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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柔弱易推倒》祈容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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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0:37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晋江金牌强推VIP2013-05-19完结
当前被收藏数:3690 文章积分:43,551,144

文案:

王爷有三好,柔弱,娇喘,易推倒!——穆水清

她的王爷青丝如锦,面如冠玉,偏偏弱不禁风,还是个瘸子。

你见过哪个在洞房花烛夜吐血晕过去的夫君么……
你见过哪个走几步就咳嗽,咳嗽得仿佛要岔气的夫君么……

穆水清决定先对这位柔弱得快挂的王爷献媚献媚,抓好这位临时饭票,借此狐假虎威地管管家,
开开店铺,励志要成为京城第一富婆,过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悠哉米虫生活~

但这样柔弱不堪的王爷却偏偏在某一天,主动亲吻了她的唇,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的心湖……

***

病弱的七王爷娶了温柔娴熟京城第一才女的兵部侍郎之女,从此王妃一声吼,王府抖三抖!
“王爷你身子那么柔弱,那方面一定不行!还是乖乖躺着,臣妾给你揉肩捶背捏脚……
“王妃要试试吗……”
“为了王爷的身子着想,还是算了吧……”

柔弱腹黑王爷VS贪财管家王妃
他对她隐瞒,猜疑,起杀心,却偏偏,遗落了心。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水清,季箫陌 ┃ 配角:阻碍王爷王妃发展暧昧激/情的一干炮灰! ┃ 其它:柔弱王爷,HE,一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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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1:23
  1、王爷这般貌美真是将死之人么

  穆水清昏昏沉沉地醒来,入眼处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耳边是吹锣打鼓欢庆的声音。她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想要将遮住她视线的红盖头掀去,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
  她顺势低了低头,透着缝隙望去,悲催地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套了一件红艳艳的嫁衣!
  而这摇摇晃晃的感觉!她似乎正坐在轿子里!她不用想也知道这轿子的目的地是哪里了……
  穆水清忍不住气愤握拳,含泪咬牙。
  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那个笑面虎兵部侍郎竟然这么算计自己的女儿!竟然在饭菜里下迷药!害她计划多日的逃跑计划全部落空了!
  腹黑腹黑太腹黑了!
  脑袋上是沉甸甸的凤冠,因为迷药的药性还未散去,穆水清自醒来后一直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动作。肚子可怜兮兮地鸣奏着,她只盼那轿子尽快停下,让她好好饱餐一顿!
  要知道新娘子晕倒在成亲殿堂这种事多丢人啊……而且吃饱了,她才有力气跑啊!
  “停轿!”
  轿子突然停下,正发呆的穆水清措手不及,猛然向前冲去。帘子忽然被掀起,她就这样直直地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药香四溢让她忍不住打喷嚏的怀里。
  “咳咳,咳咳……”
  对方受惊不少,在将穆水清稳稳扶住后,不停地低声咳嗽着,显得痛苦万分。穆水清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身边的丫鬟慌张地大喊道:“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我……我没事……咳咳……咳咳……”
  穆水清总觉得身边之人气喘得宛如随时都要晕过去一般。
  “王妃,我们进府吧。”
  她低头望着那双黑色的靴子,见它们缓慢地往旁边挪了挪,不由拉住了他的衣袖,声若蚊音道:“我……我没力气,你……你能扶我一把吗……只要一会会,一会会就好了……”
  季箫陌第一次见到比他还虚弱的人,他明显怔愣了,修长苍白的手迟疑了一番,才缓缓地朝她伸来。
  穆水清药性未过,浑身酸软无力,所幸上前一步,整个身子软软地贴在了季箫陌的身上,依靠着他而站立。
  见身边的人不动,她催着:“走吧。”
  对方行走的速度十分缓慢,右腿还一瘸一瘸地向前迈进。
  穆水清才恍然想起,她今日要嫁的夫君——西夏有名的病弱七王爷季箫陌是个瘸子!
  等药性散去后,穆水清连忙直立起身子。她所幸手一伸,也不管季箫陌抵不抵触,勾住了他的手臂。
  “还是我扶你进去吧,你的速度太慢了……”
  考虑到七王爷的身子,婚礼办得十分的简单。在拜好堂后,穆水清便被送到了新房。而季箫陌则留在大堂和皇帝及一堆朝臣寒暄着。
  西夏皇帝季桁远语重心长般叹一声:“箫陌终于成亲,朕也放心了。”
  季箫陌低声清咳了几番,手绢上皆是斑斑血印,他轻声道:“多谢皇兄的美意。只是臣弟时日不多,原本不想耽误他人的。”狭长的睫毛在说话时微微摇曳着,凤眸如墨,眉目如画,这么精致的五官却配着一张极白的面容,唇色也是淡得毫无血色。消瘦单薄的身子裹在红色喜服中,这般喜庆的颜色也不能遮挡他流露的一股子病态,似患有重病之症。
  季桁远担忧道:“箫陌,你说什么呢!有皇兄在,你怎么会出事呢!再说,你已经年过二十,还未娶妻妾,怎么说也该给自己留后啊!”
  某大臣道:“是啊是啊,陛下刚有喜事,七王爷的好事想必也近了呢。”
  季桁远温柔一笑道:““前段时间妍珊刚诊断出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不知她早有身孕,之前朕还累着她呢……”
  季箫陌垂下眉眼,长长的睫毛低低敛着,他温声答道:“恭喜皇兄。”
  季桁远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季箫陌,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笑道:“妍珊一直待你如亲弟弟,如今你成亲,她却因为害喜得厉害不能出宫,你找个时间带你的王妃回一趟宫吧。”
  “好。”两人的酒杯相碰。
  见季箫陌神情倦怠,季桁远挥了挥手,暧昧地笑笑:“时辰也不早了,皇弟早点回去洞房吧。爱卿们也别去新房折腾皇弟了,今晚就让他们夫妻俩好好地洞房花烛吧。”
  “谢谢皇兄,臣弟先走了。”季箫陌站了起来,头一阵眩晕,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的贴身侍女见状,连忙搀扶他坐到轮椅上,轻轻道:“王爷,是喝药的时辰了……奴婢送你回房……”
  季桁远望着季箫陌一边咳嗽一边远去的身影,嘴角有着隐隐的笑意。
  一拜完堂,穆水清就被送进了新房里。一进房,她连忙将红盖头随手一扔,还将压迫她脖颈多时的凤冠重重地扔在了床上,整个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王妃不可!”侍女竹月惊呼道,“王爷还没进来,你怎么能自行掀去红盖头呢!这是不吉,不吉的象征!”
  “等王爷要来的时候,我再带上。”穆水清捂着肚子道,“我好饿。”他们在外好吃好喝的,她却在房里饿着肚子。实在是天理难容!
  “奴婢帮王妃拿些小点心。”
  穆水清饿着肚子好不容易撑过了拜堂,如今侍女拿来了小点,她连忙毫无形象地猛吃了起来。侍女在旁瞪大了眼睛,完全惊呆了。
  季箫陌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女子毫无教养地大字坐在椅子上,嘴里的糕点发出嘎吱嘎吱咀嚼的声音,嘴角满是糕点屑,完全和传闻中那个知书达理温柔娴熟惊才惊艳的京城第一才女穆水清画不上等号。
  “奴婢参见王爷!”
  侍女慌张的声音让穆水清恍然回过神来,她抬起头随意地望了一眼,只是一眼,她手中的蛋糕掉到了地上,发出“啪嗒”的脆响。
  眼前的男子轻靠在轮椅上,被侍女缓缓推入房内。墨色的长发微微绾起,几缕青丝随着清风轻轻摇晃着,隐隐约约露出一张清美之极却又白得几乎透明的容颜。一身红色长袍,衬得他纤长消瘦的身材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柔感。
  穆水清听闻七王爷季箫陌是将死之人,她原以为是印堂发黑,脸容惨白宛如厉鬼,甚至走两步便要咳嗽几声的瘸子,谁知竟然是眼前眉目俊美,薄唇玫红的翩翩美男子。
  此刻,那双温润宁静的墨色双眸正倒映着自己微微涨红的脸,穆水清觉得呼吸稍有停滞,甚至片刻失神。这么美丽且柔弱的男子是她的夫君?
  “王妃?”
  穆水清缓过神来,有些懊恼抿了抿嘴。
  正主竟然那么快就回来了!刚才她吃得得意忘形,竟然忘记吃饱就溜了!
  “王爷!”穆水清忽然捂住自己的肚子,装作十分痛苦道,“臣妾一下子吃太撑了!想去下……去下茅房!”
  她眼睛贼溜溜地一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借尿遁速溜!
  “臣妾去茅厕了……王爷先休息……”穆水清临走前,偷偷地抬头瞥了一眼,见季箫陌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眸中似有无数流光滑过,顾盼生辉,让她又是一怔。
  “王妃早点回来。”
  穆水清暗自撇了撇嘴,鬼才回来呢!
  季箫陌嘴角微微一弯,他淡淡瞥了一眼青竹,若有所指道,“青竹,王妃刚来不识路,你带她去吧。”
  半炷香后。
  “王妃,你还没好吗?”青竹站在茅厕前,憋着气问道。
  穆水清装作痛苦道:“啊,刚才吃坏了,需要长一点时间。你等不及先回去吧!”
  “王妃知道回房的路吗?”青竹狐疑地问。
  “噗……”穆水清用嘴发出了一个放屁的声音,她捏着鼻子道:“这里太臭,你在回廊那等我吧。”
  待青竹离开后,穆水清蹑手蹑脚地从茅厕里出来,她贼头贼脑地望了一圈,见四下无人,嘴角一勾。此时不开溜更待何时!
  墨香苑。
  一个黑影忽然窜到窗前,望着低声咳嗽的男子低声道:“王爷,王妃偷偷摸摸地朝着书阁走去了。”
  他皱眉问:“青竹呢?”
  “青竹在回廊处,似乎是王妃骗她去的。”
  “你暗自跟着,且看她要做什么。”
  季箫陌抿了抿唇,眼中滑过一丝杀意,指甲狠狠地陷入了掌心。
  半个时辰后,穆水清垂头丧气地踏入了房内。
  她原以为病秧子王爷累得睡下了,谁知他竟然精神很好地端坐在书桌前看书。完美俊秀的侧脸,纤长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上落下淡淡的投影。静若处子,点尘不惊。
  季箫陌见穆水清走近,睫毛轻扇,关心道:“王妃还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
  穆水清一阵低落,刚才难得有机会可以溜出王府,谁知这王府像迷宫似的,她越走越迷糊。之后,她走了好长的路,总算看到王府的后门时,却一不小心被一名侍女看到了。
  她谎称迷路,侍女便很好心地将她送回了新房。
  眼看自由就在眼前,她怎能不气!
  “王妃为何一直站在门口,不过来吗?”季箫陌含笑问。
  穆水清一阵清醒,她正色道:“回王爷,臣妾在茅房呆得甚久,浑身恶臭。王爷身子尊贵,不便靠近。容许臣妾沐浴更衣一番。”
  穆水清窃喜地想,趁着去浴室的途中再溜一次吧!
  还想动歪脑筋!
  季箫陌缓缓翻了一页书,淡淡道:“青竹,将浴桶搬进房内,伺候王妃沐浴更衣。”
  “啥?!”穆水清呆了,她口吃地问,“在这房里沐浴吗?没有浴池吗?”
  季箫陌点头,很是抱歉道:“浴池年久失修,正在装修中。如今,委屈王妃在浴桶里沐浴了。”
  “王爷也在房里?”穆水清忐忑地搓了搓衣角。
  “我的腿不便动身。”季箫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困惑地问,“王妃,有问题吗?”
  “那我去别的……”地方。
  穆水清的话未完,小厮已将浴桶搬了上来,并气喘吁吁地倒了十几桶热水。
  见木已成舟,穆水清哭丧着脸瞪着浴桶,整个人宛如钉在了地上。
  她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演什么美人出浴图啊!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1:41
  2、王爷这般柔弱能睡么

  沐浴并非穆水清所想一般,光着身子在季箫陌眼前晃来晃去。他们两人的中间设了一个屏障,而这屏障厚实得看不见对方在干什么。
  因为这样,穆水清才放心地去洗澡了。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被陌生人看光光呢。
  洗澡的水声伴随着季箫陌翻书的声音在宁静的房内哗哗地响起,穆水清在忐忑和紧张中将自己沐浴了一番。
  待到浴桶里的水都凉透了,她才穿戴整齐,磨磨蹭蹭地从屏风内走出。
  见季箫陌仍认真地看书,穆水清哭丧着脸道:“王爷还不睡?”
  季箫陌随意地瞥了一眼:白色的内衣微微湿透,紧紧地贴着穆水清的身上,衬着姣好如玉的身材凹凸有致,她却毫无察觉地在他眼前走来走去。长至腰际的秀发湿湿漉漉地黏在穆水清的脸庞,遮掩了她眼中的一汪潭水,朦胧的水汽使她的脸颊仿若染上了一层雾气,衬得她那张刚沐过浴白皙的脸蛋粉嫩粉嫩的。
  难道要色丨诱他了么……
  “嗯,你先睡吧,我将这本书看完。”季箫陌含糊地应了一声,手指有些紧张地拽紧着书。
  刚洗完澡,湿漉漉的身子被风一吹就冷得不行,穆水清连忙缩进了被窝,被窝的寒气让她抖了抖。她好奇地问:“王爷,有人帮你暖床吗?”
  季箫陌会错意了,他正色道:“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这床没有其他人碰过。”
  “你久病缠身,这么冷的被窝对身子不好的吧,为何不让人暖暖?”王爷的话怎么说也有一两个暖床丫鬟吧。
  季箫陌无视之。
  穆水清冻了一会后,好不容易将被窝暖好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最后仰着头问:“王爷,你还不睡吗?”
  她在现代一直凌晨才睡,古代人睡得早,她来了一个月仍不是很习惯。更何况季箫陌点着油灯,明晃晃的亮光让她更是没有睡意。
  而且今日是他们大婚之日,她心中忐忑无比,生怕眼前这位王爷夫君来个偷袭。虽说是个病秧子王爷,但遇到美色,谁知他会不会在床上突然雄风再起,回光返照呢……
  已经亥时了,再拖下去会被她起疑的吧。
  季箫陌脸色凝重地合上书,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便瘸着脚缓缓地朝着床铺走去。
  走了不过十来步,见穆水清缓缓撑起身子,薄被顺溜地滑至胸前,明晃晃的露出白皙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双峰,季箫陌一时竟觉得胸闷气喘。他伸手搭上屏风,头微微别过,低声咳嗽着。他想劝她将被子拉拉好,谁知她竟然被子一掀,衣着暴露地便向他走来,还一脸特别灿烂的笑容。
  “王爷,我扶你!”
  刚才在床上的时候,穆水清已经想通了:既然今日溜不掉,她就当照顾病人,服侍下这位病弱王爷吧!将他这位长期饭票哄得开心了,她的钱就滚滚来了。日后再找机会溜!
  而且看这位病弱王爷走路气喘的样子,那方面一定两下就泄了吧。她就当被狗咬了两口好了!
  穆水清谄媚地笑道:“王爷,我为你更衣吧!”看他走路都气喘,脱个衣服恐怕也要丫鬟帮助的吧。
  穆水清忽然的靠近,让季箫陌一阵警惕,手微微抬起,朝她背脊颈椎处靠近。然而当她清浅的呼吸声轻轻地吹拂在他的颈间时,他严肃的神情忽然呆怔了一番。甚至穆水清刚沐浴完,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让他一阵恍惚。
  而这一恍惚,他的外衣便被穆水清轻轻松松地脱了下来,人更是被她好心地扶到了床上。
  季箫陌呆滞地坐在床上,见穆水清就着他身侧躺下,眼眉弯弯笑道:“王爷,夜深了,我们睡吧。”
  季箫陌会错意了,以为穆水清急不可待地要洞房,那双漂亮的柳眉不由轻皱了一番。
  若是第一天不碰她,皇兄会不会起疑?
  穆水清心里打着小九九:快睡快睡!最好别碰我!
  这样想着,她伸手将床前的油灯熄灭。
  然而这时,她的手忽然被人紧紧地握住了,整个人贴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穆水清的表情瞬间慌张了起来。黑灯瞎火的,莫非他真要对她……她纠结地发觉,自己还是过不了让陌生男子碰自己的关卡!
  她羞红脸道:“王爷,不……不要……”身子已经做着逃跑的准备。
  “王妃,将灯点上!”
  “臣妾不喜欢在亮处……那啥……”她欲迎还羞地推了他一把,一瞬间跳下了床。
  季箫陌突然噤声,痛苦地咳嗽着,“咳咳……咳咳……”
  穆水清慌张下床的时候,碰倒了床边的油灯。漆黑一片的房间瞬间亮了一起来,穆水清忐忑地扭头,原以为会被季箫陌抓包,谁知她惊悚地发现,季箫陌手里的锦帕皆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不止是他的锦帕,床上,被子上四处都是飞溅的斑斑血迹。
  他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床上,额头不停地冒出急汗,原本白皙的脸庞如今更加没有血色。
  “你怎么了!”穆水清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却发现他双眸半睁半合,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下意识地把了把脉。脉象好弱!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了!
  穆水清惊叹,这弱柳扶风的身子,可惜那张俊俏的脸。她心里头乱想归乱想,手上可不敢有丝毫懈怠,她扯开嗓音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然而这时,全府上下早已休息,众丫鬟侍女知晓今日是王爷王妃洞房之日,不得靠近,所以房间四周无人把守。而丫鬟小厮休息的偏房离主卧有段距离,所以,穆水清再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听到的。
  “别睡啊!”穆水清看着血液一点点染红他的内衣,焦急地拍着他的脸,“药……药……在哪里?”她知道传闻中的七王爷是个体弱多病的将死之人,但她没想到他竟然连洞房之夜都撑不过去!
  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发病了呢!难道是因为一天的劳累导致病发了么?还是因为美人在侧刺激太大给激动到的?
  她是来冲喜的啊,怎么第一天就把人给冲挂了呢……
  “在……”季箫陌除了发出几声痛苦的呢喃外,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手指摇摇晃晃地轻轻抬起,指着挂起来的红色喜服。
  “我帮你拿来!你别睡啊,千万别睡啊!”穆水清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若是有人将死在她的面前,她的心瞬间慌张害怕了起来。
  穆水清曾经是名护士长,每日虽然操劳,却乐得其所。然而有一次她看护的病人忽然心肌梗塞。穆水清第一时间拿来了药,并尽力抢救,却仍然眼睁睁地望着病患在自己面前断了气。
  她后来才知,是主治医生将大病当成小病治,配错了药。因为对方是德高望重的医生,所以一切的过错都推脱到是看护的护士粗心大意拿错了药,才害病人突发性死亡。这件医疗事故害她被严重惩处,并丢掉了饭碗。
  因为有过这个前科,其他医院都不愿收录她,穆水清不得不转业,而这件事一直成为一根刺扎在她的心扉上。所以,自此之后,她特别怕有人在她面前倒下。
  如今,穆水清颤抖着手翻找着季箫陌的衣服。等翻到一瓶小瓷瓶时,她的手忽然有些稳了,一颗始终垂吊的心忽然踏实了。
  穆水清急忙跑到季箫陌的身前,费着力气将他扶起,在他身后垫了几个软垫:“药来了……”
  见季箫陌意识迷糊,穆水清咬了一下唇后,用力捏住他的脸颊,翘开了他的嘴,她顺势将白色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随后不管季箫陌会不会被呛到,她捏住了他的下颚,帮助他做着吞咽动作。
  见季箫陌吞下药后,穆水清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如缕的青丝包裹着季箫陌那张苍白无比的脸,穆水清忍不住伸手将他额前的青丝拨开。她拿着锦帕,伸手将他额头的急汗和唇角的血丝轻轻擦去,动作极其缓慢和轻柔。
  等他脸上恢复了干净,呼吸平缓后,她才伸手扣向他的脉搏。
  虽然脉搏还是很弱,但至少度过了危险期。
  一番抢救之下,穆水清疲惫至极。她知道此时门口无人把守,季箫陌又晕厥了过去,正是偷溜的好机会。她刚才回来的时候,特意记了路,第二次去后门恐怕不会再迷路了。只是……
  穆水清望着季箫陌熟睡疲倦的睡颜,又怕他半夜再次咳血无人照顾,导致命丧黄泉。若是她溜了,他死了,到时候皇帝以为是她杀的人以至于全国通缉她,她该如何是好呢……
  穆水清衡量了一下权益,咬了咬唇,决定留了下来。她一没有银两,二实在是不放心季箫陌。虽说今天初次见面,但良心告诉她不能见死不救。
  她坐在床前照看了一会季箫陌,才半柱香的功夫,上眼皮就不停地和下眼皮打着架,最终她还是抵不住层层困意,身子一软,滚到了床上,在季箫陌的身侧躺下了。
  才一转眼的工夫,她就完完全全放松了身子。在感觉有些冷后,她无意识地翻了一个身,朝着身侧暖暖地怀抱扑了过去,随之,她越来越困,渐渐地滑入了梦乡。
  不仅如此,穆水清还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正站在满满一院梨树的院落里。月光十分迷人,满枝满院的白色花瓣漫天飞舞,照映着身前的锦绣男子面如冠玉,身姿俊挺。
  穆水清眯了眯眼睛,总觉得眼前的男子似乎有些眼熟。但如今,她脑子一片混沌。
  ——他日,我若为皇,必封你为后。
  那人抬起她的下颚,对着她的唇轻轻吻来,极其的珍惜和呵护。
  穆水清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忽然加快,她不由扯出了一个微笑,害羞地点了点头。
  画面突然一转,那人依旧执着她的手,依旧笑若春风,可偏偏让穆水清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寒。
  ——清儿,可愿意试探下我的皇弟?
  她听到自己颤着音道:“你让我嫁给七王爷?你竟然让我嫁给别人……”
  ——清儿,这件事只能你为我做到,你会帮我的,对吧……
  画面突然又一转,漆黑的夜里,穆水清仓皇地逃窜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逃。她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一名黑衣人步步向她紧逼。
  “不要过来!”她拔下发簪,颤抖地握在手里。
  ……
  电光火石间,穆水清猛然惊醒,急促的呼吸过了好久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她喘息着摸了摸身上的亵衣,发现早已湿漉一片,这样湿漉漉的衣服粘稠在身上的感觉,真实的让她傻傻地裹着被子轻颤了起来。
  前世,她因为想曝光那起医疗事故背后真正的原因,被人按在水里生生溺死的。这种淹死的感觉她如今回想起来都触目惊心……
  是的,她并非真正的穆水清。真正的穆水清早在一个月前跌入自家的池水里……淹死了……
  和她一样,真正的穆水清并非是意外落水,是他杀!
  有人处心积虑要杀她!
  阳光顺着窗缝缓缓地照入房内,穆水清抱着被子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原来已经是早上了啊。
  穆水清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想下床换件衣服,却发现季箫陌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歪着头,正默默地凝视着她,这样的神情让穆水清的心不知为何慌张了起来,有一种似乎被看透的奇妙错觉。
  这怎么可能呢?他只是一位病弱王爷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迎财神>///<祝大家财源滚滚=3=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1:53
  3、本王妃不是好惹的

  穆水清压下心底的烦躁,平复了一下心情道:“王爷醒了?身子可有不舒服?需要请大夫吗?”
  “嗯,刚醒。”季箫陌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就似展翅高飞的蝴蝶,他垂下眼眉轻轻道,“昨晚,谢谢你了,已经没事了。”
  “这是臣妾该做的。”穆水清低垂着脑袋,恭敬道,“王爷是要继续休息呢,还是起床呢?”
  “起身吧。”
  “臣妾伺候王爷更衣。”
  她柔顺的话语,恭敬的动作让人跳不出一丝毛病,但眼中的不甘和倔强却真实的透露了她的心扉,季箫陌望着穆水清的神情越发的高深莫测了起来,心里的狐疑也越积越深。
  穆水清深吸了口气,低头替他系衣带。单薄的白衣衬得他白皙的肌肤越发的苍白,但在穆水清无意的碰触下,微微泛着诡异的粉红。
  “王爷别僵硬着身子,衣服穿不进去……”穆水清皱眉地望了一眼他。
  季箫陌嘴角一抽,捂嘴咳嗽几声以掩饰尴尬。
  他不太习惯女子的碰触……
  所以,即使这名女子身为他的王妃,他也不想与她肌肤相触……
  穆水清伺候好季箫陌换衣后,自己也换了一件水蓝色长裙。
  她照了照镜子,这身子的主人不亏是京城有名的美人,这条水蓝色长裙衬得她身姿苗条,肌肤白皙如玉。
  穆水清等了许久也不见丫鬟进屋端洗脸水等,不由打开了门,正瞧见一名丫鬟打着哈气从她身边路过。
  穆水清拧着眉道:“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不伺候主子更衣洗脸呢!”
  丫鬟瞥了她一眼,好半天才福了福身道:“王妃莫气,奴婢命人拿来。”
  穆水清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丫鬟的态度诡异的很!怎么说她也是王妃啊,怎么对她的态度这么漫不经心!莫非因为她刚嫁过来,所以不服气?看样子,她得立立当家主母的威了!省得一名小小的丫鬟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穆水清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着丫鬟们端着脸盆毛巾鱼贯而入,她原本就不是耐心很好的主,如今更是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她冷笑了一番,呵道:“竟然那么慢!做什么去了?!”她瞥了一眼正在漱口的季箫陌,冷冷道,“你们平常也这么照顾王爷的吗?”被突然点到名,季箫陌差点被水呛到。
  见穆水清动怒了,一名嫩黄衣服的丫鬟细声细气道:“王妃莫气,奴婢们都刚起来,所以来晚了。”
  奴婢一般到要比主子早起,怎么说卯时也得起了吧,如今已经快辰时了,她们竟然刚起来?!
  穆水清毕竟是刚来,这屋子里还有正主。她狐疑地瞥了一眼季箫陌,他的脸色平常,好似习惯了这些。
  她压了压心中的火气,闷闷地将疑惑吞进了肚子。
  黄衣丫鬟收拾着床铺,看见被子床单上的血迹时,眼神微微闪了闪。
  季箫陌洗漱好后,淡淡道:“传早膳吧。”
  早膳是简单的白粥和青菜,穆水清原以为是照顾季箫陌的病情所以才如此清淡的,然而当看见午膳是白粥青菜外带一块豆腐状的小肉时,穆水清气得捏紧了筷子,她咬着牙问:“王爷一直吃这些?”
  这粗茶淡饭的也太寒酸了吧!他不是王爷么!
  “王妃不喜欢?”季箫陌心虚地咳了几声,将桌上唯一一块小肉推到了穆水清身前,满含歉意道,“为了给我治病,府上大部分钱财都耗费在买药材上了,所以平常较为拮据,一日三餐多为素食。委屈王妃了……”
  穆水清闷闷想:那就是说这王府一穷二白?
  她原本还想从王府偷点金银珠宝的,如今,她还是趁早溜吧……
  于是,吃完饭后,穆水清美其名曰饭后散步,实则是去熟悉王府的地形,再次实行自己的偷溜计划。
  穆水清走过回廊,发现王府的下人们皆两三个聚在一起,聊着天,晒着太阳,一副懒散的摸样。地上到处都是灰尘纸屑,也没人去打扫。
  穆水清抓狂:这个王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下人们过得比王爷还滋润!
  走着走着,远处忽然飘来了肉香。由于午膳就吃了一小块肉,对于食肉大王的穆水清十分不满足,她顺着肉香摸索了过去。
  是厨房。
  穆水清偷偷从窗口望去,见三名下人围坐在桌边,而桌上摆着各种大鱼大肉,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肉从来没见过啊,好好吃!”
  “这条鱼也十分美味!”
  “当然,这些都是西域国进贡给陛下的。昨日大婚,陛下刚赏赐给王爷,但王爷不知道呢……”
  另两人听闻,窃笑道:“王爷身子虚,不能吃这些大鱼大肉,所以由我们代劳了。”
  “是啊是啊!”
  “砰!”穆水清踹开了门,墨眸怒瞪道,“你们,跟我一起去见王爷!”
  见穆水清忽然闯入,三人皆是一惊,随后,一人苦口婆心地劝道:“王妃,王爷身子金贵,这点小事怎需要惊动王爷呢。”
  “怎么,本王妃的话都不听了?!”穆水清冷笑道,“若不是心虚何必怕见王爷呢!来人!将这三人给我压到王爷面前!”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正在房里看书的季箫陌抬起了头,望了一眼风风火火入内的穆水清以及三位被护卫压入房内的下人,疑惑地问道:“王妃,你这是何事?”
  穆水清大气凛然道:“回王爷,我发现这三人偷食陛下送给王爷的食材,这些食材都是西域国进贡给我国的名贵食材。他们在厨房内偷偷摸摸地食用美食,却让王爷吃着粗茶淡饭。王爷,你看该怎么处置他们!”
  “王爷,我们冤枉啊!这些食材是刚到的,正准备晚膳端给王爷品尝,并非王妃所言!”
  穆水清冷笑:“既然是给王爷品尝,为何我却看见你们在偷食?!”
  三人贼眉鼠眼对视了一番后,一人谄媚道:“王妃你刚来,很多事情你并不知晓。王爷身子虚,小的是为了确定这些食材王爷能否食用才亲口尝试的,并非偷食。”
  “是啊是啊。”身边的人起哄着。
  王爷重病,身体病弱,终日卧病休息,所以王府上下都不怎么将季箫陌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知道,连走路都气喘的王爷根本不管府中的事情,也根本完全不了解府上的人事物。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随便欺瞒一番就能蒙混过去。
  “这样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上,季箫陌低垂着脑袋,如墨的发丝遮掩了他的神情,只露出嘴角淡淡的弧度,“王妃,这只是小事,不如算了吧……”
  这一幕,穆水清看在眼里。季箫陌一脸淡笑,好似习惯了一般,她的心跟着酸涩了起来。
  竟然有王爷做得被下人欺负到头上去了!
  三人一喜:“谢谢王爷,下的们先下去了。”
  见他们无罪释放,眼里满是得意,穆水清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王府既然拮据,何必养这些没用的吸血虫!你们几个,收拾一下包袱可以离开了。王府养不起你们!”
  她扭头看向季箫陌,郑重地问:“王爷,我是你的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请问,我可以做这个决定吗?”
  季箫陌一怔,他抬眸望着穆水清半响,望着穆水清紧张得忍不住握紧了双拳,他才轻轻扯了一个笑,淡淡道:“有劳王妃了。”
  一名下人忽然慌了,连忙跪下来道:“王爷,小的们辛辛苦苦工作十余年,你怎么能让王妃赶我们出去呢。”
  季箫陌迟疑道:“本王已经将此事交给王妃处理了。”
  穆水清听闻,笑了,她瞥了一眼三人,冷冷道:“王府不养没用的人!事不迟疑,你们现在就收拾包袱走吧。”
  一人吓得双腿发颤,几乎快站不稳:“王妃,小的再也不敢了!之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王妃,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
  “我们这把年纪已经找不到工作了……”
  “求王妃行行好!饶了我们吧……”
  刚才还得意的三人,如今各个慌张地跪倒地,对着穆水清不停地磕头和求饶着。这几年,他们在王府里混惯了。如今,要是真被赶出去,没吃没住的,恐怕没几天他们就会暴尸街头。这样想着,他们越发的惶恐不安。
  被人又是求饶又是磕头,穆水清并非铁石心肠,她迟疑了一番,终于不忍心道:“下不为例!”
  “谢谢,谢谢王妃!”
  众人在新房的不远处,好奇地望着房内的场景,见有人对着王妃不停地磕头求饶,十分不解。这时,他们见王妃突然走出了房,目光凌厉地环视了一圈,连忙慌张地低垂下脑袋。
  “你,你,你!”穆水清双手一叉腰,十足母夜叉的形象,“给我打扫房间!”
  “你们!”她眉目一挑,指着那些偷懒的人道,“给我将王府好好地清扫一番!”
  昨天来了那么多人,鞭炮放了一堆,院子里全是散落一地的纸屑灰尘和脚印。这么脏竟然拖到现在都不打扫!养这么多人有何用!
  她一声令下,竟然无人行动,皆瞪着眼睛望着自己。
  穆水清扯了一个淡笑,剥着朱红的指甲淡淡道:“目前王府有些拮据,是时候裁些人了,王府不必养这么多连扫地都不会扫的人……我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女主人吧,这点裁人的权力还是有的……例如那些好吃懒做的……”
  她话未完,众人已经雷厉风行地打扫了起来。
  装腔作势,威逼利诱,果然效果斐然,将他们的奴性都逼了出来。穆水清不由奸笑着。
  新房内,一个人影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担忧道:“王爷昨晚咳血咳得厉害……可是病发了?”
  季箫陌缓缓地摇了摇头:“无需担心,我没事。”
  “可昨晚属下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若非王妃在,属下早就冲进来了……”黑影自责道,“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
  “她毕竟是皇兄派来的,如果不和她同房,恐被皇兄起疑……”季箫陌坐在轮椅上,柔暖的阳光洒在他白皙的脸上,赫然浮现一道淡色的红晕,好似说道同房,他甚是害羞似的。然而,他的另一半张脸却隐藏在阴影之下,阴沉地弯了弯嘴角,“所以我昨晚假装咳血晕倒,希望能蒙混过去,顺便以此试探了她一下。”
  听到季箫陌并非病发,他的心安了安,随后他悄声问道:“王爷试探下来的结果是……”
  “没将我丢下,照顾了我一夜,让我有些惊讶。皇兄派来了好棋子……完全不露声色……若非我早有准备,恐怕真被她骗了……”
  不由为何,季箫陌忽然忆起昨晚,穆水清照顾完他后,睡相全无地趴在他的身上,衣领微微后褪,浅露着半截莹白细腻的脖颈,橘黄色的烛光在黑暗中将她的半张面庞浸染了一层暖暖的金色。她紧紧地抱着他鼾声不断,随意坦然宛如没有半点心机。这些都是伪装吗?
  季箫陌的目光遥遥投向正在呵斥众人的穆水清,映着阳光,穆水清秀美的面庞似发出着柔和恬淡的神采,缕缕青丝随风飘扬,仿佛镀了一层绚丽的金色。他淡淡地凝望着,轻轻道:“发现她有问题,立刻向本王汇报。若再去书阁,就找个机会制造个意外吧……”
  季箫陌刚说完,忽然咳嗽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苦地揪着轮椅的扶手摔倒在了地上。昨晚运气吐血,果然还是太伤身了……
  黑影刚想上前扶住季箫陌,却见穆水清慌张地跑了过去,他连忙敛去了身形,再次躲进了黑暗中。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季箫陌病弱美人的形象简直是男版的林黛玉。
  穆水清轻轻拍着季箫陌的背,扭头对着呆滞的丫鬟们道,“还不给我去倒水!”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季箫陌扶回了轮椅上,伸手接过了丫鬟递来的水杯。
  手猛然一烫。
  穆水清对着丫鬟呵斥道:“这么烫!怎么喝啊!”
  她低头吹了几下水杯,扭头对着季箫陌嘱咐道:“王爷,这水有些烫,我帮你去窗边凉凉……”
  穆水清的声音一顿,她瞧见季箫陌直愣愣地望着自己,此时,那双漂亮的墨色水眸正泛着奇怪的亮泽,她的心忽然一慌,握着杯子的手也局促了起来。
  她泼妇的形象会不会吓到他了……?其实她真是的贤良淑德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每年一度的宅家节日,哎_(:з」∠)_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2:05
  4、本王妃也会简单的加法好吗

  经下午那出戏,府里的下人们对这位新王妃开始毕恭毕敬了起来。晚膳改善了许多,是穆水清喜欢的大鱼大肉,季箫陌只是浅尝了几口,其余皆被她一扫而空。穆水清此刻的心情超级爽快,她整张脸洋溢着明显的喜气,让季箫陌频频侧目,困惑不解。
  但一到晚上,想起所谓的侍寝,穆水清迅速垮下了脸。
  季箫陌腿脚不便,她是不是要服侍他洗澡擦身呢?这么一想,她刚才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脸色凝重了起来。而这一厢,季箫陌早就命青竹搀扶着踩着椅子进入了木桶,随后青竹默默退下,顺便关上了门,徒留穆水清尴尬地面对着沐浴中的季箫陌,犹疑着究竟要不要上前。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季箫陌,一点点淹没着他的疲倦。他瞬间放松了下来,将湿透的上衣缓缓褪下,向后靠去,闭目靠着木桶浅眠了起来。他白皙到没有血色的皮肤与精致的锁骨在烟雾缭绕的暖气中若隐若现着,穆水清的呼吸随之起伏着。当然,季箫陌只是假装闭目,暗中则观察着穆水清的一举一动,谁让穆水清的目光太过热烈了,他想不注意都难。
  穆水清呆呆地望着季箫陌,好半天才吸了一口气。她知道季箫陌俊美,但没想到,当他的墨发倾泻而下,若隐若现着精致白皙的锁骨,往日苍白的脸颊因水的热气晕染泛起红晕,是这般让人移不开目光和惊艳。
  “王爷,我先睡了……你如果等会起身不方便,就唤青竹进来……”穆水清不等季箫陌同意,“嗖”的一声钻进了被窝,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开始呼呼大睡,实则心忐忑地怦怦跳着。
  美男出浴图什么的,她怕自己的血槽不够啊!
  穆水清一开始只是假意打鼾想躲避晚上的侍寝,谁知一扑进被子里,眼皮瞬间沉重了起来,才眨眼的功夫,竟然进入了梦乡。而且又做了一个梦。
  “王爷,水凉了为何还不唤我进来,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耳边是青竹责怪的声音,季箫陌恍惚地抬起头,对着她无声地笑着,“生病了又如何,我的身子又从未好过……不在乎多感染个风寒,多喝点药……反正都是要那样去的……”
  只听季箫陌一声长叹,强撑着站起身,青竹立刻上前搀扶,小心翼翼地服侍他出浴。
  “王爷!你何必这般作践自己呢!”她瞥了一眼床上熟睡的穆水清,轻声道,“王爷为了避免晚上的肌肤相亲,特地命我在香炉里下了迷药,可……王爷既然不愿意,何必答应这场婚事呢……”
  青竹从小服侍季箫陌长大,她对季箫陌来说除了应尽的主仆之谊外,更多是姐姐对于弟弟的关心和照顾。记忆里那样惊才惊艳,唇红齿白的少年,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她比谁都痛心和伤感。
  她弯下身,长指轻轻地抚着季箫陌已然麻木的右脚,哽咽道:“都五年了……王爷还放不下吗……”
  “青竹……”季箫陌低着头,轻轻道,“皇兄起疑了,日后的王府恐怕不会太平了。不如今日,就让白夜带你走吧,离我越远越好……”他口中的白夜正是平常暗中保护他的护卫,也是青竹的心上人。
  青竹嘴唇微微泛白,不自觉地颤抖着:“奴婢不走!”她跪在地上,声音上扬,是那般的固执,“王府里的丫鬟有几个是能信的,奴婢走了后,王爷又该谁照顾?!从小,王爷的吃穿用度都是奴婢一手打理的,经其他人的手奴婢信不过……更何况连白夜都走了!谁让保护你啊!”
  长长的叹气声再度响起,在这空荡荡的房里幽幽回荡着。
  ……
  穆水清伸着懒腰打着哈气起床时,发现身侧空荡荡的,她不由问着垂首站立在床前的青竹:“王爷呢?”她这一觉睡得也太沉了吧……竟然连季箫陌何时躺下,何时出门都不知晓……
  那是不是他晚上对她做什么,她也完全不知晓?!
  穆水清紧张地摸了摸衣服,发现衣衫完好无损地穿在自己身上,放心地吐了一口气。
  “王爷在书阁看书。”
  青竹的声音很嘶哑,穆水清不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睛肿肿的,好似哭过般。
  “青竹,有人欺负你吗?”
  青竹一怔,撇过头道:“没……”她上前服侍好穆水清的衣着,并为她挽了一个好看的发髻,用一支别致的玉簪插着。
  穆水清美滋滋地照着镜子,她发现穿越过来唯一的好处就是原主人的皮相不错,墨发乌黑有亮泽,皮肤白皙顺滑,穿什么都衬着身子玲珑有致,有种说不出的骨感美。
  “王爷很喜欢看书吗?”穆水清好奇地问。毕竟她发现季箫陌除了吃喝拉撒外,就是在房里看书。她知道他腿脚不便不能出门,但每天都看书不腻么,她都快吐出来了。
  “不下下棋,练练字,画画图之类吗?”
  “王爷曾经酷爱下棋,只是如今,没有对弈的人罢了。至于其他……”青竹迟疑了一番,含糊道,“这就不是奴婢多过问的了。”
  吃完早膳,穆水清照例在府中闲逛。她可没有季箫陌那么好的定力,能六个时辰坐在房内或书阁里看书,终日不出门。她的心思可都飞到了府外呢。什么时候能出府就好了……
  在转角处,穆水清和人撞了个满怀,她惊慌地后退了几步后,被青竹稳稳地扶住,对方虽没有跌倒,但手里的东西全部散落在了地上。
  对方望了望青竹,望了望穆水清,好半响才道:“见过王妃。”
  “什么事那么着急?”
  “回王妃,这是上个月的账本,小的已经清算完毕,正要给莫管家呢。”
  穆水清定眼一看,散落一地的正是账本。她瞥了一眼青竹,青竹轻声道:“是崔账房。”
  穆水清想到季箫陌曾说王府的财政状况不好,她既然成了王妃,自然得关心关心这王府的财政状况到底有多不好。她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莫管家不在,本王妃来看吧。”她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王妃,这……”见崔账房动作犹豫,眼神闪烁不安,穆水清心中起疑:“怎么,不能给我看吗?”
  “小的,这就报给您听。”他刚开始还报了几个正确的数字,甚至当着穆水清的面打着算盘计算着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然后,崔账房偷眼一瞧,见穆水清好奇地盯着算盘,一脸好奇,甚至还悄声问青竹这算盘究竟是怎么打,他轻蔑一笑:原来王妃装腔作势,其实对账目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么想着,崔账房不由大胆了起来,嘴上随意报了几个数字,观察着穆水清的反应,却见她竟然认真地点着头,不由乐翻了。这王妃果然不懂!
  崔账房和莫管家平日见王爷不管家,所以每次都在账目上做了手脚,暗自亏空王府的财政,虚报账目,以此牟利。刚才他见王妃忽然问起账本的事,突然想起王妃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立刻心慌了起来,恐她看出端疑。
  如今,他见穆水清不懂装懂,暗自窃喜了一番,更大胆地在算账时将总数额叫少叫虚。
  崔账房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忽然一停,对着穆水清恭敬道:“回王妃,账已清算完毕,一共一千五百六十七两。”
  穆水清轻喃道:“竟然这么少……”她原以为嫁给王爷,虽然柔弱了一点,坡脚了一点,但至少家财万贯啊!例如王爷死后,她能分得一些家产之类的。
  她闷闷地想:不是穿越小说里那些皇亲贵戚一出手都是一千两之类的么……季箫陌也太寒酸了吧,一共才一千多两……
  崔账房见穆水清皱眉,装模作样地感慨道:“王爷病重多年,药材的支出极其名贵和繁多,所以才……”他将账本递过去,故意问道,“王妃要看账目么?”反正王妃看不懂,不如装个样子。
  “嗯,我看看。”穆水清接过账本,翻看了几页。然而古代人的记账方法让她的头瞬间大了起来,她揉了揉眉角,没看几页就还给了崔账房。
  见穆水清真的不懂,崔账房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他福了福身刚要离去,却见穆水清一抬手,道:“青竹,拿笔墨纸砚。”
  穆水清对着崔账房笑道:“崔账房莫走,等青竹回来,我算上一算。”
  崔账房愣了愣,叹道:“王妃,算账是用算盘算的,你拿来纸和笔有什么用呢……”
  穆水清只是轻轻一笑,她接过青竹递来的纸,平整地扑在回廊的长椅上,随后,用毛笔沾了沾墨水。
  “麻烦将刚才你所念得全部再念一遍。”
  “啊?”崔账房一呆。刚才那些数字是他临时编的,哪还记得。
  “药材一千七百两……”
  “不对吧,我记得刚才你说是一千八百五十两。”穆水清拧了拧眉,对着他道,“不是都记在账上么,怎么还会念错?”她瞥了一眼青竹,和颜悦色道,“崔账房既然老眼昏花,那就让青竹念吧。”
  “这……”崔账房犹疑了一番,最终将账本递给了青竹。
  不就是一个丫鬟和一个不懂算账的王妃么!他有何畏惧!
  青竹念道:“药材一千七百两,操办婚事一千三百七十两,月钱三百两,送礼七百两……收到玉如意三对,一百九十两,送子观音五座,七百八十两……王妃,念完了。”
  随着青竹话音落下,穆水清毛笔一收,似笑非笑地望着崔账房:“崔账房,你刚才说一共一千五百六十七两,但我算下来似乎不是这个数么……我发现你老眼昏花得挺厉害的嘛……”
  崔账房没想到穆水清会怀疑,气红了脸:“王妃不会算账,又懂什么!”
  “哦?我不懂?”穆水清笑着将宣纸抬起,当着崔账房的面抖了抖,“我的确不会用算盘。”
  崔账房看着纸上的鬼画符,冷哼一声。虚张声势!
  “但我知道,总额却是五千七百二十两!”
  崔账房一听数字,腿蓦地一软,几乎快站不稳了。他强装镇定道:“王妃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我纸上的数字!”
  见崔账房和青竹狐疑的目光,穆水清才想到他们不懂阿拉伯数字,立刻清咳了一声道:“反正我有别的方法,而且决不会算错!”
  崔账房扬声道:“王妃,一定是你算错了!我在王府做账房十余年,算盘早就烂熟于心,怎么会算错呢!”
  “是啊。”穆水清淡淡道,“一个老账房竟然会算错,而且差错如此之大,不免让人感到意外了呢。”
  她瞥了一眼青竹,道:“青竹,你可会算账?”她之前见青竹在崔账房报账时不停皱眉,不由猜想青竹恐怕是会算账的,而且听出了崔账房的谎报。
  青竹一怔,轻轻道:“奴婢略知一二。”
  “你当着崔账房的面算一下吧。”
  青竹有些迟疑,但最后仍点了点头。
  崔账房失声道:“王妃,你怎么能让一个丫鬟算呢!”
  “闭嘴!”穆水清冷冷道,“不让青竹也行,我可以在府外请人。”
  由于穆水清的一声厉呵,不少下人好奇地围观了起来。莫管家踏步而来,拧眉问道:“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崔账房见到了莫管家像见到了救星,穆水清将他们的神色全部瞧在了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颜文字小剧场:某日,王爷吐血即挂时……水清:Σ(っ °Д °;)っ 王爷,王爷!!!┭┮﹏┭┮王爷你醒醒,你还有话没说呢……例如王爷你的私房钱啊小金库啊藏在哪里……王爷:=△=王妃……我……我撑不住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本王知王妃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所以有件事交由王妃做本王也安心了……水清:王爷你安心去吧……<( ̄︶ ̄)>王爷的家财和身后事,臣妾会好好掌管的……王爷:王妃的贴心让本王实在是太感动了……其实……王府负债……一万两……黄金……水清:<(‵□′)>───Cε(┬_┬)3什么你一穷二白不说,还欠款! (╬ ̄皿 ̄)凸王爷:(~ ̄▽ ̄)~此人已挂,有事烧香……水清:(╯‵□′)╯︵┴─┴ 别装死!死前给我休书啊,老娘不要过着还债的苦逼生活啊!!!喂!王爷:┬─┬ ノ( '  'ノ)(灵魂漂浮中)最后送上阿飞童鞋画的洗白白后衣抉翩翩的王爷~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2:28
  5、本王妃也能霸气侧漏的好吗

  “账目有些问题,我让青竹重新算算。”
  “可青竹只是个丫鬟……”莫管家迟疑了一番,认真道,“王妃,交给小的吧。”
  穆水清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莫管家稍安勿躁,等青竹的结果出来了再说。”
  半个时辰后,青竹总算算好了帐,她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对着穆水清佩服道:“奴婢算出的结果和王妃一样,一共五千七百二十两,并无亏空。”
  王府明明还有五千两银子,季箫陌却曾淡笑地对她说王府拮据所以只能清茶淡饭。
  季箫陌脾气好,几乎不以本王自称,对下人们和颜悦色,从不严罚。正是因为这样,这群下人越来越无法无天,竟然让王爷可怜巴巴地吃着清粥小菜,自己吃着大鱼大肉!
  王爷还没死啊!一个个都爬到了他的头上,吞噬着他的钱财,侵占着他的王府!
  穆水清在为季箫陌心疼和不值的同时,心里暗爽了一把:太棒了!王府竟然有那么多钱!她要将这钱牢牢地握在手里!她要成为富婆了!等王爷死后,这些钱都是她的了!
  此时,穆水清未曾发觉,自己所想的其实和那些下人所想的无半点区别。他们都认为王爷迟早要死的,大夫说了,不是三个月就是半年,所以现在能刮一笔钱是一笔钱。
  “明明有五千七百二十两,你却谎报一千五百六十七!”穆水清冷哼一声道:“崔账房,你还不速速招来?!莫非要本王妃亲自从府外请账房算账你才承认吗!”
  崔账房支支吾吾道:“是……我……算错了……”
  “连这点数字都算不好,王府要你有何用!”
  崔账房慌张地看着穆水清手里的鬼画符,不明白自家王妃怎么随意涂几笔就轻轻松松算出了数额,他害怕地将目光投向莫管家,却见他撇过了目光。
  莫管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等崔账房狡辩,他立刻厉呵道:“崔账房,王爷敬你为王府工作数余年,一直待你为长辈,而你竟然巧利账目,数次对王爷谎报账目亏空,从而进行贪污,收敛王府的钱财!我都被你给骗了!”
  莫管家的补刀让崔账房双腿发颤,他慌张道:“王妃!不是这样的!是……”
  “来人,将他给我拉下去!”
  “莫管家,你!”崔账房已经被人塞住了嘴,拖了出去。
  莫管家缓了缓心神,对着莫水清恭敬道:“让王妃受惊了,小的送王妃回房……”
  穆水清笑眯眯地问:“崔账房算完的账本都是交由莫管家计算的吗?”
  经刚才一出戏,穆水清便看出这莫管家有问题。她还没开口,莫管家只是一吼,护卫竟然上前拖走了崔账房,甚至不经过她这个王妃的同意。恐怕由于王爷不管家,莫管家在王府简直是一手遮天。她初来王府,要动莫管家恐怕有些困难。
  莫管家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道:“是,之前小的都被崔账房欺骗了。”
  “之前的账本重算下,恐怕总数额不止五千两呢。”穆水清笑望着莫管家,“这点事对莫管家来说应该不难吧。”
  莫管家正色道:“王妃放心,一切包在小的身上了。”
  “顺便让其他掌柜将账本带来,我想看看。”穆水清似笑非笑地望着有些紧张的莫管家,“刚才看帐,发现王爷名下有一个茶楼,两间药铺,一间布庄。然而药铺常年亏损不说,茶楼和布庄也完全不盈利,我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王妃,这似乎……”
  穆水清眼眉一弯,笑道:“如今王府是我家,王爷是我的夫君,作为王妃,我想要查看下王爷名下的产业,照理来说没有理由可以拒绝吧……”她走近莫管家,在他耳畔低语道,“只是通报一声,让他们拿着账本来见我,这对莫管家来说不难吧……还是说莫管家怕什么呢……”
  莫管家眼眸一闪,恭敬道:“是,王妃。”
  “好,我在房里等你们。”
  将穆水清送回墨香苑,青竹福了福身道:“王妃,是时候奴婢该去给王爷送药了。竹月和揽月在门口候着,你有事唤她们即可。奴婢告退了。”
  “嗯。”
  来了王府两天,穆水清总算分清楚了墨香苑里的几名丫鬟。穿青衣的青竹,是一等丫鬟。穆水清发现,青竹比起照顾她,更倾向于贴身照顾季箫陌,所有东西几乎都是青竹递给季箫陌的,平常季箫陌走路不便也是青竹服侍的。明明青竹是个掌柜的大丫鬟,却偏偏做起贴身伺候的活让人浮想联翩,见两人亲昵的样子,莫非青竹是通房丫鬟?
  青竹生得肌肤胜雪,眉清目秀,的确是可人,而且做事十分细心贴心。只是这年纪似乎比季箫陌大吧,好似通房丫鬟的年纪都比较大的,这样懂点知识,能教主子一些闺房趣事……莫非季箫陌就喜欢比自己大的?那她是不是安全了?!
  嫩黄衣服的是竹月和揽月,二等丫鬟,不主掌柜,伺候主子起居饮食和打扫房间。
  橙色衣服的是花芊和花凝,三等丫鬟,是在院子里干些杂货的。
  书阁。
  青竹轻轻地在门口缓慢地敲了三下,听到房内的回应后,她端着药碗,小心地推门而入:“王爷,药来了。”
  “刚才外面那么吵,是何事?”季箫陌缓缓抬起头,接过了青竹的碗。他抿了抿唇后,仰头一喝而尽。
  “王妃好厉害啊,竟然能那么快得算出账来,而且分文不差。”
  见青竹对她赞赏颇佳,季箫陌轻皱眉道:“不就是算账么,有何可惊讶的,你不也会么……”他早知道府中贪污的情况,只是不说罢了。
  青竹轻轻给季箫陌敲着腿,淡淡笑道,“奴婢都是学了好几年才会的,而且还是用算盘。这厚厚的一叠账本少说也要算上半个时辰。王妃却能在半柱香的时间内,单凭一支笔一张纸就算了出来,这岂是青竹可媲美的……”
  “更何况王妃好厉害,单凭三言两语就将崔账房和莫管家说得哑口无言,将崔账房这个毒瘤从王府中剔除出去……”
  “莫管家是皇兄的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角,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青竹的话语,“穆水清也是皇兄的人……他们之间可能是演一出戏,让我放松警惕,从而得知我的真实状况……青竹,别被她骗了……”
  季箫陌抬起眼,墨色的眼眸漆黑如夜,似藏着窥不见底的深邃:“胡乱涂两笔就能算出账?!”他扯了一个轻笑,“她恐怕早就知道了结果,还特意装模作样一番引得你的信任……”
  青竹一慌,跪了下来:“是奴婢大意了。只是奴婢不懂,王妃为何要这么做……莫管家早就掌握了王府大局,何需转手交给刚来的王妃呢……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是让我放下戒心,信任她……”
  “只可惜她打错了如意算盘。”他垂下眼,轻轻道,“这一生,我不会再信任何人了……”
  某雅间。
  “莫管家,你将我们都唤来到底有何事?”一名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奇怪道,“还让我们带上账本,不是月中再给账本吗?”
  莫管家压低声道:“王妃要查账。”
  “王妃?前两天嫁给王爷的穆小姐?”一人嗤之以鼻道,“不在家琴棋书画,管什么账啊!”
  “今日崔账房的事被王妃揪出了,被赶出了王府。”莫管家严厉地看了一圈众人,警告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给我警惕点,将账算算平!别给王妃看出端疑!”
  众人对视了一眼,老谋深算地点了点。
  “王妃只不过是位深闺大小姐,莫管家放心,王妃不会看出端疑的!只不过我们需要时间准备……”
  一个时辰后。
  见只有莫管家一人来,穆水清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淡笑的双眸直直地盯着莫管家的神色:“莫管家,掌柜们呢?是我王妃的面子太小请不动他们吗?”
  “不不不,王妃会错意了。只是实在是不巧,四位掌柜都外出进货了,恐怕要过几天才回京。”
  明知是一派谎言,穆水清仍含笑点头道:“好,等他们回来后,麻烦莫管家请他们来府一趟。”
  “是,王妃。”
  在书阁的暗室里呆了一日,黄昏的时候,季箫陌才推开了书阁的大门,双手转动着车轮,缓缓地滑行了出去。
  季箫陌向着墨香苑缓缓走着,他或许已经习惯了落叶满地,脏乱的过道,如今见府邸相当整洁干净,不由得诧异地挑了挑眉。
  按理说,平日里王府四处可见闲散聊天的下人们,如今却见他们忙忙碌碌的跑来跑去,打扫的打扫,擦窗户的擦窗户,甚至毕恭毕敬地朝他请着安。
  季箫陌不由狐疑地望向急急跑来帮他推行轮椅的青竹,好奇地问:“王妃做了什么?”
  “王妃说,王府拮据,养不起那么多人,那些不劳作的人就收拾包袱离开吧。之前,她还赶走了崔账房,所以大家都当真了,拼命做事了起来。”
  季箫陌听闻,轻笑了一番。正巧这时穆水清察觉到了嘴角带笑的季箫陌,见他心情愉悦,她连忙莲步轻移,笑吟吟地迎面走了过来,肉麻嘛地喊道:“王爷~”
  穆水清的笑容有些诡异,季箫陌不由地有些心里发毛。
  昨日还彪悍训斥众仆的穆水清忽然贤良淑德了起来,她冲着季箫陌盈盈一拜,娇滴滴地走上前,伸手扶住了他,软声细语道:“王爷小心台阶,臣妾扶你。”
  季箫陌立即打了个寒噤,强忍着抵触想要抽回的手。
  虽然他觉得,这样才是他印象里的穆水清——温柔娴淑,轻言细语,大家风范,但就是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失手打翻牛奶,笔记本惨遭毒手已挂【牛奶能腐蚀笔记本我第一次知道,大家以我为鉴,千万别在电脑前吃东西喝东西啊┭┮﹏┭┮】心情太差,两天都没码字,这是靠存稿的,幸好存稿即使抢救出来┭┮﹏┭┮附近修电脑的正月十五才有人,苦逼死了……真心希望笔记本能好……用得久都习惯了,舍不得换,而且里面有好多重要的东西……心情好糟啊,只能将就我妈的电脑,哎……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2:40
  6、谄媚的王妃才是好王妃

  “王爷,累不累?”穆水清一面继续装着贤良淑德,一面从桌上拿起一碗热腾腾的红枣银耳汤,特殷勤地递给季箫陌,“这是臣妾做的,王爷,尝尝味道吧。”
  季箫陌怔愣了一下,他绝不会吃除了青竹以外递来的东西,更何况这王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犹疑之时,穆水清已经舀了一勺递到了季箫陌的唇边,还特期待地望着他,他不得不张开嘴,饮了一口。口感滑润,香甜醇美,竟意外地好吃。
  “王爷,好喝么?”穆水清见季箫陌神色舒缓,赶紧邀功,“别看这小小的红枣银耳汤,它即能润肺止咳,又能清热养胃,它作为营养滋补品,特适用于病后体虚者,所以王爷多吃是有益处的!”
  “嗯。”季箫陌随意地点了点头,“多谢王妃了。”
  穆水清眼眉弯弯,小女儿的娇态尽显:“王爷若是喜欢,以后臣妾一直给你做。这红枣银耳汤还有扶正强壮、强精补肾的作用呢。”
  季箫陌黑线。
  穆水清抿着嘴轻笑着上前,手缓缓抚上他的肩。季箫陌的眉头不自主地拧了起来,唇齿忍耐地咬住了下唇,拳头在袖中紧握。
  穆水清并没有发现他的抵触和反常,她用手揉着季箫陌的肩,轻重适宜:“王爷……今日崔账房被赶出府的事,你知道了吗……”
  季箫陌低垂下眼眉:“听青竹说了,我还听说你召见掌柜们了?”
  “我原本召见他们是觉得账本有疑,想查看一番。”穆水清点了点头,凝重道,“但今日无一掌柜前来,莫管家说他们都出去进货了。我觉得莫管家和那些掌柜有问题……”
  “莫管家服侍我十年了,那些掌柜少说也有三五年。”
  穆水清见季箫陌不信,有些着急道:“那些帐肯定都有问题!王爷并非没有钱,不需要拮据地过日子!王爷若是不信,可以派人问问今日被赶出府的崔账房,莫管家背后插刀,他一定心怀怨恨,一定将莫管家的事如实招来!”
  “就算是真的,如今的我……”季箫陌苦笑道,“我对于王府的事分丨身乏术啊……”
  “王爷还有我啊!莫管家欺负王爷不管家,记假账谎称王府财政亏空,其实暗中挪掉了大笔银子。如今的王府太过散漫,众仆对您皆是轻慢之心,这万万不可!王爷……”穆水清轻轻在他耳边唤道,“我愿意帮你管好这个家,替王爷分忧解难,替王爷查清一切……”
  季箫陌凝望着穆水清认真的神情,轻轻道:“拜托王妃了……”
  穆水清心中一喜。季箫陌的一声答应就等于放权给她,就等于王府的财政状况完全可以由她掌握!
  “请王爷给我一个信物,我怕他们不服。”
  “信物?”季箫陌有些犯难。
  穆水清眼睛一转指着他腰间的玉佩道:“王爷能否将这块玉佩给我?”
  季箫陌身子一僵,好半天才僵硬着动作解下了腰间的玉佩。他紧紧地握着玉佩,神色十分复杂,带着留恋不舍,懊恼和某些说不清的决心。
  好半响他才将玉佩放在了穆水清的手上,哑着声道:“有劳王妃了……”
  穆水清摸着手上的玉,她见季箫陌随身佩戴,留恋不舍的摸样,原以为是什么祖传的好玉,可拿到手上一看,却是一块普通的不能普通的玉,而且还是有裂缝的,除了玉上刻了一个“陌”字外,真看不出是一国王爷所佩戴的。
  但这是信物,穆水清小心地贴身藏好后,忽然又献媚地靠近,给季箫陌又是垂肩又是揉脚。季箫陌真心不喜欢人碰触,眉目越皱越紧,最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王妃还想说什么?”
  虽说王爷空有称谓却没什么实权,但讨好王爷还是有很多好处的!至少王爷在身后撑着,她可以狐假虎威一番!
  穆水清谄媚地笑道:“王爷,我还希望你能许我出入自由……”
  她不想一辈子困在王府里!她提这个要求就是为了有一天当她筹好钱时,离开王府……
  作为报答,就帮季箫陌稍微管制一下散漫的王府吧。
  感觉到季箫陌身子微僵,穆水清急急道:“我怕他们暗中动手脚,所以出府想看看店铺的情况,这样更能了解真相。”
  季箫陌久久未语。府里府外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府里很多奴仆他动不得,都是些派来监视他一举一动的探子们。
  曾经的穆水清只对琴棋书画感兴趣,如今怎么会账本烂熟于心,她的一举一动,他虽未在身边,却了然于心。突然说要管家,恐怕是皇兄命她了解王府真实财政状况的吧……
  至于许她出入自由,恐怕也是为了更方便和皇兄的人沟通……
  真是一箭双雕啊!
  季箫陌抬头,微笑颌首:“有劳王妃了。”
  见季箫陌同意,穆水清原形毕露了起来,她嘿嘿一笑,拍了拍胸道:“王爷,都是你平常太惯着他们了,如今他们都欺负到你头上去了,以后……我罩着你!肯定帮你将王府上下打理妥当!”
  季箫陌轻笑着:“全靠王妃了。”
  季箫陌对她从不多话,每次都是三言两语,不是有劳王妃,多亏王妃,就是全靠王妃了,他轻柔的话语,信任的语气让穆水清的自信心瞬间膨胀了起来。她曾经还想着尽快逃离王府,如今见着王府财政状况不错,而且季箫陌将事情交给她管,心里立刻打起了小九九。
  季箫陌既然时日不多,那就当做善事发善心,多陪他几日吧。至少在临走前,将他的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不得欺负他,爬到他头上去。
  “王爷,红枣银耳汤快凉了,快吃吧……”穆水清抛了一个媚眼,嗲嗲道,“要臣妾喂你吗?”
  “不不不……”季箫陌十分受惊吓,“我自己来就好。”说着,急急地喝了几口。
  穆水清兴高采烈道:“那我先去看看王爷名下的几个店铺!”
  “好。”季箫陌的眼神闪了闪。
  一得到季箫陌的准许,穆水清正大光明地出了府,临走前,她还嘱咐季箫陌一定要把红枣银耳汤喝掉,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哦!
  待穆水清走后,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季箫陌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安静他适应了多年,如今穆水清突然献殷勤,令他十分不适。
  他看了一眼红枣银耳汤,眼睛一眯,伸手就要倒进花盆里。青竹小声劝解:“王妃这碗红枣银耳汤弄了一个下午才熬成的,她似乎是第一次做,一开始总是出错,味道奇怪,她不停地尝试,弄得灰头土脸。王妃说这汤对王爷病后体虚的人甚好,王爷不喝完吗?”
  其实这并不是穆水清第一次做的原因,而是古代的一些炊具她不太熟悉,不小心总是熬过头……
  “青竹……”季箫陌动作一顿,他收敛了笑容,脸色冰寒道,“你明知道我不喝别人给我的食物,你竟然还让她给我做!你明明知道我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他说着,脸色一白,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嘴角又溢出了血液。
  青竹急急靠近,轻拍着季箫陌的背部,小声道:“王妃千辛万苦,奴婢实在是不忍心……而且奴婢见王妃亲口尝过了,没有毒的……”
  “下不为例。”不等青竹说完,季箫陌沉着脸将汤全部倒进了花盆里,冷冷道,“要我说几遍!别被她迷惑!”
  “是。”
  穆水清从未见过古代的大街,她来古代的一个月,因落水体虚全是在房里养病,之后得知要嫁人准备溜时,又被所谓的父亲下了迷药被迫嫁进了王府。
  如今她走在大街上,像个孩童般,对什么都新奇,好奇地望望这个,尝尝那个,待到店铺打烊了,她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府。她玩得如此兴高采烈,根本未发现有人跟踪。
  穆水清踏门而入时见着的便是这般场景:季箫陌一袭白衣,手拿着一本书懒散地斜靠在软垫上,他身材纤弱修长,肤若凝脂,却难掩那满身的雍容华贵。柔软的黑发简单地以一支白玉簪束起,几缕青丝微落,随着清风飘扬,拂过那张比女子更为精致的五官。
  若不是那副体弱多病的身子,眼前这位仁兄当真是妖孽啊!
  昏暗的灯光在季箫陌泼墨的发上洒了一层淡淡的金粉,纤弱俊美的外貌,忧郁迷离的气质,还有空气中丝丝缕缕缠绕的令人压抑的寂寞和冷冽,静谧得让人怜惜。不知为何,穆水清的心忽然疼得揪了起来。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季箫陌缓缓抬起头,脸色虽白,却姿貌端华,眉目如画。
  季箫陌困惑地问:“王妃为何不进来?”瞧见她手里拿着的棋盘,他不由皱眉,不解地想:她出去还特地买棋?难道有暗号?
  “呵呵。”穆水清尴尬地挠了挠头,她才不会说自己刚才看呆了呢。
  见季箫陌目露疑惑,穆水清急忙转移话题道:“王爷每次看书不无聊吗!我们来下棋吧!”
  说着,她自顾自得将手上的棋盘放在案几上,也不等季箫陌答应,将一盒黑子推到了季箫陌的眼前。
  穆水清眉目含笑道:“这是我刚才出府买的棋盘。王爷,不如我教你一种新的棋吧!保证好玩!”从青竹口中得知,季箫陌是喜爱下棋的,只是没有对弈之人才一直看书。她不精通棋奕,围棋象棋什么都是一窍不通,唯有那五子棋还能见见人,说不定还能唬唬这个病弱王爷,杀他个片甲不留呢!
  季箫陌黑玉般的眼瞳幽幽地望着穆水清,光华流转,却静寂如秋。
  刚才穆水清出府的一举一动墨画全部都告诉他了,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他名下的几间店铺后,立刻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墨画是他的暗卫之一,不同于白夜的贴身保护,他精通于易容,跟踪,刺探消息,刺杀。墨画听他的嘱咐,近日观察穆水清的一举一动,仔细观察穆水清接近的人,这些人有可能是皇兄的探子。
  谁知一路上,穆水清竟然和谁都能搭话,这个买买,那个碰碰,一脸好奇和新奇,不知是她故弄玄虚,还是其他原因……导致墨画愧疚地跪在他面前说没有发现皇兄的探子。莫非穆水清早就知道有人跟踪?
  穆水清将他的沉默当成了答应,她邪魅一笑道:“我教的这个棋名叫五子棋。规则很简单,两人对局,轮流下子,先将五子连成一行者为胜!”
  “我不下棋。”季箫陌将装着黑子的盒子推开。
  见季箫陌一脸没兴趣地拒绝,穆水清激将道:“王爷怕输?!”
  “……来吧……”季箫陌动作一怔,默默地将黑子拿了回来。
  穆水清偷笑,她发现这王爷果然好欺负!
  季箫陌已经好久没下棋了……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下棋时,那人笑脸盈盈道:
  ——七弟,身为皇室中人,软弱和逃避是活不下去的……
  穆水清的那句怕输,正巧揭开了他血淋淋的伤疤。
  是的,他怕输,所以才一直逃避着,逃避着失去了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Σ(っ °Д °;)っ由于我很喜欢下五子棋,总喜欢杀别人片甲不留(喂)所以忍不住让女主去下了,其实真的是从下棋中让两人升温感情的!(你确定不是降温?)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2:51
  7、我比王妃聪明那么一点

  黑子,白子,轮流下子,只要一方先将五子连成一行者为胜。穆水清规矩说得容易,操作起来却没那么简单,季箫陌刚上手时,一连输了五盘,都是在没下几步就输了。他原本轻视的心瞬间凝重了起来,斜倚的身子坐得笔笔直,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嘴也紧紧抿了起来。
  白子已经三个了,季箫陌理所当然地堵住了其中一边。
  穆水清见他仍未发现自己设下的陷阱,嘴一咧,大笑道:“哈哈哈!你中计!”她将白子下在不远处的一个位置,指着瞬间形成的两排三子欢快道,“如今双三,不管你堵哪里,我都能有一个连成四个,只要连成了四个,再走一步就是五个子,你想堵也没机会了,我赢了!”
  她已经连赢了六盘了!太轻松了!果然古人好欺负!
  季箫陌拧眉道:“早在下这步时,你就已经考虑到了那边?故意让我看到这里三子,忽略那边?”
  “就算王爷发现也弥补不了了,两边你总要堵一处,你堵住了双三,我那边再下一子就四个了,这就是三步杀招的厉害之处!杀人于无形!”穆水清得意道。
  季箫陌好奇地问:“为何叫三步杀招?”
  穆水清嘿嘿一笑:“这三步杀招,是我起的名字。因为设置这个陷阱,要提前预知三步。”她指着棋盘道,“王爷请看,首先要确定这里双三,让王爷无法逆转困局,其次,我就要逆转考虑,该如何造成这里双三局面。于是我就将子下在此处,但下在此处很容易被人发现,于是我要再往前思考一步,将子下在了这里。”
  见季箫陌一脸懵懂,穆水清指着一个稍远的位子道:“我下在这,距离计划双三的地方隔得甚远,王爷肯定不会想到我在那设了陷阱吧,而这里已经三个子,王爷肯定会考虑先堵这里,这样,我的计划就能顺利实施了!当然,就算王爷发现了,也为时已晚了!”她说着一脸得意。她曾经可是靠这个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季箫陌勾唇,似在淡笑:“王妃不愧是第一才女,深谋远虑,让本王佩服。”不过是一个女子竟然有这般远虑和心机,这就是皇兄派她来做细作的原因吗?
  穆水清有些心虚,才女才不是她呢,她也只能在五子棋上欺负欺负古人。若让她下围棋,估计刚走几步就被吃没了。此时,知识浅薄的穆水清并不知,其实五子棋比围棋历史更为悠久,只不过是民间游戏,身为皇室的季箫陌从未碰触罢了。
  为了一个陷阱,要提前三步设置么……
  季箫陌静静地望着棋盘,他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捏着黑子,嘴角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再来。”
  一炷香后,穆水清刚下了一步,就见季箫陌抿嘴笑道:“王妃,这里我三子了。”
  穆水清一呆,盯着季箫陌指的地方发了半响呆,这么明显的地方她怎么没看见!
  “你光想着你的三步杀招,想着自己该怎么布局,就忽略了我设下的陷阱。我这里已经三个子明晃晃地连在了一起,你竟然没有去堵。这局我赢了。”
  穆水清连忙将刚才那个白子拾起,红着脸道:“刚才没看见,不算不算,重来!”说着,她下在季箫陌指的位子。
  季箫陌摇头叹息,却也没多说。又走了两步后,他将黑子下了一处地方,指着两处空位笑道:“双三。”
  穆水清涨红着脸道:“你偷学我!不算不算,重来!”她将双方三步以内的子全部去掉,堵住了季箫陌的命脉,得意地抬头看了季箫陌一眼。
  季箫陌指着另一处黑色三子连在一起的地方,无辜地眨眼:“我这叫做四步杀招。”他说着,不等穆水清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将黑子练成了四个。
  “你!你……”穆水清气急,没想到他竟然设了那么多陷阱,不管她怎么反悔都能一步赢她。他才玩了半个时辰啊,竟然将她这个老手杀得片甲不留,这也太天才了!
  穆水清对于自己的五子棋战术向来极其有信心,如今,她输了一局,平心静气地告诉自己是自己太小看敌人了,刚才季箫陌会赢只是偶尔运气好!这次她一定要全身心投入棋局!杀他个措手不及!
  然而一炷香后,穆水清望着棋盘沮丧道:“怎么又输了……重来重来!”
  季箫陌淡笑:“好,重来。”
  一个时辰后,穆水清气得掀桌,自那次以后,她再也没赢过,而且输的一败涂地!毫无招架能力!
  见季箫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穆水清铁青着脸收回棋局,怒怒道:“又输了不玩了!”
  见穆水清涨红着脸,像只炸毛的小猫般气急败坏的,季箫陌沉闷的心情不知为何愉悦了起来,他发自内心笑着道:“王妃以后可以想些别的手段,总用三步杀招,只要对方提防,就太容易看穿,也太容易反之利用了。”
  “为什么我看不穿你!”穆水清噘着唇不满道,“你不是四步杀招吗?我明明已经全身心注意你可能会下的地方,提防你会布的陷阱,为何每次还会输!”
  季箫陌故作高深地摸了摸下巴,见穆水清咽了咽口水,很紧张地想听他的战术时轻笑了一番,道:“因为我比王妃聪明那么一点……”
  他并非什么四步杀招,他从下第一个子开始就布起了局。前六局的试探,他基本将穆水清习惯下棋的方式和策略摸索了出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第七局开始,他不会下多余的子,他会将每一个子都利用起来,形成杀人于无形的陷阱,随后引导着对方一步步地跳入自己设下的陷阱。他不容许自己再输了!无论是下棋,还是……
  “你!”穆水清一气之下冲过去拎起了季箫陌的衣服。当然她可没有体力像电视里演的一样,一手就将对方拎起来,她只是“撕拉”一声,拎起来了季箫陌衣服,而季箫陌原封不动地坐在软榻上呆望着他,手微微抬起,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穆水清僵硬地低头,望着季箫陌细腻白洁吹弹可破的皮肤和精致白皙的锁骨时,她一时间有点血槽不够!她想自己总有一天会失血过多而死……
  季箫陌在这么灼热的目光下突然咳嗽了起来,他一咳嗽,脸颊异样的绯红,面若桃花。穆水清望在眼里,总觉得他那副柔弱易压倒的摸样是那么让人怦然心动。她忍着喷鼻血的冲动快速从衣橱里拿来了新衣服,低着头羞羞答答地递了过去,又连声道了好几句“对不起”,和之前凶悍蛮横的样子判若两人。
  季箫陌坐在软榻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气自己在穆水清靠近时竟然没有任何提防便让她近了身。刚才手条件反射的抬起,若不是他反应快,穆水清的手就废了,他只好装作咳嗽虚掩了过去。
  他笑穆水清一会恨不得揍他一顿,一会又唯恐不及得撇过头去,不敢看他一眼。短短一时间表情千变万化,心思全摆在脸上,让人一看就透。可他记忆里的穆水清明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子,不知,如今的表情是自然,还是做戏为之……若是做戏,穆水清心机太深,做戏做得如此自然,他需要时刻提高警惕……
  季箫陌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期间几次若有所思地瞥向穆水清,见她脸色一变再变,眼冒贼光,还暗中诡异地偷笑几声,他心中立马揣测着几万种可能。
  两人的心思千变万化,季箫陌是在猜测着穆水清接近他的目的,然而穆水清脑中却是YY他脱光衣服后那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大腿……正适合让人压来压去,扑来扑去……啊……鼻子下面有些湿湿的……
  若季箫陌知道自己竟然被她Y成下面被压的那个,估计立刻气得吐血,一命呜呼。
  季箫陌支着下巴,修长双腿交叠着闲坐在软榻上,望着穆水清窃喜的摸样轻笑道:“怪不得王妃是京城第一才女,因为若他人赢了,王妃便要冲上去揍人家一顿,这种蛮狠摸样也难怪他人不敢赢王妃。”
  季箫陌戏谑的话语让穆水清涨红了脸,她瞬间从脑补中回来,支支吾吾道:“没……刚才是意外……”若是绕到以前穆水清如何如何的话题,她全答不上来穿帮了怎么办!
  穆水清一激灵,连忙装起了贤良淑德,特殷勤地走到季箫陌的身边,为他揉揉肩,敲敲腿,笑道:“王爷夜深了,臣妾服侍你上床吧。”
  如今,穆水清可不怕和季箫陌同床了!这两天,她已经摸清楚了季箫陌的脾性,太过阴柔,人也极其虚弱,一看就是好欺负的主!
  穆水清窃喜地想,看季箫陌柔柔弱弱的样子,估计想在床上重起雄风是个很艰难的问题。毕竟刚才她只是拎起他,他就不停咳嗽,满头大汗,若是让他在床上做些什么,例如将她压于身下,估计他还没做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半条命没了。所以她是极具安全的!
  穆水清望着一脸紧张的季箫陌,诡异地嘿嘿笑着。倒是季箫陌得提防提防,万一哪天她色迷心窍,半夜对柔弱王爷做出不轨之举……唔……夫妻之间说什么不轨之举呢,咱们是正当侍寝!季箫陌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除了快挂了外,简直是众人竞相抢夺的香馍馍!
  被穆水清贴身靠近,季箫陌惶恐地后退了一步,却被她握住了手,轻扶了起来,向着床边走去。他明明如此讨厌人碰触自己,竟然一时间忘记抽回了手。温热的触感,平缓的心跳声不断从指尖传来,清浅的呼吸在耳边回荡着。
  等到季箫陌回过神时,他这样告诉自己,不抽回手只是为了不让穆水清怀疑,只是因为这个原因罢了……
  墨色的发丝披散下来,遮盖了他低垂的双眸,季箫陌镇定了一下心神,淡淡问道:“王妃,明天是回门日,需要我准备什么带给岳丈吗?”
  穆水清笑容一僵,整个人从遐想中抽离了出来,她双眉蹙了几分,也不管季箫陌会不会跌倒在地,将轻柔扶着他的手一抽,冷冷道:“王爷想带什么就带什么吧……”
  她虽然只来了一个月,但这一个月里,她将他当成亲生父亲,他却为了名利让她嫁给一个将死之人,甚至下迷药算计她。
  呵……这样的父亲……
  她真为死去的穆水清感到不值,竟有着这样卖女求荣和父亲和算计她婚事的心上人……还有那极品的一家子……
  所以……她不想回去……
  若有可能,她真想让那些人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子棋神马的,真的是我的最爱,一开始写文的时候兴冲冲地写了一堆,修文时一看,Σ(っ °Д °;)っ下棋写得好乱,完全不知所云……好吧,我以前经常用这招欺负同学,然后起了一个傻逼名字┭┮﹏┭┮……昨天百度才知道比围棋历史更悠久,是古代民间游戏。想写下棋主要还是因为想突出季箫陌是个腹黑的娃,以前很喜欢下棋,但因为一个原因,不再碰棋……以后慢慢挖他的伤心史。恐大家觉得雷,先说几个雷点吧,以后女主还想用黑白棋欺负王爷……其实,黑白棋也很好玩的……还有女主以后赚钱开店也会用到很多现代的点子……回头看了一眼存稿,发现女主挺多才多艺的(咦?)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3:05
  8、见财卖女的父母不配为人父母

  马车静静地驶在路上,轮胎滚过石子的声音和季箫陌轻轻的咳嗽声融为一体,一声一声地敲打在穆水清的心上,她呆呆地望着窗外,手一直保持着撩开窗帘布的动作。窗外的世界热闹非凡,是穆水清向往的自由。车内烟雾缭绕,就如同她眼中泛起的雾气。
  到了穆府,季箫陌在青竹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他刚下马车,穆侍郎堆着笑脸迎了上来,谄媚道:“微臣见过王爷,王爷千岁。”说着,对着季箫陌恭敬一拜。
  知晓王爷携女回门,穆侍郎和徐氏早早候在了门口,命人张灯结彩,热烈欢迎,那排场好似皇上亲临一般,生怕别人不知道一向久居府邸体弱多病的七王爷竟然亲自携妻回门了!他的面子可是足足的!
  对于眼前的铺张,季箫陌暗中皱了皱眉,但面上他极有礼貌谦虚道:“岳父多礼了,我已经是水清的夫婿,怎能让岳父再称呼我为王爷呢,唤我箫陌即可。这是小婿的一点心意,希望岳父笑纳。”
  他命青竹将两盒礼盒打开,其中一盒躺着的是长柄钩,钩头扁如贝叶的金如意,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子格外地闪烁夺目。另一盒里是一些多宝嵌漆器。
  穆侍郎眼睛一亮,暗自吞了吞口水,心中暗喜:都是些价格不菲的礼品!
  “王爷怎么如此破费送这么贵重的礼!”穆侍郎面上推脱,但眼睛直溜溜地盯着礼品盒,一脸垂延的摸样。
  季箫陌看在眼里,他淡笑地将礼品盒子推向穆侍郎:“比起岳父养育水清之恩,这只是一点薄礼,祝岳父吉祥如意,万事顺心。”
  穆侍郎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他命人收下名贵的礼盒,笑得合不拢嘴:“多谢王爷,不不不,多谢箫陌。请进,请进。”
  他张望了一下,没发现穆水清,立刻皱眉问道:“小女……”
  季箫陌才发现穆水清没有跟着他下马车,见穆侍郎面上有愠怒,他道:“昨晚睡得太晚,水清可能累了在马车上睡着了……我去唤她。岳父勿责怪她……”
  晚上睡得太晚?!穆侍郎会错了意,心中一喜,嘴上道:“怎会怎会,水清是我掌上明珠,我疼得来不及。”
  季箫陌掀起车帘,见穆水清低垂着脑袋,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他挑了挑眉,奇怪地问道:“到穆府了,怎么不下车?你爹娘在外等着呢。”
  穆水清抬起头,脸上诡异的苍白,面对季箫陌伸过来的手,她有些抗拒地朝内缩了缩。
  季箫陌轻声问:“身子不舒服吗?”
  穆水清摇了摇头,抿着嘴伸出了手:“扶……扶我一下……”
  季箫陌伸过来的手异样的温暖,穆水清颤颤巍巍地就着他的手下了马车,外面热闹非凡,鞭炮鸣响,像极了她嫁给他的那日。明明是有腿疾的男人,自己走路都需要他人搀扶,偏偏此时扶着她的手是那么温暖有力,令人依恋。
  “水清见过爹娘。”穆水清不甘不愿地喊了一声。
  “乖,乖女儿。”穆侍郎见两人相叠的手笑成狐狸样,他道,“快进来吧,大家都等着呢。”
  穆家是个小家族,原本回门日,不该宾客满堂,但今日王爷驾到,各族亲友皆皆出席,一时间客厅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穆侍郎带着季箫陌一个个认亲,季箫陌一直谦虚有礼地笑笑,顺从地喊人。穆水清在旁为他打抱不平,他就不能强势点摆点王爷架子竖立点威信么!被别人占了不少便宜。
  被王爷以敬称称呼,以后同属一家,他们就是皇亲国戚,众人虚荣心膨胀。见季箫陌好说话,没有王爷架子,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死皮赖脸地希望季箫陌为他谋得一官职,季箫陌只是不停为难地说自己不插手朝堂之事,并且不停咳嗽,他人才肯作罢。
  见季箫陌面容俊朗,并非传说中那般死气沉沉的摸样,有些未出嫁的女子在他面前不停地抛起了眉眼想引起他注意,甚至穆水清的堂妹表妹来到她的身边,撒娇地说什么同为亲戚不如二女侍一夫、会孝敬姐姐之类的大胆话语。
  穆水清心中轻蔑一笑,当初得知她嫁给季箫陌时,一个个明为联络感情,其实皆是看好戏地来到她房里对她冷嘲热讽,什么刚嫁过去就要守寡之类的。如今见季箫陌丰神俊朗,一个个贴得比谁都快。
  季箫陌被众人围得透不过气来,瞧见穆水清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墙角,一脸嘲讽,连忙走了过去。一些对他怀春的少女瞧见他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不禁感叹地摇了摇头:造物弄人,这么俊美异常的男子竟然……是个瘸子……
  季箫陌笑道:“王妃的家人都很热情。”
  穆水清冷哼一声,扭头,心中腹诽着:小心被人吃抹干净,连骨头都不剩!
  季箫陌环顾了一眼四周,好奇地问:“不过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你的姐妹都有些眼抽筋呢?是家族病吗?”
  “噗!”穆水清刚喝下去的水立刻喷了出来,好在没喷在季箫陌的身上。
  季箫陌轻笑:“你笑了,别再一直苦着脸了,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他递来了锦帕,望着穆水清的神情问道:“怎么一回家就不说话了?两天没见父母,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穆水清擦嘴的动作一顿。
  穆侍郎是兵部的小小侍郎,担任侍郎二十余年都未有升任尚书一职。他实为草包,却为此愤愤不平,认为上面没有重视自己的才华。
  穆水清的母亲早早离世,徐氏是穆水清的继母,原本只是侧室,母亲死后被扶正了。穆水清同父异母的弟弟穆袁然,一个败家顽劣子,欠了一屁股债。
  穆侍郎苦苦将穆水清扯大,命她苦学棋琴书画,成为京城第一才女,其实原先是希望穆水清进宫为妃,他同享富贵的。然而,三年前的选秀,穆水清并未得到皇上的垂青。穆侍郎为此发了一顿脾气,声称白养你这个女儿了!连魅惑皇上也不会!将穆水清饿了一天一夜。
  穆侍郎宝贝自己唯一的儿子,对他从未有过分要求,吃穿用度皆是顶级,养成了他挥霍如土,夜宿青楼的坏习惯。穆侍郎曾动过权力让他来兵部工作,奈何做了两天,穆袁然便称吃不消,继续回家啃老了。后来他喜欢上的赌博,家里的钱渐渐被败光,穆府一日不如一日,日益门庭冷落。
  一个月前,皇帝忽然下旨赐婚,将穆水清赐给季箫陌。穆侍郎和徐氏明知传闻中的七王爷是个病秧子,半年内即会离世,嫁过去定会毁了女儿一生,但为了还穆袁然的债,为了成为皇亲国戚,荣享富贵,欣喜地点头答应了。
  她为原本的穆水清感到不值!计划着养好伤后在成亲前逃离穆府,从此天下遨游!谁知竟然被穆侍郎算计,在她饭里下了迷药,命人将昏迷的她抱上轿子,逼迫她不得不嫁入王府。
  季箫陌问她为何一直沉默,她怕自己一时间控制不住说些尖酸刻薄大逆不道的话语。
  穆水清在他们眼里算什么?一个拉拢权贵的工具吗?!
  这样见财卖女的父母不配为人父母!
  午时,穆侍郎在庭院里设宴款待,季箫陌入席上座,穆水清沉默地坐于他的左侧,而穆侍郎坐在他的右侧,为他倒酒。
  季箫陌见之连忙阻止,急急道:“岳父,箫陌不胜酒力,不如以茶代之……”
  “这是岳父我敬你的!必须满上!”穆侍郎将酒杯满上,假装微怒道,“莫非箫陌看不起岳父?”
  “非也非也。”季箫陌只好拿起斟满的酒杯,恭敬道,“小婿先敬岳父,多谢岳父对水清的养育之恩。”
  “箫陌,客气了,这是为父应该做的。”
  酒席上,不停地有人向季箫陌敬酒,季箫陌被灌了好几杯,脸扑扑红着,眼神也有些迷离。亲戚们趁着季箫陌半醉时,套着他的话,例如他的家财啊,感觉穆水清怎么样啊,病情怎么样之类的话题,季箫陌含着酒气打了几个酒嗝,因为有些醉了,话语断断续续,含含糊糊的,令人听不清晰。
  乌烟瘴气的环境让穆水清有些胸闷难受,她离开了庭院,在人少安静地地方微微喘了一口气,并且向着记忆里她的院子走去。
  穆水清坐在池塘边,望着水中的月影有些呆滞。这是身体原主人被推下水的地方,穆袁然将她救起时,穆水清已经溺水了,而她来了,来到了一个异世界。
  穆侍郎认为穆水清是因为不想嫁给七王爷,所以才做出轻生的傻事,立刻派护卫在院子四周紧密把守,也命大夫别太早治好她的病,省得她再次做出傻事,让他颜面无存。而她穿越在这幅落水后病弱的身体上养了足足一个月的病,从看她笑话的亲戚和丫鬟口中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
  她和穆水清的性子千差万别,可偏偏谁也没有发现她是假冒的……因为家人只需要一个嫁给七王爷,能让家族荣享富贵的穆水清罢了。
  在外闲逛惹事的穆袁然回府了,他随意一瞥,正好望见了坐在池塘边的穆水清。月光照耀下,她的侧脸异常的柔美和温顺,和前几日对他张牙舞爪的小刺猫完全是两个样。
  他走近正发呆的穆水清,突然从后面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轻笑道:“姐姐嫁了一个好夫婿,怎么不为弟弟我谋划谋划?王府里恐怕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吧!”说着,手扣起了穆水清的下颚,强迫她抬起了头,与他对望。
  穆水清厌恶地拍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走,那副表情明显地摆出“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的厌恶之感。
  穆袁然握住了穆水清的手腕,故意用了几分力道。看到她吃痛皱眉,他望了一眼池塘,轻笑道:“对救命恩人,姐姐就是这种态度?”他低下头,执起她的手背轻轻一吻,“姐姐是京城第一才女,应该懂得知恩图报,以身相许的道理吧……”
  穆水清讨厌穆袁然还有另一个理由,那就是他竟然对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有着非分之想,甚至趁无人之时,喜欢对她毛手毛脚。
  穆水清被人推下池塘时正是凌晨,谁知穆袁然在这时偷偷窜进穆水清的院子,准备骚扰她,顺势发现了穆水清落水,救起了她。从此以后,穆袁然变本加厉,处处以救命恩人自居。可偏偏,他救起的并非是真正的穆水清!
  真正的穆水清已经死了……被那些侩子手步步紧逼害死的……
  若说推她下水的黑衣人是凶手的话,指使黑衣人的幕后黑手,利用穆水清的心上人,贪财的家族都是害死穆水清的间接凶手!
  他们从来没有考虑穆水清的感受……
  她并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她想要的只是一个能疼她爱她惜她的人。偏偏,她因此中了计,落入了名为温柔的陷阱,沉溺其中,越陷越深……
  穆水清抽出手,对着穆袁然的脸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饱含着真正穆水清的太多屈辱,她生病的一个月已被他纠缠得有些恼怒,原来的穆水清究竟如何撑过那么多年的!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29 14:23:15
  9、心怀鬼胎的一家子

  穆袁然虽然慌忙躲过,但穆水清尖利的指甲还是在他那张因愤怒而变形的清秀容颜上划了三道醒目的血印。
  “你竟然打我!”穆袁然怒气冲冲地制住穆水清的手,另一只手猛然挥上。穆水清惊恐地瞪大了双眸。
  “袁然!”徐氏厉声呵斥,“王爷在等呢。”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吓得脸色惨白的穆水清,轻轻道,“你已经回来晚了,还不去酒席陪客!别辜负了你爹的心思!”最后一句,她加上了浓浓的警告。
  穆袁然不甘心地松了手,将穆水清往地上一丢,随后他俯下身,在穆水清耳边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笑道:“许久不见,姐姐越发貌美如花了。王爷身残,想必那方面一定不及弟弟我英勇……要是王爷晚上伺候不好,姐姐寂寞了,可以找我哦……”说完,他大笑离去。
  “水清。”徐氏假惺惺地将跌倒在地,气愤地咬紧牙关的穆水清扶了起来。她为她拍了拍衣上的灰尘,歉意道:“别怪袁然,他最近找不到差事所以脾气差了点,并不是真心想要对你动粗的。你也知道袁然从小就粘你,待你甚好。”
  穆水清心中吐槽:什么待我甚好,其实心中另有鬼胎!
  “小时候,你被你父亲罚跪祠堂时,可是他偷偷给你送吃的的,也是他救起落水的你,让你此时此刻能受到王爷的恩宠。我看王爷对你还不错,你等会记得在王爷面前为袁然美言几句。”
  见穆水清面色嘲讽,抿嘴不语,徐氏有些不悦道:“听到了没有?!”
  穆水清轻轻恩了一声。
  穆水清再回宴席时,见穆侍郎含笑地招呼穆袁然过来,指着他骄傲地对季箫陌道:“这是我的爱子袁然,小时候,他和水清可亲了。”
  季箫陌笑着对穆袁然点了点头,墨色的眼眸在看见他脸颊边三条醒目的伤痕时微微闪了闪,他因醉意而沙哑的音线缓缓响起:“令郎果真一表人才。”
  听到夸奖,穆侍郎十分得意,他一边催着一边对穆袁然眨眼暗示:“袁然,愣着干嘛,还不快敬你姐夫!”
  穆袁然为季箫陌满上酒后,手执一杯朝他敬酒:“姐夫,请。”
  杯子轻轻一碰,季箫陌一仰而尽。
  “姐夫才是真正的一表人才,样貌非凡,小弟今日一见,自愧不如。”穆袁然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又为季箫陌满上了酒。
  季箫陌原本就被灌得有些醉意,如今几杯酒下肚,意识越发的迷糊了起来,他只知道有些不停地夸他的好,说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王爷,袁然是很有责任心很孝顺的孩子,你看有没有什么好差事为他谋一个?”
  “这我无权干涉……”
  穆侍郎再次为季箫陌倒酒,他看到穆水清在旁呆站着,特别温和地对她笑了笑,道:“水清,傻站着干什么,向王爷说说袁然的好。”
  穆水清走上前,望着眼中泛起迷雾的季箫陌,将他手中的酒拿掉,对着穆侍郎轻轻道:“王爷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对他身体不好……我来代喝吧……”
  季箫陌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穆水清认真担忧的容颜,她的手还摆在他的手上,很凉,其中,右手食指的指甲竟然被掀开了大半,隐隐有些血丝。他抬头望向穆袁然的脸,若有所思着。
  “我们男人之间的对话,你插什么嘴!”穆侍郎瞪了一眼穆水清,又将酒杯递到晕晕乎乎的季箫陌眼前,轻轻道,“王爷只需要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即可。王爷,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这点小事举手之劳吧……从此穆家一定对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是啊,姐夫,就为我美言几句吧……以姐夫的能力,一定行的……我从此以后一定对姐夫马首是瞻……”
  “嗯……”季箫陌淡淡地笑了,“我就跟皇兄说……”
  见季箫陌要被人卖了,穆水清忍不住用力地用指甲掐了一下他的手掌,谁知他忽然站起,举起酒杯突然对着穆袁然的脸撞了上去,也不知有意无意,正巧碰到穆袁然脸上的三道疤痕,疼得他龇牙咧嘴,但又因为季箫陌的身份不敢发作。
  随后季箫陌“扑通”一声竟然醉倒在了桌上,手中的酒杯滚落到了地上,碎了。
  “箫陌,箫陌?”穆侍郎轻轻摇了摇他的身子,见他醉的不省人事,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关键时刻,竟然醉了!”
  穆侍郎命人将季箫陌扶进了房,好生伺候着,自己则将穆水清拖进了书房,厉声喝道:“刚才我们谈话,你插什么嘴!你难道不想你弟弟飞黄腾达吗!”
  “王爷身子不好,不宜饮酒。你不该用卑鄙的手段套他的许诺!”穆水清有着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她冷声道,“穆袁然是什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吗?当初在兵部无故缺勤多日,终日游手好闲!你竟然让王爷许他官职!你这不是害王爷名誉扫地嘛!”
  他的女儿一向乖巧柔顺,如今竟然反抗顶嘴了!穆侍郎气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现在长大了,还学会顶嘴了?!你别忘了是谁让你有今天的成就!怎么,嫁给王爷就忘了娘家人吗!不孝之女!”
  穆水清冷笑:“我怎敢。当初真是多亏了父亲大人下的迷药……”
  “怎么,你因此怨我?”穆侍郎皱眉道,“王爷待你不错,他外貌俊朗,多才多金,未有通房丫头,你又是唯一的正妃,有何不满的。”
  他声音软了下来,不管穆水清的抵触,穆侍郎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害你呢……我只会帮你啊……”说着,他轻轻将穆水清抱在怀里。
  这一刻,穆水清被身体残留的感情所支配,竟然忘了反抗。她哽咽着,小声地靠在穆侍郎的肩上抽泣着。在真正穆水清的内心里,她是多么渴望自己的父亲能这样温柔地抱着她,小心呵护着……
  见穆水清乖顺下来,穆侍郎的嘴角微微一扬,他拍着她的背,压低声音道:“王爷大概什么……死?”
  穆水清的心凉了半截,她慌张地退出了穆侍郎的怀抱:“……你……”
  “王爷只有半年可活了吧。”穆侍郎眼中冷光一闪,“记得尽早将王爷的家财抓牢,别让那些宵小谋夺了去。”
  穆水清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不停地摇头:“原来是这样……让我嫁过去是为了这个啊……”
  “若是能怀上个一男半女,可是皇家的血脉啊!最近几日,记得晚上粘牢王爷……”
  穆水清捂住耳朵,痛苦地嘶吼道:“我不是工具,不是你追求名利的工具!”
  她慌张地夺门而出,脚下一个踉跄,狼狈地摔倒在地。
  “王妃?”
  穆水清稳稳地站稳后,抬眼望去,见季箫陌摇摇晃晃地飘移过来,墨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无章,黑眸熏染着迷濛的水汽,脸颊绯红绯红的,显然仍在酒醉中,没有清醒。
  他朝她伸来了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将她从地上带起。
  穆水清就像是抓牢救命稻草般紧紧握着季箫陌的手,轻轻呢喃着:“王爷,天色晚了,我们走吧……”
  她哭丧道:“带……带我离开这……”
  “水清……”
  听到穆侍郎的唤,穆水清不自觉地轻微颤抖着,害怕地朝着季箫陌的怀里躲着。
  季箫陌将她半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捂了捂脑袋,困惑为难道:“岳父,箫陌有些不胜酒力,先告辞了。”他抬着手,用意无意用袖子遮住了穆侍郎探究穆水清的视线,也不管穆侍郎答不答应,携带着穆水清缓缓离去。
  明明不是多健壮的胸膛,明明是一副柔弱的走路都走不稳的身子,不知为何,穆水清却觉得异常的可靠,异常的安心,异常的想要贴近他的心。温热的触感,跳动的心脏,就这样在她耳边轻轻敲打着。
  季箫陌离去后,穆侍郎拿起礼盒里的金如意,反反复复摸了十几下,并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后。他对着进屋的徐氏窃笑道:“手感光滑,像是在摸绸缎。外貌晶莹剔透,金灿灿的十分有光泽。刚才我咬了一口,是真金!这金如意价格不菲啊!”
  “还有这个!”穆侍郎将另一个礼盒打开,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多宝嵌漆器一一拿出,上面处处镶嵌着各种珍贵的翡翠,玛瑙,青玉,白玉,芙蓉石,青金晶等,使得漆器华丽富贵,典雅浑厚。他贪婪地抚摸着:“不知这些能换多少银两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第一次上榜,希望有个好开始\(^o^)/~小剧场:论亲戚的重要性:前几日:王爷:夜深了,咱们睡吧……水清:王爷,臣妾有个极品亲戚要来了!王爷:哪位?王府没闲钱招待亲戚=△=所有准备从王妃的月钱里扣吧……水清:……某日:王爷:本王的白衣怎么全是血!本王白衣翩翩的形象!╬水清正色道:昨晚王爷咳血太严重了,而且严重影响臣妾睡眠!王爷:是么……完全不记得……ノ( '  'ノ)王妃,让你受苦了,今晚本王会忍耐不咳嗽的……第二天:王爷:(╯‵□′)╯昨晚我没咳血,怎么还有一大坨红色!水清害羞道:臣妾上次不是说了么,臣妾有个极品亲戚要来,那亲戚很喜欢王爷,觉得王爷十分亲厚,所以留恋不舍,晚上就将王爷轻薄来轻薄去…… (~ ̄▽ ̄)~亲戚说要待七天才走,但臣妾月钱微薄,所以最近麻烦王爷忍耐了~王爷:……纱布的钱本王全包,王妃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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