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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聪明》师小札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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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53:43
☆、50

  徐湛生病的几天里,何蔚子每天下班都去看他,顺便带一碗宝御堂的清粥给他喝,每当他喝完粥,她就动手削一只大梨给他吃,因为付学凯去参加邻市的医学研讨会去了,宿舍里只有徐湛一个人住,他的懒毛病都出来了,书和资料凌乱地搁在桌子的个角落,地上还掉了一支钢笔,墨水瓶的盖子没盖紧,沙发上两件需要换洗的T恤皱巴巴地躺在那里,何蔚子看不过去,动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徐湛正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后立刻说:“蔚子,我会收拾的,你别忙。”
  何蔚子将他的书桌整理干净,微笑地说:“你去床上躺着吧,我就帮你大致整一整。”
  徐湛有些汗颜,赶紧走过去从何蔚子手里拿下他砖头大的两本医学书,笑着说:“哪能让你收拾呢,我自己来。”心里嘀咕的是,付学凯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其实我有点强迫症,譬如这个……”何蔚子拿起那支没套好笔帽的钢笔将笔帽套好,然后稳稳地放到笔筒里,“如果不套好帽子,很容易划到衣服上的。”
  徐湛大言不惭道:“我生活习惯向来很差,别看我是医生,我半点职业病都没有,吃饭前还总忘洗手,衣服也是堆到一周才洗一次,只要一个人住,垃圾三四天才倒一次。”
  “我开始有点佩服你这个舍友了。”
  “不过我会改的。”徐湛突然轻声道,“如果我有了老婆,我一定包揽全部的家庭卫生。”
  何蔚子正想说什么,下腹部一阵轻微的抽搐,片刻后一股暖流就涌出来,她一怔,随即说:“我要去趟洗手间。”她说完快步走到沙发前,拿出包里的一包卫生棉进了洗手间。
  等了好久,她还没出来,徐湛问:“蔚子,你在拉肚子吗?”
  “哦,我来例假了,所以有些麻烦。”何蔚子的声音从洗手间里轻声传出来,落在徐湛耳边,他的耳廓不知不觉中有些微红,喃喃道,“是这样啊,那你慢慢来。”
  何蔚子今天穿了一条浅色的丝光质地的长裤,刚才那股暖流有些渗到外裤上,她用纸巾沾了点水擦了擦,然后将系在裤子里的衬衣拉出来将臀部遮住,照了照镜子后才出来。
  她一出来,徐湛就捧了一杯东西过来,笑道:“我给你泡了红姜水。”
  “你做的?”何蔚子接过,发现透明杯子里还有几条切得不算整齐的姜丝。
  “是啊,我将砧板上那个老姜切了切,还放了红糖。”徐湛说,“我们科室的小**经期人手一杯。”
  何蔚子喝了口,抿了抿说:“挺好喝的。”
  “你坐下。”徐湛说,“别累着了。”
  何蔚子哈哈地笑:“你那么紧张干吗啊?女人一个月流一次血死不了的。”
  “是吗?我们科室的小**个个都有痛经的毛病,每次来了就皱眉头喊痛,我看得多了,总觉得女人来这个是件堪比用刑的痛苦事情。”徐湛说着拉何蔚子坐下,“你真不痛啊?”
  “还好吧,就是有点胀,其他没事。”何蔚子摇头。
  何蔚子喝完整杯的红姜水,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我送你。”
  “不用,你躺回床上去吧,一冷一热的又要生病了。”何蔚子换上皮鞋,拎好包,扭开了门把,开门的刹那吓了一跳,一个中年男人正准备伸手叩门,那手差点挥到她脸上,她吸了口气,身后的徐湛看清楚来人,惊讶道:“爸,你怎么来了?”
  徐双泉一愣,随即道:“湛湛,这位是?”
  “哦,爸爸,她是何蔚子,我朋友。”徐湛赶紧介绍,“蔚子,这是我爸爸。”
  何蔚子笑着打了招呼,然后说了再见,她走后,徐双泉进了门,摇头着说:“你妈打电话叫你回家你不肯,为此她生气好几天了,又拉不下脸来给你送吃的,于是只好派我来。”
  徐湛这才看见徐双泉左手拎着一个帆布袋,里面鼓鼓的都是东西,他接过一看,是几个不锈钢的盒子和一个大的保温提桶,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盛的是热菜和汤水,此外还有点心和水果。
  徐双泉坐下,开门见山地问:“刚才那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啊?”
  徐湛回答很实在:“还不算是女朋友,但我是喜欢她。”
  “何蔚子,这名字怎么有点熟啊,人好像也在哪里见过。”徐双泉想了想后恍然大悟,“她不会是何部长的女儿吧?”
  徐湛点头,微笑道:“您见过她的,在徐豫的婚礼上,她是何灿的姐姐。”
  徐双泉一怔,随即说:“徐湛,她离婚了?”
  “是啊,她离婚不久。”
  “你确定你喜欢她?”徐双泉声音有些严肃了,“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说你有喜欢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她?”
  “对啊。”徐湛说着看了一眼徐双泉,笑道,“爸,你不会是要反对我吧?”
  徐双泉用手抹了一把脸,叹气道:“徐湛,你放弃吧,这是不现实的,你知道你妈这辈子最反感的人就是何部长的老婆,她那个心结一直没有打开过。再说了,就算她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你妈妈那个脾气那个性子你还不了解?她不会接受一个二婚的。”
  “我不会放弃。”徐湛伸直了长腿,一字字地说,“爸,我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人,这次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只要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将这事告诉妈,妈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无所谓,说到底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徐双泉看了他认真到甚至有些严肃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很烦。
  *
  周末是李沐的生日,何灿和徐豫去三亚度假了,一时飞不回来,在电话里对母亲送上了生日祝福。何蔚子一早就开车回家给李沐过生日,惊喜的是父亲何之愚也在家,好久没见到何之愚了,何蔚子开心地扑进他怀里。
  “难得你爸爸回来,我叫了万娟餐馆的面和小菜,来来来,快吃了。”李沐笑得很温和。
  吃饭的时候,何蔚子看着父亲两鬓的银发,心里酸酸的,给他夹了一只大虾,说:“爸,妈给你配的益肾乌发口服液你还在吃吧。”
  何之愚摇头,摸了摸自己的鬓发:“吃了一段时间觉得没什么大作用就不吃了,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你不能讳疾忌医啊,早和你说过了抽个时间我带你去医院看中医,你就是不肯去。”何蔚子说。
  何之愚笑了:“那中药我真的喝不下,味道太怪了,放心,志刚每天给我的茶里放枸杞,龙眼,决明子什么的,效果差不多吧。”志刚是何之愚的秘书。
  何蔚子不依不饶:“效果差太多了,中药是君臣佐使,十多味药搭配在一起的,你茶里能放那么多东西吗?再说了泡两次就成白开水了。”
  “行了,我现在觉得身体各方面都挺好的。”何之愚说,“就是白头发有些难看,不过我一个老头子了,要好看做什么?”
  “算了,我知道我怎么说你都不会听的。”何蔚子有些不满地撇嘴。
  饭后,三人围着圆桌喝茶,何之愚照例是对她们母女讲了工作上的问题,党中央的政策,各部委班子的调整,以及忆苦思甜,何蔚子剥了一只橘子递给他,他接过后边吃边说,兴致很高。
  门铃突然响了。
  李沐接起门口的电话一听,有些意外道:“哦,我给你开门。”
  “妈,是谁啊?”何蔚子问。
  “是斯承,他说给我送点东西。”李沐笑道,“我总不能不让他上来吧。”
  往年李沐和何之愚的生日,叶斯承都会贴心送上礼物,他是真正将何蔚子的父母当成自己父母尊敬和善待的,但何蔚子没想到他们离婚了,叶斯承依旧记得这个日子,依旧来送礼。
  叶斯承今天穿得比较休闲,上身是一件米色的Kiton衬衣,□是丝光质地的西裤,脚上穿的是去年何蔚子帮他订制的鸵鸟皮皮鞋,他进来就很有礼貌地喊叔叔阿姨好,然后送上礼物,礼物准备的很充分,一盒蒙顶皇茶,一盒玉溪烟丝,一坛古越龙山,都是何之愚的最爱,两袋益康米,膳食纤维粉,都是给李沐的,除此之外他还送了李沐一条真丝围巾,一条碧玺玉佩项链。最后还有一只用塑料管子编制的小猪,是张莹兰亲手编给李沐的,因为李沐属猪。
  “这真是太多了。”李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事,这就是我一点心意。”叶斯承微笑,“请您收下。”
  李沐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何之愚摆了摆手:“收下吧收下吧,总不能让他再扛下去吧,这么重的东西。”
  何蔚子给叶斯承泡了一杯茶,叶斯承接过,喝了一口,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指尖,温凉的触感。
  “你这是干嘛?特地来为难我?”她轻声道。
  叶斯承笑了:“蔚子,我没那个意思,今天是你妈妈生日,我只是来送点生日礼物,你别误会。”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立场这么做。”何蔚子说。
  “不管怎么样,这些年你妈妈一直很照顾我,这点礼节和尊重是不能少的。”叶斯承放下茶杯,语气稳而和缓,眼睛又深又亮地看着何蔚子,那股专注力慢慢地渗透入她的眼里。
  气氛有些尴尬,幸好叶斯承很快就告辞了,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李沐笑着送他到门口。
  “这算怎么回事?”何之愚在叶斯承走后问得很直接,“我看他的意思很明确啊,是来讨好的,当然不是为了讨好我和你妈,是为了讨好你。你和他分手的时候没说清楚吗?”
  “说清楚了。”何蔚子为父亲蓄水,“我也没料到他今天会来,以后不会让他这样了。”
  何之愚突然笑了:“说实在,当年我挺不喜欢他的,倒不是因为他爸爸出了那事,是因为你太喜欢他了,我心里就不平了,他有什么好的,凭什么让我宝贝女儿这么着迷,一颗心都贴上去,以至于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用挑剔的目光看他的,可是呢,他表现总是那么好,做事有礼有节,分寸把握得很好,在事业上也取得了很大成就,对我们两老也尊敬有加,我再挑剔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等我开始真正接纳他了,你们就离婚了,诶,这想起来也是挺讽刺的。”
  “爸,你想说什么呢。”
  何之愚喝了口茶,咀嚼着茶叶,摇头:“随便说说,你不用特别放在心上,毕竟婚姻的事情是你自己做主的,我不会插手,你妈也不会。”
  “你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了?”何蔚子笑了,“要是当年你明白这道理,就不会拆散灿灿和她男朋友了。”
  何之愚挑眉,放下茶杯说:“那事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没错,灿灿现在嫁给徐豫不是挺好的吗,我就喜欢徐豫,他成熟稳重,对灿灿厚道,家庭也好,我就喜欢他。”
  “好好好,你有眼光,你一直不会出错。”何蔚子摊手,认输了,“再次证明我不听你的话,只有吃亏的份。”——
  作者有话要说:霸霸们,请赐予我无限爱与被爱的力量!
  ……让我能安心在笔记本前静静地更文。
  下一章开始有……
  众:神马?是好事吧,船戏吧,**吧!
  肥:将“不剧透”贴上脑门……(被pia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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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53:54
☆、51

  何灿和徐豫从三亚飞回来,带回了一堆的礼物,送给何蔚子的是一串椰海珍珠项链。
  “所以说,你这几天都和徐湛在一起?”何灿惊喜道,“你们进展到哪步了?”
  何蔚子失笑:“没什么进展,只是他生病了,我去看看他顺便送点吃的给他。”
  “生病,照顾,送吃的,啧啧,你对他挺上心的啊。”何灿放下叉子,用纸巾抹了抹嘴角,“他一定乐死了。”
  “我很怕以后会伤害他。”何蔚子放下柠檬水,手指轻轻摩挲在湛蓝色的桌布上,“说实在,我挺自私的。”
  “姐,你干嘛总想那么多啊?感情的事情就是跟着内心走的,重要的是当下,总担心未来干什么?徐湛那么好,也许相处久了后你就动真情了呢?”何灿说,“别总是一副对感情绝望的样子好不?”
  “就算动了真情又能怎么样呢?”何蔚子后仰了一下,将背贴在丝绒高椅背上,“我大他三岁,还有过一段婚姻,他的感情透明干净得和试管里的婴儿一样,说到底我也配不上他。”
  “什么配不上配得上?”何灿哭笑不得,“姐,你离婚后怎么思想后退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只要两人自己觉得合适,能过到一块就行了,再说你真没有哪里配不上徐湛的,你要什么没有啊?你不是一向都很自信的吗?现在这样怯懦犹豫不决的不是你的风格啊。”
  何蔚子低头轻轻笑了笑,说:“是吗?也许我是变了吧。”
  “总之你真别想那么多了,珍惜当下好吧,如果现在觉得和徐湛在一起挺开心地那就继续下去。”何灿拿起叉子绕了一圈意大利面放进嘴里,“及时行乐,懂吧。”
  何蔚子笑着看何灿,心想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幸运,但幸好你是幸运的。
  突然间,何灿的手机响起,她掏出来一看,是程锦真的来电,刚接起,那头就是仓皇焦急的声音:“灿灿,你在哪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嘉烨他被人抓走了……”
  何灿大惊,赶紧问程锦真发生什么事了,程锦真一时激动在电话里哭出来了,说今早有人将程嘉烨抓走了,是道上的人,她反复强调说明程嘉烨被抓走的事实,何灿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被抓走,是什么人敢擅闯私宅抓人,程锦真又吞吞吐吐的,说电话里讲不清楚,这事只能当面说,何灿就报了所在酒店餐厅的地址,然后忧心忡忡地挂下了电话。
  挂下电话,何灿将事情和何蔚子说了,何蔚子不禁蹙眉:“你一直和程嘉烨有联系啊?”
  “不是,我和他没什么联系了,他姐姐倒是常来赛格尔找我。”何灿面色逐渐发白,握着手机的手指白得泛青,“姐,道上的人抓了程嘉烨,这怎么可能呢,程嘉烨孤来孤往的,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会主动得罪别人,也不会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他怎么就被抓了呢?”
  何蔚子翻了翻白眼:“这我哪知道啊。”
  二十分钟后,程锦真就赶来了,何灿在这等待的时间内已经坐立难安,反倒是何蔚子又胃口大好地吃了一盘奶酪蛤蜊面。
  程锦真坐下后就开始讲程嘉烨被抓走的事情。原来在去年年中的时候,程锦真经由一个朋友的引荐和四个人入股一家势头不错的餐饮公司,四人用了一百万的资金共同入股百分之一,每人要掏出二十五万,程锦真手头没有钱,但那股份的增值实在太诱人,据称一年可以翻上十倍,这个事实让她很心动,她打定主意要和他们一块入股,于是在该引荐人的又一次拾掇下找了民间借贷,借了二十五万,月利息四分,虽然利息很高,但股份的增值速度很快,不出意外的话一年后就可以套现近两百万左右,所以她不担心还债问题,可天有不测风云,那家餐饮公司因为卫生问题,违规操作等被工商行政管理局查封了,这下子完了,资金链断掉,程锦真的两百万成了水中捞月,而那家借贷公司打电话来催款了,她苦苦哀求他们多宽限她一些日子,讨价还价后对方给了她一周的宽限期,一周后她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她手头没有钱,杀了她也还不出钱,对方冷笑一声后挂下电话。为此她心惊胆颤,这些天都没睡好,今早去超市采购,又接到了电话,是一个声音很粗的男人,说你不主动来还钱,我们只好亲自上门来要钱,你们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就带走你弟弟。
  程锦真说完,一手抚上额头,语音绝望又凄惨:“我刚才过马路的时候真想被车子撞死算了,一了百了,但是嘉烨该怎么办……他们抓走了嘉烨,不知道会对他做什么,他们还报出了什么怒哥的名号,说尽管让我去报警,看警察管不管得了……”
  何灿听完后整个手都在颤抖,将视线投向何蔚子:“姐,这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
  何蔚子问:“你找的是哪家借贷公司?”
  程锦真回答:“是舒达,那个引荐我入股的朋友介绍的,说很靠谱,是正规化操作的投资管理公司。”
  何蔚子沉默。
  “姐,你知道这家舒达吗?”何灿急了,她知道何蔚子认识的人多,社交网络很大。
  “我帮你打给电话问问。”何蔚子拿出皮夹里那张袁小圆的名片,拨了上面的电话,悠扬的致爱丽丝响起,不一会后,袁小圆的声音就响起了。
  何蔚子简单说了几句,提出要见袁小圆。
  袁小圆爽快道:“我今天就在公司呢,你们有事过来好了。”
  三人很快到了舒达投资管理公司,这是一幢在城北的写字楼,舒达公司占了其中七□层楼,装修极为华丽,到处是招财的水晶洞,貔貅,金蟾,聚宝盆,让人眼花缭乱。
  袁小圆亲自出来接待,带他们进了她得办公室,程锦真立刻哭出来,哀求她放了程嘉烨,袁小圆听后叹气:“这事吧其实我做不了主,当初协议都签好的,借多钱月利息多少什么时候还都写得一清二楚,经过你本人审核后签署的,现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真没错。”
  “可是你们也不能抓我弟弟啊,我是真的没有钱,你们就算逼死我我还是拿不出!”程锦真哭花了脸。
  袁小圆凉凉地看了一眼程锦真,说:“说实在,你这样倒打一耙的人我见多了,借钱的时候态度不错,等要还钱了就说死都拿不出一毛,要是人人都和你这样,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再说了,我们本来是不放贷给个人的,你是因为熟人介绍过来的才给你开了个后门,你抵押的那些金属花瓶字画什么的都不值钱的,我们是冒了很大风险才放贷给你的,现在你玩这套太不厚道了吧。”
  程锦真一听差点站不稳,何灿及时扶住了她。
  “那也不能擅闯私宅去抓人吧?”何蔚子说,“袁总,不管怎么样,先将人放了吧。”
  袁小圆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对何蔚子笑了笑:“何总啊,对于某些抵死赖皮不还钱的人我们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这也是我们业内的潜规则,慈不带兵,悲不催款。外人只看见我们这行的高收益,却没想过我们头上顶着的高风险。放人可以啊,还钱呗。”
  何蔚子目光铮铮地看着她。
  “何总,你和这个程女士是什么关系啊?”袁小圆好奇道,“如果是很熟的朋友,那你替她还好了,月息3.5%,一共是一百零五万。”
  何蔚子冷笑:“我是不会替她还这个钱的,我只是看不过去你们这个做法,用暴力催款虽然是你们业内的潜规则,但是闹大了是会出事的,我手机里有好几个跑财经新闻,社会新闻的记者,要不要我现在拨电话过去给他们提供你们的素材?”
  袁小圆面色一僵:“既然不是和你关系密切的朋友,你何必来和我过不去?”
  程锦真在何灿怀里哭声滔滔,何灿也心急,一边安慰她一边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何蔚子。
  “你放不放人?”何蔚子问得直接,“你不放我只好打电话给那些记者了,你们公司前段时间还闹出过偷税漏税的事件吧,这次再闹大对形象不好吧?”
  袁小圆突然起身,瞪大眼睛看着何蔚子,一字字地说:“你是要逼我?”
  “随你怎么想吧,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套流氓催债的行为。”何蔚子说,“无论你们这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艰辛和难处,但社会舆论是不会站在你们这边的,在法律法规没有正式出台保护,鼓励,引导民间融资的条例之前,你们在民众眼里就是三个字,高利贷。新闻媒体,网络,老百姓对高利贷可是非常反感的,你不想将事情闹大吧?”
  ……
  程嘉烨被关在城郊的一个制酒厂仓库里,何蔚子他们去接他的时候,发现他面色极为憔悴,身上都是一块又一块像是被毒蚊子咬的包包,不少都出血流脓。脸上也是青一块肿一块,程锦真看到的那刹那赶紧扑过去,哭着叫他名字,程嘉烨顿了顿头,眼前模模糊糊的,似乎看见了何灿,呢喃了一句“灿灿?”
  何灿赶紧上前,和程锦真一左一右地扶住他,他看着何灿,然后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何蔚子帮忙叫了救护车,将程嘉烨送到医院。
  程锦真对何蔚子表达了谢意,何灿守在程嘉烨的病床边,直到他醒了才离开,离开医院后何蔚子特地嘱咐何灿:“以后别和他们有什么来往了。”
  何灿面色白如纸,半点力气都没了,慢慢点了点头。
  她们走后,程锦真哭着给程嘉烨擦身体,程嘉烨目光如死水,一声不吭,让她觉得有些害怕之余更痛恨那些高利贷,她想来想去还是认不了这个亏,而且那笔钱也是绝对拿不出的,以后该怎么办?该找什么人帮忙?
  没几天后,有三个记者暗访这家制酒厂,偷偷摸进了仓库,发现有不少人被非法扣留在此。瞬间,舒达投资管理公司暴力催债,绑架,扣留拘禁市民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连带这家制酒厂制造假酒的黑幕也被剥了出来,这家制酒厂的头是道上的怒哥,为此他特地打电话向袁小圆质问此事。
  袁小圆挂下电话,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何蔚子你这个□!明里一套,暗里一刀,老娘和你没完!”
  “袁总,金顺公司的总经理到了。”秘书探进头来轻声提醒。
  “让他进来吧。”袁小圆蹙眉,她现在真没心情和金顺这家小公司谈合作,无奈这是怒哥介绍来的,她不得不给怒哥几分面子。
  进来一个皮肤很白,身材瘦削,笑容谦和的男人将名片递给袁小圆,袁小圆接过一看,微微眯起眼睛:“章……章泽骏……?你是哪里人啊?”
  “我本家绍兴。”男人说。
  “绍兴?”袁小圆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冒昧问一下,我有个已故朋友叫章泽凌,你认识她吗?”章泽凌也是绍兴人,袁小圆觉得事情没那么巧。
  男人一愣,随即说道:“你认识凌凌?”
  “你是她什么人?”袁小圆睁大眼睛,冲口而出。
  “她是我亲妹妹。”章泽骏说。
  “我是她大学同校四年的舍友,怎么没听说过她有个哥哥?”袁小圆放下名片,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她必须问清楚。
  “哦是这样的,我们爸妈离婚后,她跟了妈,我跟了爸,我在她读大学那年因为犯了一些事情进了监狱。”章泽骏解释,“我蹲在里面的那几年,她也来看过我,我也提醒过她尽量别在其他人面前说有个蹲监狱的哥哥,这样对她的名声也不好,所以她大概就没有提及。”
  袁小圆心想,真的假的?章泽凌也隐瞒得太好了吧,还有一个哥哥呢?
  “我也是在里面的那几年认识怒哥的。”章泽骏笑道,“我认怒哥当大哥。”
  “哦,这个我知道。”袁小圆微笑,“怒哥特地和我说过。你请坐,想喝什么茶?”
  “绿茶好了。”章泽骏顿了顿后说,“没想到袁总是凌凌当年的同学,真是巧了。”
  袁小圆点头:“是啊,凌凌……诶,不说了,说了伤心。”
  “凌凌是个很善良,很乖巧的孩子,我和她感情一直很好。”章泽骏说,“她出事的时候我还在里头,过了好久才知道的,凌凌死得太冤了。”
  袁小圆亲自为章泽骏泡了一杯绿茶,递到他面前,说:“是啊,要是凌凌现在还在,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而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什么意思?”章泽骏反问。
  袁小圆哼了一声,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以前和凌凌相好的那个男人现在可不得了了,成大企业家了。”顿了顿后又说:“他当时和凌凌都买好戒指了,要是凌凌想得开一点,现在就能跟着他过好日子了,哪有其他女人的份啊?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说起来我也是一肚子的气。”
  “哦,你说的那个男人凌凌和我提过。”章泽骏说,“凌凌说起他总是很开心的样子,看得出非常喜欢他,他后来是不是因为凌凌出了那个事情而嫌弃凌凌了?”
  “也不是嫌弃,怎么说呢?凌凌和那个男人恋爱我是全程见证的,凌凌是将他当命来爱的,偏偏呢,他很优秀,周围还有其他的女人惦记他,凌凌为此没少哭过。”袁小圆叹气,“想起来也是揪心,凌凌出事之前就和他分手了,原因是他有其他女人了,那个女人手段不是一般的厉害,凌凌那么单纯哪里争得过她呢。诶,说起来真难受,要是他一直在凌凌身边,凌凌不会那么想不开地了断自己。”
  灯光下的章泽骏脸上半点血丝都没有,很久后低头,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慢慢地发颤。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_<%我很想快进,但是还是要细细交代,人家已经很努力了!请原谅!
  对了,有些朋友总说我洗白,洗白,洗白……我最近洗脸洗澡洗苹果的时候总想着这两字,好别扭的感觉……
  一切都是最初设定,我没有变过,绝对没有因为大家的评论而刻意制造一个什么情节,那样我也制造不出的。
  难道我要将叶斯承彻底妖魔化,将他妖魔化到极致才不算是洗白,才是光荣可爱的作者?
  对于讨厌叶斯承的人来说,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假的,对蔚子的婚姻付出,什么坐飞机飞回来啊,输血给她啊,对她妈妈爸爸好啊,对蔚子的照顾和关心啊都是做出来的,都是假的,你要这么想也可以,但是你仔细想想,这真的是偏激,因为讨厌他而否定他的全部。
  能做样子做六年,那肯定也是付出过真心的,没有真心,撑不了六年。
  他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他是个男人,他的最初设定就是这样。
  好了,希望大家别说我洗白了……好不,啵啵。
  送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54:13
☆、52

  晚上何灿喝完整碗药,徐豫将一颗甜甜的金丝枣子塞到她嘴里,表扬道:“这几天喝药不哭不闹不撒泼,很乖嘛。”
  何灿笑了笑,低下头,因为咀嚼枣子腮帮子鼓鼓的,片刻后说:“徐豫,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你能借我点钱吗?”
  徐豫闻言坐到她身边,挨着她坐:“是想要零花钱买东西?”
  “不是。”何灿摇头,缓缓地说,“徐豫,我有事欺骗了你,上一次卡里的那笔支出不是借给我同事买衣服的,是程嘉烨和他姐姐租的房租,我垫出了一部分。他们经济很困难,现在又欠了高利贷,要是还不了就完了。”她越说声音越轻,说到完了两字的时候心顿时沉到了低谷。
  这些天,程锦真每天来赛尔格找她,哭着求着她想想办法,帮帮她和程嘉烨,她心里和被针扎似的,想到那些高利贷逼人跳楼的新闻,背脊上就起冷汗。其实不怪程锦真,程家倒台后,所有亲戚朋友唯恐避之不及,程锦真和程嘉烨在S市没一个能帮上忙的人,只剩下她了。
  “你的意思是向我借钱,去帮程嘉烨?”徐豫声音没有一丝变化,沉静如水。
  何灿语气很涩:“徐豫,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说到底我没有立场和资格帮助他们,但是这次如果他们无法在有效期内还钱,高利贷会逼死他们的,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他们……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法眼睁睁地看着旧情人陷入困境,你舍不得?”徐豫伸手将何灿的下巴掰过来,盯着她看,一字字地问。他坚毅的面部线条紧绷充满着一种情绪的张力,握着何灿下巴的手逐渐用力,又重复了一遍:“你舍不得?”
  “我和程嘉烨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这点请你相信我。”何灿认真道,“我不会再骗你,我是来和你商量的,你要是不肯也没关系。”
  徐豫松开了她的下巴,双手搁在大腿上,后仰了身子,沉沉地笑了,笑了一会后收住,硬声问:“你要多少?”
  何灿轻声报了个数字。
  “好,我借给他们。”徐豫说,“如果这笔钱可以彻底划清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那值。”
  何灿没想到徐豫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后低声说了谢谢两字。
  “别和我说这两个字。”徐豫有些手颤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蹙眉点着,“太讽刺了。”
  徐豫抽了一晚上的烟,平常他怕熏着何灿而绝不在卧室里抽烟,但今晚他置若罔闻一般连抽了好几根烟,烟雾缭绕,黑暗的房间里那点星火就没有断过,烟味窜到了各个角落。何灿辗转难眠,突然起身,下了床走到徐豫面前,伸手拔掉他手里的烟:“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徐豫拉过她的手,认真地把玩了一会,笑说:“现在你们同在一个城市,他姐姐还总来找你,看来你们见面的机会是越来越多了。”他声音不重,但隐隐藏着一种不悦,甚至是愤怒的情绪。
  “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徐豫抬头,眼眸深又敛地对视她的眼睛,“偶尔见个面,叙个旧,缅怀一下曾经那段**岁月,作为生活的调剂?回家后隐藏好情绪再应付我?”
  “徐豫,你别这样说!”何灿有些急,“我没有这样想过,我发誓我和他真没关系了,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信任?”徐豫起身,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有些讽刺地笑了,“对,信任在夫妻之间很重要。”他说着手指划过何灿的耳廓,“行了,快十一点了,**睡觉吧。”
  两人躺进被窝里,何灿侧身,伸手抱住了徐豫,想了想后轻声说:“今天是周一,你想不想要?”
  徐豫一手枕着她的后背,正懒懒地摩挲,闻言一个侧身翻过去,将她压在他身下,鼻尖对着她的鼻尖,说:“你难得这么主动,我可以理解成是对债主的取悦吗?”
  他沉重的身体压得何灿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上云烟的味道太刺鼻,她艰难地吸了吸气,对上他犀利深邃的眼眸,好言好语道:“我只是单纯地取悦我老公,不可以吗?”说着伸手摸上了他的胸口,解开了他第一颗纽扣。
  他麦色健康的肌肤一寸寸地展现在她眼前,紧绷有力的叫嚣着一种叫做“丈夫”的力量。
  他一动不动,等着她将他身上那件衬衣纽扣都解开,纤细干净的双手慢慢往腰下走时,低头吻住了她的脖颈,吻得粗鲁又热情,眯着眼睛说:“宝贝你太生嫩了,取悦的技巧都不会。”他说完将她那双不安分的手扣到了床顶,腾出另一手解下了自己的裤子,将她的睡裙掀起,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让老公我好好地,教,教,你!”
  他们一共做了三次,做到后来她半点力气都没有,但依旧没有求饶喊停。最后一次徐豫将她整个人翻过来,从后面进去,进得很深很用力,体内像是埋了一个火热的楔子。两人前胸后背地贴在一起,汗水都粘连在一块,他低头亲昵地吻她的耳朵:“原来你的点在这里。”他在她里面顿了顿,然后退出了一些再猛地往某一处着力顶,“是这里,对吧……嗯,看来是这里,我得多往这里来几下。”
  何灿终于忍不住叫出来,那股类似触电的酥麻酸涩加刺痛让她无法承受,像是整个魂魄都被撞破一样。
  “痛吗?”徐豫的大掌覆盖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揶揄她,“今天我没逼你,是你自己要取悦我的。”
  “对,我想要你开心。”何灿急着喘气,披散的长发刺在她眼睛里,瞬间尖锐的刺痛让她掉下了眼泪,手紧紧地攥住床单,汗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她屏住呼吸,承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肆意放纵。
  她的话让徐豫眼眸骤然一缩,本能地狠狠撞进去,再迅疾,猛烈地将自己抽出,那劲又快又有力,痛得何灿的眼泪飞溅出来。
  徐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面,还沾了些血丝,显然是过度放纵后造成的残忍,他下了床进了浴室冲凉。何灿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小心翼翼地并住双腿,尽量忽略下面传来的痛楚。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何灿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双手很温柔地将她腿分开,她睁开眼,看见徐豫正弯腰,检查她的下面,她脸红,轻声道:“你干嘛啊?”
  徐豫像是骂了一句脏话,然后长叹了一声,柔声说:“你那里发肿了,我帮你涂点药。”
  何灿只好任由他帮她抹药,那药膏凉凉的,有一股薄荷加青草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
  “还痛吗?”徐豫问。
  “不痛了。”何灿摇头。
  天都快亮了,两人半点睡意都没有,平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徐豫双手枕着后脑勺,偶尔侧头看她,正巧她也侧过身子看他,白净干净的小脸,黑发如瀑地铺开在枕头周围,清澈盈亮的眼睛对视着他,他看了一会后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轻声温柔道:“以后不会这么粗鲁了,我保证。”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
  “那你还生气吗?”何灿反问。
  “你觉得呢?”徐豫淡淡道,“任何男人都会生气的吧。”
  她依偎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云烟的味道,突然感受到一阵轻松,像是他的怀抱是她最终的归属,很安心很稳妥,慢慢闭上眼睛:“求你别生气,我会做得越来越好的,我也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嗯。”
  2
  “难怪徐豫会生气。”何蔚子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你竟然为了程嘉烨向他借钱?我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
  何灿拿着小勺子挖着面前的芒果慕斯蛋糕,神色纠结,很是理亏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程姐姐都会觉得很内疚,她以前是多么优雅多么贵气的一个大小姐,现在成了这样……他们现在是姐弟相依为命,以前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唯恐避之不及。当年他们家变的时候我没帮上忙,现在我真的无法坐视不管。”
  何蔚子耸肩:“算了,我没资格评价你做的对不对,你如果觉得这么做可以心安理得那就这么做好了,只是我劝你一句,不要因为这个事情伤害徐豫的感情,他很爱你,你应该多珍惜一点。”
  何灿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程姐姐偷偷告诉我事后她托朋友找了报社的记者,透露他们舒达在酒厂仓库那里扣人的事情,现在事情闹大了,有关部门对舒达进行了审核和检查,这要紧吗?”
  “我说呢,怎么会这样……”何蔚子沉思了一会说,“算了,没什么大碍的,我和袁小圆本来就不熟,也不会有什么来往。”
  两人又聊了一会天,何蔚子接到了徐湛的电话,简单说了几句后挂下了。
  “徐湛啊?”何灿笑了,“他找你干嘛呢?”
  “我和他约好了下午去书店逛逛。”何蔚子答。
  “逛书店啊,这么文艺的行程。”何灿赞叹,“我百年没去过书店了。去吧去吧,我吃完就走,不耽误你和他约会。”
  说起来何蔚子也是很久没逛书店了,她已经习惯网购自己喜欢的侦探小说,书店两个字成了学生时代的回忆,但徐湛却是隔三差五地跑书店买各种资料,所以熟门熟路,可以很快指给她看哪块区域是卖社科类书籍,哪块是卖文学类书籍,哪块是卖工具类书籍。听到何蔚子说喜欢看阿加莎的小说,他马上帮她找到了,整整好几排,都是婆婆的巨作,何蔚子蹲下来慢慢挑选。
  “你只看侦探小说?”徐湛笑着问。
  “侦探类的看得比较多。”
  “阿加莎的书挺老了吧,对了,你不看看东野圭吾的吗?我有个病人很喜欢看小说,说东野圭吾的很好看,好像也是侦探小说。”
  何蔚子笑了:“个人口味不同吧,我看过他的一本书,感觉他很擅长将人性的恶意都挖掘出来,再附加一段很狗血很煽情的爱情故事,不是很合我胃口,我比较喜欢看纯推理小说。”
  “那我陪你一起挑。”徐湛也弯腰,手指划过那排书脊,一本本地看。
  两人挑了很久,最终买了不少书,买好后就到三楼的咖啡厅休息,何蔚子本来想点咖啡的,徐湛说咖啡伤胃,还是喝茶好,于是两人点了一壶红枣桂圆茶,香香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淡金色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玻璃壶里的红枣桂圆浮浮沉沉,柚木桌的腠理散发油的光泽,小野丽莎的音乐响彻在耳畔,何蔚子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突然察觉到自己为什么不果断拒绝徐湛的原因,和徐湛在一起太轻松了,他很单纯,很温和,也很热情,就像窗外的阳光一样,照过来,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三点的时候这里会放老电影,不知道今天放的是什么片子。”徐湛笑道,抓起盘子里的小块抹茶蛋糕塞进嘴里,“这蛋糕挺不错的,不会太甜。”
  “嗯。”何蔚子也尝了一块,评价道,“的确很好吃。”
  三点的时候,播放起电影,是一部老的爱情片魂断蓝桥。
  “我们结婚吧!”
  这么直接又老土的台词在这部老电影里成了最喜悦最浪漫的一句话。
  何蔚子静静地看着,徐湛转过头来,看见她眼眸里流动着盈盈亮亮地水波,问:“你应该看过吧。”
  “看过好多遍了。”她轻声回答。
  主题曲《友谊天长地久》响起的时候,徐湛听到一声很轻的哽咽和抽泣,再次回过头看何蔚子,发现她流泪了。像是最自然的,情不自禁的情绪宣泄,被剧中男女主角最终错失的结局而落泪。
  徐湛抽了一张纸巾给何蔚子,何蔚子接过后擦了擦眼角,笑道:“以前看的时候都不会哭的,还觉得过于煽情,今天不知怎么了,看着看着觉得挺难过的。”
  “你真是小女孩,电影演的什么都是假的。”徐湛说,“生活中哪有那么多悲欢离合啊?”
  “你说的也对。”
  徐湛突然想起什么,叫来服务员要了一张东西,低头填写。
  “你在写什么?”
  “这是许愿卡,我每次来都会填一张。”徐湛回答。
  “你还信这个?”
  “玩玩呗。”徐湛笑道,“我今天写下的愿望是,希望何大美女能早日接受我,成为我的女朋友。”
  何蔚子扑哧一笑:“你在卖萌吗?”
  “我好像只有卖萌一条路可以走了。”徐湛写完最后一个字,将许愿卡贴在墙上,“希望老天能帮个忙。”卡有些贴歪了,徐湛又小心翼翼将之贴正,神情认真而专注——
  作者有话要说:徐豫的日记
  2013.3.3乌云密布暴风雨滚滚天雷怒吼风……
  明明本男主是第一章出现,是在镁光灯下最闪耀的人物,结果被一再忽略,连试图积极上位的小堂弟戏份也快超越我。我找作者讨论过这个问题,胖子说了不是不给我戏份,而是我每次出场都是鸦雀无声,相对于另一位男主热烈,剧烈,猛烈的关注,很显然,我没有话题点,当然对另一位男主用卑劣的手段夺取关注力的炒作行径我不置可否,好吧,其实内心是挺鄙视的。
  胖子说了为了弥补我会给我增加船戏,我当然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在胖子苦苦挽留,抱大腿之下我没有罢演。
  但是情节是肿么回事?我要的明明是热情如火,身心合一的船戏,肿么我越来越像**犯?
  他娘的我最近有不好的预感,感觉我会有大虐,胖子向来是不人道的,虐好人,饶过坏人这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我深感忧愁。
  深感忧愁
  深感忧愁
  深感忧愁……
  画外音:好了啦,不会咋虐你的,放心啦!
  2
  叶斯承点烟:对了,上一章和这一章都没有我的戏份,原因是?
  肥:为平众怒,将你**。
  叶斯承:作为一名合格作者没有自己的一点坚持吗?嗯……你减肥不成功是有理可据的。
  徐湛鼓掌:这是最英明的决定!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54:23
☆、53

  周日上午,何蔚子和官哲哲在半岛会所晨泳,游了一会官哲哲就说累了拉着何蔚子上了岸,两人躺在沙滩床上喝饮料。
  官哲哲懒懒地说起肖竞权向她求婚的事情:“他包了一个餐厅,买了九百九十多玫瑰和香水百合,还有钻戒,单膝跪地向我求婚,啧啧,不知道是从哪个电视上学来的,学也学不向,戒指盒子还掉在了地上,而且他蹲下来的样子超丑像一只猩猩……”
  何蔚子似乎可以想象老肖那紧张的样子,笑道:“你怎么答复的?”
  “我没一脚踢过去算不错了!过去的六年里,我无数次暗示他得向我求婚了,他都视而不见,还装得特别傻乎乎的样子,现在搞这一套还不是因为我这次闹离家出走时间长了点,没人给他做饭洗衣服了,他是需要别人伺候的主,当然受不了了,权衡左右后就想了对男人而言最划算的办法,向我求婚,住进他的坟墓,终生给他做保姆。”官哲哲放下饮料,伸了伸懒腰,“我才不答应呢!”
  “我看老肖是认真的,否则不会搞得那么正式而隆重。”何蔚子吸了一口石榴汁,“你差不多得了啊。”
  官哲哲揉了揉眼睛:“蔚子,我静下来想一想,就算现在嫁给他也没什么意思,他还是那么忙,每个月飞来飞去,没有休息日,手机总占线,根本没有时间留给我,我的存在就是给他做好后勤工作,就算结婚也是一样,这样的相处模式不会变的,一想到这点我半点兴致都没有。”
  “至少有蜜月期啊,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瑞士玩玩吗,老肖攒了不少年假了吧,这次让他撇清工作好好陪陪你。”何蔚子说。
  “难难难,他最近又接了一个项目。”官哲哲叹气,“他的假期比我的ru-沟还难挤出。”
  何蔚子哈哈地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官哲哲的的余光瞟到什么,伸手指了指:“蔚子,你前夫来了。”
  何蔚子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叶斯承光着上身,穿了一件鲨鱼皮的泳裤,戴好墨镜,正准备下水。他身材很好,身上的肌肉不是外国人那种喷张型的一大块一大块,而是紧致匀称地贴在身上,充满张力和力量,线条优美,在阳光下像是打了一层油,很是好看。
  “啧啧,你前夫的身材真不错啊~”官哲哲托起下巴,眯起眼睛欣赏道。
  “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前夫?”何蔚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官哲哲诶呦了一声,转过头来,一脸的“我没有说错啊”的无辜样子。
  何蔚子的余光瞟到落水的叶斯承身上,她倒差点忘记了叶斯承很喜欢游泳,也是这里的常客,他擅长**泳,泳姿很漂亮,游得很稳,耐力很好,可以一口气游上三千米,完全不喘气。
  “走走走,我们也下水。”官哲哲拉起何蔚子,做了一下伸臂运动后,一起下了水。
  蓝盈盈的恒温泳池像是一枚漂亮的蓝宝石,人很少,只有五六个,因此游得很惬意,何蔚子发现自己的体力真的不如以前了,以前她一口气游上一千米没多大问题,现在五六百米的时候就得停下来喘气,官哲哲呢,根本就是玩水一样,抱着一块浮板悠哉悠哉地来来去去,时不时啧啧称赞:“你前夫游得不错嘛~很有劲哦~”
  “我发现自己身体不如以前了。”何蔚子自责,“大概是缺少锻炼的缘故,现在越来越懒,周末只想在家睡觉看碟吃东西,这段时间胖了五斤。”
  “胖点好啊,你本来就太瘦了。”官哲哲说。
  游了半小时,官哲哲又没了耐心,嚷着上岸吃东西,何蔚子摇头:“我再游一会。”
  “那我先上去了,我肚子快饿扁了。”官哲哲双臂推着浮木往岸上游去。
  何蔚子又游了一会,在仰泳打腿的时候突然一阵又酸又痛的感觉涌上来,她顿时发现自己小腿抽筋了,慌乱之余呛了几口水,小腿抽筋加剧,她的身子没了平衡,往水里掉下去,吃了好多水,整个头闷呼呼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像是被一个玻璃罩子罩住一般难受缺氧,逐渐陷入了昏迷。
  突然间,一双手按在她柔软的腰间,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带着她飞快地往岸边靠,接着将她横抱上去,放在地上躺平,双手轻拍她的脸颊,急促地喊她的名字。
  何蔚子迷迷糊糊了一会,终于感觉清冽干净的空气窜入了她的鼻腔,她费力睁开眼睛,看见叶斯承正低头,一手按住她的鼻子,一手托住她的下巴,温凉的唇飞速贴在她的唇上,将温热的气渡给她。
  叶斯承给她渡两口气,双手又有规律地压她的胸口,她终于被他有些粗鲁的动作弄醒了,等他的唇再一次贴下来的时候,她抬手阻止了他,轻轻地说:“我没事了。”
  叶斯承浑身都是晶莹剔透的水珠子,顺着他的健美的肌肉下滑,头发湿湿地贴着,眼眸里是焦灼和担忧,反复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呼吸顺畅吗?”
  “行了,我真没事。”何蔚子不以为意道,“刚才只是呛水了,一时间换不上气来。”
  叶斯承将她扶起,她蹙眉“啊”了一声,他察觉她的左小腿有问题,低头伸手抬起她的小腿揉捏,力道有些重,弄得她很痛,他低声说:“忍着点。”
  过了一会,小腿的肌肉没刚才那么胀痛了,叶斯承将她的小腿往上抬了抬,问她感觉如何,她说:“好了,我没事了,你现在可以松开我了。”
  叶斯承闻言松开了她,她刚要起身,他提醒道:“你的胸口。”
  何蔚子低头一看,自己胸衣的前扣已经松开,隐隐露出**白嫩的风情,她立刻动手扣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为什么要逞强游那么久?”他盯着她问。
  她懒得回答,直接起身,慢慢走回躺椅,他叫了服务员端上了一杯温的糖水给她,她接过淡淡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将目光投向远处。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斯承俯身,低头检查了一下她的面色,幸好她面色还可以。
  何蔚子闻到了属于他身上的那股凛冽的冷香,感受他突然逼近造成的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有些排斥,伸手挥了挥:“谢谢你,不过现在我没事了,你可以不用管我了。”
  说话间,官哲哲披了一条白色毛巾,手拿了两块奶酪煎饼走来,看到叶斯承站在何蔚子身边有些惊讶,走过去喊了一声:“哟,叶总,你来搭讪啊?”
  叶斯承看到官哲哲来了,微笑道:“她刚刚小腿抽筋差点溺水,你帮我照顾照顾她。”
  官哲哲大惊,忽略了“帮我照顾照顾她”几个用词的微妙,赶紧过去坐下,说:“没事吧?现在还好吗?”
  “现在没事了。”何蔚子嗅到了她手上的煎饼香味,“奶酪煎饼啊?挺香的。”
  “给你。”官哲哲递给她一块。
  何蔚子接过后咬了一口,官哲哲抬头看叶斯承,笑道:“我会照顾她的,刚才麻烦叶总了。”
  叶斯承的目光柔柔的,片刻后笑道:“不麻烦。”
  他说完,已经感受到了自己不受欢迎,知趣地转身离开了。
  官哲哲立刻道:“他对你还是挺关心的嘛,那眼神挺温柔挺缠绵的。”
  何蔚子不耐道:“别乱用形容词可以吗?”
  “行行行,不逗你了。”官哲哲摊手。
  两人吃了点东西后走回换衣室了,换好衣服出来后又看见叶斯承站在门口,他穿了黑色的运动衣裤,显得十分休闲,看到她们出来了对官哲哲点点头,然后看着何蔚子说:“下一次游泳注意一点,别一口气游那么久,身体会吃不消的。”
  何蔚子冷漠地看了一眼叶斯承,还未开口,官哲哲已经说了:“谢谢叶总关心,下次我一定看紧她。”
  走出半岛会所,官哲哲又说:“蔚子,你前夫好像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啊,还以你男人自居呢,你发现没?”
  “随便他吧。”何蔚子说,“总之我们是结束了。”
  叶斯承坐在车里,看着官哲哲上了何蔚子的车,车慢慢开走才低头发动车子。
  回到别墅,开门进去便闻到一股鸡汤的香味,母亲张莹兰正在收拾房间,见他回来了叹气道:“我帮你打扫了一下屋子,真够乱的。”
  “妈,我会叫钟点工来收拾屋子的。”叶斯承将车钥匙搁在桌子上。
  “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帮你收拾收拾,你以前挺爱干净的一人啊,现在怎么了?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衣服也东一件西一件的丢着,啤酒罐头还放在卧室里头。”张莹兰说,“离了婚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吧。”
  “没有糟蹋自己,就是懒得收拾了。”叶斯承说。
  “所以说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张莹兰翻了个白眼,“有蔚子那么好的女人你不珍惜,我真是懒得骂你。”
  叶斯承沉默。
  “想当初你爸爸走之前那段日子,蔚子每天都来医院照顾他,陪他说话,给他读报,你爸爸当时就说这辈子你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蔚子,千万叮嘱你要珍惜,现在要是知道你和她分开了,他一定不好受。”张莹兰说,“所以你离婚后我都不敢去墓园看他。”
  “行了,妈,你在炖什么东西?一股怪味。”叶斯承双手插着口袋,看着厨房。
  “是人参鸡汤。”张莹兰说,“给你补补的,我看你瘦了一圈。”
  “没有吧,我昨天称过体重,没瘦。”叶斯承微笑。
  “我看是瘦了。”张莹兰说,“等会必须将汤喝完。”
  “对了,妈,您这段时间是不是还总去找蔚子?”叶斯承突然想起这事。
  张莹兰又是一阵叹气:“是啊,我总想试着挽回挽回,蔚子那么好,我真舍不得,就算你再娶也娶不到这样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了。当年蔚子可是顶着家里的压力嫁给你的,我挺感动的,说实话,你当年有什么呢,不过是一张好看的皮相和一点聪明罢了,她那么支持你陪伴你这样的感情是最不易的,就算现在有更漂亮更年轻的女孩喜欢你,那份喜欢也是不单纯的,为的不过是你的钱和身份罢了,你呀,真的得分清好坏。”
  叶斯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含糊道,“她对我怎么样,我都知道。”
  手机铃声响起。
  叶斯承接起一听,声音立刻变得冷肃,手用力按在桌子上以至于手背的青筋隐现:“这个消息真实度有几分?”
  对方说了几句后,他的眼眸寒得让人发颤,冷静道:“好,我知道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54:32
☆、54

  何蔚子正拆开一盒泡面的时候,门铃声响了,她走到门口接起电话一听,是徐湛的声音。
  徐湛买了卤味,牛肉米粉和菠萝啤过来,以及一束新鲜的香水百合。
  牛肉米粉还是热乎乎的,上面撒着香菜和葱花,看上去很诱,卤味有牛肉,牛筋,鹅肉和鸡爪子,边上还赠送了一包调味料。
  “以后别吃泡面了,对胃不好。”徐湛说着将一碗热乎乎的米粉推给何蔚子,“尝尝看正宗的云南米粉。”
  何蔚子吃了一口后赞说好好说,又看了看桌子边的那束花,问:“买了花?”
  徐湛笑言:“刚才开车路过清水街的花市,就下去买了花,不知道哪个花好,就买最受欢迎的,喜欢吗?”
  “挺喜欢的。”何蔚子说,“等会将花插-花瓶里。”
  两吃完了大部分的东西,何蔚子将一只宝蓝色的长花瓶清洗了一下,将香水百合放里面,白色的百合花上得水珠一点点地滑落,带着特有的沁心脾的味道。
  徐湛正动手收拾桌子,何蔚子看见后说:“放着好了,会收拾的。”
  “没事,来。”徐湛很认真地拿着一块清洁布擦拭桌子,将空了的盒子叠一块放进塑料袋里,打上一个结后扔进垃圾桶里,又把剩余的卤味放干净的盘子里,覆盖上塑料薄膜后放进冰箱,顺便说,“明天热一热还可以吃。”眼睛瞟到冰箱边的一箱方便面,不由蹙眉,“蔚子,别总吃方便面,对身体不好。”
  何蔚子笑了:“这是一个客户送的,不是自己去买的,放心,没有吃方便面的习惯。”
  两坐沙发上看了一会新闻,看到一则社会新闻,七十岁的单身老头靠每天捡垃圾赚的钱为邻居的一位老寡妇买了一枚钻戒,镜头上得老头白发苍苍,黝黑的脸上带着木讷的笑容,说:“就是想让她高兴,让她高兴而已。”
  徐湛喝着菠萝啤,点头:“男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图的不过是让喜欢的能高兴一点。”
  何蔚子将花生米递给他,接着说:“是啊,很单纯很质朴的感情,希望他们能够一起度过余生的日子。”
  “蔚子。”徐湛放下啤酒罐,侧头,两眼亮晶晶的,“也想和一起,过下半辈子。”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种认真,诚恳的语气,像是表达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意愿,无关名利,无关前程,无关任何,只是最单纯的表白。
  “考虑考虑。”何蔚子轻声说。
  徐湛没料到今天何蔚子会松后,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片刻后才高兴起来:“好,等。”他显然有些雀跃,看着何蔚子盈盈的微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按自己的膝头,紧紧的,没有松开,反复说:“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说了要考虑,就得真的考虑。”
  “不会说话不算话的。”何蔚子说,“会认真考虑的。”
  两聊了一会天,直到近九点,徐湛才离开。
  楼下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宾利车,徐湛瞟了一眼车里的,有些惊讶地发现是叶斯承。叶斯承的车停何蔚子公寓楼下很久了,他抽了三根烟,时不时抬头看那盏明亮的灯,直到徐湛下楼,他看见了徐湛。他当然认识徐湛,也清楚徐湛对何蔚子的那点爱慕之情,此时此刻,他轻轻弹了弹烟灰,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些不舒服。
  徐湛对叶斯承视而不见,坐上了自己的车,然后缓缓地将车开出去,擦过叶斯承的车时,他瞟了一眼对方,发现雪亮的车灯下,对方黝黑深邃的眼眸出现了一抹类似锋芒的东西,像是一种压力,直逼过来,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心里想的是,这个男的眼神很特别,很有力。
  但是他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他,现何蔚子是单身,叶斯承和她没有关系了,而就刚才,何蔚子已经松扣说会考虑他了,叶斯承能给她的东西或许他没有,但是他能给的东西他坚信也是叶斯承给不了的。
  徐湛的车子开走后,叶斯承坐车里又待了近半小时才走,车里的烟灰缸里凌乱地躺三四个烟头,他轻轻摇下窗,将那点闷闷的烟火味道散出去。
  隔天上午有个冗长的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近十二点了,走出会议室的那刻,叶斯承贴着何蔚子,低声问了句:“交男朋友了?”
  何蔚子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反问:“说什么?”
  “昨晚开车到家楼下,看见他了。”叶斯承语气沉着,“和他交往吗?”
  “以为们之间除了公事,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何蔚子说。
  叶斯承伸出手臂抵墙上,无形中将她圈住,这个礀势有些暧昧,他低头凑近她,声音如清冽的凉水:“就当作前夫对的关心好了。”
  目光对视的时候,她看见他的眼眸又深又利,像是一个漩涡,几乎要将她侵吞下去,她伸手按住他那条阻挡她的手臂,一字字地说:“不需要这个关心,们已经没有半点私关系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叶斯承的手臂纹丝不动,像是焊那里,何蔚子不禁蹙眉:“来往的,请注意点形象。”
  周围的确有不少高管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不过也仅是一些好奇罢了,毕竟他们都知道叶斯承和何蔚子是什么关系,以前公司里他们夫妻之间就会有一些类似手拉手,挽肩,甚至亲吻脸颊的行为,见多不怪了。
  似乎过了很久,叶斯承才松开手臂,何蔚子推开他,直接走向电梯。
  叶斯承站原地,轻轻掸了掸西服上并不存的烟,眼眸凝视着何蔚子的背影,很久都没有挪开。
  何蔚子觉得自己很烦,这几天下班,自己开车回家的途中叶斯承的车总是紧跟她后头,她怎么甩也甩不掉,直到回到住处,他的车还会停公寓楼下很久,有时候到深夜才离开。
  她明确地打电话告诉他:“别再骚扰了,再这样喊警察了。”
  叶斯承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道:“没有入室为非作歹,应该构不上是骚扰罪吧。”
  周五晚上,何蔚子离开公司已经近十点了,坐电梯到地下室取车,又“巧遇”了叶斯承,不知为何,这几天他就像是鬼魅一般地粘她的身边,怎么也甩不开。她无力和他周旋,上了车重重关上车门,将车开出去。
  平缓宽阔的主道上,何蔚子从后视镜一看,叶斯承的车紧紧跟她后头,半点也不松开,她心里又烦又乱,有一种错觉,像是这辈子都甩不开他似的,本能地踩油门加速。
  突然间,她看见左边有一辆黑色科鲁兹突然莫名出现,心里有些诧异,还没反应过来时,发现那辆轿车突然提速,像是刹车失灵一般横闯直撞过来,那行迹十分诡异,她当下心跳加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来不及做出反应,耳畔就想起一声剧烈的车撞声,轰隆隆的,像是一枚炸弹投耳畔,距离很近,很真实。
  短暂的迷茫后,她发现自己的车没事,本能地回头一看,那辆科鲁兹已经已一种非常滑稽夸张的礀势侧翻路边。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54:42
☆、55

  叶斯承是本能加速撞上去的,当看到那辆疯狂的科鲁兹朝着何蔚子的目标车过去时,他下意识就是踩油门到底,与那辆车并排,然后横撞了过去,随着猛烈一声轰炸,他的车头和车门被撞得面目全非,车子冒出烟,车子地盘流出机油,安全气囊第一时间打开,他吸了一口,发现胸肋骨这个位置传来锥心般的刺痛。
  他忽略了胸口的疼痛,打开门快步下了车,走到前面何蔚子的车边俯身急扣她的车窗,何蔚子有片刻的愣怔后摇下了窗,他沉声问:“没事吧?”
  “没事……”何蔚子面色苍白,手发颤,双眸紧盯着他,片刻后说,“你呢?”
  “没事。”叶斯承转身拿出手机,自己报警了。
  交警扣下了车,救护车紧急赶来,叶斯承接受了警察的询问,何蔚子下了车,快步走到他们身边,还没接近叶斯承,另一位英礀飒爽的女警就伸手拦住了她:“是什么?”
  “是他朋友。”何蔚子说。
  “哦。”女警扬了扬下巴,“那将看见的告诉。”
  倒科鲁兹车里的男姓黄,无业游民,上个月刑满释放,警察和医护员将他从车里救出来,他已经是满脸满身的血,一只胳膊成诡异的扭曲状,但是双眼睁开,露出有些凶狠的神色。交警调取多处监控录像,录像上显示科鲁兹有明显的超车,变道,撞车伤的意图明显,经酒测,黄姓男子的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超过了八十毫克,为醉酒驾车。
  叶斯承因为涉嫌违法公共安全罪被警方拘留。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黄姓男子经过抢救命捡了回来,陷入了一天一夜的昏迷后睁开了眼睛,叶斯承的律师团到医院向黄姓男子提出了私下调节的方案,并承诺作出赔偿。何蔚子也到医院去过,她走到黄姓男子床边,低头很认真地问:“是谁让来撞的?”
  黄姓男子沉默,不说话,从醒来到现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包括医护员,警察,叶斯承的律师,不管任何问题,无论大小他都保持缄默。
  何蔚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他脏乎乎的嘴角,说:“最好接受私下调节协议,否则就等着死这里。”她顿了顿后又说,“也许不怕死,但是山口县的老家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妈,以及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不顾自己死活也该顾他们死活吧。”
  六天后,叶斯承被保释,他走出警局,接送他的加长悍马已经等那里,何蔚子坐车里,远远地看着他出来,他穿的还是那件浅条纹的kiton衬衣,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好,只是袖子卷手肘之上,露出来结实的小臂,炽热的阳光打他身上,将他镀上了一层彩晶般的莹亮,他走到车子边,立刻有为他开门,他脚步顿了顿后低头进了车。
  看得出他的情绪和状况还算不错,何蔚子收回了目光。
  叶斯承回到别墅,母亲张莹兰已经等那里里,见他回来立刻上去,焦心道:“斯承,没事吧?!”
  “没事。”叶斯承语气平静,还微笑了一下,“妈,想洗个澡。”
  张莹兰眼睛红红的,吸了吸鼻子,立刻说:“帮去放水。”
  “不用了,淋浴就行了。”叶斯承说着脱下了身上的衬衣,快步走向楼上。
  “洗完澡就下来,饭和汤都做好了。”张莹兰叮嘱。
  叶斯承冲了个澡,当凉水冲击到他胸口,感受到一种刺骨的痛,这种痛像是有一把铁锤子刮骨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修长的手指逐一按自己的胸肋骨,按到第五根的地方,他倒吸了一口气,那种反射痛瞬间从胸口瞬间蔓延到身体其他部位,短暂却剧烈。
  迅速冲了一个澡,叶斯承下楼,张莹兰已经将饭菜和汤水端出来,柔声说:“快吃点吧,都瘦了一大圈了。”
  “还行吧。”叶斯承说,“警局里伙食不错,三素一荤一汤,还有饭后水果。”
  张莹兰立刻呸了一声:“倒是待得挺乐的,有没有想过的心情?这几天都睡不着,每天早晨起来,枕头上是一堆的头发,胸闷心悸厉害,生怕出什么大事,要是真出了什么大事,让怎么活下去?”
  “妈,现不是好好地吗?”叶斯承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坐下陪吃饭吧。”
  “这几天蔚子帮跑动跑西的,交警大队的队长,公安局副局,正局,就连公安部部长的关系都去跑了,否则以为那三素一荤一汤是哪里来的?”张莹兰说道,“所谓患难见真情,谁是真正对好,谁是图的那点钱,到底知道不知道?”
  “知道。”叶斯承低头,用筷子挑拣碗里的鱼肉,他刚洗完澡,头发也没吹,水珠子从额际一点点滑下来,隐没入居家衣的胸口。
  “赔偿什么的一定要及时,家还躺医院里呢,这次别算计了,家要赔多少就赔多少,就当是花钱消灾。”张莹兰说,“这事千万要记心上,诶,幸好他醒了,要是不醒就真的是罪过了。”
  叶斯承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冷声道:“这种死了得了。”
  2
  叶斯承的事情整个恒鑫都知道了,他们议论纷纷,有种说法是“叶总自从和何总离婚后就中邪了,衰事不断,之前是动手打小股神郑度,现是暴力撞车,一副反社会反类的礀态是要闹肿么样啊?”
  幸好,叶斯承很快回公司了,穿着savile row的定制西服套装,打着stefano ricci的蓝色领带,泰然自若地下令开会,吩咐秘书煮咖啡,用良好的状态打破了那些无稽之谈。
  会议休息间断,何蔚子的手机震动响起,她打开一看,是一条叶斯承的短信,短短两个字:谢谢。
  她抬头看坐对面高背椅上的叶斯承,他正低头全神贯注地看一份策划案,微微蹙起眉峰。
  他向来就是这样的男,可以很快摆脱不良情绪,回复以往的良好状态,回到正常的工作程序中,似乎那些纷纷扰扰,那些意外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中午,何蔚子下楼准备去踱一圈,长时间坐办公室里腰酸腿胀,也胖了一圈,不出去走走真是不行。
  然后又看见带着汤汤水水前来的张莹兰。
  “蔚子。”张莹兰很亲切地喊她,走过来说,“带了两份汤,一份是山药鸽子汤,一份是牛骨汤,鸽子汤是给的,牛骨汤送上去给斯承。”
  何蔚子说不要,张莹兰硬塞到她手里,又絮絮叨叨地说:
  “诶,斯承啊,前天去医院检查过了,胸肋骨被撞凹陷了,刚好是第四根和第五根,靠近心脏的地方,心脏痛得不行,每晚都睡不好,医生说最好做个手术矫正,否则心脏这里会总是疼,他又不愿意做手术。”
  “真的?”何蔚子反问。
  张莹兰点头:“是啊,他这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仗着自己底子好,有个头疼脑热都不肯吃药,反感去医院,说闻不惯那里的消毒水味,也是拿他没办法,医生说了这个肋骨不矫正是有风险的,严重的话会引起胸腔内脏器的排列位置,对心脏也有影响,真得好好劝劝他。”
  “好,那您上去吧。”何蔚子说,“去外面走走。”
  “好好,去去。”张莹兰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
  外面的阳光很猛烈,何蔚子戴上帽子和墨镜走了一圈,手里还拎着张莹兰送的鸽子汤,沉甸甸的。
  本来想多走一会,却发现自己心思乱的很,走了没多少路便折回来了,快走进大门的时候接到了徐湛的电话,他问何蔚子干嘛,中午吃了什么,闲聊了几句后说:“蔚子,那天答应考虑考虑的事情,没忘记吧?”
  “没忘记。”何蔚子说。
  “当然不是催,虽然的确有些急。”徐湛笑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今天下午有个会议,可能会比较晚下班。”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54:51
☆、56

  两吃了焖羊肉锅,配上冰啤,大热天的吃出了一身汗,通体舒畅。
  徐湛吃得很多,吃完后鼻子上沾了一点蒜蓉酱料,何蔚子伸手点了点说:“鼻子有东西。”
  “帮擦擦,手上很油。”徐湛说。
  何蔚子就拿起纸巾轻轻帮徐湛擦拭掉鼻尖上的那点酱料,徐湛的耳廓最外圈莫名地红了,也许是被眼前的羊肉锅热气熏的,又也许是其他原因。何蔚子也看出他有些脸红,微笑了一下,扯开了话题,说起最近读得小说,徐湛兴致勃勃地拿出iphone刷着说:“这几天上网找好看的推理小说,都收藏了,将报书名给听。”
  “听起来都不错。”
  “改天们去书店买去。”徐湛说,“付学凯发了几张书票,他不爱看闲书,抢来了。”
  何蔚子想了想问:“这段时间医院没有消息吗?”
  “说好停职三个月就是三个月,不搞特殊化。”徐湛说,“没事,付学凯每天将医院发生的事情告诉,还有一些八卦,谁谁谁结婚了,谁谁谁生子了,都一清二楚,前天还送出一个红包呢,是泌尿科的一个兄弟老婆生了,九斤重的大胖儿子。”
  “那么胖?很可爱吧?”
  “就是一只肉团子,浑身是肉,就奇怪了,他爸爸很瘦,妈妈也不胖,怎么生出那么肥的宝宝?”徐湛笑着摇头,“不过挺讨喜欢的。”
  “以后有机会拍一张照片给看看,很喜欢小宝宝。”何蔚子说,“特别特别喜欢。”
  徐湛喝了口冰啤,认真地看着何蔚子,然后说:“也很喜欢宝宝,以前的计划就是三十岁之前做爸爸。”
  “是吗?”
  “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
  焖羊肉锅的热气源源不断地熏两脸上,何蔚子白皙的脸被熏得红红的,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凉茶,没有再接话,徐湛看出她对这个话题的躲避也就不提了,将另一个盘子里的羊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后递给何蔚子:“多吃点,太瘦了。”
  “别恭维了,最近胖了好多。”何蔚子说,“还染上了吃夜宵的恶习,又懒得运动,腰上赘肉都出来了。”
  “女孩子还是多一点肉好,太瘦都是骨头也很吓。”徐湛摇头,“总之对现的排骨美完全不感冒,瘦骨嶙峋的哪有美可言?”
  “要是每个男都像这样想就好了,减肥药厂第一个倒闭。”何蔚子笑了,“这么说还是可以稍微放纵一下,晚上再吃一块芝士蛋糕。”
  这家新疆餐馆的生意很旺,进进出出的客很多,桌子翻了又翻,服务员忙个不停,端着盘子走来走去,一不小心就擦到了何蔚子放身后的皮包,皮包掉了下去,她俯身去捡,起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
  耿小攀和四五个个男男女女走进来,爽朗道:“老板娘,们六个,要个大桌子!”
  徐湛也看见了耿小攀,立刻选择了无视。老板娘亲自带他们到了何蔚子和徐湛的邻桌,耿小攀自然看见了他们,表情一顿,然后冷冷地挪开目光。
  “不用理她。”徐湛轻声说,“她就是那样。”
  谁知轻轻地一句话被耿小攀听到了,她瞬间怒了,走近他们,死死地盯着徐湛说:“就是哪样啊?徐湛,没惹,别来惹啊。”
  “指名道姓是了吗?”徐湛冷冷道,“自己对号入座吧。”
  “说的明明就是,敢说为什么不敢认?!”耿小攀较真了,胸口有些起伏,再瞟了一眼何蔚子,嘴角浮现一个轻蔑的笑容,“和弟弟出来吃饭啊?”
  何蔚子有些尴尬,没有说话,徐湛目光如刀地剜了一眼耿小攀。
  “姐姐弟弟的,真够纯洁的啊。”耿小攀俯身,有些挑衅地看了一眼何蔚子,又看了一眼徐湛,“是吧?”
  “耿小攀,给走开。”徐湛火气窜上来,“别总没事找事!”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耿小攀闲闲道,“但就冲这个态度,不介意和妈妈打给电话,告诉她正和一个结过婚的,足以可以当姐姐的女约会。”
  徐湛正要发飙,何蔚子微笑着开口了:“耿小姐,真的不必过多地关心们,朋友还那边等着呢。”
  耿小攀冷笑:“少作了,口口声声说当徐湛是弟弟,其实藏着的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啊,霸者徐湛不就是为了享受一个女的优越感吗?看徐湛鞍前马后伺候,心里挺得意的是吧,自感觉特好是吧……”
  “耿小攀!”徐湛突然起身,伸出手指指向她,面色铁青,“给住口,不许再说半个字!”
  耿小攀的几个朋友看出了一些不好的苗头,赶紧过来拉耿小攀,耿小攀双眼猩红,甩开了朋友的手臂,转身就走出了餐馆,那几个朋友一遍叫嚷“怎么回事啊?小攀干嘛走啊?”一边急着追出去。
  有了这个不愉快的插曲,何蔚子也没多少胃口了,徐湛吩咐服务员将剩下的食物全部打包,笑着说:“这个带回家,明天还可以下面吃。”
  “好。”何蔚子笑了,“闻起来挺香的,可能今晚就忍不住想吃了。”
  “想吃就吃呗,千万别减肥啊,不过呢,晚上吃太多对消化系统也不好。”徐湛叮嘱。
  两走出餐馆,沿街散步,何蔚子想了想说:“其实耿小攀说的有几分道理,徐湛,可能是利用的感情。”
  徐湛一愣,随即不乎道:“干嘛将那公主病患者的话当真啊?她说话向来不经大脑,再说了,哪里利用了?都是自己倒贴上来的,约吃饭,看电影,逛街,爬山都是主动的,自己心甘情愿,不算是被利用。”
  “她会不会和妈妈说啊?”何蔚子问。
  “说就说呗,其实也想尽早告诉妈。”徐湛说着伸手很小心地将何蔚子垂挂脸上的一捋头发放到耳朵后。
  “妈妈会骂的吧。”
  “骂就骂呗,已经成了,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找谁过下辈子也是自己的事情,又不是封建时代,还搞买卖婚姻啊?”徐湛耸肩,轻松道,“妈那个看起来偏执,其实心眼不坏,不会过多勉强,为难的。”
  何蔚子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徐湛这个话题,总不能说“是的,相信”或者“不要为了和妈妈闹”,这些都不合适,此时此刻,她心里升起一阵阵的愧疚,原来耿小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之前口口声声说当徐湛是弟弟,现的所作所为也够矫情的,说到底她也只是享受和徐湛一起的轻松时光,尽情地活当下,没有为自己的未来和徐湛的未来考虑过。
  她和徐湛之间的问题很多,感情经历不对等是横亘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徐湛太单纯了,如果他是玩玩的她也无所谓,偏偏他非常认真,她又怎么能那么坦然地享受他的这份真情?
  手突然被握住了,何蔚子侧过头来,徐湛已经她的脸颊上飞速地一吻,蜻蜓点水一般,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离开她的脸了,迅疾得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刚才他是贴过来吻她了吗?
  徐湛的脸已经红了,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柔声道:“蔚子,不相信吗?不相信有能力保护吗?”
  何蔚子一怔,随即说:“不是,只是觉得……”
  “那就行了。”徐湛打断了她的话,牵起她的手摇摆了两下,“只要相信可以保护,给一个机会让走进的生活就行了,完全不需要其他任何心理负担。蔚子,答应过要认真考虑的,不会说话不算话的,对吧?”
  何蔚子笑了,有些无奈也有些自嘲,末了说:“我会说到做到的,一定认真考虑。”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55:02
☆、57

  南普陀寺是厦门有名的古刹,在五老峰前,面向碧澄的海港,风景很美,寺内香火旺盛,游人摩肩接踵。
  何蔚子和官哲哲一路从大雄宝殿,天王殿,大悲殿拜过去,鼻尖始终萦绕着檀木的冷香,耳听经卷梵音,感觉心灵像是被洗涤了一遍,安宁平静。
  在这里,好像原本不信佛的人都可以瞬间变得很虔诚,大约是佛的庄严,美丽和神圣感染了众人,也因为众人心里始终有向善之心,也会祈祷佛的庇佑。
  “那么多人来许愿,菩萨顾得过来吗?”官哲哲喝了口水,拿出吸油纸按了按脸颊。
  “顾得过来啊,菩萨神通广大,耳听八方,眼观四路。”何蔚子说,“只要一心向善,没有歹念,对生活虔诚认真,菩萨就一定会保佑你。”
  官哲哲笑了:“等有了孩子,我再来还愿。对了,你有没有求姻缘啊?”
  “忘了。”何蔚子想了想说。
  官哲哲急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连自己终身大事都忘记了?你真是没心没肺。”
  “好了啦,这个我不强求。”何蔚子笑了,“上天早注定好了。”
  两人出了南普陀寺,在边上的小餐馆吃了一碗素面后就去游玩了,来厦门嘛,总得去鼓浪屿玩玩看看,打车到思明区,坐轮渡到鼓浪屿。鼓浪屿是一座小岛,气候宜人,四季如春,没有车马喧嚣,是国家5**的旅游景区,岛上的景点很多,两人买了一张手绘地图,边看边玩。
  这里处处是美妙的音乐,钢琴声,小提琴声,吉他声,风琴声,还有学生的清甜吟唱和风吹海浪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源源不绝地传入耳畔,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太阳很大,何蔚子戴着墨镜和草帽,穿着一双平地凉鞋,越走越慢,相比四处拍照,哼小曲的官哲哲,她太慵懒了。
  她身后有一排的炮仗花和凤凰花,红得让人心喜,她这才提起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
  官哲哲是标准的吃货,碰到卖小吃的摊子和店铺就停下来,连带着何蔚子也吃了不少。
  “我发现你离婚后胃口大涨啊。”官哲哲啃着鱿鱼须说。
  何蔚子翻了个白眼:“这和离婚有关系吗?想吃就吃呗。”
  “你看你的手臂……”官哲哲掐了掐她的手臂,“哟哟哟,真长肉了呢!你这个排骨精竟然会长肉!”
  “吃得多,运动得少就长了。”何蔚子咬了一口馅饼,蹙眉品尝了一下,然后惊喜道,“这个馅饼真好吃啊,老板娘,我还要两盒。”
  ……
  两人逛了菽庄花园,官哲哲不由感慨:“这地方真够悠闲的,有时候想想能住在这里也挺开心的,开个卖丸子的店铺,我当老板娘,老肖是伙计,他端盘子洗碗我收钱,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完全感受不到世事的纷扰。”
  “太委屈老肖了吧。”何蔚子笑,“老肖可是干大事的人,你让他心甘情愿地窝在这里,起码要再等三四十年。”
  “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官哲哲嗅了嗅海风的味道,眯眼远眺,道出了最伟大的命题。
  何蔚子拍了拍她的脑袋:“吃好睡好,和爱人在一起呗,多实在。”
  “也对。”官哲哲说,“你知道吗?虽然老肖缺点无数,不爱干净啊,吃面大声,乱丢纸团,现在又有了啤酒肚,不体贴不细心不爱护我,我嘴上损他,但心里其实根本没有抱怨,因为他是我男人啊,他是我爱人,他变成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踏实。”
  “所以你别纠结了,将你那些婚前恐惧症一扫而光,安心快乐地做一个漂亮新娘。”何蔚子搂住她的肩膀,“够幸福了你。”
  两人玩了一天,回到酒店后都腰酸背痛的,官哲哲大喊“果然是三十岁的女人,真是经不住折腾”。何蔚子洗了澡后,盘腿坐在床上,拿出笔记本,将拍的照片传到空间里,又写了些文字后关上笔记本倒头就睡。
  隔天中午,两人吃了沙茶面后回酒店,刚推门进入大堂便看见了熟人。
  徐湛穿了一身深蓝色的棉T和七分裤,背着一个双肩包站在那里朝他们挥手。
  何蔚子楞了楞,第一反应是自己眼花了,徐湛怎么会在这里?本能地揉了揉眼睛,徐湛阳光灿烂的微笑还停留在画面里,告诉她她没有看错。
  “好巧啊。”徐湛主动说,“我今早刚飞过来。”
  何蔚子当然不觉得这是一个巧遇,笑着反问:“你看见我空间的照片和文字了?”
  徐湛摊手:“好吧,我就是觉得那些照片很漂亮,也想来看看厦门美景所以飞来的。”
  官哲哲喝着奶茶,好奇道:“蔚子,他是谁啊?”
  何蔚子立刻帮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官哲哲恍然大悟,回到酒店三层的时候,她立刻说:“蔚子,这个小男生是特地来追你的吧,他喜欢你吧,千里迢迢地赶来……”
  何蔚子有些挠头:“我没想到他会来。”
  “行啊你,刚离婚就有新桃花了,还是朵年轻的桃花,他多大了?看起来挺阳光挺单纯的,笑起来牙齿好白啊,他用的是什么牙膏……”官哲哲滔滔不绝。
  “他比我小三岁,人的确很单纯,是个好人。”何蔚子说。
  “那你动心了吗?”官哲哲雷达似地探查何蔚子的表情,“好像没有,好像又有点,你的心思真难猜!”
  徐湛既然来了,就和何蔚子同行了,官哲哲是个识相的闺蜜,笑说自己要独自领略一下厦门的绝美风情,拿着相机就溜走了。徐湛来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知道厦门哪里好玩,就带着何蔚子去。
  逛了厦门大学和胡里山炮台后,两人到了椰风寨。
  今天的太阳没有昨天那么猛烈炽热,何蔚子穿了一条花色的连衣裙,踩着软底凉鞋,戴了一顶草帽,和徐湛并排并地走在沙滩上,海风有一股独有的腥味,但不难闻,海浪一次次地拍打,冲刷沙滩,将游客留下的诸如“XX与XX一辈子”逐渐淹没。
  “你累吗?”徐湛问。
  两人马不停蹄地从这里赶到那里,天气又热,的确挺消耗体力的。
  “我背你吧。”徐湛突然来了兴致,走到何蔚子前面,弯腰,“上来。”
  何蔚子想了想说:“我最近吃很多,人胖了不少,你背不动的。”
  “你再胖能有两百斤吗?我读大学的时候可背过一个两百斤的大胖子。”徐湛说,“放心,不会让你掉下去的,快上来。”
  于是,徐湛就背着何蔚子沿着沙滩走。
  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只是对象不同。
  很多年前,在塔希堤岛度蜜月的时候,叶斯承就背着何蔚子走了一圈又一圈,她当时很安稳很踏实地倒在他背上睡着了,打了个盹后醒来,发现夜色已晚,海如婴儿蓝那般纯净,美得惊人,她的口水都留在他的脖子上,当然她大笑,笑得乐不可支。
  “你很轻啊。”徐湛背着何蔚子快跑了几步,“我像是背了一团空气。”
  何蔚子笑:“瞎说,我明明重了很多。”
  “我一直这样背你好不好?”徐湛问。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方传来,何蔚子有短暂的迷惘,然后轻声说好啊,说完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徐湛已经雀跃而兴奋地加速跑向前方,一阵暖风擦过她的脸颊。
  徐湛背着何蔚子走了很久,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边上有个老太太在卖椰子,徐湛掏钱买了两个,老太太用刀子给圆圆的椰子上劈了一个口子,插-进塑料吸管,递给他们,他们人手捧一个坐在木栈桥上喝清甜凉爽的椰子汁。
  何蔚子拿出纸巾递给徐湛,说:“你脸上都是汗,擦一擦。”
  徐湛擦了擦汗,然后说:“这椰子真甜,我好久没吃过椰子了,上一次还是去海南的时候。”
  “你这次是特地过来找我的吗?”何蔚子晃了晃腿,问道。
  “是啊,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徐湛微笑,“你那个闺蜜官小姐有没有拿我说笑?”
  “稍微说了一点。”何蔚子失笑,“一点点啦。”
  “我看到你发上来的照片,写得文字觉得厦门很美,又想到你在这里,于是就赶来了。”徐湛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疯狂,我发誓以前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是你第一个疯狂的对象吗?”何蔚子说,“我很荣幸啊。”
  徐湛掏出包里的饼干和牛肉给她:“吃点吧,补充一□力,我刚才问过这里没有餐馆,要上前两千米才有。”
  “好。”
  两人休息了一会就前往两千米之外的餐馆吃饭,吃完饭又打车到中山路逛了一圈,然后又遇到了雷阵雨。
  “这雨够大的。”何蔚子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这里又打不到车。”
  “我去那边看看,你等着。”徐湛飞快地跑向另一侧,何蔚子大声喊他小心一点,别被雨淋着了。
  徐湛回来的时候打了两把伞,身上被淋得一塌糊涂,何蔚子拿出纸巾帮他擦身体,他笑着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宝蓝色的丝绒盒子,何蔚子一愣,接过后打开,发现是一串紫水晶手链,刚才在一家卖饰品的店铺她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徐湛竟然帮她买下来了。
  “这个很贵啊。”何蔚子说,“你有没有还价?”
  “还价?他们不还价的吧。”徐湛说,“没事,其实不贵啊。”
  “你被杀猪了。”何蔚子莞尔,“市面上的水晶是暴利,老板娘现在一定开心死了。”她说着将手链戴着手腕上,说:“不过很漂亮,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徐湛说着打了个喷嚏。
  “等会回酒店一定要好好洗个热水澡,否则会病的。”
  徐湛点头。
  回到酒店后,徐湛的确有些感冒,何蔚子亲自喂他吃药,他吃了后又叮嘱他快躺着,他躺下后伸手拉住何蔚子的手,低声道:“蔚子。”
  何蔚子侧身,看见他清俊的脸上浮现了一个很温暖的微笑,眼睛盈盈亮亮很清澈,她不由地温柔道:“什么?”
  徐湛慢慢起身,伸手抱住了她:“我就想抱抱你。”
  何蔚子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徐湛的手逐渐使力,慢慢将一个虚抱变得紧密严实,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一遍遍地呢喃她的名字:“蔚子,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保证。”
  “你先躺下休息。”何蔚子说。
  徐湛微微侧头,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颈侧,将热气铺洒在她耳廓,脖颈:“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
  “我会表现很好的,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到委屈,我保证。”徐湛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何蔚子侧过头来,徐湛的脸离她只有一个眼睫毛的距离,空气沉默一般,过了很久才开始流动,徐湛已经微微仰脸,很认真很小心地吻上了她的唇。
  2
  叶斯承到达金雁酒店时,问了一声前台,有没有一位叫何蔚子的客人入住,前台服务员反问:“请问您是她什么人?”
  叶斯承说:“我是她朋友。”
  前台服务员打量了一下叶斯承,发现他衣冠楚楚,气质卓越,说话有礼有节,完全不让人反感,于是说:“她一大早就退房了。”
  何蔚子他们本来打算在厦门待五天,但官哲哲说想去看看土楼,于是一行人提前一天退房,坐上长途汽车直奔土楼。就在三个小时前他们退房了。
  阴差阳错,叶斯承的航班延时,他迟来了三个小时。
  “好,谢谢你。”叶斯承说。
  他转身出了金雁酒店,叫了辆车到海边。
  海风阵阵,他漫步在沙滩上,沙子已经弄脏了他丝光质地的西裤裤脚,他低头看了看,随之去了。
  凝眸看向远方,据说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金门岛,那么远又那么近。
  平直的衬衣袖口熨帖地包裹着他的修长结实的手臂,手腕上的titoni是当年结婚何蔚子送给他的,款式陈旧,皮带也有些磨旧。
  “叔叔。”
  叶斯承低头,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睁大眼睛,伸出短短圆圆的手指说:“叔叔,你踩到了我的贝壳。”
  叶斯承挪开脚,小男孩立刻雀跃地蹲下伸手去拉沙子下一块绿色的东西,结果失望地发现是一块玻璃,立刻耷拉下脑袋,奶声奶气道:“不是贝壳,是破玻璃啊。”
  叶斯承莞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从裤袋里拿出一块光泽莹润的贝壳:“贝壳在这里,送你。”
  小男孩睁大眼睛,开心道:“叔叔,这是你变出来的吗?”
  叶斯承说:“刚才捡的。”
  “为什么大人也喜欢捡贝壳呢?妈妈说只有小孩子才会捡贝壳。”
  叶斯承想了想说:“我本来是想送人的,不过她不在,就送给你好了。”
  小男孩点头,嬉笑着说谢谢叔叔。
  叶斯承在海边待到了晚上,月亮的倒影在水里皱巴巴地浮现,他背脊笔挺地站在那边,月光映在他清冷的脸上,影影绰绰的。过了很久后他掏出一包软烟,抽出一根点燃吸了第一口,胸口隐隐的不适感就窜上来,他蹙眉,还是低头将烟慢慢吸完了。
  在塔希提岛,也有这么美丽的月亮,那时候他和何蔚子在沙滩的篝火下相依相偎,她指着月亮说:“你看那么圆的月亮,像不像是一块大烧饼,看着好饿啊。”
  “换个比喻行吗?还是你脑袋瓜子里只有吃的?”
  她想了想笑着往他怀里缩了缩,说:“此夜此生长好,明月明年何处……哈哈,别搔我痒。”
  此夜此生长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留言,谢谢支持,不过不要太激动了,每个人看文想法,角度都不同,不需要强求,成熟在于我们学会兼容并包。
  PS:这章好肥,好肥,漏油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55:11
☆、58

  厦门之行五天,何蔚子晒黑了一圈,她带回了不少东西,还给了秘书小付一盒馅饼,小付笑着说谢谢,心里想的是,和叶总中午发给大家的馅饼是一样的,肿么回事?好奇怪。
  周末的时候,何蔚子和徐湛逛百货公司,因为徐湛母亲余筱华的生日即将到来,徐湛打算送母亲一份礼物,让何蔚子做做参谋,两逛了很久,最后买了两件套的真丝睡衣,挑选的款式是比较华丽的,余筱华喜欢花色繁复一点的衣服。
  “妈一定会很喜欢的。”徐湛笑了,“老夏天容易出汗,穿真丝的很舒服。”
  “对啊。”何蔚子检查了一下那套睡衣,看看有没有褶皱,线头什么的,因为徐湛说余筱华每次买衣服都很看重细节。
  两手拉手出了商场,一起去美食街吃快餐,徐湛还特地多买了一份儿童套餐,因为看见儿童套餐附赠的小兔子公仔挺好玩的,他想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
  “挺可爱的。”何蔚子手里拿着毛绒兔子,笑着说,“小时候我吃肯德基,麦当劳最喜欢儿童套餐了,每次都送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让爸爸买给我。”
  “以后买给你。”徐湛柔声道。
  何蔚子想了想说:“好啊。”
  “蔚子,打算找个时间将我们的事情告诉我妈。”徐湛喝了口可乐,认真道,“你不反对吧?”
  何蔚子将番茄酱包打开,挤盘子里,又将薯条倒出来,随意道:“不反对,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放心,我妈不会反对的。”徐湛说,“有我。”
  因为何蔚子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徐湛开车将她送回公寓,然后上去坐了没多久就下来了,回到车里就接到了余筱华的电话。
  “湛湛啊,下周五是什么日子,你肯定不记得了吧?”
  “哪里,母上大的寿辰怎么敢忘记?”徐湛笑得灿烂,“妈,给您买了礼物。”
  “哟,还买礼物呢?要说那些都省了吧,只要少让我操点心就行了。”余筱华说。
  徐湛缓缓启动车子,说道:“我算是省心的儿子吧,从小到大基本没惹出过什么麻烦。”
  “诶,最近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不太顺。”余筱华电话里叹气,“昨晚还和你爸吵了一架,说到底你和你爸是一个德行,关键问题上总和我唱反调,这胸口真是闷得慌。”
  徐湛顿了顿,保持沉默。
  “湛湛。”余筱华声音越发柔和,“妈妈不是逼你,妈妈是为你好,妈妈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的都对你好,这点一定要记住。”
  “妈,干嘛说这么煽情的话啊?”
  “妈妈怕你会伤妈妈的心。”
  徐湛摇头失笑:“妈,别这样多愁善感,我不会伤您心的。”
  “好了,不说了,安心开车吧。”余筱华笑了,“记得下周回家吃饭,别忘记了。”
  “不会忘记的。”他已经决定母亲生日那天将自己和何蔚子的事情郑重地告诉她。
  2
  “所以说,徐小湛同志很有可能成为我姐夫了?”何灿大喜,又有些不可置信,“姐,你怎么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何蔚子说:“也许徐湛某些特质真的吸引我了。”
  “千里迢迢赶去厦门追你,真够疯狂的。”何灿托着下巴,微笑,“你们厦门那么小资那么浪漫的地方有没有发生什么JQ?”
  “你想哪里去了?”何蔚子笑道,“总之绝对没有发生你要的那种情节。”
  “我要的哪种情节啊?”何灿故意反问。
  “少装纯洁,你脑子里塞着什么玩意你很清楚。”何蔚子一眼就看穿了何灿。
  “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啊,粉脸桃腮,面带光泽,眼眸含春。”何灿说,“我真不得不怀疑,你对徐湛做了什么?”
  何蔚子:……
  “既然定下来了就早日完婚吧。”何灿说,“姐,说句不好听的,你到了生孩子的年龄了。”
  “我知道。”何蔚子笑得很坦然,“顺其自然吧,我对婚姻已经不强求了,反倒是你,你和徐豫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话题转到了自身,何灿立刻蹙眉扁嘴:“我真不能想象自己抱着一个孩子喂奶的情景,总觉得那种生活离我还有些距离,徐豫倒是挺期待做爸爸的,这方面我和他步调不协调,他总是明示暗示我该给他生个孩子了,我每次都是想方设法躲避这个话题,诶,真不想现要孩子。”
  “妹妹不会是有恐孩症吧?”何蔚子打趣。
  “恐孩症是什么?”何灿问。
  “自己去网上查查,也是听公司里一个实习生说的,她年龄和你差不多,说有恐孩症,我都纳闷了,现代都市怎么心理病那么多。”
  何灿一听,瞬间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和这个恐孩症沾上边,她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孩子,尤其是那种拖着鼻涕,动不动就哭闹,惹出一堆麻烦事的孩子,别说可爱,她瞅着半点可爱都没有,只觉得很烦,结婚后徐豫每次提到要孩子的事情,她都以自己年龄还小而推却了,看电视跳到育婴频道,她眼睛都不眨就换台了,公司里女同事生了孩子,拍了照分享给大家,别人都兴致万分地说好可爱,她还是瞅不出半分可爱来。最严重的时,有一次她做了一个自己难产的梦,硬生生被惊醒了,吓出了一声冷汗。
  “恐孩症……回去查查看。”何灿突然有些忧心忡忡。
  何蔚子回公司后打了个小盹,然后精神十足地继续投入工作,直到下午五点多,她才合上笔记本,拎着包出了办公室,坐电梯到底下车库。一进电梯便看见叶斯承,他朝她点了点头,她走进去,和他一起待狭小的空间里,电梯徐徐下降,到了底下车库。
  何蔚子先走出去,叶斯承跟她身后。
  何蔚子走到车边,刚掏出车钥匙,感觉脚踝处一阵不正常的凉意,瞬间起来鸡皮疙瘩,低头一看,倒吸了一口气,一条带着花斑的褐色小蛇竟然缠了她的脚踝,正抬头吐气,她本能“啊”地叫出来,那条蛇听到声音,瞬间将她的小腿缠得极紧。
  毛骨悚然的感觉顿起,那冰凉的触觉让浑身血液倒流,何蔚子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感觉这条蛇并不是简单的蛇。
  “蔚子!”叶斯承闻声快步走过来,厉声道,“千万不要动!”
  他俯身,弯下腰,很冷静沉着地看着那条越缠越紧的蛇,下一秒猛地出手捏住了蛇头下方三寸的位置,那是蛇脊椎骨上最脆弱的地方,稍微使力就可将其折断。那条蛇非常滑,使劲挣扎,叶斯承继续使力,将它从何蔚子的脚上抓了下来,那蛇吐出细如弦的蛇芯,突然朝叶斯承的虎口又重又狠地咬了一口!
  一阵锐痛,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那条蛇没了生机,变得软趴趴。
  叶斯承将蛇甩出去,然后拿出打火机虎口的咬伤处烧了一烧,让毒素高温下迅速变质,而那个黑色的蛇齿印赫然留那里。
  “你得立刻清理伤口。”何蔚子紧张地低头看了看那条蛇,总觉得那是一条短腹蛇,有毒性。
  叶斯承淡淡道:“没事,我以前被蛇咬过,我会处理的。”
  何蔚子身体的血液倒流到了脚底,先是撞车,再是这条蛇,是谁对她有这般的仇恨?
  不过现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她飞速从包里拿出一条扎头发的发带,将叶斯承的手紧紧捆绑住,防止毒素流到血液系统。她知道被毒蛇咬后三到五分钟就会进入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我帮你叫救护车。”何蔚子面色苍白。
  “你还关心我吗?”叶斯承突然低声自嘲般地笑了一声,他的手背上迅速染上了一层黑青色,虎口周围起肿,他却半分紧张都没有,“放心,这种小蛇算什么,我死不了。”
  “你不要命了啊?!”何蔚子提声喝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你给我闭嘴!”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15 19:55:20
☆、59

  叶斯承清理了蛇毒,何蔚子坐在医院急诊的休息椅上,接到了徐湛的电话,他问她在哪里,等会一起吃饭,她说今天算了,有些急事。
  “蔚子,明天是妈的生日,我准备将我们的事情告诉她。”徐湛认真道,“我会好好和她说的。”
  “好。”何蔚子说。
  叶斯承出来后看见何蔚子坐在那边,快步走过去,说了声我没事了,医生夸你紧急处理得很好。
  “嗯。”何蔚子淡淡道。
  叶斯承看着她,声音低低而醇厚,带着一种给人心安的力道:“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的,不会让你再次受到伤害。”
  护士的声音响起:“叶先生,请过来领药。”
  叶斯承转身去领药,折回来的时候发现何蔚子已经不在了,他低头看她坐过的绿色椅子,上面留着一根她的长发,他拿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垂眸,长睫毛掩饰了他内心的情绪,譬如愤怒,譬如焦躁不安。
  隔天是余筱华的生日,徐湛一大早起床换好衣服开车回家,一路上他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人生中第一次恋爱对他而言是隆重而美好的,他需要将这个事情与他人分享,以及获得长辈的支持。
  车子停在小区里面,徐湛下了车,拎着一个大袋子匆匆上楼,走到三楼便看见那扇红色的铜门是半开的,他径直走进去,看见父亲徐双泉正坐在饭桌前抽烟,他喊了一声爸,徐双泉立刻回头,说:“徐湛你来了。”然后点了点坐在沙发上的余筱华。
  余筱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徐湛有些奇怪,走过去低声道:“妈,又和爸吵架了?”
  余筱华缓缓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喜欢上李沐的女儿了?”
  这猝不及防的一问,让徐湛楞了楞,回头看了眼徐双泉,徐双泉苦笑地将烟捻在了烟灰缸里:“是我告诉你妈的。”
  “妈,爸说的没错,我喜欢她,喜欢了很久了。”徐湛微笑,语气平和有耐心,“当然我没打算瞒你,本来就想着今天将这事报备给您的。”
  徐湛说完后对视母亲的眼睛,余筱华从没有出现过这么复杂的眼神,面色也极为复杂,像是很多情绪糅杂在一起,她看着徐湛,片刻后说:“湛湛,快和她分了。”
  “妈……”
  余筱华紧接着说:“你怎么可能喜欢上李沐的女儿呢?先不提李沐那个人是怎么样的,她女儿是有婚史的,她和她前任老公创办公司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还在杂志报纸上刊登过,你现在是不要脸面了?放弃小攀那么单纯的女孩,选择一个比你岁数大,状况这么复杂的女人?”
  “蔚子她一点也不复杂,结束前一段婚姻也不是她的错,相反,她很单纯,我和她相处那么久,我不会看错的。”徐湛坐下,拉过余筱华的手,“妈,您千万不要对蔚子有偏见。”
  “湛湛。”余筱华急了,面色苍白,说话声音也有些发颤,“她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女人,单纯的女人是不可能做生意的,她本质就是一个商人,心机手腕是少不了的,再加上她感情经历那么丰富,要骗你这么简单的孩子那是再容易不过了,你这次一定得听妈的,千万不能和她在一起,否则这辈子就完了。”
  “妈,蔚子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我,是我主动追求她的,是我倒贴上去的。”
  “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了,欲擒故纵,将你的胃口吊起来,勾着你去行动……”余筱华越说越急,紧紧地攥住徐湛的手,“湛湛,你真的得听妈一句,妈已经见过形形□的人,看人分析事情比你老道,那个女人对你绝对不可能是当真的,你别傻乎乎地陷进去了。”
  徐湛苦笑:“妈,我都奔三了,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会看不出一个人的好坏吗?我用人格担保,蔚子是一个非常优秀,心地很好的女人,她对我完全没有什么企图,喜欢她的人多着呢,他们都比我有钱,身份地位也不是我能比的,她如果要骗的话干嘛要骗我啊?”
  “你不懂。”余筱华叹气,“就因为她什么都有了,她现在最渴望的就是一份简单的感情,妈可以笃定地告诉你,她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你对她这般,她早就历经千帆了,而你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她要的就是你这份全心全意,不求回报的付出,说到底她是非常自私的,在上一段感情里受到了伤害,现在想找一个对她好的,能伺候她的。湛湛,你真的听妈一句,你和她完全不对等,任何方面都不匹配,婚姻不是恋爱,条件不匹配是不会幸福的。”
  徐湛沉吟片刻后说:“妈,你真的也得听我一句,我不会放弃蔚子的,我和她是认真的,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她是我想共度一辈子的女人。”
  余筱华突然甩开徐湛的手,怒气窜上来,指着他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听我的?!我会害你吗?谁对你好,谁对你是虚情假意的你看不出吗?!李沐当年就欺负过你妈,让你妈成为了众人的笑柄,你现在竟然说要和她的女儿过一辈子?好,我明天就去找李沐,问她是怎么教育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妈!”徐湛大吼,“你敢去找蔚子的妈,我就当成你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你威胁我?”余筱华冷冷地笑了,“怪不得都说生儿子是亏,心迟早就朝着外边的。我哪里说错了?刚刚离婚就迫不及待地来勾搭我的儿子,也不瞧瞧自己多大了,这不是不知廉耻这是什么?我不骂她脏的算是给她面子了。”
  “您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侮辱蔚子?”徐湛不可置信地摇头,盯着母亲,“我已经和您说了,从头到尾都是我主动追求她的,开始她还不同意,甚至劝我放弃,她对我完全没有任何企图心,您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下定论?您见过蔚子吗?您和她说过话吗?您压根就不了解她凭什么这么说她!”
  “这样的女人需要见面,需要相处过后才能了解吗?”余筱华怒极反笑,“看你现在的态度就知道她是怎么样一个人了,短短时间内已经完全将你掌控住了,甚至你还没有意识到下了她的圈套,傻乎乎地帮她说话。李沐以前就是一个满腹心机,表面上对你笑,背后捅你一刀的女人,她的女儿会简单到哪里去?简单的话就不可能成为商人,你天真过头了,一个浸淫商场多年的女人早就精通三十六计了,你哪里玩的过她呢?”
  “行了!”一直抽闷烟的徐双泉忍不住开口了,“筱华,也许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没有接触过她,别按自己惯性思维下定论了,再说我们总得相信徐湛一次吧,他那么大了,不会辨认不清的。”
  余筱华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徐双泉:“徐双泉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女人!我现在阻止你儿子是会让他不痛快,但长痛不如短痛,我现在如果像你似的放纵他,他这辈子就完了!我养了快三十年的儿子就彻底废了!”
  徐湛突然起身,打开带来的袋子,拿出礼物搁在桌子上,说了句:“妈,我知道您对蔚子的误解一时半会是不会改变的,但我必须说一句,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她骗不骗我我都所谓。生日快乐,我走了。”
  余筱华的眼睛突然红了,说道:“你真要和她在一起就是不要你妈了,好,既然你都不要我了,我什么事都可以闹出来的,我明天就去政协拉条横幅找李沐,让全世界人都看看她生了怎么一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儿。”
  徐湛的面色冷若冰霜,紧抿着唇,片刻后说:“您如果去闹事,我再也不会回家,您会失去我,您自己看着办吧。”
  ……
  好好的生日宴闹得不欢而散,徐湛走后,余筱华像是钉在那边半天没说话,面色越来越难看,徐双泉有些担忧地为她倒了一杯水,她也不去接,就是怔怔地坐在那边。她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徐湛是她的命根子,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培养他,现在如一场空。她认为自己没有错,作为一个儿子的母亲,她只是希望儿子找一个单纯的,家境背景好一点,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谁会愿意自己优秀的,情感经历空白的儿子娶一个那么复杂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上一段婚姻是S市众所周知的,她的儿子凭什么为她受这样的羞辱?
  对李沐的恨意一点点增加,当年就是李沐插了一脚,不动声色地骗走了何之愚,以至于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敢出门,很多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说“何之愚不要余筱华,要了一个没余筱华好看的李沐”,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受挫,对于二十出头的她来说,那种耻辱如烙印一般在心口,难以释怀。庆幸的是后来她遇到了徐双泉,也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因为输卵管堵塞她一次次去跑医院,受了多少的痛与苦都没皱一次眉头,终于生下了徐湛,她如视珍宝,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大,生怕他走歪路而时刻耳提面命,处处教导和监督,最终徐湛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生,她感觉自己可以松口气了。
  没想到。
  此时此刻,余筱华掉下了眼泪。
  就算不是耿小攀,也必须是一个家境清白,单纯简单的女孩,绝对不能是李沐的那个女儿,就算她拼出这条命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天真的徐湛被毁。
  2
  徐湛走出家后开车到了何蔚子的公司楼下,打了个电话给她,片刻后何蔚子下来了。
  徐湛站在车外,面色有些疲倦,微笑道:“蔚子,我和妈说过了,她暂时不同意,不过我会积极说服她的。”
  何蔚子其实已经料到余筱华的态度,没什么太大的惊讶,柔声说:“没事,一般父母对我这样的情况都会比较抗拒。”
  徐湛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何蔚子搂在怀里:“蔚子,你要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还有,不要自我否定,你很好。妈那边我会积极去说的,她太爱我了,爱的方式是错误的,时间长了她会意识到的。”
  何蔚子伸手轻拍了一拍徐湛的背,温柔道:“你看起来有些累,回去好好睡一觉。”
  徐湛点头。
  站在恒鑫二十一层的叶斯承正俯身看着楼下相拥的两人,光影绰约,他清冷的眼眸出现很浓的寒意,很久后才收回了视线。
  隔天,余筱华便径直来到恒鑫找何蔚子,她走到前台,摘下墨镜,吸了口气说:“我要见你们何总。”
  前台招待员亲切有礼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余筱华说:“我有很重要的私事,你告诉她我是徐湛母亲,她不会不来见我的。”
  “这个……”
  “请帮我打个电话,谢谢。”余筱华坚定道。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就早点更了,一般有时间就会更,不会拖延:)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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