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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光旧梦》墨未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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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3 18:39:12
    <第 09 章> 遇到疯子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2 本章字数:5915

    失魂落魄地从影城里出来,抬手看了下时间,才九点来钟,街上仍是一片繁华,灯火辉煌。
    再次回到人来人往的地铁站,叶知梦心情莫名变得更加低落。车厢内人很多,这会儿似乎是个小高峰期,大多数是准备回家或返校的,也有一部分是才出门开始他们的夜生活的。
    在美国呆了十多年,早就学会了忍受寂寞和习惯孤单。而一回国,周围的环境变了,人也好像变了。变得矫情,变得脆弱不堪,再也不是那个强大到自傲的叶知梦。
    忽然她不想这么早回去,回到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
    列车停靠在大行宫站,叶知梦随着人潮一起下了车。在出了站往北不过几百米的地方,便是1912。
    和北京的三里屯、上海的新天地一样,南京的1912如雷贯耳。紧挨着总统府的1912酒吧一条街已然成为了新南京的另一个代名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以前在纽约的时候,叶知梦偶尔也会去酒吧转转,点一杯“天蝎宫”,静静品完后买单走人。回到家蒙上被子睡觉,比安眠药还好用。
    1912的酒吧琳琅满目,五彩的霓虹在暗夜当中闪烁,引诱着人们来这里寻欢作乐,尽情放纵。
    尽管这里离军区总院很近,但她对这片区域并不熟悉,只是上回逛总统府时顺道来这里走了走。那时候大多数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街道上很安静,与夜晚大相径庭。
    叶知梦挑了一家看起来并不惹眼的酒吧进去,她只是想找一个有点儿静谧却又有点儿氛围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喝上一杯。
    酒吧内的装潢如同它的外表一样低调,暗黄的吊灯,每张桌上都点着一节短短的蜡烛,很有欧洲小镇上酒吧的风情。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台上也只有一个女孩坐在高脚椅上,扶着麦克风,唱着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声音有些沙哑却很让人着迷。
    同样要了一杯“天蝎宫”,年轻的酒保却递来一杯“红粉佳人”。叶知梦看向他表示不解,他却微笑着说:“天蝎宫太危险,心情不好的时候尝尝这个,或许有惊喜。”
    轻啜一口,的确,入口润滑,味道很正,谈不上惊喜,但也没有失望。摇晃着酒杯,她问:“谁告诉你我心情不好了?你们这儿的酒保都像你这样喜欢擅自做主吗?不怕客人投诉?”
    酒保笑笑,却不答话,手里也没有停歇,继续替其他客人调酒。
    这问题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不答也罢,从前的叶知梦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可今天不同,赵京宁不回答她的问题,连这破酒吧的小酒保也不愿回答她,她的问题很深奥吗,为什么所有人都懒得给她一个回应?!
    想来便不爽快,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鸡尾酒全部喝下,将杯子重重地搁在吧台面上,眼睛犀利地盯着酒保:“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酒保没有被她吓到,动作依然有条不紊,将新调好的鸡尾酒递给服务生。等服务生转身离开后,这才看向叶知梦,嘴边仍旧挂着淡淡的笑,不答反问:“你会投诉吗?”
    叶知梦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难怪这家酒吧生意冷清,原来是识人不清的老板纵容自以为是的伙计。”
    “早点回去吧,你醉了,刚刚那杯我请你。”酒保也不生气,说话的语气反而让叶知梦觉得他简直把她当小朋友在哄。
    如果她回他一句“我没醉”或者“你才醉了”,那么在别人眼里她一定醉得不轻,通常醉鬼都说自己很清醒。
    她知道此刻和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酒保置气毫无道理,甚至不可理喻,但心里积攒了太多的不痛快,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找茬和冷言冷语,还隐隐希望面前这个酒保态度恶劣一些,这样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和他大吵大闹一番,将所有的情绪通通发泄出来。
    好脾气的酒保显然不能读懂她的想法,他笑得依旧温和,让人们仿佛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如沐春风。
    叶知梦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压在酒杯底,对他说:“酒你请,小费我给。”说完像只高傲的孔雀离开了酒吧,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刚刚是多么仓皇的逃离。
    走在街上,还能隐约听见每间酒吧厚重大门后面震天的嗨声。寒风扑面袭来,叶知梦不觉夹紧外套,加快了步伐。
    忽然几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从一间酒吧里出来,两三个彼此勾着肩膀,走路身形摇摇晃晃,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看起来很是兴奋。
    作为一名医生,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群家伙不仅醉了,还嗑药了。
    叶知梦绕道尽量避开他们,她不打算多管闲事。这样的年轻人纽约也有很多,骨子里都是些离经叛道的小疯子,要么就是家境殷实没人管教的,要么就是家境很差同样缺乏人管教的。
    就在她即将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前方响起了警笛声。不知道是警车巡逻路过还是临检,总之,警察来了。
    这群磕了药的家伙如同惊弓之鸟,用北京话说就是撒了丫子就跑。
    叶知梦被最边上的家伙撞到了胳膊,那个年轻人转头看了她一眼后,居然回过身抓起她的手,拉着她一起跑。
    都说是小疯子了,疯起来力气自然大得很。叶知梦几乎就是被一路拽着跑的,无论怎么挣脱都没用,不知道是不是沾过酒精,脑袋也变得不太灵光,她甚至忘记呼叫求救。
    看见警察就跑的能有什么好鸟,警察也不是傻子。跑了没多远,警车就追了上来,毕竟两条腿哪能真跑得过四个轮子。
    警察让他们出示身份证,在一一查看过后又说怀疑他们身上藏有违禁药品,要进行搜身检查。
    有两个横的不配合,说让他们等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这年头你再横横不过警察,再狂狂不过城管,用不着收拾两下就老实了。想打电话?等进局子慢慢让你打。
    不过,警察并没有在这群人身上搜出不干净的东西,轮到叶知梦的时候,不经多打量了几眼,从穿着打扮上来看怎么也不像是和这几个人一伙的。
    那年轻人早在警察追上来的时候就放开了叶知梦,见叶知梦朝他看了眼,他就笑嘻嘻地回看她,也不解释,好像他这么做纯粹就是因为一时兴起,无聊得蛋疼。
    叶知梦太阳穴突突地抽着,她向警察解释她并不认识这群人,她走在路上被他们当中的一个撞了,那人就莫名其妙地拉着她一起跑了。
    警察将信将疑,看向她所指的那名年轻人,那人倒是很爽快地说的确不认识,他就是觉得好玩而已。
    问话的这名警察同志显然对他这吊儿郎当的回答很不满意,招呼了一直在车上坐着的女警过来,坚持搜了叶知梦的身。
    叶知梦知道他们这是例行公事,想着反正也搜不出什么来,配合就是了,但仍难掩气愤,当街被搜身这种侮辱人格的事她这辈子还是头一回。
    可当女警在她大衣口袋里翻出一包摇头丸时,叶知梦便是纵有百口也莫辩。捕捉到警察眼里的讽刺和鄙视,她觉得今晚发生的这一切真是荒谬透顶,她凭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但此时此刻,所有的解释都在这包摇头丸面前变得苍白无力。
    她在南京人生地不熟,朋友都没有几个更别说仇家,所以之前在酒吧喝酒被人偷偷塞进摇头丸栽赃的可能性基本为零。那么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刚才那个撞了她又拉着她跑的年轻人,在撞到她的一瞬间,乘她不注意,把这包摇头丸塞到了她的大衣口袋里,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他单纯是为了转移赃物,那他完全没必要拉着她一起跑,她这样走在街上的普通路人是引不起警察注意的,他甚至可以直接将摇头丸扔到路边旮旯角里而不被发现。
    所以说,这样的人都是疯子。如果你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能理解他的做法,那么你一定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疯子的世界是没有为什么的,遇上疯子,只有两条路可走——认倒霉,或者比他更疯。
    尽管之前他们已经说了不认识彼此,但因为摇头丸的出现以及他们当中有几个过于兴奋的表现,所有人都被带到了警局。
    讯问,做笔录,折腾完已经是深夜。
    叶知梦的手机在影城被摔踩坏了,她无法联系上任何人。她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今天出门时换了手提包,忘记带军官证了。
    她知道如果告诉警察她是现役军人,那么警察定会将她转交给军区纠察处理,她什么都没做过,所以并不担心会受到处分甚至交到军事法庭。
    但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人言可畏,以讹传讹,当流言蜚语扭曲走形到不可控制的时候,原本清白也变得不清白,一切莫须有的猜忌和疑问都会被自动坐实。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愿给家里打电话的原因,她不想惊动所有人,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更不愿让叶政委的脸上蒙羞。
    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几颗小小的摇头丸,已经足够刑事拘留,尽管那袋子上没有她的指纹,尽管她的尿检不会有任何异常。
    她被关在审讯室,警察做完笔录后就出去了,没人管她,也没人告诉她要做些什么。
    叶知梦浑身冰凉,没有暖气的审讯室似乎格外的冷,今晚看来得在这里过夜了。她现在除了按兵不动,等着看警察会对她作出什么处罚决定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她甚至想,赵京宁此刻会不会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那样从天而降,将她救离困境呢?想完又很快摇摇头,赵京宁没那么神通广大,她不是卫星,他也不是雷达,他怎么可能想到她竟然会被抓到警局来。或许,他根本就想不到她。
    大概一点多钟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警察告诉她,她可以离开了,那个年轻人承认了摇头丸是他临时塞到她衣服口袋里的,他们也并不认识,她只是倒霉而已。
    办完手续从警察局里出来,叶知梦不禁被寒气冻得哆嗦了一下。抬头却见台阶下停了一辆军用越野,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手里的烟头忽明忽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看见她出来却傻站在那儿,赵京宁却心安了。他在她家楼下等了一晚上,到了十点还不见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等到十二点的时候,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开车四处转了下,毫无所获。他开始变得暴躁不安,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骂着这个年纪不小却还不懂事,只会让人操心的女人。
    最后他动用了关系,让警界的朋友出动巡逻车帮忙找。叶知梦的大名很快被各个派出所知晓,无巧不成书,所有人要找的叶知梦此时不在别处,正是在局子里,被羁押的理由是被查获身上携带摇头丸。
    能让这么多巡逻车出动的人自然有办法摆平这件事,何况这事本身就是个乌龙,事情已经搞清楚了。
    叶知梦定定地看着他,委屈的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直到他张开双臂对她说:“叶知梦,过来,让我抱抱你。”
    她冲到他面前,疯了似的捶打着他,哭着喊着:“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才来啊……”
    将她拥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暗哑:“宝贝儿,对不起,我来晚了。乖,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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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3 18:39:21
    <第 10 章> 前尘旧事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2 本章字数:5362

    赵京宁开车将叶知梦送到公寓楼下,替她解开安全带后又坐回原处,却似乎没有一同上楼的打算。
    叶知梦这会儿已经平静许多,刚才一路上她把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过了一遍,说是跌宕起伏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她看向他,问:“不上去坐坐吗?天冷,喝杯热茶再走。”
    闻言,赵京宁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随后把车子停到路边,熄了火,将车钥匙拔了下来,动作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很清晰明显。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五楼,进了门,叶知梦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崭新的男式拖鞋给他,自从上回他来过一次以后,她就买来一直备着了。
    到厨房烧了一壶水,替他泡了杯茶端出来放到茶几上,走到大沙发旁边的单人沙发前坐下,与他隔桌相对,说:“上回我妈从家里带了些茶叶过来,这铁观音的品质还不错,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喝的。”
    “是吗?我以为你不会记得。”赵京宁看着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不咸不淡地说道。
    叶知梦一滞,眼中一闪而过地受伤,低下头轻声说:“怎么会不记得呢,只要不想忘,就一定不会忘。你呢,都忘了吗?”
    赵京宁端起茶杯仔细打量着,茶的清香扑鼻而来,从色泽和香气来看,都是一等一的好茶。而他却没有喝,将杯子放回茶几上,回答她道:“就像你说的,不想忘就一定不会忘,但有时候,想忘却忘不掉,只好藏起来,不提也不想。你怎么不问我现在还喜不喜欢喝铁观音呢,其实龙井、碧螺春也不错。”
    “所以你现在不爱喝铁观音了吗?那我下次买点龙井和碧螺春回来。雨前龙井可以吗?”叶知梦故意装傻,就顺着字面的意思说好了,其他的她不愿想,也不敢想。
    他知道她一定明白他在说什么,身体往后倾,靠在沙发背上,闭起眼睛,片刻之后才开口:“还记得上次我说你变了吗?”
    “嗯,记得。”叶知梦喃喃道。
    “从前的叶知梦是个自私到极点的女人,她不懂得什么叫退让和妥协,更学不会委曲求全。”他蓦地睁开眼看向她,见她坐在那儿低着头,像小媳妇儿受训一般,心口一下涌出太多情绪,有心疼也有气愤。
    他近乎责难般地逼问她:“既然当初已经做了选择,为什么又后悔了?你的选择从来都是不负责任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选择了,就算后悔也抹杀不掉它曾经存在的痕迹。”
    “对不起,对不起……”叶知梦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人傻坐在那儿,任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肆意掉下。
    赵京宁显然也不好受,再次闭上眼睛不愿看她这副可怜的模样,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能让那个你亲手扼杀掉的孩子回来,你还记得他吗?你不该和我说对不起,你应该问问他,他愿不愿意原谅你,原谅他这个自私的妈妈。”
    叶知梦哭得不能自已,双手捂着脸拼命地摇头:“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求你……”
    那个孩子,是叶知梦一直以来的梦魇,想一次,心便跟着疼一次。赵京宁说她自私是对的,不能原谅她,和她分手也是对的,无论什么原因,事实上的的确确就是她亲手将他们的孩子给杀死了,他甚至还没有机会睁开眼到这个世界来看一看。
    不大的客厅死寂般陷入可怕的沉默,悲伤的气氛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让人窒息。赵京宁依旧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叶知梦抽泣声也渐渐停止,只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大学毕业那年,叶知梦怀孕了。但一直忙着毕业答辩以及申请医学院的事情,等怀孕到两个月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例假很久没有来了。
    一个人去药店买了几支验孕棒,所有的都显示着两道杠杠,怀孕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剩余的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就是药店□的全是假冒伪劣产品,但这在美国几乎是不可能的,要吃官司的。
    春假的时候她回国了一趟,在家呆了没两天就飞去长沙找赵京宁。军校管得很严,请假比登天还难,而夜不归宿是决计不允许的,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哄得区队长周六周日连续两天给他批了假,拿到外出证。
    每天只是短暂几个小时的相处时间,所以即使是青天白日也挡不住,他们白天在酒店里抵死缠绵,晚上他回学校了,她就自己在酒店附近的商场转转。
    大概是男人都不喜欢用套套的,但赵京宁很体贴,他不让她吃避孕药,说太伤身,她自然也就没有吃避孕药的习惯。只是太久没见,思念满溢,她已经记不清被折腾了多少次,酒店的备用套套也都用完了,最后两次都没有用套套,孩子应该就是在那时候怀上的。
    怀孕的事是板上钉钉的,接下来要思考的便是关于怎么处理这孩子的事。生下来?那么她上医学院的计划就要延期,甚至泡汤,而她也还没有做好迎接新生命到来的准备。不生?赵京宁能同意吗?
    如果医学院的offer没有下来,她或许还会考虑等等看,如果申请不上的话,那她就死了心回国结婚生孩子。可偏偏这时候,她拿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望尘莫及的哥大医学院的offer,她犹豫了很久,最后骄傲和自私的恶魔终于战胜了所有,她决定将她的天使驱逐出境。
    她不敢告诉赵京宁她怀孕了却打算拿掉这个孩子,但她知道怀孕这件事必须要知会他,否则压在心里一辈子都是债,亏心债。
    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很烂却未必没用的借口,她打电话告诉他,说她不知道她怀孕了,前几天感冒了,胡乱吃了不少药。这个孩子不能要了,她怕吃的那些药已经对胎儿产生了负面作用,她不能冒险,如果生出个痴呆或者畸形来,这辈子都是负担。
    赵京宁自然将她责怪了一通,但他却不同意她的决定。他说就算是痴呆或者畸形儿,那也是他们的骨肉相亲,血脉相连的孩子,他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一个无辜的生命,太残忍、太自私。
    她沉默了,说让她好好想想。
    就像赵京宁说的,那时的她自私又不负责任,她已经做好的决定,便不会轻易被动摇。医学院的offer来得太艰难了,她为之奋斗了四年,渴望早已焦灼,她已经走火入魔了,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万劫不复。
    她先稳住了赵京宁,说等参加完毕业典礼回去再商量。
    她的确回国了,却是偷偷的,在毕业典礼进行之前。她没告诉任何人,包括赵京宁和家里。
    她不敢在一线城市的大医院做人流,怕走漏风声,小医院又不放心,所以她选择了江南这边的二线城市的一家三甲医院。一来江浙一带自古富庶,如今就算是二线城市,医疗水平也是不差的。二来二线城市自然熟人耳目少,她不必太担心会被人知道。
    她先飞的上海,后从上海飞去广州,又从广州坐火车回了上海,之后再做大巴去了那个二线城市,辗转多次,她终于知道做贼心虚是什么滋味。
    做人流不可大意,要先好好养两天身子再去医院做手术,手术完还要好好调理,不能落下什么病根,所以又叫“坐小月子”。
    她租了一间小套房,又请了个有经验的老妈子来照顾,一切准备就绪。
    江舟的突然出现着实让她惊吓不小,她还以为她能够瞒天过海,计划也称得上天衣无缝,没想到竟会如此轻易地就被他给找到。那赵京宁呢?她开始有些不安。
    但江舟什么都没问,只说担心她一个人会害怕,所以他来陪着她,他会替她保守秘密。显然,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也不想再追问他如何得知,没什么意义。江舟和赵京宁还有她都是人大附中的出来的,后来她去了美国,没想到竟会在纽约街头碰到江舟,她才知道原来江舟也来了美国,他们继续成为了同学,只是不再同班而已。
    她不是不清楚江舟对她有什么异样的情愫,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事很灵的。大概以前碍于赵京宁也在关系,他一直隐藏得很好。
    而到了美国,江舟便不再掩饰,他向吐露倾慕之意,更表示他是为了她才来美国的。
    她爱的从来只有赵京宁,这一点她也很明确地和他说过很多次。但他仍然一意孤行,不知道用什么哄走了她的室友,租了她室友的那间房,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过起了日子。
    她不和赵京宁说,是怕赵京宁一个冲动干出什么事来,军校不比普通高校,惹事的话随时都可能会被开除,就算他老子是司令也没用,条令条例摆在那儿,那么多眼睛都等着看呢。
    住了没多久,她果断搬家了。只是没想到江舟依然用同样的方式出现,她实在恼火得很,朝他发了脾气,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后来江舟搬走了,但也没有搬太远,只是换到了她楼下公寓。他说他不放心她,住得近方便照应,好像并没有因为她那天的话而受到影响。
    赵京宁也知道江舟和她在同一所大学,住得也近,只是不知道住得是这样近。面对情敌时,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天生都是敏感的。每次通电话和假期见面,他都要再三耳提面命,让她离江舟远点儿,不许和江舟两个人独处。
    大概江舟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坚持了四年,他护花,却不是使者,只是一个一厢情愿的惜花人。
    四年的时间,说没有被感动过那是假的。但感动归感动,什么也不代表,她爱的只会是赵京宁,她和他都心知肚明。
    做手术那天叶知梦坚决不让江舟一同随行,她在心里有她自己的小坚持。选择牺牲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想赵京宁撒了谎,她已经很对不起他了,她不想在对孩子行刑的时候,身边还有别的刽子手,这个人还是赵京宁最防备的江舟。
    江舟或许懂得她的想法的,所以也没有坚持,只是替她叫了一辆车,让司机送她去了医院,等手术完他再让老妈子去医院接她。
    进手术室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约莫感应到自己即将被抛弃,于是动了动,瞬间她疼得快休克,冷汗涔涔。她哭着摸着小腹部,喃喃地说着,宝贝对不起,不要怪妈妈……
    她最终还是舍掉了这个孩子,手术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选择的是局部麻醉,意识清醒,这短短的几分钟却如同在炼狱中度过,身体感觉不到疼痛,精神却是饱受摧残,那一刹那她真的怀疑过自己这么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但已经来不及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3 18:39:29
    <第 11 章> 冰山渐融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3 本章字数:5235

    在手术后的第三天,赵京宁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和他俱是面无血色,他的愤怒已然到了爆发的极点,只待她来点燃这最后的导火线。
    她说,孩子没了。
    她清楚记得当时赵京宁的表情,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隐忍的狰狞,握紧的拳头青筋暴露,他是想揍她吗?
    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儿哀伤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对她说——叶知梦,你好样儿的,好样儿的!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感冒,也没有吃药,对吗?我当时太激动了,被你谎言冲昏了头脑,后来静下来细细想,以你的性格,你怎么会做这种蠢事。你骗了我,可我还是宁愿相信你只是害怕生孩子,不知道怎么面对新生命的到来。
    ——但你竟然真的做了更蠢的事,孩子三个多月了,已经成型了吧?你怎么狠得下心的?你在踏入手术室的那一刻,你究竟有没有想到过我!叶知梦,我今天才发现你是这么自私,太让人害怕了。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我是不是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那天赵京宁哭了,她没有哭,她的泪早就枯竭了,心在滴血。他说他要好好冷静想几天,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再说。她比他更直接,她说好,分手。后来,他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在那儿,江舟也消失了。
    她知道,不是世界抛弃了她,而是她抛弃了全世界。债,最终成了孽债,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孽债。
    在承受失去孩子和爱人的双重打击下,她迅速消瘦。休养了几天,她便要准备回美国了。临走前,赵京宁来找过她一次。他脸上有了胡茬,看起来失魂落魄,他说如果她以后都不走了,留在他身边,他愿意试着原谅她。
    她知道赵京宁能够来找她是得下了多大的决心,做错的是她,先说分手的也是她,求复合的却是他,他早就扔掉了面子和里子,她知道他是真的爱她。
    她说她不可能放弃美国那边,如果她不回去,那孩子就白白牺牲了。赵京宁说,如果她这次走,他们就真的完了,他也不会原谅她,以后老死不相见。
    可她还是走了,她说不见就不见吧,保重。上飞机那一刻,她才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就算你愿意原谅我,现在的我也原谅不了我自己,对不起。
    江舟已先她一步回了美国,在参加完毕业典礼之后不久,他来找她,说他准备回国发展,以后她一个人在美国要自己注意,好好照顾自己。
    她其实挺想问,都坚持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在她和赵京宁分手了,他最有机会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却轻易放弃了。不过她没有问,因为她知道无论怎样,她都没办法给江舟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后来她就一直一个人,没什么朋友,也不爱参加聚会,在那些美国佬眼中,她就是一个书呆子,不解风情,不谙世事,一心全扑在学业上。但她不在乎,真的没什么好在乎的……
    叶知梦一直不愿正视的回忆竟是这么清晰而深刻,麻痹自己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得赤/裸裸地将它掀开,看着新鲜的表皮下早已腐朽的灵魂,满目疮痍。
    赵京宁看着悲伤到极致的叶知梦,除了心疼之外,这一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恨她多一些,还是怨她多一些。无论恨还是怨,都是因为爱。但他不确定,这仅剩的一点爱还能不能支撑他们重新在一起,一向处事果断的他此刻却是真的茫然。
    从纸盒里抽出几张面纸递给她,他朝她探去身子,眼里都是痛:“那时候我说要冷静思考几天,你就要跟我分手,我去求你留下,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当时的你一滴眼泪都没掉,现在又为什么哭呢?梦梦,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叶知梦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那一声“梦梦”像一道清流注入她的心房,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他们中间也没有隔着空白的六年,她依然还是那个青葱年代对着赵京宁笑得一脸幸福的梦梦。
    但光阴荏苒,他们不再年少,所有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都被时间记录下来。她哭的是回不去的旧时光,是因曾经年少轻狂而造成的伤害,是彼此错过的那漫长的六年。她哭,是心疼他,替他委屈。
    这些话,她一句也说不出来,生生卡在喉咙里,就这么眼巴巴地望着他。
    赵京宁冰凉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划过,拇指拭去她的泪痕。当年的叶知梦如果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或者表现出一丝不舍,他大概也不会那么绝望到从此头也不回。
    正是那场缘故,让他心灰意冷地进了特种部队,从此摒弃生死,将自己的命放在刀尖上。六年,出生入死无数次战斗,他一封遗书也没写。有时候甚至在想,干脆就在留在战场上算了,抛头颅洒热血,为国捐躯,可命运却让他活了下来,一直活着。因为还活着,所以忘不掉她。因为忘不掉她,所以更加恨她。
    他蓦地站起身,低头凝视了她一眼,哑声说:“早点休息,我走了。”
    叶知梦的视线追随着他,坚实的背部略显僵硬,又该走了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给她留下的永远都是背影?
    大门被打开的“吱呀”声将她刺激到,叶知梦一下子冲到门口,从背后紧紧环住赵京宁的腰,脑袋抵着他背脊,小声哀求:“别走!宝宝,别丢下我。”
    赵京宁顿了顿,而后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但叶知梦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生怕一松手,他就从她眼皮底下飞走一般。
    他在心里叹气,还是狠不下心,这女人不用三言两语,只要一声苦求就将他筑得高高的心墙全部瓦解,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电话而飞车到她的楼下,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她在他身上下了解不掉蛊,他一直都拿她没辙。
    “你不放开我,我要怎么亲你?”赵京宁这一刻完败,败给她,也败给自己。
    叶知梦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间手臂也不觉松了下来,不确定般傻傻地问道:“你说什么?”
    赵京宁一个用力将她从背后拉到胸前,低头吻上她诱人的红唇,长舌入侵,攻城略池,卷起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共舞。他又狠狠地将她的舌吸进自己口中,不容她退却,直到她因缺氧而满脸通红,才勉强放她一马。
    他低头将额头抵着她的前额,贴着她鲜红的唇:“宝贝儿,我刚刚说,我想亲亲你。”
    这下听清楚了的叶知梦却不知该如何反应,脸上漾起一抹红晕,以前再亲密的事都做过,如今这小小的亲吻就让她晕眩不已,他们真分离得太久太久。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以及清晰的说话声,她才意识到刚刚他们竟在敞开的大门口亲到浑然忘我,幸好一直没有人路过,不然明天开始她真的可以考虑从这栋大楼里搬出去了。
    她不敢回头看门外,只好趴在他怀里背对着大门,轻声说:“门没关,有人。”
    赵京宁忽的笑了,她现在终于反应过来门没关了,其实刚刚他拍她手示意她松开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留下了,他只是想提醒她关门。她误解了,他也不解释,将错就错,反正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被旁人看了去。要是有人看到,那正合了他的意,将这栋楼里可能存在的以及蠢蠢欲动的苍蝇一网打尽,宣布所有权。
    他将她打横抱进浴室,三下五除二地剥去她身上的衣物,又迅速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搂着她一起站在莲蓬头下,从上而降的水柱将她的头发和全身打湿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一直知道她的唇不用抹唇彩也能似樱桃般红润,现在那娇艳的唇上泛着点水珠,宛如在雨中绽放的红玫瑰,美得让人觊觎。
    他迫不及待地将这朵雨中玫瑰采颉,吮着花瓣,汲取她甜美的津液。这朵玫瑰在他心中枯萎了整整六年,他不愿去想它是否曾经在别人唇边盛开,他只知道他心里的那朵红玫瑰已经悄然复苏了。
    叶知梦也没想到,时隔六年,她与他裸裎相见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或不安,仿佛就该这样,她和他才能感觉到曾经的熟悉和亲昵。对面的这具高大的身躯变得更加结实了,皮肤也比从前黝黑,浑身都是肌肉,尤其是小腹上的八块腹肌,除了漂亮,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她曾经笑话他皮肤比女孩子还白皙,于是高中的时候他没事儿就在大太阳底下打篮球,把皮肤晒成小麦色。只是间歇性的运动量并不能保持皮肤一直呈现小麦色,北方的冬天很漫长,严严实实地捂一个冬,他又会白回来。
    后来进了军校,才真的把皮肤晒成了小麦色,一个冬天也缓不过来,这让他在她面前得瑟了好一阵子。现在小麦色也不见了踪影,换上的却是更深更健美的古铜色,只是这古铜色的皮肤上伤痕累累。
    他从架子上拿了洗发水,倒了一些在手心,然后胡乱地抹在她的头发上,揉出许多泡沫来。叶知梦就站在原地,双手扶在他的腰际,任由他搓揉。曾经,他也是这样替她洗头发,然后在她洗完澡出来裹着浴巾倒在床上不愿动时,又将她拉起,举着吹风机替她吹干头发,吹完还会细心地替她涂上润发乳。
    赵京宁甚至比她自己还要爱惜这头长发,在美国忙得昏天暗地时,她总想将这头麻烦的长发剪短。但一想起他捧着她散发淡淡香味的头发在鼻尖轻嗅的样子,她就舍不得剪短,这么多年,也就偶尔去去理发店修修发尾。她不烫也不染,不是不喜欢赶时髦,只因为赵京宁不喜欢。
    她摸上他胸前的一处圆形疤痕,那是子弹穿过而留下的痕迹。他身上还有类似的疤痕,触目惊心。有时候医生是一个很让人困扰和厌恶的职业,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人体的每一处要害。就像这个疤痕,她不敢想象如果这枚打入身体的子弹再向右偏离两公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赵京宁替她洗完头发,又固执地拉起她的一只手摊开,将洗发水倒在她的手心,眼神里明白地透露着——现在轮到你帮我洗了。
    叶知梦伸着胳膊替他洗头,但是他个儿太高,胳膊举了半天就使不上劲了,只好无奈地说:“你把头低下来一点儿,我够不着。”
    赵京宁此刻像个乖宝宝一样,听话地将头低下送到她跟前,换成他双手握住她的腰,似乎有些不满地皱了下眉,却没松开。
    两人没再交流说却默契地帮对方擦洗完,她正懊恼着浴室只有一条浴巾,如果一起出去的话,那注定有一个人要裸奔。她不想裸奔,也不想看人裸奔。
    赵京宁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替她擦完身子后,在叶知梦还在纠结的时候,果断将她拦腰抱起,一起裸奔回卧室。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3 18:39:39
    <第 12 章> 夜之盛宴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3 本章字数:5374

    进了卧室,赵京宁便将她压在床上,一白一黑、阴柔阳刚的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尽管卧室已经开了空调,但还是让未着寸缕的叶知梦冻得起了鸡皮疙瘩,不觉往上挺了挺身子,想从他这儿借点儿暖。
    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两口,顺势往下,在下巴点了点后,埋首在她的颈项。他轻咬了一口她脖间微凸的血管,又伸出舌尖刮了刮,惹来她一阵轻颤。
    叶知梦既紧张又有些期待,床头柜上的台灯传来的亮光让她不太自在,毕竟这么多年没在一起,裸裎相见和真枪实战还是有区别的,她有点不习惯。伸手想将台灯关掉,却在半路遭致拦截。
    “别关,我想好好看看你。”他继续往下啃咬,在她胸口弄出一个个爱的印记,最后含住早已挺立的梅朵。
    叶知梦已感觉到他下方的跃跃欲试,灼热的昂藏在她的大腿间磨蹭,一小股热流从小腹缓缓向下流动,给很多年没享受过雨露滋养的花苞带点点湿润。
    她双手插/入他刺刺的短发当中,想要将他推开却又不舍这难得的一刻。最后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来:“头发还没吹……”
    他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忽然伸手在她的丰满莹白上捏了一把,嘴里嘟囔着:“坏东西!”却依旧翻身下床,从卫生间里去取吹风机。
    乘他去卫生间的功夫,她拉了被子遮到胸前。他回来见了也没说什么,拉了她坐起身,站在床边替她吹头发。由于他站着,她坐着,他又身高腿长,所以她的视线与贲张的火龙齐平。他的肚脐下方还有一小簇稀疏地毛发延伸到茂密的丛林,性感极了。
    叶知梦不太淡定地撇过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一边忍着一边又很是自然地替她吹头发。当他扭转回她的头,将她的视线重新回归到原先范围时,她敢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她说:“我自己来吧。”
    赵京宁没有理她,继续替她打理头发,有时他的指尖从发根挠过,她的头皮就像通了电流似的,麻麻的,又很舒服。
    她有些不忍地看了眼依然雄姿英发的硬挺,在头发吹了八成干的时候再次抓住他的手臂,说:“好了,差不多了,剩下的让它自然干吧。”
    赵京宁“嗯”了一声,把吹风机放到梳妆台上,走回来躺到她旁边,和她聊起了天儿:“这些家具是新添的吧,上次来没见。”
    叶知梦被他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着头脑,不做了?她脸皮虽然不太薄,但也没厚到好意思这么直接地问出口,只能先回了句:“过年的时候我妈来了趟,都是她弄的,我也是回来才知道。”
    随意地将双臂枕到脑后,赵京宁又问:“说说你这中校怎么回事儿,你的学位也就和国内的博士平级吧?博士不是少校么,怎么直接给你授了中校军衔?叶叔帮的忙?”
    “你怎么知道我入伍了还授了中校?具体我也不太了解,估计是院领导看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怕留不住我,所以一上来就给我搞优惠政策了吧。等手里的项目搞完,到时候也还是要升级别的,院里估计也是省事儿,直接给办了。有我爸什么事儿?他没跟我说过。”叶知梦郁闷地说着,心想着就算熄火准备聊天,能不能先把衣服给穿上?裸奔完了还要裸/聊,赵京宁你到底想干嘛?
    赵京宁为她的话感到不齿,说:“还不可多得的人才?叶知梦同志,说你胖你还喘了你?军总也有博士后项目的,怎么来南京了?叶叔他们也没意见?”
    叶知梦气呼呼地躺下来,拉紧被子背对着他,不想搭理。知道她为什么来南京,还明知故问!她委屈又嘴硬地说:“那我明天问问,能不能转去军总,反正我爸妈还有叶知秋都不支持我来南京。能转,我就回北京去。”
    赵京宁笑笑,这女人其实一点儿都不傻,相反,精得很。既向他表明了自己是顶着多大压力才来到这儿,又带着点儿赌气撒娇的意味希望他开口将她留下。她都爬得这么高了,他要不给个台阶让她下,她估计会活活把自己憋死。
    想来便侧身将她连人带被子搂到怀里,咬了口她白嫩几近透明的耳垂,这才说道:“小气鬼,我就是想听亲口你说说,你是为了我才来南京的。”
    叶知梦耳朵被他弄得痒痒,偏了偏头,见他追咬着不放,只好转过身来。伸出光洁的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凄凄艾艾地看向他,咬着唇说:“我就是为了你才来南京的,就是为了你我才入伍的,就是为了你我才当博士后的,都是为了你!如果我哪天想不开了,那也一定是为了你!所以,你不能不管我。”
    本来还听得挺舒服的赵京宁忍不住拧起眉,有些生气地说:“好好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越说越不像话!”
    叶知梦下意识缩了下脖子,悻悻地说:“就说着玩儿的,你当真啦?”
    赵京宁轻哼一声,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又说:“你自己要做博士后,怎么又赖到我头上了?我让你干的吗?叶知梦,你看你压根儿就没打算和我在一起,难道你就不知道女人的学历比男人高,会让男人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吗?传出去,我才本科毕业,我媳妇儿是博士后,你成心想让别人笑话我是吧?你是不是就吃定我非你不可了?”
    叶知梦觉得自己很冤枉,但她也反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能闷声说:“我也不想搞研究做博士后啊,可是不这样,我就不能这么快被特招入伍啊。我不介意当普通的医生,但国内的执业医师资格考试又不是说现在想考就立刻能考的,得等好一阵儿呢。而且部队里谁在乎学历啊,军衔才是王道。你现在是上校,我才是中校,谁敢笑话你?”说完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你也没说过就非我不可了啊。
    “那还真委屈你了……”赵京宁幽幽地说了句。
    叶知梦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忙松开环住他脖子的手,准备撤退,但为时已晚。赵京宁一把将她的被子掀开,重新将她压在身下,睨了她一眼,哼道:“这会儿说话倒是利索起来了,为了我才当博士后的是吧?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晚了,大刑伺候。”赵京宁想也没想便将她驳回。
    他修长的手指从她胸前一路滑下,所到之处均是一片颤栗。在滑到肚脐眼附近是故意逗留一会儿,指尖绕着小小的洞眼打圈圈,她死咬住下唇才没让呻吟声从口中溢出。
    之后作乱的手指又穿越过漆黑的森林,来到泉涌前,夹住天然的屏障,反复揉捏。伸手抵住她的牙关,不让她咬自己的嘴唇,在他另一只手的手指冒然突破屏障,探入泉眼时,她死咬住他的手,却克制不住嘤咛出声。
    六年没有私生活,她的身子变得比从前更加敏感,甚至经不住这样一只手指头的挑逗。叶知梦想要扭动身子,但被赵京宁压住根本动弹不得。她无助极了,眼里泛着水光,饱含哀求,却不知这样的她只会让男人兽性大发,狠狠将她占有。
    他耐心地做着前戏,对她来说却是漫长又甜蜜的折磨,终于,泉眼涌出涓涓水流,她为他准备好了。火热的昂藏一点一点地送进温润的泉眼,直到泉眼丝般的内壁以及暖暖的清泉将他重重包围,他和她同时发出一声感叹。
    禁欲六年的男人和女人终于再次融合到一起,合二为一,不分彼此。他磨人般地慢慢退出,在即将分开的刹那再次全根没入,不留空隙。
    他像草原上的勇士,驾驭着战马在辽阔的大草原上奔腾,纵情而肆意。她的呻吟就是他的战歌,她的喘息就是他的号角,她的求饶就是他的胜利。他带着她——他的俘虏,凯旋归来。从此,他是王,她便是后。
    香色的一夜,多少次高/潮迭起,多少次辗转承欢,多少次爱/液挥洒,空缺的灵魂和身体在这一晚圆满了,他们累得睁不开眼,却不忘相拥而眠。
    折腾了一宿,向来睡眠质量不好的叶知梦竟一夜好眠,一觉睡到天光亮。醒来的时候身侧空无一人,只剩下渐渐消失的余温。她坐起身,拥着被子发呆。
    若不是腰部和推见的酸软提醒着她,她甚至都要开始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一场迟来的春梦。可他还是在她醒来前走了不是吗?没留下一字一句。
    下床从衣柜里拿出睡袍简单披上,在腰间打了个松散的结。从抽屉里翻出一包万宝路和火机,走到窗台前的沙发边上坐下,点燃指间的香烟。
    记不太清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大概是在和赵京宁分手后的第二年吧。学习压力大,经常通宵熬夜,咖啡一杯一杯喝得她胃疼。后来室友偶然递给她一支点燃的香烟,她除了开始咳了几下之后,没有任何不适。
    她没有烟瘾,只偶尔连着通宵犯困的时候会抽上两支。她不抽女士烟,因为劲不够大。这盒万宝路还是她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塞在箱子里的,回国后,这是第一次。
    轻吐着烟圈,看着凌乱的大床,她不愿承认自己的确是奢望了。她为什么会以为在她醒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他躺在身边,然后像王子一样给她深情的一个早安吻呢?
    想想又自觉好笑,快三十的人了,还做着不切实际的少女梦。她不该叫叶知梦,应该叫叶白痴。
    白色的烟管点燃至一半,本以为消失了的赵京宁如鬼魅一般又出现在了她面前。他沉着脸看向她,身上还围着可笑的围裙。
    叶知梦有些愣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手臂半举着,手指夹着烟,也忘记了要动作。直到他夺过她手里尚未熄灭的烟,在手心里捏成一团,直直塞进他的嘴里,她才不可置信地尖叫出声:“赵京宁,你干什么,疯了吗你!”
    他将香烟一口吞下,脖子瞬间因堵塞而涨红,却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她说:“你现在才知道?我早就疯了。叶知梦,下次再被我发现你抽烟,你抽几根,我就吃几根。”
    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眼眶,叶知梦颤抖着双手给他倒了一杯水,凄声说:“你别说话,先喝水。我不抽了,真的不会抽了,你别这样。我只是以为你又走了……”
    赵京宁从她手里接过水杯,一口喝完,转身脱去身上的围裙,淡淡地说:“早饭做好了,出来吃吧。”
    叶知梦老实地跟着他的脚步走出卧室,餐桌上的早餐很丰盛,原来他那么早起床就是为了给她做早饭,她竟然以为他又丢下她走了。
    这个男人,为她做到这般地步,叫她如何能够放得下?放不下,也不肯放下。她还是不像他了解她一般了解他,那么多年,她都一直忽视了一个事实——她的重大抉择都自动将他遗弃,她真的自私又狂妄地自信。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是,这个男人还愿意接受她,继续爱她。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3 18:39:49
    <第 13 章> 有小情况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3 本章字数:5194

    赵京宁从出了卧室之后就一言不发,这让本来就理亏的叶知梦更是心虚得很,生怕再次惹毛了他。
    两人各有心思地吃完早饭,叶知梦赶忙主动收拾起了碗筷,把一摞子碗碟堆到洗碗池里,套上塑胶手套准备洗碗。其实她这会儿有点儿怂了,不敢面对赵京宁,刚刚他吃香烟的那一幕现在还在她脑子里晃着呢,实在震撼住她了。
    洗着洗着,又怕赵京宁招呼也不打就走掉,便竖起耳朵来听外面的动静。听了半天,什么声音也没有,想着估计还没走呢,但这么安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叶知梦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把碗碟洗得“叮叮当当”直响,心里还念叨着改明儿该去买台洗碗机回来了。
    用最快的速度洗完碗,把桌子抹了两遍,总算是收拾完了。刚才出来抹桌子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赵京宁在阳台抽烟呢。一时间小媳妇儿的怨念又涌上心头,凭啥她才抽半根烟,他就恨不得横眉冷对、千夫所指,他自己抽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明摆着欺负人,哼。
    不过这话她也就只敢憋在心里,典型的敢怒不敢言,谁让现在她处于劣势呢。今日不比往昔,现在,是她先表示仍放不下他,是她主动倒贴上门,也是她甘愿委屈就全。他虽然已经上了她的床,夺了她的身,占了她的心,但她仅剩的理智仍不断提醒着她,到现在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承诺这玩意儿虽不可信,也没有任何约束力,女人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但就是喜欢听。它是高段位的甜言蜜语,女人有时候明知是假的,却宁愿欺骗自己,相信一切都是真的,都会被一一兑现。
    叶知梦也不例外,她想听赵京宁对她说甜言蜜语的情话,想听他对她郑重承诺。她心底明白,六年的隔阂至始至终存在,曾经在一起的那些年,记忆早就变得苍白无力。六年间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什么,她一无所知。就是因为一无所知造成的空白片段让她没有了安全感,她急切地渴望着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寻找到归属感,证明占据着他心里最重要位置的那个人依然是她。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赵京宁已经吸完烟,从阳台上推开门进来了。他朝她看了一眼,眉峰紧锁,最终还是走到她跟前,伸出一手,轻握住她的脸颊,也许是因为刚抽过烟的缘故,声音干涩:“刚才吓着你了?”
    叶知梦愣了一下,摇摇头,又随即点点头,有些委屈。
    赵京宁大概被她呆滞的模样给愉悦到,拇指动了动,在她脸上轻抚着,嘴角一侧略呈上扬的弧度,说:“看来是吓到了。所以,以后乖乖听话,不要惹我生气了。答应我,嗯?”
    许是他的声音太具煽动性,又或许是因为他的神情太过温柔,几乎将她溺毙。于是她像个木偶娃娃一般,大脑不受控制般机械地点点头。
    对她乖顺的表现还算满意,赵京宁低头在她樱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的吻,却透着无限蜜意。之前的硝烟弥漫似乎在这一刻逐渐消散,叶知梦也缓和过来,心下也有些懊恼,要不是那半根点燃的香烟,也许这会是个全然温馨而甜蜜的早晨,都被她不小心给搞砸了。
    见赵京宁好像没那么生气了,叶知梦胆子也不由跟着大了起来,之前的抱怨还是没忍住说了出口,只是底气还不是很足:“不许我抽烟,那你也不能抽,二十一世纪了,男女平等……”
    “刚刚还一副生怕我把你吃了的样儿,这会儿倒是嚣张起来了昂。还男女平等,我记得当初你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可从没说过什么男女平等。”赵京宁将她放开,要笑不笑地说道。
    他说得倒是真的,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让着她,他宠她纵她,她要是小打小闹了,他也由着她,默默替她收场。熟悉他们两个的都说她就是女王,找了个最忠实的仆人加情人。
    叶知梦知道他这是在调侃她,但还是气短了一截,悻悻地说:“你要还抽的话,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的。”
    瞧这话说得多委屈,赵京宁会心一笑,不再撩她,低声应道:“嗯,不抽了。只是这些年习惯了,我会尽量克制。”说罢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不容分说地塞到她手里,完了问:“手机卡还在吗?”
    这话题前后转换的速度实在过快,也亏得叶知梦能跟上他的节奏,看着手心里的手机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道:“在的,卡后来被我取下来了。你把你手机给我,那你用什么啊?”
    “用就用,哪来这么多话?要是有电话来,你不用管,按掉就行了。下班后我去接你,要是有事儿晚了我会给你发信息的。在医院等我,知道没有?”赵京宁半命令式地吩咐道。
    叶知梦对他说话的语气很不满,忸怩着说:“赵京宁,我又不是你闺女,你别用对小朋友的口气对我说话。”
    赵京宁状似不在意地说道:“你把我闺女弄没了,我只能先让你替着了。你打算你什么时候把我闺女还给我?”
    太阴险了,叶知梦无言,他怎么就知道一定是闺女呢。被他问得一句也答不上来,只好低着头看脚趾,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老实巴交的样子,闷声说:“好好的说这个干嘛,说好了过去的事不提的……”
    赵京宁表示好奇:“哦?什么时候说好的?确定是跟我说的吗?”
    叶知梦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缠缠绕,于是眼神飘忽着转移话题:“你刚说去接我下班,要是晚了就给我发短信。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看你信息咯?要是不小心被我看到什么军事秘密或者别的不该看到的,怎么办?”
    “你想说什么?”赵京宁反问道。
    “没什么。”叶知梦不知怎的就像试探一下他,只不过他一点儿当也不肯上。不过她想想又觉得这么问一点儿意思都没,赵京宁既然敢把手机给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军事秘密或见不得光的东西在里面。
    赵京宁见她垂丧着头,一瞬间,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如果是以前的叶知梦,面对他又怎么会如此小心翼翼,她总是扑到他怀里,当着他的面儿检查他的手机,嘴里还叨叨着要看看他也没有背着她偷偷和小狐狸精搞暧昧,很是霸道。
    但他却也纵容着她的霸道,喜欢她偶尔耍耍小性子,他知道她的霸道不过是因为在乎他,所以也与她不计较。只是后来这几年,他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当初就是因为他太过纵容她,所以才会发生那件事。
    他怨她,是因为她瞒他骗他而不愿相信他,其实如果她当初跟他好好商量,他不一定非逼着她生下那个孩子。
    现在的叶知梦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害怕和彷徨让他无措,身体上的亲密无间也抵挡不了心的生疏,有些东西终究被时间给摧残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复。在心里暗叹一口气,算了,慢慢来吧。
    赵京宁说要回部队了,叶知梦将他送到门口,说:“注意安全。”见他只是“嗯”了一声便径自朝楼梯间走去,叶知梦忽然出声叫住他。
    他回过头看向她,她犹豫了几秒,颤着音小声说:“宝宝,你不抱抱我吗?”
    赵京宁笑了,大步走回她面前,一把将搂到怀里。她也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贪恋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他亲了亲她小巧的耳朵,在她耳边低喃道:“下次不许在别人面前和公共场合叫我宝宝,听到没有,坏丫头。”
    叶知梦把脑袋闷在他胸前,含着声说:“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一个人的。宝宝,你说,你还是我的吗?”
    “嗯,我是你一个人的,一直都是。”赵京宁也动容了,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依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糯糯地叫着他“宝宝”。这是他的小名,懂事以后就没让任何人这般叫他,只有她一个人坚持,而他向来都是纵容她的。后来这名字便成了她独家专属,他也甘之如饴。
    送走赵京宁后,叶知梦将凌乱的卧室收拾了一下,脏衣服也丢到洗衣机里,然后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吹吹头发,抹抹乳液,弄完也差不多到点儿该上班了。
    临走前看到茶几上赵京宁留给她的手机,差点儿把它忘了,上前顺手把手机塞到了手提包里,便上班去了。
    中午午休的时候,叶知梦没事儿把手机拿出来琢磨了一番,有几个未接来电,赵京宁不让她接,她也就干脆设成了静音状态。以前常听梅唠叨说,男人有两件东西女人千万翻不得,一是钱包,二便是手机,翻了那可是分分钟出人命的。
    她总是笑梅太夸张,但也没说她过去翻赵京宁的手机和皮夹就跟玩儿似的,从不避讳他,就当着他的面儿翻。现在想来,她叶知梦是修了几世仙,才得了这么一个男人,她当年怎么就能把他给弄丢了呢,真是蠢。
    赵京宁用的是苹果四代机,叶知梦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一直是这些潮流电子产品的发烧友,舍得买也舍得拆,拆完研究一番再自己给组装回来。
    手机没有设定密码锁,桌面也非常简洁。里面安装了不少程序软件,叶知梦没太大兴趣。随手翻了翻通讯录,除了“二曼”,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昵称。她不禁在心里笑骂道,这个赵京宁还真是讨厌,叫自己亲妹妹的绰号一点儿也不含糊,那时候她还说了他一通,他却不以为意,说他们家都是这么叫的,习惯了。
    早上已经得到机主的授权,所以叶知梦又很“自觉”地翻看起他的信息。拢共也没几条,都是很平常的短信,看了也索然无味。
    拿着手机自拍了几张,选了两张比较满意的,然后设定成了他的屏保和桌面,左看右看,还算过得去。弄完便把手机丢到一边,倒了杯茶,继续开始工作。
    没过多久,她无意中瞥了一眼手机,正好看到一条新信息进来。发信人“席媛”,由于苹果的自动推送系统,让她想不看短信内容都不行。不看还好,看了叶知梦便意识到真的有危机存在。
    席媛的短信内容是这样的:京宁哥,我们团这个礼拜有汇演,我是领舞,你能来看我表演吗?
    还没缓过神来,第二条短信又紧跟着跳出来:我妈今天做了红烧狮子头,上回你说味道不错,所以让我一会儿给你送点过去。你在基地吗?
    叶知梦又生气又郁闷,还京宁哥,恶心不恶心!当自己韩剧女主角呢还!还有赵京宁!这事儿必须得说清楚咯!不然她就……哼!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3 18:39:57
     <第 14 章> 那时年少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3 本章字数:5518

    叶知梦虽然心里有点小膈应,但还是把短信的事情暂放到一边,专心投入到工作中,认真研究起了文献。
    到了下班的点儿,叶知梦才想起翻出手机看看赵京宁有没有发来什么消息。消息倒是没有,但未接电话不少,单单席媛姑娘打来的就有四个。
    叶知梦撇撇嘴,越发对这席媛好奇起来。既然说了是领舞,那至少怎么着也算得上条儿亮、盘儿顺。赵京宁不爱应酬,能请得动赵京宁上她家做客,说明她家有人和赵京宁关系匪浅,至于是谁、是什么关系,那就不好说了,这个问题得由赵京宁来回答。总之,这个姑娘不管是外在还是来头,都不一般,属于不好应付的类型。
    其实要说实在的,叶知梦还真没怎么应付过情敌,虽然像席媛这样对赵京宁有明显企图的不在少数,但赵京宁向来都自己处理干净了,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赵京宁从小身边的花蝴蝶就不少,小时候大院儿里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都要跟他玩儿,没事儿就找个借口上他家蹭吃蹭喝,他妈跟其他人笑说这些都他们家未来的儿媳妇。
    那时候叶知梦是大院里为数不多没有被招到赵家后宫的女孩儿,因为她表面上一直对赵京宁表示特别不屑,其实她就是死要面子,心里明明羡慕嫉妒那些小媳妇可以厚着脸皮去他家蹭饭找他玩,但就是拉不下脸,骄傲的小公主怎么能做这种丢脸的事!不过赵京宁对她还是很关照的,幼儿园和小学,她都是他那个“同桌的你”。
    后来到了发育期,赵京宁开始变声了,大概也是那时候起他就变得不太爱说话了。不过小男孩儿都这样,怕一张口那公鸭嗓吓到小姑娘,影响他们所谓的形象。
    她和赵京宁虽然从小就认识,又做了那么多年的同桌,但也是到了高中才在一起的。
    在人大附中,赵京宁算得上是一风云人物了,皮相好,家世好,学习好,要命的是人家还会拉小提琴,当年晚会上一首小提琴独奏、钢琴伴奏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轰动全校,招来了数不清的狂蜂浪蝶。但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是,那个给他钢琴伴奏的姑娘居然不是她!
    叶知梦那个气的呀,可又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说白了他又不是她的谁,她想管也管不着,这才是她最气的。她是喜欢赵京宁的,也能感觉得出赵京宁对她是特别的,但这种特别究竟是不是喜欢,鬼才知道,那个呆头鹅什么都没表示过。
    话说那时候叶知梦是也是家里的娇娇女,老师的宠儿,想追她的人也不少,只是她向来爱搭不理惯了,结果被暗地里封了个俗气到家的称号——冰山美人,也有不怕死的来表白,但最终都是不了了之,后来追求者也渐渐却步,改换别的目标去了。
    也有些没品的男生在被她羞辱之后,在背后说她的闲话,不入流的、难入耳的,什么难听的都有,她懒得理会。她朋友替她抱不平,问她怎么都不生气,她是真的觉得犯不着,她都不在意那些人了,又何必在意他们说什么。
    为了晚会钢琴伴奏那事儿叶知梦跟赵京宁置气了,在学校见了面不说话也就罢了,回了大院儿,碰了面也是把他当空气,他喊她也当没听见。
    赵京宁纳闷了,之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又得罪这小姑奶奶了。又看到她和江舟走得越来越近,他就更是酸气冲天。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放学后他把她拦住,二话不说把她拉到一个死角处,像质问出轨的老婆一样质问叶知梦,为什么都不理他,还有,她和江舟是怎么回事。
    叶知梦气还没消呢,这呆头鹅凭什么这么凶巴巴地逮着她问话,她和江舟别说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有关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她甩手说了句“你管不着”,扭头就要走。
    赵京宁看她那一脸冷漠的样子,不爽极了,管不着?他偏偏就要管!早就怒火攻心的他,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掐着她的脖子就吻了下去。第一次和女人亲嘴的男生伤不起啊,毫无经验的他牙齿一下就把她的嘴唇给磕破了,还乱咬她的嘴,嫌她血流得太少似的。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了,叶知梦也愣了几秒,但就这几秒,她就遭了血光之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扇他一巴掌把他骂一顿还是该笑话他技术太差,真真是哭笑不得,脸上表情扭曲得诡异。
    呆头鹅也不知道一下怎么就开了窍,原本掐着她脖子的手也改为揽着她的要,死紧死紧的,还很欠扁地说:“现在管得着了吧?我初吻没了,你得负责。”
    叶知梦嘴边还流着血呢,听了他的话更是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说:“不就亲了个嘴儿么?我还流血了呢!如果江舟是我男朋友,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吗?叫耍无赖、耍流氓!也叫第三者插足、挖墙脚!”
    哪知道赵京宁根本不吃她这套,难得不要脸了一回,笑得傻了吧唧的,又乘她不备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说:“死鸭子嘴硬,明明承认过喜欢我的。”
    “谁承认喜欢你了?少不要脸了。”叶知梦声音一下拔高,脖子都红了。
    赵京宁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油嘴滑舌,继续无耻地说道:“哦,那还是喜欢我,就是不承认。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叶知梦见过不要脸的,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想到晚会台上金童玉女配合默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听清楚没有?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母猪才会喜欢你!”
    他听了呵呵直笑,她自己说完也觉得这话太没气势,反而还把自己也骂了,郁闷到不行,扭过头不理他。
    赵京宁搂着她说:“好好的骂自己做什么?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行不行?我就喜欢小母猪,就想小母猪做我女朋友。”
    叶知梦涨红脸哼哼:“跟我说干嘛?放开我,找你那会弹钢琴的小母猪去!”
    “我们家小母猪的确会弹钢琴,可是从来没弹给我听过。”赵京宁笑得更欢了,心里也跟着缓了一口气。
    太久习惯叶知梦在身边一直存在,反而忽视了自己内心,直到意识到可能就此失去的时候,才发觉从没真正拥有过,原来这样的感情就叫做喜欢。
    “……”叶知梦被他也被自己气得无语了,这一会儿功夫智商就接连下降,说话都不经过大脑了。最后都词穷了,红着耳根子气鼓鼓地说:“赵宝宝,你欺负我!”
    赵京宁似乎打算厚颜到底了,抱着她不放,笑道:“全大院就你一个人敢喊我的小名,以前还觉得你是故意想惹我生气,不过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喜欢我那么久了。以后我还只让你一个人叫,好不好?”
    叶知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他们的精神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了。她觉得赵京宁这会儿跟疯子没什么区别了,跟疯子要能说清楚,那不等于自扇嘴巴说自己是神经病么。
    她的初吻就这么毫不浪漫还带着血腥地不见了,他别别扭扭的告白还非要反咬她一口,一点儿风度也没有,不过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女人嘛,都喜欢口是心非地矜持一下,她本来就是喜欢赵京宁的,怎么会不愿意做他女朋友呢?只是她真是看不惯他那处在上风的样子,这个仇算是记下了,以后来日方长,待她慢慢□。
    叶知梦掐了他一下,瞪着他说:“还没说晚会钢琴伴奏是怎么回事就想过关?没那么容易。你只跟我说小提琴独奏,故意不提还有美女给你伴奏是吧?哼!”
    赵京宁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是气这个。顿时有点哀怨地看着她,说:“你就是为了这个才不理我,故意和江舟走近气我的,是不是?小母猪真没良心,老师后来才安插了钢琴伴奏,我问过你要不要来帮我伴奏,你不屑,还把我鄙视了一番,你都忘了?”
    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现在怎么可能跟他坦白说当时是因为她觉得不好意思,怕台下千百双眼睛看出什么端倪,而嘴巴又毒惯了,不那么说怎么能表现出她是一朵高傲的“白莲花”呢!她心里默默承认,她闷骚了。
    但她还是揪着这个不放,主要是憋在心里太久了,不倒出来不快:“我不答应就代表你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人给你伴奏吗?太廉价了!你就应该果断编个借口跟老师说你表演不了了。我看你就是不安分,想出风头招蜂引蝶,顺便还能泡个妞!”
    “是是是,你说得对,我就不该上台表演。都是我的错,没能读懂媳妇儿内心的波涛汹涌,下回有什么,媳妇儿你直接指示就行,都听你的。我都不怪你和江舟走得太近还疏远我了,你大人大量,这次就原谅我一回,嗯?”赵京宁乖乖“认错”。
    叶知梦瞥了他一眼,哼哼道:“就知道贫,谁是你媳妇儿了?瞎喊什么。别以为刚才我没听见,你小母猪不是叫得挺顺口的么?你再喊啊。”
    她的眼神明摆着“你再喊试试看”,赵京宁不会真傻到没事儿找抽。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直觉告诉他这时候就应该什么都不说,先把她吻晕才对。
    所以,他就是这么做的。第二次总算摸出了点儿门道,亲到两个人都快呼吸困难了才松口。他这纯粹是误打误撞,看来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也是很准的。叶知梦果然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瘫在他怀里小鸟依人了,这才是女人嘛,赵京宁心里想着。
    两个人恋爱的菜鸟在死角里亲亲我我,拉拉扯扯了好半天才出来,两人脸都是通红的,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羞涩的。
    叶知梦埋怨说嘴皮儿破成这样回家怎么解释啊,赵京宁拉着她的手偷笑,又凑到她耳朵边上笑嘻嘻地说:“就说在外面贪吃,不小心被牙刮了,放心吧,就一点儿,看不太出来的。”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贫呢?就算我爸妈信了,叶知秋那猴精儿肯定不信。完了,我怎么这茬儿给忘了,叶知秋肯定还在等我一块儿回家呢,等不到我人肯定到处乱找,这下死定了。”叶知梦皱着眉说。
    说曹操,曹操到。赵京宁紧了紧她的手,示意她看前面:“放心,我保证让你活着回家。”
    叶知梦当然看见叶知秋正黑着脸往这边走来,便甩甩手想挣脱开十指相扣的手,但赵京宁不放,她小声嘟囔:“放手啊,别闹了。”
    赵京宁虽然不乐意但还是松了手,嘴上还是要表达一丝不满的:“这会儿放也晚了,看见就看见了呗,你刚才都说他猴精儿猴精儿的了,你以为能瞒他多久啊?”
    叶知秋过来后一句话也没问,拉着叶知梦就走,赵京宁也没拦着。到了家叶知梦就主动和他坦白了,她和赵京宁在一起了。
    她老实交代完,叶知秋脸更黑,只说:“我不会替你们保密的。”
    叶知梦笑了,勾着他的胳膊说:“不用替我们保密,偶尔帮我们打打掩护就行,我知道叶知秋对我最好了,是吧是吧?”
    ……
    再次回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场景,叶知梦嘴边都是笑意,那时候的她还真是别扭,她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傻气。这一晃,都十几年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3 18:40:07
    <第 15 章> 都是醋味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4 本章字数:5129

    赵京宁很准时地出现了在了医院楼下,叶知梦从楼上窗户望下去,视线第一眼就精确地抓住他的身影。她早就收拾妥当,故意在楼上逗留了一会儿,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
    她看到他朝楼上看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她了,但又觉得这么高的楼层,这么多的房间,他不可能知道她在哪儿。但,很快,短信来了,简洁明了的两个字——下来。
    本来还想多让他等一会儿,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太矫情了,又不是十九、二十的大姑娘,还喜欢赖在楼里吊着楼下的小伙子,万一赵京宁回头就走人了,那她这么着也白搭,当兵的最讨厌等人了。
    罢了,拎了小皮包踩着高跟鞋下了楼,赵京宁见她来了便替她把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等她上了车,又替她关上车门,自己绕到车子另一边上进了驾驶座。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不过和北京的堵车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赵京宁把刚才跟她发短信的那支手机拿给她,一模一样的黑色苹果机插了联通的3G卡,到手就能用。
    叶知梦拿过手机看了看,问:“给我的?”
    可能赵京宁觉得她这个问题太低级,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又补充说:“卡是用你的名字注册的,以前的卡有空就去注销掉。”
    “现在国内开户都不用拿本人身份证就行了吗?这么牛的?那你今天早上问我旧卡还在不在做什么?”叶知梦不解。
    赵京宁仿佛再次嫌弃她又问了白痴的问题,拧了下眉,食指“嗒嗒”敲着方向盘,说:“在,就把通讯录复制一下再去注销,不在,就直接销户。”
    “……”
    除了无语之外,叶知梦没什么意见。反正之前的手机卡也是来南京以后才换的,在路边报刊亭随便买来打打电话用的,一直也懒得去营业厅实名。将手机收好,又从小拎包里将他的手机掏了出来递给他。
    赵京宁接过去看也没看,随手丢到了大衣口袋里。这时道路终于畅通了一些,熟练地挂档、踩油门,继续开车。
    叶知梦不想表现地自己太过急切,只好尽量让自己自然一些,绕了个弯子问道:“你不看看今天都有谁找你了吗?有十来个未接来电呢,你让我不用接,我也就没管。不过有个美女给你发了两条信息,不好意思,被我看见了。你放心,我没回。”
    赵京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是美女?”
    叶知梦“嗤”了一声,酸溜溜地说:“都领舞了,能丑到哪儿去?人家请你去看她表演,还说给你送狮子头,后来又给你打了几通电话。怎么样,找着你人没?红烧狮子头好吃吗?”
    “还行。”赵京宁点了点头,见叶知梦立马脸就垮了,忍住笑意,又若无其事地说:“没有醋香。”
    “谁吃醋了?美不死你。”叶知梦撅了撅嘴,低头扯着包,不想理他。
    事实上,下午的时候席媛确实去基地找过赵京宁了,带了一保温桶的红烧狮子头,被站岗的哨兵拦在了大门外。估计就是那会儿给他手机打的电话,结果一连打了几个都没人接听。
    席媛也不慌,又把电话打去了办公室,是王春阳接的。挂了电话王春阳就派人去大门口把席媛接进来了,赵京宁压根儿不知道。
    赵京宁从训练场上回来见到席媛,自然有些诧异和意外。等她说明来意,又听说她给他手机发了信息,打电话也没人接,问他是不是没看到,他就有些不高兴了,只是还是惯常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他知道叶知梦肯定看到信息和电话了,就不知道席媛发了什么内容,那个自以为聪明的笨女人有没有误会什么。不过转念一想,误会了也好,他倒是很久没见过她吃醋的模样了,肯定又别扭又滑稽。
    席媛问他周五的时候有没有时间去看她表演,赵京宁本来想一口回绝了,但话到嘴边又改成了说等看下到时候的日程安排,有时间会去的。
    虽然没有给予十分肯定的答案,但席媛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赵京宁说还有事情要处理,席媛虽然胆子比较大,但毕竟还是个女人家,人家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只好说她先回去了。
    送走了席媛,那桶红烧狮子头就被赵京宁拿到隔壁,扔给了王春阳。王春阳直摇头,说他对人家姑娘太绝情,人家大老远跑来就为见他一面,给他送上热乎乎狮子头,结果这么快就把人家轰走了,还浪费了人家姑娘一片心意,这么好的狮子头拿来便宜他这个外人。
    赵京宁横了他一眼,说有的吃还那么多废话,不爱吃就给虎子吃去!王春阳顿时噤声,心里直犯嘀咕,师长夫人亲手烧的红烧狮子头怎么能拿去喂狗,传出去还了得?
    没错儿,虎子是基地正在服役的一条德国牧羊犬,赵京宁的傀儡。平常见了别人都不拿狗眼瞧人,傲得很!小畜生!
    王春阳问他怎么今儿一天电话都打不通,好几个电话都转头打到他这儿来找人了。赵京宁不在意地说了句——哦,手机丢给我媳妇儿了。
    这话听着平淡无奇,威力堪比重磅炸弹呐。王春阳脖子听了都不由一缩,愣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又问他是不是刚回国那个,这么快就又好上了?
    赵京宁当然不会回答他,丢了个“再啰嗦就揍你”的眼神,扬长而去。
    叶知梦一路只顾生闷气,也忘了问他这是要去哪里,反正不是回她家的路就对了。想想心里就膈应得不行,扭头目露凶光地盯了他好半天才问道:“你真吃了?”
    赵京宁正留意着周围路况准备把车开入停车场,听她跟蚊子似的嗡了两下,也没听仔细,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问:“什么吃什么?”
    嘿,居然给她装傻!叶知梦愤恨地咬了下唇,又伸手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硬邦邦的,一点儿便宜都没讨到,气到不行:“吃吃吃,还能吃什么?红烧狮子头呗!”
    没等赵京宁反应,又补上一句:“不就肉丸子么,有什么好吃的!老头儿老太太没牙的才爱吃那玩意儿。”
    赵京宁这下是听清楚了,笑意渐浓,刚才还说自己没吃醋,怎么这会儿还在纠结狮子头呢?他假意附和地点了下头,道:“老头儿老太太牙口不好的确实喜欢吃肉丸子,我也不是特别爱吃,不过偶尔吃一回味道还是可以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叶知梦还不死心,非要撞南墙不可,又问了一遍:“赵京宁,你到底吃了没?”
    “嗯……”赵京宁煞有其事地“嗯”了一声,声音拖得老长,在叶知梦看来那就是肯定的回答加上毫无悔意的表现!
    见叶知梦一副恨不能把他的胃挖出来抠干净再洗洗的样子,赵京宁又十分淡定地补充道:“没吃。”
    叶知梦先是定了三秒,在听到他说没吃的时候却没有意料中那么高兴,反而有些落寞地转头看向窗外,轻声说:“耍我好玩呢?”
    将车子停好熄火,赵京宁敛起眉看她,微颤的肩头让他心蓦然一痛。伸手握住她的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她却仍倔强地撇过头不愿看他,也不想让他看见现在的叶知梦是多无用,动不动就掉眼泪。
    “没耍你,只是想看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如果这样都算耍,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得耍过我多少次?我有没有像你这样哭鼻子?”拇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他凝视着她呢喃道。
    叶知梦低垂着眼帘,又抬起头,视线落在他的下巴上,却更似穿过下巴不知落在何处,声音空洞无力:“那次你哭了,然后就不要我了。”
    他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喉头滚了滚,在她耳侧沉声说:“那次你耍我就算了,还把咱们的宝贝耍没了。我只是生气,没有不要你。你怎么能忘了呢?明明是你不要我的……”
    她摇头,不是那样子的,不是的。但时光终究不能倒流,究竟谁是谁非,说得清如何?说不清又如何?
    叶知梦伸手紧紧抱住他,埋首在他怀中,声如呜咽如蚊呐却字字入心:“我就是吃醋了,你还故意气我。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你说过你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能和别的女人好,我受不了。”
    赵京宁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却暗含着他对她全部的爱意、宠溺、无奈、原谅和包容。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他哑声问道:“既然这么霸道,又怎么舍得六年才回来,不怕回来了我已经不再是你的了吗?宝贝儿,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呢?”
    怎么会放心呢?从来未曾放心过,只是不敢去想而已。害怕你不会原谅我,怕你不再爱我,怕回来却看到你身边早已有了她人的陪伴。失去了你和孩子,我怕自己变得一无所有,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咬牙将学业完成,这条路充满了血腥,但从踏入第一步开始我就不可以回头了。
    说到底,还是我自私了。谢谢你还愿意让我回到你身边,谢谢你身边没有别人只有我,谢谢还爱我。赵京宁,我也爱你,很爱你。
    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住他的唇,迫切地想要从他身上汲取点什么。她的小舌像待弦之箭,急不可耐地要突破牙关,与他的温热拼死纠缠。
    赵京宁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在她的舌尖轻扫过他的上颚处时,他身体微微一颤,立即反客为主。将她从副驾驶座拉到自己腿上岔开坐,她的柔软抵着他的坚硬,他的大手覆盖她的丰盈,他们的唇舌一起迷乱、一起乱舞。
    迷情中,她朦胧着双眼,唇上水光潋滟,他听见她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赵京宁,我爱你。”
    激烈的拥吻之后,他微带喘息,声音却性感到让人沉溺:“叶知梦,你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我爱你,一直爱你,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爱你,这辈子只爱过你一个女人,以后也只爱你。”
    她感动得无以复加,热泪盈眶,搂得他更紧:“我也是,宝宝,我也是。”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3 18:40:18
    <第 16 章> 霸气侧漏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4 本章字数:5625

    闹市区的停车场实在不是一个车震的好地方,两人虽然都没穿军装,但这车可是明晃晃挂着军区的牌照。现在互联网产业如此发达,要是被哪个热心的网友拍照传到网上,那这事儿就大了去了。
    乘着赵大弟兄刚苏醒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赵京宁及时踩了“刹车”。两人分开后各自整理了一下被揉得皱巴的衣服,换了口气,等欲/火平息了些才下了车。
    从停车场内部的电梯直上去就是百货商场,只是叶知梦有些疑惑,赵京宁怎么突发奇想要带她来逛商场了?
    进了商场,赵京宁看了下指示牌,就直奔保健品专柜。叶知梦不知道他要买什么,只好跟着他后面走。
    叶知梦见他停在专柜前,眼睛不停地扫视着货架上各式各样的养生保健品,于是便问道:“你要送礼?”
    “嗯,明天去看外公外婆,顺道拜个晚年。”赵京宁漫不经心地说道,大概被花花绿绿的产品弄得眼花缭乱,他微皱起眉,看向售货小姐,问:“你们这儿一般送给老人家的产品哪种卖得最好?”
    售货小姐很热情,笑得比花儿艳:“卖得最好的肯定是脑白金还有黄金搭档,广告效应嘛,呵呵。要说送给老年人的补品,当然还是鹿茸、人参、雪蛤和冬虫夏草这一类的产品更胜一筹,价格虽然贵了一些,但物有所值,老人家也比较喜欢。”
    前面听到“脑白金”和“黄金搭档”,赵京宁眉头不由锁得更深,眼里划过一丝厌恶。
    售货小姐何其精明,这点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被她轻易捕捉到,心下立即有了数,又开口道:“送礼的话我个人比较推荐这一款,长白山产的特级野生雪蛤油,我自己都买了两盒送长辈。对了,还有这一款四合一的套装,鹿茸、鹿鞭、鹿心血还有西洋参,这个我们现在还有促销活动,价格实惠,也是卖得比较好的。”
    一直没开口的叶知梦终于插了句:“我能问下这个套装的鹿茸是什么品种的么?产地哪里的?怎么混着西洋参一起卖?”
    她的突然发问让售货小姐愣了一下,很快回答:“是梅花鹿茸,放心,肯定不会用马鹿茸来以次充好。这个和那盒特级雪蛤油一样,也是长白山产的。因为是高档礼盒,所以厂家搭配了西洋参一起促销,算是半卖半赠,但品质是绝对可以保证的。”
    叶知梦点了点头,却没有附和,而是一本正经地纠正起来:“暂且相信这里面的的确是长白山产的梅花鹿茸,但是说马鹿茸以次充好那我倒是不太同意。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介绍的鹿茸就是马鹿茸,马鹿驯养时间端,野性强,鹿茸质量不说比梅花鹿茸好,至少也是不分上下。而且根据鹿茸化学成分分析,马鹿茸中百分之八十为有效成分,高于梅花鹿茸,所以说梅花鹿茸品质最佳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售货小姐笑意渐收,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叶知梦却不理会,继续说道:“鹿茸是越往尖处的部分越好。品质最佳的是蜡片,其次是白粉片,接下来才依次是黄粉片、红粉片、沙片、血片还有骨片。”
    说着又指着柜台上的那盒套装道:“你给我们推荐的这盒套装里面的鹿茸片显然是品质中等的红粉片,但从整体价格来看,这套装却是红粉片的质量卖半蜡片的价钱,我说得没错吧?”
    周围已经有两个阿姨恰巧听了她的言论也好奇地靠了过来,叶知梦虽然没说“不值”这两个字,但是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来,暗骂商家坑爹。
    此时售货小姐的脸已经不能用不大好看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她八成要怀疑这两人今天压根儿不是来买礼品而是来砸场子的,态度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现下便有些不耐烦,就差说“爱买就买,不买就滚”了。
    叶知梦啪啦啪啦讲完了,赵京宁却笑了,她斜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售货小姐,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在大过年的时候来故意找茬,就想知会一声别把我们当外行什么都不懂就乱宰一通,没别的意思。雪蛤油还有这盒套装我们要了,你也别把你家蜡片藏着掖着了,给我们拿一盒,开单吧。”
    赵京宁也不表态,大意就是默认了她的做法,售货小姐的脸真是比六月天变得还快,这一会儿功夫就晴转多云,多云转阴,再阴转晴了。忙不及地从柜台里面拿了一盒顶级鹿茸蜡片出来给叶知梦看了看,在她点头后又火急火燎地拿来单据本哗哗两下开了单子,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似的。
    赵京宁拿着单据去收银台付钱,叶知梦留下看售货小姐打包。付完钱,拿了三大包东西离开专柜,赵京宁这才凑到她边上打趣儿道:“你刚那架势跟你妈有点儿像。”
    “去!讨厌吧你!”叶知梦拍了下他的手臂娇嗔道,完了又问:“你过年没去你外公家吗?平时过年过节你就送这些过去啊?没心意。”
    “那送什么?”赵京宁问。
    叶知梦将他小小鄙视了一番,有些得意地说:“‘老人家需要多陪陪’这些话我就不重复了,我自己也做得不好。但既然难得抽空去一趟,买礼物就得用点心。你买的这些东西你外公外婆肯定不缺,因为大家都跟你一样,要么给钱,要么就是送这些保健品。”
    赵京宁沉默地洗耳恭听,他确实不知道要给老人家送些什么好,也就随大流了,贵点儿没关系,省事儿。
    看他一副虚心讨教的模样,叶知梦安抚地拍拍他手腕,说:“补品这东西吃多了反而多不进补,甚至功不抵过。很多人长期服用,甚至五花八门的各式补品同时吃,心想反正吃多了也没坏处,这样的人大有人在,特别是很多对这些产品不甚了解的老年人。”
    “所谓补品,是指能够增强人体体质,改善某种虚弱状态的食物或药物。中医学上,人体会犯的虚症有很多种类,阴虚阳虚还是气虚血虚,缺什么才能补什么,根据不同程度的缺虚,再进行合理的进补。你给你外公外婆买补品之前首先该问问他们最近身体状况如何,而不是胡乱地买一通。我记得吴阿姨是养生这方面的专家,你有空真该向你妈讨教讨教。”叶知梦“谆谆教导”道。
    赵京宁笑着应和:“叶博士,受教了!敢问叶博士,那刚刚豪气冲天买下这些可能让老人家们虚不受补的东西时,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我应该先打电话问问老人家的身体情况呢?”
    叶知梦没想到他脑子转得挺快,还不忘拉她下水,一下回答不上来,有些气短,说:“你明天都要过去了,这会儿才打电话问,显得多匆忙啊。雪蛤和鹿茸不像脑白金那些产品,这种天然补品男女老少皆宜,服用适当没太大问题,最多是无功无过。老人家不吃,也可以转赠给晚辈吃的。”
    她这算是有点儿强词夺理了,但刚刚大手一挥说拿下的是她,噼里啪啦把赵京宁教育了一番的也是她,她要不扯点儿歪理出来那不是自打嘴巴嘛!
    赵京宁轻笑出声:“行,怎么说你都有理。”
    ……
    两人又在商场其他专柜转了转,买了些玩具和零食给舅姨家里的小家伙们,这一趟任务算是完成了,满载而归。
    逛街也是一件耗体力的事儿,生物钟到点儿了就提醒该吃饭了,肚子虽然没有夸张地咕咕叫,但空腹感也让人觉得浑身乏力。
    赵京宁带叶知梦去了一家金陵城里很有名的川菜馆,因为去的时候正是吃饭的点儿,人很多,又没有预约,包厢早就被占满了。服务员把他们安排在了大厅的四人桌上,挨着落地窗,位置倒还不错。
    两个人是面对面坐的,正翻着菜谱,一个陌生带着些清脆的声音在他们上方响起:“京宁哥,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呀。”
    叶知梦抬起头看去,对方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一身中长款白色羽绒服却不显臃肿,黑色的皮靴很摩登,大概是刚从外面进来,白皙的小脸儿冻得通红,倒像是白里透红粉嫩的苹果,长得也算是漂亮了,总体来说,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而旁边那个跟她一比,就略显逊色,但也算得上清秀,身材还是很标致的。
    在叶知梦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不着痕迹地将她打量了一番。这人正是席媛,穿白色羽绒服的那个。
    赵京宁看了席媛一眼,没有惊讶也没惊喜,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席媛心里五味杂陈,既对赵京宁不冷不淡的反应感到一丝失望和心酸,又对坐在他对面这个无论长相或气质都胜人一筹的女人充满了好奇和嫉妒,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一般,也许她尚未成型的爱情就要断送在她手里了。
    这种不战而败的感觉很不好,她怎么能接受!她曾经对“一见钟情”嗤之以鼻,但从第一眼见到赵京宁起,她就爱上他了,那种感觉如排山倒海,抵不住,挡不了。
    明追暗示了三年,她早不是一个骄傲的舞者,可仍是无果。她不愿放弃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三年来,她从来没见过或听说过赵京宁身边有任何一个女人的影子,她才会这么义无反顾。
    席媛咬咬牙,声音轻柔却让人有种楚楚可怜的错觉:“京宁哥,方便我们跟你们拼个桌吗?这会儿人挺多的,服务员说位子都订满了,要等很久。”
    她期切地看着赵京宁,赵京宁却没抬头,翻着菜单,吐出的话却让席媛心碎了一地:“不方便。”
    站在一旁的另一个服务员也有点尴尬,本来领着两个娇滴滴的姑娘进来吃饭,人是多,但空位子还是有的。听着白衣服的客人这么说,她也不好点破,可这当下就被拒绝了,那她到底是领她们去别桌呢,还是不领呢?这年头,服务员也好难做啊,有木有!
    跟席媛一块儿来的女孩也不是个泼辣的,扯了扯席媛,小声说:“要不我们换一家吧,我也不是很想吃川菜。”
    叶知梦刚一开始听她对方喊“京宁哥”没多久就猜到了,面前这个应该就是下午又是发短信又是打电话的女人。她两个小时前还为了她吃了不小的醋,跟赵京宁闹了一小回。
    本以为出现了一个强劲的情敌,但如今看赵京宁的反应和毫不委婉的拒绝,她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席媛姑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算了,她来当回好人吧。
    “一起坐吧,反正是四人桌,刚好。”叶知梦微笑着说道。
    她这微笑在席媛眼里看来那就是莫大的讽刺啊,赵京宁怎么样她都好,她能忍受,但别人不行,尤其是这个女人更不行!她席媛用不着她的同情和施舍!
    “谢谢,不用了。于琪,我们走!”说完就拉着跟她一起来的那位朋友转身走了,在旁边空等又纠结了半天的服务员在心里也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不吃跑来添什么乱呐,真是!
    叶知梦看着赵京宁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着他说:“亲爱的,其实你心比我狠多了。”
    赵京宁慢条斯理地对服务员点菜,问她要吃什么,叶知梦又点了两道。等服务员离开以后,他才靠在椅背上抱着双臂懒洋洋地看向她,说:“刚才那样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我对别人心狠,你就只会对我心狠,哼。”
    叶知梦自觉噤声,等着上菜。她还是多吃菜,少说话为妙。这爷的爆点太低,惹不起。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3 18:40:27
    <第 17 章> 为你戒烟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4 本章字数:5474

    吃过饭赵京宁开车送叶知梦回了家,没有多逗留,又独自开车回了基地。叶知梦站在楼下目送他的车子离去,直到红色的尾灯再也看不见,这才上了楼。
    赵京宁刚回到基地的宿舍,王春阳就耳尖地摸了过来,身后跟着贺朝晖。王春阳笑得一副贼相,贺朝晖则好像不太情愿过来的样子,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跟着过来了。
    进了门,王春阳就笑呵呵地说:“哟,咱大队长这么早就回来啦?怎么舍得丢下弟妹一个人独守空房的?这单身宿舍有啥好回来的,冷冷清清的还没人暖被窝,晖子,你说是吧?”
    王春阳虽然是副大队,级别比赵京宁矮了一级,但年纪却比赵京宁大了整八岁,十七岁当兵入伍,今年三十七,二十年的老兵了。所以平时私底下把赵京宁和贺朝晖都当成自己的大兄弟来处,说话自然也就没那么些规矩。
    贺朝晖跟王春阳又不一样,虽说都是中校,但贺朝晖年纪跟赵京宁差不多,略小一点,自然不敢跟王春阳似的大大咧咧什么都敢说,毕竟上下级之间还是有明显差别的。他对赵京宁有敬畏,因此不太敢放肆。
    今晚上他是听王春阳说赵京宁跟他原来的对象又好上了,心下有些好奇,这才架不住王春阳,半推半就地跟过来探探口风。
    之前队里有风言传说赵京宁前女友回国了,所以搞得赵大队心烦气躁,整天就把他们往死里操。八卦这才传了没多久,两人就复合了,这神八上天的速度也赶不上趟啊,换谁都心痒好奇的,不能怪他。
    对于王春阳的调侃,赵京宁嗤笑一声,说:“嫂子昨天才回去的吧?你今儿就浑身痒了?出去练练?”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有啥好练的,要练找你媳妇儿练去撒。再说了,我对你可没兴趣,搞基这种事儿别找我。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别跟你嫂子说。”王春阳朝他挤眉弄眼,贼兮兮地说了句:“其实我爱的是晖子。”
    贺朝晖浑身起鸡皮,被他恶心到了,低声骂了句“神经”。王春阳嘿嘿直笑,越演越来劲了,向贺朝晖抛了个媚眼:“别害羞啊晖子,我知道,其实你也是爱我的。”
    赵京宁没什么反应,兴致缺缺地说:“早发现了,没点破罢了。你们这对野鸳鸯怎么爱得死去活来我不管,别被人揭发了让我们整个大队受牵连就行。祝福你们。”
    王春阳不满地哼唧一声:“我们相爱有错吗?受什么牵连,凭毛处分,这是性别歧视!”
    贺朝晖恨不得上去把王春阳这碎嘴子给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谁他妈爱你了?谁他妈要跟你搞基了?他妈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老子爱的是女人!
    就是因为知道王春阳是开玩笑的,所以他才不能跟他较真。较真了,反而说不清。但不爽啊,老子来听八卦的,怎么反被丫给调戏了?操蛋!
    王春阳见贺朝晖脸色难看,更是乐得不行。上去拍拍他的肩,贺朝晖一下躲开了,很是嫌恶,搞得王春阳也有点火了:“大老爷们的开个玩笑都开不得了?你倒跟个娘们儿似的较起劲了还?”
    贺朝晖懒得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甩了甩,抽出一根递给赵京宁:“出去抽一根?”
    赵京宁看了眼却没接:“戒了。”
    贺朝晖一愣,王春阳也很是意外,他们俩平时抽得都没赵京宁狠,就这,烟瘾一上来,还是止不住要弄两根解解馋。赵京宁这大烟枪居然不吭气儿地就开始戒烟了,难道真是爱情的力量?
    王春阳纳闷儿:“怎么好好的想起戒烟了?你们家那位不让抽?得,改天领过来,我让指导员给她做做思想工作。男人嘛,难免有个不良嗜好,不让抽不让喝,那不是逼着去赌去嫖么?”
    贺朝晖不屑地看了王春阳一眼,终于逮着机会说他了:“你当个个都跟你似的那么龌龊?吃喝嫖赌样样不占的男人多的是,随便去哪个连揪几个新兵蛋子过来,大多还是个雏儿呢。”
    王春阳扯扯嘴:“你都说是雏儿了,那还能算男人么?毛都没长齐的顶多就叫男孩儿,懂不懂啊你?”
    这俩人一天不斗嘴,大概浑身就不得劲,赵京宁早习以为常。说到戒烟,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两天犯烟瘾的时候,想抽烟的感觉就跟刚开了荤的毛小子似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光腚的女人一样,难受得紧。但如果这点克制力都没有,那还当什么特种兵。
    可一想到那天早上看到叶知梦坐在窗台边上抽烟的样子,他就恨不能把那些烟草商挨个儿用枪子儿都崩了。
    她抽烟没有风尘气,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悲凉,像是被这个尘世所遗弃了的悲凉。他从没有一刻像那时那般厌憎香烟,他觉得那淡淡的烟圈像是一个大罩子,把她罩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他进不去的世界。他不喜欢这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里面的她是一个人,外面的他也是一个人,太孤独。
    贺朝晖半信半疑地问:“真打算戒了?”
    赵京宁没有犹豫和不舍,表情很平静,仿佛这事儿就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的事般说:“嗯,真戒了。我不想她抽烟,所以我也不抽,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又对他们笑笑:“改天我带她给你们见见,一起吃个饭,省得你们老惦记着。”
    王春阳和贺朝晖对视一眼,看来他们赵大队是动真格的了,能让赵京宁这般对她的女人定然不简单。越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前女友”好奇起来,巴不得赵京宁赶紧带他们去见一见,开开眼界。
    叶知梦早上是被客厅里的座机铃声给吵醒的,她今天不用去医院,本想睡个懒觉,但看来计划又被破坏了,她通常醒了就难再睡着。
    一看来电显示,是北京家里的号码,接起来,果然是她妈打来的。叶知梦靠在沙发上听她妈说话,叶夫人问她怎么手机打了几回都打不通,她才想起来昨天换了新号码忘记跟家里说一声了。
    她只说手机挤地铁的时候不小心丢了,昨天才去买了新手机,办的新卡,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至于那晚上真实的情况,她不敢说,她怕说了她妈直接买张机票过来把她拎回北京。不过就这样还被叶夫人念叨了半天,幸好没多说别的。
    叶夫人说今天是元宵节,记得去买点汤圆回来煮了吃,叶知秋和叶政委今晚都会在家,家里又少她一个,想着又叹气,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生闺女就是替别人家养的。
    母女俩就这么东拉拉西扯扯地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挂了电话。叶知梦靠在沙发上没动,睡意早就全没了。原来今天都十五了,过得真快,要不是她妈一个电话打过来,她都忘记今天是元宵节了,难怪今天赵京宁会去他外公家。
    赵京宁他妈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所以赵京宁也算是半个南京人,他的名字里的“宁”字就是代表他那半个南京血统。所以一直以来叶知梦也对南京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微妙的好感,而来到南京以后,她也渐渐喜欢上这个与北京截然不同的六朝古都。
    这里的人爽朗,说话直言快语,有时三句里有两句都带着脏字,但却没有恶意,他甚至可能是在称赞你。她已经慢慢能够接受这种说话方式,南京话很好懂,没什么障碍,所以,她真的已经开始习惯这个城市了。
    有人说,喜欢一个城市,那个城市必然有你喜欢的理由。而爱上一个城市,那个城市一定有一个你爱的人。她莞尔,大概就是这样吧。
    出门去超市给家里的补给了些粮食,顺便买了两袋汤圆,一包豆沙馅,一包黑芝麻馅。其实已经很久没吃过汤圆了,在美国的时候根本忙到顾不上过这些传统的节日,更别说为了过节特地跑去唐人街的中国超市买这些东西来吃。
    回来后,叶知梦觉得有些累,简单炒了碗蛋炒饭将就吃了,早饭和中饭,两顿合一起就这么混过去了。
    中午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后翻了翻几本刚买的国内出版的医书和参考资料,对于考国内的医师执照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无论大考小考前都要将书从头到尾过几遍,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她一直坚信。
    想着晚上赵京宁应该不会过来陪她过元宵了,于是下傍晚的时候给赵京宁发了条短信,就简单的五个字——元宵节快乐!
    赵京宁一直没有给她回复,她想可能他在训练场上没注意。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家家灯火也渐渐亮了起来。
    叶知梦正想着要不要去煮汤圆,早点吃完饭,但又觉得提不起劲一直没动。汤圆,汤圆,团团圆圆,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
    赵京宁来的时候没有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通知,直接上楼按的门铃。叶知梦开门的时候还有些讶异,他这会儿不应该是去他外公家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见她还是一身居家服,赵京宁下意识拧了下眉,说:“怎么还没换衣服?”
    叶知梦迷茫地问:“换衣服干嘛?”
    “去我外公那儿,你不是知道么?怎么,不愿意去啊?”赵京宁斜睨了她一眼,问道。
    叶知梦拱着嘴嘀咕:“你又没说要带我去。”
    赵京宁嘴角一扬,忍不住捏了下她的鼓起的脸颊,故意板着脸说:“我怕你一个人在这儿可怜巴巴的又出去喝酒惹事儿,我得看着你。现在知道我要带你去了?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不去!反正我一个人可怜巴巴惯了,你别管我!”赵京宁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叶知梦就是蹬鼻子上脸的典型代表。
    “这是命令!”赵京宁懒得和她废话。
    叶知梦不服:“凭什么?你又不是我领导。”
    赵京宁扬了扬眉:“凭我是上校,你是中校。”
    “切,得瑟。”叶知梦鄙视。
    “凭我是你男人,这个够不够?”赵京宁蓦地揽住她的腰,将她一下拉近,低头笑看着她问。
    叶知梦谄媚一笑,踮起脚尖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说:“够,这个可以有。报告首长,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赵京宁眸子一黯,搂紧她没放:“晚点儿再换也不迟,先干点儿别的。”
    叶知梦忙双手抻着与他保持距离,慌乱地说:“别,别乱来啊,你外公外婆还等着呢。”
    赵京宁是故意逗她的,这下松开她,说:“还不快去!”
    “去了去了,这就去……”叶知梦一溜烟跑回卧室,还不忘把门反锁了,生怕外面那个突然化身禽兽,将她就地镇压了似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6-3 18:40:36
   <第 18 章> 欢喜元宵
     更新时间:2012-5-20 7:49:04 本章字数:6658

    赵京宁的外公外婆都是东大退休老教授,就住四牌楼一带的教师楼,离叶知梦住的地方不是特别远,开车过去用不了多久。
    教师楼已经有些年头了,但胜在地理优势,生活交通都很便利。
    快到四牌楼了叶知梦才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外公外婆会不会喜欢她,她突然到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唐突。
    赵京宁看得出她有点紧张,便笑着说:“以前你往我们家跑,见我爸妈那么多次,怎么一点儿都没觉得臊呢?今天不过是过节顺便吃个饭,瞧把你吓的,没出息。”
    “那能一样吗?我没跟你好的时候就见过你爸你妈无数次了,在熟悉的长辈面前有什么好臊的?我又没见过你外公外婆,别说还有一大堆七大姑八大姨的,万一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叶知梦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赵京宁挑了挑眉:“你又不是人民币,哪能个个都喜欢你?你只管负责讨我喜欢就行了,光这一项你都快挂了,还有工夫想别的?”
    叶知梦觉得赵京宁如今在她跟前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了,偏偏把她吃得死死的,她真是怀念当年那个把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赵京宁,与现在真是天壤之别。
    撇撇嘴,她小声嘟囔:“人民币算什么,我要当美元。”
    赵京宁将车子停好,昂了昂下巴,笑道:“行,叶美元小姐,到地儿了。下车前先过来给我亲一口,咱这没出过国的土鳖还没尝过美元是什么滋味儿。”
    叶知梦拍了他一下,微红着脸骂道:“大庭广众的耍什么流氓呢,万一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这里住的大多都是他外公外婆的老同事老邻居,万一被哪个认识赵京宁的看见了,估计用不了一会儿就传得整栋楼都知道了。
    但赵京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像不亲到不肯罢休一般,叶知梦脸红得更厉害了,眼睛朝四周偷偷瞄了眼,见四下没人,飞快将脸侧着凑了过去,闭起眼睛脸颊绯红,嘴里还不忘“说好了就一下,快点。”
    赵京宁看她那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禁笑笑,就真的只在她柔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她蓦地睁开眼,一双饱含笑意和宠溺的眸子就这么闯入她的眼帘,在他还没来得及收势的时候。
    叶知梦原本有些不安的心,一下被抚慰了,却恢复不了平静,只听血液冲击着心脏,发出“咚咚”强有力的节奏声。她忍不住也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亲,满心满意都是欢喜。
    进楼道的时候叶知梦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拽了拽他的衣摆,抱怨道:“你昨天买礼品也不告诉我今天要带我来,害我什么都没买,现在好了,两手空空怎么办?”
    赵京宁晃了晃手里的礼品袋,不在意地说:“这不是吗?就说你买的就行了,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
    叶知梦心里直犯嘀咕,再不讲究也不能这么敷衍啊,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这事儿都怪赵京宁。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上了楼,她喜欢被他大手握着的感觉,这种熟悉的温馨终于回来了,这一次,她不会再轻易松开。想着,又紧了紧与他牵着的手,心口暖暖的。
    刚上三楼,叶知梦的目光被一户门口龙飞凤舞的红色对联吸引住,上下联取自朱熹的“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横批“春意盎然”。而赵京宁带着她站在这户前,正要按门铃。她转头问:“这对联是你外公写的?”
    赵京宁随意地看了两眼,没觉得有什么特别,问:“怎么了?”
    叶知梦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什么,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草体了,就想起我爷爷了。你记得吧?他以前还住大院儿的时候也爱写写书法,还进了什么书法家协会,我们家以前到处都是他的字。”
    赵京宁“嗯”了一声,应和道:“记得,你爷爷还喜欢研究古玩和养鸟,挺有意思一老头儿,你回国去见过他了吧?怎么样,身体还硬朗吗?”
    想到她爷爷,叶知梦就忍不住笑,又有点无奈:“还不错,自从回苏州养老后就迷上了打麻将,属于重度沉迷的那种,我奶奶整天抱怨着呢。有了麻将,鸟也不养了,书法也丢到一边儿去了,我上次去给他带了块儿淘来的端砚,他瞧了两眼夸了几句,就收起来了,没什么兴趣,就惦记着他的牌搭子。”
    赵京宁听了也不禁笑了,这老头儿八十多岁了还跟以前一样能折腾,说他老顽童,一点儿都不假。话说自从老顽童搬离北京,他好像就再没见过了,想想便对叶知梦说:“改天一起去看看你爷爷。”
    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有些胖胖的妇人站在门边歪着头对里面喊说:“我说是咱们家大相公回来了吧?我耳朵尖着呢。”说着又转头笑眯眯看向他们:“怎么回来了也不按门铃,在外面聊上了?”
    赵京宁一笑,点头会意,叫了声:“小舅妈。”然后拉着叶知梦一起进了门,跟客厅里的几个长辈分别打招呼,跟着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叶知梦。”
    叶知梦腼腆地向众长辈们打招呼,顺道拜个晚年。
    其实人也不多,除了他外公外婆很好认,还有刚刚开门的小舅妈,剩余的就是他小舅舅和他大舅夫妻俩以及小姨。
    他外婆招呼他们坐下,说:“回来吃顿饭,把人带回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跟你外公又不缺这些。”
    赵京宁把东西递给小舅妈收好,回道:“我是这么说的,叶知梦不答应,她是觉得要是空手上门怕您和外公觉得她不懂事儿,我也就没拦着。”
    “小叶是吧?你和京宁过来吃饭我们就高兴了,下次别再破费了。”外婆对叶知梦说道,叶知梦只能硬着头皮应着,心虚得很,又想这赵京宁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
    赵京宁的外公和她想象差不多,严肃带着点儿古板,话不多,看起来很威严,完全一副老学究的做派。
    后来才听赵京宁说,他外公是东大动力系资深老教授。前些年四牌楼校区的动力楼发生了一场大火,实验室差不多都给烧了个精光,很多珍贵的学术资料和手稿都付诸一炬,这是东大的一场浩劫。
    他外公当时跟疯了似的,就要越过警戒线冲向火场,被警察拦住,看着一片狼藉的大楼,他外公当场就失声痛哭。在场的很多老师学生也跟着流泪,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被烧掉的是他们全部的心血。
    之后他外公就更加少言寡语了,脾气也变坏了,她外婆只能默默地陪伴着老伴儿身边,将他照料好,其他再多的安慰也无济于事,她能够理解。
    晚上家里定要吃汤圆的,外婆说馅料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大家一起帮忙。叶知梦自然是主动请缨,见赵京宁还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反应,她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一起来。
    赵京宁的妈妈是家里的老大,赵京宁也是他们这一辈当中最大的孩子,虽然是外孙,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他这长孙的地位。他大舅家的是个女孩儿,和赵曼曼差不多大,也在读研。小舅和小姨家都是儿子,但都才十几岁,还在读高中。
    叶知梦偷偷问赵京宁:“你小舅妈怎么叫你大相公啊?”
    正好被他大舅家的女儿吴悠听到了,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替大表哥回答了:“相公在我小婶婶老家那边是儿子的意思,她要问‘你们家相公怎么这么地’就是在问‘你们家儿子怎么怎么’,大哥哥是我们家年纪最大的孩子,所以是大相公,小婶婶叫吴昊和陈晨就叫小相公,嘿嘿,有意思吧?”
    其他人听了也不由一笑,小舅妈笑骂道:“你这臭丫头,嘴巴这么溜,当心把喜欢你的男孩儿都吓跑了。”
    吴悠“切”了一声,说:“没胆子的男人不要也罢。我以后找男朋友就要找像大哥哥这样的,顶天立地的才是真男人。”
    小舅妈一听更乐了:“你这丫头眼光倒是高,像你大哥哥这样儿的可不好找。要找不着怎么办?”
    吴悠想都没想,就说:“找不着就慢慢找呗,反正三十岁之前我也没打算结婚,还有好几年呢,我才不急。”
    大舅妈不高兴了,沉着脸说:“胡说八道,三十岁还不结婚你想干嘛?上天啊?给我收收,有合适的就给我带回来看看,听见没有?”
    吴悠撇嘴,不吭声了,说了也是白搭,反正到时总不能随便让她找个阿猫阿狗就这么嫁了吧?
    叶知梦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尤其是大舅妈的那句“三十岁还不结婚你想干嘛?上天啊?”,不由汗了一下,想到自己明年就三十了,原来三十岁还不结婚的女人这么不招人待见……
    揉好汤圆,外婆和大舅妈她们就端着去厨房煮去了。吴悠很外向,跟叶知梦虽然今儿才头一回见面,就自来熟地拉着叶知梦聊了起来。
    吴悠说其实她早就听说过叶知梦的名字了,家里人也都见过她的照片,那时候她还在上高中,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然后又聊到赵曼曼,吴悠很鄙视赵曼曼居然玩早婚,那么早把自己嫁了当黄脸婆有毛意思?简直就是丢新时代女性的脸!
    大多数时候都是叶知梦在旁边听吴悠哇啦哇啦地说着,偶尔说上几句,不过心情却很好,她很喜欢吴悠,和赵曼曼类型不同,但都透着一股纯真,不做作。
    厨房里也在聊着,但却小声了许多。
    大舅妈叹气:“怎么绕来绕去还是这一个?当初怎么就好端端地分了?”
    小舅妈一边捞着汤圆一边说:“为什么分不知道,不过当年分了咱京宁就进特种部队了,恨不得把命都豁出去了,估计是伤太狠了。你说这才几年啊,他都混到上校了,别的哪个不是到了四五十岁才熬到这级别?所以啊,我特别心疼这孩子。那时候听大姐说这小叶在美国,我就觉得异地恋不靠谱,分了也就分了。哪知道,唉,京宁这孩子也是的,死心眼一个,这几年就没见他正眼瞧过谁,搞半天原来还是放不下前面这个,作孽啊。”
    大舅妈附和,她也同意小舅妈的观点,说:“是啊,这孩子这几年出任务就没写过一封遗书,这是平平安安回来了的,万一哪次有个差错,大姐和大姐夫不难过死?他这毒中得太深了。”
    外婆横了她们一眼:“行了,人还在外面呢,说这些干什么?我和桂兰想法一样,既然小宁还放不下人家姑娘,能再在一起就罢了,以后只盼着他们能好好处,别再闹个什么出来。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转眼就都快三十了,换别人家孙子都打酱油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求,就指着他们早点儿定下来,把事儿办了,给我抱个重孙子。”
    小舅妈点点头:“那倒是,我和嫂子也不是说小叶不好,就是有点儿担心而已,他们能好,我们替他们高兴的,是吧嫂子?”
    大舅妈又重重叹了口气,却不是为了赵京宁,而是被他们家死丫头给气的。
    汤圆煮好了,外婆招呼大家过来吃,吴悠挽着叶知梦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过去了,恰好被刚从厨房出来的大舅妈看见,太阳穴更是一抽一抽的。这混丫头过完年也二十五,怎么一点儿姑娘家的矜持和形象都没有!
    叶知梦惊奇地发现除了汤圆之外还有年糕,样子很特别,不是常见的长条形,而是方方正正的,她从没见过。
    小舅妈说这是她过年回老家带过来的,这玩意儿可能北方人没见过,江浙一带吃得比较多,不过现在城市里也很少有了,只有有些地方和农村里还会做。都是家里自己做的,糯米够,韧劲足,吃起来口感好。他们那儿过年基本家家都吃,没事儿烫几块年糕丢到青菜汤里,味道很不错。
    叶知梦尝了尝,确实像小舅妈说的韧劲足,又不会太黏牙。汤圆也不错,豆沙馅据说是外婆亲自熬的,味道适中,甜而不腻,一下吃了不少。她平时也很喜欢吃糯米类的食品,但这种东西一下不能吃太多,难消化。
    小舅妈见叶知梦似乎很喜欢吃这年糕,眉开眼笑着说回去的时候给她带点儿走,她从老家带了不少回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吃过汤圆和年糕,,一家人坐在客厅沙发聊了会儿。吴昊和陈晨早吃完就溜回书房打游戏去了,电视里放的是中央一套的元宵晚会,也没几个人认真看。
    赵京宁他妈打了个电话过来,是外婆接的,后来又给了赵京宁。叶知梦也接了,面对他妈,叶知梦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吴主任倒是很开明,只说让他们好好的,小打小闹不要紧,不要动不动说分手就好了,容易伤感情。
    叶知梦连连称是,之后赵曼曼也抢过电话要和她说话。赵曼曼说她就知道他们俩会复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又说她哥痴情得很,让她牢牢抓住,这回千万别弄丢了。叶知梦笑着说好。
    走的时候,小舅妈真的拿了一大塑料袋的年糕给她,让她带回去。叶知梦忙推阻说太多了,但外婆说让她就带着吧,她这才接了过来。
    这个元宵节叶知梦过得很充实很满足,谢谢身边这个男人,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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