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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柔弱易推倒》祈容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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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7:59
  30、喝酒果真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曾经陛下觉得她跳霓裳羽衣舞之美特意命十名有名的裁缝联手缝制的霓裳羽衣,选用的是最珍贵的绸缎,洁白无瑕。这套衣服价值千金,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细心呵护,一共就穿过三次。
  如今竟然被穆水清这般糟蹋,玷污了一层不染的白衣,李妍珊气得恨不得当场掐死她!但她是贤良淑德的贵妃,赫赫有名的将军之女,又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得做无礼野蛮之举,而且在后宫耳濡目染,亲手实践多年,她自然知道怎样杀人于无形……
  她重新端起笑容,将酒杯推了过去:“妹妹说笑了,只不过一杯酒,怎么会醉呢……”
  穆水清看宫斗小说看多了,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女子一定恨她极深,毕竟原身体主人心中对这位抢走自己心上人的女子怨念极深,故意将她埋在心底记忆的最深处。
  如今,李妍珊这般虚情假意,纡尊降贵地前来敬酒,而且是自己带着酒杯散满酒而来的,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要来害你么……这种酒杯里一定放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她怎么可能喝呢!
  “皇嫂,我还是以茶代酒吧。”穆水清故意将酒杯重重地推了过去,杯子轻晃,溢出了数滴酒水在李妍珊的衣裙上。
  李妍珊脸色一变,转而忽然嘤嘤抽泣了起来:“妹妹在犹豫什么,难道不肯接受皇嫂的这份祝贺,不肯给皇嫂面子吗?”她单薄的身躯微微颤动着,精致绝美的脸上满是委屈。
  火辣辣的目光忽然从四周刺来,穆水清如履针刺,果然众人会帮着装柔弱的一方。她立刻一软,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眼圈红了又红,惨兮兮道:“皇嫂误会了。水清立刻自酌一杯,以示歉意……”她拿起自己原本的杯子,用着自己桌上的酒水倒了满满一杯,随后顺理成章地将李妍珊原本递给自己的酒杯推到了李妍珊的面前,恭敬道:“谢谢皇嫂,水清先干为敬!”
  自己桌上的酒杯酒水是最安全的。穆水清爽气地一仰而尽。
  喝完后,她舔了舔湿润的唇瓣,望着握着酒杯铁青着脸的李妍珊,璀璨一笑道:“皇嫂怎么不喝了?我已经喝完了……还是说皇嫂不肯给水清祝贺了吗?”说着,她十分自责道,“是我刚才不好,拂了皇嫂的面子,皇嫂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愿喝这杯酒了?”
  李妍珊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淡笑道:“本宫怀有身孕,所以就意思意思,希望妹妹不要介意。本宫祝妹妹开张大吉,生意兴隆。”
  “哪里哪里。”穆水清虚伪地寒暄道,“皇嫂能向水清敬酒,水清深感荣幸。”
  李妍珊的脸色微微有些白,她轻轻道:“衣服脏了,本宫先回宫换衣了。”她捂着肚子,脸色有些怪怪的。
  见李妍珊灰溜溜地离去,脸色怪异,穆水清更加觉得那酒有问题,越发自恋地赞叹着自己机智聪慧躲过了一劫,还让李妍珊骑虎难下,自食其果,实在是快哉啊!
  宴会上歌舞不断,穆水清觉得桌上的糕点小吃极其美味,不由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观赏着表演。
  “王爷,这糕点很好吃,你要不要来一个?”
  她将糕点推到身边时,才发现身边竟然空空如也,这位腿脚不便的王爷啥时失踪的,坐在身侧的她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一阵尿意涌上,便溜出大殿寻找茅厕了。
  李妍珊在宫女的服侍下缓步进入梨花宫。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额头更是布满了密集的汗渍,双手一直捂着腹部。
  “你们全部出去!”
  她抬手想要为自己倒水,谁知手一软,茶杯倾倒在地上,水溅撒在衣上,一身狼狈样。
  这时,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握着一个倒着温水的茶杯伸到了李妍珊的面前,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将茶杯塞进自己手中后,取出一块手绢小心地擦拭着她的脸庞。
  “箫陌……”
  季箫陌动作一怔,站起身即要离去。
  李妍珊委屈地咬唇,惨白嘴唇上,浮现半圈艳红:“你竟然关心我,为何之前对我不理不睬?”
  她见季箫陌未语,满目焦急道:“箫陌,你听我一言,穆水清早与皇上有染,如今却对你虚以委蛇,恐怕别有目的。我听说她还掌管了王府的财政。你怎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呢!”她将手放在季箫陌的手上,目光柔柔关切无比地望着他。
  李妍珊之前以为季箫陌早已着了穆水清这个狐狸精的道将她淡忘了,毕竟她和季箫陌多年未见,当初她决绝一走,嫁进宫为妃,如今对季箫陌还留有愧疚。所以有些挑拨离间的话她并不敢多说,怕季箫陌早已恨她入骨,此时认为她别有用心,所以才会想用才艺打压穆水清,让穆水清当场出丑。可惜却失败了。
  但自从见到穆水清掉落的那枚玉佩,她不由地从心底浮现一抹信心。季箫陌对她仍有感觉,离间他们俩,让穆水清在王府没有好日子过才是最好的方法!
  “箫陌,我是关心你啊……当初我嫁给陛下,是被迫的,其实我……”
  季箫陌回眸,注视着她秀美绝伦的脸庞,淡淡道:“皇嫂多想了。臣弟只是凑巧路过,见皇嫂摔倒在地,才上前帮忙的……至于王妃的事,皇嫂不要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他冷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儿是玩闹,他常与她在宫里捉迷藏,这梨花宫他也去过无数次了,自然是熟门熟路。只是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她早已成为当朝贵妃,而他是位缠绵榻上的病弱王爷。如今,踏错一步皆是要不得的。更何况还是亲皇兄处处提防自己的时候,他必须恪守规矩。
  “你骗我。”李妍珊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眼里泛着雾气道,“当年,你当着我的面将玉佩砸了,说玉断情断,如今却又将玉佩复合贴身带着。难道不是……”
  上完茅厕偶然路过的穆水清眨了眨眼睛。原来玉上的裂痕是这个意思啊……
  她暗自低落地想,又是在书阁里布满着她的画阐释着相思之情,又是将她送的玉佩贴身带着,恋恋不舍。或许,季箫陌仍然十分喜欢她吧……
  “皇嫂误会了。”季箫陌死咬着皇嫂二字,淡漠的脸上别样滑过一丝复杂。
  “你若未对我有情,刚才何必帮我,如今又何必寻我……箫陌……”李妍珊哭得梨花带雨,毫不委屈,“箫陌……你竟然相信穆水清,不相信我?……”
  “那琴和酒水里你都动了手脚吧……下次别再这样了,否则又是造茧自缚……”季箫陌毫不犹豫地转身,拂袖离去,“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那彼时温柔贴心的少女听闻后究竟是何种反应,季箫陌早已无心欣赏,他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表情甚是平静,让人很难猜出如今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季箫陌走了几步,见穆水清鬼头鬼脑地将头缩进草丛,却因为着急露出了大半臀部,他抚了抚额头,有些苦恼道,“你听到了?”
  穆水清立刻将臀部缩了回去。
  其实她只听到了一点点。
  “我看见你了,别躲了。”季箫陌十分无语。
  “没有没有。”穆水清做贼心虚地慌张摆手,小声道,“我只是偶然路过……”
  穆水清并非偶然路过,她其实想看看李妍珊到底中了什么药,所以绕了个远路走过来观赏一下贵妃的丑态。谁知竟然撞破了两人的私会,见李妍珊装委屈的摸样,她真想骂一句:“贱人就是矫情!狐媚子更是矫情!哭什么哭,我都没哭呢!”
  “王爷,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可以发誓!”
  喜欢的人被皇兄所抢,这般糟糕的身子还被亲皇兄猜忌。季箫陌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呢……
  面对这位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被人一看就透的王妃,季箫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也是偶然路过。”季箫陌不懂,为何在看见穆水清这番表情时,解释的话竟然脱口而出。然而穆水清那副“你别想骗我”的表情,更是让他哭笑不得。
  的确,举办中秋宴的正殿可与这后宫妃子的宫殿相差甚远呢,无论怎么偶然路过,都不可能偶然。只是,他并非去见李妍珊罢了。存在在他心里的李妍珊只是儿时那抹影子,如今,早是物是人非,无需挂念。
  见穆水清这般不信,季箫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而穆水清立刻摆出一张“王爷你累了,臣妾扶你回宫宴”的端正姿态,扶着季箫陌缓缓离去。
  她边走边谄媚道:“王爷,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女人素来有一颗八卦的心,而且这是赤裸裸的四角恋啊!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季箫陌被人抛弃了!季箫陌是不是因此难过伤心,从此一病不起?季箫陌心中是不是仍然思念着李妍珊?
  季箫陌脚步一顿,瞥见穆水清眼光流转,一副八卦贼笑的样子,冷冷道:“不当讲,王妃,你别讲了。”
  穆水清:“……”
  见季箫陌甩开她的手拂袖离去,穆水清像狗皮膏药一样贴近,双手搂着季箫陌的腰,谄媚道:“王爷,臣妾有句话特别想问!”
  “别问。”
  “但我想问!”穆水清抓紧他的衣服不放手。
  “我不想听。”季箫陌毫不留情地搬开她色迷迷的贼爪。
  李妍珊望着两人相依远去的背影,之前虚弱的模样一改,冷笑了一番。
  在几个时辰前,在穆水清温柔地轻拍着季箫陌的背脊,为他亲昵地擦拭唇瓣血迹时,她便偷偷在他们桌上的酒壶里倒入了入水即化的白色粉末——玉女散。
  这是李妍珊得知穆水清赴宴时特地为她准备的,她选择在酒壶里下药是因为季箫陌因身体原因不能饮酒,所以他必然滴酒不碰。就算他喝了也无碍,这是只对女子有效的极品媚药。只要沾上一滴,就算再守身如玉的女子也会迅速变成在众人面前脱衣的淫娃荡妇,恳求着畅快交欢,沉迷于激情如火的欲女。
  她既然那么喜欢勾引人,她就让她在众人面前说着淫声秽语,宽衣解带,让她的名声一败涂地,被季箫陌扫地出门!看她如何再勾引季桁远和季箫陌!
  最令李妍珊欣喜的是,他们选作的位子是最不惹人注意的角落,所以她此番举动并无任何人看见。但下了药后,李妍珊见穆水清迟迟不碰酒,倒是茶水一杯接着一杯。她心中焦急,才想出了另一条让穆水清断弦出丑的计划,可偏偏这计谋也被穆水清破解了,而且还反将了一军,跳了一曲令人称赞的舞,夺了众人的目光。
  她假惺惺地端着酒杯去敬酒,其实两个酒杯都没有下药。若穆水清心机深,自然不敢碰她递来的酒水,她到时候冠个大帽子,让穆水清不得不喝,这样穆水清便会选择自己桌上令她放心的酒杯和酒水。而她装模作样一番,更是会让穆水清放下戒心,甚至会让对她冷淡的季箫陌担忧关切自己。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若穆水清单纯地接过自己递来的酒杯也无碍,她右手小拇指的指甲里沾染了一些玉女散,可在将酒杯递过去的瞬间,轻敲着杯壁,将药粉撒入酒杯内。
  她万无一失的计划就是要让穆水清身败名裂!
  李妍珊这般想着,肚子忽然一疼,这般绞痛,让她脸色煞白,紧皱眉头。她刚想喊太医时,肚子又不痛了。随后,她在房里换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再姗姗赶去宴会。
  穆水清出丑,她必要在场亲自观看呢!
  穆水清扶着季箫陌回宴会后,端着自己眼前的酒杯,叹了一口道:“其实我以前不喝酒的,但这酒像饮料一样好喝……让我忍不住想多尝尝,但酒醉误事啊……”酒这种东西最容易出事情,例如那些小说里的女主不就喝了酒后被人XXOO或者XXOO别人么……
  “饮料?”
  “就是喝的东西……”
  见她恋恋不舍地握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季箫陌含笑道:“这是果酒,不易醉的,你若是喜欢,不如多喝几杯。”
  “果酒?可是用水果制成的酒?”穆水清星星眼地问。
  “是。”
  “王爷知道怎么制作果酒吗?”穆水清高兴坏了。这几日她被如何榨果汁烦得焦头烂额,都快被逼得筹谋不如榨汁机呢。如今才想到,古代人最早会做的便是果酒,就是用水果酿造的,第一步,便是将水果榨成汁啊。
  “这样寻问专门酿酒的师傅……明日我命人请来吧。”
  “多谢王爷!”穆水清又喝了好几口果酒,红扑扑的脸靠在季箫陌的肩上,笑眯眯道,“王爷,我在这先卖个关子,以后我会弄一个新的饮品,虽似果酒,但并非是酒。这样王爷和我这般不胜酒力的人也能品尝除茶水以外的饮品呢!”古代人喝得非茶即水,太单调了。她这种酷爱喝茶的都快喝腻了。
  季箫陌含笑地揉了揉她的发,轻轻柔柔的:“本王期待着。”
  “王爷,你说不会醉,我怎么感觉有些醉呢……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会这么热?”穆水清的眼前有些迷迷糊糊,季箫陌伸来的手冰凉得让她轻吟一声。她忽然拽着他的手贴近自己滚烫的脸颊,急切地蹭了蹭。“好舒服……”
  汗水顺着穆水清嫣然的脸颊滑落,她瞧着季箫陌的眼神怪怪的,只觉得他越发貌美和诱人可口,她眼里立刻跳动着不灭的火花。
  作者有话要说:在收藏夹上哦~大家看见我了没~~今天两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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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9:44
  31、谁说中了媚药一定要献身呢

  如此微妙神情被季箫陌尽收眼底,他立刻夺过穆水清的酒杯闻了闻。药粉融入酒中自然无色无味,不易察觉。季箫陌立刻将穆水清头上的朱钗解下,将朱钗伸入酒水里,顷刻间,朱钗银白的底部染成了黑色。
  浑身又痒又难熬,似是有好多蚂蚁在身上爬着。穆水清扭着身子,轻喘道:“好热……”
  如今,穆水清清秀淡雅的俏脸娇羞潮红,她已经将领子处的扣子解开,伸手想将腰间的扣子同样解下,却被季箫陌死死按住了手。她不满地抵抗着:“王爷,我热,让我脱衣……脱衣啦……”言语间充满着挑逗和媚惑之色。
  好在如今殿内高声奏乐,剧烈的哄闹淹没了角落里穆水清羞红的轻吟声。
  “忍忍,这就回府。”
  季箫陌立刻站起,重咳几声,道:“陛下,臣弟有些不适,请陛下准许臣弟和王妃先行告退。”
  李妍珊瞧见穆水清面色潮红,眼神迷糊,知晓药已发作,她心中一喜,自然不能让季箫陌带着穆水清离去坏了她的大计。
  她柔声细语道:“皇弟,夜色还未沉呢,之后还有些表演,那么早离去实在是可惜。而且今日中秋团圆,等会我们就去殿外赏月吟诗了。水清妹妹身为京城第一才女,众人都甚是期待她的旷世佳作呢……王爷,你不能拂了大家的兴致啊……”
  末了。李妍珊婉转地提议道:“皇弟不适,不如先去卧房休息一番,待我们向水清妹妹讨教诗词,再一同离去吧。”她望向陛下,笑道,“陛下,你认为臣妾的建议,如何?水清妹妹才艺双绝,吟诗也是极好的,想必会将宴会的气氛推至高潮……”呵,若是药效发作,的确能到高潮呢!
  “陛下,贵妃所言甚是。王妃是京城第一才女,微臣一直想要讨教一番,不如今日就以‘中秋’为题,作一首诗如何?”说话的是今年的状元,他并不知贵妃的用意,只是出于想和穆水清讨教一番才挽留穆水清的。
  季箫陌静静地看着李妍珊,灯火将他俊美的半边面庞勾勒出来,一派清冷之色。墨玉的似水,却似寒潭笼罩,透着冰寒,深邃的双眸仿佛能看透一切。
  “诗?我最拿手了!以前背了好多呢,什么床前明月光,什么花间一壶酒,都是讲中秋的呢……”穆水清因为脑子迷糊,胡言乱语之词,被其他人却当成信手拈来就能作诗的证据。状元呢喃着穆水清叨念的几句话,忍不住拍手称赞,这让李妍珊的脸色白了又白。
  “我好热好热……”穆水清猛朝着季箫陌扑过来蹭,贼贼的小手悄然袭上他的腰际,慢慢下滑时,被季箫陌按住了她作乱贼手,并轻轻一点,定住了她身形和哑穴。
  被点住的穆水清浑身燥热,躁动不安,可怜巴巴的眼睛无辜地凝望着季箫陌,望得季箫陌不由撇过了目光。
  “皇嫂的好意,臣弟心领了。只是王妃已经醉了,此等醉态在皇兄和皇嫂面前实在是失仪。恳请臣弟与王妃先行回府……”
  李妍珊仍想拖着等穆水清药性发作,但季箫陌眼底蕴藏的风暴让她莫名一晃。她失手打翻了手侧的茶杯,望着季箫陌将穆水清拥在怀里缓缓步出大殿,眼里透着迷茫的水雾。彼时对她温柔细语,将她捧在掌心里的少年,第一次用着这般冰冷的眼光望着自己……
  众人远远望去,似是王妃体贴扶着身体不便的王爷离去,实则是穆水清已经神志模糊,被季箫陌点住穴道,半抱半拖拉走的。
  季箫陌原本行动不变,如今被穆水清累得气喘吁吁,咳嗽不止,脸色惨白骇人,但总算两人乘着马车平安地赶回了府。青竹扶着季箫陌下了马车,而其他几位丫鬟合力将被点住穴的穆水清扶进了房间。
  见季箫陌脸色惨白骇人,青竹以为他病发了,连忙将药煮好端了上来,谁知正见到过了时间自动解开穴道的穆水清猛地朝着身侧猛烈咳嗽的季箫陌一扑,将毫无防备的季箫陌扑倒在床上。
  穆水清搂紧他纤弱的腰身,并伸手在他滑如羊脂般白皙的皮肤上调戏地轻柔抚摸。随后,她抬头望着他墨色的美目,勾画出一抹蛊惑的浅笑,双颊潮红道:“王爷,我好热……快……快帮我脱衣……”她乱撕自己的衣服,露出一大片春光。
  青竹惊呼地将穆水清拉开:“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她被人下了药。”季箫陌伸手轻按着穆水清的手腕,清眉微蹙,“如今神志极其不清,快去准备一桶冷水。”
  “白夜,去请宁太医。”
  “见王妃一脸媚态,莫非被下了媚药?但谁敢在宫里下药,而且为何是王妃?又没有任何好处……”
  在季箫陌和青竹说话之际,神智迷糊,空虚寂寞的穆水清开始胡言乱语,媚笑地在季箫陌身上蹭来蹭去,双手乱吃着豆腐,她细滑玉嫩的雪肤上染上发情的红晕。
  “王爷,你的皮肤好细好光滑……”
  “王爷,你竟然也有肌肉……”
  “王爷,你好香……”
  中了媚药的穆水清完全原形毕露了,其实这些话她在心底默默叨念很久了……
  季箫陌见她的手越摸越下面,连忙运功拎起她的衣袖,毫不留情地将她丢进了冷水里。微凉的手指轻拍着穆水清的脸,他试图将她唤醒。
  穆水清掉进了冷水,动作过大,喷溅的冷水溅了她一脸,泛着凉意的水珠滴顺着紧贴脸颊的青丝而落,缓缓滑过染上一层艳丽粉色的脸颊,最后滴落到精致白皙的锁骨处。满身湿透,浑身狼狈,却有着难以明诉的勾人心弦。但冰寒的水非但没让穆水清清醒,反而因为时间的推移,药性越来越浓,让她不可自拔。
  外面是冰冷的水,内心却是火热难忍。理智那根弦轰然崩断了。
  她哭丧着说:“好热,好痒……王爷,我想要……”旗袍原本就是极其紧身的,如今她神志迷糊,扣子迟迟没有解下,她焦急地开始用力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水润的红唇轻喘微启,好似诱人品尝一般,充满魅惑之色。
  “别乱动!”季箫陌无奈,伸手又将穆水清点住,哄着道,“忍忍就过去了。马上太医就来了……”
  这个药并非忍忍就能过的,所谓的玉女散必要在一个时辰内与一名男子交合而解,否则女子会因欲火旺盛七孔流血而亡。如今,被点中的穆水清欲火难熬,却偏偏不能动。整张脸涨得通红,额头满是热汗,身子在情欲的晕染下泛着漂亮的粉红色,鼻下竟然已经溢出点点鲜血。
  季箫陌见穆水清嘴角也缓缓流出了血,知晓再点穴下去,会出人命的,连忙为穆水清解了穴。
  穆水清盈盈目光满是情欲,因为长时间冻在水里,唇瓣泛着一种病弱的青白。她缓缓站起身,尽湿的衣衫通透无比,紧紧贴着她的美妙身材,散发着勾人心弦的美色。
  “……王爷……你真美……”穆水清望着他微白的唇,总觉得唇瓣泛着晶莹的颜色,极度诱人。她按耐不住心底的狂热,伸出手,勾出了季箫陌的脖子……亲了一口。
  季箫陌的身子瞬间僵在原地。唇瓣被轻轻舔弄,莫名灼热的温度从唇边蔓入心底,泛着微微的疼。
  然而轻轻一吻,就像久逢甘露一般,勾起了穆水清心底忍耐多时的欲火。她趁他呆愣之际,强势撬开季箫陌的红唇,辗转吮吸。随后,粉嫩的舌尖舔舐着他略显干涩的唇瓣,她捧着季箫陌的脸,望着季箫陌暗沉的双瞳,欲求不满道:“王爷,我要……给我……求你……给我……”
  季箫陌猛然将穆水清一推,修长的手指紧紧揪着浴桶边,另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急促喘息着:“白夜还没回来?!”
  见自家王爷被王妃强吻,满室旖旎,青竹微微一呆后,低头道:“还未。”
  季箫陌敛眉。他不知道穆水清究竟中了哪种媚药,所以不确定应该用哪种解药,但所谓媚药必然有一种解法就是与男子交欢。
  “从府上随便弄晕一个小厮,速度带过来。”他将穆水清双手制住反压在床上。任她在床上难受地乱扭乱抓也丝毫不动弹,反而满目冰寒。
  “什么?!”青竹立刻弄明白了季箫陌话中的含义,急急道,“王爷万万不可……还是等白夜带着宁太医回来给王妃解毒吧……”
  “等不及白夜回来了。穆水清已经两处溢血,恐怕若是再拖着,她就要七孔流血而死。”见青竹沉默不答自己的话,季箫陌重复了一遍,再次道,“不能让季桁远找到机会,穆水清还不能死。从府上随便弄晕一个小厮,速度带过来,为她解毒!”
  他脸色阴沉,眼底蕴涵着冷冽。
  青竹立刻用迷药弄晕了府上的一名小厮。再怎么说她贴身服侍穆水清多日,就算心里再怎么提防着,感情还是培养出来了。她眼中的王妃若是撇去了那层身份和目的的话,平日还是对她和王爷极好的。她时常弄些新奇好吃带回府,每日为王爷熬汤,还会说些搞笑的事情给王爷解闷。所以她实在不忍心让其他人糟蹋,挑挑拣拣了一位模样清秀,年龄十八左右的少年。
  她将昏迷的少年扶进府时,仍犹犹豫豫道:“王爷,还是……”
  穆水清被人压制在床上,嘴紧贴着被子呜咽地发着难受的轻吟,手乱挥地在季箫陌的手臂上滑出一道道血痕。突然身上一松,她猛然站起,朝着季箫陌扑去。谁知他轻松一闪,躲避了她的攻击。
  就算是晕得迷糊,穆水清也知道眼前之人太过狡猾抓不住,满是情欲的眼睛一转,转到了倚在将墙边昏迷的少年。
  那里源源不断地传来诱惑人心的气息,浑身的瘙痒和灼热已经将她崩溃了。穆水清无法控制地朝着对面昏迷的少年迈近。她知道自己再不纾解这些欲望的话,她会疯的!
  穆水清的脸泛着潮红,她轻舔着唇瓣,愈发粉嫩诱人,眼底熏染着迷濛的水雾,然而那些水雾慢慢化作泪水滴落了下来。
  她蹲下身,用难熬的身子轻蹭着少年的身体,她的呼吸越发灼热,发烫的躯体依然在升温。
  “好热,好热……”穆水清只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颤着手将少年的衣服解开,拨开他身上唯剩的底裤。季箫陌随意一瞥,发现她虽神志迷糊,却泪流满面,紧咬下唇,浑身颤动着。
  他也不知自己此时究竟被什么迷惑了心,一霎那的心疼让他快步走了过去,白袍一挥,竟将男子甩到了门口。
  穆水清被强烈的一阵风吹倒在地,她睁开迷离的眼睛,趴在地上呆呆凝望着眼前朦胧的人影,含情脉脉的眼神极度魅惑。
  青竹疾呼:“王爷!再不解毒就晚了。你想让王妃死吗?”
  穆水清无法排除心底的渴望,见季箫陌靠近,将她扶起,她双手按耐不住攀上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双峰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缓慢地磨蹭着,甚至加紧着双腿前后摩擦着来缓解心底的瘙痒和逐渐浮现心头的强烈欲望。
  亲密的接触,温热的气息清晰可辨,心口剧烈跳动着,让人失了节奏。她将头依靠在季箫陌的肩头,时不时轻舔着他的耳畔,发出暧昧的呻吟声,声声嘶哑性感,诱惑人心。
  相贴的肌肤传递着炙热的体温,季箫陌身子一僵,伸手试图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谁知穆水清越贴越紧,原本啃咬着他耳垂的粉色舌尖转而轻舔着他敏感的锁骨,一路滑下,而且还倚着他不停地扭摆着身子。
  穆水清的技巧虽然生涩,却成功得让季箫陌原本就摇摇晃晃的步伐,更得变得凌乱,呼吸也越发急促,脸颊诡异地绯红。
  这个烦人精就不能消停一点嘛!但他不敢再度点穆水清的穴,生怕她再度流血。
  此时此刻,季箫陌恨不得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在地上,却偏偏又怕摔疼她……
  “青竹,你出去。”他冷声命令,“将人带出去!我有办法救她。”他垂下幽深的眼眸,双手揽起穆水清的腰肢,向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在骂王爷前请看下一章……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9:57
  32、王爷是心疼水清的

  见季箫陌面色冰寒,半抱着穆水清向着床边走去,青竹猛然想到了什么,轻轻道:“王爷舍不得王妃被他人玷污吗?想要自己解毒?”
  季箫陌没有承认也无反对,只是淡淡道:“青竹,你先出去……白夜来了,才能进来。”
  青竹想着穆水清嫁进来多日,两人还未有夫妻之实,如今穆水清中媚药,的确只有王爷解毒最为合理。王爷总算过了那个坎吗……青竹点了点头,恭敬又高兴地退下。
  季箫陌缓缓地将穆水清撕扯得一塌糊涂的衣服褪尽,向来洁癖并且厌恶他人碰触的他有一天竟然主动为了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中了媚药的女子宽衣解带,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现在容不得他胡思乱想,穆水清的药性迟迟未解,身体炙热无比、无法宣泄的她迟早会七孔流血而死。
  望着穆水清春光外露的皮肤,季箫陌脸微红,撇过了脑袋,轻轻道了一句“对不起”。
  见自己被剥了精光,只剩一件遮遮掩掩的肚兜,穆水清虽然意识迷乱,却也知男女授受不亲,她羞红着脸,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声道:“我也帮你脱衣服……”灼热的手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滑溜着,但不知为什么,睫毛微颤,刚才眼角余留的泪水竟然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我不用脱衣服。”季箫陌垂着眼,淡淡的余光默默地瞥了一眼她手臂上的守宫砂。
  他从小到大极不近女色,小时候只与李妍珊交好。但自从三年前李妍珊背叛他后,他更是视女人为瘟疫,连触碰都觉得厌烦。
  季箫陌想到穆水清作为细作刚嫁进王府时,他本应该同房打消她和季桁远的猜疑,骗取穆水清的信任。他却因为自身的洁癖处处想着怎么躲避穆水清的碰触,甚至不得已在洞房那日假装吐血躲过了亲密接触,那时对穆水清除了提防和厌恶,并没有其余的感情……
  后来丫鬟们看见床上的血迹误会了报告给了季桁远,他便将错就错。而穆水清也未提起同房一事,整天都忙着开店赚钱,他也随她胡闹了。他想着,只要穆水清不碰触他的抵触,他们俩就能一直相安无事着……彼此互相做戏着……
  但穆水清却中了媚药,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他无法反应……
  中了媚药的穆水清的神志十分模糊,恐怕第二日醒来也全然忘光。所以在到见穆水清疼痛难熬,又因药性发作,鼻孔眼角开始流血,他不得已下狠下心让青竹找小厮来为欲火缠身的穆水清迅速解毒,让她摆脱痛苦。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十分卑鄙,但在大夫赶不过来,药性即将发作的困境下,他除了出此下策救穆水清,他还能做什么?难道眼睁睁地看着穆水清在他面前毒发身亡吗?
  但当神志昏迷的穆水清默默哭了时,季箫陌才觉得自己的举动大大的不妥,他少考虑到了穆水清的感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名节是多么重要,他竟然还将她推向了深渊……而且她还是他名义上的王妃,竟然让一个小厮去玷污……
  更何况,穆水清心里是极喜欢皇兄的,恐怕也不希望别人为了解毒玷污她的身子……就算是他,她恐怕也不愿意的……
  季箫陌伸出手,轻轻擦了一下穆水清眼角的泪,轻轻道:“不要怕,没事的……”
  季箫陌的手指极其冰凉,十分舒服,穆水清忍不住含住这只异常温柔的手指,轻轻摩挲并舔弄着上面的薄茧,并轻唤着细长媚人的欢吟声勾引着对方:“嗯……啊……哈……王爷,给我吧……”白皙的皮肤因为欲望泛著点点红晕,红润的嘴唇微微张著,轻轻呻吟。
  在穆水清的挑逗下,季箫陌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呼吸有些粗喘。他轻睨了一眼,见穆水清此时的媚态跟平日里皎洁灵动的模样判若两人,体内竟有种奇怪的感觉窜了上来。
  季箫陌第一次见识媚药的功效,一时间不敢轻视,一掌把穆水清劈晕了。
  穆水清软软地倒在季箫陌的怀里,水润的红唇微张,浑身灼热异常。季箫陌将穆水清背过身子,自己盘腿坐于她的身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力缓缓提了上来。
  墨画昨日远出门调查事情,白夜未归,会武的除了他便是青竹,青竹只会些保命的招数,内力极弱,如今能救她的只有他。
  他原本并不想这般做,无论是亲自为穆水清解毒还是逼毒,对他来说都是伤身之举,无利之为。明明已经发过誓了,今生绝对不要相信任何人,做任何事必须要心狠,要果决,要以自己背负的大事为重。
  但将穆水清丢给小厮就能轻松解决的事情,他偏偏……狠不下心啊……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想伤她……
  季箫陌心里反复挣扎了许久,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不愿意伤了穆水清……
  为何在一个多月的相处下,他有时候竟然会渴望穆水清特意的亲昵,甚至会不自觉地亲近她呢……
  季箫陌强自提聚内力,灼热的双手贴上穆水清泛着粉色的背脊,源源不断的热流缓缓在经脉里滚动着,顺着他的双手传递到了穆水清的体内。
  “……啊……”即使昏迷,穆水清仍然痛苦的呻吟,她的十指不自觉地紧扣住床单,朝旁边躲去。季箫陌见她躲远,伸手将她搂入怀里,手对手地向她传送内力。然而看见她毫无遮拦的胸口时,宛如白纸的脸颊忽然一红,将目光飘远。心神这般乱动,差点走火入魔。
  穆水清不懂武,又是女子柔弱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内力的强压逼毒,此时五脏六腑仿佛搅在了一起。而媚药发作时难忍的瘙痒完全被这痛不欲生的痛楚所替代,让她神志更加不清,嘴里呜呜乱叫。
  穆水清在季箫陌怀里缩成了一团,疼得小幅度地翻滚着,痛苦哀鸣的低吟让季箫陌忍不住放缓了传送内力的速度,改将媚药往自己身上逼,这样能减少穆水清的痛楚。
  一柱香后,季箫陌有些体力不支,他死咬着苍白的唇瓣,压抑着喉头上涌着阵阵腥腻,再度聚集内力,运功为穆水清逼毒。
  穆水清的嘴角缓缓流淌着黑色的血液,在季箫陌最后一掌的带动下,她身子一颤,猛然喷出一口黑血。
  大部分的毒性从穆水清身体内逼出,但一小部分随着掌心传到了季箫陌自己的身上。
  见穆水清身上的毒已逼出,季箫陌轻喘口气。身子真是越来越虚弱了,连运个功逼个毒都如此费力气喘。他暗自运功,准备将自己身上的毒逼出。
  突然,他捂着唇瓣,一滴滴暗红色的血迹源源不断地顺着指缝滴落在衣上,明艳的血水顺着衣沿滴落,晕染了洁白的床单。
  良久,季箫陌静静地看着闭眼安睡的穆水清,虽然解了毒,但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正低喃细语着冷。他将被子盖在她裸露的身上后,头向后仰着靠在冰冷的墙上。
  他闭上了眼睛,双手无力地垂落着。手脚的力气正慢慢地流失,一瞬间季箫陌只觉得浑身体力都被抽没了。
  “王爷,属下带来了宁太医。可否入内?”屋外是白夜一如既往淡漠的音线,季箫陌想应一声,却发现连挪动唇瓣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
  “嘘……王爷正跟王妃……白夜,别去打扰……”
  白夜屏息凝神,总觉得屋里安静的有些诡异,而且还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不好!”他心下一凌,掌风一起,猛然将大门推开,急急入内。
  三人踏门而入,见季箫陌静静地躺在似血的妖红之中,满身皆是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而穆水清窝在被窝里,香肩半遮半掩着裸露在外,正美滋滋的睡着。
  “王爷!”除了五年前的那次,青竹何时见过季箫陌如此虚弱苍白的模样,她双腿发颤地跪在床前,泪水止不住地流下:“王爷,你身子还未好,怎么能动乱内力呢……奴婢还以为,以为王爷是……”
  她赏了自己一耳光,自责道:“是奴婢不好,若是知道王爷是这般逼毒,不如奴婢自己来……”
  季箫陌知晓自己若说是逼毒的话,青竹一定千万个不同意,所以便让她会错意,支开她。青竹的内力不高,在逼毒的过程中极有可能内力尽耗,到时候毒未逼出,青竹却是大伤,甚至有可能因此也中了媚药。他怎会舍得自己视为姐姐的女子这般重伤呢……而他本身极为禁欲,又是会武之人,即使中了媚药也能想尽办法压制。
  “宁太医,请先看看穆水清。”他沉声嘱咐。
  “王妃中的是玉女散,入水即化,只对女子有效。中了此毒的女子会变得孟浪淫荡,主动求欢。若是一个时辰内不合欢,中毒者将气孔流血而死……即使合欢了,对身体也是大伤!所以是极其恶毒的媚药!”
  宁太医连忙扣住季箫陌的手腕,双眉蹙成了一条线:“微臣还想王妃如何解毒解得毫发无伤,毕竟这毒性即使用内功逼也不可能全部逼退,王爷竟然将毒往自己身上引!”
  季箫陌的唇瓣满是鲜血,却笑得很随意:“我身上的毒又不是只有这一个,早已习惯……多一个又如何呢……”他淡淡地看了穆水清一眼,“但她却熬不住啊……”
  “幸好这玉女散只对女子有效,否则王爷欲火焚身,七孔流血时,谁来救你!”见季箫陌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宁太医又是急又是气,但见他虚弱无气的摸样,十分不忍责备,只对青竹叹道,“王爷之前压抑的毒……发作了……青竹姑娘,王爷这段时间需要换药。我会重新开一道方子,继续压制王爷体内的毒!”
  季箫陌的身子虚弱,最大的原因就是当年重伤治疗时,被人下了整整两年的慢性毒,不知不觉间喝了两年的毒药。毒入骨髓,将他一身引以自豪的武功废得七七八八,更别提那时明明能治好的腿疾,也因为耽误病情,彻底落下了病根,造成了今日的残废。
  不,准确的说,若他那时治好了,此时,他恐怕已经不在世上了……
  之后又过了三年,明面上假装喝着加入微量毒药的药汤,实则暗中偷偷压制着身体内部的毒药,静心调养。如今,强硬驱使内力必然造成筋脉大损,原本毒物侵蚀的身体本就破落不堪,此时恐怕当真千疮百孔了……
  “是,有什么奴婢能做的请尽量吩咐!”青竹踹了一脚白夜,瞪眼道,“还不快去给王爷抓药!王爷若是有事也是你护驾不利的原因!请个太医都磨磨蹭蹭那么久!也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
  白夜虽然时常摆着一张面瘫脸,但此时不得不委屈了起来:“贵妃昏迷不醒,陛下召集了值守太医院的几名太医,今日正好是林太医当值。”
  “她……怎么了?”
  “刚才贵妃差点滑胎,好在我和林太医急急赶到,将孩儿保了下来。”宁太医撇撇嘴道,“听说贵妃在今日宫宴上跳舞了,她刚怀孕三个月,怎么能做此等激烈的动作了……老夫和林太医将命垂一线的胎儿抱住,她非但不道谢,还口口声声申辩是老夫下的保胎药有问题。此等女子,真是难以沟通!”宁太医才想到季箫陌原和李贵妃是青梅竹马,亲昵无比,连忙住了嘴。
  季箫陌只是轻笑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想,自己当年究竟是被什么迷惑了心,竟然会喜欢上李妍珊……
  在重遇她的那刻,季箫陌便知道了,当年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早已经不在了……他同样也知道,自己的感情也随着那时的抑郁全部封闭了起来……
  太阳高高挂起,穆水清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浑身泛着一股莫名的酸痛,好想昨晚跟谁大战了一场似的。她努力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昨晚跳舞太激烈导致肌肉拉伤?可是她最近有锻炼啊……
  等等,床上?!她昨晚怎么回来的?难道做了什么坏事?!
  穆水清扭过头,戳了戳仍然在睡的季箫陌,觉得他皮肤光滑有弹性,不自觉又捏了几下他的脸颊吃着豆腐。一玩闹便停不下来,穆水清把季箫陌的脸都捏红了一圈,他却仍未醒,衣衫半露,春光撩人,不由在他耳畔轻笑道:“王爷,太阳都晒到你屁股上咯,你怎么还在睡懒觉啊。你再不醒,我给你编麻花辫咯……”往日,她在床上轻轻翻个身都能将金贵之身的王爷惊醒呢,害她晚上胆颤惊心,生怕打扰他睡眠。
  青竹推门而入,见穆水清坐在季箫陌的身上,手里把玩着季箫陌的长长墨发,一脸坏笑地编着鞭子,她慌张地将手上的脸盆一放,急急将穆水清从季箫陌身上拽了下来:“王妃,求求你别打搅王爷休息……王妃要玩的话,就玩奴婢的头发吧……”
  她说着,用毛巾沾了一点水,轻轻地撩开季箫陌额前的乱发,擦拭着她的脸颊,一脸紧张担忧之色。
  穆水清顺势望去,才发现季箫陌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病态,虽说他脸色一直这么苍白,但如今,被清水擦得干干净净的俊秀面容竟透着一股淡淡的青白色,特别是他往日微粉的唇瓣,如今竟是青紫交加,干涩无比。他整个人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清浅的呼吸淡到几乎不可闻。
  在早起恍惚中缓缓清醒过来的穆水清才发觉,这个静谧的屋内透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药味。虽然这样的气息专属季箫陌,但今日比往常更浓了几分。
  “是不是王爷又病了,昨晚吐血了?”穆水清对于昨晚喝酒过后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自然不知道季箫陌竟然不顾自己的身子亲自为她逼毒。她想着自己酸疼的身子,不由心虚地脑补着:莫非昨晚她喝醉了,干柴烈火之下,把季箫陌扑倒了?导致腿不好腰不好使不上力气的季箫陌病发了?
  她慌张地撩起衣袖,发现手臂上的赤红的守宫砂赫然醒目,心里泛上的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
  青竹苦笑道:“王爷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去喝,所以,病发了……恐怕半个月都不能下床……”被季箫陌嘱咐过若是穆水清不记得,切记不可对她说昨晚之事,青竹只能无奈地说着谎。
  穆水清想到那次季箫陌喝酒狂吐的景象,瞬间点了点头。她关心道:“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王妃和以前一样即可。”
  下午,季箫陌终于幽幽醒来,他醒来之时,便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把正在书桌前冥想的穆水清惊到了,连忙端着茶水走近。
  “王爷,喝水……”穆水清轻轻将浑身无力的季箫陌扶起,在他身后放了一个软垫,并小心翼翼地服侍着他将水喝下。
  “你怎么……在府里?”
  见季箫陌目光狐疑地望着她,穆水清想到自己前段时间为了开店赚钱一直早出晚归,呐呐道:“王爷生病是大事,其他都是小事。”
  这句话是真心的。
  穆水清原以为季箫陌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从而知道她是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并抛弃李妍珊这个小三,投奔到她这个正妃的怀里。谁知,他却轻轻笑了笑,拂开了她的手,淡淡念道:“青竹。”
  他这一声青竹让她的心微微泛起了一阵疼痛的麻木。
  “王妃,王爷有奴婢照顾就行,你去忙铺子的事吧……”
  开业庆典是一个系统工程,涉及面广,头绪多,好在不久前穆水清已经周密布置,成立了以晏掌柜为首的筹备小组,专职事前各项活动的落实工作,并让宁霜等人发放了贵客的邀请函,以确保开业庆典仪式的水到渠成,名声鹤起,所以一品茶楼方面她并没有很担心。反而,不知为何,不亲眼看季箫陌醒来,她的心就慌张地什么事都做不成。
  穆水清撅着嘴愤愤不已,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季箫陌交到了青竹的手里,细心嘱咐道:“王爷睡了那么久才醒来,身体虚弱,需要喝几杯热水。如今王爷腹内空空,恐怕饿了,切忌今日要熬粥,而且是稀粥……”
  说得口干舌燥时,她才发觉自己似乎操心过头了。季箫陌又不是第一日发病,青竹服侍他多年自然知道如何照顾他。自己为何这般在意和不放心呢?
  临走之时,穆水清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见青竹扶着季箫陌下床时,他竟然身子一软跌倒在了地上,好半天才重新站了起来。
  王爷……似乎比以前更为虚弱了。
  如今季箫陌双腿酸软无力,身子发寒,只有轻依在青竹的身上才站稳。他修长的手指扶着胸口轻喘着气息,望着穆水清远去的背影,淡墨的黑眸似笼罩着一层烟雾:“你去照顾白夜吧,他昨晚为我耗费了不少内力。”他推开青竹,轻轻道,“我不碍事,只不过是伤了一点内力而已,又不是不能走路……”
  他咬着牙向前走了一步,然而在没有青竹帮助下,他竟连向前挪一步都无法完成,狼狈地向着眼前的桌子扑去。他愤恨地用袖子一甩,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扫向地面。
  为何明知不能救,偏偏还要耗尽自己的身体去救她呢……
  为什么?为什么!
  他讨厌这样不由自主的自己,更讨厌他不能把握的穆水清!
  傍晚,穆水清抱着一根木质棍子急匆匆地回府,她将棍子递到正在喝药的季箫陌身前,嘴角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王爷,这副木质拐杖是我特意让工匠赶工完成的。是花椒木所制,坚固耐用,轻巧方便,对手脚麻木,气血不畅都有医用治疗效果。王爷,在轮椅尚未修好之前,就用这个凑合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都看看:
  不好意思,上章停在给王爷拉仇恨的地方了,其实我也没想到那么多人骂(45个评论有35个是骂王爷的,又是渣又是恶心)。当时我是用手机回复,一边回复一边为王爷心疼,一边又有些暴躁,请见谅。
  是我安排的情节,每一步都有准确的用意和体现王爷心里复杂的变化。首先对贵妃,王爷吹箫并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她有难才帮。是想让皇上知道,他对贵妃为念旧情,他还有软肋,他还是从前那个不懂事的少年。但此时就是证明了他已经在为自己的计划部署了。
  王爷是有洁癖的,第一章就说明他不想和水清洞房哪怕明知道是皇上派来必须做戏也吐血躲了过去。所以在水清中了媚药,他想要救水清,于是立刻回府立刻太医,但太医被贵妃耽搁了(伏笔),水清又因为欲火不能发泄所以开始流血,他是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认为应该要给她解毒救她,所以才说找小厮。这里是大家骂的最多的地方,我想说他的举动是合理的。是想救她,不是害她和虐她。
  如果反之,王爷中药,水清绝不会毫不考虑就献身给他,或许会挣扎一番。但目前两人的感情还处在萌芽阶段,所以让洁癖严重的王爷立刻献出处男身是不合乎情理的。但王爷心软了,他内心很挣扎很动摇,他看见水清迷糊状态还哭了时发现自己心疼得不得了。他还是为了救穆水清做出了冲动之举,把毒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章结尾,王爷为何对水清冷淡,也是一系列心情的变化。他讨厌现在的自己,认为碰见水清自己就不受控制所以要远离他。但这已经充分说明,他已经喜欢上了,只是自己没有发觉。【特意把章节名都改了……】【大家心疼水清,我很理解,但我想尽可能的把王爷的矛盾和冲突写出来,我要为后文做各种伏笔的,所以……】
  大家说要虐王爷,我想说后面都在虐他【例如找小厮总有一天会知道,水清总有一天要收拾包袱走】,就是因为我大纲都完成的,又是虐身又是虐心,越是觉得王爷很不容易,所以看见留言,心情蛮低落的,毕竟找小厮这一幕我特意加的就想说明王爷已经动心了,他的心情已经极大地转变了。他是个矛盾复杂的人,除了穆水清外,他要考虑的太多太多了。还有之前王爷做了很多,因为是悄悄做的,都打算后面以揭晓伏笔的模式告诉大家的。
  说那么多还是希望大家不要讨厌王爷,希望大家相信他能给水清带来性福和温暖的男人!(好吧,水清还在怀疑他不举,他总有一天证明自己那方面是可以的……)
  最近有些来大姨妈,如果回复留言时口气暴躁请大家见谅┭┮﹏┭┮我不是故意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30:11
  33、病弱的王爷好冷淡

  木棍上刻着花鸟半圆雕,做工精细,栩栩如生。这样稀奇古怪的棍子真能支撑一个人的重量?不会断了吧……
  季箫陌还未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塞进了拐杖,被穆水清小心翼翼地轻抚了起来。
  见他踌躇,穆水清贴心道:“王爷不用担心会摔倒,底部加了四足是防滑的。王爷若是走累了,还可以倚在拐杖上休息一番。”穆水清星星眼道,“王爷,来试试吧。”
  穆水清见季箫陌一直坐在轮椅上或者躺在床上,甚少走动,总有一天会要发霉的,这对腿部的病情大大的不利。而他往日在府上轻微走动时,速度宛如蜗牛,甚至走几步就累得喘气,模样痛苦。所以她苦思冥想,想到了要给季箫陌添一根便利的拐杖。
  木质拐杖的原型自然就是现代底部用四足加固的拐杖,介于穆水清曾经的职业,服侍着病人们上下起居,拐杖还是随处可见的。前世的记忆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模糊,但耗费了些许天数,她还是画出了大概的草图,更何况古代原本就有拐杖,她只要加工一下即可。如今拐杖在手,万事不愁啊。
  不能走路,的确麻烦不小。盛情难却之下,季箫陌拄着拐杖走了几步,脚步绵软无力,但借力使力,他竟然能一步一步平稳地向前走着,而且靠着手里的柱子竟然未摔倒?!
  如今的身子有多差,他比谁都心知肚明。站起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更别提走路了。之前青竹不在时,他想要喝口水都成了麻烦事,如今,这拐杖倒可以凑合凑合。
  “哪位工匠如此妙手,竟设计了如此独特的设计?”季箫陌把玩着手里的拐杖,赞道,“王妃别忘了犒赏。”
  季箫陌以为这是民间随处可见的便宜之物,哪里知道这是穆水清耗费了一周跑上跑下祈求工匠赶工雕刻的,选用的木材,长度,雕刻的花纹都经过她一一把关,甚至在挑选木材时,她被花椒上的小木刺扎了好几下手指呢。刚不久,她拿到成品时,还亲自尝试走了一番。
  穆水清见他真心喜欢,高兴道:“王爷喜欢就好。不如,现在就去花园多走动几圈,晒晒太阳吧。多多走动,有利于活血散瘀。而且外面阳光明媚……”
  季箫陌默然。他最不喜的就是将自己的软弱暴露在别人的眼下……
  房间忽然静默了下来,穆水清尴尬笑道:“王爷是不是累了,我扶你上床休息吧……”她将受伤的手缩进衣袖里,轻轻摩挲着。
  平淡的日子一过便是四日。
  虽然青竹说“王爷由奴婢照顾,王妃安心布置茶楼重开事宜”,但穆水清总奇怪地觉得季箫陌会病成这样是她的错。所以,穆水清每日很早地回府,炖着各种滋补的药膳,并亲自端到季箫陌的眼前,期盼着他早日痊愈。
  每次,季箫陌都会静静地凝视着她许久,才抬手接过汤盅,缓慢地喝着。
  穆水清怕他寂寞,每次都八卦着很多趣事逗他乐,然而每次自己说完后在旁笑成傻逼,季箫陌却只是翻了一页书,淡淡道:“王妃,你的声音有些吵。”
  穆水清总觉得他似乎故意无视自己,对她极其疏离。她思来索去,总觉得那次宫宴肯定发生了什么让季箫陌讨厌自己的事情。
  即使如此,穆水清仍然每天在他旁啰啰嗦嗦,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几次后,季箫陌也不多说什么,时常轻轻“嗯”一声敷衍过去,给人一种闷闷不乐的感觉。
  这样的冷淡让穆水清极其失落,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宫宴上盖过了他心上人的风头所以他不开心了?还是得知心上人病了,所以心飞进宫里了?
  不管哪种,都让穆水清的心别扭了一下。从前她不开心的事绝不会过夜,如今竟然几天都被季箫陌影响情绪,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不开心的情绪会传染?唔……她是不是要离季箫陌远一点?
  一品茶阁重新开张那日,穆水清忙得焦头烂额,好在天公作美,是个阳光晴朗的绝佳好日子。红地毯一泻千里,两边摆放着漂亮的花篮装饰。
  在鞭炮轰鸣下,季桁远如约而至,宛如明星效应一般,众臣溜须拍马将一品茶阁挤得水泄不通。有些五大三粗的武官还要装出对穆水清出的上联很感兴趣的模样,装模作样地吟着狗屁不通的句子,害穆水清在这么庄严的日子差点笑出了声。
  今日的一品茶阁并非是穆水清手下一个店铺的开张盛典,而是三间铺子联手打造的。
  茶楼的对面,逸仙楼里,季箫陌半裸着上身坐于椅上,脸色苍白,墨发湿嗒嗒地黏在他的脸颊,他整个人浑身大汗,宛如刚从水里出来一般,肤色更是惨白如纸。而他的身后站着两位俊秀的男子和一脸焦急的青竹。
  “好了没,好了没……”他身后的红衣男子收回贴在他背上的双手,吐了一口气道,“累死我了……没救回王爷,我觉得自己快先挂了……”
  “胡扯!”他的身边,墨衣男子同样收回了手,斥责了身侧的红衣男子后,脸色微白地问季箫陌:“属下和沈公子已经将内力传给王爷,王爷可有不适?还需要属下传输内力吗?”
  季箫陌缓缓吸了一口气,提了提内力,对着身后的两人点了点头:“毒暂时压制住了,内力也恢复了三四层。目前不碍事。”
  青竹闻言立刻上前,服侍着季箫陌将上衣穿上,随后,她拿着锦帕小心翼翼地擦着他额头的淋漓虚汗。之后,她红着脸让白夜弯下腰,给他擦脸。
  两人眉来眼去,粉色的气氛不断冒出,在旁的红衣男子都快看吐了,十分不满地撇了撇嘴。青竹见之,将锦帕丢给了红衣男子,还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不碍事?”红衣男子不满朗朗道,“今日白夜跟我说王爷为了一个女子受内伤时,我怎么都不信。没想到王爷这次真的是鬼门关上走一回呢。身子竟然如此之差!耗费了我不少内力呢……王爷你怎么赔我?!”
  白夜瞬间变色,冰冷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沈墨。对于这般大不敬的话,季箫陌却未有责怪,他淡淡道:“是我疏忽了,下次不会了。”
  这时,屋外传来鞭炮鸣响,刺耳的声音让季箫陌忍不住蹙起了眉。
  “各位客官,上午好,在各位朋友的支持和帮助下,一品茶阁正式开张啦!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我有幸请到当今天子为一品茶楼剪彩!恭迎陛下光临!”
  “竟然天子来临?!”众人慌张地叩拜,底下却窃窃私语。
  “你不知吗?刚才说话的女子是七王妃!”
  “王妃竟然这般厉害……”
  早晨热闹的剪彩过后,穆水清阿谀奉承之下,季桁远很受用地在空白的牌匾上大笔一挥,将一品茶阁改名为天下一品茶阁,字迹雄浑洒脱,自成一派。
  季桁远俯视跪拜着众生,很简约道:“此茶楼堪称天下第一茶。一定生意兴隆,前程似锦!”
  听到熟悉的音线,季箫陌不由望去,见穆水清站于一品茶阁门口,花团锦簇,彩旗飘扬,人声喧哗,鼓乐鸣响。她忙着四处张罗,命人将牌匾高高挂起,脸上挂着一贯自信的笑容,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眸盈着满满的喜悦。
  这般瞧着,望着她活力四射的身影,他满身的疲惫竟被这一股温暖的春风全部吹散,有股难以言喻的甘甜从心里溢出,让他挪不开视线。
  季箫陌这般不做声地凝视着她,未曾发觉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噙着笑,扬着难以察觉的温柔宠溺。
  只不过穆水清一直双眸似水,含情脉脉地望着季桁远!
  如今在穆水清的眼里,此时的季桁远不是仇人,而是吸引客源的活人大招牌呢!这西夏国谁能请得动天子降临小小的茶楼开业典礼?!所以穆水清十分把握机会,对他特别谄媚和阿谀奉承。那轻柔甜腻的笑容让季箫陌不由蹙起了眉,紧咬苍白的唇瓣。
  而且在穆水清转身的瞬间,季箫陌才发现她今日穿得竟然是开衩式的旗袍。紧裹的款式已经让她优美的线条完美呈现。恰到好处的开襟,细碎的步子下,白皙修腿时隐时现着,让他气岔了!
  当季箫陌正思索着派人去提点穆水清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时,一身红色风衣的沈墨嘿嘿笑着,眯着眼仔细端详着穆水清,故意惊呼道:“这就是王爷用性命解毒的新王妃?跟季桁远走那么近,而且还穿着这么暴露的裙子,果然有一腿!王爷不怕自己再带一个绿帽子吗?”
  季箫陌低咳了几声,收回了视线,也随之收敛了笑容:“说正事,那件事你办得如何?”
  “人已经找到了,墨画正护送他们进京,约莫五日即到。一知晓他们的下落,一向面不改色的墨画可比谁都急呢。”一想到墨画当时瞬间变色的面容和浸满雾气的双眸,沈墨忍不住嘘嘘不已。他可是第二次看见墨画失态呢。
  “有墨画护送,我急着先赶回来了。因为我再不回来,店都要倒了……”沈墨眼眉一弯,笑得眼波流转,好不妖娆,“王爷,你的王妃好生厉害。我只不过出门两个月,京城里我掌管的几件铺子收益皆急剧下跌,伙计纷纷被你家王妃挖去,让我损失惨重啊!”
  季箫陌挑了挑眉:“是你掌管无能,还怨我?”
  “嘤嘤嘤,王爷好生负心,沈某跟了你那么多年,你竟然帮着外人!”他趴在桌上假哭了一会后,歪着头笑道:“我能报复回去吗?例如现在捉几只老鼠丢到对面大厅里?或者派几个打手闹场?”
  季箫陌没有说话,倒是一脸正气逼人的白夜正色道:“沈公子请别做这种事,会惹来别人对逸仙楼起疑的。”
  沈墨听到这里,陷入了沉思。半响,他反驳道:“万一穆水清别有用心,特地设了陷阱,让季桁远抓住说王爷家财万贯,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致命打击啊。需要我一探虚实吗?至于商战,我可是最乐衷的!”
  沈墨兴致勃勃地提议,一副愿意为王爷大干一场的架势,毕竟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有趣的事出现了。他指的有趣的事是指对众事一向冷淡的季箫陌竟然有这么丰富多变的神情,实在是耐人寻味啊……
  青竹嗤之以鼻:“两边都是王爷的钱,有什么好斗的。”
  “什么王爷的钱,都是我的钱好不好!”沈墨掀桌,怒道,“白夜,管管你家女人!许久不见,越发嚣张了!竟然不讲本公子放在眼里!”他气愤呲牙。
  “我嚣张怎么了!你打我呀……”青竹躲到白夜的身后,对着他做鬼脸,“你又打不过白夜!谁怕你!”有心上人护航,又被沈墨的表情逗乐的青竹,因王爷重伤后一直愁眉苦脸的面容总算展露一丝笑容。
  “像我这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才不会打女人呢!”沈墨正色道,“而且我认为像白兄这般正直的人绝对不会在武力上随意欺负人!特别像我这种视死如归的好兄弟,他怎么下得了手呢!”
  见青竹有白夜护着和沈墨斗嘴,季箫陌揉了揉眉,叹道:“他们还好?”
  想到再遇的情景,沈墨叹道:“在一个穷迫的农村里找到的,日子过得挺贫苦的……王爷,两年间……我已经将大殿下三殿下的旧属找寻得七七八八了。等人齐了,王爷,该是你下定决心的时刻了……”
  季箫陌把玩着手里的拐杖,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谁知,沈墨突然咋呼道:“王爷,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为何我从来没见过?”
  季箫陌一怔,呆呆地问:“拐杖啊……”
  “我知道是拐杖啊……但怎么和我所知的有很大不同呢,底部加了奇怪的东西……而且竟用的是花椒木。”
  因为需求不多,拐杖在古代并不流行,用的最多的就是年迈不服老的。一般颐享天年的谁还用拐杖乱走路啊。有钱人谁不坐轮椅让丫鬟推呢。而且以季箫陌王爷的身份,用拐杖就很耐人寻味。
  沈墨所知的手拐有简陋粗糙,有富丽堂皇,但样式相差无几。但长成这样的,他还第一次见到。不是他孤陋寡闻,他可是走南闯北的少东家,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他还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手杖。
  沈墨如求知宝宝一般上前,漂亮的桃花运眯成了一条缝,将这木质拐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摸了一遍,他边鉴赏边道:“原来底部加上四足是防滑啊,聪明实在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拐杖销量一直不好就在于它底部不防滑。如今他手上的一根不但弥补了拐杖的缺点,而且更加稳定耐用。
  他细细闻了闻拐杖,突然惊呼道:“这是千年花椒木,少说也要五百两。王爷好奢侈啊……”
  季箫陌笑道:“你莫要唬我,花椒木并非名贵木材,大江南北都有花椒木种植。怎么会如此之贵?更何况以她的脾性,从她手上支钱简直是难于登天。”
  她?沈墨暗中轻笑着,漂亮的桃花眼流波一转。王爷口中她究竟是谁呢?新王妃?
  “花椒木的确不名贵,但长成却不易。一棵花椒树取其主干才能做成手杖。而且花椒木浑身长满了带刺的疙瘩,一般很少有工匠愿意以此制作成拐杖,费时费力,不赚钱,还容易受伤。这是千年花椒木,五百两不多不少。愿意为王爷制作这个,想必花了不少精力和钱财……”
  沈墨是商家之子,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对于钱方面的事,却未有差错过。因为他是鼎鼎有名的铁公鸡!
  季箫陌发怔之时,沈墨歪着头问道:“王爷可知……其实花椒木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31章和32章漏掉的小剧场:
  水清惊呼:王爷,你趁我被下药,要对我不轨!→→
  ┭┮﹏┭┮被丢进水里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混蛋,活该你至今处男!
  王爷凉凉道:你要试试吗?
  水清惊慌:王爷……这要用腰的……我知道,你不是性冷淡,你是那方面不行的……
  被丢到了床上。
  水清Σ(っ °Д °;)っ:王爷!你正在康复阶段,别太激动!会真的腿残一辈子的!!!唔……臣妾错了┭┮﹏┭┮
  于是两人……嗯……运功逼毒……
  N小时后……
  “这种情况王爷你都没有吃了我!王爷你果然不能人道!”
  季箫陌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他用着嫌弃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穆水清的身材,凉凉道:“王妃,我没这么饥不择食……”
  “你是不举!你这个不举的男人!我要离婚,我要寻找能给我性福的男人!”
  (╯‵□′)╯︵┴─┴
  “以后有的是机会。”季箫陌摸着在旁炸毛掀桌的穆水清的脑袋,温柔道,“那个混蛋作者一定要我表白后才能扑倒你,所以我们都忍忍再互相扑倒……”
  “那你表白啊!”穆水清仰头目光囧囧地看着他,正色道,“快说你喜欢我!快!”
  季箫陌默默撇头。这种凶悍蛮横的样子……太难以启齿了……
  “你他妈说句喜欢我会死啊!”水清叉腰怒吼。
  “穆水清!”
  “嗯?”一听到他十分正经地念自己名字,穆水清立刻竖起耳朵,心砰砰直跳。难道……
  “……你再这么粗鲁会没人要的……”
  “王爷!!!你再这么傲娇不可爱,读者都不喜欢你了!”
  *国家严打,编编说35月不能上肉,但(小声说)王爷表白的时候,咱们还是会偷偷上的……*
  沈墨啊沈墨,我卡文就卡在他上面,真讨厌呜呜呜呜……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30:23
  34、开业啊开业

  “有毒?穆水清要害我?”
  见季箫陌瞬间变色,沈墨大笑道:“原来这拐杖竟是王妃所赠!王爷莫怕,只是少量的毒素。王妃将拐杖赠送给王爷并非想下毒害王爷,反而是要救你呢。”
  见季箫陌目光越发狐疑,他解释道:“《本草纲目》中记载花椒木有行气活血,以毒攻毒,以麻治麻的医用价值。”
  沈墨最大的优点就是过目不忘,当时他凭着优越的记忆力,考取了科举的榜眼。可他却坐不住,让他定下心来和一堆迂腐的老官员们谈论国家大事还不如让他去死呢。于是他子承父业,继续过着商家大公子的悠哉生活。当然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差点发生了一件灭族的厄运。
  季箫陌面色微醺,蝶翼般的睫毛轻轻地闪着,望着沈墨手中的拐杖竟有些温柔之色。
  “花椒木对手脚冰冷麻木之人效果明显,尤其是如今王爷双腿酸软无力,无法行走,正好可以用这个轻轻拍打下肢,疏通经络。而且花椒木气味芳香,能让人平心静气,舒缓神经。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啊。”沈墨将拐杖塞回了季箫陌的手里,弯着眼眉笑道,“想不到王妃还懂医理呢。王爷真有福。”
  有福?
  季箫陌摩挲着手里的拐杖,忍不住向着窗口瞟了一眼,然而却见穆水清狗腿地站在季桁远的身边,一边扶着他引路,一边巧笑倩兮地说这些什么,引得季桁远时不时地逗笑,还亲昵地搂着她。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真是不害臊!
  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拐杖,眼睛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然而,待穆水清进入雅间后,季箫陌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见季桁远就那么高兴吗?也不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会做些什么!
  沈墨见季箫陌手背发白,青筋外露,忍不住唏嘘:好在王爷内力没恢复,若是恢复了,这么好的拐杖就要被糟蹋了呢。只是没想到王爷醋意那么大……这王妃真厉害!
  穆水清将季桁远引进名为风月楼的高档雅间,雅间内放着的一张大的方桌,两边各一个扶手摇椅。内部布置清新典雅,一面窗户临近小桥流水,能让人渐渐沉静于自然中,品味自然。而另一面窗户,又能一览底楼的全貌。可谓是一品茶阁内最好的雅间。
  穆水清正坐于季桁远的对面,在轻摇纸扇嘴角含笑的季桁远面前,完美地展示了一番茶道艺术。
  水静静地自茶间流过,让季桁远不由放松心情。他靠在摇椅的软垫上半眯着眼睛,静静地凝望着漂亮地打出汤花的穆水清。见她微低着头,略施粉黛的脸庞因自信闪着隐隐光华,有股特殊的气质围绕在她的身边,美丽不可言说。真觉得曾经的自己或许真的看走眼了,穆水清当真是块美玉……
  悬壶高冲,穆水清一番熟练的动作后,冲去壶外茶沫,将清澈明亮的茶水恭敬地递到季箫陌的眼前,嫣然一笑道:“陛下,请品茶。”
  茶水近身的瞬间,一股淡淡幽香充盈鼻尖,让人心神宁静。季桁远从穆水清手中接过茶杯,望着穆水清焕然发亮的点点星光,甚至望着她因热水晕染得满面潮红的脸蛋,一瞬间也分不清楚,这香味究竟是茶香呢还是人香呢……
  季桁远端起茶杯,呷茶入口,细细品尝。皇宫里多少名贵之茶他没喝过?但此时馥郁若兰的茶汤在口中回旋,口鼻生香,润喉生津,让他周身舒坦,竟有种说不出的美味。或许是眼前倒茶的人美。
  “茶汤香味皆佳。好茶,竟比朕在皇宫里喝得都美味。”季桁远别有意味地望着穆水清,含笑道,“没想到你会这么多。”现在的他竟有些后悔当初将如此多才多艺的穆水清丢到季箫陌的身边了。
  “多谢陛下夸奖。”穆水清没听出季桁远的话外之音,只以为他夸赞自己,连忙狗腿地继续为他泡茶,解释道,“一品茶阁的茶不比陛下往日喝的茶名贵,陛下之所以认为我的茶好喝,是因为泡茶的方式不同。我这般所为,才真正让茶的色香味尽留了。”
  古人以为沸水才能煮出美茶,但现代的茶道却找出了最有利的温度——80度。这样的秘诀足够使茶汤的香气纯而不钝,滋味鲜而不熟,叶底明而不暗,饮之可口。而且悬壶高冲使开水激荡茶叶,如此茶香味更容易发挥,才使满室满屋都充斥着诱人的茶香。
  给季桁远端了几道小点后,穆水清恭敬道:“陛下稍等片刻,演出马上就开始了。我先去准备了。”
  季桁远颔首,他望着穆水清窈窕的身影缓缓离去,微微扬上了嘴角。
  此时,大批量的客人纷纷走进茶楼,这样特殊的庭院式茶楼让客人们纷纷侧目。亭台楼阁、曲径花丛、拱门回廊、小桥流水。宛如身临其境。瞬间,一楼的大厅几乎都坐满了,两楼的雅间也所剩无几。某些臣子拍须溜马,自然将陛下身侧的雅间给包了下来。
  楼里的伙计们不停地招呼客人,忙着跑前跑后。宁霜和几名少女去了两楼,因为雅间内不是富豪子弟,就是达官贵族,自然要好生招待。而穆水清在底楼忙着布置场景,准备演出事宜。
  大厅共摆了三十张四人的竹制方桌,每张桌子配着四个竹制的椅子。桌上铺着漂亮的水蓝色桌布,桌布的中央放着一个蓝色瓷瓶,上面插着几朵兰花。而瓷瓶的一旁便是一品茶阁的菜单。
  右边角落的楼梯可上两楼,两楼雅间内的配置便更为高级,竹椅升级为舒适的扶手摇椅,后面还放着舒服的软垫。而且雅间按照穆水清当初的设想,每个名字不同的雅间,其内部装修也无一相同,独具韵味。
  因为一品茶阁扩张重开,面积足足大了三倍。因此众伙计忙上忙下,累得气喘吁吁。但即使如此,这些被穆水清亲自调教的伙计们,在引领客人入座时,都抬头挺胸,尊敬有礼。这般彬彬有礼的动作让众客人眼前一亮,纷纷满意地点头。在一一请客人入座后,伙计们按照穆水清的吩咐都贴心了送了一份水果,并将茶杯递上。
  有人嚷嚷着:“怎么只有茶杯,没有茶啊?我要一壶碧螺春,快点!”
  这时,一名少年的身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他穿梭游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快速地来到老汉的面前。他一手执着锃亮的长嘴铜水壶,另一手将桌上的茶杯排成一列,只见他手一扬,提壶逆行转了一圈后,将壶嘴执起于茶杯一尺有余,微微倾斜。这时,一条冒着热气的晶亮水线从壶嘴中喷出,准确地射入茶碗中。
  过了半响,少年手一收,瞬间水线嘎然而止。众人仔细一瞧,见他一滴未漏,倒得七分满,清鲜的香气满满溢出。
  少年将茶杯一一递上,恭敬道:“客官,请喝茶。”随后执起茶壶又漂移到另一桌点茶的客官前,为客人沏茶。
  众人被他娴熟稳妥的动作给惊到了,引得场中掌声四起,纷纷赞道,甚至有人为了近距离观察着沏茶动作竟一口气点了好几杯茶,兴致盎然地观看着表演。
  一时间大厅香气连绵不绝,众人闻着茶的清香,尝着茶的甘醇,回味无穷。
  “好茶!”刚才的老汉赞了一声,“老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茶竟然这般好看好喝。”
  他手中的茶杯内,苗锋尖削,色泽翠绿鲜活。
  一些文人开始卖弄着文墨:“此乃玉露仙浆啊。”
  “不令人醉,微觉清思。好茶,好茶。”
  客官们品茶谈笑,相互议论纷纷,一时间热闹非凡。甚至一品茶阁的某个角落,有些爱茶之人竟然开始了斗茶,看谁泡的茶内汤色汤花最佳。
  “各位客官,欢迎光临天下一品茶阁。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我们天下一品茶阁正式开张了!”
  穆水清换了一身雍容华贵的紫色旗袍,踩着高高的花盆底鞋子,整个人修长秀丽,意气风发。她在走过厚厚的红地毯时,衣袖帅气的一甩,亭亭玉立地站于临时搭建的表演台上。这个临时搭建的表演台,全部用喜庆张扬的红色装扮,势必用强烈的色彩加强视觉的冲击力,使场面大气恢弘。
  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仰头望着台中央淡扫娥眉,娉婷身姿的穆水清。
  “各位客官,很感谢大家今日抽空光临装饰一新的天下一品茶阁。这里将提供舒适的环境,优雅的服务,特色的美食……”
  在发表完欢迎词后,穆水清着重介绍了茶楼的特色和各种饮品,其中苦心冥想多日的果汁也顺利地研发了出来。
  “如今正值炎热的夏季,一品茶阁特地推陈出新,再创新品——果汁。此果汁不但有享誉全国的美味果酒的风味,更是比酒更甚,不令人醉。我相信,如此独特解暑爽口的果汁,一定会让客官们流连忘返。”
  穆水清话音刚落,少女们纷纷为各位来宾端上一小杯果汁尝饮。特殊的饮品让众人大呼新奇和爽口,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特别受到了不胜酒力的人喜爱。
  穆水清完美地微笑道:“天下一品茶阁的发展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与帮助。所以今日全场八折起,若是拥有美颜堂会员卡的客官们,所有消费可低至五折!”之前推出的会员卡在众人眼中是新奇之物,但经过穆水清讲解后,没几天就销售一空,以至于那些老客户对于穆水清嘴里奇怪的几折几折万分熟稔了起来。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表演!”在一串掌声中,穆水清微微侧身,这时她身后的红色帘布掀开,只间一排妙龄少女半低着头,身姿清雅。
  “旗袍之美,宛如古典的花,婉约至极。简约的设汁,独到的剪裁,完美展现了女性体态美。这就是衣衣布舍重磅推荐的独特设计——旗袍!好了闲话不多说了,请大家欣赏我们的开场节目,青花瓷歌舞秀!”
  古筝轻奏,宁霜轻吟浅唱,多名身穿水蓝色却不同花色旗袍的少女伴随着清雅的乐曲,柔荑素手拂过帘布,缓缓地婀娜而出。她们轻歌曼舞,宛如水蓝色的花朵盛开在绯红的地毯上,典雅而高贵。
  这种场合,身为王妃的穆水清不适合在众人面前跳舞唱歌,所以她花了不少时间亲手调教了一支歌舞队。也正是因为训练她们跳舞,穆水清的柔韧性大开,歌舞甚熟,才在之前的中秋宫宴上,一鸣惊人。
  宁霜的声线虽不及穆水清清澈婉转,却别有一份凄凄切切的感情。众姑娘配合着完美的服装道具,凸显了着女性的迷人气质。却又伴随着歌声,将歌声暗藏的幽怨和唯美展现得淋漓尽致。摇曳的身影如一片一片优雅于风中飘舞打转的叶子,婉约而美丽。
  大厅里的百姓何时见过这般庞大另类的歌舞秀,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美女们鞠躬退场,好半响,才激动热烈得鼓着掌。而雅间里贵客们虽是见过比之更美的歌舞,却仍忍不住纷纷赞着。
  隔壁一品茶阁生意火爆,热闹非凡,即使远在对面的逸仙楼都能将对面的喧闹一听而尽,甚至不少原本要进逸仙楼的常客在踏进逸仙楼前却转投奔到了对面。
  “王爷,这严重影响我店铺的生意!我觉得,应该趁此捣乱,让她的名声一落千丈才是最佳!”沈墨望着空空的逸仙楼,愤愤不平道,“例如多放点蛇啊,蟑螂啊,老鼠啊……例如突然食物中毒啊之类,你看看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饮品,又是果汁,又是冰沙!谁知道吃下去会不会不舒服!”
  季箫陌幽幽地瞥了一眼,他住嘴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让王爷温柔一下……
  PS:弱弱说大姨妈疼得厉害,在床上滚来滚去完全没法静心码字,而且又卡王爷和水清的对手戏,我想明天不更新了……休息一下。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30:40
  35、亲密时光

  之后,便是茶楼里最火爆的节目——说故事。穆水清请的是京城有名的名嘴陈老头,并将自己能记住的奇闻趣事和那些著名的小说们添油加醋地一一告知,例如四大名著,网络小说等。
  穆水清说起故事其实并不生动,反而了然无趣,但这故事经过陈老头的嘴就不一样了,生动夸张的表情,适当的打板节奏,将茶楼内的客人们一一吸引,随之步入新奇有趣的故事世界。
  众人一边饮茶嗑瓜子一边倾听,一瞬间,茶楼内的消费翻了一番。
  季桁远毕竟是天子,只待了半个时辰便要回去处理朝政。今日他来参加一个茶楼的开幕式,已经遭到一些大臣的反对了。
  临行前,穆水清行了个礼,问道:“陛下,还满意吗?”
  季桁远深深地望着穆水清一眼:“不错。今日朕并没有白来,水清比朕想得更厉害。故事有趣,只是这舞还是水清舞得好看。”
  跳舞的姑娘并非专业的,是穆水清临时凑数,只训练半个月的。能有这样的成绩,穆水清却觉得已经十分赞了。
  “以后有空,朕还会再来的。”季桁远朝着穆水清走近了一步,握住了她的手,不顾穆水清的挣扎,将纸片塞进了她的手里,“到时候,卿再为朕沏茶……”
  “恭送陛下。”
  待季桁远走后,穆水清看了一眼纸片,心一怔,随后厌烦地撕碎了,随手扔进了纸篓里。
  之后,穆水清收敛情绪,亲自带着一群闺中密友进入雅间,教授如何化妆的小秘诀。古代人的妆容实在是不可直视。特别是她们认为画得越浓艳便是越美丽,经常把好好的一个清秀姑娘,脸颊处涂两笔血红的胭脂,糟蹋了一张漂亮的脸。
  穆水清结合着自己美颜堂的美容小秘方,一边传授一边推销着自己的产品。现在夫人小姐们为了漂亮都处处唯她是从呢!可谓是名利双收啊。
  到了傍晚,掌声仍不断,直到节目全部演完,看官们才流连忘返地离去。一直挂着优雅笑容脸快抽搐的穆水清恭送完客人后,立即命伙计们清扫整理茶楼并且盘点今日的利润。
  但穆水清并不知道,整个开业典礼从开始到落幕,季箫陌都在对面逸仙楼的两楼默默地凝望着。当然,他看的并不是新奇古怪的节目而是穆水清。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困倦疲乏,就连数银子时眼睛焕发光芒的神情,季箫陌都看在眼里,不由轻轻低笑一番。
  他想在穆水清的心里,没有什么比银子更重要了吧……
  见穆水清数完银子后,忽然抱着银子以奇怪的姿势倒在了桌上,季箫陌一紧张竟然施展轻功飞了过去。当然这半废的身子即使飞这么短的一段路都让他难受得够呛,俯下身低咳了一番。
  “王妃,王妃?”
  季箫陌低头一看,此时他咳得这般触目惊心,穆水清仍紧紧地抱着银子,眉眼温柔得轻合着,嘴角流淌着可疑的液体。他稍松了一口气,不免有些好笑,不知是笑穆水清难看的睡相,还是笑自己的大惊小怪。
  四下无人,安静极了。季箫陌收敛了身上的一派清冷之色,墨色淡泊的眼眸竟在望着穆水清的睡颜时扬起一片暖色。鬼使神差的,他俯下身,用袖子轻轻地擦拭着穆水清的嘴角,并将自己的外衣褪下披在她的身上。
  那些埋藏在心底,小心到不能让别人看见的东西,明明越是强烈,越应该警惕,却偏偏在慢慢沉溺着……
  “唔……王爷?”穆水清揉着眼睛,明媚的杏眼含着水光,她迷糊地问,“王爷怎么在这?”
  穆水清完全没有想到季箫陌今日回来,毕竟五天前,季箫陌连下床都不行,如今却如青竹般挺俊的站于自己的身前,风姿卓卓。看样子,病好了大半……
  穆水清最高兴的是他今日能来,这说明了季箫陌并非不理自己,并非疏远自己,他或许也和自己一样期待着今日的开业。
  穆水清立刻邀功:“王爷我今日赚了一百七两银子,扣除杂七杂八的费用,也有一百两!”
  “嗯,我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迷糊了,穆水清竟然觉得季箫陌这样定定地看着自己,墨色的眼眸满是温柔,让她不自觉地感觉到安心。
  这时的穆水清以为季箫陌刚来,她只迷糊了一会儿,其实季箫陌已经在她身边发了几个时辰的呆了……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发呆,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心里斗争半天的小心思……直到天色完全暗了……
  穆水清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突然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了。
  怎么一见到自己就跑?季箫陌拧眉不满。
  而且开口第一句话竟然就是钱,难道除了钱,她没有别的要和他说了吗?季箫陌正烦闷疑惑时,见穆水清又一瘸一拐地蹦跶了回来,手里还拿了一堆东西。
  “王爷,这是我亲自设计为你做的衣服。虽然款式简单,但也是我的一点点心意。”穆水清小心翼翼地将包在衣服外面的白布取下,随后将全新的衣服递上,含笑地望着季箫陌。为了这件衣服,她忙活了不少日子。
  季箫陌的心忽的一动,默默地将衣服收进了怀里。谁知穆水清仍然睁大着明媚的眼睛望着自己,他脸一红道:“现在换?”孤男寡女,还脱衣……
  “嗯!”穆水清猛点头,“若是大小不合适,可以尽早修改。”见季箫陌手指紧张地握着衣服,踌躇着,穆水清眨了眨眼,取笑道:“王爷是不是不方便,需不需要我帮忙?”她真笨,王爷一定是害臊自己身子不便不方便换衣了……
  自从跟裁缝们混熟了,对于穿衣脱衣穆水清手到擒来,素手一抽就将季箫陌腰间束着的腰带轻扯了下来,开始动手扒他衣服。
  衣衫滑落了一角,露出白皙的皮肤和精致诱人的锁骨。美色当前,穆水清咽了咽口水,刚才的瞌睡虫全飞走了。衣服扒光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呢?
  见穆水清如狼似虎的摸样,季箫陌猛咳嗽,伸手推着穆水清:“王妃……还是我……我自己来吧……”虽然跟穆水清有过亲密接触,那也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如今她瞪着明媚的双眸,他不自觉地好窘。
  “王爷咳成这样,必然是风寒了。别乱动了,让我帮你速速脱衣穿衣。”明明只需要褪掉外衣,但两人争执下,穆水清将季箫陌的衣服全扒了下来。
  季箫陌露出单薄消瘦的身子,在冷风中微微颤了一下,看上去弱不禁风。他柔弱的小身子板看上去一推就倒似的。
  其实男人胖一点才有安全感,季箫陌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瘦成这样……而且身子怎么这么凉呢……
  见穆水清摸来摸去不知道嘀咕什么,季箫陌略显尴尬,脸不自觉地绯红了起来。说起来,在男女之欢上,他只不过是个纸老虎,从小到大碰过的女子,一只手指都能数上来,其中还要包括他母后,青竹等……
  见季箫陌脸色越来越白,穆水清连忙收起了调戏之心,将衣服缓缓为他穿上,低头替他系衣带,并理平褶皱。
  “腿怎么了?”想到穆水清刚才一瘸一拐的样子,季箫陌忍不住问道。
  穆水清垂着脑袋,哭诉着:“今天穿了这鞋子站了一天,穿得我脚痛……下次我再也不要穿这种高高的鞋子了……要漂亮果然是罪!”
  “痛么?要不要上药?”
  温柔的声线让穆水清忍不住抬起头来,然而一抬头,她完全呆了。季箫陌一头青丝如墨色丝绸垂落于两肩,一袭绛紫色长袍,衬得他颜若无瑕之美玉,墨瞳如璀璨星辰般耀眼,宛如出尘的仙子。
  别这么诱人的看着我!
  等等,她今天也是紫色衣服……他们俩岂不是情侣衫?啊……她在想什么……
  心跳速太过强烈,脸红得发烫。穆水清慌张地别过脑袋,端起桌上的盘子,抓起一块凤梨酥塞进了季箫陌的嘴里。
  “你……咳咳……干什么……咳咳……”季箫陌一口气不顺,脸色青紫,“想……呛死我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动粗了……
  穆水清拍着季箫陌的背,并倒了一杯水给他,转移话题道:“王爷,这是我亲手做的凤梨酥,你慢慢品尝。”
  季箫陌翻了翻白眼,刚想将嘴边的凤梨酥吐出,他十分讨厌甜腻的食物。但一想到穆水清亲手所做,他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她,见她期盼地猛点头,还是将口边的糕点吞了下来。第一个吞得太急,完全尝不出什么味道。他又拿起了另一个凤梨酥——外观十分诡异,一口咬下。虽然样子起来,但糕点柔软,入嘴即化,香味纯正。
  其实……还不错……说起来穆水清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至少最近给他捣鼓的清淡小粥都很爽口开胃。
  于是季箫陌又吃了一块。其实他晚饭还没吃……光顾着看穆水清了……咳咳……
  穆水清歪着头,呆呆地望着。王爷就连吃糕点举止投足间都隐着风华……
  “王爷,你流鼻血了……”
  季箫陌动作一顿。所以他讨厌吃甜点……因为……他吃多了要流鼻血的……
  穆水清扑哧一声笑了:“王爷,来喝一品茶阁的新品茉莉柠檬茶,去火的……”她熟练地泡了一杯茶,递到了季箫陌的面前。
  季箫陌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幽幽道:“王妃,你也流鼻血了。”
  穆水清一听,紧张地摸了摸鼻尖,哪有鼻血。她瞬间恼怒道:“竟敢骗我!”
  季箫陌笑了,这一笑随性洒脱,一切的周遭都不及他眼角眉梢如画般的盈盈笑意,这般的开怀大笑他似乎许久不曾有过了……
  这般风情乍现的一笑,映着这朦朦胧胧的烛光,让穆水清觉得有点晃眼,心中的小鹿不受控制的乱撞着,为着眼前的美色心神荡漾着。
  她想……自己或许真的要流鼻血了……
  屋外,衣袂翩飞,五名黑影连闪进入了小院。走在前头的黑衣人步履轻盈地迈上台阶,望着纸窗上摇曳的双人影子,侧耳倾听了一番,随后对身后的黑衣人们做了个手势。
  无声的命令已下,躲在不远处的黑衣人们身形矫捷地跳上台阶,冷笑地对视了一番,衣襟下隐隐露出兵器的寒光,冰冷骇人,而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被诡异得拉长。
  那时,正望着季箫陌发呆的穆水清完全没有发现,一场杀身之祸悄然逼近,而她也从来没有想到,一品茶阁开业的第一天晚上,她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逃难。
  此时此刻,穆水清呆望着季箫陌,不得不承认,纵然传闻中的七王爷病弱不堪,命不久矣,但她的夫君却是才貌双全,俊秀养眼的美男子。
  季箫陌将糕点递到呆呆凝望着他的穆水清的身前,轻笑道:“你也没吃晚膳吧,吃吧。回去,王府可没有吃的了。”
  “王爷怎么知道我没有吃晚饭?”穆水清歪了歪头,忽然语不惊人道,“你偷窥我?”
  见季箫陌没有立刻反驳,穆水清似涨了气势般,叉腰道:“王爷,你真偷窥我?!”
  忽然,季箫陌似感觉到什么,眼眸中蓦然爆发出一股凌厉,“什么人?!”他的一声暴喝,让穆水清吓了一跳。
  季箫陌话音一落,门猛然被人推开,挂在门口的珍珠帘也被突然闯入的黑衣人拽得满地乱滚。那人持着刀,踩着一地碎珠子气壮山河地杀了进来!
  穆水清已经完全傻眼了,双腿似钉在地上一般,完全不能动弹。忽然,她的手被人重重一拽,整个人被扔到了地上勉强避过了一刀,而季箫陌收敛气息,装作无害慌张地躲来躲去。
  黑衣人未伤及他半分,只是削去了一块穆水清刚给他换上的绛紫新衣。季箫陌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刺……刺客!”穆水清哆嗦着尖叫道。可一品茶阁早就在一个半时辰前歇业了,伙计们都因太过操劳早早回去歇息了。此时,被黑衣人围追堵截,拼命砍杀的只有穆水清和季箫陌!
  穆水清惊魂未定时,两名黑衣人兵分两路,纷纷朝着穆水清和季箫陌攻去。她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然而刚走了一步,膝盖突然剧烈得疼痛了起来,她腿一软,十分狼狈地朝前一摔,恰巧避过了从窗口飞入的一把大刀。
  若穆水清仔细察觉,便会发现自己摔倒的附近赫然有一枚衣扣,这是刚才季箫陌重重一拽穆水清时,不小心扯下来的。
  刀插入地面,入木三分,另两名黑衣人破窗而入,明晃晃的刀光直冲穆水清的颈间,把她的眼睛都要晃花了。
  她是个没武功的弱女子,季箫陌是个病弱不堪的瘸子,他们如何能躲过四人的追杀呢!更何况,杀他们究竟有哪些好处呢!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说穆水清中媚药时,王爷的动心度是25%,那刺杀时就是50%,刺杀后的甜蜜时光就是75%,某件大事后就是100%啦,哈哈哈哈哈→→然后就扑倒了
  现在两人对彼此的误区大概在于“王爷好可怜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好可怜,还有被皇兄猜忌,好可怜,看他给银子花的份上对他好一点吧”“似乎在穆水清心里,银子比较重要,赚钱比较重要,开店比较重要……唔……我排到第几位了呢……”
  有人说水清又蠢又贱,一味心思对王爷好,我想说在寄人篱下,又给钱花时,为什么不对他好?她有做什么蠢事吗?!又做什么贱的事吗?又没有可怜兮兮地求着王爷宠幸她,她一直想着是自立地赚钱。但偶尔被美色诱惑一下,动心一下后,过一会又会理智地丢掉自己的心动……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31:31
  36、王爷不要怕

  见穆水清有难,季箫陌不再伪装,他上前一步,重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瞬间弹起,挡住了逼近的利刀。他将穆水清护于身后,黑亮的眸子陡然收敛,泛着一股骇人的冰寒,观察着突然闯入的四个黑衣人。
  他正准备嘱咐穆水清等会伺机逃离时,胸口忽的一震,只觉得一股腥腻的血气逼近喉间。他不得已弯下腰,手扶着胸口直喘气。
  明明已经在白夜和沈墨的帮助下,恢复了三层的功力。小小动下内力应该无碍,可怎么如今全身绵软无力,胸闷气短?
  忽然,季箫陌眯起了眼睛,望着因穆水清摔跤而倒地散落一片的纸篓,眼神越来越冰寒,一只手掌缓缓收紧。
  半响,他垂着头,墨发垂落掩去了他眼中无尽的复杂。
  “你们是什么人?”穆水清大声喊道,虚张声势抬头挺胸,也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街道外有人路过。但只怪穆水清一觉睡得太晚,如今夜半三更,店铺早就全部打烊,外面漆黑一片,繁华的商业街早已成为了一条空街。这也是为何黑衣人选在这时机刺杀!
  “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得罪了本王妃,你们可是死路一条!”穆水清想唬唬他们,谁知“王妃”一词一出,黑衣人眼光一闪,刀法更加凌厉地朝她攻去。
  穆水清望向那双饱含杀气的眼瞳,忽然一串记忆从脑海浮现,素手轻颤着指着对方。
  他他他!他是一个月前将穆水清推入池水里的元凶!他们的主子见她未死所以再次派刺客来杀她?!
  穆水清望着身旁脸色发白发青的季箫陌,心念一转:既然这些人的目标是她!并非季桁远派来的。只要她不在这里,黑衣人应该不会为难季箫陌,毕竟他是一朝王爷啊。刺杀王爷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傻子才会往火坑里跳!
  那些人要杀她,那她就将人引开。毕竟她四肢健全,季箫陌腿脚不便,她逃起来或许更方便一点!
  穆水清蓄势待发,悄悄地对着季箫陌道:“王爷,我将黑衣人引走,你趁此快逃!”
  ——探探他的武功,然后……
  这字迹……
  季箫陌在穆水清说话时,将地上破碎的纸片踢到穆水清看不见的地方,嘴角轻轻弯起。
  呵……他竟然为她差点破了伪装……他竟然为她……
  发现自己被人下药的一霎那,季箫陌望向了身侧神色诡异的穆水清,淡薄中带着令人哀伤的沧桑。
  这般等不及要邀功!
  能给他下药的,除了穆水清,还会是谁?
  糕点穆水清也吃了,但他还喝了穆水清亲自泡制的茶水。
  季箫陌拿起桌上的茶壶轻嗅了一番,重重地丢到了地上,面色冰寒。
  “王爷,我将黑衣人引走,你趁此快逃!”
  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在第一时间将他丢下。
  这般想着,心脏像是被针狠狠地戳了一下,泛着微微的疼,那不见血的伤口蚀骨附髓,让他喘不过气来。“滚!”
  穆水清原以为季箫陌是想将茶壶当做武器往黑衣人丢去,谁知他竟然将茶壶重重地丢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这般诡异的举动,让穆水清以为季箫陌此番举动是开溜的信号。趁着黑衣人正被这一声重响吸引之时,她拔腿开溜。若是此时让她考八百米,穆水清相信自己一定能得第一!在危难关头,穆水清感觉这双腿完全不似自己一般向前狂奔着,毫无知觉。
  穆水清有一点猜对了,黑衣人的确是来刺杀她的。这些黑衣人早就在一品茶阁潜伏了一天。早上当成普通客人,摸清路线。晚上蒙面潜入,等待着伙计们一一离去,并一个个房间地寻找着穆水清。找到穆水清时,发现她的房里竟然有一个人,而穆水清正趴在桌上睡觉。
  不知对方武功深浅,领头人唯恐再失败被人察觉,在穆水清给那个男人换衣服,他悄悄来到窗边,伸出一只手偷偷将软筋散的药粉洒进了窗边桌上的茶壶里。这一切,说说笑笑的两人都未注意。
  但有一点她猜错了。黑衣人并不知与她亲密之人是当朝王爷,季箫陌甚少出府,知晓他面容的人少之又少。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以意外的形式秘密将穆水清除去,不能让任何人所知,所以此时看见这一切的男子必然要一同除去!
  一品茶阁开张第一日就生意火爆,所以可以造成入室抢劫杀人的假象。
  见穆水清迅速溜走,领头人眼睛一瞥,两名黑衣人得令跟上,与他追杀穆水清。而另一名黑衣人提刀朝着完全无力的季箫陌攻去。
  穆水清心里一咯噔,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胸口疼得发闷,季箫陌单膝一跪,执起手边的椅子相挡,但对方的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得刺穿椅子,顺势刺入他的左肩,随后冷然拔出。冰冷刀锋在季箫陌的左肩开了一个血窟窿,这一重击下,季箫陌胸口一震,软软地向后倒去,肩部的黑血如泉涌一般,触目惊心。
  瞧见季箫陌被他重击后奄奄一息的摸样。黑衣人甩了甩刀上的鲜血,欲走。
  突然,原本紧闭的黑眸睁开,发出一道凌厉的寒光。季箫陌在黑衣人掉以轻心之际,右手迅速拾起地上的碎片一扔,速度之快,对方未来得及防备时,正中黑衣人的眉心,而自己因为这一击的反作用力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痛苦地咳血着。
  滴落在地上的都是触目惊心的黑血,季箫陌死死地咬着自己苍白无血色的唇瓣,拳头死死紧握。他以为穆水清这般狠心给他下了毒,然而,却是黑衣人的刀尖上淬了毒,茶里只是普通的软筋散。
  浑身的力量正不断地流失着,季箫陌脸色发白地依靠在桌柱上,用着最后一丝力气给自己点穴止血。
  由于一品茶阁的地图建筑装饰全部经过穆水清之手,所以穆水清对于一品茶阁的地势了若指掌,特别是一品茶阁中部的曲径花丛、拱门回廊,这是穆水清按照自己恶趣味设计成半迷宫样式的。熟知地图的她,东躲西藏跟黑衣人玩起了躲猫猫。
  见甩开了刺客后,穆水清躲在草丛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季箫陌奔出。她猛然才想起来,季箫陌第一次来,根本不熟悉一品茶阁的地势,而且她的右眼皮不停地快跳,一看就是灾难的象征。
  一想他要成为刀下亡魂时,穆水清的心慌乱地直跳,剧烈地声响在她耳畔处轰鸣着,一股危险慌张的情绪充斥她的心尖。
  不顾自己被暴露,她风一般地原路返回,为了加快速度,连鞋子也脱了,谁知竟然看见季箫陌左肩中刀,痛苦趴在地上喘气的场景。
  穆水清着急地抓起鞋子朝着笔直站在黑衣人丢去,完全没有发现黑衣人早就被眉心的碎片一击毙命,被她鞋子一人,笔直在地上挺尸。
  穆水清绕过黑衣人,慌忙地跑近季箫陌,扶起他,满是慌乱道:“王爷,王爷你没事吧!刚才你怎么不逃呢!”
  季箫陌冷漠地抽回了手,推开穆水清想要站起来。他这般乱动下,肩部狰狞的伤口瞬间恶化了起来,血肉外翻,他却连眉都不皱,一脸冰冷。
  “王爷,你这时候还逞什么强!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穆水清有些懊恼地想到季箫陌的腿脚不便,她真笨,竟然将他一个人丢下。你看,王爷都生气了……
  见季箫陌脸色惨白,沾染黑血的唇瓣不停地颤抖着,穆水清倒吸一口气道:“王爷,你中毒了?!”
  穆水清的明知故问让季箫陌冷笑一番。他想重重将穆水清推开,但下了软筋散的身体怎么可能有力气,就算有力气,也早在刚才击毙黑衣人时全部消耗完毕了。此时的季箫陌别说推开穆水清了,连抬起个手都艰难无比。
  他身子一软,就这么倒在了穆水清的怀里。
  季箫陌这般投怀送抱,不是花前月下温存一番,而是倒在穆水清的怀里咳血不已,声声撕心裂肺。
  穆水清的心一慌,立刻撕开了季箫陌身上破碎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她倒吸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刚才摔碎的碎片,去了几块肩部已经腐烂发黑的肉。随后穆水清撕下自己的旗袍,为他做紧急地止血治疗,用力按在伤口处以压力止血。
  她边止血边着急道:“王爷,不要怕,我带你出去!马上去找大夫!”伤虽然不算太重,但他现在中毒了,要快快找大夫医治解毒才行!她身为护士,此时竟然完全帮不上任何忙。
  将季箫陌放在刺客徘徊的一品茶阁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只能一起走!虽然乱动会撕裂伤口,使伤势恶化,大出血等等,但已经没法子了!
  等等,刺客?穆水清才想起屋里还有个被她用高高鞋子砸中脑门的刺客!她竟然将这个危险人物忘记了!
  穆水清一脸视死如归地扭头,原以为会看见黑衣人凶神恶煞的提刀砍来,谁知,这位刺客仁兄仍在地上躺尸。
  咦?
  穆水清悄悄走近,踹了一下黑衣人。没反应。她更大胆地踹了一脚他的头。他头上的鞋子飞落在地上,露出一张怒目圆瞪,额头血肉模糊的面容。
  死了?!!穆水清吓得后退数步。之后又不放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果真死了。
  难道她有绝世武功?身怀汹汹内力?!竟然扔个鞋子也能将对方扔死?
  这时一串脚步声临近,有人在外道:“找不到穆水清了,你杀了那人没?杀了快点出来帮忙。”
  “喂,王二,你怎么不出声?”
  同伙要来了!
  “王爷,刺客来了,快走,别磨蹭了。”穆水清想起自己力大无穷,都能将黑衣人打死,于是想公主抱抱着吐血不已的王爷逃离凶杀现场。只是……抱……抱不动……
  穆水清的脸都铁青了,手也快断了。甚至季箫陌用一种很冷很冷很鄙视的目光看着她,穆水清红着脸将他放下。
  那背……
  额……更背不动,而且容易碰疼季箫陌肩上的伤口……
  王爷你该减减肥了……
  穆水清只好改用拽,她紧紧地握着季箫陌异常冰冷的手,将他半抱在怀里,开始末路狂奔。她完全不管没穿鞋子的双脚走在地上究竟是何种疼痛和煎熬。她只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救下自己,救下季箫陌。
  一路狂奔下,季箫陌始终软软地倚在穆水清的怀里,他整个墨发松散了下来,遮住了他满是疲惫染血的消瘦脸庞,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凄凉。眼睛渐渐朦胧了起来,他看不清晰穆水清的神情,但她泛着淡淡香气的身躯却一直紧紧地贴着他,就像冬日里最后一抹的温暖……
  “王三王四,穆水清在这!可恶,竟然杀了王二!”黑衣人头头立刻点燃了一个烟花弹。
  穆水清猛然回头,瞅准机会,蓄势待发地将她另一个高跟鞋子扔了过去。对方措手不及,脑门中鞋。
  穆水清原以为对方会同样倒下挺尸,谁知对方摸了摸额头的血迹,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臭娘们!竟然敢扔老子!”
  穆水清再度末路狂奔,带着季箫陌东躲西藏进了花园里。
  “该死的,又躲了起来!真是个鬼地方,绕死人了!”王一提着刀凶神恶煞地一路砍着花花草草。穆水清见着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品茶阁被毁的七七八八,心都在滴血……
  其实穆水清就在很近的地方,死死压在季箫陌的身上躲在草丛里,但她死命地屏住呼吸,而季箫陌原本就呼吸薄弱到不可闻,被重重的穆水清一压,感觉气都透不过来,瞬间翻起了白眼。
  王一的剑就从穆水清的头顶飞驰而过,带走了她的几缕黑发。好在夜幕已黑,黑发混入夜色,让人分辨不清,察觉不明。
  “这里似乎没人,去那边看看!”
  穆水清都快吓死了,若是她的头提高几分,她的头就没了!
  “王爷,人走了,趁现在逃出去吧。”
  穆水清低头,才发现自己自己和季箫陌眼对眼,鼻对鼻,好在没有唇对唇。这么近的距离,完全不是观察季箫陌这张俊脸有多么貌美如花,诱色可餐,并且乱吃豆腐的时机。而是发现他脸色青紫,唇瓣青紫,浑身上下都散发这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糟糕,她刚才压倒他的伤口了,伤口血崩了!
  “王爷,王爷?”穆水清着急地拍了拍他的脸。季箫陌完全没有反应,透着一股阴冷的死气。刚才穆水清这么重的压在他的伤口上,他能有反应就怪了……
  她发现刚才用衣服包扎的肩部,血液又漫了出来,触目惊心。她连忙撕下自己的裙子,重新帮他紧急地包扎了一番,再次止血。
  穆水清又拍打了季箫陌几下,还是没反应,慌张地抱起他朝着门口跑去。此时穆水清神勇无比,竟然一个公主抱将季箫陌抱了起来……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得找大夫!
  穆水清拖着季箫陌跑了好一段路,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动作迟缓了下来。眼看已经来到了一品茶阁的大门口,说时迟,那是快,黑衣人一刀朝穆水清砍来。
  顾不得脚腿,腰疼,浑身疼,穆水清瞬间慌忙一躲,或许是求生的本能,锋利的刀刃惊险地擦着衣袖而过,将她的半截袖子割断在地,并划破了一道血口子。
  黑衣人见偷袭失败,立马挥刀相向,步步紧逼,对准穆青暖的脖颈。
  刀锋逼近眼前,穆水清吓得高声叫喊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着火啦!”
  可这空荡荡的大街,连个鬼影都没有!
  王爷失踪几个时辰,白夜原以为王爷回了王府,谁知青竹却说王爷未归。于是白夜又将逸仙楼里里外外寻找了一番。这时,在对面逸仙楼里的白夜听见了穆水清的叫唤,隐隐听到那边传来了打斗声,总觉得分外耳熟,连忙探出了一个脑袋,谁知竟然看见两个黑衣人围着穆水清,而穆水清竟然将昏迷的王爷挡在身前挡剑!
  怒火中烧的他立刻从逸仙楼上飞了下来,趁着黑衣人不备,从后偷袭,一剑穿心。
  其实穆水清只是抱着王爷,不是挡剑啊!
  穆水清不知救命恩人为何血红着眼瞪她,只以为他原本就这么凶悍。
  见王四中剑身亡,王三愤怒地嘶吼了一声,提剑而来。
  穆水清连忙躲到白夜身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这位大侠,你武功高强,英俊不凡,一看就是好人。如今,我们被歹人追杀,请救救我们!我愿意重金酬谢!”
  穆水清不认识白夜,所以并不知白夜是季箫陌的暗卫,更不知道此时白夜见到自家主子浑身是伤,昏迷不醒,拳头紧握,剑隐隐而动,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_(:з)∠)_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不觉得两人很危难,反而特别有喜感呢……一定是被我玩坏了,是我文笔不好的原因┭┮﹏┭┮
  王爷:┭┮﹏┭┮为毛我又吐血又昏倒,浑身狼狈不堪,这章不是展现我英勇不凡的实力,并且英雄救美,让王妃感动得以身相许,然后滚滚床单么,为毛更弱了……容子欺我也,再吐血下去真的会死哦……
  容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来大姨妈滴血中,就想让你多吐吐血……╮(╯▽╰)╭王爷,你这个缺爱的孩子,重伤后才能让慢一拍的水清好好爱你~
  王爷木有英雄救美,估计很多人失望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31:49
  37、王爷我保护你

  王三提剑杀来,杀气腾腾,刀面淬着诡异的绿色液体,在月色下闪闪发光。
  毒?!白夜眉目一皱,将穆水清护在身后,冷喝了一声:“快不去找大夫!你难道想让王爷死吗?!”其实穆水清王妃的形象已经在白夜心里跌倒了低谷。如果王爷死了,他不介意让她当场陪葬。
  穆水清慌忙点头,在白夜架住对方的刀刃时,她半扶着不醒人事的季箫陌开始逃难。
  其实这四名刺客武功并不低,而且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四兄弟。王二是因为轻敌下了软筋散的人才会中招。王四则是专注着穆水清时,被人从后偷袭成功。但王三却不是,滔天怒气之下,他直面攻向白夜,刀上淬毒,刀刀致命,白夜的武功虽比他高几分,却不能轻敌。一旦划破一个小伤口,情况就逆转了!
  这般被动,而且心中焦急着王爷的伤势之下,白夜并不能轻易功成身退,制伏对方。是的,不能再一击毙命了,王爷伤成这样,他急切地需要知道谁是主谋!他要严刑逼问!
  穆水清对京城并不熟悉,哪里有医馆更是一窍不通,而王爷的两家药铺都离得很远。她就这样茫然地走在大街上,都快急哭了。半柱香后,穆水清总算看到了一个医馆,可敲了半天都无人开门,原来医馆早已打烊关门。外面更没有马车好护送受伤昏迷的季箫陌。毕竟古人早睡早起,百姓都回了自己的家休息了起来。更远的地方,穆水清又走不动……
  眼见这般颠簸逃难下,季箫陌的呼吸越来越弱,身子越来越冷,额头冷汗淋漓,穆水清将他抱在怀里躲在角落里,给他取着暖。
  她恐怕走不了远一点的医馆了,双腿疼得抽痛,脚底是刺骨的痛。而季箫陌肩上的伤口因为一直的颠簸从没有愈合过,黑血流个不停。
  “王爷,王爷别睡啊……”
  季箫陌一直昏迷不醒让穆水清十分忧心和害怕。她将季箫陌平躺于地,略微抬高他双脚,以便血液回流脑部。她双手交叠按在季箫陌的胸口,重重地挤压着,做起了急救措施。为病患做心跳复苏时,必须用上十足的力压迫。但如今穆水清只按了五下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穆水清放弃了心跳复苏,知晓自己此时的体力成功率较低。她托起季箫陌的下巴,使他的头尽量后倾,让其气道通畅,再捏紧他的鼻子,然后对准他的嘴巴用力吹气,如此反复……
  但季箫陌仍然未醒。他的脸铁青的宛若死人,胸口的伤势恶化,伤口肿胀化脓,黑血不断渗出……
  穆水清再次将之前用来包扎的布揭开,身为护士的她明明对面重患的伤者能做到镇静自若,但此时,面对做了多种急救措施仍然昏迷的季箫陌,她的手竟然是颤抖的,刚才为季箫陌包扎的布料竟然整个被黑血浸湿了。
  穆水清颤着抖再度撕下了自己的衣服。这件旗袍是为了开店新制的,用得是上等的织锦缎,吸水性甚好,价格也十分昂贵。如今穆水清的衣服撕过三次,长至脚底的旗袍只到了大腿中上,春光外露,但她已经无暇顾及了。
  只是在为季箫陌重新包扎伤口时,穆水清犹豫了,她的手扣向他的脉搏,感应着他薄弱到几乎不可感知的心跳声。她突然了解到,这般反复急救,包扎止血根本治标不治本。季箫陌的伤势虽然不重,但内含的毒却将他拉入地狱的深渊,是他昏迷不醒的根源。
  穆水清十分懊恼地打了自己一下。她枉作护士那么多年,竟然连最基本要先去毒都不知道!她这么拖拖拉拉地找大夫,这般慌乱无措的折腾下,毒素早已扩散,季箫陌早就毒入骨髓,一命呜呼了!
  穆水清深呼了一口气,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季箫陌的衣衫剥落,用袖子将他满是血液的脸上细细擦着,随后轻轻擦着他肩部已经发脓发黑紫的伤口。
  擦干净后,穆水清低下头,将刚才撕下的布料绑在伤口的两旁,双手紧紧地压制着,而她同样苍白轻颤的唇重重吸允了一口黑血,随后迅速吐出。一遍一遍的,她反复重复着这个吸毒动作,就连嘴唇麻了,也不断地反复着。
  肩部被重物压着,季箫陌只觉得呼吸呼不过来,猛然一声重咳清醒了过来。他一睁眼,眼神尚未恢复焦距,浑身仍然软绵无力,但肩部却传来阵阵疼痛,又似乎有个温暖的物体轻轻地含着。
  他呆着迷糊的黑眸,好半响才看清楚趴在他身上为非作歹的人究竟是谁……
  “你在干什么?”季箫陌哑着声音问着,此时,他沙哑的声音虚弱如蚊蝇,软绵绵的。
  听到季箫陌的声音,穆水清欣喜一抬头,满含黑色血迹的唇就这样擦着正好低头看穆水清的季箫陌的侧脸。季箫陌微微一怔。
  穆水清将黑血吐出,连忙用袖子擦着季箫陌的脸,但她的袖子早就已经被血迹染尽。之前被她擦干的脸又被满是腥腻血气的袖子擦成了花脸。
  瞧见季箫陌被她擦了花脸,穆水清想笑,但她还未出声应答,鲜血已经顺着嘴角滑落,眼泪也啪啦啪啦不断地滚落。
  “王爷,你终于醒了……如果你再不醒,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救你了……”
  季箫陌眯着眼,不知道穆水清又是演那出戏,刚才被她拉着狂奔,害他原本点好穴的穴道竟然在猛烈的颠簸下被冲破了,使得毒渐渐沁入身体,害他昏迷了过去。如今,软筋散的药效还未褪去。若是穆水清又想折腾他,他也是刀板上的鱼肉啊!
  见季箫陌目露警惕,穆水清忏悔道:“王爷,刚才对不起……是我拉着你乱跑害你身上的毒扩散了……不过王爷请放心,大部分的毒我已经差不多吸出来……我……”
  这时,穆水清看到了王一的身影,重重地脚步声将她的心都提了起来。
  季箫陌刚去了毒,身子仍然十分虚弱。他需要静养,不易移动,否则她刚才白给他吸毒了。
  既然刺客是来刺杀她的,她不能让季箫陌陷入危险!
  “现在只有一个刺客追来……我……去引开他……王爷……”穆水清喘了一口气,对着凝视她的季箫陌轻轻笑了笑,“王爷……呆在这里,等恢复了体力后……独自逃离吧……”
  穆水清站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晕眩,就连季箫陌的表情也十分模糊。她用力的咬了一下唇,以疼痛来刺激自己逐渐麻木的意识。可她忘了,她刚才吸过了毒血,如果口腔里没有伤口的话,小心翼翼地吸毒完全没事,但她这般一咬,有些毒血混入了她的唇内。
  见她嘴角流淌的黑血,季箫陌呐呐了一句,轻声问:“你为我吸毒了?”刚才迷糊朦胧的双眼突然变得十分清澈,不,准确的说又如粘稠的浓墨,似晕染着无尽的情绪。
  穆水清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将扯得一塌糊涂的裙摆抚平,对着季箫陌再次嘱咐道:“王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记,我没将人引开前,不要出来。”见季箫陌眉目紧皱,欲言又止,她好似不在逃难现场,而是平日在房里调戏季箫陌一般,随意笑道:“王爷,若是我还活着,记得给我涨月钱!因为臣妾护驾有功……若是我没有回来,嗯……王爷一定要找到凶手……千刀万剐之……”
  季箫陌望着穆水清轻笑随意的样子,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却没有吐出。
  他想说,没用的,面对武功高强的刺客,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况且,就连恢复三层功力的他也无法做到全身而退……
  但是,他没有说出口,他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拽紧了穆水清的手,不让她离去。
  可是全身无力的他怎么可能拦得住穆水清!
  穆水清甩开了季箫陌的手,溜到另一个巷子,随后从那个巷子溜出,跳到了大街上,叉腰嘲笑地吼道:“死胖子,我在这里!你追我啊!追啊!有种追啊!”
  季箫陌的手指攥得很紧,望着穆水清远去的身影眼眸紧缩得厉害,但是药效未过去,他根本无法动弹!他有些愤恨地捶了一下地。
  见王一狐疑地望向季箫陌藏身之地,穆水清又扯开嗓子道:“我看你就是因为太难看所以遮着脸,恐怕还没成亲吧,也是,像你这种难看不举连一个女人都杀不了的男人,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呢!”
  之前的捉迷藏,王一早就对穆水清恼羞成怒,王二王四之死更是让他怒火中烧,恨不得将两人千刀万剐。他知道那巷子里藏着个人,但那人反正已经中毒重伤,还是先解决眼前乱蹦乱跳的臭丫头。
  “来啊!有种杀我啊!”
  王一冷笑一分,气运丹田,喝道:“上次是你好运,这次别以为你再能从我手下逃出!”
  他指的上次是一个月前将穆水清推入池水,造成她意外跌落溺水的事。
  因为上次的失败,他被主子训斥,而穆水清成为王妃,身边总有人暗中保护。但最近,那位武功高强的人不在了,所以这次,他特地命兄弟三人同他一起进行部署刺杀,势必要确保万无一失。谁知穆水清狡猾的很,竟然利用地势几次三番戏耍他们!
  穆水清早已在之前的逃难中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她没有穿鞋子,这一路的逃难,脚被石子刮得血肉模糊,疼得不能再多走几分。
  如今,见王一被自己引走,季箫陌安全了,穆水清心中的大石忽然一定,步伐摇晃了起来。因为吸毒造成的轻微中毒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朝前倒去。
  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必死无疑。
  她只恨,她至死都不知是谁处心积虑想要刺杀她!
  “休——”刀光一闪,直冲着她吓得苍白的面容劈来。
  穆水清瞪大地眼睛,以为自己要被劈成两半时,一把扇子在眼前缓缓晃过,扇影在月色下挥舞着。这是一把十分花哨的扇子,只见它轻轻松松地挡住了这一势。
  穆水清被人拥在了怀里,紧接着鼻息飘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她呆愣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对方轻轻含笑,扇子一收,道:“这位小姐,你没事吧。”这新王妃近看怎么长得这般骇人……
  有人救她!
  穆水清大喜,拽着对方的衣服急急道:“这位武功高强,帅气俊美的盖世英雄!我是七王妃穆水清,如今正被歹人追杀。若是这位大侠救了我,本王妃有大赏!”穆水清已经吓得口不择言了,她恐怕无法想象自己此时的诡异和恐怖,浑身脏兮兮,墨发凌乱,裙子只到大腿中部,嘴角还吐着黑血。活脱脱得一个女鬼啊!
  穆水清说话时,被刚才那攻势逼退的王一再度挥刀而来。手握扇子,一身红衣的男子将穆水清小鸡啄米般嫌弃地丢到一旁,一边侧身避让,一边道:“我不缺钱,凭什么要救你?”他素有洁癖,如今新衣服都脏了……哎,又要浪费银子了……
  穆水清咬牙道:“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侠,不救我也行。王爷在不远的巷子里躲着,他受了重伤还中了毒,请大侠救救他!”
  她话音刚落,刚才还和王一纠缠的红衣男子竟然一眨眼失踪了。
  竟然……真的将她丢下了……
  穆水清躲过王一的一刀,猛地摔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刚才的说话已经让她费尽了全力,双腿也麻木得再也无法站立了。她的眼前越来越迷糊,迷糊到,她竟然看见腿脚不便,中毒重伤的季箫陌竟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漂浮到了她的眼前……
  难道季箫陌已经变成了鬼魂?
  难道她也快要死了?
  颤动不止的手指在看见穆水清安然无恙时渐渐趋缓,从所未有的飞速跳动的心脏声也渐渐平复。染满血的紫色衣衫倒映着他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季箫陌蹲下身,将趴在地上的穆水清轻抱在了怀里,压抑肃杀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慢慢弥漫开……
  意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她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泛着一股血腥气的怀抱中。
  穆水清偏头看去,见季箫陌俊美的容颜在昏暗的月光下忽明忽暗着,沉郁而骇人,却让她好生安心……
  她头一歪,晕倒在了季箫陌的怀里。
  “无论你是谁派来的,今日,都别想活着回去!”
  王一见二对一,顺感不妙,更何况季箫陌不对劲的表情,让身为刺客的他十分熟稔。那是浓烈骇人的杀气!他立刻朝着另一侧溜去,而这时,白夜挥着手里的血剑冷着脸站在他的身前,这般无声无息,让王一大惊!
  “属下救驾来迟,恳请王爷赎罪。”与刺客周旋废了一番功夫,好在活捉了。
  季箫陌神情淡漠的颔首,眼睛环视一周,狂怒之后的他,锋芒渐敛,而杀气化为凛然冰寒的目光似能将周遭的一切都冰冻三尺。
  如果有人逼他动手让他暴露的话,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跟随主子多年的白夜怎会不了解主子的心思,但王爷韬光养晦多年,还不能因此暴露自己的实力。这些人都得死!
  他将王三推倒在地上,一把剑驾于他脖颈,目光淡淡地望着王一:“谁派你们来的。”
  “王三!!!”接连失去兄弟的王一十分悲愤,想要提刀去救,谁知在他跨出一步时,白夜面无表情地挥剑砍断了王三左臂,王三惨叫一声,疼得昏迷过去。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鲜血顺着剑身缓缓地滴落在地上,勾勒出一条蜿蜒流长的血河。白夜冷声喝道,骇人的表情宛如恶鬼,让人望着就心生胆颤。
  王一咬牙,那位在旁摇扇子看戏的仁兄笑着说:“你不说的话,你的弟弟可要死了哦。别看他瘦瘦弱弱的样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呢!所以配合我们,乖乖地告诉我们真相,或许,王爷还会饶你一命呢……”
  他的话语十分诱人,但王一再傻,也知道季箫陌冰冷的目光下动了杀心。他完不成任务是死,说出真相也是死,兄弟已死二人,王三失血过多早已昏迷,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而且对方竟然是王爷!这西夏国只有一位王爷,传闻中病弱不堪,命不久矣的七王爷……竟是眼前这位凶神恶煞宛如厉鬼的男人……
  他们这次真的找错了时机!栽了跟头!就算报酬再丰厚,也不应该接这个活!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契机吧,水清想去学武了。不过学武都是好几年的事,让她学什么,怎么学好呢……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32:03
  38、王爷动摇啊动摇

  这一晚,青竹完全无法形容当浑身是血的季箫陌抱着昏迷不醒的穆水清归来的场景,他眼中的焦急、担忧和慌张是青竹从未见过的。
  “王爷,你受伤很重,还是奴婢照顾王妃吧。”王妃的重量压在王爷的身上会使得王爷不利行走的腿更难行走,而王爷的肩部受伤,脸色煞白,唇瓣青紫,怎么能这般劳累呢!
  季箫陌拂过青竹伸来的手,淡淡道:“无碍,我抱她进去,你去请宁太医来。”
  青竹细细打量了一下王爷消瘦摇晃的背影,忧心甚重,随后,她恼怒地瞪了一眼白夜:“又没照顾好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一回来全身是伤!”
  “刺客。”
  此时青竹十分讨厌白夜的简洁,她掐了一下他的腰,叉腰怒道:“刺客刺客刺客!你身为暗卫竟然不保护好王爷,让王爷陷入危难!而且还让重伤的王爷亲自抱着王妃,你这不是让王爷伤上加伤嘛!你真是一点也没用!”
  白夜十分惭愧。他的确一直守在王爷的身边,之前王爷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便守在门外。谁知两个时辰,王爷久久不出来,他才推门而入,然而屋内已空,窗户大开,王爷不见了。
  他在逸仙楼找了一遍未见王爷踪影,以为王爷回府了,谁知王爷竟然和穆水清在一起。
  “青竹,你别欺负这个木头了。他刚才也挨了几刀,破了皮呢。”沈墨摇着扇子,眯着眼笑道。
  “受伤了?”青竹的心提了起来。
  “嗯,刀上还有毒呢。”
  “什么,还中毒了?”青竹着急地将白夜拉进,开始脱他的衣服看他的伤势,任凭白夜怎么脸红反抗都执意要看。
  白夜闷声道:“不碍事。后来解药在刺客身上找到了。比起我,还是王爷的伤势比较重……你去给王爷敷药吧。”
  “你啰嗦什么!快将衣服脱了”青竹瞪眼,“你的伤快点好才能继续保护王爷啊!”
  “……嗯……”白夜红着脸点头。
  “而且你施展轻功去请宁太医,肯定比我跑过去迅速啊!”
  可怜的跑腿闷骚男默然。
  外室这般热闹,内室却安静的很。季箫陌将穆水清放在床上,面色慎重地开始为她脱衣、擦身、换衣。有过给穆水清换衣的经历后,他完全没有第一次那般脸红心跳局促不已了。此时的他除了凝重和担忧,并非半点非分之想。
  给穆水清换了干净的衣服后,季箫陌挽起那层紫色沉浸着殷红的裙角,在她染血的双腿上,清洁、擦拭、上药、包扎。这一切都没有特意呼唤青竹去做。常人恐怕无法想象,一朝的尊贵王爷对于包扎伤势一事如此熟能生巧……
  其实,比起肩部凿出一个血窟窿的季箫陌来说,穆水清几乎没受什么伤,只是脚底因没穿鞋子血迹斑斑,身上到处是躲避时被树枝的擦伤。之前为季箫陌吸毒而染上的一点毒性因服了药全部解了。
  但穆水清没有醒来,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一切都只因为这一夜狂奔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还有最后一睹,她见季箫陌安然无恙站在她眼前的场景,让她瞬间放松了下来,沉沉地睡了下去。
  至于梦到了什么,就不为人而知了。
  沾着药膏的手指轻轻涂抹着穆水清血肉模糊的脚底,季箫陌望着在床上缩成一团的穆水清,一抹心疼在眼中一闪而过。
  明明被针戳一下手就呼痛的人,脚底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声都没有呼痛过,更是没有哭。看着她脚底的伤势,季箫陌能想象得到用这双血肉模糊的脚踩在地上究竟是何种痛苦。患有腿疾,不利于良行的他能感受的到这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王爷,宁太医来了。”青竹推开门时,见季箫陌半跪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她连忙将冒着热气的铜盆和布巾放在桌上,将季箫陌扶到轮椅上,在他的背后塞了一个软垫,并用热热的毛巾给满身是汗的季箫陌擦拭。
  “王爷,不要担心,王妃的伤势宁太医会治好的。”她有些揪心地发现王爷对王妃早已不是之前那般冷漠了……这不知是好是坏呢……
  宁太医把着脉道:“王爷放心,脉象虽虚弱但很平缓,王妃只是累得睡着了,身上没什么大碍。至于王妃脚底的伤势,多涂几日药就好了,应该不会留疤。”
  季箫陌一颗提着的心才松了下来,凝重地点了点头:“用最好的药。”
  见季箫陌一直盯着昏迷的穆水清,全然不顾自己,宁太医忍不住道:“王爷,请让微臣看看你肩上的伤。”
  得到季箫陌默许后,宁太医解开了季箫陌肩口的布料。他望着染血的布料,微微一愣,疑惑地问,“这是……王妃的旗袍?王妃帮王爷包扎的?”
  季箫陌的颔首让宁太医有些惊疑,他看看季箫陌肩上虽然狰狞却愈合的伤口,一边上药一边缓缓道:“伤势虽然很重,整个肩部被刺穿,但王妃包扎的很好,有效地止住了血,所以微臣只需要上点药就好了。这包扎止血的手艺微臣都自叹不如……”
  其实宁太医这点猜错了。穆水清比谁都害怕有人会死,所以当时比谁都慌乱,所以第一第二次都没包扎好,血都没止住。第三次吸完毒才包扎好的。
  季箫陌想到穆水清那件撕得乱七八糟不忍直视的衣服,又想到她趴在自己的身上,为自己拼命吸毒……就连现在,她温柔的手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仍然不散,他忍不住轻轻补充:“嗯,她还为我吸毒了……”
  宁太医感叹道:“王妃临危不乱,舍生救下了王爷,怪不得王爷这般关心。”
  包扎完狰狞的伤口后,宁太医一如既往为季箫陌把脉。他忽的皱眉:“王爷又动真气了?前几日差点毒气攻心,王爷应该引以为鉴啊。”
  季箫陌恹恹反驳:“刺客来袭,本王难道还要束手就擒?”一想到当时自己除了昏死过去成为累赘外完全没有帮上任何忙,他就有一种很深的挫败感。
  末了,季箫陌缓了一口气:“下次我会多多注意的。这次是我放下警惕独自行动,还中了软筋散。”
  “王爷还被人下了软筋散?!……谁?”
  “……”季箫陌默默看了一眼穆水清,未语。
  之后,宁太医写了几道药方后,被青竹护送离去。
  季箫陌望向在床上熟睡的穆水清,这样了无生气的穆水清让他心生怜悯。他忍不住侧躺在穆水清的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扶着她乱糟糟的墨发,语带呢喃,并有着浓重的鼻音:“穆水清……我该信你吗?”他无法忘怀那张碎纸。或许,他此时心中的动摇真是他们一连串的计谋呢……
  “舍生救我,真的能让我放松警惕相信你呢……”
  昏迷的穆水清不会给他任何回答,季箫陌也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像个孩子一般紧紧地拥住缩成一团喊冷的穆水清,将身体泛着阵阵凉意的她抱于怀里,他轻轻靠着穆水清的颈间,缓缓地睡了。
  第二日,季箫陌悠悠醒来,见怀中的人儿缩着身子不自觉地在他怀里蹭着,无声地笑了笑。他将脑袋抵在穆水清的额前测了测温度,确定她没有发烧后,下了床,为乱踢被子的穆水清掖了掖被角。
  “调查的怎么样?”
  “昨晚的刺客是京城附近有些名气的杀手——王家四兄弟,重金才会出手。昨晚虽然活捉王一,但属下一时没留意,在拷问前他便咬舌自尽。拷问后,王三声称是王一接的任务,并不知道买凶杀人之人,最后受不了严刑也自尽了。恐怕没有说谎。之后,属下调查了他们最后接触的人和去过的地点,在他们暂住的客栈里发现进宫的腰牌。目前探子正在进宫追踪……这次的刺杀恐怕也和宫里那位有关……属下也在一品茶阁内发现了一样物证。”整整五个时辰,白夜按照季箫陌的命令彻底地搜查了一遍,还未曾歇息。
  “这是属下在一品茶阁里发现碎纸片,属下拼凑好了,请王爷过目。”白夜恭敬地将纸片递上,谁知,季箫陌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将纸片放在烛火里烧了。
  见季箫陌淡淡敷衍,任纸片被熊熊火焰燃烧殆尽,白夜忍不住道:“王爷,属下猜测一切是陛下和王妃策划的,目的就是试探王爷,或者让王爷全然相信王妃,才故意派来刺客……”他顿了顿后,补充道,“当日王爷会那么晚去一品茶阁,除了穆水清,还有谁?王爷说,当时穆水清出去拿了衣服和茶具。其实她是通报杀人派人来刺杀!王爷中了软筋散,不是最好的证据了吗?”
  最后他不满抱怨道:“更何况在王爷昏迷不醒时,穆水清竟然还将王爷置于身前挡剑,若非属下尽早发现……”
  穆水清此刻若醒着,只怕要扑上去揍白夜一顿,这世间竟然有人,仅凭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就将一件事歪曲得看上去像是真的一般,让人挑不出错来。仿佛这一切正是穆水清处心积虑预谋一般。
  那日穆水清的确出去,送给他一件新衣服。但如今,绛紫色的衣袍满是斑斑血迹,极难清洗,衣服的肩部更是被刺客戳出了一个大洞。再怎么修修补补,都无法再穿的。
  那日也的确是穆水清给他递茶的,茶水里的确被下了软筋散。
  季箫陌目光冷淡:“那么你告诉本王,穆水清和他们私通,为何要救我?刺客步步杀招,不像是试探。”季箫陌自称本王时正是他心情不好之时,而他反复矛盾的正是穆水清之前舍生救他的场景。伤口隐隐作痛,那一晚的狂奔逃离,仿佛历历在目。
  ——王爷,若是我还活着,记得给我涨月钱!因为臣妾护驾有功……若是我没有回来,嗯……王爷一定要找到凶手……
  季箫陌至今还记得穆水清冲出去为他诱敌时,脸上浮现的是视死如归的淡笑。她知道暴露自己,必死无疑,却还是十分不在意地笑了笑。
  “王妃舍生相救,更是想让王爷相信她。陛下一直在怀疑王爷,一直想除掉王爷,但苦于一直没有证据,才按兵不动。如今,他忍耐不住,派来了王妃,实际想找到一个突破口……”
  “他们有四人,却三人追穆水清,可见目标不在我。是穆水清。”
  “他们只是做戏!穆水清只是一个弱女子,竟然能逃脱三名武功不弱的杀手!更何况,刺客的刀上有毒,穆水清除了跌倒碰伤划伤,没有其余伤痕,这太诡异了!三名刺客竟然没有成功伤到她这名弱女子!”
  “至于为何穆水清几次都能逃离成功,当时你我皆不在现在,实在难以推测正确。”季箫陌目光依旧平静,语气淡淡的,“季桁远若要试探,不会下了软筋散再测试我是否有武功,这太矛盾了。”
  “季桁远或许想知道王爷背后的实力,想引出属下等……”白夜声音微扬,劝解道,“王爷,你为何突然那么信穆水清?之前还不是王爷叮嘱青竹要小心谨慎不被穆水清迷惑吗……”
  “够了!现在讨论也无济于事。”季箫陌微微地咳起来,气息有些不稳。
  他缓了口气,用着极低极低的语调轻喃道:“如果调查之后,真的……发现是她所为,真的……发现她对我不利……替我杀了她……”掩盖在宽大袍袖之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半晌,季箫陌松开手,再握紧,指尖狠狠扎入手心,再松开。他心中的忐忑和动摇不停地翻滚着……
  白夜侧头望着他,见季箫陌的神色迷茫无助,嘴唇紧抿。说到底相处了一个多月,王爷果然还是动摇了。明明一切事物,王爷都能抽丝剥茧,将真相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仿佛所有的掩饰在王爷明亮的双眼前,毫无用处。但此时王爷却不愿意了解所谓的真相,或者是在害怕抵触着。
  王爷在怀疑自己,原本被判定为细作的穆水清竟然让王爷怀疑了自己的判断,曾被人背叛得造成无心的他,也因穆水清的受伤而动摇,而心软,甚至说出了这番话。
  他心中暗叹:王爷已经对穆水清下不了手了……
  穆水清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或许是想把之前损耗的体力一次性的补回来吧。
  第三天穆水清醒后,神色惬意,十分满足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突然她跳了起来,尖叫了一声。
  听闻尖叫声,季箫陌拄着拐杖急急赶来。谁知,穆水清突然推门而出,两人撞了满怀。穆水清成功地把季箫陌扑倒在地,摔在他身上,唇稳稳得亲在了他的……衣服上……
  “王爷,我不是故意撞你!”穆水清急急将作为肉垫的季箫陌扶起,睡了一天一夜的她脸庞消瘦,皮肤惨白,让人毫不怜惜,只不过被当做肉垫压了几下的季箫陌脸色比她更为苍白。
  季箫陌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道:“青竹,上午膳。”
  “王爷,现在不是上午膳的时候!”穆水清拽着他的手,焦急道,“刺客抓到了吗?逼问出主谋了没?”敢两次刺杀她,看她不将主谋千刀万剐!阉之!
  季箫陌静默。
  这时,爬起身的穆水清忽然又叫了一声。
  “怎么了?”季箫陌关切上前,紧张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穆水清整张脸都抽搐了,她可怜巴巴道:“王爷,我的两条腿又酸又疼,脚底更是像踩在针尖上一般,刺骨得疼啊!”
  “你的脚伤很严重,最近不宜下床。”季箫陌默默一伸手,揽着穆水清的腰,让无法站立的穆水清倚在自己的怀里,半搂着她进屋。
  “王爷!我终于知道你的痛苦了……我……我的腿会不会落下病根啊……呜呜呜……”她不要当瘸脚王爷的瘸脚王妃啊……
  季箫陌细细嘱咐:“用了最好最名贵的药,应该不会落下病根……最近你需要静养……”
  穆水清脸色煞白:“医药费不会我出吧,求报销!”虽说她小金库里的钱也挺多的……但她也算是因公而伤吧……
  季箫陌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怒自威:“本王有要向你收钱吗?”
  季箫陌在自称本王时心情很不爽,现在也是。为何自己在穆水清心目中的形象比较吝啬抠门呢?其实他很大方慷慨的……不就一点破钱么,他哪会斤斤计较……
  这都怪季箫陌第一次吃粗菜淡饭时,在穆水清面前十分苦逼的说了一句“王府需要节俭”,这十分苦逼的一幕给穆水清烙下了深刻的烙印——王爷是个穷光蛋。这比王爷不举更令她印象深刻……
  因为在财迷穆水清的眼里,有钱才能让她幸福……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32:15
  39、和王爷同床养病的日子真难过

  想起刺杀那晚的情景,吃着午膳的穆水清越想越不安,她抢了季箫陌的拐杖,迅速叫了一辆马车,杀回了一品茶阁。
  穆水清抢拐杖的动作十分之快,等季箫陌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扬长而去。他揉着眉间,连连叹息。自己都没有发觉对于穆水清的突然袭击,他的身体竟然完全没有警惕和戒备。
  “白夜,跟着她。”
  “王爷,这……”白夜是一直保护季箫陌安全的,所以听到主子的命令时有些愣愣的。半响,他正色道:“王爷重伤未愈,属下不愿离去。”
  之前,季箫陌是派墨画监视穆水清的,但如今墨画外出,穆水清一个人在外乱蹦乱跳让季箫陌十分不放心。他沉吟了一番,咬牙道:“我去。青竹!”
  一见王爷和心上人都走了,白夜只能乖乖跟上。
  “王妃,你的腿怎么回事?怎么拄着拐杖?”正招呼客人的宁霜见穆水清拄着拐杖瘸着脚走来,连忙出门迎接,将穆水清搀扶了进来。
  “一品茶阁没事?”穆水清提着心地东张西望着,一品茶阁内一切安然无恙,明明那天在躲避刺客追杀时,桌椅被掀得天翻地覆,花园的花花草草都被割得层次不齐。但此时人声鼎沸,桌椅摆放整齐,屋内茶香四溢,屋外草坪整洁,花朵娇艳欲滴。让人完全看不出前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若不是此时脚底阵阵刺痛,穆水清真以为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梦。
  “王妃放心,完全没事。”宁霜将穆水清扶到最近的靠背椅上,在她的身后塞了一个软枕,关切问,“昨日王妃未来,我以为王妃是去其他的店铺勘察了,原来是受伤了。王妃怎么会伤了腿呢?”
  他们不知道那天晚上来了刺客?可能季箫陌将这件事压了下去,准备私下调查,不想惊动幕后黑手吧。
  见一品茶阁完全没事,穆水清悄悄松了一口气。原本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穆水清才苦着脸发现自己浑身都酸痛无比。“前晚回府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摔伤了腿。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穆水清说这话时,不远处传来了一抹笑声。穆水清闻声望去,见一红衣翩然的男子懒懒地斜靠在椅上,头微歪着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橘汁。
  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晚惊鸿一度,救她一命又迅速丢下她失踪的红衣男子,当时情况危急,穆水清完全没有细看,如今仔细瞧之,发现他依旧穿着前些天的那件翩翩然的红色长衫,如今衣领微微后褪,露出半截莹白的脖颈,细腻光滑。
  “盯着我看那么久,是不是迷上我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救命恩人了?”他说着,故意挑了挑眉,抚了抚下巴,摆了一个臭美的姿势。
  他的眉眼狭长,眼眉略弯,带着柔和精致,这不是活脱脱的桃花眼啊。长发未束冠,只是随意的披散着。邪笑时,微翘的嘴角隐隐透着一阵勾人的风情。原本就长着一张妖孽脸,还穿着红衣!简直是个风骚桃花男!
  “你,你!”穆水清抬手指着他,想起当日他丢下自己的场景,气急败坏下连道了几声“你”。
  “不过王妃放心,像王妃这样的有夫之妇,沈某不感兴趣!”他幽幽地喝了一杯茶,随后露出他白花花闪亮无比的牙齿。
  好大一个自恋狂……
  穆水清原本还想说几句道谢的话,但见他这般自作多情,她哼了一声,扭头无视之。
  见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被穆水清冷漠地晾在一旁,沈墨抽了抽嘴角,眯着眼睛又细细打量了穆水清一番。这位王妃容色秀丽,但脾气似乎很差,而且特别小气。怎么王爷会这么在意这样的女子呢……还不准他来捣乱……
  沈墨暗自腹黑一笑。越不准他来,他越要来!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位对什么事情都波澜不惊的无趣王爷竟然有了在意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敌对头季桁远派来的……
  那日,王爷失踪了,不在王府,不在逸仙楼,甚至不在一些其他他常去的地方。从白夜口中得到这消息的青竹急急找到了沈墨,希望他能动用一些人寻找下王爷。王府这边不能有大动静,因为安排的细作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那日,沈墨才很偶然地救下穆水清。但他是为了救王爷才来的,所以得知王爷重伤倒在巷子里时便丢下穆水清,急急赶了过去。
  这时,季箫陌中的软筋散刚刚失效,他捂着重伤的肩膀站了起来,竟然不顾自己糟糕的身体提起内力朝着穆水清跑去。
  这难道不耐人寻味吗?!
  摆平了刺客后,望着一团乱的一品茶阁,王爷还命人将这里打扫干净,恢复原样,那小心谨慎的摸样让沈墨连连诧异,一问白夜,他才知这一品茶阁每个布局都出自穆水清之手,所以王爷才这般紧张,一副生怕穆水清的心血糟蹋了的摸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王爷吗?!昨晚白夜还向他愤慨地发着牢骚说“王爷被妖女勾去了魂,自己整日不安心养病,在她床前守着,为她换药包扎”。如今瞧瞧,似乎真被白夜说中了呢。
  “王妃……”说王爷,王爷到。季箫陌在青竹的搀扶下清咳而入,他穿着一身白衫,映着苍白的面容更为白皙,漂亮的秀眉皱成了一条线,“菜都凉了,随我回府吧。”
  这一刻,穆水清说不出有什么感觉,只是心里暖暖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屁颠屁颠地拄着拐杖跑了过去。她笑着道:“清粥小菜实在是没有胃口,能不能多上点肉啊!”她弱弱地将拐杖塞进了季箫陌的手里,毕竟是自己抢了他的拐杖……
  大庭广众之下说着吃肉不吃肉的话题让一旁的沈墨抽了抽嘴角,不过他急忙扭过头,唯恐季箫陌看见自己。
  季箫陌瞥了穆水清一眼,嗔怪道:“你刚醒来,几顿未食,不能吃得像往日一般重口……对胃不好……”
  在穆水清的哀嚎下,季箫陌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很随意地向穆水清伸来,他瞥了一眼用扇子遮着脸偷看的沈墨,淡淡一眼,略有警告,似不许他胡来。随后,他默默地很随意地牵住了穆水清的手,并轻侧脸庞,不敢将视线放于穆水清身上。
  穆水清因为脚痛,完全没有想到季箫陌花了多大的勇气才去牵她的手,她以为季箫陌好心扶她,很自然地挽住了季箫陌的手臂,将身体重量压了过去。季箫陌的动作僵在半空,修长白皙的手指又慢慢合拢了,淡而薄的嘴紧张地抿成了一条线。
  穆水清抬起头,紧紧地抱着季箫陌的手臂,咬着唇瓣含泪欲涕的小模样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王爷,我最近几天只能吃清粥小菜了么?”她只恨身边没有手帕让她咬了咬做个小媳妇状……
  穆水清软软地贴了过来,抱着他十分之紧,季箫陌没有躲避也没有抗拒,抓着她乱摸的一只爪子,不着痕迹地握在手心里:“好了,我让青竹准备了你爱吃的,回府吧。”穆水清一听,立刻学乖了,屁颠屁颠地跟着季箫陌回府了,也没发觉这一路上,她的右爪一直被对方握在手心里,暖暖的,带着对方渐渐加快的心跳声。。
  端正地坐在饭桌旁后,穆水清才发现自己又被骗了!什么准备了她爱吃的,不过就是白粥上放了一点肉末而已!而且还不够她塞牙缝!这个抠门的王爷!穆水清愤怒地抽回手,原本想要绝食罢吃。但肚子咕咕直叫,她十分不爽地开始动筷了。
  季箫陌见穆水清扭头不理自己,叹了几声,坐于她身侧准备用膳。只不过这位心思刚从身侧之人收回的王爷才发现肩部泛着阵阵疼痛,刚才的一番乱动,又扯到了未愈的伤口。自从遇见了穆水清,他隔三差五都在养病……真是孽缘啊……
  在穆水清苦兮兮地喝着薄粥时,季箫陌毫不避讳地脱下了衣服,他光着膀子,肩部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结盖,青紫的瘀痕映着周围白皙光滑的肌肤,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这般丑陋的伤痕,不知会不会留疤……
  想到是自己连累了季箫陌,害他受了那么大的苦,穆水清关切地问道:“王爷,你的伤怎么样?还疼吗?”
  穆水清的突然关心让季箫陌有些轻飘飘,他颔首笑道,“不碍事。”他心情很好的给穆水清夹了好几道素菜,嘱咐着她多吃一点,养养身子。
  见季箫陌心情不错,原本无肉不欢的穆水清眼眉一弯,狐狸似地笑道:“王爷,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若是我还活着,要给我涨月钱的!因为臣妾护驾有功……”
  季箫陌当没听见,低头专心给自己上药。
  见季箫陌未反驳,穆水清大胆道:“月钱一百两怎么样?”她抢了他手里的药瓶,搬着椅子坐在了季箫陌的身侧。
  穆水清挨着他极近,修长灵巧的手指抹了一点药膏轻轻地涂在季箫陌肩部的伤口处,蝶翼般的睫毛轻扇着:“好王爷~帅王爷~臣妾给你赚了那么多银子,就多分臣妾一点吧……一百两或许多了,那七十两怎么样?王爷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气鬼吧……”我摸……我摸……你不同意我就戳你伤口!
  这顶高帽子扣下,季箫陌无奈地摇头:“好,但你这半个月不许出府,需要安心养伤。”药涂抹在伤口上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季箫陌有些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好!”不就是躺几天嘛,这简单。她也想尽快好,不能走路太痛苦了。
  季箫陌细细嘱咐穆水清躺在床上安心养伤,铺子已经走上正轨,一切由掌管来管,穆水清只要每天数银子数到手抽筋,过着悠哉的米虫生活即可。
  第一天在床上挺尸的穆水清唉声叹气,可怜无比。季箫陌见穆水清一直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十分无聊,特意提议下棋解闷,谁知被穆水清黑着脸否决了。
  他叹了一口气,命青竹从书阁里拿了许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方面的书籍给穆水清解解闷,自己也拿了几本别的躺在旁边陪她一起看。
  原以为唉声叹气的穆水清会干扰他看书,但这种从早到晚这么彼此相挨着看书的场景让季箫陌的心情十分的愉悦,虽然往日能看一百页的他如今一天竟然只能看区区十页,但却难掩他的好心情。
  考虑到养伤,硬邦邦的床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绒毯。睡上去十分温暖舒适。穆水清没看几页书就倚在季箫陌的肩上睡着了,口水乱流,被子乱踢,还喜欢抱着他嚷嚷地喊着什么,蹭来蹭去。
  修长的手指缓缓在手中的书页上滑过,余光中是穆水清有些圆鼓鼓的脸庞,最近几日,他命青竹给她滋补养身,炖了很多补品,瞬间穆水清就肥了一圈。被子微微滑下,露出穆水清半截白皙的脖颈和白里透红的锁骨。
  见她又在说胡话,季箫陌低头,偷偷听着。
  “糖醋小排,水晶虾仁,酱鸭,水煮鱼片,好饿啊……”穆水清抱着季箫陌的胳膊,软软的唇瓣轻舔了几口后,张嘴一咬。
  好在穆水清睡觉时毫无杀伤力,在季箫陌白皙的胳膊上印了一圈牙印后,满足地抱着季箫陌被咬得泛着粉色的手臂打起了小呼。
  手臂一阵麻麻,季箫陌黑线。他视线侧移,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将穆水清踢下的被子默默拉了上来,仔细盖好,随后继续看书。但此时的他完全无法被书中的故事吸引,而是总是忍不住往他怀里缩的穆水清飘去,凝视着穆水清舒服可人的睡颜,不断地理着纷乱的思绪。
  一炷香后,季箫陌惬意地侧躺着,一手捧着书,一手抚摸着侧卧于他腹部睡得口水乱流的穆水清的墨发,时不时收回手再翻上一页书,耳旁是穆水清小小的呼噜声,鼻息处漂浮着穆水清身上散发的清新甜美的花香。
  沁入骨髓,暗香浮动,让季箫陌不自觉地放松了心情。据说是穆水清的美颜堂新搞出的玩意,什么香薰精油。穆水清每天晚上都喜欢用这个沐浴,并在洗完后涂抹全身。久而久之,她的身上不自觉地散发出了一股好闻的味道,让人舒心。
  刚才,季箫陌每隔一段时间为穆水清掖一次被角,之后干脆默默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当她的热水袋了。穆水清的头依靠在季箫陌的颈间,柔顺的墨发和浅薄的呼吸轻轻地吹拂在他的胸口处,痒痒的……让他的心跳乱了半分。
  过了几日,季箫陌心情大好,还特意做了几首诗,想跟才女之称的穆水清探讨探讨,拉进彼此的距离……毕竟穆水清冷着脸发誓死都不跟他再下棋了,所以这位闷骚的王爷只能想到不如以穆水清的长处来博她的欢心,顺便展示一下自己当年也是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有名才子!
  季箫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在穆水清眼里就是另一番光景。
  素来多动症的穆水清躺了几天就受不了了。因为她这些天天天和同样需要安心养伤的季箫陌整天呆在同一张床上!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季箫陌不理她,一直在看书!看看看,看你妹夫的书!知不知道这么安静的屋子害她连喘口气都不敢!只好睡觉……季箫陌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被当成枕头睡时还是挺舒服的……嗯,很温暖……
  只是为什么自己每次睡着睡着就睡到季箫陌肚子上去了?
  然而几天后,季箫陌完全转了性。特别当他拿出一张自己新写的诗要和她探讨时,她望着他的目光就像是见到了鬼……她……讨厌看书……特别还是繁体的文言文,而且还是风花雪月方面的……这不是很容易暴露她的智商么……天知道她只会剽窃古人的诗词啊,竟然还要让她指点他最新做的诗!谁知道他写的是什么狗屁诗啊!
  穆水清严重怀疑季箫陌是不是被刺客打伤了脑子……但她嘴上不敢说,只是虚伪地夸赞了几句“王爷好棒”“王爷做的诗真有感觉”之类奉承的话,自己都觉得虚假,谁知道,季箫陌听后很是受用,作诗的情绪更为高涨,时不时地还让她出上联赐教……
  这么诡异的王爷让穆水清好生害怕,只想快快养好病,离他远一点……
  “王爷!”某日,当季箫陌踏入书阁为穆水清找些有趣的小说书籍解闷时,墨画身子一闪忽然来到了他的身前,拱手恭敬道,“属下幸不辱命,将夫人和小公子接回来了……”
  季箫陌身子轻颤,良久,他脸上浮现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喜悦:“带我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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