环胸,在寂寥的月色下等候,暗暗思忖着赫连懿何故神出鬼没?三番两次帮她,他跟慕容熠尘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想着,那一抹挺拔的身影如风般掠了过来,“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你无须担忧,今晚可以回家好好睡一觉。”
    楚姒清点点头,黛眉紧蹙,问道,“护心玉可以还给我了吗?”
    “还什么?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赫连懿打断楚姒清的念想,转而黑眸深深地绞着她,莫名其妙飘来一句话,“怎么瘦的这么厉害?将军府养不活你吗?若是不快,可来暗夜门,我养你。”
    楚姒清心中一暖,忆起那夜被欺凌,于是责问道,“你少惺惺作态,那日让我去四王府求凝香丸,是你精心策划的对不对?你目的何在?慕容熠尘欺负了我,你很得意,很开心对不对?”
    “恩!”赫连懿不置可否地点头,“他碰你没关系,我们一直一来同享女人,我不会介意。”
    楚姒清气的七窍生烟,抡起拳头砸了过去,“混蛋,这是人话吗?”
    “哈哈哈,你这野蛮的性子真得改改!也唯有我们能承受地住。”赫连懿爽朗而笑,一把牵住楚姒清的手,郑重其事问,“清儿,说实话,你对慕容熠尘可有上心?”
    楚姒清狠狠剜了男人一眼,挑眉道,“我对谁上心,好像跟你无关!”一颗心确紊乱不已,她的确对慕容熠尘产生了莫名的情愫,这将是不好的预兆。
    “你记着,千万别爱上他,不然,吃亏的终究是你。”赫连懿忧心不已。
    “大可放心,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包括你。”楚姒清笃定地反驳,除了阿洛,她的心不会为任何人而跳动。
    赫连懿闻言,眼梢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末了他道,“等你做了他的王妃,护心玉我会按时归还。”留下莫名几句,衣袂翻飞见,他已然不见了踪影。
    谁的王妃?楚姒清蹙眉,竟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迷雾重重的局,赫连懿,慕容熠尘,慕容子喧,花无邪,楚怀遇他们有着怎样的目的,居心?
    *****
    昭国一年一度的“帝女”节在春日如期举行,民文规定,尚未出阁的女眷皆可参加,目的是选出德才兼备的女子传承血统,胜出的前三名,可嫁入皇室,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玉凉湖岸边红绸逶迤,垂柳上飘散着粉色丝带,桃树枝头挂满绚丽的灯笼,花样的船舫在湖中摇曳,漾起层层涟漪,几许春风夹杂着桃花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071帝女节
    红毯铺成的场正上方,烫金的龙椅在阳光下越发绚丽夺目,下方两侧,摆满了楠木桌椅,是王公贵族的席地。
    一大早,礼部尚书张大人带着大批宫人开始忙活布置场地,艳阳高照时分,三三两两来了人入座,无论男女老少,一派花红柳绿,皆是盛装出席。
    楚若蓝一身宝蓝色对襟云锦裙,外罩雪色纱衣,腰间环佩叮当,调养后的脸容娇媚可人,杏眼晶亮,肤色白皙。
    楚姒清闲闲地觑了眼楚若蓝,目光流转,正欲找位置落座。
    “瞧瞧你那寒碜的样子!丢人现眼,不知道的还以为爹爹没钱给你添置衣裳。”楚若蓝有了伤疤忘了疼,俨然一副高傲的孔雀冷声奚落。
    实则,她心底有些不快,在场的女眷个个招摇,艳丽,看得人眼花缭乱,而楚姒清单单一件素色的群衫,鹤立鸡群,惹人注目。
    楚姒清脸色微沉,不想逞口舌之快,今日被母亲逼迫着来参加这劳什子帝女节,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权当出来游玩见见世面。
    “你聋了还是哑了?竟敢无视我?”楚若蓝见楚姒清视她的话做放屁,登时面目狰狞去拉扯对方的头发。
    楚姒清不悦地挑眉,躲闪了开,低沉道,“你再敢放肆,信不信,我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
    字字如冰,寒意逼人,听的楚若蓝脸色白了又白,悻悻地努嘴,跑了开同贵族子弟热络起来。
    “你好,丑女,你叫什么名字?”一眉清目秀,衣着华丽的少年上前找楚姒清搭讪。
    楚姒清嗤笑,清冷的眸光寸寸打在少年身上,若没猜错,眼前这个口无遮拦的少年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十三王爷----慕容雨轩。
    “咦?你还是个哑巴?”慕容雨轩玩味地勾唇,几步逼近楚姒清,“罢了,罢了,我说你答就行,是相府的小姐?还是将军府上的?”
    楚姒清不作答,几个闪身躲开他不怀好意的靠近,忽而抬手钳住少年的手,那吐着信子的蛇瞬间断了气。
    “慕容雨轩!多谢见面礼,挺独特的!可我不喜欢,拿回去做蛇羹补补,身为男人力气怎么抵不过一个女人?”楚姒清一字一句,说的十三一楞一楞。
    话毕,楚姒清正眼没看他一眼,扬长而去,徒留张嘴呆楞的十三喃喃自语,“这姐姐,当真有意思!”
    这厢,楚若蓝鼻子几欲气歪,本想让十三王爷这个鬼机灵去收拾楚姒清,奈何又被摆了一道,哼,楚姒清,我就不信你没有软肋?等我拿下帝女的名号,定让皇帝将你赐给那个残废王爷,一生不得善终。
    楚姒清沿着玉凉湖闲庭信步,走的乏了想找位置坐坐,也不知问谁。楚若蓝跟一众官宦的儿女门打得火热,明里暗里要孤立她。


☆、072喝茶风波
    楚姒清**孤行惯了,倒也落得清静,百无聊赖的时候,信手端起一楠木桌上的茶盏润喉。浪客中文网
    “砰。”茶杯应声而碎,一大宫女模样的人严厉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皇家的盛宴也是你能来放肆的吗?赶紧滚。”
    楚姒清不悦地挑眉,转眸望向不远处笑的花枝乱颤的楚若蓝,不禁无奈地摇头,认识她楚姒清的人都还未到场,这宫女就狗仗人势,要将她驱逐出去。
    宫女见楚姒清试她为空气,不禁恼羞成怒朝禁卫军喊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还不快滚?”
    楚姒清慵懒地倚在楠木椅上,红唇轻启,“本姑娘如今渴了,服侍我喝茶权当道歉。如若不然,我定废了你这手!”
    “你可知我是谁?”那宫女听了,咬牙气得脸色发黑。
    “没兴趣知道,听着,我现在要喝茶。”楚姒清冷冷道,眸光渗着寒意。
    “茶来了!”
    “茶来了!”两杯青瓷茶盏及时递了过来,伴随着一男一女的声音。
    楚姒清愕然,竟是四王爷的贴身护卫杨霄,笑的憨厚真诚,而旁侧的昭阳郡主,亦是眉开眼笑。
    “咦?四哥眼睛可真长。”慕容昭阳调皮地睨了眼不远处.坐于轮椅上的慕容熠尘。
    楚姒清转眸望去,男人今日一袭淡紫色锦袍,外套月牙白开衫,正襟危坐着,器宇轩昂,风姿如玉。
    银质面具下,他皓月薄唇微牵起,“还真像个村里来的丫头,也不知道打扮打扮。”嘴上说着,心底却颇为欣赏楚姒清素雅的装扮,犹如出水芙蓉。
    “楚小姐,四爷请你喝茶。”杨霄恭敬道,替主子张罗。
    “楚姒清,喝我的吧,说好请你入宫玩的,一直没机会,现下好不容易见到你。”
    楚姒清莞尔一笑,“谢四爷和郡主,那我不客气了。”说罢,豪爽地饮下两杯茶水。
    那宫女早已吓得双腿发软,忙不迭跪下求饶,“楚小姐,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您责罚我吧。”
    “看着就晦气,以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奴婢就仗势欺人,来人,将她拉下去杖责四十,若是有幸活下来,扔进冷宫陪那些疯女人去。”慕容昭阳扬手一挥,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楚姒清,别跟你那二姐坐了,陪我坐。”慕容昭阳热情地拉住楚姒清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前带。
    楚姒清无奈地摇摇头,不能抹煞人家好意,唯有点头,“好。”
    远处的楚若蓝气得直跺脚,好个楚姒清,竟敢攀上昭阳郡主那高枝!这时,楚嫣然盛装而来,拉住楚若蓝低语,“二妹,别气坏了身子,她嚣张不了多久,今日我安排了好戏对付她,你且等着。”
    **
    昭阳的座位与慕容熠尘比邻,楚姒清犹如上宾,夹在二人中间,不时享受着美食佳肴。


☆、073 干呕
    “楚姒清,君国的冰糕,你尝尝,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昭阳郡主热情似火,让人难以招架。
    楚姒清看着胃里一阵不适,又弯腰猛的干呕起来。
    “怎么回事?”慕容熠尘大掌轻拍着她的后背,担忧询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御医看看?”
    “不,不要!”楚姒清缓过气,忙不迭否决,一张脸容白的几欲透明。身体的种种迹象表明,她八成是有孕了。
    慕容熠尘眸中掠过复杂的神色,“莫不是有了?”他语调低沉,只用二人听得见的声音。
    楚姒清心口一撞,慌乱地打断他的话,“有也不是你的!”全拜他所赐,如果真是那样,全然打乱了她的计划。
    “你这是什么话?”慕容熠尘眉目一拧,沉声责问。
    “是你多想了,我只是身体不舒服罢了。”楚姒清掩去眼底的慌乱,弯唇笑的毫无破绽。
    “四哥,你们讲什么悄悄话呢?”慕容昭阳纤细的脖子伸的老长,俏脸凑了过去,疑云遍布。
    “吃东西。”楚姒清粗鲁地塞了个果仁给昭阳,而后再没看男人一眼,冷漠地如同一个陌生人。
    慕容熠尘神色微凝,也不再多说,若有所思地眯起眸子。
    这时,远处传来内侍的高喝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闻声,忙不迭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楚姒清第一次见如从浓重的跪拜仪式,身为现代人的她全然没有下跪的理念,一旁的慕容熠尘见状,赶忙将她身子按下,做了个下跪的假姿势。
    “在想什么?连跪拜都忘了,你当真是不让人省心。”他低沉的嗓音透着丝丝无奈。
    楚姒清悻悻地努嘴道,“多谢四爷提醒。”话毕,离了男人许远,才稳住那微微起伏的心跳。
    一旁的昭阳郡主脸色微变,哀怨地睨了眼楚姒清,却也很快恢复明快、活泼的样子。
    皇帝和皇后并肩而来,随行的还有太子,宠妃梅贵妃,慕容子喧,其他几位王爷。
    梅贵妃的出现引得众人唏嘘不已,那靠药罐子续命的美人儿,常年居于深宫,一般的宫宴都鲜少参加,今日盛装出现实属难得。
    楚姒清亦是来了兴致,抬眸望去,梅贵妃年约二十,鬓珠作衬,乃具双目如星复作月,脂窗粉塌能鉴人。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独梅。
    夏沁梅----人如其名,有种遗世而独立的美,一双潋滟凤眸若有若无地流转,也不知是在寻什么人?
    梅?梅儿?楚姒清脑海里猛然窜出那夜慕容熠尘失态的低喃,转眸望向旁侧的男人,但见他眸光了无波澜,闲适地把玩着青瓷杯,薄唇微微勾起,孤傲而冷漠,并未理会众人的唏嘘。
    皇帝礼节性地同皇后走完一段路程,转而当着众臣、儿子的面与梅妃相携而走。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36:48
☆、074 前世的画像
    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却故作无事,仪态大方地招呼重臣,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太子慕容明喻扶着皇后低语,阴冷的眸子扫视场中一圈,落在楚姒清身上,而后唇边勾起狠厉的弧度,杀意腾升。
    随着那一声锣鼓敲响,帝女节选拔正式开始,皇后象征性地说了些话,无外乎是德行摆在第一,不许徇私舞弊,要为昭国选出真正德才兼备的女子。
    “楚姒清,如今你姐姐主持整个比赛,她历来排挤你,你要赢她们有些难。”昭阳这大大咧咧的性子都瞧出其中的猫腻。
    楚姒清笑笑,“我可没说我要赢得比赛。”说话的同时,对面的慕容子喧探究,质疑的目光投射过来,楚姒清不禁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又避无可避地对上慕容熠尘灼热的眸光,心下不由得烦闷不已,只期待帝女选拨早些结束。
    楚嫣然冷冷瞪了视线交汇的二人,压下心中的愤恨,笑容得体地上台主持赛事。
    玉凉湖畔坐满了黑压压的王公贵族,女眷们跃跃欲试,静候梅贵妃读出这一届比试的项目。
    历来,帝女节考核的项目都是严防死守,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揭晓。琴棋书画,针线,工艺等等皆有可能。
    梅妃水蓝色的长裙逶迤,被宫女扶着来到场中,楚姒清随其他未出阁的女眷尾随而上,垂首等候宠妃朱唇微启。
    楚若蓝信心十足,不屑地觑了眼前方的楚姒清。
    梅妃低咳两声,纤纤玉手执起明黄的卷轴,秋水般的凤眸若有若无打在楚姒清身上。
    “嗡嗡嗡嗡……”骤然,传来刺耳的翁鸣,那十三王爷长腿跑的飞快,竟将成百上千的黄蜂尽数招惹过来。
    “救命!哎哟哟,快跑啊!黄蜂蛰人了。”十三王爷整个人狼狈不已,气喘吁吁地挥手朝众人大喊。
    “啊!”众人见状惊呼不止,整个场地瞬间乱作一团。女眷门吓得花容失色,捂脸慌不择路地躲闪。
    “十三!”皇帝气的拍案而起,“混账东西!你做了什么好事?”严责完,他又猛然想起什么,赶忙起身去寻梅妃的身影。
    一旁的皇后依旧正襟危坐着,凤眸微挑,唇角弯起冷冽的弧度。
    黄蜂嚣张地鸣叫,胡乱飞舞,尖叫声不绝于耳。楚姒清被.慌不择路的楚若蓝推搡着同梅妃撞在一起。
    “别乱跑,用娟帕将脸遮住。”梅妃遇事不惊,温软的嗓音传来。
    楚姒清讶然,旋即礼貌性地勾唇笑笑,“恩,黄蜂不会无缘无故伤人,越是乱跑,被蛰地越厉害。”说罢,赶紧脱下外衫,将自己和梅妃遮住。
    “你是个好姑娘,他果然没看错人。”梅妃嫣然一笑,却隐含悲伤。
    这厢,慕容熠尘脸色沉地骇人,“杨霄,杨广,快点火!”冷静吩咐完毕,他又飞速地转动轮椅朝场中赶去。
    杨霄,杨广得令,赶忙同众禁卫军点火烧黄蜂,又担忧地望了眼主子离去的背影。
    “小心!台柱倒了!”骤然有人惊呼,伴随着木桩松动的吱嘎声响。
    “梅儿!”人群中传来那万分担忧的低喊。
    楚姒清抬眸看向那摇摇欲坠的台柱时,想躲闪已然来不及,上头燃着象征帝女的圣火盆,火势汹涌,作势兜头而下。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梅妃亦是吓得花容失色,绝望无助。
    众人惊恐地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惨烈的一幕。
    楚姒清一人脱身轻而易举,可潜意识里不愿柔弱的梅妃出事,正思忖着应对的法子,一段红绸飞速卷了过来,缠上梅妃的腰身,将她安全地带离了。
    红绸的另一头,是慕容熠尘!焦虑万分地将梅妃带入怀里,正眼都没瞧楚姒清一眼。
    不知为何,楚姒清的心蓦地一酸,压抑地难受,怔在原地忘记动作,而那炭火快速朝她身上砸去。
    “小心!”电光火石间,一抹白影飞速地掠了过来,长臂将她抱了个满怀。
    两人滚到地上,他紧紧缠着她的腰身,护在怀里,丝丝缕缕的墨香沁入鼻尖,楚姒清怔仲半晌,转眸正欲看是谁,草地上一枚雪白、质地上乘的娟帕引入眼帘。
    待看清上头的图案,一时间,她清冷的眸子里渐渐盈满水雾,咬着唇,尽量不让哽咽溢出。
    娟帕上印着一女子的画像,她一身干练的红色骑马装,三千墨发高高绾成马尾,眉目清丽,笑容和煦,英姿朗朗,如此熟悉,如此震撼人心。画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21世纪楚姒清的相貌,连左眼下的那颗泪痣都如出一辙。
    时光偏转,冥冥之中是否有所安排?是谁?是阿洛来寻她了吗?因为,也只有他才画得出如此传神的楚姒清。
    他说,丫头,我早已将你刻入心底,即便来世也能将你一眼认出。
    楚姒清小心翼翼将丝绢捡起,一颗心钝痛万分,亦是激动万分,此时有温热的大掌裹住了她的柔荑。
    “清儿……”
    **********************************************
    ps:精彩待续(情节卡在这里,亲们别愤怒!)
    丝娟是谁的?是阿洛还是其他人的?前世的阿洛又是谁?
    帝女节上,楚嫣然,太子他们会怎么对付楚姒清?谁会帮她解围?
    楚姒清有没失去清白,腹中孩子又是谁的?
    慕容熠尘心尖上的女人究竟是谁?梅妃,还是其他人?
    慕容熠尘和赫连懿有着怎样的关系?
    慕容子喧得知真相后会作何反应?
    如画江山,谁才是陪楚姒清并肩走下去的人,关于男主,其实很明确了。


☆、075 是你来寻我了吗?(5000字)
    那一声担忧的低唤,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愫,楚姒清闻言,高高悬起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不是阿洛。
    她缓缓转过头,清冷的眸子很快敛去那点点泪光,“是你?”他们阴阳相隔,时空相错,她怎么就痴心妄想了。
    慕容子喧见楚姒清无大碍,这才惊觉失态,忙不迭松开,“没吓到吧?你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为什么不躲闪?”
    他雪色的长袍沾染了不少尘土,袖子上还被烫了个大窟窿,却并不抹煞他本身的儒雅,高洁之气,一双温润的眸子紧紧绞着她,似担忧,似责备,似无奈。
    “我没事……”楚姒清心绪大起大落,只觉得疲累不已,悄悄将丝娟藏于袖中,冷冷回了一句预备起身宀。
    慕容子喧见状,赶忙将手伸出递了过去,也不顾周围众人错愕的目光,此时黄蜂被尽数制服,场内静了下来。
    外人唏嘘不已,这六王爷心地慈善,竟用不顾性命去救一个模样丑陋,身份卑微的官家女子。
    人群中,楚怀遇负手而立,鹰般锐利的眼睛掠过复杂的情愫,这子喧何时对她三女儿如此上心?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含?
    这厢,楚嫣然凤眸狠瞪,怒极,广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刻入皮肉,脖子上被黄蜂蛰了,高高肿起,他的夫君,混乱之时,竟然弃她于不顾,转而去救另一个女人,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楚姒清,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把手给我!”慕容子喧继续道,深眸里漾着无尽的关切。说实话,她的冷漠让他极为不悦。
    “恩!“楚姒清也再不推脱,将手交付给他,很快起身,而各种复杂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利剑投射过来,楚姒清微抬头,便撞入慕容熠尘那森寒如冰的黑眸里,心下不由得一沉,而后很快冷漠地避开视线。
    原来,他藏在心尖的女子竟是梅妃,原来,除了阿洛,世上再无任何人会时刻顾及她的安危,心不知为何,渐渐寒凉,那种孤寂越发透彻。
    梅妃惊魂未定,被皇帝拉到一旁担忧责问,“梅儿,你怎么样?吓坏了吧,朕就说你今日不该出来的!”
    “臣妾没事,多亏四王爷及时相救。”梅妃说话的同时,眼梢轻睇了慕容熠尘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似幸福,似满足的弧度。
    “老四可有受伤?你腿脚不方便就别冲锋陷阵的。”皇帝含沙射影,眉头微拧,却暗叹这儿子遇事冷静,应对得当。
    这看似与世无争的四儿子,自幼城府极深,今日他的种种出格表现,又是何故?救了他的宠妃,要以此获得赏赐,引得他的注目吗?
    “儿臣没事。”慕容熠尘淡淡允了声,大手攥着那素色的外衫,一瞬不瞬地凝着场中刚刚脱离危险的楚姒清。
    该死!他剑眉拧起,她那般冷漠地避开他的视线,一定是在怪他吧?可谁会相信,他第一个想救的人其实是她,方才情况混乱,紧急,梅妃披着她的衣裳,以至于他看错了人,救错了人。
    没人知晓,当他发现怀里的女子是梅妃时,他一颗心有多害怕,眼睁睁看着那火盆砸下,那种悔恨,那种无力,绝望。
    “哎哟,怎么这么多人受伤?都不会跑的吗?”十三王爷大汗淋漓地奔过来,用无比惊奇的目光看向被咬伤的众人,俨然没有办分愧疚之色。
    “孽障,你做的好事!”皇帝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给了十三一个耳刮子。
    “父皇!”十三白壁的脸容指痕累累,委屈地嘟嘴,“不是我……”他顽劣归顽劣,但也分事情轻重,帝女节这样的盛宴,他是断不会乱来的。
    方才在玉凉湖畔游荡玩耍,无数的黄蜂铺天盖地朝他袭击,要不是腿脚够快,早被蛰成马蜂窝了。
    “父皇,十三弟也是无心的!您原谅他吧,他也吃了不少苦头。”昭阳郡主见气氛冷凝,忙不迭帮衬说话。
    “十三弟随性惯了,一时间循规蹈矩是不可能的。”太子阴阴的添了一句,火上浇油。
    “马上就十五岁生辰了,还这般不懂事,胡闹……”皇后一副长者姿态严厉斥责,不依不饶,极力将一切罪责推给十三,她精心布局,至梅妃于死地,奈何被四王爷给打破好事,凤眸不由得怨恨地瞪起。
    “来人,将他带下去,严加看管。”皇帝衣袖一甩,冷声吩咐,一旁的梅妃冷眼观望,不置一词,这世上,除了那个男人,没有任何事情能激起她的情绪,很多时候,她冷若冰霜地犹如九天而来的仙子,可望而不可及,也正是这一点,激起了皇帝对她的征服欲。
    禁卫军很快清理了现场,御医急忙也给伤患者一一诊治,皇帝带着梅妃去了船舫休憩,留下口谕,一个时辰后,比赛继续进行。
    “子喧,好痛……”楚嫣然委屈的呜咽着,抽抽搭搭我见犹怜。
    楚若蓝亦是被伤的不轻,手臂上高高肿起,嘴里哼哼唧唧,“姐夫,痛死了,你尽顾着三妹,也不管我们的死活。”
    慕容子喧白壁的脸容闪过不悦,顿了顿,“楚姒清,去御医那里上些药。”眼前的女子似乎伤的比任何人严重,颈上被咬了,手背也蹭破了皮,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好,…….”楚姒清挣开他的手,沉吟片刻忽然喊道,“子喧……”
    “恩?”慕容子喧诧然回头,难以置信地凝着她,“什么事?”冷漠如她,竟这般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字。
    “没什么……”楚姒清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去问,因为怕结果太过失望。如果,丝娟是他的?她又能怎么样?
    “记得上药。”慕容子喧勾唇笑笑,眼梢掠过一丝失落,而后转身朝楚嫣然她们走去。
    楚姒清怔怔地凝着男人颀长挺拔的背影,顿觉心中五味杂陈,而此刻,一冰冷的大掌紧紧裹住了她的柔夷,力道之大,几欲捏碎她的骨头。
    楚似清愕然回头,便撞入慕容熠尘森寒,渗着怒气的黑眸里,心下一跳。下意识,又无比反感地想抽回手,“放开我!”语调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你在不舍?你在失望?对不对?”慕容熠尘狠厉地将她拉近,薄唇冷冷蹦出质问的话。没人知晓,她那般判若无人地任慕容子喧牵着手,他的心揪地有多厉害!
    “你弄疼我了!”楚姒清气恼地怒斥,“不明白你想说什么,赶紧松手,不然……”她冷冷威胁,脸色微沉。
    慕容熠尘闻言,深吸一口气,不由分说地转动轮椅,手并没松开,强势地将楚姒清往前带。
    男人的力气楚姒清拗不过,更不好去反抗一个身有残缺的人,潜意识里她宁愿自己不舒服也不愿去伤害他。
    因为他是这个异世第一个给她莫名悸动,给她温暖的人,哪怕只是过眼云烟,镜花水月,她竟不知渐渐沉沦。
    她真的很气,很怒,他方才连着一句“危险,当心”也不喊,就那般旁若无人地将梅妃护进怀里,他对她到底存着怎样的情愫?
    两人来到一处桃树下,繁花锦簇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这才肯松开她的手。
    楚姒清如获大赦,忙不迭拔腿就跑,奈何慕容熠尘根本没打算放过她,长臂迅速拦住她的腰肢,强势地将她按到腿上,两人一下子面对面,鼻翼相贴,呼吸可闻。
    “慕容熠尘,你……”她又这般亲昵地与他紧密相拥,青檀的气息撩拨着她紊乱的心弦,她凝着那幽深似海,柔情似水的黑眸,一时间呼吸微窒。
    他眼眸流露怜惜?她没看错吧?
    “别闹,我给你上药。”他大手按住她嗫嚅的红唇,似是无奈地叹息一声,见女人乖顺,这才转而从衣袖中掏出必备的伤药。
    “我可以自己来,能不能放我下去?”楚姒清尴尬地捏动身子,挣扎着欲起身,一双清冷的眸子写满了无措,惊惶,羞涩,他真是可恨,又来撩拨她沉寂的心湖。
    他不是不顾她的死活吗?此刻惺惺作态让人反感,于是气恼地再次挣扎,厮打。
    “你再敢动下试试?”他脸色黑沉地骇人,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只因她无意识碰撞到了他的某处。
    “动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处处掐着我?”楚姒清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是21世纪的绝顶女杀手,行事作风历来洒脱不羁,却一次次被男人制的服服帖帖,说东不敢往西,丢了本性,瞧瞧这窝囊的样子。
    “再动,我就在这里要了你!”他嗓音低沉,沙哑,冷冷蹦出威胁的话,胸口微微起伏,似是隐忍着什么。
    “什么?”楚娰清懵了半晌,回过神来,又羞又怒,“你无耻,下流,混蛋……放我下去。”她过激地扭动,想要逃离,一次被欺凌,哪能有第二次?他居然说出那样羞耻的话。
    “楚娰清,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慕容熠尘剑眉一跳,征服的欲.望愈发浓郁,狠狠甩下药瓶,大手竟邪恶地探入女子的裙衫里。
    “啊!”他粗粝的指腹竟刮向她那里,一时间,楚娰清吓得眼泪都快溢出来。
    她僵硬着不敢动作,委屈至极,“慕容熠尘,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凭什么?我不欠你什么。”
    “凭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他呼吸沉重,拖住她的小脑袋,薄唇压了上去,略显狂乱地吻着她柔嫩的樱唇,急切地宣誓。
    她呆若木偶,任他疯狂地掠夺,他手臂强悍有力,那里像是弱势群体,比之任何人都可怕,不能招惹。
    他引以为傲的支持力,在她面前土崩瓦解,竟荒唐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她,不过这法子真有效,她乖顺地不敢动弹了。
    许久,他才平复那动荡不已的心绪,揉着她红肿的唇瓣低语,“清儿,告诉我,你不是他的人!”他曾打听过,她为慕容子暄曾经寻过死!
    “谁?”楚娰清浑身被男人挑拨地火烧火燎,羞愤难当,却见他眸光蕴着无限怜惜,柔情,一时间,火气跟着烟消云散。
    “六弟,听说你曾经为他寻死过?”慕容熠尘缓缓道,重新捡起药瓶,认真给她上药。
    楚娰清闻言,怔了半晌,“是又怎样?与你何干?”语气冷硬,还在置气。
    慕容熠尘狠狠按压了她的伤口,以示惩戒,“以后不准做这些傻事,更不准你跟他有牵绊,如若不然……”
    “不然怎样?”楚娰清吃痛挑眉,愈发男人这话酸味十足,不禁心中好气好笑。
    “不然,就像方才那样惩罚你!”慕容熠尘也不恼,唇角勾起绝艳的弧度,凑上她耳迹暧昧低语。
    “下.流!”楚娰清耳根红了一圈,逃也似地挣脱他的怀抱跑了开,陡然忆起六王府那夜,赫连懿也是这般厚颜无耻地威胁过他,他们二人还真像是亲兄弟,占有欲十足,狂傲十足。
    整理好紊乱的思绪,楚娰清回到场地,又不经意撞上慕容子暄,楚嫣然一行人。
    “楚娰清,你嘴巴怎么回事?”楚若蓝地吹着手上的药汁,探究的目光打在楚娰清身上。
    “天呐,肿的真厉害!”昭阳郡主凑了过来,眼中疑云遍布。
    楚娰清心中一跳,赶忙捂上那红肿不堪的唇瓣,“被蜜蜂蛰了,你们要笑便笑!”她问心无愧地撒着谎,听的身后尾随而来的慕容熠尘忍俊不禁,好气又好笑。
    “哈哈哈……”昭阳还真的咯咯笑起来,“楚娰清,你模样真逗!”
    “严重吗?怎么到处乱跑?”慕容子暄担忧不已,松开楚嫣然的手将药瓶递了过去。
    楚嫣然脸色瞬间黑得犹如锅底,望向楚娰清的凤眸渗满怨毒,嫉恨,“三妹,姐姐帮你涂药。”赶忙快一步抢了丈夫手里的药。
    “不用六王妃尊驾,清儿被特殊的黄蜂咬了,唯有本王能治愈。”慕容熠尘很不绅士地将楚嫣然推了许远。
    “该死的大黄蜂,走吧!”楚娰清又羞又怒,狠狠剜了慕容熠尘一眼,再待下去,她不敢保证这男人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一个时辰后,,皇帝携梅妃从船舫出来,帝女比赛继续进行。
    梅妃迈着莲步走到湖边的长桌,将明黄的卷轴摊开,朱唇微启,“这一届的帝女节,比试的项目是作画!
    作画?众女眷闻言,有喜有忧的。楚若蓝娇笑出声,“哎,真是天助我也。”她是大画师张易生的关门弟子,画工早已炉火纯青,定能轻而易举夺下名次,楚娰清那样三步不出闺房的人,怕是连笔都不会握,想想她待会被众人讥笑的样子就大快人心。
    “爷?楚三小姐会赢吗?”杨霄不免忧心,觑了眼神情散漫的楚娰清,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不好说,要看她想不想,若是想,轻而易举。”慕容熠尘微眯起眸子,颇为欣赏她随性而为的性子。
    “四爷也真看得起她!”杨广冷哼一声,不屑地挑眉。那个疯女人,除了狂傲,莽撞,能有什么本事。
    这厢的慕容子暄目光亦是深深绞着楚娰清,似期待,似忧心。那副冯氏艳.照,足以证明她高深的画工。
    以国花牡丹为题,可自行发挥,众女眷们听了开始埋头认真作画,楚娰清为不引入注目,唯有拿起纸笔,洋洋洒洒地开始“作画”,装装样子。
    皇帝与梅妃、皇后等人坐于上位,边品茗,边闲话家常,都预测今年的帝女首席归楚若蓝所属。
    半个时辰后,楚嫣然巡视长桌一圈,宣布时间结束,而后上去开始收回众女眷的作品。
    待走到楚娰清那处时,她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竟将画卷“不小心”丢入湖中,“呀!”
    “啊?”众人错愕,惋惜楚娰清.帝女之争失之交臂,作品废弃,历来皇帝不会为等一人而浪费时辰,这一点楚娰清亦是心知肚明。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37:02
☆、076 不伦之恋(5000字)
    慕容熠尘狠敲着轮椅,脸色一沉,“这女人,当真欠收拾!”眼中杀意腾升。
    梅妃神色微凝,冰山的脸容总算是有了情绪波动,潋滟凤眸流转,落于慕容熠尘身上。
    皇帝起身,蹙眉说了句,“怎么回事?嫣然的伤还未痊愈吗?怎的这般不小心?”言下责备之意颇浓。
    楚怀遇闻言,不由得心下大惧,忙不迭回道,“皇上恕罪,嫣然也是无心的,许是太疲累的缘故。”
    皇后端坐于上位冷眼相看,太子大快人心地喝下一口烈酒,楚娰清,看来不用本宫出手,那些女人就够你折腾的了宀。
    楚嫣然继续惺惺作态的惊呼,满是歉疚地说,“儿臣有罪。”转而又对楚娰清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三妹!”她怎么能让楚娰清的画作见人?
    “算了!你这三女儿也画不出什么!弃了便弃了。”皇帝摆摆手,要息事宁人。
    楚怀遇听了这话,顿觉心中甚不是滋味,而此刻众臣的讥笑声不绝于耳,楚娰清这个废柴女儿,是他楚怀遇一生都抹不去的污点含。
    一旁的楚若蓝幸灾乐祸地笑开来,“呵呵呵,估计老天都见不得你的拙劣画作,收去了呢!真是对不起啦,三妹。”她洋洋得意,犹如一只高傲的孔雀。
    楚娰清颇为鄙夷地剜了二人一眼,对着楚嫣然长腿一伸,冷冷的话蹦出:“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啊!”楚嫣然防不胜防,身子直直栽入湖中,噗通一声溅起水花阵阵。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明六王妃何故柔弱到自己坠入湖里,那君国刺客带给她的伤还未痊愈?
    “嫣儿!”慕容子暄大惊,飞身掠了过去,将浑身湿透的楚嫣然捞回岸边,“楚娰清,她是你姐姐,身体还未康复,你心肠怎的这般歹毒?”
    一字一句,满含愤怒,指责,痛心,楚姒清的小动作,他可是尽收眼底。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姐姐,我现在给你正式道歉。”楚娰清懒懒地走到二人跟前,无比歉疚地垂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阿嚏,子暄算了,三妹不是有心的。”楚嫣然打了个喷嚏,装腔作势,大度又贤淑,看的慕容子暄又是心疼不已。
    “嫣儿,我扶你去换身衣服。”慕容子暄狠睨了眼楚娰清,而后抱着楚嫣然匆匆离开。
    楚娰清蹙眉,凝着湖中漂浮的画卷,正打算褪下鞋袜去打捞,一抹黑影飞速地掠了过去。
    是杨霄,他施展凌波微步,鞋子连水都未沾染,竟将画卷捡了回来,“楚小姐,还你!四爷说,别为那种女人气坏了身子。”
    “恩,当然不会。”楚娰清莞尔一笑,转眸感激地睇了眼慕容熠尘。哪怕全世界都排挤,误解她,她无所谓,有他一人相信足以。
    此时,所有参赛者的画卷都递了上去,给皇帝,皇后,众臣阅览,评比,也无人顾及楚娰清落后于人。
    “啧啧,拿着那破画想做什么?博取同情吗?”楚若蓝嘲讽奚落,得意洋洋。
    楚娰清冷冷回一句,“我如今要做的事就是打败你,你不是胜券在握吗?那我便让你输的一败涂地,悔不当初!”
    楚若蓝闻言,竟被那强烈的气场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楚娰清,你说什么疯话,呵呵,你会赢?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即便她有再精湛的画工又如何?被水浸泡了的作品,能入眼吗?
    “那丫头被激怒了,我们有好戏看了。”慕容熠尘唇角微勾,颇为期待楚娰清如何反败为胜。
    皇帝与众人正谈论着楚若蓝那副《牡丹春晖》,个个赞不绝口,它传承了大画师张易生独有的意象派风格,将牡丹独有的高贵,雍容绘得栩栩如生,精湛绝伦。
    皇帝爱不释手地摸索着那惊为天人的作品,朗声而笑,“楚爱卿,你的女儿个个是人中之凤!这幅《牡丹春晖》别具风格,朕甚是喜欢。”
    众人闻言,亦是跟着附和两句,“楚家二小姐才貌双全,真是令人羡慕。”
    “是啊,是啊,若是谁娶了她,三生有幸啊!”
    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太子颇有兴致地打量楚若蓝,忽而朝母亲低语,“看不出那楚二丫头还有点本事,啧啧,楚家的人当真有意思。”阴冷的眸子眯起,也不知盘算着什么。
    帝女的首席,毫无悬念,当楚若蓝莫属,她沾沾自喜,如同孔雀开屏朝着众位皇室子弟抛起了媚眼,可还没得意多久,一清冷的女声打碎了她的美梦。
    “皇上现在下定论怕是为时过早。”楚娰清从容淡定,大步朝天子走去,姿态张扬,口出狂言。
    “哦?”皇帝挑眉,龙颜不悦,“楚家三小姐说话口气挺大的!画已作废,莫不是不甘心来胡闹?”
    “清儿!”楚怀遇惶恐地喊了句,不禁冷汗涔涔。这丫头莫不疯了,敢这般大放厥词。
    “皇上,臣女不是胡闹,而是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楚娰清放缓了语调,诚恳将画卷递上。
    皇帝来了兴致,轻抖了开,不禁龙颜大怒,“大胆,一副空白的画卷,你这是戏弄朕吗?”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楚怀遇心肝差的没跳出来,幸灾乐祸的人也不乏少数。
    慕容熠尘亦是担忧地拧眉,“楚娰清,还不快快说出你这画有和可取之处!”他知道,这丫头一定有应对的法子,可还是忧心不已。
    “皇上请息怒,臣女不是有意冒犯。”楚娰清说罢,拿回画卷在桌上摊开,发现上头真的空白一片,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不疾不徐地端起一杯茶盏,将茶水尽数泼了上去,而纸张湿得越发透彻。
    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楚娰清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片刻功夫,清水浸染了白色宣纸,上头竟然诡异地出现一朵朵大红牡丹,犹如清晨悄然盛开醉人心神,一模样清丽的少女背着花篓在明媚的早春下笑颜如花,画工炉火纯青,比之楚若蓝有过之而无不及。
    “《牡丹少女图》!”皇帝喃喃念出上头娟秀的字体,一时间震得久久找不回思绪。楚若蓝亦是瞪大了杏眼,满目不可置信,那画卷明明浸了水,不对,它是需要水才能显现出来,那是失传已久的一种让墨水消失的特殊手法,连着师傅都未曾研究透彻的上乘作画手法,她楚娰清竟然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太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了。
    “好画,好手段!楚娰清,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皇帝连连叹道,毫不避讳地称赞。
    “臣女不才,还得多谢皇上给我机会。”楚娰清谦逊地垂首,有些懊恼自己逞一时之快,引得众人瞩目。
    她本没想赢得比赛,所以昨夜做足了功夫,如果比琴,她会故意割断琴弦,如果作画,交一副空的上去,虚虚实实,若是有心之人执意降罪,她大可让画显现,没想到楚嫣然不怀好意将画卷扔进湖里,却也没湿透,空白一片,她只好当着众人的面再泼水,这下引得人人对她投来复杂的目光。
    她能将墨水消失,全然得益于古代楚娰清的玲珑心思,古代楚娰清实则才是真正的大才女,琴棋书画无不精湛,奈何自小备受压迫,性子柔弱,从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
    “啧啧,父皇,还等什么,帝女当属楚娰清。”昭阳郡主连声附和,用无比崇敬的目光看向楚娰清,不忘竖起大拇指称赞。
    慕容熠尘目露惊艳,赞赏的神色,“就知道她鬼机灵,不会轻易服输。”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转而自豪感油然而生,她再能耐,再光芒四照又如何,她注定是他的女人,别人觊觎不得。
    上座的梅妃冷眼观望,有些不适地捂住心口。
    楚怀遇挺起胸膛,亦是自豪不已,竟发现生这三女儿,终于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朕宣布,今年的帝女,为楚娰清。”皇帝金口玉言,一句话,让那个曾经被世人耻笑,抬不起头做人的楚娰清一下子惊艳四座,名扬天下。
    “不!凭她?“楚若蓝闻言,气的直跺脚,张牙舞爪的样子好不滑稽,丑陋。
    太子冷斥了声,心中暗道,“丑东西,本宫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抬眼望了望天色,唇角勾起一抹杀意。
    慕容子暄扶着刚刚整理好的楚嫣然出了船舫,听闻帝女花落楚娰清头上,不禁讶然,“你三妹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子暄若是喜欢,可娶了她,妹妹生的这模样,能许配给什么好人家,若是跟了你,我也放心了。”楚嫣然如此说着,心底恨不得将楚娰清生吞活剥。
    “嫣儿这是什么话,我此生只娶你一人,也只爱你一人。”慕容子暄顿时愧疚难当,忙不迭打断妻子的话。
    “楚娰清,但凡赢了比赛的人,朕可以许诺一个心愿,你想好是什么了吗?”皇帝将画卷放下,实则是询问她心仪的良人。
    楚娰清无所求,更不想嫁人,她思忖半晌道,“臣女能否为二姐求皇上一件事。”
    “哦?”皇帝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讨喜,竟处处为他人着想。
    “二姐若蓝一直爱慕着太子殿下,恳请皇上成就这段姻缘。”楚娰清如此说着,那般明事理,善解人意。
    心中却暗道,楚若蓝嚣张跋扈,多行不义,就成全你一个残暴无良的丈夫,斗得鱼死网破。
    楚若蓝气的直跳脚,差点没晕厥,“楚娰清,你不许胡说,谁说我喜欢他了。”那涨红的脸颊,更像是少女的矜持,羞涩。
    太子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尽数喷了出来,“父皇……”
    “恩,天作良缘,你的心愿朕允了。”皇帝早想这般做,将楚若蓝嫁于太子,让老六和太子他们两方势均力敌,他也好暗中掌握,奈何一直没有机会,楚怀遇老家伙也不肯。
    “皇上。”楚怀遇想说什么,被皇帝挥手打断。
    “太子和若蓝的婚事就此定下,等朕上报太后,选出良辰吉日完婚。”皇帝一句话,敲定二人的终生。
    楚若蓝终是承受不住打击,当场晕厥,谁人不知,太子残暴无良,曾有两个侧妃被凌虐致死。
    太子转念一想,也颇为满意这桩婚事,若玩死楚老贼的女儿,当真大快人心。
    有人欢喜有人愁,帝女比试结束,皇帝引领着众人散去,朝船舫迈进,夜晚将有宴会在船上举行。
    玉凉湖是帝都最大的湖泊,夜下的湖面被月色拢上一层银辉,美得如诗如画。
    晚宴过后,喝了几口小酒的楚姒清面色微醺,一个人走到甲板上吹风,她想借酒精麻痹对阿洛的思念,酒过穿肠,整个人却越发清醒,她要找丝绢的主人,又惧怕真相昭然。
    或许,画像上的女子不过跟她相似而已。
    或许,阿洛就在暗处看着她,有不得已现身的原因。
    或许,今生的阿洛早已将她忘却,不然何故过了这么久也没来寻她?
    静谧的湖泊忽然传来天籁之音,湖中心一抹白影犹如夜里的妖姬,若隐若现,神秘莫测。
    “是水妖!”太子兴奋地朝皇帝禀告,“父皇,她在邀请我们去听曲呢!”
    “三哥,休得胡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慕容子喧厉声打断他的话,冷静分析,“怕是有心之人为之。”说话的同时,眼梢轻睇了眼慕容熠尘。
    “这女子的嗓音好听的要绕梁三日,太美了!”皇帝心动不已,忆起方才那惊鸿一瞥。
    “臣妾也想见见那传闻中的水妖美人。”皇后亦是兴致勃勃。
    “是人是妖,探了不就一清二楚。”慕容熠尘淡声道,黑眸微眯起远眺。最近几个月闹得沸沸扬扬的水妖,是时候揭开谜底了。
    于是一批好奇心重的人尾随皇帝,皇后,太子,六王爷乘上另一只船朝湖中心赶去。
    偌大的甲板静了下来,楚姒清头疼的厉害,正欲回房休息,灯笼照不到的黑暗处,有人推搡拉扯着。
    “夜里风凉,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是慕容熠尘的声音,压得很低。
    女子嘤咛两声,醉声道,“你管我,呵,我穿多穿少,是好是坏,早已与你不相干!”“梅儿!不许这样说。”慕容熠尘不悦挑眉,无可奈何地接下披风给女子披上。
    “尘……我就快被你折磨死了,你知道吗?心好痛,好痛。”梅妃潸然泪下,竟抡起拳头砸在男人胸口,“这般活着,倒不如死了,呜呜呜。”
    楚姒清怔在原地,呼吸微窒,一颗心纷乱不已,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是莫名的酸楚。
    “傻瓜,你若是不愿跟着他,我可以给你新的身份,新的生活,只要你一句话。”慕容熠尘轻抚着女子的额,黑眸里蕴着无尽的爱怜。
    “不,不要,回不去了,这一切都是我选择的,怨不得谁,我在他身边,多少能给你一个照应,尘,我们快半年没见了,我只是太过想你。”梅妃盈盈水眸满含哀伤,忽儿坐起身急切地去吻男人的唇。
    “梅儿!”慕容熠尘脸色骤变,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你逾越了。”
    “你在嫌弃我吗?尘,告诉我,是不是?”梅妃苦涩一笑。
    男人沉默不语。
    “我身子是干净的,你信吗?他尊重我,并没碰我,不对,也许是等着我心甘情愿的那天。”梅妃笑中含泪。
    楚姒清惊觉再听下去,定会出大事,心亦是压抑地难受,捡起步子,准备悄然离去。
    “站住!”一声低沉,透着肃杀的男声自她背后传来。
    楚姒清忽然觉得回头异常艰难,她撞破他们不伦的奸.情,以他的性子,定会将她诛杀吧!
    果不其然,她还未开口说话,一记掌风便挥了过来,她整个身子跟着栽入幽深的湖中,冰冷的水侵蚀四肢百骸,任身子往下沉,再往下沉。
    **


☆、077 我想要你(6000字)
    楚姒清坠入湖中,也不挣扎,任湖水灌入胸腔,刺痛心脏,蒙蒙水雾中,她仿若看到了那魂牵梦绕的身影。
    “清儿,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脑海里猛然窜出阿洛临终的遗言,楚姒清浑身一个激灵,总算清醒过来,施展双臂快速朝岸边游去。
    可还没游多远,竟发现寸步难行,水下有十来个黑衣人杀气腾腾快速朝她逼近。
    呵!慕容熠尘怕是她没死成,不惜派出暗卫送她上路,楚姒清轻笑出声,拔出腰间的青峰剑,清冷的眸子里盛满凛冽的杀意。
    作为21世纪的绝顶女杀手,她有万全的把握将敌人消灭干净,水下格斗,她亦是不在话下宀。
    刀刃出鞘,她轻易解决两名黑衣人,周身的湖水浸染成大片的红,刺鼻触目。其余几人见状,互相睇了个眼色,摆出阵法,一拥而上。
    楚姒清对于古人的武功路数不甚了解,渐渐的,力不从心处于下风,且腹背受敌。
    苍白的唇抿起,她望了眼越来越远的船舫,心中恨意腾升。原以为,他对她还存在着一丝情愫,原来是她痴心妄想了,为了掩盖那不为人知的恋情,他终究要对她痛下杀手含!
    就当她陷入绝望之际,敌人的长剑刺入她心脏之时,一抹紫影自水中突兀地窜出,长臂一揽将她整个身子带入怀里,而后飞速地朝岸边游去。
    “追!”黑衣刺客大喝一声,穷追不舍。
    是他!楚姒清陷入半昏迷之前,脑海中徒留那男人那冰冷的面具。
    ***************************************
    皇帝一行人的船只行驶到湖中心,天籁之音却渐渐消逝,哪里还有白衣水妖的影子,空寂的湖心徒留阴风阵阵。
    “父皇,是不是人太多,惊动了那水妖。”太子无比惋惜,四处眺望。
    “不过是装神弄鬼!”慕容子喧不屑地冷斥,精锐的眸子眯起。
    “唉!”皇帝惋惜地摇摇头,掀开帘子正欲进舱,那清亮的歌声又开始涤荡开来,幽幽怨怨,期期艾艾,似是诉说着一个凄美的故事。
    “天啊,快看,是水妖女。”众人大声惊呼,举目望去,湖中竟徐徐飘出一素衣黑发的女子,面容白皙,似鬼似仙,神秘妖邪。
    众人惊愕地瞪大眼睛,竟都忘记了言语,直至那水妖再次沉入水底,漾起层层涟漪,而后归于平静。
    “来人,谁人若寻到水妖女,朕重重有赏!”皇帝一甩衣袖,激动地难以自持。他历来喜音律,况且还是个绝色倾城的神秘女子,他的兴致被高高提起了。
    众禁卫军一个个扑通扑通往水里跳,也有不少官员想着邀赏,不顾春寒撩起,踊跃参入捉拿水妖。
    楚怀遇征战沙场多年,历来不信鬼神之说,可今日眼见为实,忙不迭引领着众人开始搜寻。
    慕容子喧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进了船舱。水妖女,他预计会引起昭国一场不小的风波。
    太子闲闲地倚在甲板上,朝一旁的皇后低语,“母后,一切可布置妥当了?”他大费周章地引众人看水妖,是要给楚娰清布下天罗地网。
    “恩。”皇后微点头,“楚姒清活不过今晚,母后可是请了昭国第一杀手冷意伺候她,传闻,没有他杀不了的人,只有他不想杀的人。”
    “哼,楚姒清,这便是你招惹本宫的下场。”太子阴狠地眯起眸子,转而道,“母妃何不让水妖今晚现身?”
    “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人往往不懂得珍惜。”皇后红唇轻启,姿态闲适地扶上护栏观望众人忙活。
    ***************
    楚娰清被男人带着,也不知游了多久,直至云层聚拢,大雨磅礴而下,二人这才摆脱黑衣人上了岸。
    周遭一片荒芜,也不知身在何处。
    雨势汹涌,楚娰清着湿透的衣衫,寒意来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正眼都没看身后男人一眼,径直朝前走去。
    “去哪?”慕容熠尘攥住她的手,“清儿,你先听我说。”
    楚娰清停下来,冷冷回头,“有什么好说的,戏耍我很好玩吗?将我推入湖中,又来救我,你是良心发现,还是觉得价值未尽,别有所图?”
    她字字珠玑,质问的同时,心下微疼,咬着唇瓣,直直看向他冰冷的银面,寡情的薄唇。
    原来,他双腿残废也是假的!她极为恼怒他对她的欺瞒。
    慕容熠尘神色微凝,“是别有所图,图你这个人,竟不知不觉扰乱本王的心,我不舍得你死,哪怕你知道了那个秘密。”方才推她下水的是梅妃,可他不能说。
    “慕容熠尘,我警告你,往后不许对我说这些轻浮的话。”楚娰清又气又恼,他又厚颜无耻地来撩拨她的心弦了。
    “不说,那用做的吧!”她过激的表情愉悦了他,薄唇勾起揶揄的弧度,快速将她揉进怀里。
    雨水汹涌,春雷滚滚,空气中飘散着泥土和桃花的芬芳。
    他紧紧箍着她的腰肢,火热滚烫的唇覆上她长如蝶翼的眼睫,轻柔地吮掉上头晶莹的水珠。
    楚娰清懵了,逃无可逃,一颗心犹如捣鼓,扑通扑通乱跳不停。她痴迷着他这般吻她,她深爱的男子,也曾经这般缱绻地吻她着眼下的那颗泪痣。
    许久,他强忍着体内勃.发的欲.望,喘着粗气将她松开,“清儿,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你要信我。”他眸光真诚,深深绞着她。
    “已经不重要了。”楚娰清收回紊乱的心跳,冷冷回一句,而后快步朝前方的庙宇走去。身体寒意过甚,她怕肚子里的孩子吃不消。
    后面的男人一脸无措,苦恼不已,该怎么做,她才肯听他解释?
    眼前的庙宇破陋不堪,里头黑漆漆一片,阴森恐怖,楚娰清眼梢都没抬,快步走了进去。
    庙内空无一物,楚娰清掏出袖子里湿透的火折子,负气地仍在地上,找了一处墙角,抱膝蜷缩着准备过一晚。
    太过疲累,她竟然沉沉睡去,醒来时,竟发现自己置于一温软的怀抱,青檀的气息若有若无。“清儿,醒醒,不舒服吗?”低沉的语调蕴着无尽的爱怜,疼惜。
    楚娰清猛然惊醒,便装入那双幽深似海的黑瞳里,一时间呼吸微窒,她的头昏昏沉沉,浑身像是被碾过,发烧了,很久很久没病过了。
    “清儿,先忍忍,我给你降温。”慕容熠尘轻覆上她的眼睫,柔声道。
    楚娰清蹙眉,声线哑的不像话,“别管我,让我病死了算了,如你所愿。”她负气地嘟着嘴,无理取闹。
    她记得前世,每回生病就有优待,阿洛会将她捧着手心呵护,嘘寒问暖,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睡觉,给她讲古老凄美的爱情故事。
    “傻丫头,你若病死了,我怎么办?”慕容熠尘无奈地摇摇头,大手开始解她腰间的玉带,剑眉深锁,满目疼惜。
    “阿洛,为什么不来寻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很想你,日想夜想,食不知味。”楚娰清神志模糊,心痛难耐不由得埋怨起来,红唇嗫嚅着,看得慕容熠尘恼怒又心疼不已。
    阿洛?丫头,你到底有多爱他?以至于你对任何男人都不屑一顾,目光不多做停留。这般想着,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
    玉凉湖船舫里,昭阳郡主许久不见楚娰清回来,心下着急,赶忙派属下将几艘连着的大船尽数搜罗一番。
    “禀郡主,我们找遍所有角落,都没看到楚三小姐的下落。”侍卫很快回来禀告。
    “废物,怎么可能找不到?难当楚娰清会飞天遁地不成?滚回去接着找。”慕容昭阳气呼呼地怒斥,黛眉不由得紧蹙。
    船舫没有靠岸,楚娰清就这般腾空消失,再好的水性游回岸上也不难保证性命无忧。
    “唉,许是被水妖给收走了,谁叫她那般张狂。”楚若蓝休憩完,从房间出来冷不丁来一句。
    “楚若蓝,你再敢胡说,我将你扔进湖里喂水鬼。”慕容昭阳厉声斥责,扬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你敢打我!??”楚若蓝也不是省油的灯,揪住昭阳的头发二人就厮打起来,抓桑着难舍难分。
    “九妹,若蓝你们胡闹什么?”慕容子暄听闻动静,快步走了进来扯开二人,俊眉一拧,“究竟出了什么事?”
    “六哥,你可算回来了,呜呜……”昭阳仿若看到了救星,哭诉道,“楚娰清失踪了,半个晚上都没看见她人。”
    慕容子暄闻言,心下不由得一惊,“失踪?所有的船只都找了吗?她会不会躲在哪个角落休憩?”问话的同时,已是焦虑万分。
    楚若蓝优雅地整理凌乱的头发,心底乐开了花,幸灾乐祸,楚姒清,看来天都要收你了!
    “都找遍了,只有一个可能,怕是落水了。呜呜,天这么黑,会不会已经……”昭阳不敢想象,急的差的哭出来,“楚娰清,你可不能有事,我们还得一较高下呢。”
    昭阳话还未说完,慕容子暄一抹白影飞快掠了出去,船舱外传来他的命令,“有人落水,随本王下去搜寻,其余二十人去东面……一有消息,记得及时通报。”
    楚嫣然惊闻动静,被丫鬟扶着出了房间,“子喧…….三妹怎么了?你别吓我!”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实则,方才她撩开窗幔,正好撞见一批黑衣人在水里追杀着某人,而那人定是楚姒清,过了这么久,怕已是尸骨无存。
    “六爷,找到一条丝帕!”有侍卫赶忙上前禀告。
    慕容子暄接过,摊开一看,脸色骤变,“是她!”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多年以前,将丝帕收入袖中,他又问,“四王爷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四爷今日身体不适,很早去房间就寝了。”杨霄从房内出来,打消慕容子暄的怀疑,双拳紧握,不免忧心忡忡。
    雅致厢房里,梅妃的丫鬟探来消息,低声禀告,“娘娘,打听清楚了,不是您落下的丝帕。”
    “恩,下去吧。”梅妃紧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打开窗户,任湖面的风吹拂脸颊,尘真的变了!遇事冷静的他居然冒着危险,不顾一切去寻她了!
    楚娰清,凭什么?你一出现就占据了他整颗心?
    ************************
    夜半的时候,楚姒清滚烫的体温总算降下来,脑袋也清醒了不少,缓缓睁开眼睛,男人冰冷的面具近在咫尺,那如墨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绞着她,蕴着无尽的柔情,爱怜,疼惜。
    待看清自己竟一丝不挂,赤.裸倚在他怀里时,楚姒清惊愕地风中凌乱了!她张合着红唇,满含愤怒的话从牙缝里蹦出,“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羞愤不已,粉拳一下一下砸在他光裸健硕的胸膛上,病中的她,那力道对于男人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清儿想我对你做什么?”慕容熠尘厚颜无耻勾唇而笑,将小女人搂了更紧,暧昧轻浮的话飘出。
    楚姒清急红了眼眶,委屈至极,“你卑鄙下流,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
    “还在生气?若是杀我能让你解气……”慕容熠尘眼中掠过一丝落寞,从怀中掏出一枚匕首置于她手上,“拿好,动手!”
    楚姒清的手虚软无力,紧紧攥住匕首,咬唇不假思索地刺向男人。
    “呃!”利刃割破皮肉,慕容熠尘痛的闷哼一声,“你还真下得了手?”垂眸颇为无奈地按住肩头的伤痕。
    那一抹殷红微刺痛了楚姒清的眼睛,她颤抖着扔掉匕首怒斥,“笨蛋,你也不知道躲开?活该流血。”
    “气可是消了?”慕容熠尘不顾伤痛,转而认真地询问,“清儿若是觉得不够,再加一刀。”
    楚姒清要抓狂了,她究竟遇到了个怎样的男人,咬了咬唇,不吱声算是默认。要她再加上一刀,她于心何忍?
    “放开我。”她涨红了脸颊,转眸紧紧凝着眼前燃着的火堆。她迷迷糊糊记得,他将她的湿衣裳剥光,用身体给她取暖,轻声的呢喃哄着她入睡。“矫情什么,你哪里我没看过?乖,现在安分睡一觉。”慕容熠尘将她搂得更紧了一分,不容半分商量的余地。
    睡觉?她怎么睡得着?他们肌肤紧密相贴,气息交错,一种莫名的情愫蔓延至四肢百骸,心跳亦是紊乱极了。
    “慕容熠尘,你的腿没事?”楚姒清反抗不得,哀怨地瞅了眼他修长有力的双腿转开话题,这男人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恩,早在三年前治好了。”慕容熠尘也不再隐瞒什么,捡起衣服撕下一条布带缠住伤口。
    “好了?那为什么还要装有事?”楚姒清蹙眉不解,一个正常人每日辛苦装残疾,怕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一言难尽!”慕容熠尘神色寂寥,似是不愿往下说。
    两人陷入沉默,半晌后楚姒清想到什么,艰难启齿道,“你的腿没事,如果是这样,那晚根本不是我主动的对不对?”她晶亮的眼眸紧紧凝着他,急切的想要解除疑惑。
    “那晚的事我不太记得。”慕容熠尘俨然一副我很“健忘”的样子。
    “怎么会不记得?你再好好想想!”楚姒清较真了,她明明有深爱的男人,怎么会饥不择食地主动扑倒慕容熠尘?关乎身家清白,这件事她必须弄清楚。
    “真不记得了,不如今晚亲自验证一番?恩?”慕容熠尘凝着她娇憨的容颜,唇角勾起一弯浅弧,笑的绝艳。
    “验证?”怎么验证?楚姒清还未反应过来,男人的唇就覆了上来,他的唇薄薄的,软软的,冷冷的,搅得她思绪大乱,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不已。
    鬼使神差地,她仰起头主动迎上他炙热深情的吻,心底轻声呢喃着,阿洛……阿洛……
    “呵呵……”男人低低一笑,揶揄道,“看吧,那晚你就是这般热情,还不信!”
    他的话犹如一盆冷声兜头而下,楚姒清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吻上他性感的薄唇,然后用尽全身气力狠狠咬下去……
    “呃!”男人痛的闷哼一声,“你属狗的吗?下口这么重?”
    “谁让你招惹我,欺负我的?我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楚娰清心情微好,只因扳回一局,姑娘家的小性子毕露无疑。
    “我喜欢你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不如多来几次,恩?”见怀中的小女人总算不再排斥他,慕容熠尘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邪恶的念头也随之窜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楚娰清凝着他炙热的黑眸,不禁心口微颤。
    “欺负你!”慕容熠尘说话的同时,大手跟着游走在她妙曼的身子上,满含深情地绞着怀中娇羞的她。
    楚娰清越是挣扎,越引得男人征服欲十足,且某处危险地起了反应,轻轻摩擦着她光裸的后背。
    “慕容熠尘,你喜欢我吗?”她直言不讳,清冷的眸光带着几许期待,不然何故占有欲十足?
    慕容熠尘闻言,怔了怔,不做正面回答,转而吻着她的樱唇呢喃着,“清儿,我想要你!”露骨的话从他嘴里溢出,许是夜色太过撩人,许是两个寂寞的心不知不觉走近。
    他们深情激吻,风花雪月都抛之脑后,唯有将彼此的气息深深刻入心底。
    他的吻纯熟,精湛,急切又不失温柔。青涩如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徒留淡淡的清檀气息击溃她冷凝的内心。
    他呼吸沉重,眸光似火,她娇喘连连,无措惊惶。
    想要推拒他的侵略,奈何身子不受控制,双臂勾上他的脖子,热情迎合,“阿洛……”她许是又烧糊涂了,嘴里喃喃念叨着。
    “叫我尘!”他气恼不已,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腰肢以示惩戒,狂热的吻尽数落满她青瓷的肌肤。
    “啊!”他极尽的撩拨,让她火烧火燎,放肆的低.吟破口而出。
    “乖,叫我的名字,尘。”他循循善诱,粗粝的大掌握住她胸前的丰盈。
    “呜呜……”陷入半昏迷的她轻声呜咽着,“洛,不许欺负我!”她记得,前世他们缠绵的欢.爱,洛最喜欢这般折磨她。
    慕容熠尘闻言,越发妒火中烧,低头含上她的绵软,似怜似虐地挑弄着,“做了我的女人,心底还敢想着其他男人?楚娰清,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他停下“欺负”,黑眸蕴着无奈的情愫,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脯上,而后脸色骤变。
    她的胸口处,那金色的蝴蝶胎记渐渐显现出来,生动地欲展翅而飞……
    庙宇外,一抹黑衣临窗而立,细听着里头的动静,腰间长剑出鞘,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意味。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37:13
☆、078 为谁守身如玉(6000字)
    慕容熠尘紧紧地凝着那金色蝴蝶胎记,忽而勾唇了然一笑,鬼丫头,原来是要情动之时,那金蝶才会显现。
    “难受……”她体内空虚极了,迷蒙着盈盈水眸,柔弱无骨的小手急不可耐地摸索着,想要寻求一抹舒适。
    无意识地,她竟握住了他勃.发的某处,伴随来的是男人舒坦的闷哼。
    “磨人的小妖精。”慕容熠尘沙哑的声线满含情.欲色彩,低吼一声,卷起干透的外袍铺在地上,而后倾身压了下去。
    “慕容熠尘!你做什么?”离开那温软的胸膛,冷硬的地面让楚娰清猛然清醒过来,双臂挡于胸前,低挡他下一步侵犯宀。
    “做你想要的事!”他黑眸似是有火焰燃烧,滚烫的吻落在她天鹅般白皙的颈子上,大手也没闲着,一路往下,覆上她平坦的小腹,极尽撩拨。
    “不许碰我,混蛋!”楚娰清慌乱无措,奈何力气拗不过男人,唯有张嘴狠狠咬上他的肩头,直至牙齿发麻。
    他置若罔闻,含住她莹白如玉的耳垂低语,“你点的火,如今想反悔晚了!含”
    “我们……我们这算什么?慕容熠尘,你根本不爱,为什么碰我?”楚娰清委屈极了,羞愤地凝着他布满***的黑眸。
    “那么你呢?”他低喘着反问,停下动作,灼热的视线紧紧绞着她醉人的小脸。
    楚娰清咬唇,笃定的话脱口而出,“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还很讨厌,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实则,连着她自己都不愿承认,她对他,上心了。
    当他那般将梅妃护在怀里,当两人夜晚偷偷耳鬓厮磨,她的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沉闷压抑极了,她知道,这是女人的嫉妒。
    他蛮横,霸道,却又不失温柔,许是内心太过孤寂,她竟将他当做了阿洛的替身,乐于被他“欺负”。
    慕容熠尘闻言,眸光陡然一沉,“既如此,那我便好好履行混蛋的的职责!”话毕,高大的身躯再次压了过去,埋首啃.吮她青瓷的肌肤。
    楚娰清不屈地瞪大眼睛,拔下发上的玉钗,“别逼我!”威胁地抵在颈子上,逼迫他停下侵犯。
    “宁愿死也不愿本王碰?楚娰清,你在为谁守身如玉?”他怒极,飞快地点了她的穴道,黑眸蕴藏着太多复杂的情愫。
    楚娰清咬唇不语,倔强地别过视线,她不断告诫自己,眼前的男人不是她的阿洛,她不能再沉溺下去了。
    “清儿……”许久,慕容熠尘似是无奈地叹息一声,大手温柔地抚平她紧蹙的黛眉,“乖,你会爱上我的!一定。”
    他如此笃定地宣誓,将她光.裸的身子摆平,倾身而上,细密又狂热的吻尽数落满她绸缎丝滑的肌肤。
    “恩……”她动弹不得,浑身犹如浇了汽油,难耐地低.吟出声,又羞地面红耳赤。
    “清儿,乖,放松些。”他褪下长裤,将坚.挺的灼热抵在她的幽径。
    她清冷的眸子染上点点泪光,惊惶无措,羞愤难当,可恨的是,又隐隐有些期待。
    “清儿,你是我的!”他一遍又一遍地吻吮着她柔嫩的唇瓣,轻声的呢喃犹如世间最美丽动听的情话,“乖,将自己交给我……”
    “我会很温柔……”
    “你是我的女人……”
    “你真美……”
    “叫我的名字,乖……”
    他极尽挑弄,用尽毕生的柔情,却怎么也攻不下她心底固起的高墙。
    她犹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不哭也不闹,任他索取,清冷的眸子透着丝丝恨意。
    他的勃.发一触即发,危险地抵着她下身的柔嫩,而最后那一瞬,他忽而泄了气,无比挫败地提上裤子,将她拦腰抱进怀里。
    “对不起……”他吻着她紧蹙的黛眉,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抱歉的话,“对不起,清儿,吓到你了,是我太过心急了,全然不顾你的感受。”
    他心疼不已,捡起地上的衣物将那触目惊心的吻痕遮盖住,“清儿,直至你愿意的那一天,我绝不会强迫你了。”
    他吻住她的樱唇,久久不舍地离开,辗转着,用此消除体内的欲.火。
    他说了很多话,她依旧一句话都没说,咬着唇,似是还在置气。
    他有些挫败地拥住她,“睡吧,就在我怀里,我不会将你怎样,也别怕,那些刺客一时半会追不来。”
    她在他怀里疲累地阖上双眸,过了许久,她幽幽道,“慕容熠尘…….往后不许欺负我。”她小女人地依偎在他怀里,嘟哝着红唇,看得人我见犹怜。
    “好好好……”他面上一喜,欣喜若狂,连着说了三个好字,“等你病好了,我任你欺负行不?”
    “唔……”她嘤咛一声,沉沉睡去。那一夜,是她来到这个异世睡的最安稳,舒坦的一夜,梦里,仿若置于明媚的早春,阳光暖人,花香阵阵,一副美好的人间画卷,没有仇恨,没有痛苦,那俊朗如仙的男子笑容和煦,一步步朝她走来。
    “清儿……忘了我,记得要过的快乐,让他替我照顾你!”
    ********************************
    翌日,天蒙蒙亮,朝阳隐在云层里,周遭寂静,只闻得见彼此平缓有力的心跳声。
    楚姒清渐渐转醒,浑身舒坦,缓缓睁开眼眸,是男人薄如蝉翼的银制面具,他双目阖着,好看的唇微勾起,睡颜慵懒,魅惑妖邪。
    而她仅仅着单薄的肚兜,亵裤,整个光.裸的身子被他修长有力的臂膀圈在怀里,心蓦地一悸,就如同前世,某个清晨醒来,她深爱的男子将她紧拥,那简单的动作却充满保护欲,占有欲。
    忽然,她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揭开他的面具,看看面具下是怎样的容颜?思及此,她心跳越发急促起来,屏住呼吸,轻抬起胳膊,覆上那冷冰冰的面具。
    “昨夜睡得好吗?”慕容熠尘似是知晓她的小心思,豁然睁开眼睛打断了她进一步动作。
    楚姒清的手尴尬地举着,怕被看穿居心不良,忙不迭落在他坚毅的下颚处,飘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你长胡子了,挺性感的!”“性感?”慕容熠尘裹住她的小手,剑眉微拧,“什么意思?”直觉告诉他,不是赞美的话,青色的胡茬一夜窜起,定邋遢极了。
    “听不懂?”楚姒清吐了吐舌头,狡黠一笑,“你那么聪明,慢慢猜去。”话毕,她试着挣脱他的牵制,去捡地上的外衫,罗裙。
    “再睡一会,乖。”慕容熠尘眉宇染上一抹忧色,窗外异常安静,他知道他们还不肯散去。昨夜,她在睡梦中时,他们已经大战了一场,对方伤亡惨重,看似落于下风,实则他也只是强撑,因为他的腿因为长时间浸水,复发了,行走都困难。
    “不睡了,好饿。”楚姒清蹙眉,哀怨地瞪了男人一眼。她昨夜心情不佳,空腹喝了些清酒,现如今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更何况,她此刻清醒的很,颇为不适他们这般亲密无间。
    “饿?”慕容熠尘邪邪地勾唇,一个翻身将她压下,“吃我就不饿了!恩?”与她耳鬓厮磨,等着杨霄,杨广带来救兵。
    “吃你?”楚姒清反应过来,不禁又羞又怒,“下.流,你敢动我试试?”她如今生龙活虎,一下子将腿抬起,做了个“断子绝孙”踢势。
    “楚姒清,别总是一副张牙舞爪的带刺模样,你就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温柔?”慕容熠尘颇为无奈地叹口气,打算与她好好谈谈。
    “抱歉,我的字典里没有温柔二字!”楚姒清身体痊愈,敏锐的听觉告知她,外头有异动!不做多想,一把推开男人压下来的身体,卷起地上的长袍,飞速掠了出去。
    “回来!”慕容熠尘脸色骤变,顾不得腿脚不便,一瘸一拐地跟了出去。
    庙外,片片树叶纷飞,空气中凝聚着肃杀之气,空旷的地上,破败的石狮上沾染了殷红的血渍,旁侧横七竖八倒着几名黑衣刺客,血已干涸,预示着昨夜惨烈的厮杀。
    楚姒清心下一惊,昨夜睡得可真沉,竟什么也不知。微眯起眸子,捡起一根枯树枝攥入手心,预备做抗敌的武器。
    离她五十步远的树下,一黑衣男人头戴黑斗笠,他双手抱着宝剑,约八尺高,身姿笔直,浑身散发武者迫人的气势。
    “你就是昨夜追杀我的头目?谁派你来的?”楚姒清毫不畏惧地冷声质问,看来她真的是锋芒太露,引来杀身之祸。
    黑衣刺客狂傲地摇摇头,“等你下去见了阎王,自会知晓。”说罢,长剑刺了过来,招式狠辣,精湛,让人逃无可逃。
    “口气挺大的!但等你见了阎王,一定悔不当初!”楚姒清冷冷勾唇,脑中飞转,目测男人攻击的速度,隐含的杀招,很快捉摸透彻,而后一击即中。
    ***
    慕容熠尘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走出来时,周遭已经恢复一派宁静,浓稠的血腥味弥散着久久挥之不去,楚姒清眸光空洞,胸口微微起伏,似是惧怕着什么事,她的身下,匍匐着一身形挺拔的黑衣男子,浑身染血,已然断气。
    “清儿!”慕容熠尘满目震惊,阔步上前将她揽入怀里,“怎么了?有没有伤到?”
    “是他们……”楚姒清将头埋入男人的胸口,清冷的眸子蕴着仇恨,恐惧,无措。
    “谁?别怕,有我在。”慕容熠尘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她转瞬的功夫,竟徒手杀了天下第一杀手---冷意,还有什么人能让她惧怕?
    楚姒清的手心紧紧攥着黑衣刺客曾射杀她的飞镖,上头雕刻着天狼的图案,是组织里头目特有的标志,他们竟也来了昭国吗?
    许久,她才平复那波澜起伏的内心,抬起头问,“他是谁?你认识吗?”
    “冷意---昭国第一杀手,传言只有他不想杀的人,没有杀不了的人!”慕容熠尘觑了眼气绝身亡的冷意,又将怀里的女人打量一番,“清儿,你是怎么做到的?”心惊这个小女人无穷的力量,果决的杀伐。
    “简单!杀人而已!”楚姒清说的云淡风轻,不得不承认,冷意的个绝顶的杀手,狠辣,睿智,果敢。只可惜遇到她,只能屈居第二。
    “往后不许冲锋陷阵!杀人的事还是留给男人来做。”慕容熠尘后怕地责问,惩罚地握紧她的柔荑。
    楚姒清正欲说些反驳的话,远处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六爷,前面有座破庙!”
    “好,去看看。”慕容子喧的声音,透着焦虑。
    “六哥!我们一定会找到楚姒清对吗?”慕容昭阳的声音,透着疲累。
    是他们!楚姒清讶然,是发现她失踪,不惜派来大批人马搜寻?
    这厢,杨霄,杨广亦是带着大批人马赶了过来,“四爷!属下来迟,请您责罚。”二人弃剑双双跪下。
    “本王留下记号,而你们竟然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找过来?办事能力越发差劲!”慕容熠尘厉声责问,负手而立凝着二人。
    杨霄负疚地垂首不语,杨广则不甘愿地抬眸,冷冷瞪着楚娰清,全拜这个女人所赐,四爷第一次用这般严苛的语气责备他们。
    “四爷为了一个女人,竟枉顾一切,属下认为错的是四爷!”杨广愤恨难平,直言不讳。
    “放肆!”慕容熠尘怒极,扬手一记掌风挥了过去。
    “尘!我们不是没出事吗?别责怪他们了。”楚娰清见主仆二人气氛冷凝,忙不迭帮衬着说话。
    她叫他尘?慕容熠尘恍惚以为听错了,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好,一切听清儿的!”这落入杨广眼中,简直一副被美色迷惑的“昏庸”模样。
    杨广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嘀咕,四爷,瞧瞧你那没骨气的怂样,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哪里还有当初的英武神勇。
    慕容子暄一行人匆匆赶来,他高坐于白马上,一袭月牙白儒衫,清隽的脸容不满忧色,但看见楚娰清完好无损时,微松口气。
    此时的慕容熠尘坐回轮椅上,正拉住楚娰清细说着什么,两人模样亲昵,看得有些人心底极为不适。“楚娰清!喂,你还活着,真好。”昭阳打马而下,风一般掠到二人跟前,“咦,还是四哥有本事,比我们先一步。”
    “恩。”慕容熠尘淡淡允了声,眸光投向阔步走来的慕容子暄。
    “四哥,多谢你救了清儿。”慕容子暄客气道,转而拉住楚娰清的手,“你姐姐很担心你,昨夜究竟出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慕容子暄说话的同时,不禁暗自鄙视自己,打着“姐夫”关心小姨子的幌子,好跟她说上两句话。
    他究竟怎么了?当得知她失踪时,他一颗心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从来都冷静自持的他,第一次对着手下怒吼,犹如毛头孩子乱发脾气。
    “我没事,也不知是谁派了冷意来追杀我,不过他已经被解决了!”楚娰清有些受宠若惊,慕容子暄眸光流露出的关切太过灼热。
    “咳咳…”一旁的慕容熠尘见二人旁若无人的手拉手,不禁挑眉低咳两声以示警告。
    果真,楚娰清心中一惊,忙不迭甩开慕容子暄的手。
    “啊?冷意?楚娰清,你确定你杀了传闻中的冷意?”昭阳惊愕地张嘴,满目不敢置信。
    “若是不信,你可以下去问问他的名字!”楚娰清挑眉,一句冷幽默让人不寒而栗。
    “呃……我就不该把你想成一般人!唉,你这么强,哪里需要人营救?”昭阳悻悻地撇嘴,又悄悄睇了眼慕容熠尘。
    “清儿,可有问清是谁收买了冷意?”慕容子暄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地盯着冷意的尸体。
    “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即便死之前也不会透露买家!”楚娰清淡淡道,这是圈子里恒古不变的规定。
    “恩!”慕容子暄不再这个话题,转而道,“你身上是谁的衣服?”问话的同时斜觑了眼慕容熠尘。
    “咦?很像四哥的衣裳!楚娰清……你们!”昭阳咋咋呼呼,朝楚娰清挤眉弄眼,又凑上去低语,“你们该不是……”
    “咳咳……”慕容熠尘低咳两声,不悦挑眉,“清儿昨夜发烧,我给她添一件衣裳,你们有很大意见吗?”
    楚娰清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慕容昭阳,就你思想龌龊!”
    “你你你……”昭阳羞愤不已,忽然想到什么又大叫起来,“哎呀!怎么办?今日帝女受衔仪式,晚了就来不及了!”
    楚娰清不急不躁,缓缓道,“没了就没了,我本来就无心去争夺。”
    “不行,你必须给我争口气,我可是下了一万两白银的赌注!”慕容昭阳火急火燎地拉住楚娰清,“快,上马!若是晚了,头衔就落到楚若蓝那妖精身上了!”
    楚娰清嘴角抽搐,不得已跟着上马朝皇宫赶去。
    慕容子暄吩咐属下整理尸首,完事后也骑上马扬鞭离开,末了留下一句,“四哥无论做什么,都快人一步!我甘拜下风。”
    “爷!他不会是跟着我们找来的吧?”杨霄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慕容熠尘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看来,他将是本王以后最大的劲敌!”
    *******************
    皇宫,天胤宫。
    皇帝端坐于上,眉宇间萦绕着丝丝怒气,“这楚娰清若是来不了,帝女的魁首给楚若蓝。”
    那个女子,竟将这般浓重的仪式全当儿戏,抛之脑后。
    “皇上,三妹昨夜太过疲累,我已派人去叫醒她了,想必马上能来。”楚若蓝如此明事理地说着,心下却诅咒楚娰清永远别来,这样帝女的头衔定归她莫属。
    “让这么多人等她一人!这样的品行如何但当帝女?”皇后讥讽地勾唇,添油加醋。
    “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她不像那种人。”梅妃抬眸,翘首期盼,不安地绞着手中的丝帕,不敢去想,如果她出事,意味着尘也出事了!
    “皇上,丞相大人有事求见。”有内侍上前低声禀告,“说是,有水妖女的消息了!”
    “哦?”皇帝急不可耐,挥手随意道,“罢了罢了,帝女的头衔,朕赐于楚若蓝!”只想着尽快完成仪式。
    楚若蓝美目一弯,作势要跪下谢恩,“谢皇……”奈何一只手伸了过了将她身子整提起。
    “激动什么?不是你的,永远得不到。”慕容昭阳冷嘲热讽,笑的眉眼弯弯,“楚若蓝,省省气力吧。”
    “皇上,楚娰清来迟,请您责罚。”楚娰清颔首夫福身行礼,略显狼狈地及时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间紧急,她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37:28
☆、079 亲手送她入狱(6000字)
    皇后、太子见楚娰清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由得心下一惊,相互睇了个眼色,却也很快恢复镇定。
    “楚娰清,帝女受衔仪式,你姗姗来迟,可有天大的理由?”皇后红唇轻启,责备意味颇浓,不愿息事宁人。
    “朕和皇后,等候你整整半个时辰了!你可知你犯了何罪?”皇帝亦是站起身,厉声斥责。
    楚娰清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那帝后的目光,心中思忖半晌,正欲说些什么。
    “父皇,母后,事情是这样的。楚娰清不是无故来迟,是我昨夜拉着她闲话家常,非要让她教我作画,以至于太过疲累,睡过了时辰。”慕容昭阳抢先一步,替楚娰清作答,她被人追杀的事非同小可,冷意已故,死无对证,说出来,怕也无人相信!反而会惊动幕后之人澹。
    楚娰清感激地睇了眼慕容昭阳,心中暗道那丫头炉火纯青的说谎功夫。
    “真是这样?皇儿昨夜跟她一起?”皇帝半信半疑。
    “父皇,儿臣什么时候骗过您?”慕容昭阳嘟着嘴,已是不悦鹱。
    皇帝历来宠爱这个女儿,见她置气,忙不迭改口,“恩!皇儿说的话,朕当然相信,楚娰清,朕姑且饶你一回。”
    “谢皇上。”楚娰清微松口气,转眸与昭阳相视一笑。
    一场风波归于宁静,旁侧的楚若蓝恨得牙痒痒,怨毒的星眸圆瞪,只能眼睁睁看着帝女头衔落于楚娰清身上,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一个阴毒的计谋窜了出来。
    “既如此,授衔仪式正式开始!”皇帝一甩衣袖,重新端坐回龙椅上。
    “昭国元德30年第九届帝女为楚家三小姐----楚娰清!”内侍安公公捡起明黄的绢帛,缓缓念出。
    “太好了!楚娰清,我们成功了!”昭阳似是比楚娰清还兴奋,不忘抬手击掌庆贺。
    楚娰清浅浅一笑,心中暗道,死去的楚娰清,我为你扬眉吐气了,你的灵魂可以安息了!你自小受到的那些欺辱,嘲讽,将永远埋入风沙里,相信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活下去,完成你所未完成的心愿。
    皇后作为一国之母,起身例行公事地交代一些帝女理应遵循的事宜。
    天胤宫大殿外,四王爷,六王爷也及时赶来,静候在门口,目光一瞬不瞬地凝着那浑身散发着万千风华的女子。
    梅妃纤纤素手捡起龙案上摆放的一段金线纹花的红绸,迈着莲步缓缓下来。
    那是皇帝赐给每一届帝女的信物---.帝红绫,象征尊贵至上的身份,荣耀,是多少昭国女子梦寐以求的珍宝。
    楚若蓝双眼猩红,不甘地瞪着,那是我的!我的,楚娰清,一个庶出的丑八怪,凭什么拥有它?凭什么?她才是昭国最尊贵的女人!
    “恭喜你,楚娰清!”梅妃笑容和煦,双臂虔诚地摊开红绫,作势戴上楚娰清的脖子。
    幽幽的梅花香扑面而来,楚娰清有些不适地蹙眉,梅妃,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竟不顾道德伦常偷偷与心爱的男人私会,又如何渐渐占据了慕容熠尘的心?昨夜,或许昨夜推她入水里的那一掌是梅妃!
    想到这里,楚娰清的心不禁咯噔一跳,微微敛目,上下将梅妃打量一番,想看出些端倪。
    “来,戴上它,你以后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了!昭国多少男子要倾慕与你!”梅妃柔声道,凑近楚娰清,将红绫饶过她的后颈。
    一切很平静,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楚娰清全身提高警惕,只期待仪式尽快结束。
    楚若蓝广袖中的手微抬起,扯下腰间的一枚玉佩,而后发力,猛的袭向梅妃的腿弯处。
    “啊!”梅妃惊呼一声,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倒,无人看见,她的广袖亦是暗潮涌动,一枚锋利的匕首悄然藏了起来。
    楚娰清惊魂未定地收了掌,一切发生地太快,让她来不及反应,只能呆愣地伫在原地,不知进退。
    “楚娰清!你对梅儿做了什么?”皇帝暴怒而起,犹如一头发狂的雄狮,几个大步阔下来,不问青红皂白地狠狠甩了楚娰清一个耳光!
    她的脸瞬间显现淤血,牙齿跟着溢出一抹腥甜,脑中嗡嗡作响,疼的差点晕厥过去。
    “梅儿,梅儿,你怎么了?别吓朕!”皇帝痛心不已,将梅妃从地上扶起不断地询问。
    “楚娰清,你疯了吗?胆敢残害梅妃?”皇后亦是震惊不已,撩起凤袍匆忙走下来,“皇上,梅妃她……”
    门口静候的六王爷,四王爷终究是按耐不住,神色微凝,双双踏过门槛想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楚娰清你没有动手对不对?梅娘娘是旧病复发,自己晕倒的!”慕容昭阳急的眼泪都溢出来了,一遍又一遍地摇晃着楚娰清僵硬的身子。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楚娰清亲手将梅妃推倒?九妹,你当我们全是瞎子呢?”太子阴阳怪气地来一句,无论真相如何,楚娰清难逃此劫!
    “楚娰清,你倒是说一句话!究竟有没有做?”慕容子暄亦是焦虑不已,拉住他急切询问。
    楚娰清依旧抿唇不置一词,眸光转而投向旁侧的慕容熠尘,但见他薄唇冷然,看不出喜恶,一瞬不瞬地凝着昏死过去的梅妃。
    “来人,传太医!传太医!”皇帝给梅妃服下续命的药丸,而后朝众人怒吼,一个天子仪态全无,只因那宠妃受了点伤害。
    楚若蓝吓得小脸微白,乘乱捡起地上的玉佩,故作无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过是想用玉佩让梅妃跌个跟头,罪名套在楚娰清身上,梅妃竟那般弱不禁风,陷入昏迷,生死未卜。
    御医在第一时间赶来,提着厚重的药箱忙不迭诊断,“皇上,娘娘伤了心脉,怕是……”御医说着话时,额头已经渗满了薄汗。
    “混账东西,朕不要听到这样的话,朕要她活,要她活!”皇帝龙颜大怒,竟抬手让御医血渐当场。
    其他御医见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臣定当竭尽所能,保娘娘一命。”于是,梅妃被皇帝抱着匆匆进了内室,御医们也战战兢兢尾随而上。
    厅内静下来,皇后留下主持大局,她扬声对着楚娰清道,“说,为何要毒害梅妃?”扬手,示意禁卫军将楚娰清围了起来。
    “她要杀我!我只是正当防卫!”楚娰清终究说出实情,但她知道,在场的不会有人相信她。
    众人眼中梅妃身子羸弱,不会武功,更是纯善至极,与她无冤无仇,更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起杀意。
    但方才,梅妃给她系红绫的时候,广袖中的匕首直刺她的心脏,好在她敏捷躲闪,险险避过一劫,又下意识给了对方一击。
    那一击,她力度适中,不会致命,许是梅妃身子太过羸弱,竟直接不省人事。但楚娰清心底没有半分愧色,对于要伤害她的人,她历来不会心慈手软。
    “梅妃要杀你?楚娰清,你还能找个更蹩脚的理由吗?来人!”皇后一声厉呵,势要将楚娰清打入地狱。
    “来人,将谋害梅妃娘娘的人即刻打入刑部天牢!等候皇上发落!”慕容熠尘扬手一挥,厉声打断皇后的话。
    禁卫军得令,将楚娰清团团围住,“是,四爷!”
    慕容子暄脸色微变,正欲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噤了声,退到一边冷眼观望。他大抵猜到了慕容熠尘的心思,也暗叹宫里的禁卫军不听皇后,反而听一个落寞王爷的?怕是其中有蹊跷!
    冰冷的镣铐套上楚娰清的手腕,她面色平静,冷冷觑了眼亲手将她打入天牢的男人,一颗心钝痛不已,犹如被无形的手狠狠揪住,莫大的失望似藤蔓将她紧紧缠绕,压抑地几欲窒息。
    慕容熠尘!他是心疼了吧?心疼他深爱的女人被伤害,往日的精明不在,以至于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将一切罪责加注在她身上?是报复吗?
    可是,昨夜,他那般温柔地拥着她,说着怜爱的话语,是梦吗?如今,梦醒了,他还是那个冷漠,冷情的四王爷!
    “四哥,你怎么能这样?你不信楚娰清吗?”慕容昭阳做着最后的抵抗,横出双臂挡住禁卫军。
    慕容熠尘沉默不语,不再多看楚娰清一眼。
    “昭阳!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置于某人的信任,我根本不屑于!你无须再求情!”楚娰清冷冷道,从容不迫地走出天胤宫。
    外头阳光明媚地有些刺眼,她双眸陡然一黑,又很快恢复正常,只觉得一颗心寒冷至极。
    “四哥,我看错你了!”昭阳负气地跑了开,清丽的小脸布满愁云。
    *****************************************************************
    将军府,楚若蓝步履轻快,翩翩若碟地踏入镜月阁,“娘,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楚娰清她…….”
    楚若蓝激动地难以自持,飘飘然的,还没进门就咋咋呼呼唤着母亲。
    “什么事,瞧把你激动的!”冯氏同楚怀遇从里屋出来,慈爱的责问。
    “姑娘家也不知道收敛收敛你那性子,马上就要嫁人了,怎么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楚怀遇无奈地摇摇头,颇为头疼那门婚事。
    “爹!你该担心的不是我,三妹今日得罪了梅妃娘娘,估摸着马上要问斩了!”楚若蓝故作忧心不已,“爹!我真怕她会连累我们整个将军府,那就出大事了!”
    “清儿得罪了梅妃?”楚怀遇脸色骤变,来不及多问,忙不迭换上朝服,“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我这造的是什么孽?”
    “爹,你一定要将三妹救回来!”楚若蓝惺惺作态地朝着父亲喊了声,转而唇角勾起大快人心的弧度,“娘,楚娰清这一回死定了!她若死了,帝女的头衔非我莫属。”
    “恩!乖女儿,你做的很好。”冯氏凤眸微眯,赞许道。
    “娘,我要吃冰糕……”楚若蓝心情大好,胃口也不错。
    “冰糕还是留着有命再吃!”一抹黑影突兀地窜了进来,冰冷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是?”楚若蓝心中咯噔一跳,吓得连连后退。
    冯氏从震惊中回过神时,心爱的女儿已经不见了踪影,徒留碎裂的冰糕:“来人,来人,有刺客!”
    *********
    楚若蓝双手被粗麻绳绑住,嘴里也塞上了大团棉布,惊恐地瞪大杏眸,含糊地喊着,“呜呜…..放开我,你们可知我是谁?”
    她抬眸四处打量,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光线昏暗的密室,檀木案桌前,太师椅上,一男人背光而坐,虽看不清容貌,但浑身散发的尊贵、冷寒之气不容忽视。
    一黑衣侍卫模样的人上前,扯下楚若蓝嘴里的棉布,“楚若蓝,我们主子有话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如若不然,我定当场了解你的小命!”
    字字渗着怒气,杀意,楚若蓝吓得肝胆俱裂,“呜呜呜……你们究竟是谁?想问些什么?”
    太师椅上的男人缓缓转过身,一袭紫袍,风姿绰绰,脸上骇人的鬼面尤为惊心,面具下那双冷厉的黑眸让人望而生畏。
    “楚若蓝,今日天胤宫里发生的一切,我要知道事实的真相!”男人薄唇牵起,冷声质问。
    “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楚娰清意图谋害梅妃。”楚若蓝心虚地垂眸,才发现腰间的玉佩竟碎了指甲大的一块。
    果不其然,男人摊开手掌,一枚碎玉引入眼帘,楚若蓝心惊地连连后退,“不是我,不是我!”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我只要真相,听着,我没有太多耐心!”鬼面男人一挥衣袖,给了不安分的楚若蓝一掌。
    “啊!”心口剧痛,楚若蓝哭的泪眼婆娑,“真不是我,我只是用玉佩袭击梅妃,那力道哪里伤的了人?”
    鬼面男人闻言,神色微凝,跟预想中的如出一辙,心中不由得沮丧!丫头,我该如何营救你?“求求你,放过我!”楚若蓝猜不透男人的身份,但直觉他来历不简单,竟对宫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是楚娰清的相好吗?要为她翻案吗?
    “放你?”男人轻笑,冷哼一声,嫌恶地踢开楚若蓝。
    “别,别杀我,我什么也没做,真的什么也没做!”楚若蓝狼狈地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即便没做,那害人之心也难以原谅!左倾,打断她的腿骨,以示惩戒!”男人冷冷丢下一句话,而后拂袖离开。
    “是,门主!”左倾捡起地上的木棍,一步步逼近楚若蓝。
    “不,不要!求求你…….啊…….痛。”密室里传来楚若蓝绝望、凄惨的嚎叫,尤为尖锐刺耳。
    **
    天胤宫,不时传来皇帝暴怒的低吼,整个大殿人心惶惶。
    “混账东西!朕养你们这群人有何用?”
    “救不回梅妃,你们一个个下去陪葬!”
    “朕要她活,不许说回天乏术之类的蠢话!朕不要听!”
    龙颜大怒,他的身下匍匐着整个御医房的人,一个个战战兢兢,将头恨不之埋入地底下去。
    皇帝对梅妃的宠爱,众人有目共睹,梅妃可谓是妲己,褒姒转世,曾经一个三品官员因为说了句得罪的话,竟全家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抄斩。
    慕容熠尘推着轮椅,撩开明黄的幔帐,将里头的情况大抵了解,剑眉深蹙,也不知在为谁人忧心。
    “老四?你来了。”皇帝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见到这儿子又燃起零星的希望。
    “恩,母妃……可有脱离危险?”慕容熠尘心中好笑,母妃二字当真讽刺无比,犹如芒刺扎进心底。
    “还没有!对了,朕八年前赐给你的凝香丸还在吗?或许能暂时保住梅儿的性命。”皇帝拉下脸,满怀期待地凝着儿子。
    “凝香丸早已用尽!儿臣有罪。”慕容熠尘一句话很快浇灭了皇帝最后的希冀。
    皇帝脸色微沉,“罢了!罢了,错不在你。”皇帝挫败地摆摆手,转身疲累地进了内室,坐于床边,执起梅妃白皙的手,“梅儿,朕求求你,醒过来!朕不能没有你……”
    慕容熠尘唇角勾起冷漠、讥讽的弧度,而后转动轮椅悄然离开。
    **********************
    刑部天牢,阴暗潮湿,腐朽的气息弥漫,让人胃里一阵不适,楚娰清蹙眉,被狱卒粗暴地推进一间单独的牢房。
    周遭的墙壁冷硬,光线昏暗,唯有从那个微小的窗口知晓是白天还是黑夜。
    楚娰清抱膝坐在墙角,清冷的眸子透着疲累,伸手摸向平坦的小腹,顿时愁云满布。
    身与心皆是透支,她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幕已是黑沉,门口传来“哗啦”的开锁声音。
    她心中一惊,全身警惕起来,拔下发上的玉簪,藏于袖中,而后镇定地抬眸望向来人。
    “提犯人楚娰清!张大人亲自会审!”狱卒一句话说明来意,而后有两人驾着楚娰清出了那阴冷的牢房。
    拐过几道长廊,来到一间摆满刑具的密室,红色官府的中年男人端坐于上,尖嘴猴腮,颇有昏庸之态。
    “楚娰清?”张大人斜斜觑了眼案桌上的笔录,懒洋洋地发问,“招了吧,毒害梅妃娘娘的罪人!”
    楚娰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连着正眼都没瞧,清冷的眸光四处流转,将刑室打量一番,想着逃生的应对法子。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还是哑了?”张大人阴阳怪气,见楚娰清将她的话当做放屁,不禁怒的拍案而起。
    “张大人,一来就让人招认?我不太苟同你的做法,当然不予理会。”楚娰清双手环胸,不疾不徐地说着。
    “哟呵?还张脾气了?”张大人惊愕一声,而后阴冷的勾唇,“来这里的,都是皇亲国戚,都喊冤,都个个心气比天高,可到头来,硬骨头挨不过那些冷刑具!”
    “这么说,你要屈打成招?”楚娰清冷斥,“倒也是个坦荡的人,不过,行事之前,要掂量一下后果。”
    字字如冰,透着无形的寒意,张大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哼!傲气终究让你吃亏,来人,绑上,刑具伺候!”
    楚娰清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反抗不得,唯有忍气吞声,任狱卒将她架上刑台,上头铁盆里的的火焰烧的噼里啪啦,旁侧一根带刺的皮鞭尤为醒目。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6 16:37:40
☆、080 狱中有难(6000字)
    十字木架上头干涸的血迹散发散发着腐朽的腥味,楚娰清胃里一阵恶心,被迫架了上去,粗麻绳困住了她的腰身。
    这般凄凉的境地,不禁让她忆起组织里的那段灰暗岁月,那次的她刺杀失败,阿洛竟将责任全部揽上身,被组织里的头目滥用私刑,皮鞭将他折磨地死去活来。
    可是阿洛,在这世上,再没人会像你一般肯替我受刑,将我捧在手心呵护!不过,你且放心,我会很坚强,好好活着,不再受任何人欺凌。
    狱卒捆绑的手法她司空见惯,曾受过无数次铁血训练的她,轻而易举乘着狱卒不注意,反手将绳子改成活结。
    “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招了,免受皮肉之苦!”张大人本着“慈悲为怀”的姿态,眯着三角眼上下打量楚娰清澹。
    早在白日,上头已经给他留下话,别让楚娰清活过今晚!让一个罪人无故消失,是他历来的拿手好戏。
    “我没做过的事,至死都不会承认,张大人,你省省力气。”楚娰清继续拖延时间,与男人周.旋,广袖中的玉簪悄然出动,***铁链里头。
    从地牢来到刑房的路上,她已经开始谋划着,奈何那铁链的锁太过复杂,不得已她用了过长的时间瘐。
    “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本官的皮鞭硬!”张大人气急败坏,捡起那皮鞭就朝楚娰清身上抽去。
    “嘶!”带刺的皮鞭将衣衫划开,血渍渗了出来,楚娰清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手中的铁链“咔嚓”一声打开。
    “张大人,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双倍代价。”楚娰清狠狠甩掉铁链,清冷的眸子渗着腾腾杀气。
    “你?快来人,捉住她!”张大人惊愕地张着嘴,难以置信眼前的女子竟将那玄铁锁轻易打开,心中寒意蔓延,说出的话毫无气势,反而像是求救。
    几名狱卒听命,挥着大刀一拥而上,将楚娰清团团围住,但见她不慌不忙,勾唇冷冷一笑,“本姑娘很久没找人松松骨了!今晚是你们的荣幸。”
    她姿态张狂,狱卒不由得讥笑,“不知死活!”可下一瞬,他们反悔了,一个个浑身痛痒难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几个壮汉就这般窝囊地败下阵来。
    “你是人是鬼?别过来……”张大人哆哆嗦嗦,紧紧攥住手里的皮鞭护身,谁能告诉他,他究竟招惹了哪路神仙?徒手挣脱铁链,更让武功高强的狱卒不省人事?
    “我是人是鬼,等你下去见了阎王,自会知晓。”楚娰清不悦地垂眸凝着胸前的鞭痕。
    张大人哪里还有先前的官威,忙不迭扔了皮鞭跪下,“我也是受上头的旨意办事,我也是逼不得已,你这如花似玉的可人模样,换做谁也不忍心将鞭子望您身上抽!”
    楚娰清嘴角抽搐,一脚踹了过去,“你幕后之人是谁?皇上,皇后,还是梅妃,或者其他几位亲王?”
    “不能说,死都不能说!”张大人双目透着恐惧,一副至死不屈的模样。那人,不是皇帝,皇后,或者亲王,但他要是说了,全家性命不保。
    慕容昭阳带着一批人闯进来时,牢房里不见楚娰清的身影,又十万火急地赶来刑房,听闻惨烈的嚎叫声,她急红了眼眶。
    “四哥,六哥!是楚娰清,她被人欺负了!”
    “该死!”慕容子暄清隽的脸容染上愁云,抬起脚,提取内力,竟一下子将门狠厉地踹开。
    旁侧的慕容熠尘黑眸依旧了无波澜,不疾不徐地扶住轮椅跟了进去。
    昭阳踩过几名狱卒的身体,待看清一切,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楚……楚娰清…….”转而又看向两位哥哥,“四哥,六哥,看来是我们多虑了,她那般强悍,哪里需要我们相救?”
    心下对楚娰清的敬仰之情又升了不少!这女子当真是世间绝有,强的让人生畏,哪有进了刑部牢房,还能姿态狂傲地将刑部头目踩在地上凌辱的?
    “咦?昭阳,六爷你们来了!”楚娰清收起皮鞭,朝着二人牵唇而笑。原来,这世上,还有不少人记挂着她。
    “他们对你用刑了?”慕容子暄待看清楚娰清胸前的血迹时,不由得目露疼惜,想要伸手检查,却又觉得不妥,略显局促地凝着女子。
    “没事,皮外伤而已。”楚娰清说的云淡风清,“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有难?及时赶来?”
    “四哥喽,他未卜先知。”昭阳悻悻地努嘴,亦是知晓楚娰清早看见了慕容熠尘,却视为空气,怕心底的气还没消散。
    “对了,我一天没吃东西,昭阳你得拯救我可怜的肚子!”楚娰清正眼都没看慕容熠尘一眼,继而转开话题。
    “早知道你会喊饿,带了你喜欢的吃食。”慕容子暄温润的眸子漾着宠溺,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
    “谢谢,我不客气了,有你们真好。”楚娰清欣然笑纳,走到案桌前打开食盒,里头摆了几个精致的小菜,一壶清茶,还有桃酥饼,都是她的最爱。
    唇角扬起浅浅的梨涡,心中暖意融融,她毫不客气地吃起来,可眼梢还是没骨气地睇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熠尘,而他正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眼底的情愫太过复杂,有自责,有怜惜,有无奈……
    “楚娰清,你吃到下巴上去了,丢人。”昭阳惊呼一声,一针见血让楚娰清登时无地自容。
    “你们要笑便笑,我是粗人,不懂得矜持。”楚娰清心虚地收回视线,埋头咬下一口桃酥饼,“真脆,知我者,昭阳也!”
    “哪里?是六哥细心,知道你喜欢桃酥饼,我就让御厨赶工做了。”昭阳不好意思地垂眸,她性子迷糊,哪里记得楚娰清的喜爱。
    “我是听嫣儿说的!”慕容子喧如实道,妻子简单的一句话,他却不知不觉铭记于心,实则潜意识里,他对楚姒清上心了。
    “哦……”楚娰清顿觉食不知味,轻哦了声,慕容子暄投过来的目光太过炙热,而此时慕容熠尘的眸光寒意逼人,她可谓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境界。
    “两位爷,郡主,下官能否告退治伤?”张大人浑身被抽了几鞭子,疼的龇牙咧嘴,气若游丝地求饶。
    “滚!晦气的东西,本郡主警告你,若是再发现你对楚娰清用刑,我定剥光你的皮,将你家人.男的为奴,女的为妓!”昭阳恶狠狠地踹了一脚,威胁的话冷冷迸出。
    “下官再也不敢了,郡主息怒。”张大人匍匐在地,姿态底下,卑微。即便没有郡主的威胁,他也没胆去招惹楚娰清了。
    “滚,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昭阳嫌恶地别开视线,转而热络地拉住楚娰清说话。
    张大人若获大赦,狼狈地窜了出去,穿过几条回廊,他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妈的!而后朝着属下低语,“快给本官拿一件干净的衣裳来。”他得连夜赶去上头那里回话。
    刑房里,昭阳喋喋不休地说着宽慰的话,“楚娰清,你且忍耐几天,我一定会求父皇彻查此事,还你清白,梅妃那狐狸精,嚣张不了多久的!”
    狐狸精?楚娰清闻言,轻睇了慕容熠尘一眼,面具下看不清他的情愫,但那双黑眸已是蕴着不悦。
    旁侧的慕容子暄亦是开口让楚娰清宽心,“清儿,我和岳父大人定会竭尽所能救你出去,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这几天就委屈你了。”
    “谢谢姐夫。”楚娰清受宠若惊,礼貌性地回应,一句姐夫将二人的关系瞬间亲疏起来,也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
    慕容子暄清隽的脸容掠过一抹落寞,而后又牵起唇角,“这是我理当做的,我答应你姐姐要护你周全的。”一字一句,不失得体。
    “六弟,昭阳,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同她说。”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熠尘终是开了口,下起了驱逐令。
    “好吧……”昭阳明事理,跟着慕容子暄出了刑房。
    一下子,室内陷入沉寂,可闻得见彼此浅淡的呼吸,楚娰清在昭阳出门之前,已经兀自坐到墙边的长凳上,垂眸绞着胸前破碎的衣衫,一语不发,并不打算理会男人。
    “清儿,你还在气我白日里的决定吗?”慕容熠尘从轮椅上起身站起来,大步朝女人走近。
    楚娰清不愿说话,怕一说出口克制不了情绪,她气吗?凭什么气?她伤了他心爱的女人,他没杀她已是仁至义尽,整整一天,她脑海里就剩下他暴怒的命令,“来人,将这谋害梅妃的人打入天牢,等候皇上发落。”
    越想,心底越是堵得慌,索性抿着唇不语。
    “清儿,我问你,那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你必须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慕容熠尘长身玉立于她跟前,眸光落在她血染的衣襟时,顿觉心疼不已。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但她嫌恶地躲闪,而后转过脸,闭上眼晴,随意地倒在长凳上假寐,依然不肯理会男人。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慕容熠尘对于她的冷漠相向,有些愠怒,又无可奈何。
    楚娰清闻言,警惕地双手环胸,不让他触碰,讥笑道,“慕容熠尘,我受罪,不正是你所希望的?用不着惺惺作态,梅妃那件事,我白日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会重复第二次。”
    语调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一颗心依旧没骨气地泛起微疼,他终究是不信她。
    慕容熠尘陷入沉默,有些挫败地倚在墙边,那双眸子隐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愫,“清儿......”
    楚姒清蜷缩在长凳上,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单薄消瘦的背影那般孤寂。
    慕容熠尘留在刑房,久久不肯离去,见她呼吸均匀,眼中不禁掠过一丝无奈,走近长凳将女人整个抱进怀里。
    “清儿,醒醒,会着凉的!”他轻声地唤着她,眼角眉梢漾着的皆是宠溺。
    “唔……别吵,好累,好困。”楚姒清嘟哝着红唇,双臂下意识地缠上男人的劲腰,“他不信我……不信我…….我心里难受。”此时的她,卸下了浑身的刺,防备,梦里向他吐露心声。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信你?”慕容熠尘心疼地裹住她冰凉的小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一分。她心肠慈善,更不会欺凌弱者,怕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对梅儿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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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姒清醒来时,睁开眼睛,发现天竟已经大亮,从冷硬长凳上起来,全身并无酸痛感,而她昨夜睡得极为香甜,垂眸,竟发现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胸口处的那一道鞭痕也不疼了,还被涂上了清凉的药膏。
    是他做的吗?楚姒清心底很快否决,他如今巴不得她死,怎么会好心替她换衣服,上药?或许是热心肠的昭阳做的。
    楚姒清舒缓着腰骨,从容不迫地步出刑房,外头,张大人似乎等候多时,恭敬地哈腰道,“楚小姐!昨夜睡得可好?下官给您准备了早膳。”
    昨夜,上头那人又不知为何,改变初衷,让他好生伺候楚姒清,不能让她受到半分怠慢,为官二十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哪里来了刑部,还得像佛祖一样供养着?
    张大人今日低眉顺眼的模样跟昨夜的气焰,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姒清极为不屑这类见风使舵的人,挑眉冷冷道,“送到我牢房里来!”说罢,朝前走去。她如今是待罪之身,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引人闲话,只得安分地留下。
    这世上,还没有能困得住她的地方,只是她得替周氏、秋菊着想,剩下的唯有忍耐。
    她放宽心态,告诉自己来刑部地牢,权当是游历,还能寻处清净。
    楚姒清用过早膳,抱膝安静地坐在角落,手习惯性地摸向怀里的空衣兜,那丝绢怕是在前天夜里落水弄丢的,她下定决心,出去后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将丝帕找到,并找出它的主人,组织里的人或许也随着那镇魂珠来到了昭国,而她,是时候筹备复仇计划了。
    皇帝守候了昏迷的梅妃整整一夜,第二日精神萎靡地穿上朝服赶去早朝。
    楚怀遇候在天胤宫门口多时,终得见皇帝的身影,忙不迭拂袖跪下,“臣有罪,教女无方!请皇上责罚。”
    “哼!”皇帝讥笑一声,“楚爱卿何罪之有?你的女儿一个个能耐极了!”皇帝一想起被迫将凝香丸割舍的事,气便不打一处来,心中不禁怀疑这是楚老贼一手策划的!
    “臣……”楚怀遇脸色骤变,惶恐地再次埋首,皇帝嫌恶地剜了他一眼,阔步离开了。
    楚怀遇抹了一把虚汗,忧虑浮上心头,转而又把一切罪责归在楚姒清那个不孝女身上。
    天胤宫内殿,紫色珠帘被撩开,一抹黑衣飞速地掠了进去,将守候的宫人弄晕,而后一步步朝床榻走近。
    梅妃脸色憔悴、虚弱,惨白地无一丝血色,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亦是微弱至极,仿佛下一瞬就要香消玉殒。
    “梅儿……”男人低声唤着,语带怜惜。
    梅妃眼皮牵了牵,面色又很快归于沉寂。
    “梅儿……我知道你醒着。”男人坐到床边,执起女子纤弱无骨的小手。昨日大殿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以楚姒清的性子,出手不会置人于死地。那么,唯有一个可能,是梅儿有心筹划。
    梅妃缓缓睁开凤眸,虚弱地凝着男子,“尘……”话出口,已是哽咽不成声。
    “明明无事?为何要继续装昏迷?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慕容熠尘将女子拉入怀里,责备的语调带着无尽的怜惜。
    “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梅妃盈盈水眸深情地望进男人黑瞳里,话一出口,又自嘲地勾起唇角。
    “不许说这样的话!你的病会痊愈,你也会长命百岁。”慕容熠尘厉声打断她的话,将头抵在她肩头笃定地说着。
    “尘,或许我死了!还能助你一臂之力,皇上盛怒定会牵连整个楚家,六王爷不再是你的劲敌!”梅妃哀伤地抹了一把清泪。
    “我不许你做傻事牺牲自己,梅儿,你记着,不要为我做任何事,好好活下去让我宽心。”慕容熠尘有些愠怒,一把松开怀里的人儿。
    “尘!”梅妃心绪大动,只觉得浑身被幸福所充斥,他心底还是有她的!情动之时,她撞进男人的怀抱,有些急切地去吻男人的唇。
    “梅儿,你这是做什么?”慕容熠尘推拒着,眼底闪过丝丝不悦。
    “他迟早会让我侍寝,但我只想把身子交给心爱的男人!尘,你明白我的心吗?”梅妃眼角溢出哀伤的清泪,不管不顾地贴上男人的薄唇。
    慕容熠尘心疼不已,只得任她放肆,脑海里又猛然窜出楚姒清的样子,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子竟不知不觉占据了他整颗心。
    他担忧楚姒清的安慰,胜于梅儿的性命,将怀里的温香软玉推开,他低哑道,“梅儿,不许胡闹,别忘了我们如今是何身份?”
    “呵……”梅妃凄然一笑,眸中泪光点点,“什么身份,还要你提醒我吗?尘,你真的好残忍!”她捂住心口,痛的脸色发白。
    “忘了我……你会快乐很多!”慕容熠尘许久,薄唇自嘲的牵起。
    “不,不要!你偷走了我的心,怎么说放手就放手?不就是道德伦常吗?我今晚就杀了他,这样我们之间的身份就不再是问题了!”她面目狰狞,许是压抑地太久。
    “你疯了,他是我父皇!”慕容熠尘不可置信的凝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梅妃讥讽地勾唇,“尘,你当他是父亲,可他曾有将你当儿子看待?”
    慕容熠尘闻言,脸色微沉,一种酸楚涌上心头,似是被戳到了伤痛。
    “哪个父亲会虎毒不食子,放火要置亲生儿子于死地?”梅妃满含愤恨继续道,“尘!自从七年前那场大火后,你不欠他什么了!”
    “他无论怎么对我,都是我父亲,是母亲挚爱的男人,梅儿,我希望你往后不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慕容熠尘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疲惫地转身负手而立。
    他一身墨色长袍,身形颀长,整个人散发的那种孤寂让人心疼,梅妃只好噤声,室内陷入沉寂。
    许久,慕容熠尘调整好沉闷的心情,“梅儿,关于楚姒清伤你的事,我想知道实情!”
    “实情?什么实情?”梅妃闻言,脸色骤变,眸光更是闪烁不已。
    “是你对她动了手?她不得已才反抗对吗?”慕容熠尘转身,锐利的黑眸透着质疑的意味。
    “你信她,不信我?”梅妃受伤地笑出声,垂眸绞着锦被。
    “她如果要伤你,不会傻到大庭广众之下,更是当着父皇的面!”慕容熠尘说话的同时,越发证实了心中所想。
    “呵……”梅妃盈盈水眸,泪花打转,委屈地呜咽出声,“尘,我们认识八年之久,而你宁愿相信她,也不信我!”
    慕容熠尘沉默不语,剑眉深锁,有些于心不忍。
    “尘,我很明确的告诉你,她的确要杀我!不是有一种说法叫做反其道而行之吗?众目睽睽,她可以用这一点狡辩。”梅妃一口咬定,是楚姒清无故伤人。
    慕容熠尘顿了顿,正欲说些什么,而后殿外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是皇帝半途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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