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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末果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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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4:38:24
009 看谁压谁

  无忧回头才发现已到了一座精巧的院子前,门匾书着‘末央’两个大字。
  她瞧了一阵,眉稍一挑,“把这门匾换了。”
  “换成什么?”他抬头望了眼那门匾,这门匾还是她小时候进宫玩了回来,便死活要人写了来挂上的。
  “慕言轩。”无忧迈步进院,没看见不凡眼里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
  “不凡会尽快将门匾换来。”不凡转身要走。
  无忧进了门,见院内丫头们身影晃动,又转过身叫住不凡,“对了,还忘了件事。”
  “何事?”
  “帮我调个丫头过来。”
  “今天和郡主一起在门口的那丫头?”
  “嗯。”无忧与他每多说一句话,心里便悬上三分,这个人的心思实在太过敏锐,好象任何细微的东西只要在他眼前出现过,便一尘不漏的全装进了

他的心里。
  “好,郡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无忧摇了摇头,刚要转身进园,传来一道极为温柔,温柔得直暖进人心的声音,“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无忧。”无忧不假思索的脱口而言,话说了口,才悚然醒悟过来,问自己这句话的人是身后的不凡,他能不知道兴宁的名字?
  突然问这话目的何在也一目了然,他对她已经起疑。
  心头凛然,眸子森冷下来,这个人果然不好对付,转身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只是微微一笑,“郡主好好休息。”
  无忧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他突然追上两步,蓦然握了她纤细的手臂,将她一把拽了回来,避到身旁树后。
  无忧陡然一惊,本能的想要还手,手刚动,想起兴宁不该会功夫,忙垂了手,一停一顿间已被他用身体抵在了树杆上,动弹不得,抬头见他脸上温文

之态荡然无存,眸子里反而透了些森冷,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你要做什么?”
  他高她许多,向她俯低身,更近的审视着她,突然问道:“你是谁?”
  无忧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冥王将她弄成这副丑相,自然是和兴宁一个模样,既然长得一样,她何需过于的心虚,害怕?
  再说三年不见,性格变化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就算怀疑又能拿她如何?
  心头一定,面无表情的向他直视回去,冷声反问,“你这话,是问本郡主?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不凡听了她的话全不为所动,既不惧怕,也不慌乱,只是紧锁了她的眼,浅然而笑,他越是淡定无惧,无忧反而越是心慌,心跳不由的加速,他眼角

的笑意更浓,将身体向她胸前贴紧些,“心跳很快呢。”
  低了头向她慢慢俯近,面庞直到离她只有半寸之遥,能感到彼此的呼吸,垂眼看着她颈项上浮起一层小小的粟粒,才回转眸子,锁了她的眼,慢慢的

道:“在害怕?”声音低哑磁软,极是好听,落入无忧耳中,却是从头寒到了脚。
  就在这时,听见身边围墙内有丫头的声音传来,“好象是郡主回来了,快去看看。”
  无忧暗松口气,正在张嘴唤人,突然腰上一紧,被他一拉一拽间向前扑倒,他下她上的跌进身下草丛,手腕一紧,也被他扣住。
  他手法巧妙,并不弄痛她,却让她动弹不得。
  她也是精通搏击之术的,对他的手法也不由的暗暗惊叹,再看他这时,与在姨娘面前的儒雅辩若两人,幽黑不见底的眸子闪着诱人的光华。
  无忧冷眼看着,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听丫头的脚步声已出了院门,忙要爬起身,他手臂缠来,捂了她的嘴,她张口要向他手掌上咬下。
  突然听见被她压下身下的他发出一个叫人浮想翩翩的低喘,“郡主,不可以这样,你就快大婚,失不得身……”
  丫头恰好到门口,一眼睨见草丛中的二人,听了那声音,即时一怔,满面通红的逃窜回去。
  无忧的脑子‘嗡’的一下,浑身血液涌了上来,面红耳赤,他在胡说些什么鬼话。
  低头,见自己跨坐在他腰间,在别人看来确实象是她在对他做什么不轨之事,而他纯粹一副被动受虐的小受模样,反倒笑了出来,很想去他脸上摸上

两把,当真虐他一虐。
  弄明白了现在处境,人也就冷静下来,不再惧怕,俯低身趴在他胸脯上,撅了嘴轻吹他性感的薄唇,直接看向他的眼,“你到底要做什么?”
  挑了眉轻笑,我是丑女,我怕谁?就算咬了他,也是他吃亏。
  他眸子幽黑清亮,微微一笑,“郡主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无忧哑然,她知道个鬼约定,冷看着他不出声,她清楚的明白,有些事越抹越黑,倒不如不抹,由着他去画。
  “是不记得,还是根本就不知道?”不凡含笑的眼带了一抹凛冽,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
  无忧身体微僵。
  “果然是不知道。”他眼里笑意慢慢敛去,在眼角笑意将完全消失之际,又是一笑,蓦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俯下身,唇轻贴了她的耳鬓,气息如

风送鹅毛一般轻拂着她,温温软软,吹得她耳朵瞬间烫下耳根,他的声音越加的磁软诱人,
  “别怕,就算你不是无忧也没关系,我不会伤害你。但你得告诉我,她在哪里。只要我寻到她,就带她离开,你仍做你的郡主,可好?”
  无忧冷笑,眼里的讥诮之色尽数给了他,这种鬼话三岁的小孩也骗不过。再说她哪知道那个兴宁在哪里,“我就是无忧。”
  他神色越加的温柔,声音更加诱惑,“我不会骗你,我留在府里是为了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所以只要你将她完完本本的还给我,我可以帮你

做很多事。”
  无忧明知这个人不可信,却情不自禁的心里一动,呼吸不由的屏住。
  自己要在府中立足就得过他这关,他对自己已经怀疑,以后想蒙混过去,已经不可能。
  信他,还是不信他?
  告诉他,自己是从别处送来的,至于兴宁在哪里,天知道?
  她眼一眨不眨的将他看着。
  他眉目分明,五官精致细腻,容貌秀美,略一看远不如那些酷哥帅男晃眼,但他与身俱有的秀雅,如同世间最温润柔美的暖玉,但叫人看上一眼,便

想再看第二眼,第三眼,最终再难看去别处,那双眼更是纯粹的黑,黑的不掺任何杂质,叫人看不透。然越看不透,就越想去看透,一路路看到深处,最

终迷失的却是自己。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他不急不燥,静静的等着。
  无忧视线下移,落在他橘色泛着柔光的唇上。
  他的唇形端正薄削,唇纹细腻如同花瓣,这般看着,没来由的叫人喉咙发干。
  薄唇轻动,“相信我,无忧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她。”
  她重看向他的眼。
  他眼眸真诚。
  无忧蓦然一笑,盘旋在宫廷周边的人,能有真情?
  她不信他,她凭什么信他?
  将将才见他将她用做杀人的刀,挡箭的盾牌来除了一个隐患。
  如果兴宁身上没了这些权势的光环,她对他还能如此重要?
  信他?搞笑!
  再说如果让他知道,那个对他‘很重要’的无忧因她而消失,不知会不会恨不得将她剁成肉酱。
  无忧眼里的讥诮变成了嘲弄,“你爱她什么?这张丑脸,还是地位?”
  以前常见一些美貌女子吊了个丑男人,被人戏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句话现在用在他身上就正好倒了过来,现在他是鲜花,插在了兴宁那堆牛粪上


  摸了摸脸,触手便是凹凸不平,眸子黯了下去。
  呃,自己现在就是那堆牛粪。
  不凡默然,这些全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却不能道于人知。
  无忧眼里的嘲讽之意更浓,在他略为失神中,蓦然挣开他的束缚,抬起一只手缠了他脖子,一手顺他领口衣襟慢慢抚下,直至胸脯,留连恋不去,动

作极是煽情,眼角带媚,笑口盈盈的道:“我就是无忧,既然我对你这么重要,也就别理什么大婚了,不如就此……”
  他眼里没有无忧预想的慌乱,只是勾唇淡笑,“如果不凡依了你,一旦东窗事发,不凡可得被太子乱杖打死。”
  无忧眸色微闪,“原来,你是怕死的。”
  “谁不怕死?不凡自然也是怕的。”不凡嘴里说着怕,脸上却全无怕的模样,“比起用这招来除去不凡,倒不如我们做笔交易,让不凡为你所用,条

件是你告诉我无忧在哪里。”
  无忧‘哧’的撇头一笑,一闪间的念头也能被他看穿,回头看着他胜算在握的散漫笑意,气闷的想咬他一口,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处的?”停了停

,怕他不懂什么叫处,又补充了一句,“就是童子鸡。”
  他唇角习惯性的笑意一僵,一直淡然从容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沉静似水的眼眸闪过诧异。
  无忧在他惊怔中,满不在乎的将他从身上推了开去,起身俯视着他,“别紧张,你是不是,我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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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4:38:36
010 美夫不好吃

  就算是自己的老公,在认识之前的事都管不了,何况是别人的男人。
  转身走出树丛,听身后他的声音传来,“我会让你说实话。”
  无忧回头一笑,那就看你的本事,不过这句话只是在心里说说,“我就是无忧,你死活要说我不是,我也没办法。”
  她没骗他,她本来就是无忧,只不过不是这个常乐府中的常乐郡主,而是在八年前便被毒死宫中的常乐公主。
  不凡翻身站起,轻理衣衫,一拂身上落叶,又恢复了初时所见的淡然从容,施施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无忧望着慢慢走远,逸雅的欣长背影,崩得紧紧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长嘘了口气。
  这个人比想象中更难应付。
  与他闹了这么一场,不知他还会不会把千千给她指派过来。
  院里丫头见她进来,忙迎了上来,将她接下,其中一个看见她,脸上便是一红,想必是方才见到她‘强迫’不凡的那个丫头。
  无忧眉头一皱,对那个人也当真头痛。
  苦笑了笑。
  兴宁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离开三年回来,又顺顺当当的把那淫/荡的名头坐正了,这样也好,省得前后落差太大,引人怀疑。
  沐浴出来,果然见千千被人引了过来。
  无忧看着缩手缩脚的千千,挑眉一笑,那个人如果抛开院门外的恶行,还真得体的叫人寻不到他的错处。
  她要人,他便立马送人来,至于原因,半个字也不问,无需让她再动脑子去想怎么应对。
  千千一见无忧,心里就直犯迷糊,两边嘴角上勾,陪了个假笑,“郡……郡主找我?”
  无忧退去左右服侍的丫头,朝着她也是夸张的挤了个笑,笑纹在脸上一现便收,“笑得这么难看,收了吧。”
  千千‘嘿嘿’的当真一笑,向门口望了望,蹭到她面前,“你还真是郡主啊,那我以后真不用再回端妈妈那里,就留这儿了?”
  无忧白了她一眼,端妈妈过了明天,就没了,还有什么可去的,将手中玉梳往台案上一搁,“看你表现了。”
  千千忙拿了玉梳给无忧梳着那一头墨黑长发,吁嘘不已,这个郡主要身段有身段,要好发有好发,偏这张开门见人的脸着实难看,“那个车里的人,

咳……说是郡主的二夫,就是我说的那个不凡,不过这两年不在府里,今天才回来。”
  无忧嘴角一抽,这消息来的晚了些,不过足见千千还是上了心的,“这个人是什么背景?”就算是仗着兴宁的势,如果没有了不得家世背景,怎么也

不可能敢动皇上的人。
  千千搔了搔头,“不知道。”
  无忧回头,似笑非笑的将她看着,慢悠悠的道:“三包……你就这点能耐啊?你还是回端妈妈那儿吧。”
  千千手一抖,苦了脸,扑跪下去,抱了无忧的腿,开始嚎,“郡主,明天端妈妈就要被处决了,现在她手下的那些人,听说等公子忙过了,要挨个的

审。
  现在全被关在柴房里,一个个的吓得死了一半去了,说铁定一个也跑不了的,都得给办了。
  我也是将将从那儿提出来,也不知以前到底帮端妈妈干了些什么,你让我回去,指不定明天就要跟端妈妈一块处决了。
  你也知道我是被上头丢下来的,转眼功夫,就回去了,他们非得冤我不肯好好在这儿呆着,做手脚解脱,没准又给我扣上一条不服管教,屡教不改的

罪名,到时指不定要将我摔去哪儿呢。
  万一是青楼卖笑的,那可就真真生不如死了。
  好歹看在我们是一路……”
  她见无忧脸一黑,忙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小声絮叨,甚委屈,“我一回去就被揪着送进了柴房,能问到这些就算不错了。郡主让我在您身边呆着

,我保证,以后把我那三包的本事发挥到最大,给郡主分忧解难。”
  无忧一扁嘴,“你那包坏事,还是算了。”
  千千一抹眼泪,手上却是干的,哪有什么泪水,见无忧无语望天,干笑道:“这么说,我不用回去了?”
  无忧刚回来,身边也得培养自己的人,千千与她一起过来,自是最佳人选,叫她回去,也不过是吓吓她,“快梳头吧,一会儿那边来传宴了。”
  千千长松了口气,爬了起来,握着无忧的墨黑长发,又犯了愁,偷看了一眼无忧,心一横,梳了起来。
  无忧不再理她,陷入沉思,慢慢回想着被封存了十八年的记忆,希望从过去与姨娘的对话中知道些关于兴宁的事。
  过了良久,听千千说了声,“好了。”
  抬头往铜镜中一照,微微一愣,脸黑了下去,头上顶着两个包子,和千千头上的那两包子头一模一样,只不过她头发较千千长密了许多,那两包子就

大得出奇,几乎堆满了头顶,怪模怪样跟蜻蜓脑袋差不多。
  难不成要她顶着这么个蜻蜓头去赴宴?
  那个不凡可是眼定定的寻她的把柄,不用闭眼也能想到他看到她这副模样是什么神情。
  大吼出声,“千千。”
  千千捏着梳子,愁眉苦脸的将脸皱成一堆,“奴婢只会这个。”
  无忧哭笑不得,“你怎么不早说?”
  “郡主叫我梳头,我不敢不梳……”
  无忧捂了捂额头,好在她是遇上了自己,要不然就她这样子,就算没有端妈妈这事,她也得自个栽进去。
  无忧对千千的能耐感到很无力,又不愿另叫下人进来服侍,自己打散了头上顶着的两个包子,顺手挽了个偏向一侧的小坠马髻。
  这个发型无需过多装饰,只要随便加上一朵珠花或者绢花便能俏丽得体。
  望着镜中挽起的发束,黑亮的瞳仁暗了下去,这发型是在她六岁前常挽的,不过挽发的那双手却不是她,而是子言。
  别的公主都是由宫女服侍着挽发,而她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公主,宫女们自然能懒就懒,从早到晚也难见个人影,于是给她梳头的活便由子言包了下来


  有时她会问子言,“为什么总是子言哥哥帮我梳头?”
  他总是对着镜子里的她温柔的笑笑,“因为我是你夫君。”
  那时她不懂他眼里的怜惜和无奈,觉得很开心。
  后来她去了二十一世纪,年龄渐长,才懂得这里面的那些酸楚,不过那时,他已不在,也无需再挽那样的发髻……
  她会在无人之时,自己反复的梳着那几个他为她常梳的发型,然后愣愣的看着镜子,就好象是他为自己挽起的发束。
  对着铜镜看了一阵,手慢慢垂下,任发束自行散开。
  “郡主挽得很好看,为什么要打散?”千千正从梳妆盒中捡了一样珠花捧在手中。
  “不喜欢。”无忧说了句违心话,重新梳了一束长发斜拢到脑后束高,松松挽了个小髻,在发圈处压上珠花,发稍与余下的长发随意用玉结扣住,简

简单单,也算是得体大方。
  “郡主的手真巧。”千千在一旁看着,羡慕不已,瞅向铜镜中的那张脸,这漂亮的发型也就大打折扣了,微扁了扁嘴,老天爷还是公平的,给她一个

显贵的身份,便给了她一张丑脸。
  无忧对这张脸也还不习惯,不愿多看,匆匆收拾妥当便离开梳妆台更换衣衫。
  没一会儿功夫便有人来请她过去王妃的侧厅用膳。
  出了院门,梨花树下已有一个人在等待,他负手而立,目如止水,静看着她。
  俊美的面颊上寻不到先前与她发生过的那些让人不愉快的痕迹,风吹衣袂,花瓣飘扬,却越觉得他清宁绝尘。
  如果不是亲眼见他弄权,真会被他这纯清的外表蒙骗过去。
  无忧大大方方的朝他走过去,“等我?”
  他笑了笑,不经意的看过她古今结合的发髻式样,“能让不凡等的,唯有郡主。”
  无忧肚子里骂了声,虚伪,没句真话,嘴角却略略勾起,露出一个在这张脸上怎么看都难漂亮的笑,“我也正怕路上会无聊,有你陪着,当然最好。

”怕迷路才是真的。
  不凡只是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漆黑幽深的眸子闪如碎星,象是带了些玩味和嘲弄,“可以走了吗?”
  无忧也不理会他是不是看穿自己害怕不认得路的心思,眼角瞥向身后愣看着不凡,眼也不眨一眨的千千,眉头连皱了几下。
  “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敢这么盯着人家夫君看,真是个不怕死的丫头。
  千千仍不转眼,随口道:“是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迷人的男人。”
  话出了口,见对方浓眉一皱,又听身前无忧轻咳了一声,才回过神,想起方才这男人口中自称‘不凡’二字,脸即时白了下去,膝盖一软,再也站不

住。
  无忧将她一把拽住,提了起来,笑嘻嘻的问,“他这般模样配不配得上我?”
  千千瞟了无忧一眼,再偷偷瞅了不凡一眼,喉间便干巴巴的,涩得说不出话来,一个秀美绝世无双,一个丑得虽然谈不上绝世无双,却也不是一般二

般了,怎么配?乱配……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4:38:52
011 感觉不靠谱

  嘴唇翕合了一下,‘配’字在嘴里绕来绕去,就是出不了口,那张脸慢慢苦了下去。
  不凡偏头一笑,“怪不得郡主点名将这丫头从端妈妈那边要过来,果然有点意思。”
  千千一听‘端妈妈’三个字,脚下又是一软,愣杵在那儿,一张脸更是苦得可以拧出汁,看美男看出问题了,这下怕是小命不保了。
  无忧白了她一眼,暗呸她一口,没出息,“既然有不凡陪着,你也不必跟着我过去了。”就她这花痴德性,去了包露马脚,还是少在人前丢人现眼的

好。
  千千应了一声,连看不凡一眼的胆子都没了,一溜烟的跑了,唯恐慢上一些,他看自己不顺眼,便又得回端妈妈那边的柴房等着处置。
  无忧知道除非不凡有足够的证据,或者寻到真的常乐郡主,证明自己是冒牌的,否则就算与过去再怎么不同,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也不怕他,自

然不担心千千在他面前露出的洋相,转身往前走。
  “你很在意那个丫头?”身后传来不凡轻飘飘的声音,没有别人在面前,他连郡主都不称了。
  “谈不上在意,只觉得她挺有意思,留在身边解解闷,很是不错。”无忧不以为然,身为郡主想要个丫头,还能有谁敢说三道四?
  “不凡在郡主面前,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换成别人,就不见得了。”他漫步走在无忧身侧,口气也是漫不经心。
  无忧陡然一惊,随即便恢复冷静,他如果想她出事的话,大可不必提点她,千千闹出的事情越多,对她越不利。
  这么看来,在他没寻到真常乐之前,与她暂时是一条船上的人,斜眸睨向他,半真半假的道:“如果我有什么事,不正合你心意吗?”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去哪里寻无忧?”他也是悠悠一笑,眼眸极亮,看到深处却是冰雪般冷冽,全然寻不到情意,“我之前便告诉过你,这府中

,我在乎的,只得无忧一人罢了。”
  无忧嘴角轻撇,她敢说他对兴宁是无情的,是在乎她的地位吧,“我就是无忧,你还去哪儿寻?不过你在不在乎我,我却是不在意的。”
  他轻笑出声,“郡主除了不凡还有五夫,三十二侍,自是不必在意我的。”
  无忧嘴里干巴着越加不是味道,这一个都吃不消,还另有三十七个,得乘早处理了,才是正理。
  无忧支走了千千,与不凡单独相处,心里远不如表面那么淡定从容,想着他之前的恶行,心里不免忐忑。
  眼角一直没离的将他挂着,打定主意,如果他再敢胡来,便设法给他些苦头吃,下下他的威风。
  有他引着,在这硕大的院子里走得甚轻松。
  偏头看着他,他发稍还带了些未干去的水珠,也是刚刚沐过浴,仍然是一身极普通的白衣,被他穿得很是优雅。
  她看他,他也偏了头来看她,被水浸过的瞳眸越加的清亮照人,眼底深处,竟也隐着一丝让人难以发觉的好奇,这副神情反有了他这年纪该有的少年

模样。
  他美好的身影叫无忧打心眼里感到可惜,这么个看似无害的美少年,一来便被归在了自己对头方。
  又忍不住逗他,“你为什么认定我不是无忧?”
  “感觉。”他先行一步转到右边的一个岔道,等无忧过去。
  “感觉是最不靠谱的东西。”无忧扬眉,“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与过去不同?”
  “确实不同。”他睨了眼她毁得不成样子的脸,自从这张脸毁了,她根本不正脸看他一眼。
  如果他多看了她一眼,她便少不得的要大发脾气,之后便总有下人倒霉。
  而眼前这位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坦坦然,不避不让,这止光甚至可以说是想将他整个人拆开来看得明白。
  初初回府,在塘边等她,以为是三年不见,她一时间忘了顾虑,才那般直看着他。
  接下来,她总是在好奇的打量他,他向她望去,她也全然不加以回避,这与过去的她全然不同。
  不过初时,他对她只是怀疑,认定她不是无忧,却是因为那真块门匾,“你可知‘末央’二字从何而来?”
  无忧挑眉笑了,别的不知,这个却是再清楚不过,“过去宫里的常乐公主所住的地方就叫‘末央宫’。”
  不凡笑了笑,‘末央宫’虽然已经闲置,但并非无人知道,她能来代替无忧,难免会提前做下些功课,知道‘末央’的由来,也不足为奇,这说明不

了什么。
  他问这么一句,也不过是存个侥幸。
  无忧以为他还会再问些什么来试探于她。
  结果一直走到姨娘的叠秀苑,也不见他再有什么动静,安静得象只猫一样,只是不着痕迹的给她引路,得体的叫无忧挑不出他一丁点毛病。
  到了院门,他便不再因引路走到她前面,一直尾随在落后她半步的右手边,垂眉敛眸,较在外面时,又多了几分恭敬。
  以他在这院子里的地位,丝毫没有娇纵之气,实在是难得,“我爹和我娘对你是极偏爱的,你何需如此?”他就算到了里面,也能得个座的人,完全

不必要这么拘礼。
  “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他转眸向她望来,她这双眼看似和三年前一样,但仔细看去,却又黑了许多,也亮了许多,纯净的如同孩童的瞳仁,这

也是与过去的不同。
  但说话的声音,笑起来的模样却又与她一般无二,着实叫人迷惑。
  “我娘知不知道你这温文而雅背后的另一张脸孔?”无忧似笑非笑,嘴角挂着讥诮。
  “无论什么人,都有千面,在王妃面前,不凡只要做到该做的便好,王妃要的也只是这样,至于别的,王妃不关心。”不凡眼角含笑,仍然不愠不燥


  “是吗?”无忧眉稍上扬,皮笑肉不笑,真想咬他一口,看他是不是还能这么淡定从容。
  二人各怀心事,四目相对,就这么僵持着。
  “王爷,王妃请郡主和公子进去呢。”从殿内出来的丫头打破僵局。
  席间,无忧总觉得脸上瘙痒难忍,好不难受,免不得总用手去搔脸。
  王妃将她的手按了下来,蹙眉埋怨,“方才宋太傅过来说了,你本该在山上多呆上半个月,山里清凉,脸上也不会发痒,等脸上结痂脱了再回来,偏

偏你听说不凡要回来,便死活不肯再多呆,现在知道难过了?”
  无忧‘啊’了一声,瞪向坐在身边的美少年,原来遭这罪还是因为他。
  不凡只是陪着王爷说话,对她不满的宣泄眼神,全然无视,当然也不会因为自己给无忧带来的这困扰感到歉意。
  无忧一撇嘴角,果然是没心没肺。
  “好在神医有交待,叫宋太傅给你带了些去痒的药回来,可以暂时缓缓。”王妃满脸溺爱,叫丫头打来清水,取了个青瓷小瓶出来,倒了几滴药汁入

清水中,拧了湿巾给她敷面。
  一阵清凉,果然脸上瘙痒顿减,无忧吁嘘,这个神医的药果然灵验,琢磨着得把这药拿到手中,再痒时也不用难受。
  还没开口,王妃已将药瓶递给了不凡,“神医只给了这一瓶,你好好收着,她痒得厉害,便帮她敷一敷。”
  无忧心里‘咯噔’一下,抢先伸了手去接,“他初初回府,事务繁多,不必劳烦他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王妃打开她的手,“你这丫头行事太过莽撞,万一不小心摔了这瓶,这往后的日子便有的你难过,还是不凡保管着稳妥些。”
  “好。”不凡轻飘飘的瞅了无忧一眼,微笑接过。
  “我……”无忧两眼瞬间圆睁,他那表情……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瞪着眼看着不凡将药瓶往袖子里收,眼球扭得差点抽筋,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如果脸上痒起来,他拿这东西来威胁她,那可是没法活了。
  这个兴宁在她老娘心目中也太不靠谱,收个东西,还得别人代劳。
  不凡手中动作停下,将药瓶递到她面前,“如果郡主不放心不凡,不如自己收着。”
  无忧眉开眼笑,伸了手去接,一句‘好啊。’刚要出口,眼角见王妃和王爷眼露迷惑的将她看着,心头陡然一惊,手掌由接变推,将不凡捏着青瓷小

瓶的手推了回去,越发笑得有眉没眼,“我怎么能不相信你,由你收着,最合适不过。”
  王妃和王爷僵着的脸这才松了下来,特别是王妃竟象是有松口气的模样。
  无忧呼了口气,暗道了声,‘好险。’
  千千说过,兴宁是对不凡极依赖的,突然变得对他不信任了,这在谁看来都是极不正常的。
  如果她当众表现出对不凡有异心,首先要怀疑她的,只怕不是别人,而是王妃。
  如果被姨娘看出蹊跷,她又不能说自己是八年前宫里赐毒而死的那个常乐公主。
  那么她这个由公主降级成郡主的冒牌货便不攻自破。
  项上这颗脑袋能保多久,便不得而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4:39:08
012 失疯症

  再看身边不凡,模样俊雅儒美,一派祥和,迎着她只是温和一笑。
  哪有她满脑子的那些坏水模样,暗自磨牙,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心里存着怨气,脸上的笑变得有些讪讪。
  “不凡,你别介意,宋太傅去山里接忧忧的时候,神医就说过,这三年忧忧服了太多的药物,得了一阵子的失疯症,后来虽然治好了,但间不中的还

有些……后遗症……”
  王妃睨了无忧一眼,说到‘失疯症’三个字时,还故意压低声音。
  无忧翻了个白眼,自己隔在王妃和不凡间中,她压低声音有什么用?
  这到好,脸丑就算了,白白又多了个失疯症。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以后有什么举动和过去不同的,是不是可以自动归于‘失疯症’后遗症?
  “所以行为和以前有些异常,也是难免的。宋太傅说在山里的时候,她都认得他的,在门口便将他叫成了你……”王妃将无忧的手拖过去握住,甚是

爱怜。
  无忧看着握在一起的手,心里一暖,如果不是少了子言,这冒牌郡主比宫里做公主可是幸福多了。
  “王妃多虑了,不凡怎么会对郡主有别样想法。”他微垂了头,斜瞥了无忧一眼,薄唇微抿,难道是因为‘失疯症’才变成这般性子?难道当真是自

己想错了?
  “忧忧离了山中灵气……”王妃欲言又止,眉头蹙了蹙,有些犹豫不决,“你刚回府,府中事务一定很多,也是不行……他们几个当真赶不回来吗?


  “已经通知了他们,但是郡主突然提前回来,今晚怕是赶不回来,最快也得明天。”不凡如实回答。
  “明天啊,那是不行了,明天她便随我们回‘靖王府’,宁墨那里还不行吗?”
  不凡微垂了眼睑,算是默认。
  “忧忧当年是做得过了,但都过了这么多年,宁墨还不能淡忘吗?”王妃秀眉慢慢拧紧,有些不悦。
  不凡淡淡一笑,“有些事,不能靠淡忘。”
  无忧夹在他们中间,知道说的是自己,却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意思,至于那个宁墨是谁,就更不得而知了,不过听说明天要离开这儿,倒是满心欢喜。
  王妃轻叹了口气,瞅了无忧一眼,眼里意思分明是:全是你干的好事,“那皇上新给的三十二侍呢?”
  无忧将嘴角一撇:与我何干?
  “那三十二侍都是送来不久,还不太懂规矩,万一……郡主又将大婚,怕是不妥。”不凡不放心的扫了无忧一眼。
  无忧眨巴着眼,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在分派她晚上睡哪儿呢。
  又想将她塞到男人房中,又怕那些男人上了她,或者她把别人给上了,两眼望天……这叫什么事……
  只是不明白,自己明明有房间,做什么非要去别人房里睡,将嘴一扁,“我自己睡。”
  “不行,除了‘靖王府’你不能独睡。”王妃想了不想将她的话否认。
  “那让丫头陪我睡。”无忧小时候也是跟子言一起睡的,也就没往深处想,为什么不能独睡。
  “丫头哪来的阳气。”王妃脸色一变,抬头揉了揉涨痛的额头,无忧一院子的夫侍,到头来,却没能用得上的,“罢了,罢了,不凡将紧要的事捡着

做一做,其它的往后搁一搁,忧忧今晚就歇你那儿。”
  “是,我这就去安排。”不凡点头应了,起身告辞。
  “你也不用忙这一会儿的功夫,这里也散了,一起出去吧。”
  “是。”不凡退开一步,垂手而立,等着王妃离席。
  王妃看着他,满意的露出微笑,来来去去,还是只有不凡省心,回头吩咐无忧,
  “这些年你不在府中,你哥哥将不凡要去做了这几年的军师,一时半会儿的哪能离得了他。你又突然提前这许久回来,他为了赶着回来,昼夜不眠好

些天,才把手中事务交待出去,换个人早累得趴下了。别看他现在跟没事一样,那是撑着的,你今晚可要乖乖的,别再给他再找麻烦。”
  无忧一张脸却苦得出了汁,他不给自己找麻烦,就能烧高香了。
  自打进了这大门,就死活跟他绑一堆了,撇都撇不掉,再说他那样象累得要趴下吗?以她看来,他精神好得很呢,好得调戏良家妇女。
  那兴宁也是个怪胎,好好的,要什么阳气。
  愁眉苦脸的也起了身,站在不凡身侧。
  好在有那个见鬼的大婚顶着,也不用担心晚上到了床上还得跟他火拼一回。
  到时大不了蒙了头就睡,十八年来,没听冥王说过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自不必担心睡着了,漏嘴。
  一头睡到天亮,明天就随闪人去靖王府,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着。
  王爷不忍心无忧才回来,便被王妃絮叨,起身过来揽了她的肩膀,“宋太傅说这几年,你在山里箭术一点没拉下,还精进了不少。走,让爹看看精成

啥样子了。”
  无忧一听射箭,顿时来了精神,她对射箭独有情钟,这些日子为工作的事,有好些日子没摸过箭,现在一提,手就犯痒。
  屁颠屁颠的跟了王爷出去。
  王妃见无忧从起身到出去,没有半点留恋不凡的样子,再想着她方才说的话,居然要跟丫头睡,眉头皱紧,迷惑的低语,“该不会在山里几年,没夫

侍们陪着,被那些一心往上爬的坏丫头纵得合百了吧?”
  不凡尴尬的拱了袖子遮着嘴,轻咳了一声。
  王妃才醒觉自己失言,飞快的看了眼一旁不自在的不凡,忙闭了嘴,“走吧。”
  无忧一脸黑线,怨念的望向身边王爷。
  不想,王爷听了王妃的话,却也有想法,瞅了不凡一眼,以前她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不凡身上,片刻不离,可现在……确实不大正常。
  低了头在无忧耳边低声问道:“你娘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无忧哭丧了脸,这下好了,又多了条……百合……“哪能?”
  “不能就好,不能就好。”王爷哈哈一笑,回头瞪了夫人一眼。
  靶场……
  王爷递了弓箭给她,“骑射,如何?”
  “好。”无忧望着远处箭靶,浑身是劲,“爹爹,不如我们比一场,一人十支箭,看谁射中的多。”
  王爷也是好箭的人,过去常乐的箭术便是他教的,浓眉一扬,“好啊,敢跟老子较劲了,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出息了。”
  接了下人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
  无忧坐在马上,却是百般感慨,冥王过去迫她练箭,练骑术,原来是因为兴宁擅长此项。
  以此看来,冥王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事出有因,也就是说早在十八年前,他便知道自己一定会回来成为靖王府中的常乐郡主。
  那么那次毒杀,是不是也是他提前算计好的?
  她记得那时候靖王府的郡主小名兴宁,封作‘靖宁郡主’,为什么会改成自己的封号‘常乐’?自己的名字‘无忧’?
  用死人的封号是大忌,如果说王妃和王爷生冷不忌,或许还能强塞过去,但母皇也就准了?她可是母皇亲手下喻赐死的。
  不管是不是她犯了大错,赐死年仅六岁的幼女,都是不仁道的,按理该把这事永远的埋起来,又怎么会让兴宁顶着常乐的名号到处招摇?
  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其中道理。
  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不为她所知道的秘密?
  持了长弓,接了下人递来的马缰,脚尖在马蹬上轻轻一点,轻敏的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骏马奔向场中,飕飕几箭,箭箭正中靶心。
  王爷含笑点头。
  洪凌远远将这一暮看在眼中,也不由的暗赞了一声:好骑术,好箭术。
  走向静立在前方树下的不凡,随他一起看向场中,冰冷的目光掺和着怨恨之色:“郡主的箭法果然如传说中那样百发百中。”
  不凡象是对他的神情全然不察,仍目视马背上的无忧,面色平和,全无波澜,声音淡淡的:“查得怎么样?”
  “郡主除了在‘宁村’小解,确实没再停过车,‘宁村’也有人见到郡主,而且亲眼看着她上的车。
  启程后,辇车左右都有护卫护着,不可能在途中将人劫去。
  但是如果当真有什么问题,也只能出在那里。
  另外洪凌赶去时,恰好看见有几户人家行色匆匆的卷包裹离开。
  我觉得他们鬼鬼祟祟的就将他们拦下,不管怎么问,他们就是吱吱唔唔的不肯说,问得急了,只说是去走亲戚。
  可是我查过他们的行礼,怕是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带上了,就连锅碗瓢盆都没拉下,这哪象是走亲戚的,分明是逃难。
  不过他们也没犯什么事,我也不能硬来,只得将他们放了。
  离开时,听到他们一个小孩说了句,‘娘,恶郡主都走了,我们为什么要逃。’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重新折回去审问,他们却死活不肯再说,属下又怕回来晚了不能向公子复命,所以暂时将他们先扣着。”
  “他们现在在哪里?”不凡终于转过头。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4:39:18
013 幽院美少年

  “属下将他们安置在供下人们探亲的别院。”
  “你做的很好,我们去看看。”不凡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树荫。
  洪凌跟在他身后,又道:“宁公子回来了。”
  不凡偏头过来飞快的看向他:“他回来,可有人看见?”
  “不曾有人看见,淑娘支走了所有下人,王妃不会知道他离府。”
  不凡收回视线:“那他可知道郡主回府的事?”
  “宁公子从来不许人将郡主的事往院子里传,再加上这时他院子里没有一个下人,应该是不知道。”
  不凡轻叹了口气:“又要可惜了一把好琴。”
  洪凌微微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话,看了他一阵,不见他再说什么,看向前方,走自己的路。
  ···
  无忧离开靶场,暗松了口气,终于过了一关。
  也不敢问人不凡的院子怎么走,加上一阵骑射,又出了一身汗,索性回自己的住处重新洗个澡,再寻丫头引了去不凡那边。
  常乐寝室有花廊连着一间专门供她沐浴的小院,小院里花香扑鼻,十分宜人,又引有温泉,腾腾热气从泉眼热冒出,将掩在四周的轻纱幔帐映得如同

仙境。
  无忧褪去身上薄纱长裙,步下温热的泉水,靠坐下去,任如羊脂的泉水浸过肩膀,慢慢合了眼。
  她在宫中时,丫头不愿理她,很小的时候便自己洗澡,到了二十一世纪更是如此,到了如今再也不习惯别人服侍着沐浴,打发去周旋在附近的侍女,

只留了千千一人在身边。
  千千虽然是新招进来的,但郡主身边的人,有哪个是不会看眼色的?自然看得出来,这个新来的丫头很合郡主心意,对她自然不敢怠慢。
  无忧离开后,便去领了新衣过来,收掇着给她洗澡换过,又将她安排在无忧贴身侍女所住的耳房,便于郡主随叫随到。
  千千认定来这里是要受苦的,突然有这样的待遇,暗庆因祸得福,但同时明白这一切全是托无忧的福,现在自己跟她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如果她

倒了,自己也就完了。
  如果想这一世平平安安的过去,就得保得无忧平平安安,望着水中闭目小睡的无忧,将拳头一握,这一世生是无忧的人,死是无忧的鬼,说什么也要

保得无忧不倒。
  蹭到池边坐下:“郡主,虽然我在上面也是要服侍人的,但是这里和上头毕竟不同……”要想保得她,就得自己不露马脚。
  无忧微睁了眼,笑睨向她,果然是个机灵的:“规矩,我会教你,你不用担心。不过你得去帮我做件事。”
  从宫里出来的人,哪能不懂得规矩,这里虽然不比得宫里,但也是大同小异。
  然今天与不凡做了番小较量,那个人实在不容人小看,在没有失去这个暂时的地位前,她得抓紧时间将一些未了的心愿给了了。
  千千鼓了鼓腮帮子,就知道她留下自己是另有目的,干笑了笑:“什么事啊?”
  “将这世间长琴弹得好的人的名单收一收,顺便打听一下他们的背景。”无忧欠了身,压低声音:“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王妃和不凡。”
  无忧沐浴出来,天已黑尽。
  虽然极不愿意去不凡那处过夜,但怕王妃有所怀疑,只能硬着头皮往那边去,好在过去与冥王一屋子住了十八年,倒也不介意与男人同睡,前提是那

人不爬上她的床。
  将千千留在自己屋里自行熟悉,另由小丫头引着前往不凡的住处。
  路过一处幽静之处,远远听见有清清泠泠的琴声传来,恍听似浑厚低婉,缠绵着身边风吹竹叶之声,余音袅袅,象是欲抛开一切,脱尘而去。
  无忧暗赞是何等胸襟的人才能弹出如此曲子。
  垂头微微一笑,这院中还有如此高超琴技之人,不由的停了下来,朝着身侧幽竹小道望去。
  蓦然曲音一转,一扫方才的清和祥宁,低沉下去。
  无忧不由的随着竖耳细听下去,曲音清寡而幽沉,零零落落,叫人听之不自觉的随着曲子感伤欲泣。
  无忧身子一僵,耳边旋绕着从竹林后溢出来的悠悠琴声,声声轻撩着她的心,如坠入了阳春迷梦,又如卷入万丈冰窟。
  这曲音……
  心脏不受控制的突突乱跳,蓦然推开身边丫头提着的照明灯笼,朝着小径急奔而去。
  曲曲拐拐直到一个依着山泉一角的小院前才停下,也没来去留意头顶门匾,放慢脚步,朝着院里走去,绕过门口的几株青竹,见一丛方竹林前竹篱下

掌了盏灯。
  灯下,侧对着她坐着一位青衫少年,头发随意用了条同色的发带半拢到脑后,与顶发束在一起,顺发而下。
  面颊半侧,看不见容颜,穿戴齐整的衣领上露出的那抹肌肤如脂似雪,在如黑缎的长发掩映下,象拢在一层轻烟薄雾中,这意境美得如梦似幻。
  他背脊笔直,薄削侧影完美无暇,却冷冷清清,带不出一丝暖意,叫人看了,生出说不出的孤寂之感,仿佛连这间小院也冷了下去。
  然这份冷萧孤寂,却不由的让人生出怜惜之情,很想将他暖去。
  鬓边墨黑的长发随着夜风轻轻扬起,丝丝缕缕,荡于胸前,明明是动,却让他越发显得清和肃穆。
  无忧自进了这院子,虽谈不上热闹,却是无处不人来人往,万万想不到在这样的府院里竟有这么幽冷清冷的地方。
  他阔袖半掩,在长琴上轻勾,慢捻的手指,均匀修长,骨瘦纤秀的如同玉雕,如果说不凡的那双手有远山柏松的傲然之气,这双手便如同幽谷青竹的

雅静。
  随着她的踩着一枝断枝的一声轻响,他屈起的手指骤然伸直向琴弦按下,曲声嘎然而止,手指又再屈起,将琴弦攥紧,如丝的琴弦陷入他的指腹,慢

慢的有艳红的鲜血自那白得尽乎透明的指间溢出,顺着琴弦蔓延开来。
  无忧呼吸一窒,定定的看着那双抚琴的手,胸口顿时缩痛,眼眶热烫,低声轻唤:“子言……”
  有小厮匆匆从院外奔进,看见院中杵着的无忧,愣了愣。
  青石几前少年已然转身,背对着她绕过长琴,朝前方而去,只有一个清冷得如同千年寒冰的声音飘来,“将这琴焚去。”
  小厮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望向那琴,眼里尽是不舍,“公子,这琴,您雕了一年,这才将将雕成,又是第一回弹……”
  无忧这时方醒过神来,怔怔的望着渐远的一方轮椅,青衣少年的身影已消失在青竹之后,只留下一缕清风的若有若无的药香,再便是木轮压过地面的

枯燥声响。
  她呼吸一紧,他竟是残疾。
  正想往前追去,随她前来的小丫头已小跑过来,将她拽了,面如死灰,跪倒下去:“郡主别再为难宁公子,他真的会死去的。王爷在郡主回来前便下

了死令,如果奴婢们劝不下郡主,逼死宁公子,奴婢们全得死。”
  无忧一愣,打了个激灵:“我怎么会为难他,我只是去看看他……”
  小丫头泪如雨下,战战兢兢,紧攥着她的袖子的手却不肯放开:“郡主也不想宁公子死去,是吗?”
  无忧收回望向少年身影消失的方向,低头看向跪在身边,身如筛豆的小丫头,暗抽了口气,这院中当真不能鲁莽行事,一步行错,便要闹出人命。
  长呼了口气:“你起来吧。”
  转身不舍的慢慢向外走,到了院子门口,又回头望向那方青石琴几,喃喃自语:“是宁公子么……”
  难不成真是自己认错了?如果是子言,这般唤他,怎么能全无反应。
  只可惜方才只顾着看他弹琴,没绕到前面看看他是什么模样。
  再想着那方轮椅,眉头慢慢蹙紧。
  抬头望向头顶门匾,却是‘墨隐’二字。
  垂头低念……墨隐……宁墨……
  原来他就是姨娘说的宁墨……
  晚宴时姨娘对他好象颇有意见,这时听小丫头的话,王爷却是死活要护着他的。
  这院子里的人的心思,还真难揣摩。
  小厮捧了琴,拿眼偷睨着无忧,小心的从她身边绕过,朝外急走,生怕慢了一步,被无忧唤住。
  丫头见无忧不再往里闯,长松了口气,算是从鬼门关闯了出来,捂了捂胸口,心脏仍止不住的乱跳,拾了倒在一边的灯笼,起身朝无忧急追过来。
  无忧回过头,见一身白袍的不凡朝着这边慢慢走近。
  他看见她,原地停了下来,静静等着,腰间的如意坠随着被风鼓起的衣袂轻轻晃动。
  无忧轻抿了抿唇,背了手,装作无事一般朝他走去。
  到了面前,裂嘴一笑:“你是来寻我,还是护他?”他自然是方才见到的那位少年。
  不凡笑了笑,不作回答,只是身子微偏,让出道来,柔声道:“夜了,回去歇了吧。”
  他声音温柔暧昧,真象与她同床共枕的夫妻。
  无忧耳根子烫了烫,本避着不去看他的眼,这时忍不住抬眼看去,那双眼在夜色中如浸过水的黑宝石,美的直惑人心,一如初见她时那么温情。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4:39:30
014 男人心不可摸

  假的,假的……他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无忧喉间哽涩,迫自己将视线从他眼上挪开,事先想好的打趣话,生生在嘴里夭折了,听话的从他身边走过。
  撅着嘴吹了口气,反复的告诫自己,不是想听他的话,只是被他一时迷惑,下次注意便好。
  一股焦烟味飘来,转头望去,竹林深处有火光闪烁。
  无忧脸色一变,飞快的朝火光处奔去。
  果然是方才那个小厮在焚烧长琴。
  小厮见她,忙跪倒一侧,头埋得很低:“郡……郡主……”单薄的身体如同他的声音一般轻颤。
  无忧双眼只盯着火堆里已被烧得黑去的长琴,上面跳着火苗,已然不能再用。
  胸口时顿时象堵了块尖石,挌得人好不难受,他还真的烧了这琴。
  她不过是听了一会儿那曲子,就要毁去这琴,那么狭隘的心胸,不配弹那样的曲子。
  不哪里来的怒气瞬间涌上,捡了小厮带来堆扫落叶的扫帚,也不顾自己将将才沐浴过,向火堆抡去,一下一下的生生灭了那火。
  急情之下忘了烫手,伸手便要去捧那残琴。
  一只手伸来,握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回头望去,对上一双清如明镜的黑眸,冷声问道:“你知道他会焚琴?”
  “料到。”不心全不否认。
  “这琴,他雕了一年方雕成。”无忧不相信的睁大眼,他知道居然不阻止。
  “我知。”他的声音依然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知道,你还让他烧?”无忧越加不解。
  方才在王妃那里,不凡为那位开脱,这么看来,他们之间并非全无情义。
  不凡凝看着她,却是不答。
  无忧看了他片刻,这个人根本是无情的,对谁都无情。
  胸口压着的怒气滚滚而来,再也强压不下,猛的甩开他的手,向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长琴弯下身去。
  身上一紧,连手臂带腰的猛然被人箍进怀里。
  她用力一挣,环着她的手臂力道却是极大,令她挣不开来。
  结实的胸脯贴上她的后背,微凉的面颊贴上她的耳鬓。
  她身子一僵,还没做出反应,他微侧了脸,唇轻贴上她的耳。
  “郡主何必强求。”声音更柔得如山间春风柔水,直撩进人心。
  无忧彻底怔住了,眼角扫过跪在一边的小厮,小厮只恨不得将头缩进脖子,哪里敢抬头看二人调情。
  他居然全然不回避下人,这到底是他的作风,还是过去兴宁的喜好?
  然他居然叫她……郡主……
  无忧身子更是崩得紧紧的,屏着气,一时间作声不得。
  不凡唇贴着她的耳,呼吸轻拂着她越来越红的耳,眼却凝看着她的眼:“不管是他再用心做出来的东西,有心要毁,总是会毁去,拦了一次,难保下

次,倒不如如此……是吗?”
  无忧闭眼深气了口气,重重吐出:“气死我了。”
  是啊,他说的没错,要想保琴,除非那人自己有心。
  “这琴,你不能拿走。”刚透出气口,不凡轻柔声音又自在耳边响起,说出的话却又象一根针在刀心尖上扎了一下。
  无忧慢慢垂了眼,瞟了眼脸色煞白的小厮,又看向那焦黑的琴。
  是啊,光是听一听,就要毁了这琴,又怎么可能让她将琴拿去。
  那等偏激的性格当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想通了这些,慢慢冷静下来,身体触感也瞬间恢复,背后源源传来的体温让她刚刚放松的身体又即刻崩紧。
  转过脸与他深邃的眸子一对,心里莫名的慌乱,扯开环在身上的手臂,跌跌撞撞的奔出竹林。
  出了林子见等在林外,焦急向这边张望的小丫头,忙放慢步子,故作淡定。
  以前在二十一世纪,不是没见过男人,只是太忙,忙学业,忙挣钱,还得忙冥王死活迫她学的那些东西,虽然冥王不时抽疯来骚扰她,但与他实在太

熟,熟得激不起一点火花。
  结果导致到了二十来岁还没处过对象,她给自己美名其曰:洁身自好,顾念旧人……
  其实根本就是有那机会,没那时间。
  暧昧游戏看别人玩的不少,自己却不曾当真心跳过。
  方才被他一抱,虽然明知那人是个没心的,而自己对他也是无意,但仍情不自禁的心跳了一回。
  在心里烧了一回香:兴宁啊兴宁,我不是有意要占你的夫郎的便宜,只是实在没办法,暂时借你身体一用,等你回来,我一定将所有一切原封不动的

归还你,你也保佑我快些寻到子言,让我早了心愿。
  不凡望着无忧出了竹林才收回视线,瞥向地上焦黑的长琴,“这琴,你先收着,我会叫人来取。”
  小厮惊得猛抬起头:“宁公子他……”
  “你不说,他也不会再问。”不凡声音平和,却叫人不敢违逆。
  “是。”小厮心里忑忑,却不敢逆他的意。
  不凡出了竹林见无忧将手背到身后,低着头,用脚尖搓地面打发时间,微微一笑,走了过去:“还以为郡主会先走。”
  “反正没什么事,不如等一等你。”无忧舔了舔唇,只是不习惯,不打招呼便丢下别人先走。
  不凡又是一笑,从小丫头手中接过灯笼:“你先回去,郡主交给我就可以了。”
  无忧眼珠子一溜,斜瞥了他一眼,这人就算是二夫,也不用处处在下人面前表现得与她这么亲密吧?
  小丫头的任务本就是将无忧送到不凡那边,现在遇上了正主,她的任务也算是完了,朝着她们身子一矮,行了礼,退过一边让他们过去。
  一路上不凡仍然很少话,只是挑灯给她照着明,不时提醒她一句,前面支了一枝树杈,别刮了眼,那里突了块石块,别踢了脚。
  话虽然不多,却叫人浑身都暖暖融融,十分舒服,怪不得那个兴宁会这么依赖于他。
  无忧低头看着身边白袍下慢慢迈着步子的白色软靴,以前遇上母皇赐宴,回去的路上,子言也是这般引着她,不同的是子言会牵着她的手。
  视线微转,看向他阔袖拢着的半边手,轻攥成拳,这双手就是攥成拳仍美得很,再想着方才弹琴的那双手,神情不由的黯了一黯,那人到底是不是子

言。
  当年南朝被灭,但越国和北齐谁也不肯将南朝这块肥土划给对方,于是重新立了南朝先皇的唐弟为新王,这位南朝新王无谋无识,贪生怕死,不过是

这二国的一个傀儡,每年向他们进贡大量的物产,钱财。
  越国和北齐的两位君王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厚,将南朝新王的幼子接到北齐宫中居住,其实谁都明白那是挟持。
  这位小太子和无忧儿时有过几次邂逅,也正因为这个小太子,才暴出了子言的身份。
  原来那个被蓄养在宫里的南朝小太子只是个假货,而子言才是南朝新王的儿子。
  南朝的人潜伏在一个公主身边,哪怕是被遗弃在冷宫中的公主也不允许。
  所以子言的死也是当所无知的无忧引起。
  南朝的皇屋擅长琴技,是天下一绝,而子言虽然不是前南朝先皇的后人,但也继承了前南朝的这一项绝技,从小便弹得一手好琴,虽然他只弹给她一

个人听。
  但无忧自小受他影响,自小便也通音律,虽然不如他弹的好,但却是会听的。
  方才的琴声仿佛在耳边响过,再想着那方轮椅,无忧心里象压了块石头,他的腿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烧伤?
  念头一过,心里猛的一跳,忙收敛心神,身边还有一个不凡在,实在不能胡思乱想,露了心绪。
  眼角下斜,仍落在他攥着的拳头上。
  “喜欢把手攥成拳头的人,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不凡偏头过来,微微一笑,“郡主哪里听来的?”
  “书上说的。”无忧也不记得过去在哪本关于心理学的书上看过。
  “有这么个说法?这样的书……还真不曾看过。”不凡浓眉轻挑。
  “那是你看书太少……”无忧话出了口,差点没咬了舌头,做得保国将军-靖王的军师的人,哪能没看过多少书?
  脸上的笑也不由得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凡眼角也露了笑,并不为自己辩驳,抬起手,阔袖滑下,手掌竖在眼前,慢慢合成拳,又再慢慢摊开,看了一回,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吗?
  无忧看着他的手,和刚才所见那双手果然是难以分出,哪双更美。
  想起千千讲的一个故事。
  据说上天心血来潮,造了一双天地间最美的手。自从造出那双手后,他便迷恋上那双手上,每天除了看着那双手,什么事也不愿再做。他为了让自己

断了对那双手的迷恋,不再这么沉迷下去,决定再做一双更美的手出来。没多久他果然又做了一双手出来,那双手果然美得无可挑剔。但却没有比先前那

双更美,只是不相上下。他想了许久,明白了,他再也做不出更美的手了,要想断了对那手的沉迷,只能舍。于是他将那两双手都抛下了凡间,如今那两

双手都落在了常乐府。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4:39:53
015 同床共寝

  千千说的手应该便是不凡和宁墨这两双。
  也觉得千千说的很对,这世间再寻不出更美的手了。
  一时兴起,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放到他手边与他一比,小嘴顿时瘪了下去:“我一向自认为,这双手已经很漂亮了,但跟你一比,可就得回姥姥家

了。”
  不凡轻笑出了声,看向她那只小手,小巧精致,根根手指如葱尖一般,纤纤巧巧,虽然不胖,却带了五个小小的梨窝,甚是可爱,克制着将那只小手

握在掌中的欲望,垂下手,任阔袖滑落,将手背盖去。
  “郡主会说笑了。”
  无忧嘴角的笑一僵,觉得自己这么举着手也挺傻,干咳了一声,将手缩进袖中放落下来,低头看着随脚尖移动起伏的裙摆,咬了唇,还真是说多错多


  他侧脸凝视着她:“这样挺好。”
  无忧微微一怔,歪了头去看他:“你这么觉得?”
  “嗯。”他转开脸,看向前方。
  “你该不会又说我是假的?”无忧歪着脸去看他的表情,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他笑了笑,她与过去确实不同,但有时却又象得叫人无法分辩,那份象不是装得出来的。
  无忧等了一阵,见他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正打算放弃,却又听他道:“不要去查宁墨。”
  无忧又是一愣,他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正打算,明天离开他那里,便叫千千去刨宁墨的底子。
  “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要再去刨出来,否则宁墨会离郡主越来越远。”不凡慢呼了口气:“到了。”
  无忧胸口哽得难受,可是叫她如何能不去查?那曲子……虽然与那时常听的不尽相同,但那神韵却是一丝不差,她不相信世间不同的两个人,能奏出

完全相同神韵的曲子。
  抬头见头顶书着‘寒梅冷香’四个字,虽然那四个字写得笔走龙蛇,入木三分,象是就这么也能闻到寒梅冷香,但仍忍不住发笑。
  第一次见他伸出的手,指间上就夹着一枝墨梅,那时只觉得美,是冷寒惊艳之美,后来见了他的真容,文儒清雅,秀美绝尘,还有骗人的无害纯净。
  而行事却是快刀斩乱麻,绝决冷情。
  所有一切,都实在没办法将他与这么俗套香艳的词放在一起。
  人的品味还真是难琢磨的东西……呵……
  不过笑归笑,可不敢过于表示,忙把手放到唇边吸着鼻子,装作打了个哈欠,掩去笑出的声音和憋着的怪模样。
  进了院子,发现他这里虽然不如‘墨隐’清冷,却也是极安静的,院子里也没任何一样奢华的东西,除了石桌石凳,便是一院子的梅花树。
  无忧开始怀疑那个兴宁,是不是非常吝啬的一个人,所以她的夫侍们才会如此。
  其中院子一角灯笼的余光下,可以看见依了几棵墨梅,在这初夏之际,却仍开的极好。
  黑夜中,黑色的花瓣隐在黑暗中,更露着一种神秘之美,美得叫人窒息。
  无忧不自觉得走了过去,一股寒梅冷香扑鼻而来。
  突然间,她觉得方才还觉得好笑的门匾实在太恰当不过。
  嗯,他的品味可以加十分。
  然想到这墨梅的用处,轻触花瓣的手垂了下来,这么美的梅花,怎么就被他用作是杀人梅呢,扣二十分。
  他立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看着她神色有异,眸子也暗了暗。
  屋里整洁得一尘不染,干净的气息迎面扑来,叫人整个心身都清爽起来。
  所有陈设也如他的人一般朴实无华,一切能简便简,虽然家具木质都是极好的小紫檀木,但都是极简单的式样,也不喷金刷银,全无招摇之感。
  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绝对想不到这是深受王妃信任,而让常乐郡主宠爱之极的二夫的寝屋。
  无忧合衣滚倒在床榻上,看着坐在书案后的不凡,正认真的翻阅一本蓝布账本,而书案一角还堆了尺余高的账本薄子。
  吁嘘不已,他将将回府,便有这么多事务等着要做,也着实命苦,看来当这个家也着实不容易。
  同时又暗暗窃喜,等他把那些账本看完,怎么也得到天亮。
  虽然觉得自己太没心没肺了些,但只要能安然离开,也顾不上这许多,他累死拉倒,也没人再对她怀疑。
  回来这里还不到一日,生理钟没能理整过来,不习惯这么早睡,在床上滚了半天,仍无睡意,嘟哝着数了半天羊,最终宣告催眠失败。
  翻过身见不凡仍端坐几后,就着灯光,一页一页的翻看账本,直接当她透明。
  挑了挑眉,过来之前的担心全是多余的,怪不得姨娘会叮嘱她别给他添麻烦。
  视线乱溜,定在了他书案的另一角上,那儿搁着两摞书本,其中一摞是翻看完毕的账本,另一摞最上面的却画有画案,类似游记之类的,寻思着可以

掏上两本书来打发时间。
  犹豫再三,偷溜下床,轻手轻脚走到书案前,尽量不惊扰了他。
  弯腰翻身那本书的封面,入眼便是十分干净清峻的小楷,让无忧眼前一亮,那字体笔法精致、美仑美奂,大气却内敛不张扬。
  无忧翻看了几页直接便想到了王羲之,如果王大书法家看见这本书,会不会与写这书人的人惺惺相惜。
  书里的内容尽是各地的民俗特色,以及喜好,翻了十几页,正看到兴头上,竟没了。
  将嘴一扁,写书的人当真偷懒,一本书只弄了十几页,后面全是白纸就拿出来卖钱。
  再看下面书籍,都是些兵法什么的,看的就甚是无趣。
  其中一个例举失败的战役的将领叫朱卿,作风很象宋江,无忧是最烦宋江的。
  看着越加不痛快,见不凡面前摆着的纸笔,顺手拖了过来,坐下身去,抬头偷看书案对面的那位,仍是只顾看自己的东西,对她不理不顾,就象他面

前根本没这个人。
  无忧顿时壮了胆,提笔在纸上画了个抱了头,撅着屁股跪趴在地上的胖男人,他身后立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拿着个棒槌,直接暴了前面那位的菊花

,被暴的那位自然是眼泪乱飕,在胖男人旁边写着‘朱卿=宋江’。
  她在二十一世纪时极喜欢画美男和卡通,可以说是到了迷恋的程试,认定如果不是冥王给她定了方向,空不出多的时间,要不然没准过些年,她就能

成为一代插画家。
  但越是没得画,越是想画。
  特别是在冥王逼她画画时,只要冥王没盯着她,便会偷着改画美男和卡通,这么些年下来,她的美男没画出名堂,卡通却画得顺风顺水。
  这时信手画来的两个卡通小人,倒也有模有样。
  吹干了墨,看了一回,仍觉无聊,眼皮倒是涩涨了,趴在书案上,没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去。
  不凡这才抬眼起来,看向她画的暴菊图,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合了手中账本,放到一侧,再回头间,视线落在无忧的那双眼上,那双乌黑澄清的眼,在他脑海里浮过,唇角笑意慢慢褪去,伸手过来,指尖轻抚无

忧的眼。
  无忧睡梦中感到眼皮微凉,下意识的伸手去搔。
  不凡忙将手缩回,手袖扫过她的脸庞。
  她又去搔脸。
  不凡微微一笑,捉了她的手阻止她在脸上乱搔。
  无忧抬起手露出的‘朱卿=宋江’的几个字落入他的眼里,他身体轻轻一震,放开无忧的手,将那暴菊图取过,定定的看着那四个字。
  过去无忧不爱写字,不论他怎么迫,总是不用心,写出的字自是看不得,而这几个字字迹绢秀,绝非过去无忧可比。
  近些日子,他听下人禀报无忧在山中情况时,下人也曾提到过,这三年,无忧练字很是认真,三年时间大有长进也是不足为奇,让他挪不开眼的却是

‘朱’和‘宋’字的那一撇上。
  很久以前,他曾教过另一个人写字,那个人写什么都还好,独每写到撇上就总爱带勾,任他怎么教,怎么训,甚至连戒尺都用上了,就是改不了,而

现在这纸上的‘朱’‘宋’二字的撇上便带了勾。
  良久,轻叹了口气,将暴菊图仍放回案上,起身绕过书案,定定的看了无忧许久,才伏身将她抱起,送上床榻,拉过丝被为她盖上。
  吹熄了灯,除去外袍,齐整的搭上屏风,坐在床边,就着窗外映入的月光,凝看了无忧的闭着的眼,好一阵,才收回视线,落下幔帐,在她身边躺下


  闭了眼,却全无睡意,满脑子都是朱’‘宋’二字的一角。
  重新睁开眼,侧脸看向无忧熟睡的脸庞,最后落在她的眼睛上,漆黑的眸子里有波光闪动,神色越加的温柔。
  无忧越睡,脸越痒,伸手乱抓。
  不凡忙压下她胡来的手,拂开幔帐,往桌边角凳上事先备好的清水中滴了两滴药水,单手拧了湿巾,轻敷到她脸上。
  一阵清凉,无忧顿时醒来,月光中直接望进眼前那双黑如幽谷深潭的眼眸:“吵到你了?”
  再看帐外,已熄了灯,忙改了口:“吵醒你了?”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4:41:20
016 要吃了他

  他指尖轻按湿巾,让上面的药水能更好的浸上她的面颊:“刚熄灯,还没睡。”
  虽然是初夏,而‘常乐府’依山而建,夜晚甚凉。
  无忧眼角微斜,望向一角的软榻,上面空空荡荡,连床薄被也没有。
  而自己身边却堆了床被抛开的丝被,双眼顿时圆睁,惊问出声:“你睡这儿?”
  无忧话出了口才醒起失言,忙闭了嘴,果然见他抬眼向她看来。
  她怕他又说出什么类似于自己是冒牌的话来,眼珠乱转,脸上又痒得厉害,与吃饭时完全是两个级别,神情便有些怪模怪样。
  将两只爪子搭上他的胸前,一吸鼻子坏笑道:“你就不怕我将你……嗯?那个啥……嗯?”
  不凡眉头微蹙,眉眼带出些没抑制住的笑意:“等你大婚以后,随你怎么。”
  无忧一撇嘴角,突然按了他的肩膀,顺势一翻身,嘻哈笑道:“那还得一年,不等了。”边笑边去扯他的衣裳,吓死他,让他不敢跟她呆在一张床上。
  不凡专注着帮她敷脸,没想到她会突然乱来,竟被她推翻,按住,一双小手在他衣裳上乱扯,乱拽。
  正要去抓那两只正在胡作非为的小手,脸上一凉,敷在无忧脸上的湿巾掉了下来,反扣了他的脸,不禁苦笑。
  虽然皇宫贵族家的女子,十二三岁便偷尝男女之事是再寻常不过,无忧已满十四,少女情怀也不足为怪,而自己又是她名正言顺的夫郎,本是无可厚非。
  然她终归是身份特殊,早在几年前便定下与北齐太子联婚,所以这府中虽然给她蓄着五位夫侍多年,任她怎么胡来,却是不允许失/身。
  她以前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任性妄为,做下许多荒唐之事,身子却是清清白白的。
  如果她当真是无忧的话,这三年在山里,跟在她身边的训教嬷嬷不知是怎么教导她的,令她变成这么个性子。
  然她的手徘徊在他衣襟周围,就是半天不解去他的衣裳系带,不禁莞尔。
  原来不过是虚张作势……
  这样一来,他反而不再拦她,由着她胡来,揭了脸上湿巾,平躺着静看着骑坐在身上的她,那双笑得象月牙的眼,在月光下象聚了许多碎星,闪烁不定。
  她的眼象极了他深埋在内心的那双眼。
  无论何时,她只要睁着那双眼可怜巴巴的将他看着,不管她做下了天大的错事,哪怕是将天捅了下来,他也会原谅她,包容她。
  顶多事后用自己的身份,力所能及对她做更多的约束,尽量不让她太过于的妄为。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不该对皇家的人存下一丝私情,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三年不见,这双眼越加的漆黑清亮,与那双眼越加的相象。
  任她这时做着多荒谬的事,这双眼仍清湛无杂。
  他静静的凝看着,克制着不抬手去抚摸她的眼。他喜欢抚摩她的眼,然那只限于在她睡梦之中,她不会知道的时候。
  无忧别手别脚的解着他的褥衣带子,心里焦急乱叫,快反抗啊,快逃跑啊……
  偏偏身下的人一动不动,定定的将她看着。
  心虚加不自在,开始后悔对他非礼,身子也开始发僵,寻思着找个台阶,自己滚下去来得实际些。
  让他下床,倒不如自己抱了被子爬上那边软榻。
  手一抖,竟将死活不肯解去的系带拉了开来,衣襟在她的拉扯下滑开,露出里面纹理分明,裸实精壮的胸膛。
  无忧微微一愣,挪不开眼光,他除去着了衣裳的装饰,也可以美成这般。
  看归看,手反而下不去了,尴尬的挤了个笑:“看着你挺文弱的,没想到有这么副好身板。”
  他微僵,垂眼重新打量她。
  是啊,她十四了,是到了会看男人的年纪了,不象以前,只会看张脸。
  视线落在她面颊一角,即时眯了眼,凝视看去,眉目间柔和的线条瞬间崩紧。
  无忧心口不由砰然一跳,身子紧崩崩的僵着,感到骨骼都痛,顾不上再装什么样子,挪着身子,从他身上滑坐开去:“你……你当我什么也没说……”
  “别动。”他蓦然将她的下巴一把握住,抬了起来。
  她微惊,抬眼正好触上他审视的目光,深涧幽暗的眸子象是要看穿她的身体。
  心跳得更厉害,她这张脸毕竟是掉下来时,突然变成这样的,也不知冥王对她做的什么手脚。
  不知是不是以前看多了电视,认定不管是什么法术,总有失灵的时候,难道这张脸……
  “别看。”心里七上八下的,抬手捂了脸,只露了一双眼,又想着这么拦他不许看,有些唐突,胡乱寻了个理由:“这脸太丑,别看。”
  他飞快抬眼看向她的眼,慢慢开口:“你知道我不嫌。”
  一字一字落入她耳中,待他说完,她整个心都在抖,恍恍惚惚。
  无忧明知他这话对的是过去的兴宁,心间仍忍不住有暖流淌过,愣愣的看着他的眼,被他压下遮了脸的手掌也没发现。
  如果他当真是奉承她,大可说:郡主,怎么可能丑……郡主在不凡心里一直是最美的……
  可是他说的却是:不嫌……
  他不否认她丑,但他不嫌弃,不介意。
  这样的他实在与这攀龙附凤的身份格格不入。
  她本来有张极标致的秀美脸庞,一落在这里就变成了这副丑相,如果说她真不介意,那是骗人的。
  只不过在整形医院时见过太多因各种事故而变丑的人,看着她们痛苦过,纠结过。她也时常劝慰过她们,所以才比一般的人能接受这个事实。
  另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果用美貌换取寻找子言下落的机会,她愿意。
  但这张脸终是心里的痛,这时听他这么一说,鼻子微酸,有些想哭,丑陋的人不被人嫌弃是何等之幸?
  不凡视线从她忽闪着的眼眸上挪开,臂肘半弯,将她的脸微侧对了月光,认真的看下。
  她脸上结痂在耳根附近竟有一大片离了面颊,微微抛起。
  结痂下的肌肤在月华下光滑莹透,如同她的颈项肌肤那般如脂似雪。
  拇指抚过,细腻嫩滑的如同初生婴儿。
  他眉心微敛,抬了另一只握着湿巾的手,轻拭她面颊结痂边缘,神色越加的慎重。
  无忧下巴微痛,又见他淡然的眸子慢慢变暗,眼底的深意层层覆上。
  心里突的一跳,已经确定自己这张脸上出了问题。
  无忧脸上象是上面蒙了一层面膜,还是过期的那种,令整张脸又痒又烫,越来越不舒服。
  往下垂着眼皮,使劲的往擦拭着自己脸庞的湿巾上看,湿巾在她脸上擦一下,她心里就紧张一下,到了后来,实在淡定不下去。
  猛的往他手上一推,从他身上翻了下去,伸手去摸他用湿巾轻拭之处,一摸之下也愣了。
  指间竟捏了一层象是可以揭皮的皮。
  手上微微用力,竟是不痛,索性揪着试着往上一揭。
  “别。”不凡大惊,飞快的握了她的手腕,想制止她用力。
  无忧本能的往里一让避开来袭。
  他虽然制住了她的手腕,却没能止住她身体后仰。
  这眨眼间,她手中已多了块东西,
  他脸色顿变,怕她脸上结痂未能完全与面颊脱离,她如果生生的撕开,必毁了面颊肌肤,那么这张脸也就真的彻底的毁了。
  迅速扳了她的肩膀,猛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容她再胡乱动作。
  一拂身边幔帐,让月光尽数透来,慢吸了口气,伏低头凝神往她脸上看去。
  一看之下,愣了愣,半晌方长松了口气,深吸了口气,不理她的挣扎抗议,捏了她的面颊,对光细细看去。
  她脸上覆着的结痂被整块揭去,撕扯得微微泛红,却并无损伤,去了那层结痂的浮肿,精致的五官在月光下美得叫人窒息。
  任他不是贪图美色的人,也不由的呼吸一窒。
  这张绝秀清雅的小脸上稚气未脱,依稀还能辨别出儿时的灵秀模样。
  然下巴尖巧,眼角微微上斜,顾盼间流光转动,揽尽了人间媚意。
  配上她那双黑亮的瞳仁,又活脱脱的如见了儿时的她。
  指腹抚过她挣扎而涨红的面颊,不敢多做停留,别了眼,从她手中掠去那块从脸上揭下的那块结痂,掷到脚凳上的水盆中。
  再回头,脸上已恢复平时惯有的从容淡然。
  无忧视线一直没离他的脸,短短这一会儿功夫,他脸上神色已是几变,弄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是做什么想法,心里乱跳,等了一阵,没有电视里的那些被人揭老底的老套台词出现,试着问:“我的脸。”
  “你的脸没事,不过不可以再搔。”他视线又在她脸上留连了一阵,从她身上翻身下来,拉过被她踢到一边的丝被,为她盖上,掖好被角,柔声道:“睡吧。”
  没事?无忧卡在噪子眼上的心顿时落下,不再多问,他说没事,便当做没事。
  省得问多,错多,没事都弄出事来,当真老老实实的闭了眼。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07:07
017 总算漂亮了

  直到她呼吸变得平和沉长,他才转过脸看向她。
  幔帐未落,她面颊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新长的肌肤如同玉兰花瓣一般娇嫩。
  虽然此时的她下巴两颊削瘦,在他看来,仿佛看见的是过去所见的那张微圆的小脸,唇边不禁慢慢露出的一抹连他自己都没能觉察的温柔浅笑。
  他为了赶路,已有三夜未眠,本是极为疲惫,这一夜,却全无睡意,这么凝看了她一夜。
  抬手去抚摸她的小脸,未碰到她的肌肤,却又缩了回来,毕竟结痂刚去,还过于娇嫩,怕受不得力道……还是不碰的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远处一声鸡鸣传来,轻叹了口气,收回视线,穿妥衣裳,回头又看了一眼他熟悉的小脸,才揭帘出去。
  初回府中,太多事务要等着他去办,容不得他在床上多赖。
  无忧一夜好睡,要醒不醒之际,被一种沉重的压制弄醒,闷得她胸口喘不过气,勉强睁开眼,对上一双乌溜圆睁的大眼。
  脑中一激,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迷惑的喊出他的名字:“十一郎?”
  趴在她身上的正是门口坐着的那个长得圆不溜秋,特别可爱,自称是常乐郡主的七郎的小男孩。
  十一郎见无忧记得他的名字,欢喜的眉开眼笑,很快脸色一沉,不满的转头吼道:“你骗人,你叫我见了郡主,不要说郡主丑,郡主根本不是丑……”
  他话没说完,后面的话已被伸过来的一双手,一只捂嘴,一只按后脑勺的压了回去。
  蹲在脚蹋上的千千冲着无忧挤了个尴尬的陪笑:“小孩子口无遮挡,口无遮挡,郡主别见怪……”
  无忧知她也是好心,怕十一郎见了她这张丑脸,做出什么举动刺激到她,所以才事先开口提点,不过她忘了小孩子是最心无城府的,就算她提点了,他们看到超出想象的东西,仍会表示出来。
  想着昨夜不凡脸上闪过的诧异,他那种象是天塌下来,脸都不会变一变的人,都没能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又死活不让她搔脸,可见这张脸何等触目惊心。
  至于十一郎后面的话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了:“郡主根本不是丑,而是太丑了。”
  无忧的心顿时凉了下去,这老天爷还当真一点不肯吃亏,让她活多一回,便硬要在她身上讨些什么东西回去。
  翻身起来,不理会象元宝一样从身上滚下去的十一郎,直接伸了手往千千胸前衣襟里摸。
  千千脸色一变,身子顿时崩紧,护了胸,脸扭得快哭了出来,嘴里胡乱低声道:“郡主,昨晚王妃才来过,把服侍你的丫头妈子全聚在了一堆,说谁敢纵着郡主女女之好,被查出来就抽筋剥皮。我知道郡主对奴婢不会有那意思……但万一摸出感觉了,虽然不是奴婢纵的郡主,可是万一传到王妃那儿,奴婢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奴婢下来受些苦倒没什么的,万一被弄成了残废回去,可就比窦娥还冤了。”
  无忧哭笑不得,姨娘还真当回事了,再看千千,这气就不知打哪儿出,啐了她一口:“我要镜子。”
  千千一愣:“又是镜子?”转念一想,仍将胸紧紧护着:“郡主,该不会是借着镜子……”
  无忧一瞪眼,千千忙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忙松了手,自个伸手进怀里掏镜子:“为什么一夜不见,郡主这张脸……”
  她递过小铜镜,忍了又忍,终于把自进门见了她,就憋着的话问了出来。
  无忧哪有心思给她解惑,夺了镜子往脸上照去。
  愣看着镜中光洁无暇的脸,活脱脱便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十二三岁的模样,竟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
  抽了抽鼻子,得出个结论:错怪了老天爷。
  将镜子丢回给千千,自行下床收拾:“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不凡公子派了人过来唤我,要我过来服侍郡主起身。出门见小公子在门口等着,死活要跟了来看郡主,我推脱不了,就……”千千干巴着嘴,后悔带了十一郎过来。
  无忧望天,推脱不了?是根本没推脱吧。
  出了大门,梅香扑鼻。
  无忧瞥向一旁的墨梅,夏天能闻到寒梅香气,这地方却实别致得很,不凡这个人也确实叫人匪夷所思。
  千千来时只顾着进屋,这时才看见窗下的墨梅,一缩脖子,人也移动到无忧的身体的另一侧,这杀人梅,以后说什么也得避着些。
  无忧似笑非笑的将她瞅着,还说什么是从上面来的,这地下随便捡一个都能比她有出息。
  去了脸上那层蛤蟆皮,心情大好,再想着一会儿便要随了姨娘离开‘常乐府’,心情更加的舒畅,迈出院门,伸了个懒腰,便已经有了一种解脱的自在感。
  腿上一紧,竟将她抬起的腿,生生坠了下去,低头看去。
  十一郎趴在她腿上费力的仰着头,嘟着嘴,脸先红了一红,才道:“郡主,今天晚上去我的院子里睡,可好?”
  无忧‘哈’的一笑:“我为什么要去你院子里睡?”
  十一郎圆嘟嘟的小脸涨得更红,却想也不想,很大方的道:“因为我想给郡主侍寝。”
  无忧‘噗’的一声,差点没一口气把自己给噎死,抱了胳膊,蹲下身:“你知道什么叫侍寝?”
  “知道啊,就是陪郡主睡觉。”十一郎使劲点了下头,小脸更红得跟苹果似的,竟还有些羞答答的。
  无忧牙根一抽,冷飕飕的,忍不住在心里骂,不知是哪个禽兽教的,简直是祸害幼苗。
  他长得红扑扑,粉嫩嫩,十分好看,就算并没怎么关注过小孩子,向来自认少了些爱心的无忧,也无法不喜欢。
  摸了摸十一郎的头,又捏了捏他的脸蛋:“我今天不能去你那儿睡。”
  十一郎象是很懂事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郡主还是要到不凡哥哥屋里。那我也到不凡哥哥屋里,我们三个一起睡。”
  无忧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了,半晌才抽搐了一下,呸他一脸口水,一V一都不行,还想三P。
  轻咳了一声,润了润噪子,摆出一幅正儿八经的模样:“男人和女人是不能随便一起睡觉的。”
  十一郎想了想,歪了歪头,一脸的迷惑:“那郡主为什么要跟不凡哥哥睡?”
  无忧没有教育小孩子的经验,脸上一僵,一时间竟没找出个合理的理由。
  “因为郡主没把不凡公子当男人。”千千很合时宜的接了一句。
  无忧一愕,脸上神情五颜六色甚是好看,不知不凡听了千千这句话是何感想,抬脸朝千千挤了一只眼,这借口虽然损了些,却极是合适。
  千千小得意的一扬眉。
  十一郎似有所悟,在要明白不明白之时,小眉头又是一皱,有些不服:“可是王妈妈总是跟我睡,她可以,郡主为什么不可以?”
  无忧迷惑的看了千千一眼,不知这位王妈妈是什么人。
  “小公子带来的奶娘。”千千脸上的得意还没褪去,便开始发干。
  无忧‘哈’了一声,无语了,感情这小子当老婆是老妈子,将嘴角一撇:“她也没把你当男人。”小P孩本就算不得男人。
  十一郎大眼睛里顿时包了一包泪,委委屈屈的垂下了头。
  无忧这才回过味来,小P孩子再小也是有自尊心的,忙将他抱了抱:“我的意思是,你还小,王妈妈当你是孩子,所以你只是个男孩,而不是男人,等你长大以后才会是男人。”
  十一郎眼睛一亮,眼里还包着泪,便又笑了起来:“十一郎很快就会长大变成男人,就可以给郡主侍寝。”
  无忧一脸黑线,纳闷的搔了搔头,不知是哪个浑蛋教出来的,不过这一时半会儿也跟他说不明白,只有慢慢给他改正。
  有丫头过来寻她,说王妃等着她过去一起用早膳。
  无忧看看天时,也没时间再与十一郎磨蹭下去,将他往千千面前一推:“送他回去。”
  刚要起身,十一郎突然扑了上来,搂了她的脖子,撅着嘴飞快的朝她嘴上啄了下来。
  无忧吓了一跳,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
  不想十一郎身体轻,力道也小,又勾着她的脖子,随着她后坐之势的拉扯,自是站不住,直接往她身上跌扑下来,小虎牙磕上她的下唇。
  无忧唇上一痛,感到嘴上有液体漫开,嘴里化开一股血腥之气。
  千千吓白了脸,忙上前来将十一郎拽开,抱在怀里。
  十一郎瞪大了眼,指了无忧的嘴,惊叫道:“郡……郡主流血了。”
  无忧脸白了又黑,黑了又白,终于忍不住,沉了脸:“是谁教你的这些东西?”
  十一郎知道自己惹了祸,小嘴一扁,垂下头,从眼角里偷看无忧:“我初初进府的时候,了了哥哥这么亲亲我,说这是表示喜欢,十一郎喜欢郡主,所以也亲亲郡主。”
  无忧不知这个鸟鸟是什么人,但打心里想狠狠的煽他两巴掌:“你什么时候进的府?”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6 15:22:24
018 财爷美少年

  “两年前。”十一郎竖了两指白白胖胖的手指。
  两年前,他顶多三四岁,无忧翻了个白眼,这么小的小娃娃也不放过,当真是禽兽:“那个鸟鸟是什么人?”鸟鸟,还鸡鸡呢,呸,坏水败类一个。
  十一郎眨了眨眼,有些奇怪:“他是郡主的五夫啊,他进府许多年了,难道他也没见过郡主?”
  五夫?无忧一愣,即时噎住,没敢再问,怕十一郎口没关风的到处一唱,她这个冒牌货可就坐得正了。
  “五夫?”千千两眼放光,将十一郎丢在地上,掏了小本子出来记录,口中还念念有词:“常乐郡主的五夫什么鸟鸟恋童……恋的还是七夫……”
  写着还不忘追十一郎一句:“你几岁?”
  “五岁半。”十一郎答的也很爽。
  无忧气得脸色发白,恨得直磨牙:“三包,你在做什么?”
  千千想也没想的答道:“这可是大新闻,以后包红,我得先记下来,省得以后给忘了,可就亏大了……”她一边说一边眼角得意的睨向仍坐在地上的无忧,刹时间才回过神,她这是在对谁说话。
  忙住了嘴,飞快的将手中小本子和小炭笔收入怀中,唯恐慢上一步便被无忧毁尸灭迹。
  偏偏十一郎很不识趣的仰头向千千问道:“什么是恋童?你是说了了哥哥恋的是我吗?”
  千千赶紧捂了他的嘴,冲着无忧挤了个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对上这么一对活宝,无忧更是郁闷,爬起身逼近千千,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的道:“你把他从哪儿弄来的,就赶紧的送回哪儿去,今天之内再让我看见他在我面前逛,你跟他一起滚蛋别再回来。”
  千千慌得七手八脚的拽了十一郎就走。
  无忧无力的捂了额头,冥王怎么弄了这么个大麻烦给她,回头见不凡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似笑非笑,更不敢久呆,一溜烟的跑走了。
  好在在陪同王妃和王爷用过早膳便离了‘常乐府’才算是长松了口气。
  ‘靖王府’所在的婉城镇距‘常乐府’也不过半日的路途。
  婉城是商贸大城,人口众多,极是繁华。
  最让无忧高兴的是人多的地方,也就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吃饱睡足,便差着千千出去打探消息。
  千千嘴里应着,脚却粘在地板上不肯走,又搬出在‘常乐府’的那套:“奴婢才来,不熟……”
  无忧一瞪眼:“感情你这三包名字是白得了。”
  千千左思右想,不给她办事也是不行,但要办事也不是自己空口白牙就能办的,壮了胆,合了两指手指一捻:“没这个,就是打听了,也只是听些没多大用处的皮毛蜚语,郡主也不肯收货啊。可是我一个下人,又还没领过月钱,哪来银子打点?”
  无忧当然明白哪儿办事都少不得钱,只不过初到这地方,衣食无忧暂时也就把银子这事给忘了。
  听她一提才醒过神来,可是她也是才回来,根本不知哪儿去拿钱,又不便寻着王妃开口,开了首饰盒取了支珠钗出来:“你拿去当铺先抵抵,等有钱了再赎回来。”
  千千欢欢喜喜的接了钗子去了。
  没到一个时辰就愁眉苦脸的回来了,仍将钗子放回桌上:“郡主,这东西当不了钱。”
  无忧一愣,这钗子明明是镶着上好东珠的金钗,她居然说当不了钱:“怎么回事?”
  “我去了一家当铺,恰好见另一个丫头拿了朵珠花去当,结果那老板一看,便叫人将那丫头扣下来了,派了小厮去唤了衙门的人来将那丫头给抓走了。”
  “为什么要抓那丫头?”
  “我出了当铺,偷偷打听过,为了防着下人偷主人的首饰私变卖,旦凡城里贵族家的首饰,都是打上了名字的,不允许私卖,除非有那主人家管事的亲往,当面写下字据,抹去首饰上的名字。否则便按私窃送往官府。好在奴婢还没将那钗子拿出来,否则郡主就得去衙门领奴婢了。”
  无忧拿起那支钗子,仔细一看,果然上面雕着‘常乐’二字。
  眉头一皱,东西不能当,又不知去哪儿领钱,以指为轴,将钗子在指间转了一圈,唯一的办法就是挣。
  环视了一下四周,勾唇一笑,在书案下搜了些纸笔出来,“千千磨墨。”
  千千看着白纸上渐渐跃出两个相拥的人体,眼珠子差点跌到了纸上,结巴着:“郡……郡……郡主,你画春……春/宫?”
  无忧白了她一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千千看着正在吹墨汁的无忧,简直将她崇拜得无体投地:“如果你在天上,准能发大财。”
  不过接下来无忧的动作便叫她哑了声。
  无忧在书房寻了些过时的年历关公画像等等,上面写上‘非礼勿视’。
  用白纸前后包了,再将那张‘春/宫’图放在上面,叫千千栽得整齐,另用牛皮纸做了封面,用粗纸装订好。
  顺手一翻,除了第一张有图,里面全是白纸,不过只要一摸就能感到里面的夹层,叫人想入翩翩。
  如此这般折腾了七八本,寻了包裹布裹住,朝千千一挤眼:“挣钱去。”
  另叫千千拿了块布去厨房抹了些锅灰,再用干净布包着,塞入袖中,又在包裹里装多了套下人的衣衫,带了千千出了府。
  千千能被有称作‘三包’寻路的本事实在不错,她方才出去那一会儿功夫,竟也摸到了城中什么地方人口最为繁多嘲杂。
  二人先找了无人的地方,换过粗布衣衫,用锅灰抹花了脸,才抱了包裹晃进集市。
  在街角蹲了一阵,看着人来人往,怀里东西反而不好意思拿出手。
  出来了又不能空着手回去,一抬眼,面前走过去的是双男人腿,心一横,一把拽住,也不看来人,先堆了一脸殷勤的笑:“有好书看,要不要?”
  “我不看书。”来人声音极是年轻,抬了腿要走。
  无忧好不容易大着胆子揪住一个,哪肯就这么放了他走,拽着他的裤腿不放:“就是不爱看书的人,才会喜欢。”
  抬起头望去,对方长得很高,很费劲的仰高头,才看见他的脸。
  光晕射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包裹在阳光中,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辉,璀璨夺目,灵活转动的眼眸带了几分调皮,彗黠的转动。
  头发也不太长,在后脑上抓了个马尾,留海碎碎的遮了半边眉,晃眼看有些凌乱,但那些随风轻拂的碎发却直搔进人心,总让人想伸手去绕他的那些细碎的发稍。
  无忧最终得出个结论,这少年是个好看的毒果……而且很可能还是财果……
  无忧得出这个结论也不是凭空而来。
  第一,十七八岁正是青春萌动年纪,自然会对这些东西充满好奇。她很可耻的给自己寻了个借口,在这里十七八岁已经是可以妻妾成群的年纪,并不算是教坏儿童。
  第二,这人虽然穿着随便,一身黑色短打,但料子都是上好的,非富即贵才能穿得起,这么说也是出得起钱的,既然是财神,更加不能放跑了,千千的跑路费可就指着他了。
  第三,这人衣裳料子虽然不差,但束发即不束冠也不佩玉,身后更没跟着一大堆跟班,说明这人虽然有钱,却不见得达贵,或者本人性情不是那些娇纵,狗仗人势的人,这样一来,东西出手后的后顾之忧也少,不怕下次遇上被人打得折胳膊断腿。
  无忧慢慢眨着眼,意味深长的道:“绝对带劲……”
  千千惯来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见无忧死抱着个年轻男子的腿不肯放,嘴角一撇,这哪里是郡主能做出来的事,简直……这怕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丢人的郡主,蹲身去拉扯无忧:“人家不要就算了。”
  无忧横了她一眼:“人家哪里有说不要了,还不拿给人家看。”
  少年微微一愣,朝无忧看去,只得十三四岁模样,皮肤黑乎乎的,也分不出是长成这般模样,还是脏成这德性,五官隐在这层花乎乎的黑下面,已然难辩,不过那双眼却是灵秀莹亮,纯清如水,绝不象那些干不正经勾当的。
  再看一旁立着的小丫头,也差不多大年纪,脸色也一般的难看,但神态间却是对抱着自己腿的这位一派看不得的样子,也不象出来混的,不由的一皱眉:“带劲?”
  无忧挑了眉峰,道:“绝对是你以前没看过的,你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刺激的了,才二两银子一本。”那可是出自于自己手上,他当然没见过,脸上的那份自信再真不过。
  少年低头看着死抱着自己大腿的小丫头,眉头直皱,本是没有什么耐心和她拉扯,但听了她这话无语的撇脸一笑,世上还有这么无赖丫头,倒是新鲜。
  ‘哈’的一声笑:“二两银子一本,抢人吗?和尚的精装金刚经也用不了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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