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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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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9:34:27
079 不凡挨打

  无忧知道不凡一直牵了马跟在身后,执拗的不回头看他一眼。
  回到‘常乐府’已过子时,望向后院方向,已过与祥云公主约好戏弄开心的时间。
  此时过去,或许能赶上个收尾,然手臂上带着伤,而这伤的由来,也实在不便张扬,握了握守着簪子,回了‘慕言轩’。
  千千和她递信的丫头忐忑不安的等在台阶下,见她回来,才长松了口气。
  无忧打发了丫头去休息,只叫千千给她送些水进屋。
  将手中带着干涸血迹的簪子掷到梳妆台上,扯下裹在身上的外袍掷到一边。
  怕手臂上的血迹弄脏被褥,挨床边坐在脚榻上,头靠了身后床柱,长透了口气,合上眼,总算又过了一关。
  满脑子都是不凡的那些话,轻扯了扯嘴角,他真是疯了,整天不知想些什么。
  既然对兴宁无情,偏又摆出那副唯怕她受半点伤害的形容(象),这不更勾得人想得,却又不能得。
  唇边浮上一抹不屑,兴宁怎么就倒霉到遇上这么个人。
  就算他对兴宁无情,想脱身,也不必用这样的办法。
  抚了抚涨痛的额头,宁墨的琴声和他脚踝上伤不住的在脑海盘旋。
  如果再不注意言行,任着自己的性子接近宁墨,不知将会如何。
  然毕竟自己不是兴宁,在这里时间越长马虎越多,就算这次身份暂时瞒过去,暴露也是早晚的事。
  再说不知兴宁到底去了何处,也不知她何时会突然出现。
  她出现的一天,也就是自己必须离开的一天。
  过去做事,事先总有个期限,知道该如何安排,可现在没有期限,或许只有一天,一个月,一年?
  没期限才叫人揪心,难以把握。
  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乱麻麻的东西丢出脑海。
  不管宁墨是不是子言,他的脚得治。
  扒拉着过去所学,这些年学的是中医,主攻是针灸。
  过去训练和任务,不时会受伤,为了应付这些伤和急救,才下着狠心攻了一阵外科,然终是些皮毛,远比不得长年持刀的医师教授。
  拿自己的这点皮毛,去对付他反反复复损伤脚筋,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想的越多,心越乱,乱到后来,竟不知到底该从何下手。
  后脑紧抵着床柱上的雕纹,硬得发痛却全然不觉。
  倦意袭来,也懒得动弹,就这么依柱睡去。
  朦胧中听见房门被推开,只道是千千送水进来,睡意正浓,也不愿睁眼。
  隐隐感到有人走到床边停下,试图招眼看看,眼皮却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直到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才赫然醒来。
  从窗棂吹入的夜风卷着薄纱帐翻卷开来,肩脖处一阵清凉。
  低头,身上中衣已被脱去,仅留着胸间一抹窄小报缎胸衣,她这具身体虽然还没满十五,却已经发育得很好,虽然与波霸无缘,却是挺翘浑圆,质地柔软的胸衣轻覆在胸脯上勾出美好的胸乳轮廓,胸衣之上半掩半露,一片凝脂玉润。
  继而看见半跪在身边的白衣男子,清俊秀美的面庞凑在她裸着的肩膀处,垂着眼,浓睫下有月光光晕流转,手握着她的手臂,唇正贴着她赤裸着的手臂,温热的呼吸在肌肤上流连。
  过去与冥王共屋十八年,也不曾与他这样赤身相对。
  她脑中‘嗡’的一下,全身热血直涌上头,想也不想,本能的一巴掌重重的掴了过去。
  飞快的抓过一边衣裳挡在胸前,面颊赤红。
  他的脸颊被那一巴掌的力道,打得一偏,微已停顿,慢慢转过头来,幽黑纯清的眸子如无波静水,没因挨了那巴掌而有所动容,不温不燥,更没有半点别样的欲望。
  无忧望着那双静看着她的眼,微微一愣,直觉自己可能弄错了什么。
  眼角微转,脚榻下放着个铜盆,铜盆中清水已被血污染得浑浊。
  视线回转,落在他嘴角残留着的一点墨绿色的碎渣上。
  他抬手拭去嘴角碎渣,眼睑又自垂下,看向她手臂伤处。
  无忧不自觉随他一道看向自己手臂,手臂伤口已清洗过,上面覆着一层黑绿色的,不知什么药物。
  她是学中医的,刹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慢慢抬眼。
  烛光下,他白皙的面颊上浮起清晰的指印。
  刚才一怒之下,未及思考,那一巴掌,几乎是全力而为,有多重,她清楚。
  这时弄明白了状况,生出一些歉疚,然有他那无理的要求在先,胸间仍存着怒气,道歉的话说不出口,将脸别开,垂了下去,不再看他。
  没有那一巴掌,也许二人之间,只是简单的换个药的事,经过那巴掌,反而觉得这样的环境,离得这样的近,很难再是心无杂念,屋中气氛刹时有些怪异。
  无忧的心砰砰乱跳,感到他又握了自己的手臂,忙缩了缩,从他手掌中挣出手:“不必了,我自己来。”
  过去她一个人,并不多贪恋人生,有一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味道。
  受了这样的伤,也不会多加在意,不过是随便上点药,胡乱包裹了,再吃上几片消炎药,只要不发炎,不发烧就算完事。
  习惯性的抓过他备在身边的绷带,就要往手臂上裹。
  他及时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这么深的伤口,这么胡来,这药再怎么灵效,也会留下疤痕。”
  “留下疤痕?”她像是听到稀奇事情一般,没回来以前,那具身体,浑身上下不下几十处疤痕,她从来没在意过,也更不会有别的人在意:“留就留吧。”
  他从她手中抽出绷带,拿起小小的银勺,极轻极细的将药碎一点点抹平:“身体受之于父母,怎么能不好好爱惜?”
  无忧撇脸哑笑,命她都拿去了,这身体算什么。
  他微抬眼,目光掠过她嘴角讥诮,薄唇轻抿,将绷带整整齐齐的缠裹上她手臂:“就算不看父母,身体也是你自己的。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能跟随自己的,也只有这句身体,就冲着这点,也该珍惜。”
  无忧心里一动,细品那句:一无所有时,能跟随自己的,只有这具身体。茫然间竟有些恍惚,垂着眼,看着铺在地上的那一角雪白袍角,悠然问道:“你可知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
  他正给她包扎着的手停了停,接着先前的动作,并不答。
  无忧笑了笑,他哪能知道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真的一无所有的时候,什么都不想要了,又如何还会在意一具无心的躯体?”
  他将她包裹好的手臂,轻轻放下,顺手取了铺在床上的干净里衣,披在她肩膀上,掩去她赤—裸着的肌肤,助她穿衣。
  无忧的脸瞬间红了,忙将身子侧了侧:“我自己来。”
  他轻点了点头,侧转身,并不走开。
  无忧忙将抱在胸前的脏衣服丢开,飞快的将手臂钻入袖中,拢好衣襟,解了衣不蔽体之窘,才松了气。
  她在二十一世纪虚度了十八年,但终是在这世上出生,又得子言教了几年的书,再加上宫廷礼仪,两个朝代一结合,思想上便有些四不象。
  看别人,她可以心不跳,脸不红,不看白不看。
  但要自己脱光了给别人看,那就万万不能,打死不做这种亏本本事。
  穿衣还算容易,只是臂上的伤赤辣辣的痛,稍一转动,便牵扯得极是疼痛,系系带时便有些艰难。
  正忍了痛,牵扯着腰间系带,听他问道:“你在山中可有熏香?”
  无忧一怔,上次开心问她,现在他也问这个问题,抬手凑到鼻边闻了闻,难道自己身上味道当真这么重?
  “沐浴香角的味道。”
  “是吗?”
  无忧扬了扬眉梢,我说是,就是,你能奈我何?
  他转过身,接下她手中细带,灵巧的系了个漂亮的花结。
  无忧低头看着,一般男人做这些事,都是粗糙毛躁,系带子容易,可是要打这么漂亮的花结却大有难度,而这些事,在他做来,却是轻车熟路,如常做的一般。
  “你家有妹妹要你照顾吗?”
  “没有。”在她全无防备的情况下,他蓦然将她打横抱起。
  无忧刚反应过来,已被轻轻平放到床上,转眼袜子也被脱去,习惯性的一只脚的脚心蹬了另一只脚的脚背。
  他手中还提着袜子,看着蹬在一起的两只小脚,一时竟没能挪开眼。
  “很冷吗?”他转头向她的眼看去,手却伸了过去握她的脚,她的脚很小,一握便将两只脚一同握入掌中,柔软细滑,却也冷的出奇。
  “不冷。”她怵然一惊,忙屈了腿,将脚缩起,她并非正常的人,体温低了很多,脚就算在炎夏也是冰冷如铁,眼前这个人太过敏感,她怕被他看出蹊跷。
  至于蹬脚,是她小时候,每到冬天,也没人给他们灌地龙,到夜晚越加的冷,又难有热水洗脚,所以每次洗完脚上了床,就会把脚蹬在一起,以此来暖和些,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即便是不冷的时候,也时常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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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9:34:37
080 缠绵梦境

  他慢慢收回手,拉过锦被给她盖上,凝看着她的眼,手指轻抚过她的眼角,淡漠的眉宇间隐了抹难以察觉的温柔。
  无忧迷惑地微蹙了眉,难道他对兴宁并非无情,只是藏得太深?
  然他们这种关系,何必要藏?
  等她心神收敛时,他已经收拾了脚榻上的药箱,顺手端了铜盆,不再多做留连,向外走去。
  他如今有权,有势,人缘关系又好,但每当看着他的背影,便觉得他是在繁华闹市中孤独着的人,如同自己。
  念头刚刚浮起,忙打散来,想什么呢,怎么能拿自己跟这样的人比。
  直到房门一声轻响,完全掩拢,无忧才闭上了眼。
  她看不透他,也无需去看透,这是他与兴宁之间的恩怨,与她无关。
  但这样的人,实在太勾人好奇,总情不自禁地想深入了解一点,深入一点,便陷进一点,最后掉进去,再爬不出来,对他仍是什么也没看明白。
  嘟囔了一声,真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不知胳膊上的药,是不是有镇定的作用,明明是刺激性很大的药物,头脑却慢慢晕乎,没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去。
  幻梦中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明明知道是梦,却真实得当真回到了过去。
  十五岁的那天中午,刚洗完饭盒,抬头望了一眼头顶太阳,光晕晃过,晕眩突然袭来,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等再有感觉时,觉得身上冷得出奇,就如同当年喝下毒酒后,越来越冷,冷到极致,冷得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冷得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就在她觉得自己如同六岁时那样,将再不会醒来。
  身上传来沉重的压制感,一双冰凉微颤的手抚上她的身体,试探着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肌肤。
  她虽然醒不来,但意识却是存在,身体的感触也能完完全全地感觉得到。
  没有与男人肌肤相亲过的她却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又慌又怕,却动不得丝毫,甚至连眼也无法睁开。
  那双手很温柔地一点点轻揉着她,感到身上压覆着的身体与她肌肤相亲,紧紧相磨,他的肌肤细腻感触在身上化开,他的身体越来越烫,他身上的滚烫不断传递给她,寒意慢慢消去,舒服得像是冬眠的植物马上要复苏过来。
  惧意渐去,反希望能更暖和些。
  温热的呼吸渐渐向她面庞靠近,在淡淡的幽竹清香中,柔软的唇轻落在她的唇上,轻轻地贴着,过了许久才辗转地轻轻吮咬,温柔的舌润湿了她发干的唇。
  感到自己的唇,阵阵发烫,不自由地轻舔了舔,与他柔软的舌尖轻轻一触,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舌尖顺着她逃似的缩回的舌,滑入她口中,满满的竹香在唇齿间化开。
  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径直对上一双黑得出奇的狭长眸子,呼吸顿时窒住,轻呼出声:“子言。”
  他吮吻着她的唇停下,退开了些,声音清冷,却是极柔:“我不叫子言,子言是谁?”
  她这时方看清眼前这张只有画里才可能出现的俊美容颜,墨黑的长发从他浑圆的肩膀上滑下,铺了半边枕。
  心砰砰乱跳,告诉自己这是梦,世间不可能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子言是我儿时的伴侣,我六岁时,他就死了……”提起子言,她神色黯了下去:“或许没死……我希望他没死。”
  “对不起,我不该问。”他的唇轻落下来,轻吻了她的眼,慢慢移下,轻柔地落在她的唇上。
  她这时才想起,还不知他是谁:“你是谁?”
  “我是来唤你醒来的人。”
  他的手掌滑下,顺着她玲珑的曲线慢慢抚下,她的肌肤细滑如丝,他的手留恋着不舍离去。
  无忧这时才发现自己和他均是身无寸缕,意识到什么,脸瞬间飞红,原本苍白的面颊,添上几分艳媚,他凝看着她的眸子黯了下去,冷萧的眸子中燃起一撮火苗。
  无忧凝看着他的眼,他眸色清冷,望到深处却拢着一抹温柔,她刹时恋上了那抹温柔,子言以前看她,也是这般的眼神。
  不安地动了动,才发现,自己仍不能动弹,惊恐地微张了嘴。
  “别怕,有我,很快可以动的。”他轻柔地亲吻着她。
  “要怎么做?”无忧惶恐的心略略放宽,不知为何,只要看着他那双眼,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完全地信任。
  他的手分开她的腿,身体挤在她腿间。
  无忧呼吸一紧,心跳得飞快,快得像要跳出胸膛。
  “会有些痛,别怕,一会儿就好。”他轻扣了她的十指,五指相交,身体压覆下来,唇紧贴了她的耳侧,轻舔了舔她耳后
  那粒红痣。
  那种奇怪的酥麻从颈边传开,她身体不自禁的轻颤,别开脸去,看见床边停着一架轮椅。
  他在她身子轻颤着,软下来之即,猛的一沉身。
  撕裂的痛让这一切幻境顿时消失,无忧在睡梦中急促的喘息,所有痛楚瞬间去的无影无踪,她知道这是梦,想醒却象被什么压住,无法醒来。
  很快意识又迷糊起来,仍是她二十一世纪的小窝,仍是她的床,她慢慢睁眼,仍是那双美极,也清萧到极致的眼,眼底深处仍是浓浓的温柔爱意。
  她能感到他在自己身体内,搂着他的脖子,轻拭着他额头的汗水:“你来了。”
  他微微一笑,虽然是极浅的一丝笑意,却让世间万物失去颜色。
  她看着他唇边从没有过的笑,转不开眼去,过了许久才缓过神:“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他低头下来,轻吻着她:“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无忧点了点头:“好。”
  他滚烫的唇轻贴着她的肌肤,带着撩进人心的瘙痒,停在她耳边:“我叫宁墨,安宁的宁,书墨的墨,你呢?”声音低而柔,柔得直暖进人心。
  无忧咬了唇低笑:“都说事不过三,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如果有第三次,就说明我们有缘,所以我决定如果能有第三次见面,就告诉你。”
  他偏头看着她俏皮的眼,笑了,有些无奈:“你很赖皮。”
  无忧小有得意,其实这是她的私心,想再见他。
  “你想见我,是因为我长的象那个子言?”
  无忧默然,抬手轻捂上他的眼,这双眼真象:“宁墨。”
  “恩,很介意吗?”
  “还好。”
  “你喜欢我吗?”
  “嗯。”
  “等我长到可以婚嫁的年龄,如果他在我心里淡去了,我嫁你为妻,好不好?”
  他微微一愕,手轻轻抚摸着她后腰的一处伤疤,她告诉过他,这伤是儿时被箭所伤,伤的太深,所以长到现在,仍是这般。
  近距离的看着她默了下去。
  “不愿意吗?”
  “你知道,我们只有这时候,才能相见。”
  “就算只有这时候,我也是这么想。就算只有很短的这点时间,我也希望如此。自从他死后,我再也不留恋世间任何事物。你是第一个让我,希望能留身边的人。虽然他死的时候还那么小,但我总觉是这样对你不公平,所以等我将他淡去,可好?”
  她指尖轻抚着他的面颊:“你长得真好看,好看得让我觉得这么想想,都是一种妄想。”
  他轻吻下来:“好,我会等,多久都等。”
  她能感到他,在她体内温柔的律-动,这次不像上次那般撕心裂肺的痛,第一次感到男女之欢的极致快-感。
  抵死的缠绵久久方休,彼此相拥许久,他才拥着她坐起身,背靠了身后冰冷的墙,让自己慢慢的从这场淋漓尽致的欢爱中冷静下来。
  她轻轻摸着他的腿:“能有感觉吗?”
  “有的,只不能动。”
  “我一定要学医,治好你的腿。”
  他笑了,什么也没说。
  “喂,你别不信。”她仍兴致勃勃:“听说中医加针灸之术,对腿疾最有效。”
  他紧拥着她,看着墙上的钟,暗自一叹,还有一个小时。
  那个人告诉他,他们只有四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两个时辰,低头看着怀中兴奋的发红的小脸,再看墙上不知何时贴着的,标了穴道的人体:“真想学?”
  “嗯。”无忧点头,慢慢捏着他修长的腿:“真想。”
  “看着。”他抬起手,腕间整齐的缠着些极细的透明丝线。
  无忧一直好奇,这些丝线是做什么用的。
  蓦然见他腕间金光一晃,飞快射出,落在人体图上,缚在丝线上金针的顺着几根经络,理出几条线来:“照着这几条线来记,容易很多。”
  手腕一抖,金光闪过,丝线整齐的收加他腕间。
  无忧看得目瞪口呆,怔看向他:“你懂医?”
  他偏头过来,在她面颊上轻轻吻过,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略懂。”给她解说这了这一阵,只剩下一刻钟的时间,胸间尽是浓浓的不舍,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无忧伸手去触摸他手腕上的丝线:“这是什么?”
  “冰蚕丝。”他吻住她,不再容她分心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的唇,看着他绯红的面颊,眼角间羞媚浅笑,轻叹看一声:“我得走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9:35:05
081 逛花楼不给钱

  无忧心口猛地一紧,飞快地看向时钟,与他一起竟没发现,时间快如飞梭,眨眼间便已是分别的时候。
  看着他缓缓穿上衣裳,胸口堵得像透不过气,紧攥了他的袖子:“不要迷晕我,我要看着你走。”
  “记着下次,告诉我,你叫什么。”他眼前凝着浓浓难舍,轻扬了手。
  “不要。”无忧带着哭腔地急叫,急唤出来,人也蓦然醒来。
  翻身坐起,从头到颈,湿汗涔涔。
  抛帘望向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明明记得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可是突然惊醒,那些细节散得星星点点难以捕捉。
  残留的只是那抹散不去的惆怅若失,和那叫人热血沸腾的抵死缠绵,那男人容貌竟然是……宁墨……
  耳边隐约有那声低柔的声音:“我叫宁墨,安宁的宁,书墨的墨……”
  无忧一个灵激,脸上跟充了鸡血似的,心脏砰然乱跳,捂着脸搓了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不凡提出的一个无礼要求,居然就入梦了,还将人……
  居然能将那个冰块一般的人想成那般……
  捂了脸栽进被子堆里,自己真是得失疯症,外加花痴,真是病的不轻。
  头捂在被子里,隐约又想起,自己对他说过,想学医,学针灸治他的腿。
  学医是冥王提起的,为了方便自救,选中医是受中国传统教育的结果,针灸是纯属个人想学,全与梦中无关。
  会做这样的梦,纯粹是因为昨晚睡前想过,一定要想办法给他治腿。
  她最终将这场梦归类于最近受到刺激,外加少女怀春,毕竟宁墨长得太好看,很容易让女人怀不自禁的幻想,自己如果有这样帅的男友,该如何如何。
  自己好歹也是个未嫁过人的姑娘,偶然思思-春也属正常……咳咳……
  想通了这些,无忧顿时觉得轻松许多,将脸从被子里挖出来,吸了口新鲜空气。
  对,就是这样的,再不能胡思乱想,要不然再牵绊上,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不知会招来多少麻烦。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拉伸到手臂,才记起手上有伤,慢慢垂了下来,发现伤口已经不太疼痛,暗暗称奇,不凡带来的也不知是什么药物,确实灵验。
  望着窗外艳阳,不禁奇怪,祥云公主在府中,为什么能让她一直睡到这时候。
  拉了金铃唤了丫头进来,才知道姨娘早晨来过,吩咐丫头们让不要吵醒她,让她多睡一阵。
  无忧晓得,她受伤之事,姨娘已然受了不凡的禀报。
  皇家的人也不是个个全无情义,在小时候,姨娘能那样尽自己只能地关照着她和子言,便说明她不是无情无义之人,那么对受伤的女儿,又岂能没有一点怜惜。
  又听丫头说祥云公主再有半个时辰要启程,由着丫头服侍梳洗,也不用膳,便匆匆赶往前面大堂。
  正愁寻不到借口离开‘常乐府’,赶去看鸟鸟所说的绞刑,这时正好以送祥云公主为由离开。
  王妃虽然不愿她带着伤到处乱跑,但又不能拦着她送公主启程,只得吩咐无忧回靖王府小住几日,不许到处乱走。
  无忧正合心意,一口答应。
  老太太见无忧有这孝心,也是喜欢,携了她与自己同车。
  她的手极冷,老太太握在手中,不由地连瞅了她几眼。
  无忧心下忐忑,赔了个笑,不着痕迹地抽手回来,换成扶着老太太的胳膊:“皇姑婆,我扶您上车。”
  上了车,离了常乐府,老太太才又瞅了她半晌,上次见她时,容貌已毁,这时恢复了,还能看出儿时的模样,和过去宫里的那个常乐小公主,确实酷似。
  暗叹了口气,上天作孽。
  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她身上那股气韵和过去大不相同,至于怎么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兴宁在很小时,身上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悒,所以一直不大喜欢与她相处。
  但这次来,在她身上却看不到半点阴悒之气,一笑一盼间,明媚如春阳,将以往对她的不喜也冲去。
  “你是不是穿少了衣裳,这手这么冷。”
  “天生少口阳气,穿再多也是这样。”她也不知兴宁少口阳气,手是不是冷的。
  “也是,听你娘说,你下山后,便不太乐意跟你那些个夫郎同房,是不是因为这个,阳气才越加地不足?”
  无忧将小嘴一扁:“皇姑婆,不知您对我那些夫郎知道多少,就不凡的性子还温和些,可惜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我也不能总赖着他。另外那些夫郎,个个跟刺猬一样,叫我跟谁睡?自个硬挤过去,不被他们扎死才怪。皇姨倒是送了三十二个来,可是到现在,我也没能瞄上一眼,说什么怕他们不懂规矩出事,冲了大婚。其实说白些,也不知是防他们,还是防我。”
  老太太对兴宁的那些事,也不是没有耳闻,听了她这些话,有些不受听,心里给下了个结论,空长了个好外表,包的全是稻草烂渣。
  甚至怀疑将开心给了她,到底是不是明智的做法。
  心存了想法,话便少了。
  好在不用多远的路程便分了路。
  无忧送别了祥云公主,暗庆那番胡话,将老太太糊弄过去了。
  回到自己车中,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解脱了。
  刚舒服地躺下,千千便挨了过来:“这几天可真吓死我了。”
  “你还怕什么?”
  “怕你被人扒了皮下来,那我不也……”
  无忧吁了口气,还真差点被人扒了皮下来:“皮是没扒下来,你的酬劳却耽搁了,现在还没着落。”
  “不急,欠着就好。”千千忙摆了手,酬劳哪能有保命重要。
  “我还以为,你会说没空就算了。”无忧半眯着眼,睨视着她。
  千千‘嘿嘿’傻笑:“哪能算了,我就图着能捞点什么,以后回去能挣两小钱。”
  “还有什么消息没有?”无忧看着千千,就觉得冥王还算厚道,好歹给了她一个能使唤的人,先不说用处大小,起码还有个让她不必处处设防的人。
  “大事没有,不过刚刚收到风说,白公子去花楼喝酒,把婉城最大的花楼,满月楼的花魁调戏了,又不肯给钱,结果闹得大了,被送……送进了大牢。进了大牢,又不肯安分,间间牢房挑刺,不是说蚤子多,就是嫌牢房里的犯人臭,吵着换牢房,牢头认得他是府上的公子,又不敢过于得罪,结果一个早上,他把所有牢房都快呆遍了,弄得牢头没了办法,报了衙门,那边传话叫府上的人赶紧去接人。”
  无忧目瞪口呆,下巴险些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张着的嘴合拢回去:“他还能不能再丢人些?”
  “纥公子去忙军务了,不在府上,所以府里差人来问郡主,该派谁去接?”千千两眼放光,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郡主,你说会不会是白公子把人家花魁睡了,那花魁空长了样子上了床就不成了,所以白公子才不肯给钱?”
  “不是说调戏吗?”无忧皱眉,不过她相信白开心,真做的出千千说的那种事。
  “白公子看着挺机灵的,难道会不知道花魁沾沾就是钱?怎么就去惹了她?”
  “想吃牢饭呗。”无忧随口答了,话出了口,猛地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就刚才,你跟老公主洒泪告别的时候。”
  “传话的人呢?”
  “跟着呢,在等你回话。”
  无忧叫停了车,唤了传话的小厮过来,认得是陆管事身边的人,平时跟着陆管事,跑里跑外,对人对事,也能有些见识,问道:“白开心以前有没有逛窑-子不给钱的前科?”
  小厮摇头:“不时会听说白公子泡赌场,却从来没听说过逛窑-子。这事说来也奇怪,那花魁年年参选,又年年中,但她只接一个神秘客人,至于其他人,只弹弹琴,聊聊风月,这事城里众所周知,白公子怎么就能把她给调戏了呢?”
  无忧嘴角轻抽,就他那浪荡样,不逛窑-子,谁信?
  “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呗,结果魅力不够,恼羞成怒,使横耍赖,就成了这个结果。”千千很凑趣地帮着分析。
  小厮张了嘴,僵在那儿了。
  千千搔了搔头:“不过按理不该啊,白公子那长相,那身段,啧啧,全城也牵不出三两个能跟他比得的,哪个女人见了,不想扑上去,将他给剥了?如果是我换成那花魁,倒贴也愿意……你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花魁把白公子调戏了,霸王硬上弓,办事不成,恼羞成怒,才把他送进了大牢?”
  小厮张着的嘴越加合不拢,半晌才诺诺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调戏了谁,反正白公子现在大牢里,等着人去赎……”
  无忧对千千的解释很是无语,不过既然小厮这么说,起码说明他以前没因为逛窑-子不给钱而进班房。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9:35:40
082 各怀鬼胎

  他经常去赌场,赌场那种地方,人蛇混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在传,他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断然不可能不知道,就是闻一闻花魁身上的香风,都得刮下一层银子屑。
  姨娘买那张画像,必有目的,开心进大牢,恐怕也是和姨娘所得的那幅画像有关。
  小厮等了一阵,不见无忧表示,那边又等着回话,忍不住催道:“郡主,您看谁去合适?”
  “我自个去。”无忧退回车中,落了车帘。
  ※※※※
  “这空气太闷了,我快透不过气了。”
  开心拿手掌不断地给自己扇风,好像真的怕风一停,便闷得闭过气去。
  “您老都从最外面一间,换到这最里面一间了,这大牢每一间,您没待过,还能往哪儿换?”牢头哭丧着脸,上头不知怎么想的,送了这么个骂又骂不得,打也打不得的小祖宗进来。
  “哎呀,就最外面那间,跳蚤是多些,但好过在这里憋死。”
  “这是最后一次了,再不换了。”牢头暗暗恨得咬牙,今天就光伺候他一个了。
  “行了,行了,最后一次,再不换了,赶紧开门。”开心连声催促。
  牢头无奈,只得开门将他领了出来。
  这里的所有牢房,开心已然看过,跟在牢头身后,仍不甘心的每间牢房都最后扫上一眼,直到又全部重新看过,眸色失望的暗沉下来。
  进了外间牢房,不再为难牢头,懒洋洋的抱着手臂,靠在牢房的木栏上,微垂着头,望着脚下枯黄的稻草,神色间微微的颓丧。
  直到听见台阶上的大铜门传来开启的声音,一扫脸上悒郁,抬了头,头靠了身后木栏,悠闲地吹着小调。
  “白公子,您可以走了。”
  白开心裂唇一笑,吊儿郎当的道:“我就说嘛,等不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出去,对我客气点,错不了。”
  牢头的脸都黑了下去,还不客气?活活被他折腾了大半天,屁股都没挨下板凳。
  然郡主都到大牢里来了,可见这位在常乐府是何等地位,哪敢吱声。
  开心晃晃悠悠的慢慢转身,看见立在牢门外,慕离遮面的无忧,微微一怔,继而没皮没脸的笑道:“吆喝,夫人亲自来了,怎么,想我了?”
  无忧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大牢内扫了眼,这大牢说是最为混杂的大牢,如果藏丵人,确实再合适不过,然这一眼望过去,竟没能到头,仅凭这么看看,想从这大牢中寻找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除非挨间挨间的搜,开心挨间换牢房的事,也就不难理解。
  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姨娘想离开婉城,分明是想避开这事,为何开心反而逆道而行。
  回过头并不搭理开心。
  开心等牢头开了牢门,顺手抛了块足有一两重的银子给他,牢头接到手里,喜笑颜开,一扫之前的不愉,至于银子的真假,完全不用担心。
  “公子好走,欢迎下次再来……”
  无忧微转了脸,一眼瞪过去。
  牢头隔着慕离,仍能感到他凛冽的目光,瞎的一缩脖子,住了口。
  开心微偏了偏头,揉了揉鼻子,咧嘴笑了,晃前两步,立到她面前,弯腰微揭起她面前面纱,整个头钻了进去。
  无忧没料到他会公然如此,一怔之下,往后退去。
  他手掌压下,握了她薄削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的将她看着。
  慕离内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面上吊儿郎当的笑容微敛,又即化开,深褐色的眸之中却漾开一丝异样,视线下落,落在她淡色的唇瓣上,她的唇细腻如同凝露的花瓣。
  胸腔中莫名的一紧,鬼使神差的微偏了头,唇向她唇上覆下。
  她将头一偏避开,抬手抵了他的胸膛,不让他靠近,斜眸冷瞥向他:“不舍得走吗?”
  开心这才觉醒,自己一时失神,屈着手指轻搓了下鼻尖:“怎么,生气了?那花魁……”
  无忧直接翻了个白眼,他这话说的,倒像是她跟那个妓子争风吃醋。
  然这大牢里,其实跟他瞎扯的地方,冷冷道:“下次逛花楼,多带些银子,真的很丢人。还有啊,你身上真的很臭。”将他推开,任慕离落下。
  开心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回去洗洗不就成了,如果怕我洗不干净,你看着我洗,直到你满意为止。”
  牢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忙憋回去,埋着头。就近有听见这话的犯人,嘻哈起哄,牢头忙上前吆喝制止。
  无忧对着这么个无赖,实在连话都懒得回:“既然不舍走,那叫牢头将你再关回去,多呆一阵子。”
  “走,老婆大人都亲临了,怎么不走。”开心伸了个懒腰,手叉了腰,往外晃。
  无忧暗暗咬牙,真是个混蛋,正要离开。
  听身后传来女子破哑吃力的声音:“小姐,行行好,叫他们赏我口水喝吧,他们两天没给我口水喝了。”
  无忧转身看去,那女子也只得二十来岁,面黄肌瘦,憔悴不堪,粗布囚服,血迹斑斑,唇更是干裂的不成样子,血块糊了嘴角,张嘴都极为困难,竭力睁着布满血丝的眼双手紧紧握住木栏,乞求的看着她,眼一转不转,叫人看着心酸。
  狱中虐待囚犯的事,在哪个朝代,都会出现,实在叫人无奈。
  无忧轻叹了一口气,对牢头和声道:“这位官爷,不如就行个方便吧。”
  她开了口,牢头哪敢不听,忙去取了个碗,舀了满满一碗清水过来,递了过去。
  女给她囚颤着手捧着碗,激动得险些落下泪:“谢谢小姐,谢谢官爷。”
  无忧掏了几个碎银,塞给牢头:“往后给她些吃的,喝的,别再饿她,怪可怜的。”
  牢头砸了砸嘴皮,欲言又止,终是收了银子:“郡主放心,只要她在这儿一天,我就不亏了她。”
  无忧轻点了点头,走向大门,到了门口,回头又瞅了眼,正捧了碗,一喝一个呛的女子,女子的衣袖滑下,露出手背到手腕的一块暗红色陈年旧疤痕。
  眉头微皱,这样的地方,关来关去都是些没权没势的穷苦百姓。
  出了大牢见开心歪歪哉哉的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睨视着她。见她出来,伸了收过来揭她的慕离:“这么好天气,带着这玩意做什么?”
  “到这种地方来领你,我丢不起这个脸,当然的遮一遮。”无忧打开他的手,然他握了一角面纱,在手臂回缩之际,也揭去了她头上慕离帽。
  “哧!”开心一声笑,将手中慕离帽随手往前来探监的一个妇人藤篮中一塞:“我家夫人送你的。”
  妇女一愣,束手无策的看看开心,又看看无忧。
  无忧眉头一皱,这个人的行为实在荒诞,完全没有条理可言。
  开心活动着腰肢:“在大牢呆了这半天,人都霉了,得晒晒太阳,去去霉气。”
  无忧冷瞅着他,实在不愿与他在这种地方纠缠,转身就走。
  千千怕二人再次闹僵,开心的那些尺寸,无忧猴年马月才能搞得到手,苦着脸怨念地瞅了开心一眼,追着无忧去了。
  开心抬头看了看头顶艳阳,舔了舔唇,嘴角意味深长的微微勾起,也赶了上去,瞥了她少些血色的面颊,在阳光下越加莹白如瓷:“喂,春宫女,你也是在牢里呆过的,怎么也沾了些霉气,一起晒晒,省的霉上半辈子。”
  “真该让你在里面呆一辈子。”无忧呸了他一口,本想看他下一步去哪里,结果他却一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倒有些意外:“既然你想晒太阳,那不如寻个地方赏花?”
  “赏花?”他微微一怔,长这么大,就没做过赏花这样风雅的事。
  “满月楼有株喜阳的花,也是到了开花的时候,现在闲着无事,倒不如去看那花,怎么个开法,如何?”
  开心皱了眉,实在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提不起兴趣,半眯了眼,见她原本苍白的面颊,晒了这一阵,已微微泛红,眉梢一扬:“只要能去了这身霉气,怎么都好。”
  无忧轻挑了眉,对千千吩咐道:“你先去花满楼,叫人在后院,阳光好的地方,摆上桌椅,叫他们把那株镇院之花,搬上桌,我和白家少爷一起赏花。另外差人给不凡带个信,叫他给我送一千黄金过来。”
  打探子言的消息和日后跑路经费,这钱不能随便在府上拿,但涉及到兴宁的夫侍的事,这钱就不该她出。
  千千苦了脸,她哪里知道什丵么花是镇院之花,见无忧背着开心,将眼一眨,忙点头应了。
  开心看着无忧上马车,也不拦着,接过家仆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现在日头正高,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
  花满楼本不接女客,但一听“常乐郡主”要来,心里就打起了鼓,把她的夫郎送进了大牢,她来兴师问罪也是在意料之中。
  能开上花楼,都是有靠山背景的人,也不见得就怕常乐,但她人来了,也不敢当面得罪,得了千千的信,便差了人在门口候着。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9:35:59
083 带着夫郎逛花楼

  无忧大刺刺的跟着老妈子到了后院,千千已经在低矮花丛中摆下一张花几前候着,身体拦了身后案几上的植物。
  将老妈子退开,只让她留下两人远远候着,听使唤。
  开心瞅了眼无忧,眉梢又是一扬,这样全无遮掩的地方,如果无忧当着是换皮而来,怕是撑不了多久。
  只是她冲着这花满楼来的目的自不用多想。
  开心大大咧咧的踱到花几前:“让我看看,月满楼的镇院之花。”
  千千朝他勉强挤了个笑,不让开,拿眼溜无忧。
  开心往旁边挪开一步,望向花几,千千也跟着挪一步,仍拦着在他面前,冲着他又挤了个笑,开心换几次位,千千也跟着他换上几次,始终拦着身后花卉。
  无忧说什么镇府之花不过是胡乱编排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哪理千千捣鼓什丵么花。
  径直绕到花几一侧坐下,视线落在千千身后的那一盆植物上,险些笑出了声。
  千千拦了两圈,见开心的脸沉了下来,不敢再拦,赔笑道:“公子慢赏。”话是这么说,人却不让开。
  开心皱了眉又往旁迈出,见千千没再跟来,低头往案上一看,眼珠子险些掉了出来,指着桌上那盆仙人球,似笑非笑的睨向无忧:“这就是你说的镇院之宝?等它开花?”
  无忧‘嗯’了一声,手托了下巴,伸指去轻触仙人掌的刺:“不是镇院之宝,我们家白公子怎么能碰都不能碰一下呢?”
  开心撇头嗤笑一声,在她对面坐下:“原来还是介意那花魁之事。”
  无忧两手臂抱了搁在案面上,向他凑近些:“怎么能不介意?如果你把她睡了,也就算了,结果人没睡着,却送进了大牢,岂不是说我府上的人不够魅力,也就是我眼光不行,很没面子的。”
  开心仔细的看着她脸上每一处肌肤,想在太阳下寻出一点起包或起皱之处:“那个女人我真睡不到。”
  “你就这点出息?”无忧直视他的眼:“或许……今天的事,是你跟她串通好的?有意往大牢里逛一圈?”
  “哪能。”他扬眉笑了,心却沉了一下。
  “是吗?”无忧坐直回去,当真饶有兴致的赏起了那盆仙人掌:“这么说,还是美人有刺啊?”
  开心只瞧她的脸,结果发现,她的脸在太阳下,除了微微泛红,还能看见细幼的浅浅绒毛,煞是可爱,甚想伸手去轻轻触摸。
  如果她身上覆着人皮一类,毛囊死去,这些细小的汗毛也该落去,不会像她现在这样活灵活现。
  刹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怕是有误。
  “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钱。”
  无忧眼皮也不抬一抬,爽快回答。
  有昨夜那事,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随时都会有人来试探她是否易容。
  在开心提出晒太阳,就想到了这点,既然他要想她晒,她就晒给他看,让他死了这条心。
  坐了半柱香时间,果然洪凌大步迈进院子,到无忧面前停下,见了她也是冷着一张脸,取出三张银票出来,放到她面前几案上:“三千金票。”
  无忧笑了笑,他倒是大方,随手拿起:“谢了。”
  洪凌不屑的瞥视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无忧对洪凌的态度,全然无视,慢慢起身,睨着仍坐着不动的开心:“走啊。”
  “去哪儿?”开心蹙眉,这丫头,真是片刻不肯消停。
  “我今天非要你把那花魁给睡了。”无忧埋低头,凑到他耳边。
  似梅似菊的幽香袭来,开心眉头敛得越紧。
  “怎么?没胆?不敢?”无忧眼角轻佻,手臂压了他的肩膀,直伏到他耳边,唇几乎贴了他的耳,低声道:“如果不敢,那就老实告诉我,你跟你要找的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开心埋头轻笑,再抬头,迎着阳光想笑颜,比头顶艳阳还耀眼灼人。
  “谁告诉你,我去大牢是为了寻女人?”
  “你无需知道。”无忧保持着俯视他的姿势。
  蓦然腰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已被他打横抱起。
  他眼睑微垂,在她被晒得白里透红的面庞上看过,这丫头到底是不是常乐,戏谑道:“不如我们去开间房。”
  无忧挣扎下地,抬高下巴,不急不躁的道:“今天,就这两条路,如果你哪条路都不肯走,挨间换牢房的事,你自个去跟我皇姨解释。
  照着姨娘的说法,将那女人弄到这儿来,又不急着处置,那就是母皇下的套,到底等谁去钻,就不得而知。
  她套用了这说法,不过是让对方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的眼眨也不眨的看了她一阵:“那女人,我真睡不到。”
  “睡不睡得到,也得去了才知道。”无忧招手唤了侯在一边的小管事过来:“领我去你们花魁那儿。”
  “这……晴烟姑娘这两天不接客。”小管事为难的搓着手。
  “今天,我还就要她接。”无忧脸色一冷:“带路。”
  “你当真的?”开心到这时才发现,无忧不只是嘴里说着玩玩。
  “当然,你今天不把她睡了,你明天就滚出‘常乐府’。”无忧一脸正经:“当然,你可以考虑,我给你的另一条路。”
  “这不是为难我吗?你那第二条路,根本是没有的事……喂……”开心见她走远,只得跟了上去:“只有上门捉奸的,哪有出钱给自家男人找姑娘的?”
  无忧回头缓缓笑了,眼角微微挑起,带了些恶作剧的俏皮:“所以说是难得的机会,一会美人在怀,你别忘了自己姓啥,省得你爹的扫帚挥到‘常乐府’去,我可不会帮你接着。”
  开心墙角一僵:“你就不能不扯上我爹?”
  无忧嘴角笑意更深,看这小子能挺多久。
  常乐在婉城从小就混惯了的,小管事见她那张练说变就变,哪敢跟她硬来,一边朝一边丫头使着眼色,叫她去求助,一边老实的在前面带路。
  进了一个单独的小楼,赶紧给开门守着的小丫头递眼色:“快去告诉晴烟姑娘,常乐郡主来了,让她赶紧下楼接着。”
  “春宫女,你上去了,可别后悔。”开心到了这儿,反而成了一副将有热闹看的神情。
  “到这儿了,还真得上去。”无忧后头睨了他一眼。
  开心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在后面。
  楼上到一半,便见一个衣着整齐的年轻女子急步过来,见她们已经上了楼,只得让再一边。
  无忧抬眼看去,那女子长得倒是清秀可人,衣裳料子极好,但款式却是雅致,并不象一般花楼女子那样浓妆艳抹,那么副肃静打扮,不知是今天没接客的原因,还是平时就拿这调子勾人。
  上了楼,隔着前面珠帘,一眼便看见里面床前脚榻上摆了双男人的鞋。
  暗‘哧’了一声,还以为多清高呢,侧眼看她:“你就是晴烟?”
  “是。”女子垂头应了,看似柔顺。
  无忧径直走到八仙桌边坐下。
  晴烟偷看了开心一眼。
  开心耸耸肩,挑眉一笑:“我家郡主非要来,不怪我。”
  晴烟只得走到无忧前面,为她斟茶:“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你心里明白着,也不用跟我装,今天是你把他送进大牢的?”无忧指了指开心。
  晴烟又看了开心一眼,只得点了点头:“行有行规……”
  “成,既然是行规,我们就按规办事。”无忧将一千两的银票往桌上一搁:“接客。”
  晴烟脸色微变:“郡主或许不知道,晴烟不卖身。”
  无忧朝里间轻抬了抬眼:“如果你当真清清白白,我今天或许也就算了,既然你那床……有男人上得,那么,你今天就得接。”
  晴烟脸色瞬间煞白:“他不同,不是郡主所想。”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里面床上那位。
  无忧笑了:“你可别跟我说,里面那位是你家夫君,我还没听说过,有裤腰上系着个丈夫的花魁。”
  开心‘噗’的一声笑,感情这里的事,都与他无关,他就是要来看热闹的。
  “他并非小女子夫君……”晴烟做为花魁,不管来她这儿的男人是什么目的,终是将她捧在手心上的,几时听过这些重话,又气又恼,瞅了里面床幔,忍着不敢发作,眼里包着泪,欲滴不滴的,显得楚楚可怜。
  “那就得了,别磨磨蹭蹭的,如果嫌钱少,开口,听说你回头挂牌也不过三千两,不过你都不知头了几回了,这一千两都没少给你。”
  晴烟唇一哆,没了血色。
  “她也是出来混个饭钱,你何必拿话堵她。”开心看不下去了,撇脸笑了,上前两步,俯身下来,手臂压了无忧的肩膀:“你钱给了,余下的事,也就是我怕跟她的事,你可以走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9:36:09
084 腾床

  “女人的眼泪就是好使,还没开办事呢,就已经心疼上了。”
  无忧将他的手臂推开:“不过,我干嘛要走?叫丫头给我沏壶好茶来,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完了事,我们一起走。”
  开心哧笑出了声:“你这听床,也近了些,我脸皮厚,让你听听没关系,人家姑娘怕是要难为情。”
  “奇怪了,我虽然夫侍一箩筐,终是没大婚,我都没难为情,她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无忧脸不红,气不喘,说的理直气壮。
  开心嘴角一抽,这丫头敢剥了自己的裤子,趴在桶边看风景,是何等厚脸皮,她能有难为情一说?
  无忧施施然的转向脸色难看得已经不是一般二般的晴烟:“还怔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着脚里面那位腾床,顺便叫人换换床单。”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强人所难……”晴烟气的脸色发青,浑身发抖。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这是欺男霸女?这可是花楼,花楼图的不就是个钱势,你可是花魁,头回挂牌,手的人三千金,别跟我说,你在这里是免费凭爱心谈风月,叫花子上门,你接吗,不接吧?”
  无忧眼风飘过里面脚榻上的男鞋:“那双鞋,你敢说是你的?既然开了门做生意,接了别的男人,今天就得服侍我们家开心,谁要你将他送进大牢,他进大牢,打的可是我的脸,我的脸岂是你打的?除非你对外宣称,你对他有非分之想,勾引未遂,才因爱转恨,将他送入大牢。”
  晴烟喉间一哽,偷偷往里面睨了一眼,满眼的难言之隐。
  她真这么做了,以后这花魁也当不了了。
  开心笑着摇头,伸手抬了无忧的下巴起来:“你还真在意大牢之事?”
  “嗯,在意了。”无忧眼角斜了开心一眼:“尽快完事,我可不愿多等,两盏茶功夫,够了吧?”
  开心哭笑不得,拉了张凳子在她面前,与她膝对膝得坐下,手撑了膝盖,托着下巴,将脸凑到她面前:“喂,春宫女,这男女之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无忧微愕:“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见过猪跑?这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事,跟我懂不懂有什么关系?”
  开心失笑:“那你说,光脱衣服,穿衣服,一来一去的就没了一盏茶功夫,剩下一盏茶时间,交流交流眼神,再剩下的时间,还能做啥?”
  “该干啥,干啥啊。”无忧怔了怔,想起昨夜里德那个春梦,脸刷的一下红过耳根,转念一想,了了不就一碰就完事了吗?
  “你就不能直奔主题?三盏茶功夫。”
  在开心眼中,无忧的脸皮比钢墙还厚,这会儿居然会脸红,很是稀奇,然听了她接下来说出的话,噎在那里,眼睁睁的瞅着她,真是苦笑不得。
  无忧也不是当真非要他跟这女人上床,也就是跟他砍谁耗得赢谁,他看她,他也就这么将她睨着。
  二人眼对眼的僵持着,谁也不说话,也不肯让步。
  里面帐内传来一声“哈哈”大笑:“这丫头,果然有些意思。”
  声音入耳,无忧顿时一怔,将面前开心挤过一边,从他身边探头往里望去:“凤止?”
  开心挑眉,在她耳边低声戏校:“我就说,这女人,我睡不了,你偏不信,这下信了?”
  “谁说的?”无忧白了他一眼:“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得挪一挪。”
  开心望天:“还不死心。”
  无忧起身,走向里间,将窗幔撩开。
  里面锦绣团被上侧靠着个年轻的男子,紫袍松敞,黑发如缎,松松的从鬓边垂落。
  手撑了头,春花般的斜挑眼角犹带了些未完全褪去的睡意,半阖半睁,微微抬眼向无忧看来,邪魅的眸子幽沉灼热,闪着野兽发现了有趣的猎物般危险光芒。
  还真是与冥王酷似的那个神棍凤止。
  “大仙这日子过得好不风流快活。”无忧扁了扁嘴,原来神棍还是个色棍。
  “男人不风流,枉活一世。”凤止将她从上到下的细细打量,眼里闪着的光芒,越加炙热,修长的手指轻敲额头:“对了,我记得前些日子,有人说过我不能人道。”
  “那又如何?”无忧满不在乎。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不如借此良机,还我个清白。”他声音低沉慵然,语气轻佻。
  “你能不能人道的事,我们以后再议,现在你得腾床。”无忧脸上全无表情,二话不说,伸手将他拽下床。
  凤止错愕,他刚才那话,如果是正经的女子听了,定会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而浪荡的女子听了,自是一拍即合,顺理成章的一场风流。
  不料,这话到了她这儿,却成了这么个结果。
  一时没防范,竟被她给拽滚下床,鞋业没穿,无忧又是一拽,将他拽下脚榻。
  无忧将他又拖又拽,弄到外间,才停下,转身又奔回床边。
  凤止平日极注意形象,现在仅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衣裳被她拉扯了这一阵,里衫外袍全歪在了一边,实在狼狈不堪。
  外间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凤止从来没在人前如此狼狈过,刚皱了眉头,从里面一前一后,飞出两件事物,忙一手一个接客,却是自己两只鞋,苦笑了笑,看向对面的开心。
  开心揉着鼻子发笑,对上凤止纳闷的目光,向他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唇角笑意更浓。
  无忧拍着手出来,睨向凤止:“你先下楼等着,要不了多少时间,你就可以回来继续。”
  开心如果不是极力忍着早笑出了声。
  凤止一脸黑线,瞟了涨红着脸的晴烟一眼,再看无忧若无其事的模样,一扫脸上囧相,坐到一边凳上穿鞋。
  将无忧看了一眼,又一眼, 越瞧越觉得有趣,时间竟有这样的女人,有意思。
  无忧直接无视了凤止,在开心小腿上踹了一脚:“那床,你也不用上了,省的换被子浪费时间,里面有个屏风,你们就在屏风后凑合凑合吧。赶紧去,早些完事,早些回府。”
  话落,又坐回了方才坐过的那张凳子,当真摆出一副在这儿等的架势。
  开心方才由着她闹,是知道凤止在此,想看看她如何收场,万万没想到,事情被她生生扭成这样。
  抱着看热闹的心来,却弄得自己下不了台,望向慢悠悠穿着鞋的凤止。
  凤止穿好鞋,没走的意思,在桌上翻了两个茶杯斟了两杯冷茶,推了一个到趴在了桌上百无聊赖的无忧面前,自己端了另一杯,慢慢的饮:“你当真的?”
  “嗯,当真。”无忧玩着桌上的杯子,当不当真,可得看白开心的。他不肯,当真能让这位晴烟强了他不成?
  “晴烟,好好服侍白公子。”凤止只瞅着无忧看,话却是对身后女子说的。
  晴烟的脸色明明白的不象个活人,听了他这话,却垂了头,当真往里走。
  无忧目光追着她的背影,奇怪道:“她怎么这么听你的话?难道你就是她的男人,包下她的那个男人?”
  “她确实是我包下的,但我不是她男人。”凤止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裳:“你这么喜欢晴烟,我把她送给你。”
  “临时男人,也是男人。”无忧’哧‘了一声,又踹了仍立在旁边的开心一脚:“快去啊,人家姑娘都去了,你还等什么?”
  开心终于挂不住脸,提了无忧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闹够了,该回去了。”
  无忧将手一摔,挣了出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说这姑娘,睡不成。”
  开心斜了凤止一眼,想不明白,他这么肯将晴烟就这么送出来,回头果然见晴烟绕道屏风后,她身上穿的那件素色外袍正搭上屏风。
  拧着眉头,蓦然将无忧揽腰一抱,搭上肩膀,往楼下急走。
  开心服软,无忧也是愿意顺着下这台阶,只是胃顶着他的肩膀,十分难受,挣了挣,双腿被他抱得极紧,没能下得来,手撑了他的肩脖,深吸了口气,才舒服些:“放我下来,我快吐了。”
  开心板着脸不理,径直下了楼。
  候在楼下的千千正拦着赶来的老妈子,闹得不可开锅,见开心扛了无忧下来,怔了。
  “白公子,请留步。”
  晴烟只穿着中意,从楼上追了下来,守礼捧着那张银票,垂着眼:“我们公子说,晴烟以后是郡主的人了,白公子随时可以过来,晴烟定会好好服侍。如果,郡主不喜欢这地方,晴烟可以随郡主回府。”
  无忧小有得意的瞟了开心一眼。
  开心的脸更是黑如锅底:“不必。”
  晴烟赫然抬头,大眼睛含了泪,小声道:“白公子是嫌小女子……小女子当真是只卖艺不卖身,至今认识清白之身。”
  无忧挑了眉,虽然她和冥王也曾经同一屋檐下,但从刚才上楼所见凤止的情形,实在叫人想不出,他们二人会没沾染。
  晴烟在话长已久,自懂得察言观色:“小女子是公子的女婢,服侍公子多年,并没……”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9:36:19
085 开心释情

  无忧对她的话并不会相信,只是觉得这些事与自己无关,拍拍开心:“人家一片真心,你就勉为其难地收了吧,啊?”
  开心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喂,银票还没拿。”无忧急得揪他的衣裳,事没办成,哪能白白丢下一千金。
  开心无奈,只得回转。
  “我家公子问郡主,刚才您说以后再议的问题,何时议?”晴烟手扶了门框,脸色绯红。
  开心冷笑,转脸向无忧看去:“你与他倒是弯刀配瓜瓢。”
  无忧不示弱地回瞪他:“配他总强过你。”
  开心冷哼一声,心里莫名地怒气涌来。
  二人臭着脸,同时转开,谁也不愿再看对方一眼。
  “约个时间如何?”头顶传来凤止慢悠悠的声音。
  无忧抬头。
  凤止正趴在窗口,摇着把象牙骨折扇,笑盈盈地看着她。
  开心冷眼瞅着,心里越加不是味道,箍着无忧的手臂,却更紧了些。
  无忧朝楼上扬脸笑道:“你是想我家了了吧?我家了了也挺想你的,前两天还跟我说起,想让我代他向你约个时间,好好探讨一下你们谁攻谁受的问题,至于你这个能不能人道的问题,也就可以一并解决了。”
  ‘啪’的一声,凤止手中折扇跌了下来,象牙骨摔断不止一根两根。
  无忧‘啧啧’两声:“可惜了把好扇子。”
  开心飞快向她看来:“何为攻受?”
  “断袖。”无忧胃更加不舒服,扭来扭去想从他肩膀上下来。
  开心想起了了从‘慕言轩’出来后的反常举动,陡然一惊,向上瞟了一眼:“了了,当真与他……”
  无忧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小声道:“骗他的。”
  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从开心肩膀上翻滚下来,本能地正想变换姿势,落地时不必摔个四脚朝天。
  身子一顿,打横跌进开心臂弯中。
  他将她在怀中箍紧,不让她下地,咬牙低笑:“你嘴里就没半句真话。”
  “彼此,彼此。”无忧利牙回击,再次暗骂兴宁不学无术,害她空有一身功夫,全不能用。
  出了满月楼,开心直接跃上无忧的马车,将她丢在软垫上,高大的身躯随即压覆上去,任车帘在身后自行落下。
  无忧一脚踢出,她快,他比她更快,抬腿压下,她挥掌。
  他十指一扣,将她的手腕握住,按在她身体两侧,抱了她就地,滚了两滚,将她的双手,背到她腰后,一手紧紧捏住,腰飞快沉下,将她的身体和双手牢牢地固定在身下。
  身下娇躯柔若无骨,纤腰只得一握,淡淡幽香自她身上阵阵袭来,醺然欲醉,这一切都再熟悉不过,和密室中女子一般无二,再无需怀疑。
  虽然不知她到底是谁,为何要假冒常乐,但这一切,不重要。
  一颗心怦怦乱跳,无法抑制的欢悦在胸腔中荡漾。
  目光在她面颊上一点点巡过,最后紧锁着她的乌黑晶亮的眼,拇指在她粉嫩细滑的面庞上轻轻摩挲,眸色一沉之后,随着化开的笑意渐渐明朗。
  “下去。”无忧皱紧眉头,搞不懂这人怎么有这么个怪癖,不是挤人,就是压人。
  他的指腹抚上她拧成堆的眉头,笑了,满足地一声轻叹,还是这么凶。
  这些日子不断地幻想着,她该是什么样子,然怎么想,也想不出,原来竟是这么个模样。
  比他想象中更娇柔,更俏皮,也更蛮横。
  怨气也慢慢消散。
  目光下移,落在她娇若晨花的唇瓣上。
  只是这么看过,记忆中的美娇滋味已含在口中,撩得心痒难止。
  体内邪火燃起,在腹间乱拱,牵扯得身下那处涨热难耐。
  浓睫垂下,不由地一抿唇。
  竟想要她……
  浅吸了口气,强压着不合时宜的萌动。
  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现在实在不是贪恋儿女私情的时候。
  无忧等了一阵,见他不理不动,不耐烦起来,在他身下扭来扭去,试图从身后抽出手。
  他刚压下欲-望,被她没轻没重的一阵蹭,铺天盖地地反涌回来,灼得他浑身血液都将沸腾。
  闷声低喘了口气:“别动。”
  无忧见他神色有异,不安地又动了动,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本能地往旁边让了让,那东西便在她腿侧划过,抵在她腿间。
  他咬牙切齿:“你真敢……”
  无忧这才醒起是怎么回事,身子一僵,不敢再乱动弹:“喂,你该不会是方才见了晴烟,产生了想法,又碍着凤止和我在场,不好意思办事,现在寻地方泻火。
  开心磨牙道:“是,如何?”
  无忧干咳一声,心虚的打着商量:“不如我们打道回满月楼,我把凤止弄走,你去办事,一炷香时间。”
  开心一阖眸,这该死的丫头,真想把她掐死算了,痛苦的呻吟道:“闭嘴。”
  无忧撇了嘴角,这就是兽性,憋住了就是柳下惠,憋不住就成了禽兽。
  现在这处境,只能想办法让他成为柳下惠,而不是禽兽。
  否则他一旦成了禽兽,自己只能跟他打上架,打上了,假兴宁的身份在他面前就算是到头了。
  眼珠子转了半圈,有了主意。
  望着车顶,清了清嗓子,扯着喉咙开始哼歌……两只老虎……
  开心听了一阵,终于忍不住笑,挣开眼:“你这唱的什么?真难听。”
  难听?无忧望天,他越说难听,越寻些难听的来哼,故意拉腔拖调,完全听不得。
  被她这么一阵胡闹,开心体内萌动顿时消减不少,吸了口气,翻身背靠了车壁而坐,再不敢动她。
  踢了踢她的腿,蹙眉笑了:“你这是哪学来的?”
  “开山自创。”无忧耳根烫了烫,歌词盗用,曲子自创,算是半自创。
  一骨碌爬起来,缩到车厢一角,真想展开手脚的将他捶一顿。
  开心侧脸哧笑,解开窗帘,伸手摘了片窗前掠过的树叶,在掌心中拭抹几下,放到唇边,轻吹起来。
  信手摘来的一片小小树叶,到他唇边,竟如一把上好的乐器,奏出极是动听的曲子。
  明明是极欢快的一首调子,却透出淡淡的忧伤。
  无助,彷徨……
  无忧听了一阵,此曲竟如同她的心境,鼻子微酸,险些落下泪。
  曲毕,他轻掀窗帘,随手弹去树叶,脸上反而没了一丝嘻笑,只是偷靠着身后车壁,半阖着眼将她看着:“这是我家乡的曲子。”
  无忧吸了吸鼻子:“吹的很好,你们那儿的人,都是用树叶吹曲吗?”
  他笑了笑,唇边却带了抹苦涩,起身去揭车帘:“我不随你回靖王府了。”
  “你要去哪里?”无忧心里莫名的一紧,飞快的抓住他触了车帘的手腕。
  “我这样游手好闲的人,还能去哪里?去赌上几局,累了就回家睡觉。”他搔了搔头。
  “随我回府。”无忧将他的手腕,握得更紧。
  “怎么,不舍得我?”他没了正经。
  “我不知那女人是什么人,但我知这是皇姨下的套。”无忧迫视着他的眼。
  开心心里一动,她刚才有意去满月楼闹,将这事闹开,生生的将他入大牢,扭成是女人与女人间的醋意争斗,来掩盖他探查大牢之事。
  然这件事……就算再大的风险,他也得去做。
  “哪来的女人,为了个花魁,折腾了这大半,还没玩够?”他偏了偏头,唇边又是平时惯有的浪荡不羁的浅笑,向她凑近些:“和你这么呆着,我想那事,怎么办?”
  “我给你巡条母狗。”无忧恨得咬牙。
  他猛的臂上一用力,将她拖拽过来,身子一转,将她按在车壁上,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高来,迫她看向自己的眼,挑着眉尾一笑:“哪有点郡主样?”
  无忧撇了嘴,本来就不是郡主,无心与他斗嘴:“我不哄你,别去。”
  他敛了笑,凝看了她一阵,蓦然唇飞快的向她覆下。
  唇贴着她的唇,也直直的凝看着她的眼,她双眸缁黑诱人,心微微一颤,伸手按了她的后颈,微偏了头,下唇含了她的唇。
  柔软微凉的触感刹时传开,直抵四肢百骸,整个心都燃了起来,灼热了整个身体。
  无忧自认识他以来,他对自己向来是表面嘻哈打笑,实际是极为厌恶,就是刚才那个禽兽反应也是因晴烟而起,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对她如此。
  全不顾礼数,也不顾身在何处,如此的胆大妄为。
  长睫轻轻一颤,瞬间瞪大了眼,望向他的眼,他深褐的眸子,欲望搅着炙焰,全然不加遮掩。
  心脏突的一跳,象是要被挤出胸腔,唇被他一点一点的咬过,痒痒痛痛,他身上滚烫气息隔着薄衫向她烫过来,暖着她冰冷的肌肤,刹时回神,用力推着他的身体,象是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动。
  她的反抗,让他眸色微黯,心飞快的跳动,环了她的腰,向一侧滚倒,乘她惊得微张嘴之际,舌灵活的抵入她口中,霸道的搅动吮咬。
  无忧用力推搡着他,然无论怎么用力,到了他身上,全然不起作用。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9:36:29
086 心动

  她越是推拒,他将她箍抱得越紧,恨不得将她箍进自己身体才好。
  无忧再好的脾气也被他磨得没了,气得倒抽一口冷气,暗骂了声:娘的,还真是好事不中,坏事百分之百的中,刚刚才想过憋不住就变禽兽,转眼功夫当真就变了禽兽。
  早知如此,到不如刚才不坐在楼上看着他,让他自个和晴烟捣鼓。
  也不管伤不伤着他,猛的一合牙关。
  她牙关一动,开心已有所察觉,及时退出,离了她的唇,留连的舔了舔在她唇间辗转发烫的唇,她残留在他唇齿间的淡淡清梅寒香,还撩着他体内燃着的欲-望。
  此生从来没有对女人上过心,更没为女人心跳过。
  自从在常乐的暗室中第一次见她,便被她不经意的撩起了一丝好奇。
  她在触动陈府宝库门环的一瞬间,他便已然察觉,只是万万没料到来的人会是她。
  她在他身边擦身而过,她独有的体香让他感到意外,更多的却是惊喜。
  办完自己的事,本该离开的他,却神使鬼差的逗留着并不离去,算着她将去的库房,处处抢先,一来是想确认来人确实是她,二来是压不住对她的好奇,想知道她的身手到底好到什么程度,结果她远远超出他的估计。
  练就一身轻如飞燕的功夫,有多辛苦艰难,他再清楚不过,她做为一个女子,居然做到了。
  那一刹,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惺惺相惜。
  他凝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叹息着一笑,在她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他为她心动,就在那一瞬间,喜欢上一个完全不知长相的女人,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偏偏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无忧大口的吸了几口气,总算没被憋死。
  他唇角微微翘起:“如果再久些,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憋死?”
  无忧脸皮虽厚,但向来都是她占别人的便宜,回来后,却接连四次被人占了便宜,其中两次栽在他手中,这怨气就大了:“我憋死前,一定先咬死你。”
  开心哈哈大笑,爽朗的声音飘出车厢,远远传开。
  车轮压过一处凹坑,一阵颠簸,车帘半掀,他抬望从帘缝中望望天色,时间已然不多,放开箍紧她的手臂,还没从她身上翻下,无忧已经一把将他推开,起身便去抛车帘。
  他将她拽了回来,对上她含怒的眼:“你又想做什么?”
  “调头回去接晴烟。”无忧决定,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要先将这家伙的邪火给泄了。
  开心失了笑,这丫头对男女之事,还当真……迟顿得厉害……
  深眸微闪,格外的深邃,如果能过得这关,真想教她知一回男女之情……
  无忧刚揭了车帘,正要唤人,只觉身后有风拂过,回头一看,已经没了开心的身影,只得一抛一落的窗帘,微微一愣,扑到窗边,一把掀开车帘。
  果然见开心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车外路边,回眸含笑向她望来,急驰的马车转眼已将他丢在车后。
  忙唤停马车,却见他脚尖轻点,要向路边密林中跃入。
  无忧皱头一皱,马车进不了密林,等他进了林子,根本就没办法再追得上。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朝林中急望过去,见一人一骑从开心身边奔过。
  开心突然向后急退,然脚下刚动,身子一歪,就扑面跌倒。
  骑马的人,立刻调头,仍从来路而去,宽大的黑色斗篷在树后飘飞。
  无忧脸色一变,急跃下马车,向林中急奔。
  跑到开心面前,骑马的人又已经消失在密林中,只留下一阵远去的马蹄声。
  蹲下身,将扑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开心翻了过来,一阵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拂开他脸上的碎发和落叶,见他双目紧闭,满面通红,脸上肌肤,烫得出奇。
  无忧吃了一惊,把向他的脉搏,脉搏很快,身上却是湿冷,分明是醉酒的症状,奇怪的‘咦’了一声。
  朝密林中望去,前方连马蹄声都已经听不见,实不知那人是什么人,对开心做了什么手脚。
  唤来车夫和千千,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开心抬回马车。
  无忧等马夫和千千退去,才取了银针出来,给他细细查过,除了这醉酒的症状,却实再无其他中毒反应。
  回到靖王府,刚下马车,十一郎从大门里飞扑出来,欢愉的一把将她抱住:“郡主,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无忧微微一怔。
  “你们都不在郡主府,实在无聊,正好陆管事要来婉城,我便求了他带我出来看郡主。”十一郎没得她同意,私自来找她,怕她责骂,怯怯的放开抱着她的手臂。
  无忧此时挂记着昏睡不醒的开心,没心思理会十一郎,顺口问道:“惜了了呢?”
  “回茶苑了。”十一郎见开心被人从车上抬了下来,睁大了眼:“开心哥哥怎么了?”
  “喝醉了。”无忧怕十一郎添乱,将他推给千千:“他既然出来了,你便领他四下玩玩。”
  十一郎刚见了无忧,便被打发走,虽然不乐意,却也不敢违逆无忧,又瞅了满身酒气的开心一眼,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一回头的随千千去了。
  无忧医术已然不错,断定开心是醉酒,但毕竟刚才的事,太过蹊跷,今天没喝过半滴酒的开心,突然莫名其妙的醉成了这副模样,实在不放心。
  又唤了府中最好的太医过来看过。
  太医收拾着药箱:“郡主不必担心,我这就去叫人熬些解酒汤过来,给他喝下,睡到明天,也就会醒了。”
  无忧暗松了口气,送走太医,回到床边,见他昏睡中蹙紧着眉头,不舒服的喘着气。
  暗笑,这下倒好,也不必去寻晴烟给他泄火了。
  将软巾湿了冷水,给他抹脸,见他身上衣裳已被冷汗打湿,干脆掀了被子,将他身上衣裤脱去,仅留了贴身中裤,全身上下抹了个遍。
  她学医之时,不时会帮着照顾病人,已养成自己动手的习惯。
  他身材高大,这个活做下来,可不轻松,给他擦完身,她自个却累得一身汗。
  给他盖上薄被,看着他渐渐舒展开的眉头,翻了个白眼,居然还得伺候这该死的混蛋。
  端了盛着水的铜盆转身,十一郎握着麦芽糖卷挨门边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千千忙从她手中接下铜盆,无忧这才想起可以叫个小厮来做这事。
  十一郎往床上瞅了瞅:“开心哥哥没事吗?”
  “没事,太医说了,睡到明天就醒了。”无忧甩了甩酸软的手,往外走。
  到了门口不见十一郎跟来,回头见他立在了床前,歪头将开心看了一阵,捏着鼻子去推他:“开心哥哥,开心哥哥。”
  “他醉死了,你叫不醒的。”无忧回转身将他拽了出来,顺便收拾了开心的衣裳交给丫头,尽快洗过烘干,总不能让他酒醒了,光着身子到处游逛。
  一柱香的时间后,无忧离开‘靖王府’,前往茶苑。
  ※※※※
  王妃依在朱红桥栏上,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在三步外停下,也不回头,问道:“开心进大牢的事,是你派人传的消息给宁儿?”
  “是。”不凡坦坦然,眸子澄清,望着立在塘边喂鱼的王妃,反问道:“开心闹大牢的事,是王妃命他去的?”
  “你既然知道将消息放给宁儿,便已经猜出了来龙去脉,为何还要再问?”王妃将手中鱼食撒入塘中。
  “如果开心真的有什么事,王妃如何向阿福交待?”不凡虽然已经猜到这一切为王妃所为,得到证实,心里仍然微微一凉。那件事,王妃既然知道有诈,根本不必理会,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开心不肯按她的心意接下阿福手上的摊子。
  “不让他吃些苦头,他岂肯上进,难道就由着他这么闲混下去?”
  王妃慢慢转身,看向垂眼看着前方地面的清峻儒雅的少年:“你怨我?”
  “不凡不敢。”不凡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你们一起多年,感情自不同于他人,但男儿总得有些志向,岂能终日在赌场上滚荡。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王妃看了他一阵,神色缓和下来:“沙华的病,可有起色?”
  “不见有起色。”
  王妃柳眉轻皱:“宁墨那脚,除了沙华?难道一点办法没有?”
  不凡默而不答。
  王妃揉了揉涨痛的额头,抬头见王爷朝这边走来,扬了扬手,轻叹了口气:“算了,你下去吧。”
  等不凡离开,王爷慢慢踱到王妃身边:“就不能让宁墨避一避?”
  “能往哪儿避?只要不出‘常乐府’,虽然吃些苦头,但终是宁儿的夫,皇姐会有所顾忌,出了府,一旦落入皇姐的暗傀手中,还能哪里去寻他?”
  王爷也皱了皱眉头:“可是我听人说,他现在得靠着了了的毒止痛,这么下去,还能撑多久?”
  王妃呆了一阵,眼里却蓄了泪:“全怪我,如果我不是看着忧儿那样,怕她养不活,处处惯着,也不至于……”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9:36:39
087 宁墨求画像

  王爷叹了口气,揽了妻子:“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提来做什么。”
  “忧儿从小饿着,怎么还能跟宁儿长得一样呢?”王妃伏在丈夫肩膀上,摊开自己的手,低声哽咽:“全是我造的孽,我出生手上便沾着,与我一胎所生的妹妹的血。为人之母,却还要亲手埋了自己的女儿,可怜你连孩子长成什么样子都没能瞧见。”
  “皇家来来去去都为了维护皇权,自古不允许双胞胎存在,你何须自责。我们尽了力,保不得,那是她的命。要怪,只能怪老天。”王爷又是一叹,轻拍着妻子后背,低声安抚:“快别哭了,叫下人看见,成何体统。”责备的话,却是用极温柔的口气说出。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长得一样,皇姐为什么宠着宁儿,却要那样冷落忧儿,忧儿……”她想着有一年出使提前回京,皇姐去了移宫泡温泉未归,她径直去探望无忧和子言,那时已经入冬,无忧小小的身子重重叠叠的裹着子言的单衣,而子言却仍穿着夏季的薄衣,心如刀绞。宫女见了她,才吓得匆匆去捧了冬衣过来,虽然将“未央宫”的宫人尽数打得半死,却也知道,不过是图一时痛快,她一走,两个孩子仍难有好日子。
  往事在脑海中浮过,恨得咬牙,然孩子没了,再恨,又能如何?
  “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些话岂能随便说得,如果叫人听见……”王爷抿了抿唇:“这些话,以后不可再说。”
  王妃抬头,果然见远处有下人走动,忙拭泪,随着夫君一同步下小桥。
  直到靖王夫妇走远,立在假山后的不凡,才抬起头,望着天边艳红的晚霞,眼圈微微泛红,唇角勾起,浮起一抹浅笑,那笑只停在唇边,丝毫入不了眼,眼里凝着的却是刺骨的寒,唇角的浅笑最终也化成苦涩。
  良久,才深吸了口气,漫步离开别院,坐上马车,怔看着落下的车帘一角,耳边反反复复盘绕着“双胞胎”三个字。
  保不得,那是她的命……命吗……当真是命吗?
  他讥诮地笑了笑……
  车夫等了半晌,不见他吩咐去向,贴着车帘,问道:“公子,去哪里?”
  连问了三声,不凡才回神过来:“呃,回府。”
  ☆☆☆☆☆☆☆☆☆☆☆☆☆☆☆☆☆☆☆☆☆☆☆
  不凡仰头看着头顶的“寒梅冷香”四个字,良久才收回视线,跺进院门。
  看见墨梅树前坐着的冷萧侧影,有些意外。
  宁墨性子偏激,又喜静,极少出他自己的“墨隐”,而他这里不时会有人前来禀报事务,所以这个院子,宁墨几乎是不会踏入。
  平儿垂首恭恭敬敬地唤了声:“纥公子。”
  不凡走到宁墨面前停下,看向无忧为他改造的轮椅:“这轮椅可还好用?”
  “甚好。”宁墨神色间仍是冷冷清清,“每年冬月初七,墨梅花开,一年一度的花期,你却生生的不让它顺应天时,是为何?”
  不凡随他一同看着窗前的墨色梅花,笑笑道:“不是凡事都要顺应天时,若果顺应天时,三个月花期一过,我拿干什么来下死令?”
  “它不过是长成了黑色,品种少见些,就如同宝石中也会生出黑色的一般,并无其不同。至于墨梅不祥之说,只不过是一些心怀叵测的妖邪之人,为了饱满私囊,编出来欺骗天下民众的谣言。你又非那些妖人,何必硬要将它扭成‘死亡梅’。”
  宁墨向来少话,除非不得已,才会开口,就算凯库,也是惜字如金,这会儿竟会长篇大论地为着几株墨梅打上报不平,倒是稀奇。
  不凡静静听完,微微一笑:“你今天来,就是想让我放过这些墨梅,任其花开花落?”
  宁墨这才将视线从墨色梅花上转向他,漆黑的眸子冷冽照人:“不是。”
  “里面坐。”不凡步上台阶,推开房门。
  平儿将人带椅的将宁墨搬上台阶,将他推到桌案前面,退了出去。
  不凡知道宁墨无事不登三宝殿,等送茶的小厮出去后,带上了房门,径直开口问道:“有事吗?”
  宁墨轻点了点头,也不饶圈子:“我想讨一张兴宁未毁容前的画像。”
  不凡正端了茶,听闻他这话,端着茶盅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宁墨入府时,兴宁正出着麻疹,一张脸烂得不像样子,所以宁墨从来没见过兴宁未毁容前的模样。
  这么多年,从不见他问过,这时突然问起,有些奇怪。
  放下茶盅,绕到书案后,摊开纸笔,磨了墨,提笔勾画。
  整个过程,宁墨不曾向桌案上的画纸瞟上一眼,直到不凡放下笔,吹干墨汁,将画纸转过一个方向,才将轮椅转过来,停在书案前。
  视线落在案上画像上,画上是个约六岁左右的女童,半侧着身,仰了头,像正在往天上看着什么,耳根处有粒小小的痣。
  虽然只是草草几笔,却是生动形象,女童眉清目秀,冰雪可人,与现在的无忧确实有几分相似。
  原本苍白的脸,更加的白了下去。
  不凡坐在桌案后静静的看着宁墨脸上神情。
  宁墨看了好一会儿,才抬眼起来,望向书案对面,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眼,眸色越加的冷:“着只怕不是兴宁。”
  “为何这么说?”不凡淡淡的睨视着他。
  “兴宁容貌毁于九岁,这画像上女童只得五六岁的模样。”
  “我初进府时,她确实是这模样,至于她九岁时,府中事务繁多,看得少,反而记不大清楚。”不凡的眼黑得难辨神色。
  “难道你连这颗痣怎么来的,也忘了?”
  那痣是在宁墨入府那年,也正是兴宁出麻疹一直高烧不退,脸烂得不可收拾的时候。
  王妃都以为可能养不活了,正好南极神巫赶到,说用纯阳赤血凝痣可以避兴宁体内的阴毒。
  兴宁只剩下一口气,王妃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自然是南极神巫说什么就是什么,而纯阳赤血之人只得宁墨,所以兴宁耳后的那颗红痣是在她九岁时,由宁墨的血凝珠渗入她的肌肤而成。
  当时不凡在一旁看着的,见宁墨信手一点,却落在兴宁耳根处,整个人怔了许久才回神。
  过后还问过宁墨,点那痣的位置可有讲究?
  宁墨答得是,并无讲究,不过是随意而为。
  兴宁自点了那赤血红痣,果然当夜便退了烧,一天天好起来。
  不凡看着画像,自嘲一笑:“总看着,看得习惯了,画的时候没有多想,就顺手点上了。”既然是六岁时的画像,哪来九岁时点上取得红痣。
  “是吗?”宁墨垂下眼,又扫了画像中,笑得如阳光般灿烂的女童,滑动轮椅,向门口移去。
  “宁墨。”
  宁墨手指触碰珠帘,环佩相撞,发出“叮咚”脆响,微侧头静等着不凡的后话。
  不凡喉间滑动一下,踌躇片刻才开口道:“还是那句话,离开‘常乐府’。”
  “我也仍是那句话,我不会离开。”宁墨回过头,揭了珠帘。
  “那你就和她圆房。”不凡紧盯着他坐在轮椅上的背影隐在珠帘后,珠帘乱摇,“叮咚”乱响。
  宁墨身形只是微微一顿,便一刻不停的到了门口,拉开房门而去。
  不凡闭上眼,靠向身后书架,心如同乱响的珠帘。
  ☆☆☆☆☆☆☆☆☆☆☆☆☆☆☆☆☆
  惜了了刚为几个重要的客人斟上茶,抬起头,看见从门外进来的无忧,整个人僵住了。
  无忧站在门口,茶香扑鼻,环视了下茶苑,茶苑的桌几短凳,雕花梁柱,镂空的隔间挡板均是由沉香所做,古色古香,华而不侈,稳而不沉闷,典雅精致,不得不佩服了了的品位和眼光。
  目光转过,与了了望来的目光一对,也不多盯着他看,随意的转了开去,自行走到角落一张无人的矮几前坐下。
  茶苑从来不接待女客,她的出现,造成小小的骚动。
  茶侍忙奔了过来,弯着腰,十分客气的道:“小姐,我们这儿……”
  他虽然口气极好,但无忧见他空着两手,也不问自己要什么茶,依然明白,人家是来下逐客令的。
  由此可见,以前兴宁不是没来过茶苑,就是来了也是蒙着脸,她现在顶着张真容前来,自是没人认得。
  手撑了下颚,笑笑道:“不接待女客,是吗?”
  茶侍没想到她居然是懂得规矩的,既然懂得规矩,还要进来,那么不是来找麻烦的,就是有重要的事寻掌柜,微微一愣,仍恭恭敬敬的道:“是。”
  无忧不再搭理茶侍,偏了头看向惜了了。
  惜了了被她一看,脸上微微发热,忙避开视线,回头对客人说了两句话,站起身,自行取去了套茶器,亲自捧着,走到无忧桌旁。
  放下茶器,垂着眼,不看无忧,于她对面坐下。
  茶侍见掌柜亲自过来招呼,弓身退下。
  茶苑中此时也有不少茶客,能让他亲自送上茶器的,实在少之又少,何况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不由得纷纷向无忧看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9:36:49
088 夫妻调情

  众茶侍忙寻了话题引走各茶客的注意力,茶苑中才恢复了宁和。
  无忧来之前就想到,惜了了断然不会在茶苑与她为难,就算再不愿理睬她,但在茶苑起码不会跟她直接翻脸。
  不过想与他交谈,只怕还得费上些功夫,万万没想到,他会一声不响,柔顺得象猫儿一般坐在自己对面。
  “晋茶,可好?”惜了了握着精致的陶瓷小茶罐,终于抬眼向她看来,与她视线一碰,又忙挪开。
  “好。”无忧对茶并不多讲究,以手撑头,隔着矮几细看他,不管他给她下毒也好,脾气古怪也罢,但他那张脸总让人喜欢看。
  惜了了略垂了眼睑,再不看她,略卷了衣袖,将白生生的一双手从阔袖中露出,熟悉的煮水洗杯,每个动作都不急不缓,如同天生具有的优雅,光这么看着,已经觉得满口茶香。
  他动作一丝不苟,从从容容,虽然不抬眼看无忧,却能感到无忧的视线一直没从他脸上移开,绷紧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耳根泛起的那丝红意,却越来越红。
  无忧换了一只手撑头,笑了:“到你这儿来,我觉得我都变得高雅了。”
  惜了了看似对她的话并不动容,脸却绷得更紧,耳根处的红意也更浓,垂着的眼越加不抬起,小扇般的长睫却禁不住轻轻一抖。
  无忧看得有趣,伸了手指,探过矮几去触他的睫毛,这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她好看的睫毛。
  惜了了手上动作僵住,本能的要转头避开,眼角从雕花隔栏扫过那些正谈笑着的茶客,轻咬了下唇。
  她的厚脸皮,他是见识过的,怕越避,她越拧着劲折腾,惊动了其他茶客,更难以下台,没敢再动,僵着身子,任她指尖在眼前轻轻抚过。
  好在她没过于纠缠,只是轻轻摸了两摸,便缩回手,松了口气,继续沏茶。
  无忧笑了,伸长脖子从隔栏上方扫了眼四周茶客,再看了了:“你才这点年纪,却硬要跟不凡一样,弄得少年老成,应付这许多人,真是怪难为的。”
  惜惜正冲着茶的手停在半空中,一顿后才略倾了茶壶,任暗红晶亮的水柱注入杯中,放下茶壶,将茶杯轻推到她面前,浓浓沉香缭绕不去。
  无忧不懂茶,也能感到这杯茶的美妙之处。
  端了杯,轻饮了一口,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虽然我不懂茶,却也很喜欢。能感到茶很好,沏得更好。”
  她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生活随意,大大咧咧。
  但毕竟长在宫中,子言的言行举止如同天生的皇族子弟,他除了这股象是天生的贵气外,并没有贵族子弟的娇纵自傲,而有一股打骨子里透出来的谦和。她身为公主,皇家女子该有的教养,她一样不少。但从来没有做公主的优越感,加上跟在子言身边,还沾染上了子言的那种谦和之气,举止上不经意的便会流lu。
  惜了了暗看在眼中,小扇子般的长睫,慢慢垂下,唇边渐渐抽出一丝浅浅笑意,默默的给她重斟了茶,也不问她来做什么。
  无忧坐了一阵,见离他们最近的茶位空了出来,再不会有人听见他们谈话,才问道:“你天天应付这些达官贵人,图的什么?”
  “与你无关。”惜了了脸冷了下来,手撑着桌缘准备起身离去。
  无忧忙按了他撑在桌缘上的手:“别生气,我不问了就是。”
  惜了了手一僵,快速冷下去,忙要回缩。
  无忧怕他走开,再叫回来就难了,合指将他的手牢牢握住,不容他抽回:“别走,我另有事寻你,关于开心的。”
  他听得‘开心’二字,果然重新坐了回去,将手往回挣了挣。
  无忧放开他,坐了回去。
  他将手缩回袖中,双手交叠,被她握过的手背,还有她掌心透来的透骨的冷,那冷在他自己的掌心中转暖,又将覆在上面的手移开,任那冷留在手背上。
  “我不会随便帮人的。”
  “我知道。”无忧抓紧时间,低声问道:“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让一个没有喝酒的人,瞬间象喝醉了一样昏睡?”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惜了了眼角牵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笑,媚眼如丝。
  “不信。”无忧想也不想,笑了。
  “我不想答。”惜了了声调低软,却将人拒之千里。
  无忧突然探身向前,全无征兆的伸手搂了他的脖子,惜了了脖子一僵,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了,抓了她的手臂,正要将她摔开。
  有茶侍送水过来看见,即时怔住,连视线都忘了转开,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无忧朝茶侍翻了个白眼:“没见过夫妻调(一只河丵蟹路过~)情啊?”
  惜了了的美人脸刹时飞红,然她的话,他却驳不了,他确实是她的夫郎。
  茶侍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搂着掌柜的漂亮小姑娘是谁,脸色刷的一下煞白,逃似的跑开了。
  惜了了手上用力,要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扯下来。
  无忧另一手臂也缠了上去,反而将他搂得结实,脸也贴近去,与他几乎是鼻尖碰鼻尖才停下,彼此呼吸可及:“那我就就把开心抬你这里来,让你服侍着。”
  惜了了屏着气,仍能感到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在唇上,丝丝的痒,那痒慢慢化开,整个唇都痒得酥麻了。
  胸口紧紧收缩,将心脏也一同紧缩成小小一团,压迫得象要窒息过去,长睫颤颤的向她的眼看去,却与她的睫毛轻轻一触,柔柔软软的扫过,更是心慌,忙垂下眼,又见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唇上,吓得脸色惨白,怕她心血来潮,当真向他亲过来,忙低声道:“是毒。”
  “什么毒?”无忧视线移上,看回他的眼,他的睫毛因为紧张,不住的颤抖,显得楚楚可怜。
  眼象狐狸眼那样成杏形,眼角自带眼尾,略略上挑,一转一瞥间,尽是媚意流光。
  回想见过的女子,真寻不出一个比他漂亮的,不由的又是一声叹惜。
  “是由醉仙草研制的一种赤毒,无色略带酒香,见风就散。如果提前知道有人放这毒,只需屏住呼吸,数上五声,那毒便不再存在。然化在风中,只要吸上一点,便能如喝醉了一般面色赤红,浑身酒气的昏睡,所以就算被人发现,立即闭气,也是不能避免。”
  “这是谁的毒?”
  惜了了抿紧了唇,不答。
  无忧也轻舔了舔唇,这样的问题,涉及下毒的人了,他是不会轻易回答。
  顿了一顿,重新开口:“如何解?”
  问完,才想起,他是只施毒,不解毒的人,所以会研究毒,却未必会去研究解毒的方法,神色间有些讪讪的。
  不料却传来惜了了长透口气的松气声:“无需解,那毒对身体没什么害处,根据各人的体质和中毒深浅睡上些时辰就会解去。”
  无忧大喜,悬着的心顿时落下,突然飞快的张口在他红润的小嘴上咬了一口。
  惜了了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身体上还没来得及反应。
  无忧已经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又在他滑滑嫩嫩的美人脸上捏了一把:“谢谢了。”笑笑然的起身翩然离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惜了了僵着的身子才赫然软了下去。
  这女人……实在是放肆……
  深喘着气,来平复怦怦乱跳的心脏……
  无忧出了茶苑,浑身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天底下会毒的研究,如果彼为第二,绝不会有敢称第一。
  惜了了是彼唯一的后人-曼珠,在毒上,又岂能不精通,既然他说这毒无害,那就是无害。
  这样一来,反而要感谢那个下毒之人,开心醉在王府中,她不用再担心他有下一步的行动。
  骑了马仍从西门回‘靖王府’,见带着十一郎的丫头在门口张望了一阵,抓住一个疯跑着的孩童问了几句,匆匆往前方林子急走。
  见无忧回来,忙站过一边让出道路。
  无忧翻身下马,将马交给迎上来的小厮,向丫头问道:“十一郎呢?”
  “小公子刚才还在跟孩子们一起玩耍,我去解个手出来,就没看见了,孩子们说他进了前面林子小解,我去寻寻。”丫头心下忐忑,万一丢了十一郎,天都能塌下来。
  无忧也怕十一郎被人给拐了:“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刚才林边,就见十一郎从林中跑出来,小脸通红,直扑向无忧:“郡主,你去了哪里?”
  丫头卡在噪子眼上的心,顿时落了下来,掏了手帕上去给他抹一头的汗。
  一阵风来,吹得林中树叶哗哗作响,无忧不由抬眼向林中望了望,隐隐见林中阴影掠过,回头发现这片林子离王府高墙极近,眼眸一眯,就要往林边去查看。
  这时,墙内有府中护卫跃出,朝林中唤了声:“换班了。”
  片刻间,林中便有人跃出,跟才出来的护卫对过手势,二人便错身而过,一个进了林子,一个跃入高墙。
  无忧站定,自嘲一笑,当真是多心过头了,王府附近又怎么可能容外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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