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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宠——王牌太子妃》 吴笑笑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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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0 22:40:18
第059章 报恩

    花疏雪正在灯下看书,听了红栾的话,认真的想了想,连后摇头:“不会,他不会让人抓住的,昨儿晚上都没出事,何况是现在没事了,虽然元气没有恢复,不过他的脑子应该是聪明的。”

  红栾喔了一声不再说话,花疏雪想起什么似的,望向红栾,这丫头一向不关心什么事,此举倒是有些意味深长。

  “红栾,你一般是不关心别人死活的。”

  “哼,我是好不容易的出手救人,他若死了,害我白白的出手了。”

  红栾脸一僵,直接甩手走人,房里,花疏雪冲着青栾吐舌头,主仆二人同时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很安静,京城内诡异莫测,花疏雪让红栾和青栾二婢随时了解樊城内的动向,虽然她没有出王府,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一清二楚的,而且她已感觉盯着她的人似乎都撤走了,不知道这暗中的人是不是百里冰的人,除了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盯着她们,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要小心行事。

  云国太子被刺杀的事件,逐步的平息了下来,经过一番搜查,并没有查出逃脱的刺客,而除了逃出的一个活口,其他的杀手全都死了。

  这些人的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无迹可寻。

  不过好在云国太子并没有就此指责阑国的人,因此阑国上上下下的人倒是松了一口气,这种时候,没人愿意和云国交恶。

  花疏雪听了红栾的禀报,唇角勾出笑意,没抓到刺客,就是说连锦是没事的,好歹她们救了他一场,他没事便好。

  不过这一夜,竟然有人夜闯暖雪阁。

  即便是睡梦中,花疏雪也是第一时间感应到了,陡的翻身而起冷喝:“什么人?”

  窗外一道凉薄冷傲的声音响起:“你这样精明的女人,百里冰是瞎了狗眼吗?竟然会一无所察。”

  随着说话声,那窗缓缓的打开,一身黑衣的连锦从窗外闪了进来,并顺手关上了窗户,缓步踱到房内的一张桌边坐下,一点也不客气的自顾倒起茶来喝了一大口。

  房里,红栾和青栾二婢全都醒了过来,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这人半夜闯进来要干什么,他不是走了吗?既然走了,又来干什么,不由得有些警戒。

  不过花疏雪看到他,倒是松了一口气,直觉上相信这男人不会害她的。

  他若想害她,根本用不着现身,不过对于他半夜三更的不睡觉,闯进来的行为,花疏雪可是不认同的,所以蹙眉冷瞪着他。

  “你倒是自在,满京城的人都在找你呢,有本事你出去晃悠,没事晃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今夜的连锦,恢复了元气,所以脸色没有了那份苍白,多了些血色,周身上下显现出一种锋芒毕露的美态来,长发如墨,以绸带轻拢在肩后,并没有似一般男子的束发,身穿黑色的锦衣,映衬得他整个人很精致,有一种瓷器般的华美。

  花疏雪的责问,连锦并不介意,他耸了耸肩,简单的一个动作,却透出一种别样的风流倜傥,房内的两个丫鬟皆红了脸。

  连绵却不甚在意,他慢条斯理的开口:“说吧,你救了我,想要我如何报答你,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恩情。”

  房内,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主仆三人瞬间被雷,这人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来报恩吗?

  “如果你真想报恩的话,拜托你以后别来骚扰我了,而且你不是答应我不杀轩辕玥了吗?这也算一命抵一命,所以你用不着报恩了,快走吧。”

  夜深了,花疏雪也累了,所以不想再和连锦纠缠了。

  可惜连锦不这样认为,他是那种不欠任何人恩情的男人,这女人救了他,那么他必然要还回去,唯有如此,他才能真正的放下这件事。

  “不行,我杀他失手了,本来就不打算再出手,我杀人从来不出第二次手,所以你所说的只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欠你的自然要还于你,你想想要我如何还?”

  连锦说完用一双漂亮得过份的眼睛盯着花疏雪,眼里满是认真,没有一似一毫的玩笑。

  花疏雪无语了,想了好半天想不出来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最后气急的开口:“以身相许算不算?”

  “好,只要你想要便行。”

  没想到连锦竟然一口便答应了,花疏雪差点没有咬了自已的舌头,她只不过开个玩笑,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也答应,现在她是真的后悔救他了,本来害怕死了的鬼魂缠着她,现在是活着也缠着她了。

  “连锦,真的,我不需要你还恩情,我救你也是顺手,古语说得好,大恩不言谢,你记着便好,日后若是我想到了,自会找你讨要的。”

  花疏雪打了一个哈欠,现在只想睡觉。

  不过连锦似毫没有走的打算,固执的否决了花疏雪的话:“不行,我不喜欢拖欠别人的恩情,你快点想,若是想不到,我是不会走的。”

  这下房内三人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赖上了。

  现在总算明白,这男人不但狠起来令人胆颤,固执起来同样令人疯狂。

  “连锦。”

  花疏雪怒意顿起,眼神冷冽的瞪着连锦。

  只不过没有唬住连锦,他挥挥手像拂一片云絮似的开口:“别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那对我没用,快点想吧,天快亮了,你不希望有人看到你房内多了一个男人吧。”

  他竟然威胁起花疏雪来了,花疏雪的脸瞬间挎了,真想掐住自已的脖子问,让你以后再救人,还救不,记住教训没有。

  不过眼前的这祸害如何摆平啊,这一时半刻的她到哪去想让他还恩情的地方啊。

  房内一片安静,连锦自顾坐在房内喝茶,悠然的等候着,并不心急,心急的是别人。

  一柱香的功夫,总算让花疏雪想起了让他还恩的地方。

  眼下京城内动荡不安,暗处不时的有人监视着她,不知道除了百里冰还有什么人注意到了她,所以她不如留连锦在身边暗中保护她,这样一来,既解决了自已的安危,又让连锦报了恩,等到风平浪静后,让他滚蛋便是了。

  “连锦,既然你要报恩,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以后你在暗中保护我,不许让人伤到我,你看可行?”

  “好,”连锦站了起来,双臂环上胸,定定的又接着问了一句:“多长的时间?总不能让我一辈子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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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0 22:40:30

第060章 天雷滚滚

    花疏雪咧嘴,她又没有要他留下来保护,是他非要还此恩情的,真让人无语,翻了翻白眼:“以六个月时间为期,你看怎么样?”

  “就这么定了。”

  连锦一说完便打算离开,花疏雪赶紧的叫住他:“不过你要答应我几件事,我才能留你,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留你的。”

  “说。”

  连锦欣长如竹的身子,轻靠在窗前,静静的等候着。

  花疏雪赶紧开口:“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随便杀人,二,你隐藏在我的四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现身,三,不管你以前是谁,但只要跟着我,便是我的手下,不准违抗我的命令。”

  “好。”

  连锦应了一声,手一伸拉开窗户便闪了出去,房内再次寂静下来,主仆三人面面相觑,有些恍然。

  花疏雪又打了一个哈欠,多一个人也是多了一个帮手没什么不好,以后她可以踏实的睡觉了。

  “睡觉,这下我们可以安稳的睡觉了。”

  “是,主子,”二婢应声,侍候主子睡觉,然后在房内另外一侧睡下了。

  这一觉花疏雪睡得很晚,最后还是被屋外面的说话声给吵醒的,好在她已经睡足了,所以也没什么气,翻身坐起来,房内没有人,只听得屋子外面窗户下不时的传进一两句话。

  什么侧妃娘娘,什么道士,什么捉鬼的,花疏雪听得一头雾水,隐约猜测着,难道花疏雨又折腾什么了,唇角勾出冷笑,她若是再胆敢来招惹她,她铁定打得她满地找牙。

  花疏雪一边想一边朝外面叫起来:“红栾,青栾。”

  二婢一听到主子的唤声,便知道主子醒了过来,忙闪身奔了进来。

  花疏雪挑眉问方才听到的话题:“你们说什么呢,花疏雨又整什么了?”

  “主子,今儿个一早,侧妃娘娘请了王爷身边的红人纳兰悠帮忙占了一卦,听说此人精通五行八卦,阴阳之术,所以他占卦得出,王府内阴气郁结不散,很可能有阴灵藏在此处,所以最近的一段时间王府内总是诸事不顺,听说王爷已经批准了纳兰神棍驱散阴灵。”

  “阴灵,我怎么没这感觉。”

  花疏雪摇头,她身为灵雀台的主子,若是王府内有阴灵,她是第一个便会感应到的,而且她的眼睛是看得见的阴灵的。

  这王府内外,她可没瞧见半只阴灵,所以纳兰悠根本是胡说八道,这男人从她们最初相遇的时候,便是一个神棍,专门行坑蒙拐骗之术,不过没想到的是他凭着手中的一套,竟然真的成了肃王百里冰身边的红人,听说百里冰现在对他很是信任,看来这两个算是狼狈为奸了,只是今儿个纳兰悠又想搞哪一出,上次他胆敢借那赵梓的手让自已出位,连带的还陷害了她,这旧帐她还没有算呢,现在又来整事了,若是动到暖雪阁这边,她绝对不会和他客气的。

  “你吩咐两个丫鬟去外面看着点,若是他胆敢过来暖雪阁这边胡说八道,铁定饶不了他。”

  “是,奴婢明白了。”

  红栾走出去吩咐丫鬟去盯着东挎院,回身又走进来,和青栾两个人侍候着主子起床。

  花疏雪收拾好一切,进偏厅用膳的时候,便有小丫鬟进来禀报。

  “回王妃的话,纳兰公子现在正在侧妃娘娘的颜阁中做法,听说侧妃娘娘所住的地方有阴灵,所以最近以来侧妃娘娘才会做了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扑哧一声,花疏雪嘴里一口粥喷了出来,然后是一连串的咳嗽。

  她被粥呛住了,红栾和青栾赶紧奔过去,一人拍她的背,一人在胸前顺气,紧张的开口:“主子,你慢点,怎么呛着了?”

  花疏雪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丫鬟,她没事了。

  她实在是被惊到了,本来她想了好几种可能性,花疏雨和纳兰神棍搅到一起打算整她,陷害她,算计她,若是他们动到暖雪阁这边来,她绝对饶不过他们,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这种状况,所以一时间的错愕使得自已被粥呛到了。

  偏厅上,花疏雪挥了挥手,示意小丫鬟下去:“继续盯着,若是再有什么情况,速来禀报。”

  “是,王妃。”

  小丫鬟退出去,厅堂里没人了,红栾忍不住奇怪的开口:“主子,你说这两人搞什么名堂,阴灵之说是绝没有的事情,那他们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花疏雪放下手中的碗筷,凝眉认真的想起来。

  看来这纳兰悠和花疏雨搅到一起去没错,只是他们如此做的目的呢?想了一会儿,花疏雪的眼睛亮了起来,最近,花疏雨在肃王府里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好,纳兰神棍是借着鬼魂之说,给花疏雨找脱词,这样一来,花疏雨若是出来认个错,王府内的女人恐怕就不会怪她了。

  想来想去便只有这种可能了,看来纳兰神棍倒是真心帮衬花疏雨的,难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那他靠的大树怎么就不是她呢,而是花疏雨呢,是因为她不得宠吗?花疏雨受宠吗?

  花疏雪的脸阴阴暗暗的变了几变,红栾一直盯着她的脸,奇怪的追问:“主子是想到了什么?”

  “也许纳兰神棍此举不是为了对付我们,他是为了帮助花疏雨纠正王府内的坏印像,这纳兰神棍倒是聪明,而且是真心帮助花疏雨的。”

  “他为什么要帮助花疏雨啊。”

  红栾不解,花疏雪也不是十分的明白,按理眼下纳兰神棍已经是肃王百里冰面前的红人,没必要再巴结花疏雨,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帮助花疏雨呢?

  “管他为什么帮助那女人,只要不来招惹我便罢,招惹我,不会有好果子给他们两个人吃的。”

  花疏雪不客气的开口,起身走出去,到后花园去练功。

  她的武功不是十分的厉害,除了轻功拿得出手,内力也不是十分的厉害,连红栾和青栾都比不过,何况是别人,所以她才想习玉缕心经,听说这玉缕心经便是一门内功心法,可增加体内的内力。

  下午,花疏雨竟然领着颜阁的婢女过来给花疏雪请罪。

  花疏雪只觉得天雷滚滚,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早上驱鬼,下午便清醒了,过来请罪了,这叫个速度啊。

  暖雪阁的厅堂上,除了上首的花疏雪,花疏雨还让人去请了后院明月轩内的所有妾侍过来。

  很快,暖雪阁的正厅上,花团锦簇,挤挤一堂,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侧妃娘娘派人去请她们过来。

  早上颜阁内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听说侧妃娘娘魔症了,所以才会一进府便闹出这么些事,又是夺权,又是找王妃麻烦的。

  不过这会子她派人传了她们所有人过来,所为何事?
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0 22:40:42
第061章

    肃王府的妾侍们,三个一党五个一行的先后进了西挎院的暖雪阁,一进暖雪阁的正厅,便先行恭敬的给花疏雪行礼,现在没人敢得罪这位王妃娘娘。

  连王爷都拿王妃没撤,何况是她们,人人面上恭敬小心。

  花疏雪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一眼望去,满厅都是艳丽之色,不过好在没人穿大红的衣服,倒是穿了很多桃红碧绿水蓝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眼前的这些女人还只是妾侍,就有二十五个,若是再算上丹桂楼里的那些歌姬,这肃王府都可以挂牌接客了,肃王百里冰可真是艳福不浅,可是一个男人他又哪里顾得过来这么多女人呢,所以只不过浪费了女人的青春罢了。

  暖雪阁的正厅里,位置不够,好些不得宠的人全都站着,除了最上首的花疏雪,便是王府内比较受重视的几个妾侍坐着。

  花疏雨站在厅堂的最正中位置,笑意盈盈的开口:“姐妹们安静些,我有话要说。”

  一下子大家都不说话了,全都望着正中的花疏雨。

  花疏雨温婉的开了口:“想必今儿个在颜阁内发生的事情,姐妹们已经知道了,其实不瞒姐妹们说,我一进王府便被魔症了,所以最近以来所做的事令大家诸多的不满,今儿个把姐妹们请过来,便是想向大家道个谦。”

  花疏雨的话一落,厅堂一下子安静无声。

  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反应过来,便嘀嘀咕咕的议论着,不知道这侧妃娘娘又玩什么把戏。

  上首的花疏雪冷眼望着花疏雨演戏,不过这碍不着她的事,她才懒得拆穿她,就当看一场免费的事好了。

  大家议论了一会儿,便不说话了,一起望着花疏雨,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花疏雨率先对着上首的花疏雪行了礼,当着众人的面对花疏雪的道谦。

  “妾先向王妃道谦了,之前的诸多行为,都是一时的魔症,行出很多不当的事来,请王妃姐姐大人大量的饶过妾一次,以后妾一定会小心的恪守妇道。”

  说完端端正正的行了大礼。

  花疏雪当着别人的面懒得为难她,她可不做损人不利已的事情,挥了挥手大人大量的开口:“起来吧,是人哪有不犯错的,知错就改还是可以原谅的。”

  厅内看上去一片和谐,花疏雨向花疏雪道完了谦,又扫了一眼厅上或坐或站的诸位妾侍,恭恭敬敬的福了半腰,因为她是侧妃,本来是用不着向各位妾侍行礼的,所以这半礼也是大礼了,各个妾侍唬得赶紧还礼,有胆小的连说受不起。

  花疏雨行了半礼后,便又开口:“之前让管家把大家的银钱克扣了,是妾做错了,在此向各位姐妹们道声谦,以后月银还照原来的算,另外妾自掏腰包,送各位姐妹们每人一份礼品,当作是这件事的赔礼。”

  这下暖雪阁的厅堂内,很多人激动起来,议论纷纷,听了花疏雨的话,不少人原谅她了,有人直接开口。

  “侧妃娘娘,你也别自责了,都说是魔症了,不干你的事情。”

  “是啊,是啊,不干侧妃娘娘的事情。”

  七嘴八舌的的话响起,不少人原谅了她,当然其中也有精明的看出了端睨,不过必竟是那么少数的几个,大部分人选择原谅了花疏雨。

  花疏雪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纳兰神棍当真会收买人心,看他这么简单的一出手,便帮助花疏雨赢得了人心。

  以往她所做的种种不好,立马被抹平了。

  花疏雪冷眼看着这一切,若非是日后这女人对她有用,她不会如此的让她得逞,不过这里是肃王府,这女人如何闹腾,又与她何干,心中如此一想,便不再有任何的想法。

  花疏雨又在厅堂上陪着各人说了一会子软话,并表示从今日开始,她一定不会为难各位姐妹们,王爷也是大家的,以后雨露匀沾,她一定不独自霸占着王爷等等的话,这些话自然更是赢得满堂彩,那后院中的妾侍,没有不高兴的,即便是其中有些精明的,看穿了花疏雨的局,但看到这女人恢复了月银,又是赔礼,又是说软话的,也都心中高兴起来。

  一下午便这么浑浑沌沌的过去了,各人也都累了,纷纷的起身向花疏雪告辞回后院去了。

  花疏雨也随了其她人身后向花疏雪告辞回东挎院去了,好几个女人一路跟着她的身后,有说有笑的出暖雪阁,那画面看上去一副姐妹情深。

  厅堂内总算安静了下来,红栾指示下人进来打扫,自已扶着花疏雪去偏厅,吩咐下人准备晚膳上来。

  “主子,那女人分明在演戏,你为何不拆穿她?”

  “我为何要拆穿她,这里将来让她闹腾个够,是好是坏让百里冰受着,我把她给除掉了,她又如何去闹腾百里冰呢?”

  花疏雪一说,不再说话,晚膳传进来后,厅堂内一片安静,只有用膳的声音。

  晚上,百里冰回府,花疏雨又向百里冰道了谦,说自已这几日处事欠差,给王爷惹了诸多麻烦,百里冰对于鬼魂之说似信非信,但是对于花疏雨的态度还是满意的,晚膳后,自去了花疏雨的房内,好好的温存了一夜。

  第二日,肃王府内热闹起来,因为今天晚上,王爷要在府内招待贵客,所以命令了古管家好好的打点好一切,到时候他会接客人一起过来。

  暖雪阁里,花疏雪听了红栾的禀报,挑眉奇怪的问:“哪一个贵客啊,这么隆重。”

  肃王府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这么隆重的招待过客人了,肃王百里冰乃是皇室的皇子,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王府里很少招待什么客人。

  “奴婢打听过了,听说是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王爷终于和这些人交好了,今晚便设宴招待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

  花疏雪点头,难怪如此热闹呢。

  不过这些人心中恐怕也不是那么单纯的,他们此次出现在阑国便值得深思,但愿百里冰不要引狼入室成好。

  花疏雪一边想一边叮咛红栾:“今天晚上,轩辕玥和诸葛瀛等人出现,你记着提醒连锦,别给我惹出事来,否则我饶不过他。”

  连锦先前刺杀轩辕玥失败,谁知道今晚他会不会再次动手,虽然他答应了不会对轩辕玥动手,她也相信他,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连锦抽风了,可就给她惹来大麻烦了。

  “是,奴婢知道了。”

  ------题外话------

  亲爱的们,明日开始笑笑万更了,现在正在努力的码字,不出意外,首更两万字,汗…。发愤图强去…。
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0 22:42:30
第062章  宴席

    红栾点头,花疏雪不再说什么,又在暖雪阁内闲逛了起来,忽地想起上次让红栾命人回灵雀台取玉缕心经的事情,好几天过去都没有消息呢?

    “那本玉缕心经,怎么还没有拿回来?”

    眼下樊城内,不少的高手,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已必须要练武功,她的内力太弱了,那玉缕心经便是练内力的最好心经。

    红栾想了一下,回话:“那本玉缕心经听说有些奥妙,我想小东邪一定亲自送过来了,然后给主子讲解一遍。”

    “小东邪?”

    花疏雪抽气,一听到那家伙要来樊城,整张脸都不好看了。

    小东邪生得皮白肉嫩,倒是个隽美的家伙,可是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可是很会惹事的。

    “早知道我就不要练了。”

    花疏雪嘟嚷起来,有些无力,身后的红栾忍不住好笑,主子虽然很聪明,又有心计,可是面对小东邪只有无奈,因为那家伙的缠功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出意外,这一次定然是他亲自把玉缕心经送过来。

    花疏雪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小东邪乃是灵雀台的大管家,掌管着整座阴瞳山脉,他若是来樊城,那阴瞳山谁管事啊。

    “他来樊城,那阴瞳山谁管事啊,千万别惹出事来。”

    灵雀台内镇压着大魔灵夜兰舟,千万别出了漏子,若是让夜兰舟逃走了,可就麻烦了。

    大魔灵夜兰舟,嗜血成性,若是他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天下可就生灵涂炭了。

    “他离开了阴瞳山,谁掌管灵雀台的事情啊。”

    “不是还有伍叶吗?”

    红栾笑着开口,花疏雪差点没吐血,伍叶是什么个性的人啊,迷糊透顶,好好的一个正经事也能做出坏事来,小东邪这个混蛋,若是胆敢把灵雀台随手交给伍叶,她就扒了他的皮。

    红栾见主子的脸色绿莹莹的,赶紧的又开口:“主子忘了,阴瞳山内有四大长老镇守着呢,还有乔泰等人呢,不会出什么大的意外的。”

    花疏雪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是忘了四大长老的事情了,看来真是久未去阴瞳山了,使得她都忘了阴瞳山的事情了,不过也别怪她不去阴瞳山。

    因为阴瞳山常年累月的薄雾缭绕,再加上建了灵雀台,灵雀台内有很多阴灵,使得整个山脉都阴森森寒冽冽的,所以她待在山上根本不习惯,这也是她一直待在肃王府的原因,这肃王府内,没人打扰她,她便安心的待着,习五行八卦,慢慢适应自已灵雀台的身份,还有打探清楚了樊城内各家各户的人物,因为她魂穿过来,没有继承了前身的思想,所以只能靠学习,要不然定会露出破绽。

    好在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也学习得七七八八的。

    本来她并不急着离开肃王府,因为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肃王百里冰虽然对她视而不见,但好歹没有虐待她,也没来打扰她。

    可是随着花疏雨进王府,各种找碴的事情上门了,百里冰的野心也逐步的露了出来,所以她才决定离开的。

    不过离开前,她是要拿到和离书的,否则就算离开了,她还是百里冰的妻。

    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辉退下去,月亮从天角爬上来。

    整个肃王府内热闹不已,宴席摆在前面的庭院中,用各式画鸟图案的屏风围建起来,满院都是活色生香,庭院各处吊起了琉璃灯,莹莹亮亮,好似蒙了一层轻纱,越发的流光溢彩。

    管家古成不敢大意,不时的指挥着下人检查各处。

    “那边的花瓶摆放好了没有?花枝插好了没有?”

    “红毯呢,这红毯的颜色不纯,快点换了,换了。”

    整个宴席上一派忙碌,小丫鬟们更是各种的激动,听说今晚王爷要招待的人是名闻天下的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这些人可是人中龙凤,比起自家的王爷更要出色得多,所以她们岂能错过一赌为快的机会。

    各种的议论声响起来,热闹极了。

    除了宴席这边热闹,王府后院的明月轩内也是十分的热闹,百里冰的妾侍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围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儿晚上即将出现的人物,心里各种怨恨,因为以她们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出席宴会,所以自然见不到那些重量级的人物,这可是一件憾事,其中有不少人不禁羡慕起王府丹桂楼中的歌姬们,因为今天晚上可是这些歌姬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肃王府的这些歌姬便是用来陪各个客人的,如果有客人看中了她们,便是她们一跃成为人上人的时候,所以丹桂楼里的歌姬,从古管家派人送了口信进来,各人便忙碌起来,从妆容到衣着,发式的选择到珠钗的挑选,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

    今儿晚上可是个机会,若是她们能被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看中,哪怕是为妾,从此后也有个安定的居所,而不是一直在这里空等待着,原来她们还指着能让肃王百里冰看中,而一跃成为百里冰的妾侍,但这一段时间,大家心中已有数,百里冰的妾侍们都是有来头的,像她们这些无权无势无来头的人,要想成为百里冰的妾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今天晚上是个机会,若是她们被那些人中龙凤相中,从此后便可脱离苦海了。

    因此,整个肃王府都扬溢着喜气,唯有暖雪阁这边安静异常。

    花疏雪早早便用了些点心,正在暖雪阁的房内看书,对于晚上宴席的事情,她并不操心,这百里冰拉拢那些太子关她什么事啊,何况她对于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有所忌掸,还是远离他们一些为好。

    不过身为肃王妃,有些事却是她避免不了的。

    花疏雪正看书,门外,红栾领着管家古成走了进来,明亮的灯光下,花疏雪的脸上没有戴面纱,黑色胎痣的一侧朝里,所以古管家看见的便是她完好的面容,那精致的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深邃明亮的眼瞳,周身上下冷冷的气质,都是那样的出众,古管家不由得微愣,这就是他们的王妃吗?除却了那一只黑色胎痣的眼睛,竟是如此的出色。

    那种从内到外的神韵,就算让人模仿,都模仿不出来,是那般的圣洁高雅。

    古管家看着这样的花疏雪,不由得有些恍惚,不知道哪一种才是真正的王妃。

    花疏雪久久没听见古管家的说话声,不由得奇怪的放下手中的书,抬眸望了过来,那眼瞳漆黑得就像无边的苍穹,令人防不及防便被吸咐进去,只觉得心慌慌的连手脚都没处放了。

    花疏雪却奇怪的开口:“古管家,有事吗?”

    古成一惊,总算醒了过来,脸下意识的红了,没想到他这么一把年纪的人,竟然还被王妃迷惑了,若是传出去可就被人笑死了,赶紧的垂首回话。

    “回王妃的话,今儿个早上王爷离府的时候,让奴才晚上通知王妃一声,今晚上招待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让王妃也出席,不能失了礼数。”

    花疏雪立刻嫌厌的一挑眉,没想到她竟然要出席,不过既然古管家来通知了,她就没有逃避的理由。

    必竟百里冰很重视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自然不希望让他们说他失礼于人。

    “我知道了,待会儿会过去的。”

    “是王妃,老奴先回去忙了,”古成弯腰,缓缓的退出了暖雪阁的偏厅,他的脚刚出了暖雪阁的门,便听到里面王妃的话响起来:“古管家这是怎么了?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呢?”

    古成一听这话,脚下好像被火烧到似的,赶紧撒腿直奔西挎院外面,身后的几个下人也一脸的不明所以,叫了起来。

    “古管家,等等我,等等我。”

    一行人迅速的离开了西挎院,往前面的宴席上去忙碌了。

    暖雪阁的偏厅内,红栾和青栾一起望着花疏雪。

    “主子,你真的要去吗?”

    “现在我身份摆在哪里呢,不去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不惧,虽然忌掸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但是她又不与他们交集,所以怕什么。

    “那奴婢侍候你换身衣服吧。”

    花疏雪现在身上穿的是居家服,随意就好,既然决定去前面招待客人,就不能穿成这样,所以说还是换身衣服为好,红栾一开口,花疏雪便同意了,起身扶着红栾的手走了出去,到房间去换衣服。

    不过她换的衣服也是素雅的,并不是艳丽的色彩,只是一袭明黄的长裙,白色的坎肩,头上也是简单的插了一枝碧玉流苏簪,看到这枝簪子,她不禁想起被云国太子轩辕玥取去的簪子,脸色微暗。

    红栾以为主子不满意现在的这身衣服,不禁关心的开口:“主子是不喜欢吗?不喜欢就换一套。”

    “没事,就穿这件吧。”

    说完转身领着两个丫头出房间了,看看天色已不早了,还是去前面的宴席上招待一下,等完事了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一行人出了西挎院,一路往前面而去。

    路上,花疏雪不时的听到丫鬟下人的嘀咕声。

    “知道吗?听说云国太子是个风华绝代的人。”

    “嗯,不过那夏国太子长得也不差啊。”

    说什么的都有,长廊中的花疏雪不禁好笑,少女怀春啊,那些家伙虽然长得俊美,人神共愤,可是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啊,眼下他们出现在肃王府,还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呢,你们不担心自已的身家性命,倒是关心起这些男人的丑与俊来了。

    难道只有女人才是美女蛇,就没有男人是美男蛇吗?

    花疏雪等人刚走到宴席不远的地方,便听到前面热闹的说话声响起来,不禁抬头望过去,只见一队人缓缓立在宴席的门前,四周的琉璃宫灯打在这些人的身上,繁华锦簇,光芒耀眼,各式美好的姿态展现出来,引吸得人移不开视线,只能目愣愣的盯着那些人。

    为首的正是今天晚上百里冰招待的两个贵客,云国的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云国太子轩辕玥穿一袭紫色的锦衫,外罩金色暗花的长袍,光芒四射,风华艳艳,举手投足更是带着一股王者之气,那金色使得他就像一轮光芒万丈的太阳,让人膜拜顶礼,移不开视线。

    他不时的和身侧的人说话,慵散邪魅的神态,却又令人脸红心跳起来,一双深邃神秘的眼瞳随意的扫过肃王府的小丫鬟,一个个便如遭雷击,全都脸红心跳的不能动弹了。

    轩辕玥却对于这些视而不见,这样的女人他是看得多了。

    夏国太子内穿一袭白衫,外罩黑色的锦袍,黑白分明,倒是柔化了他冷酷的面容,使得那份狠戾和嗜血淡化了几分,霜雪一般冷诘,不少人望着他,传闻夏太子毒辣狠戾,如今一看,并不似传闻的那般令人害怕,相反的是个令人看了难以忘怀的美男子。

    门前,轩辕玥和诸葛瀛二人正在说话,身侧的百里冰不时的陪一句,三个人比起上一次宫宴之时,要亲热得多,这也是百里冰努力而得的结果。

    除了云国和夏国,还有其他四国的皇子,也都被百里冰请了进来,这些皇子虽然比不得轩辕玥和诸葛瀛,但个个都是皇室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尊贵之人,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洒脱自信,所以一时间,宴席门前,光华逼人,光团荼绯,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肃王里冰正客气的把人往里面让:“云太子请,夏太子请,各位请。”

    轩辕玥和诸葛瀛二人微点头,一人慵懒而邪魅,一人冷酷冰寒,同时的往里走去。

    这时候花疏雪已走到了门前,古管家看到了她,领着几个下人赶紧的开口:“见过王妃。”

    门前,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听到此话,纷纷停步,掉头望过来。

    一时间,花疏雪倒成了中心人物,所有的视线皆停留在她的身上,只见她一袭明黄的长裙,白色的坎肩,脸上罩了一张白色的面纱,周身上下令人赏心悦耳,就是肃王百里冰也微微发愣,不过一想到这女人脸上硕大的黑色胎痣,还有她最近所做的事,脸色微黑,不由得狠狠的瞪了花疏雪一眼,随之再次开口。

    “云太子请,夏太子请,大家请进。”

    这一次轩辕玥和诸葛瀛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进去,只不过各人的眼里纷纷拢上了色彩,缓缓而进。

    花疏雪跟着别人的身后一起走进去,宴席摆布得十分的豪华,不但如此,还请了不少阑国大臣作陪,可见百里冰十分重视这次接待云国和夏国的人,那些大臣都是和百里冰走得近的臣子,此时一看到王爷陪着云太子夏太子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百里冰请了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走向高座,自已陪坐在两人的身边,花疏雪便自行在百里冰的下首坐了,其余国家的皇子也在云太子等人的下首坐了,阑国的大臣便坐在了花疏雪的下面,一时间,所有人都归座了,百里冰一声令下,宴席终于开始了。

    不过众人还没来得及举杯,便听到宴席外面响起了一声太监的尖叫:“太子驾到。”

    顿时,宴席之上,人人张望,不用看也知道,这太子自然是阑国太子百里潭。

    阑国太子百里潭与肃王百里冰一向不和,这在阑国人人皆知,现在肃王举办宴席,百里潭竟然不请自来,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一起望向百里冰,百里冰的脸在一瞬间的阴骜之后,便恢复了过来,飞快的起身迎向门前。

    肃王起来迎接,阑国的大臣自然也纷纷起身,整个宴席都中断了。

    除了云国太子轩辕玥,夏国太子诸葛瀛等人坐着没动,其他人全都起身,离席走到正中的位置,随了百里冰的身后迎接太子百里潭。

    花疏雪身为肃王妃,自然不好坐着,也起身随了别人一起候着。

    门前,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几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为首的正是阑国太子百里潭,百里潭身着明黄的锦袍,腰束同色系的腰带,吊着白色的羊脂玉,举手投足更是温雅动人,那俊逸的五官上拢着温和的笑意,春风般和煦,一走进宴席,便有一种令人温暖的感觉。

    百里潭的身侧紧随着的竟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这少年别人不识得,花疏雪一眼便认出来了,竟是锦衣司的御卫统令元湛,没想到太子竟然与元湛一起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惠帝的眼中,太子乃是不二人选,他恐怕从来没有动过废太子的打算,所以百里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妄想罢了。

    花疏雪想着,忍不住缓缓的勾唇浅笑。

    宴席上,一时没人说话,虽然百里冰领着人去恭迎太子殿下了,但是有眼的人都可以看出,他并不欢迎这位太子殿下。

    忽地一道爽朗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大皇兄这里好热闹啊,我们不请自来,大皇兄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说话之人乃是与太子交好的庆王百里泽,百里泽母妃早死,他便是在皇后的身边长大的,皇后武凌君对他十分的照顾,所以他长大后,一直跟着太子。

    百里泽的话落,百里冰再不说话是不可能的,便笑着开口:“泽弟这话可是说笑了,太子能来我肃王府,是本王脸上有光了,又岂会不欢迎呢。”

    “那大皇兄是不欢迎我们兄弟几个了?”

    百里泽又话里带刺的来了一句,百里冰脸色微暗,眼瞳拢了一层冷霜,不过并没有发作,又接了一句:“泽弟一向会说笑,你大皇兄难道是这等心胸狭隘之人吗?”

    百里冰说话间,已走到了太子百里潭的面前,恭敬的开了口:“见过太子殿下。”

    百里潭手一伸温雅的扶了百里冰一把:“大皇兄请起,别客气了,是本宫唐突了,听说肃王府有盛宴,便想凑凑热闹。”

    “太子请。”

    百里冰一挥手,让了开来,领着太子百里潭往上首的位置走去。

    此时,一侧的大臣,皆有些不自在,因为他们都是和百里冰平日走得近的臣子,可是太子才是阑国的主子,肃王必竟还是差了一着,他们此时公然在肃王府赴宴,这总归是不太好的,若是太子日后顺利登基,他们这些人恐怕落不得好,如此一想,不由得越发的慌恐。

    不过眼下已容不退各人退缩了,只能齐声行礼。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百里潭一边和百里冰往里走去,一边温雅的笑着开口:“大家都起来吧,好好的一个宴席,别因为本宫的到来,而弄得不自在。”

    “谢太子殿下。”

    众臣起身,太子身侧的庆王百里泽,可没有太子那么好说话,一双森冷的眼睛不时的瞪过那些大臣,唬得那些人纷纷垂首,谁也不敢抬头。

    太子百里潭突然驾临,使得本来好好的宴席,一下子拢上了暧昧不明的因素,各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不过这只是阑国的事情,与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无干系,他们看到百里潭走了过来,便笑着点头打招呼。

    “百里太子可真是闻香而动啊,是不是肃王府的酒肉香飘到太子府那边去了。”

    轩辕玥懒散邪魅的开口,一侧的夏国太子诸葛瀛立刻附和着:“肯定是了,要不然为何恰恰是在开宴的时候呢?”

    这两人虽然私下斗得你死我活,但明面上还是一唱一合的,配合得很佳。

    太子百里潭脸色微暗,不过很快便展现了笑意:“闻香而动的恐怕不是本宫,而是云太子和夏太子吧,本宫再怎么样,也没有云太子和夏太子来得快啊。”

    三人展开口舌之争,宴席上别人也不敢随便插嘴,百里冰则指示了肃王府的下人,立刻安置几个座位上来,就摆在他的位置前,太子百里潭无需置疑,肯定是要坐在他的上首的,至于其他的人,则顺着他的座位往下排。

    位置一安排好,百里冰便招待了太子和庆王等人坐下。

    这一挪动,倒把花疏雪的座位移到下面去了,而这正是她乐意的,她才懒得掺合到他们男人当中去呢?这几个人哪一个是好的,个个都有着诡异莫测的心思,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是有深意的,她可不想那么累。

    所以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不过她的上首位置紧挨着的竟然是锦衣司的御卫统领元湛,元湛坐好后,侧首望了花疏雪一眼,然后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花疏雪也点了一下头,想起上一次宫中之事,元湛竟放了她一把,至今她也想不出来,他当时究竟为什么要放她。

    宴席再次在百里冰的招呼下开始了,肃王府的婢女陆续的走上来,斟酒的斟酒,上菜的上菜,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百里冰一拍手,外面候着的歌姬翩翩而入,这些歌姬人人打扮得艳丽无双,眉眼如画,一进来便脸色绯红,动作俐落的按照等级,径直往各个大臣身边走去,然后歌姬里最妖娆美丽的女子往上而行,跪在了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等人的身边侍候着。

    整个宴席,放眼望去,人手一个美姬陪伴着,说不尽的彩绣辉煌,花团锦簇。

    宴席正中,歌舞翩然,悠扬的乐曲声响起,缭绕着肃王府的上空。

    花疏雪的身侧也无例外,陪跪了一名歌姬,这歌姬手执玉著不时的挟一些菜放在花疏雪的碗里,抬眼看别的歌姬,人人笑面如花,尽心尽力的陪着身边的男人,极尽温婉,可自已倒好,竟然陪了一个女子,顿觉委屈万分,嘴巴微微的嘟起,心不甘情不愿,心情极端的低落。

    花疏雪自然看到了这歌姬的委屈,不由得挑眉,这些女子的心理,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就是想攀附上大树好乘凉吗?她们的命运确实悲苦,可是把希望寄托在男人的身上,又有几个能成功的呢,这些有野心的家伙,哪一个把女人当人看了。

    花疏雪正想着,忽地听到上首传来一道阴骜的冷哼。

    “大胆。”

    云国太子轩辕玥发怒了,那张俊美不凡的面容上拢着冰霜,冷冷的瞪视着他身侧的歌姬,那歌姬生得极是妖娆,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此时一片赤红,而她的一只手还放在云国太子轩辕玥的胸前,正有往里探的打算,本来这歌姬有勾引云国太子的打算,这样一个天上地下无双的人物,哪怕没有被他相中,只落得一夜恩宠也是甘愿的。

    却谁知道,她刚有此打算,便被当众呵责。

    歌姬的眼里拢上了泪珠,轻咬着樱花似的红唇,此时的她,当真是我见犹怜,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意。

    可是那云国太子,偏就脸上一点暖色都没有,眼神毫无怜香惜玉之意,阴沉沉的冷睨着那名歌姬,歌姬眼看着自已的柔弱之态打动不了轩辕玥,不由得害怕的滚下了高台,扑地哀求起来。

    “妾该死,请云太子饶恕。”

    宴席上,一下子死寂下来,正中位置翩翩起舞的歌姬,不知道是该跳还是不该跳,僵在了当场。

    整个宴席上的人都望着云太子和那名女子,看到那样美艳的女子,此时吓得花容失色,不少人便怜香惜玉起来,心中纷纷的责怪云太子大惊小怪,一个男子竟然如此拒泥,难道这云太子真的如传闻的一般有龙阳之好不成?各人的眼色中便多了深意,不过轩辕玥却似毫不在意,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瞳随意的扫向了肃王百里冰。

    百里冰此刻的心情本就极差,好生生的一个宴席,竟然被太子百里潭搅合了,现在太子在场,很多大臣都不能尽兴,再加上太子百里潭出现,竟坐到了他的上首,和云国太子夏国太子互相举杯热谈起来,倒把他这个主人搁到一边来了。

    本来就心情极端的郁闷,没想到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百里冰的脸色阴沉一片,冷冷的朝宴席外面叫了起来:“来人。”

    肃王府的侍卫飞快的奔了进来,恭敬的候命。

    肃王百里冰一指那歌姬,直接下命令:“把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撵出王府去。”

    那名歌姬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难以置信的咬着下唇儿,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等到肃王府的侍卫把她拉出去的时候,她才蓦然的回神,尖叫了起来:“王爷,妾该死,妾知道错了,饶妾一次吧。”

    那歌姬尖叫连连,前一刻还是艳丽无双的人,这一刻披头散发的被两个侍卫拖了出去,她先是拼命的求着百里冰,等知道没用了,便改求起轩辕玥来了。

    “云太子,你饶过妾吧,你饶妾一次吧。”

    可惜轩辕玥不但没有帮她求情,还低头望了望自已的胸前,然后一脸嫌厌的轻掸了掸,似乎刚才那歌姬碰过的地方有多么的脏似的。

    歌姬被带下去,很快,宴席上又恢复了热闹,先前的一切就好像一个小插曲。

    上首夏国太子诸葛瀛调笑起轩辕玥来:“你说你至于吗?不就是摸一下吗?难道你真是?”

    他唇角勾出意味深长的浅笑,言下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宴席下面,经过了刚刚的一出,那些大臣只管着喝酒吃菜,和身侧的歌姬偶尔调笑一句,绝对不敢参与到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中,稍不留意只怕便会遭到他们的杀戳。

    云国太子轩辕玥忽地舒展长眉笑了起来,俊美的面容一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华,懒散邪魅的开口。

    “本宫是有洁癖之人,不似夏国太子来者不拒,本宫只是嫌她脏了。”

    一声脏了,使得宴席上很多歌姬的脸色皆齐齐的变了。

    歌姬本来就是陪客的,其中不少人更是陪睡过的,此刻云太子一句脏了,立时让很多人心头刺痛,不过还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颜欢笑的陪着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

    阑国太子百里潭温雅的一笑,端起酒杯:“来,本宫敬你们一杯,喝酒喝酒。”

    宴席上这件事终于过去了,奏乐声再起响了起来,歌舞翩翩而起。

    上首的大人物和大人物推杯换盏,下首的各国皇子之间也是相互的敬酒,和身边的美人调笑,整个宴席上言笑晏晏,一片欢乐之气。

    花疏雪冷眼望着发生的事,不由得对云太子夏太子等人的心狠手辣有了更高一层的认识,越认识这些人的残忍,便越要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刚才那歌姬被拉出去之时,不管是云国太子还是夏国太子,抑或是阑国的太子,只要他们其中的一人张嘴饶恕那歌姬,那人定然可免二十板子,偏偏这三人谁也不去开口,可见三个人的心是同样的冷酷无情。

    当然,他们能有今日的成就,也和他们的冷酷无情脱离不了,如若做不到这份心狠手辣,便成不了大事,便不会高高在上,成为人人敬畏的三国太子。

    花疏雪身侧陪坐着的歌姬,经过刚才的事情,此刻竟难得的松了口气,不再觉得委屈,终于安下心来细心的照顾着花疏雪。

    整个宴席上,人人言笑晏晏,唯有肃王百里冰这个主人,脸色总有那么一点化解不开的阴骜,只要有太子百里潭的地方,他的光芒便不会展现出来,所以今儿个他根本没打算请这太子,没想到他竟然不请自来了,而且一来便好像主人似的和云太子夏太子相谈甚欢,倒把他这个主人完全的忘了。

    百里冰无心吃东西,酒倒是一连喝了几杯,坐在他下首的庆王百里泽,看到百里冰被太子刺激到了,唇角一勾不禁露出得意的笑来,这就是他们来的目的,想着心情极好的端起酒杯,望向肃王百里冰。

    “大皇兄,臣弟来敬你一杯,别总是一个人喝闷酒了。”

    百里泽眼中掩饰不去的笑意,使得百里冰心里恨意陡增,百里泽,你给本王等着,若是有一日本王夺了太子之位,第一个饶不过的便是你。

    不过脸上却微微的露出笑意:“来,四皇弟,六皇弟,本王倒是慢怠了你们了,这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先干为敬。”

    百里冰向着四皇子百里泽和六皇子百里江端起酒杯,先干了一杯。

    百里泽和百里江二兄弟纷纷的干了手中的酒,然后又举杯敬起了百里冰,兄弟三人倒是喝起酒来。

    下首,花疏雪吃饱了,不禁有些无聊,冷眼扫视着宴席上的一切,视线从高位上移开,落到了离她一席之地的元湛身上,这少年安静而沉默,面容清透柔美,周身上下都有一种温雅,和上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他的身上你看不到一丁点的霸气杀气戾气,就好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令人看了又看,却找不到一点的暇疵,但就是这样的人,他竟然是锦衣司的侍卫统领,有着索命阎王之称的统领大人。

    今日的宴席上,虽然有不少的人打量他,但很明显的只认为他是太子身边的一个近臣,恐怕谁也没想到他便是人人敬畏的锦衣司的统领大人。

    恐怕连百里冰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貌,否则,他不会对此人视而不见了。

    花疏雪正想得入神,忽地看到元湛掉首望了过来,清亮的眼瞳,琉璃一样耀眼的光芒,直直的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他忽尔唇角微勾,笑容当真是艳压群芳。

    这一笑,花疏雪立时便听到身侧的数道抽气声,这男人还真是祸国殃民啊,若不是自已知道他的本性有多么的残酷,肯定要如别人一样惊艳了,不过现在她只有一种想法,罂粟好看吗?越好看越有毒,姑娘们,切莫被有毒的花儿给骗了啊。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上首的几位人物,云国太子轩辕玥一向是精明锐利的人,先前没注意元湛便也罢了,此时一注意到了,便觉得此人绝非池中物,忍不住挑高了狭长的凤眉,仔细的打量了几眼,越看越觉得这人能力非凡。

    “百里太子身边竟然有如此出色的人才,真是令人爱慕啊。”

    轩辕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惹人暇想,这云太子又想干嘛,不会是想?大家的脑子里立刻便拢上了两男缠绵的画面,这刺激的,即便是男男一起,也是那般的养眼啊。

    不过阑国太子百里潭倒是适时的开口了。

    “这是元湛,锦衣司的统领大人。”

    这一声说话,宴席上,先前看热闹的说话的调笑的,全都僵住了,尤其是肃王百里冰,先前他是压根就没把这人放在眼里,虽然他是长得挺俊的,可男人需要的是实力,所以他没把此人当回事。

    现在太子一开口,他极端的错愕,此人便是锦衣司的统领大人,不会有错吧。

    不过元湛已缓缓的起身,优雅的开口:“在下元湛,元湛见过云国太子,夏国太子。”

    云国太子轩辕玥凤眸微眯,犀利无比的暗芒,紧盯着元湛,就像盯着一个真正的敌手,对于此人,他是深知的,乃是得道高僧慧远大师的关门弟子,传闻他已尽得慧远大师的真传,是个实力非常雄厚的人,他若是敌人,可是劲敌,比起百里冰之流要高深得多,就看他此刻能收放自如的把一身的煞气,收敛得干干净净,便知道此人有多么不简单了。

    夏国太子诸葛瀛也望着元湛,这样一个出色的少年,竟然是阑国锦衣司的统领大人,实在大出众人的意外,不过这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他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几乎在一瞬间便收回了各种思绪,同时笑了起来,朝着元湛轻点首。

    “原来是阑国锦衣司的统领大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是啊,太出人意料了。”

    一时间,整个宴席上都热闹起来,下面交头接耳,小声的嘀咕。

    男人们对于元湛是敬畏加上羡慕,这样一个出色的少年,竟然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真令人眼红嫉妒啊。

    女子中则有不少倾慕于元湛,只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眸光,元湛始终面色如常,未见似毫的不自在,向着上首的云太子轩辕玥和夏太子诸葛瀛微点了下头,徐徐坐下。

    两国太子虽然对元湛留了心,不过也没有过多的表示什么,点头算是应过了。

    不过肃王百里冰的神态却起了变化,元湛一坐下来,他便端了酒敬向他。

    “没想到锦衣司的元湛竟然如此的年轻,本王倒是慢待了,本王自罚一杯,先干为敬。”

    百里冰说完便自罚了一杯,然后又命人斟满了酒,敬了元湛一杯。

    上首的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皆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到百里冰的动作,不由得好笑,肃王百里冰终究是差了那么一些火候,这元湛即便再有盛名,他也是阑国皇帝身边的一个属下,他身为阑国肃王,身份尊贵无比,何必屈尊迂贵的对一个属下表示友好,这显得他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百里冰自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不过太子百里潭看到眼前的情况,倒是唇角微勾出笑意,很是满意。

    夏国太子诸葛瀛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忽地视线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这阑国肃王妃从头到尾虽然没说话,不过那周身的淡定悠然,竟比肃王百里冰令人侧目,这女人?

    夏国太子飞快的扫了一眼身边的云国太子轩辕玥,唇角勾出了笑意,大手一伸端起碧玉酒盎便自饮尽了杯中之酒,然后朗朗之声响了起来。

    “不知道本宫是否有荣品尝到阑国肃王妃亲手斟的美酒?想必十分的美味。”

    花疏雪本来正神游太虚,兀自消磨时光,谁知道忽然听到夏国太子诸葛瀛的无礼要求,不由得抬头望过去。

    只见夏国太子诸葛瀛的眼里,深不可测的幽寒。

    她不由得错愕,什么时候她把夏国太子给得罪了,这人分明是找碴的。

    夏国太子的话一响起,宴席上人人惊讶,再加上一曲歌舞停了,歌姬退了下去,场面安静无声,大家全都望着上首的夏国太子,然后望向花疏雪,最后是肃王百里冰。

    夏国太子的要求可谓无礼之极,花疏雪乃是阑国的肃王妃,竟让一个王妃向他敬酒,这可是太不把肃王百里冰当回事了。

    百里冰的脸色一瞬间的黑沉下来,这夏国太子是什么意思?飞快的抬首望过去,眼里满是阴骜冷飕。

    诸葛瀛黑瞳如墨,深不可测,好似万丈深渊,令人胆颤心惊。

    百里冰和诸葛瀛二人以眼神对之,其他人看热闹的有之,担心的有之,总之形式不一。

    云国太子轩辕玥一双邪魅的紫色瞳仁,微微泛起幽光,唇角微勾笑意,不看别人,那眸光定在花疏雪的身上,手中的碧玉酒盎在灯光下摇曳出绚烂的光彩,衬得他的手如白玉一般优美。

    他十分的好奇,花疏雪如何解这个困,他相信,她有能力解这样的围,一直以来,她从来没叫他失望过。

    百里冰和诸葛瀛的眼神对战,百里冰很快便败了,他虽然贵为一国的王爷,可是真正的实力哪里及得上夏国太子,他可是弑兄夺位的高手,杀人如儿戏,这样的人眼神也是带着嗜血毁灭性的,所以百里冰从他的眼神中败下来。

    不过想到要让花疏雪去给夏国太子敬酒,他的颜面往哪里放。

    今晚还真是诸事不顺,本来想好好的招待一下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拉拢拉拢彼此间的关系。

    没想到太子百里潭竟然领着人过来搅局,现在夏国太子又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他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应了,他的脸面可就没了,不应,夏国太子他便算得罪了。

    一时间,百里冰左右为难,视线不经意的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忽尔便定住了,看来今晚这场局,还是由这女人自个解。

    百里冰缓缓的开口:“王妃,夏国太子让你前去执壶,你可愿意?”

    肃王的话一落,宴席上所有人都望向花疏雪,不少人心中多少对肃王百里冰有些失望,这夏国太子的无礼要求,王爷完全可以拒绝,这可是事关尊严的事情,可是他现在竟然问一介女流之辈。

    花疏雪一听百里冰的话,脸色攸的一暗,她以为百里冰这个人虽没有雄才大略,但至少还是个男人,可是现在他这一问,连男人都不是了,虽然他不宠幸自已,但自已是他的王妃,这是无需置疑的,夏国太子的要求分明是无礼要求,他大可直接拒绝,难不成夏国太子还敢当场反脸不成,就算反脸,他阑国的肃王爷,怕他夏国太子做什么?

    百里冰不去管别人心中如何想自个儿,他只是望着花疏雪,猜想着这女人会不会去敬酒,不管她敬与不敬,他都没啥感觉。

    花疏雪不再看百里冰,缓缓起身望向夏国的太子诸葛瀛,因为脸上罩着面纱,所以没人看得清她的神情,但是那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却使人看得入迷。

    “夏国太子不觉得自已的要求太过份吗?夏国和阑国乃是礼仪之邦,现在夏国太子如此刁难阑国,是蔑视阑国吗?”

    花疏雪只字不提到肃王府,直接便把诸葛瀛要求的事情,上升到了夏国和阑国之间的国事上了。

    云国太子轩辕玥唇角的笑意微深,虽然没有看花疏雪,不过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心情无端的变好。

    饶是夏国太子,怕也是不愿意和阑国为敌的,必竟阑国现在仍然很强大,他们此番会出现在阑国,便是想瓦解阑国内部的力量,使他们自乱阵脚,从而使得阑国走向衰败。

    现在还不是直接和阑国交恶的时候。

    夏国太子诸葛瀛,本来是想拿花疏雪来观察云国太子轩辕玥的神情,他想知道阑国肃王妃是不是云国太子的人。

    刚刚,他根本就没看别人,一直注意着云国太子的神情,不过说实在的,他没有看出来,这男人究竟和阑国肃王妃有没有关系,倒是阑国肃王妃的话使得他意外。

    夏太子目光冷冽,紧盯着花疏雪,忽尔勾唇一笑:“好利的一张嘴啊,若是本宫再坚持让你斟酒,便是两国之间的矛盾了,可是本宫说出口的话,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可能,肃王妃可有稳妥的办法解决?”

    诸葛瀛竟把问题扔到了花疏雪的手中,花疏雪不由得胸中气结,这么些大男人,何苦刁难她一个女人。

    她心里正想着,忽听身侧一道清透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一介大男人何苦为难一个女子。”

    这话竟出自一个少年的口中,冷漠而不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是夏国的太子而有所折损。

    花疏雪不由得望了元湛一眼,这少年倒是个令人敬重的人,不过他这一出口可是把夏国太子得罪了。

    果然,夏国太子诸葛瀛的脸色暗了,一双冷若寒潭的眸子,直直的定在了元湛的身上。

    宴席上,下首的人皆小心的注意着场上的动静,谁也不敢开口,此种状态,若是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惹祸上身了。

    这元湛的胆子也真是大,竟然胆敢对上夏国的太子,虽然他厉害,可对方必竟是夏国的太子。

    不过元湛根本不理会别人如何想的,他只是瞧不惯男人如此欺凌女人,算什么本事。

    两人眸光相对,一个比一个凌寒,一个比一个阴骜,电光火石中劈咧叭啦的厮杀成一团,别人全都看热闹,很好奇这事最后会如何的收场。

    很快,夏国太子和元湛收回了视线,两个人心中有数,旗鼓相当,再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夏太子冰冷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

    “没想到元湛兄弟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是先前那美人歌姬挨打,你如何不出言拦阻呢,偏在此时出言相拦,莫不是元湛兄弟和阑国肃王妃是旧识。”

    一句旧识,便让人想入非非,人人望向元湛,又有人望向花疏雪,不过很多人不相信夏国太子的话,那元湛是如此清透逼人的男子,而肃王妃可是个丑陋不堪的女子,又有几人能相中她呢?

    不过这话说得有些难听,花疏雪的脸色陡的沉了,直接便在心中骂了起来,识,识你妹啊,识你家祖宗十分代。

    一侧的元湛,神容未变,依旧清风般温煦,缓缓有礼的开口:“那歌姬是自找的。”

    先前他是看到了那女子把手伸到云国太子的面前的,如此不知廉耻之人,根本就是找死,他又何需开口为她求情。

    但是这肃王妃却是不一样的,从头到尾她都安静的用膳,并没有得罪任何人,也没有找任何人的麻烦,所以是男人就不该为难这样的女人。

    夏国太子冷睨着元湛,没想到自已随意的一个要求,竟然惹了这么多人的反感,不由得微微的眯眼,缓缓的开口:“可是本宫都提出来了,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不知道元湛兄如何英雄救美呢?”

    元湛正想出声,花疏雪已经抢先开口了,今儿个的宴席,她不想一直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何况元湛出声相帮,也是他的正直,何苦让他牵连其中呢。

    “夏国太子既然提出了要花疏雪斟酒的话,花疏雪断然不能坏了夏太子的兴致,不过花疏雪再不济也是阑国的王妃,堂堂王妃竟给夏太子斟酒,这是置我们阑国于何种地步啊,所以疏雪不才,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不知道夏太子可否应允?”

    花疏雪清润如水的声音,倒是让夏国太子诸葛瀛来了些兴趣,这女人有意思,不管她是不是轩辕玥的女人,起码她让他感觉到有趣了。

    “说说?”

    诸葛瀛端起酒盎,轻轻的品尝了一口美酒,静候着花疏雪的建议。

    “花疏雪乃是阑国人人皆知的丑妇,若是给夏太子斟酒,必然惊吓到夏国的太子,但是我肃王府内,美人多如过江之卿,就由本王妃给夏国太子推荐一人,此人向夏太子斟酒,一来不会辱没夏太子的颜面,二来于我阑国也没有任何的颜面之失。”

    “何人?”

    夏太子睨向花疏雪,等着她开口,这女人有意思,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有趣的女子呢,她明知道,不管她推荐何人,他都会借台阶而下,所以不知道她推荐的是何人?

    花疏雪不经意的睨了身侧的百里冰的一眼,眼里便是阴暗的讥讽的冷笑。

    百里冰啊百里冰,你不是让我出头吗?我今儿个便要把这份难堪还给你,心里想着,面纱之下的笑容艳丽无比。

    “肃王侧妃花疏雨,想必夏太子有所耳闻,这位侧妃娘娘不但生得貌美如花,还是肃王侧妃,身份也是极贵重的,她来替本王妃斟酒,一来不辱没了夏太子的身份,二来我阑国的颜面也不会损失。”

    “好,甚是快哉。”

    夏太子诸葛瀛点头同意了,宴席上不少人松了一口气,云国太子和阑国太子全都眯眼望着花疏雪,心内同时想着,这女人不可小瞧了,这夏国太子是有名难缠的人物,竟然被她轻而易举的摆平了,可见她的聪诘,除了长相不堪之外,她没有一项比别的女人差的,过之而无不及。

    宴席上,还有一人,脸色黑沉,便是肃王百里冰,心里又气又恼,更是认定了这花疏雪的心胸狭隘,她如此做,不就是嫉妒雨儿吗?明知道雨儿乃是他宠爱之人,偏偏把雨儿说出来,她若随便指一个后院中的妾侍,他也不会如此的生气。

    可是事情到这步田地,百里冰已没办法反驳了,因为花疏雨虽然是堂堂侧妃,可终究是一个小妾,夏国太子让肃王府一个小妾斟酒,也没有多为难他们,说好听点那叫看得起他,他又如何拒绝。

    百里冰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咬牙冷哼:“来人,去把侧妃娘娘请过来给夏国太子斟酒。”

    “是,王爷。”

    手下阎风很快退了出去,直奔后面的东挎院颜阁而去。

    宴席上,再次热闹了起来,歌舞翩然而起,奏乐声悠扬的缭绕着。

    下面的议论声纷纷响起,虽然没有指指点点的,但说的话题都离不开刚才夏国太子让肃王妃敬酒的事,对于肃王妃花疏雪的冷静以对,以及她的说词,人人赞妙,倒是王爷百里冰的做法,让不少人失望。

    阎风很快带了花疏雨过来,花疏雨并不知道王爷让她过来所为何事,所以心里还有着欣喜,难道说王爷要让她在众人面前露脸了。

    等到进了宴席,百里冰吩咐她给夏国太子诸葛瀛敬酒的时候,花疏雨的脸色便黯然了,眼里满是失望心痛,她是百里冰宠爱的女子,又是肃王府的侧妃,百里冰如何能让她去给别的男人敬酒呢,这可是最下作的事情了。

    花疏雨一时不动,夏国太子诸葛瀛看出了花疏雨的委屈,不由得冷沉着嗓子开口。

    “莫不是给本宫敬酒,委屈了阑国的侧妃娘娘不成?”冷沉的话带着暴风雨的阴骜,双瞳更是冰寒一片。

    花疏雨在这样的眸光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再抬头望向百里冰,只见百里冰的眼里已经几不可见的一丝恼怒,她若再不上前敬酒,只怕他都要发脾气了。

    花疏雨只能逶迤着上前,一直走到夏国太子的身边,双手接过夏太子身侧歌姬手中的玉壶,轻轻的为夏太子敬了酒。

    夏国太子诸葛瀛哈哈一笑,心情立刻变好,一伸手端了酒仰首喝净,随之还张扬的开口:“果然是美人敬的酒,甘甜芳香。”

    诸葛瀛说完,还侧首望向一边的云国太子轩辕玥:“云太子是否也尝尝这酒的滋味。”

    轩辕玥不置可否,唇角微勾,悠然的开口:“本宫可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

    阑国太子百里潭眼看着这事闹得有些不象话,这夏国太子若再为难,可就真的是故意刁难阑国了,虽然阑国不想得罪夏国,但是却绝对不会容忍夏国如此嚣张,先前他没说话,是因为想看百里冰的难堪,现在差不多的时候了,如此一想,阑国太子一挥手示意花疏雨退下去,自已端起酒盎,优雅的开口。

    “本宫敬夏国太子一杯,但愿夏国和阑国永结友好。”

    太子话落,宴席下首的阑国大臣全都端起了茶杯,望向了上首的夏太子:“但愿夏国和阑国永结友好。”

    响亮声一片,夏太子在这样的氛围中,哈哈一笑,也不去计较花疏雨的离去。

    花疏雨来时心情极好,走时心情坠落到谷底,又冷又冰,这百里冰真的太让人失望了,他怎么能让她做这种事呢,今日她给夏国太子敬酒,日后若是当上了阑国肃王妃,这可就是一个污点,被人提起来都是丢脸的事情。

    宴席,再次热闹起来,上首光芒四射的男人们彼此间敬酒,调侃,针锋相对,百里冰看着这一切,心里怒火一点点的燃烧起来,百里潭,你竟然毁掉了我的宴席,你记着,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好在,他身侧不远处坐着的便是锦衣司的侍卫统领元湛,百里冰对于这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自然有拉拢之意,所以时不时的向元湛敬一杯酒,说一些亲近的话,可惜元湛一直神容未变,对于百里冰的热络,似乎不太感兴趣,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他的淡然若定,和上首的男人有得一拼。

    花疏雪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心再欣赏,她是吃也吃饱了,气也气饱了,何必再干坐着,想着便缓缓的起身,走到了百里冰的身侧,小声的请示:“王爷,妾有些累了,先回西挎院去了。”

    百里冰一看到花疏雪,心头便有火起,可是在这宴席上,也不好发作起来,僵硬的点了一下头,挥了挥手。

    花疏雪一招手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离去。

    宴席上,几道兴味的眼神一闪而过的暗芒,随之依旧笑声迭起,歌舞升平。

    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二婢出了宴席,只觉得夜色下的空气清新异人,令人舒畅,不由得深呼吸,直到现在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刚才在里面就好像打了一场仗似的,和这些男人待在一起还真是有压力啊,因为你永远想不到他们下一刻会生出什么样的算计。

    “主子,我们回去吗?”

    “回去吧,我累了,”花疏雪出声,红栾扶着她,青栾自去一边提了一盏灯笼过来,打在前面引路,一行三人往后面而去,不过行了一会儿的功夫,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起来。

    “大皇嫂等一下。”

    花疏雪错愕的停下脚步,回首望向身后,叫唤的人竟然是四皇子庆王百里泽。

    很明显的百里泽是追过来的,不知道他追着她干什么?

    花疏雪想起了上次百里泽给她送信的事情,脸色一暗,有些难看,不管从前的花疏雪和百里泽有什么样的交情,现在的她和他可没有半点的交情,逐冷然的开口:“庆王爷这是?”

    “大皇嫂,你真的忘了答应本王的事情了?”

    百里泽长相虽然不及百里潭和百里冰,不过也是俊朗的男子,月夜之下,一双星眸中隐有倾慕之意,花疏雪忍不住挑眉,脸上拢着冰霜一样的寒气,鼻端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心里陡的明了,这庆王看来是酒喝多了,发起酒疯来了,上次自已可是和他表现得明明白白的,没想到今儿个,他竟然借酒装疯,可恶,花疏雪的面容陡沉。

    “庆王爷请自爱些,别到处撒酒疯,我可和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花疏雪冷言拒绝,百里泽眼中却是越来越多的欣赏,趋前一步,再次开口:“大皇嫂,这里人多,我们另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他们所站的位置,乃是肃王府必经之地,虽然她和百里泽没有什么事,若是被人看到确实会惹来麻烦,花疏雪本想掉头便走,理也不理这庆王,可是想想此人喝了酒,谁知道他会借酒装疯弄出什么事来,所以还是一次说清楚的比较好。

    想着花疏雪便绕了一个弯,往僻静的地方走去,很快停在一座高亭之外,高亭四周有不少青郁的树木,花疏雪所站的地方正好是树荫下。

    红栾和青栾二婢离她不远,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青栾更是早早吹媳了手中的灯笼。

    “庆王爷,我再和你说一次,我乃是你大皇嫂,请你自重些,以后请别再找我了,若是再找我,我定然把此事禀报你大皇兄,若是这种事闹到父皇的面前,你以为你讨得了好。”

    花疏雪冰冷的话一落,百里泽的神色总算稍稍的收敛一些,可是眼里的爱慕之意并没有减去,相反的依旧浓烈,轻声开口:“大皇嫂,你忘了从前曾答应过本王的事了,你说要替本王监视百里冰的一举一动,本王也答应过你,等到他日百里冰落马,本王一定娶你为妃。”

    百里泽紧紧的盯着花疏雪,此刻的他倒是十分期待娶她之时。

    花疏雪看着百里泽的神情,不像做假,那么就是前身真的和百里泽有这么一个约定,而且她喜欢的人也是这位庆王爷了。

    但这位庆王爷很明显的并不是真心实意想娶她的,所以才会一年时间内没联络,上次她去见他,以为说得很清楚了,这人不会再找她麻烦了,没想到今儿个他喝了酒,竟然借酒装疯,再次和她提起这件事,可恼。

    花疏雪冷静的想着,忽地,闻到空气中有一抹不同寻常的异香,花疏雪第一时间憋气,而对面的庆王百里泽因为酒力上身,头脑昏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很快,他的脸色微微的泛起了绯红色,眼里更是由先前的爱慕意乱情迷起来,望着花疏雪时,火辣而大胆,直接便对着花疏雪吐露起爱意来。

    “雪儿,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从前是我的错,我现在后悔了,其实我也喜欢你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庆王百里泽的话使得花疏雪周身的冷意更甚,脸色难看极了。

    很显然的这位庆王中了媚|药之类的,看来有人再次的算计她了,是谁?

    花疏雪一边想着一边沉稳的和庆王虚应着:“庆王爷胡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大皇嫂,你莫要胡言乱语,传出去于你我都是不好的事情。”

    百里泽此时中了媚|药,只觉得整个人很燥热,已经无法控制自已的意愿了,鼻端充斥着女子好闻的体香,令他恨不得立刻扑倒眼前的女人,哪管她是不是他的大皇嫂。

    花疏雪一看百里泽凑了过来,身子一闪,便隐到更暗的角落里去。

    忽地,她身形动了,电光火石的瞬间,快如游龙,眨眼便滑出去数米,一伸手拽了红栾和青栾二婢往僻静的地方闪去,这一动一疾之间,快如星矢,除非是武功极高强的人,否则根本没人发现,刚才的女人已经悄然的离开了。

    而身后幽暗僻静的树荫之下,还隐约可闻那百里泽意乱情迷的话:“雪儿,你去哪了,别玩了,我好热啊。”

    花疏雪周身冷酷的寒意,脸色更是黑沉一片,主仆三人,几个起纵,已经落到了肃王府的一座花园之中。

    红栾和青栾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看主子周身的阴骜,脸色更是难看,不由得关心的询问。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高亭外面下药,是媚|药,庆王已经中药,你去打探一下,有什么情况随时来禀报。”

    花疏雪吩咐红栾去注意情况,而她自已则和青栾在花园中散步,今天晚上的事,究竟是何人做的?上次在宫中她中了药,使得她很留意身边的事情,所以这一次饶幸躲开了,不过那庆王却没有幸免。

    上一次的事情她还没有查清楚,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又来了。

    花疏雪说不出的愤怒和生气,周身上下拢着冷霜,身侧的青栾陪着她慢慢的走着。

    夜风吹佛过脸颊,沁凉一片,花疏雪的脑海里清明得多,这一次太子和庆王来肃王府,是临时起意而至,那背后的黑手是没办法像上次在宫中一般事先安排好,既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么便是肃王府内部的人,这人想毁掉她,毁掉她对谁最有利?

    花疏雪的眼睛陡的一亮,难道说对她动手脚的乃是花疏雨,甚至于是花疏雨背后的人,神棍纳兰悠?

    如此一想,纤手陡的一握,重重的捶向身边的树杆,沉声骂了一句:“可恶的东西,竟然胆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谁?”

    青栾一听主子的话,知道主子定然想出了是谁动的手脚。

    花疏雪阴骜冰冷的开口:“我若出事,这肃王府内谁最有利。”

    “侧妃娘娘,”青栾立刻便开口了,随之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是纳兰悠的手脚,他的目的就是想毁掉主子,然后抬侧妃娘娘上位。”

    花疏雪没说话,因为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应该是红栾。

    果然红栾出现了,一闪到花疏雪的身边,便沉声的禀报:“主子,不好了,王爷领着人过来了,而且亭中除了庆王爷,似乎还有别人。”

    “还有别人?谁?”

    花疏雪没想到那高亭中除了庆王百里泽,竟然还有别的人,是谁?眼神中满是锐利的刀刃,陡的一转身往高亭方向走去。

    “主子,你去干什么?”

    红栾赶紧的叫了起来,花疏雪阴沉着脸开口:“本王妃去看看,以防那百里泽胡言乱语,若是像先前一般乱嚼舌根子,只怕本王妃的名誉全被他毁了。”

    二婢一听不说话了,没错,这庆王若是口无遮拦,只怕会为主子惹来祸事,一行三人赶紧的往高亭方向走去。

    三个人走到一条忿道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对面响起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而且明显的不是一人,花疏雪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抬首望去,只见月夜下,几个光芒四射的人,一边说话一边缓缓而来。

    为首的正是云国太子轩辕玥,邪魅惑人,唇角勾出懒散的笑意,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瞳,比夜晚的星空还要神秘莫测。

    他身侧跟着的是夏国太子诸葛瀛和阑国太子百里潭,夏国太子的唇角勾出戏谑的笑意,一向冷酷阴沉的人,竟然难得的多了温融,眼瞳中更是看好戏的意思,相较于这两人的神色,阑国太子百里潭的脸色要阴骜难看得多。

    很明显的百里潭已经知道了庆王中了媚|药的事情,所以脸色才会如此的难看,这庆王乃是太子百里潭的人,他竟然在肃王府内做出了下作的事来,身为太子难咎其责。

    三人一抬首,便看到了对面立着的花疏雪,眼神同时的染上一丝诡异。

    花疏雪一福身,淡淡的开口:“疏雪见过太子,云国太子,夏国太子。”

    百里潭因为心中有事,并没有说什么,一直以来温文尔雅的人,竟难得的染上了冷意。

    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二人明显的心情极好,一人朝着花疏雪点头,一人直接便开口了。

    “好巧,肃王妃也是去瞧热闹的吗?那我们是一道,一起走。”

    轩辕玥暗磁的嗓音中,又染上了丝丝愉悦,能和志趣相投的人一起看热闹,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不过花疏雪却没有他的好心情,脸上罩了薄纱,使得别人瞧不见她的冷漠,不过一双瞳眸中,明显的是阴沉,再次一福身子:“云国太子,夏国太子请。”

    她可不想和这些人同行,这些家伙一看就不是省心的。

    谁知道,她不走,云国太子轩辕玥竟然也不走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起望着云国太子,不知道他为何停下来,不是要看热闹吗?去迟可就看不到了。

    不过轩辕玥一脸的不急,他们也不敢催促他。

    花疏雪抬首,清晰的看到轩辕玥微微泛着紫色的瞳眸中,是遽然而起的诡异,乌沉沉的一片,使人十分的压抑,不由自主的臣服于他的要求,他这样高站云端之上的人,既然说出了口的话,断然容不得别人拒绝,花疏雪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不走,如若自已不走,恐怕他会一直僵持着,那么别人便会猜测他们的关系,这于她十分的不利。

    花疏雪不由得气恼的一瞪轩辕玥,转身往高亭的方向走去。

    身侧轩辕玥邪魅的笑声再次扬起,和花疏雪一左一右并行着往前走去。

    夏国太子尾随他们之后,细心的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端睨,那肃王妃一直冷脸对着云国太子,如若她真的是轩辕玥的人,断然没有此刻的冷漠以对。

    可若说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话,这轩辕玥却为何独独执傲于花疏雪,他可不是那种随便允许女人和他一道而行的人。

    身后,各人猜测着,唯独轩辕玥不受似毫的影响,一边走一边和花疏雪说着话。

    “肃王妃,你猜猜会是什么样有趣的事情呢?”

    花疏雪微微侧首,冷睨着轩辕玥,忽尔勾唇一笑,那双冷意料峭的眼睛瞬间乌光灼亮,好似闪闪发光的星星,看得轩辕玥忍不住在心里赞一句,好美的眼睛啊。

    花疏雪讥讽的话却响了起来:“我倒不知道云国太子竟然有此嗜好,专喜探人私隐,并以此为趣。”

    此言一出,人人惊愕,这肃王妃好大的胆子,若是惹恼了云国太子,她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云国太子轩辕玥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婢女橘红,忍不住怒喝:“大胆,竟然胆敢对我们太子不敬,找死。”

    橘红本就讨厌花疏雪,此刻就像逮到了把柄一样,一言落,手中的宝剑已势如长虹般的挥了出去,直抵花疏雪的脖劲,一双美目更是冷森森的瞪视着花疏雪。

    场面一下子僵持住了,谁也不敢开口为花疏雪求情,反而是自动退远了一些,以保自身。

    夏国太子诸葛瀛则满脸的玩味,他敢打赌,待会儿倒霉的人绝对不会是这阑国肃王妃,而是轩辕玥的这名婢女。

    轩辕玥轮廓分明的俊颜,一瞬间染上了冰冷的戾寒之气,双瞳更是拢上了幽深难明的暗芒,气沉丹田的磅礴之气缓缓的释放出来,煞气遍布全身。忽地空中流星一般的闪过两点星芒,众人飞快的望去,只见那一先一后的两点幽芒直击向持剑怒瞪着花疏雪的橘红,啪啪的两声响,橘红手腕一软,膝弯也同时的一软,单腿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而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夏国太子诸葛瀛笑了起来,现在他总算可以肯定,那晚宫中,轩辕玥相护的人定然是这阑国肃王妃,至于他为什么相护此女,恐怕是因为对此女产生了兴趣,不说他,就是自已也对花疏雪这样的人产生了兴趣。

    此姝实在是有趣,不同于常人。

    暗夜中,轩辕玥修长如玉的大手一伸,先前飞疾向橘红的两枚星芒攸的回到了他的手中,竟是两枚白色的棋子,身后立刻响起了小声的嘀咕。

    “暝王棋。”

    “好厉害啊。”

    花疏雪的脸色微暗,传闻中的暝王棋果然厉害,这暝王棋乃是云国太子轩辕玥的兵器,此棋不但灵性十足,而且幻化无穷,一共是一百一十六枚,单可幻阵,双可伤人,是威力无比的灵器。

    轩辕玥不理会身侧的议论,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大的胆子,本宫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子。”

    橘红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此时手腕已伤,膝盖也受了重伤,她是忘了主子的禁忌,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越规。

    “太子,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来人,拉下去掌嘴十下,”轩辕玥面无表情的命令下去,云国太子府侍卫长杜惊鸿一挥手便有侍卫上前,架起橘红下去执刑,橘红临离去时,那一双刀刃似的眼晴狠狠的剜着花疏雪,都是这个女人,才害得她失常的。

    四周安静下来,众人一起望向轩辕玥,不知道他将如何的处罚肃王妃。

    花疏雪也静静的等候着,面纱之下的面容坦然若定,她倒要看看这云国太子会如何的发怒,她不认为自已所说的话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轩辕玥狭长的凤眉之下,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睛,淡紫的光芒像深不可测的潭水,神秘莫测,忽尔唇角微勾。

    “此等真性情倒是少见,本宫若是责罚,天下人谁还敢说真话。”

    此言一出,气氛立刻缓和了下来,夏国太子诸葛瀛望了花疏雪一眼,难得的开口:“不是去瞧热闹吗?再不去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是啊,是啊,快走吧。”

    好几个人应声附和,阑国太子百里潭更是心急,不知道庆王究竟怎么样了,若是他真的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来,就算百里冰杀了他也是自找的。

    轩辕玥邪魅的一笑,倒是没有再计较,不过他微微侧首的精致面容上,性感的唇形微微动了动,竟然以口形说了一句话。

    花疏雪仔细的想想,便悟出那话竟然是。

    本宫允你在本宫面前放肆。

    花疏雪一理解透那唇语,脸色便黑了下来,直接在心里把轩辕家的祖宗八代都给骂了,你个自大狂,谁要你允了,谁放肆了,想着看也不看轩辕玥,轩辕玥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周身的愉悦,越和这女人接近,越觉得有趣。

    一行人,迅速的往前面走去,很快,便看到前方灯火通明,更有愤怒的话响起来。

    “百里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在本王的府邸里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本王绝对饶不过你。”

    百里冰冷酷冰寒的话响在暗夜中,嗜血万分。

    众人还没有走进前,便听到他接着下命令:“来人,把百里泽给我杀了。”

    太子百里潭脸色大变,紧走两步,越过轩辕玥,直接朝前面的人大喝:“大皇兄,住手。”

    此时,众人已走到了高亭外面,高亭四周亮了不少的火把,明亮的灯火之下,清晰的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人正是阑国庆王百里泽,另外一人却是别人认不识的女子,花疏雪却是一眼便认出来了,正是肃王百里冰的妾侍,排号第三的三夫人舒寒烟。

    此时的三夫人花容失色,脸色惨白,身子抖簌个不停,衣服也是凌乱不堪的。

    庆王百里泽比她略好一些,虽然衣衫不整,不过神容上要坦然得多,必竟他是皇室的皇子,即便做出这等事情来,罪不至死,倒霉的恐怕要是这个三夫人。

    花疏雪不禁微微有些同情这三夫人了,先前她虽然知道暗处有人,也只是以为是那幕后的人,所以选择迅速的离开了,没想到这三夫人竟然便在附近,所以中了媚|药后,和百里泽行了苟此之事。

    暗夜中,肃王百里冰和太子百里潭二人双瞳搅合到一起,好半天才分开。

    ------题外话------

    亲爱的妹纸们,多多支持啊,现在更新字数多了,所以女主三两章内就会出王府了,不过这三两章可是步步惊心,处处为谋的,精彩不要错过啊,另外文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纳兰悠是谁,连锦又是谁,还有男女主的较量也逐步开始了,女主会喜欢上男主吗?后面还会出一个厉害的情敌呢,亲爱的们拭目以待……
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0 22:45:54

第063章 设局

    本文首发潇湘书院-

    暗夜下,太子百里潭强势的开口:“大皇兄,四皇弟即便有过错,还有父皇处治呢,大皇兄怎能动私刑。”

    百里冰想到今儿个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怒火攻心,这百里潭太可恶了,先是毁掉了他的宴席,现在他带来的百里泽,又和他的小妾厮混,这让他以后在樊城如何抬得起头来做人,如此一想,直接嗜血的开口。

    “他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便要吃本王一剑,否则本王绝对不甘心。”

    百里冰说着,狂性大发的从身后的手下腰间抽出了宝剑,直扑百里泽而去,想当场结果了百里泽。

    因为他深知,若是此时杀了百里泽,父皇至多责怪他一下,倒不至于治罪,那他就是断了太子百里潭的一臂,可是若现在不杀了百里泽,百里泽绝对死不了,自已倒成了帝京的笑话。

    太子百里潭既然出现了,又岂会亲眼看着百里冰动手杀百里泽,长袖一甩,劲风窄起,袍袖之下,嗖的一下窜出数米长的银白色的软丝,乃是百里潭的兵器,兵器之中最占优势的长兵器软蚕丝。

    百里冰一看太子百里潭阻止他,血性顿起,大吼一声,弃了庆王百里泽,直扑向太子百里潭而去。

    只听得他闷声怒哼:“百里潭,你欺人太甚了,本王怕你不成?”

    说完,两道身影厮杀到一起去了。

    庆王百里泽和五皇子等人一看太子和肃王动起了手脚,不由得心急的同时叫了起来:“太子、皇兄。”

    两人便想跃身缠上百里冰,百里潭一看,如若四皇弟出手,只怕父皇饶不了他,所以沉声一喝:“退下。”

    一声气沉丹田的喝声,庆王百里泽和六皇子心知太子皇兄生气了,只得乖乖的立在下面,一人跪着,一人站在一边。

    此时,肃王府的空地上,看热闹的人越发的兴致大起,云国太子轩辕玥双臂环胸,眼里幽光明灭,唇角擒着邪魅妖治的笑容,这两兄弟总算动起手来了,今日一动手,激化了矛盾,看来阑国要乱了,如此一想,心情更是大好。

    夏国太子诸葛瀛也是难得的高兴,立体刚毅的五官上,笼罩了月色荼绯,笑意潋潋。

    花疏雪没有轩辕玥和诸葛瀛的好心情,一双冷冽逼人的瞳仁,飞快的望向了跪在不远处的庆王百里泽,庆王爷此时酒已散去,清醒了过来,一抬头正好看到花疏雪望过来冷漠如冰的眼神,不由得心中懊恼,明明不会喝酒,还逞什么英雄,三酒黄汤下肚,便神智迷糊了,心里念着花疏雪,便真的来找她了,若非喝了酒,也不会出了这等事。

    百里泽心中懊悔不已,一侧簌簌发抖的三夫人,终于镇定了下来,眼里飞快的闪过幽芒,陡的朝不远处打斗着的两个人大叫起来。

    “王爷饶命啊,不是妾的错,是王妃,是她下药了,所以妾才会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王爷要为妾做主啊。”

    三夫人的叫声一落,本来正打斗的两人陡的收手,同时后退一步落定,然后两个人一起望了过来。

    肃王百里冰的脸色阴骜而黑沉,视线从三夫人的身上慢慢的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

    三夫人还在一边叫着:“先前妾在府里闲逛,忽然看到庆王和王妃在一起,妾想听听他们说什么,所以走近前一些,谁知道妾竟然中了药,等到再醒过来便是此等状况,妾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王爷明见啊。”

    三夫人哀声切切,泪眼模糊。

    花疏雪心陡的一沉,她没想到三夫人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先前她被百里泽缠着,所以没注意到三夫人早就发现她们了,以至于现在竟然落了这样的境地。

    百里冰已缓缓的走过来,一直走到花疏雪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眼里冷得像一块冰,忽地扬起了手,朝花疏雪狠狠的甩了过去。

    花疏雪双瞳幽然,心中千肠百结,现在是躲还是不躲,意念飘忽,眼看着那大掌便要落下来了,却忽地定在了半空,迟迟未落,花疏雪奇怪的抬头望去,却是一人握住了百里冰的手臂,使得他的一巴掌落不下来,握着百里冰手的竟是云国太子轩辕玥。

    轩辕玥隽美的五官上依旧是邪魅惑人的笑意,只不过手掌之下,力道不轻,肃王百里冰隐隐的皱起了眉头,觉得很吃力,忍不住沉声开口。

    “云国太子是什么意思?”

    轩辕玥还没有开口,夏国太子诸葛瀛倒是先开了口:“肃王爷,你至少要容得肃王妃说句话,不能单凭一面之言,便认定了人家的罪。”

    轩辕玥不再言语,手一松收了回去,百里冰忍不住蹙眉,一只手下意识的揉着,双瞳冷寒的瞪向花疏雪。

    “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何时与庆王走得近了。”

    庆王乃是太子一派的人,如若说花疏雪是庆王的人,那么岂不是说她是太子安插在肃王府的眼线,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花疏雪抬首,望了望百里冰,又望了望不远处的百里泽和三夫人,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回王爷的话,妾是遇到了庆王,只是庆王喝醉了酒,妾给庆王指了一下路,难道这也错了吗?三夫人说她看到了妾与庆王在一起,请问三夫人是在什么地方遇到我的?”

    三夫人一听花疏雪的话,尖着嗓子叫起来:“离宴席不远的地方。”

    花疏雪抬眸望向百里冰,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开口:“请问王爷,若是妾和庆王是一起的,妾会笨到离宴席不远的地方和庆王说话吗?难道我们不会找个私密的地方吗?”

    “可是你们后来找了私密的地方相谈,便是这里。”

    花疏雪冷冷的开口:“那是三夫人看错了,再一个,请问这样空旷的地方又如何下药呢?”

    众人忍不住抬头,四下张望,这里确实很空旷,若想下药,不是不可能,不过机会却要少得多,而此时,月夜之下,一点异味都没有。

    “庆王先前是喝了酒,所以一时糊涂,难不成三夫人也糊涂了?”

    花疏雪话落,跪在地上的三夫人脸色苍白起来,她本来想咬住花疏雪不放的,可是现在似乎自已才是倒霉的哪一个。

    三夫人身侧的庆王百里泽,听了花疏雪的话,忽地来了灵感,陡的开口。

    “本王喝醉了,先前确实是遇到了大皇嫂,问她如何回宴席,然后便各自散开了,谁知道迷迷糊糊间便走到了这里。”

    庆王百里泽心中不由得感激花疏雪,虽然她不是有意帮他的,是为了给自已脱罪,但是她话里的意思也是在提醒他,他若说自已喝醉了,到皇上那儿还好交差,若是没喝酒,便生出这种事来,只怕其罪不轻啊。

    庆王一开口,三夫人整个人便瘫到地上去了。

    人家当事人口供一致,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三夫人只知道哀求,因为她知道自已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怎么不害怕,可惜百里冰没有一点的怜香惜玉,直接朝不远处的侍卫命令:“来人啊,把这贱人关起来。”

    百里冰今儿晚上别提多生气了,周身都是一触及发的怒火。

    他一声令下,肃王府的侍卫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一把拽起三夫人便往外去,这里,百里冰阴沉着脸,狠狠的瞪了庆王一眼,随之又望了花疏雪一眼。

    最后狠声开口:“本王不会善罢干休的。”

    说完转身便往前面走去,太子百里潭一挥手,六皇子上前扶起了四皇子百里泽。

    百里泽小心的瞧了一眼太子,低着头跟着太子的身后一路回前面而去。

    花疏雪眼看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转身离去,此刻的她周身愤怒,每一根毛孔都在叫嚣,嘶吼着。

    纳兰悠,你竟然胆敢设局害我,我一定要讨回来。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回了西挎院的暖雪阁,一进暖雪阁便让侍候的小丫鬟们都退下去。

    厅里除了主仆三人,一个人也没有了。

    青栾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沉声开口:“主子,让连锦去杀了纳兰悠。”

    红栾虽然先前没听到花疏雪的话,此时听了青栾的话,也明白个大概了,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本就个性情冷傲,此时一刻也待不住了,直接便要出去杀那纳兰悠。

    “我去杀了这个混蛋,竟然胆敢对主子动手脚。”

    花疏雪沉声喝止了红栾:“站住,你知道纳兰悠究竟是什么底细吗?知道他的武功多厉害吗?知道他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吗?”

    纳兰悠比起肃王百里冰来,可要聪明得多,而且这人从一开始出场,便诡异莫测,她都要怀疑当日,他那么出现,便是算计好了她在那里的,要不然为什么好巧不巧的便碰上了呢,后来因为她并不理会他,所以他便把心思动到了花疏雨的身上,可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就眼睁睁放过那家伙?”

    “既然知道是他动的手脚,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

    花疏雪唇角勾出冷笑,一伸手摘掉了脸上的轻纱,吩咐红栾和青栾:“夜深了,今天晚上先休息,明天我会告诉你们如何对付纳兰悠,既然他敬了这么大的一个礼给我,那么我又如何不还一个礼给他呢?”

    “是,主子。”

    听到主子如此说,红栾和青栾二婢总算放下心来,两人一左一右的在前面带路,花疏雪随后,回了自已的卧房,盥洗一番休息。

    因为昨夜睡得迟,所以天亮的时候,花疏雪还没有醒过来,依旧沉沉的睡着。

    红栾从外面急急的推门而进,直扑到床前,朝床上的花疏雪叫了起来。

    “主子,起来了,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花疏雪一惊翻身而起,眼睛未睁,嘴里已经念念有词:“出什么大事了?”

    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一听到出大事了,便想到了不好的地方。

    红栾一看主子的神态,真是说不出的心疼,如果不是昨夜发生的那事情,主子何苦这么累啊,可恶的纳兰悠,她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主子,奴婢刚刚得到消息,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住到肃王府来了。”

    她的话一落,花疏雪的双瞳陡的一睁,寒凌凌的光芒射出来。

    “你说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住到肃王府?”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令人惊恐的,肃王百里冰脑子真正的糊涂了,他这可是引狼入室啊,虽说这不关她的事情,可是她不想和那两个男人过多的接触。

    红栾连连的点头,可看出主子十分的气恼这件事,不过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本来她还不相信,特地去前面打听了,最后确认这件事是真的。

    听说昨儿个晚上,肃王百里冰送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离去时,和云国太子客套了一句:“希望云太子和夏太子以后多多来肃王府走动走去。”

    结果云国太子来了一句:“其实本宫倒是满喜欢肃王府的,就怕肃王爷厌烦。”

    百里冰一听云太子的话,哪有不顺着说的道理。

    “怎么会呢?云太子能来我肃王府,那是我肃王府的荣幸,本王随时欢迎云太子和夏太子来肃王府。”

    听说当时云国太子轩辕玥随口来了一句:“夏国太子是否有兴趣到肃王府小住呢?”

    结果两个人一唱一合的便定了这件事,百里冰算是骑驴难下了,只得顺风推舟答应了,今儿个一大早便命管家把主居附近的两幢别院给收拾出来,稍后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便会搬来肃王府。

    床上,花疏雪听了红栾说的话,身子一仰,直接躺床上去挺尸了,一动也不动。

    她是被刺激的,实在太佩服肃王百里冰了,有什么好不能拒绝的,随便一个籍口都行,例如肃王府的下人没有严格的训练,怕慢待了两位太子,再或者王府的守卫不全,若是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在肃王府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等等,只要随便一个籍口便可搪塞过去了,可那个男人竟然由着两只狼进了这肃王府,他们进这里,不用想也知道是不按好心的,否则好好的驿宫不住,偏要住到肃王府来。

    想到昨儿晚上和轩辕玥的之间的事,花疏雪的头皮隐隐发麻。

    床边,红栾见主子脸色变幻莫测的,而且她刚才的动作率性而可爱。

    主子这样可爱又率真的人,不知道哪一个有福气能娶了去,好好珍惜。

    红栾边想边劝起了花疏雪:“主子,你别担心,我们住在东挎院,他们住在前面的院落里,除非刻意,否则是碰不到一起的,以后主子少出去便是了,相信不会碰上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

    “真的吗?为什么我感觉此刻的我成了一只困兽呢?”

    花疏雪翻身趴在床上,双手支起下巴,脸色有那么一点点的苦恼愤慨,不过很快,双瞳便耀起了光芒,陡的翻身坐起。

    “我要尽快习那玉缕心经,只有变强变强,才可以打败所有人,不怕任何人的欺凌,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很快天下便会乱了,到时候女人更是一件随意买卖的货物。”

    乱世之中的女人们,生存更难了,但凡有点姿色的,大抵逃不过被玩弄的命运,所以她要变强,谁也对付不了。

    “小东邪应该快到了,主子别急啊。”

    “嗯,起床了,”花疏雪说了一声,便起床了,说了这么一会子的话,倒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二人带着各自的手下住进了肃王府。

    肃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了,那后院中的女人们不时的议论起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绝世风华,这些女人似乎忘了百里冰的妾侍,三夫人刚刚被秘密处死的事了。

    庆王百里泽也被皇上命人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关在府中一个月不准出来。

    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住进了肃王府,不但惊动了肃王府的女人们,连阑国的皇帝和朝中的大臣都惊动了,人人惊疑,难道说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真的和肃王爷如此亲厚,竟然住到阑国肃王府去了。

    一时间,京城内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热闹极了。

    惠帝虽然心有疑云,不过却不敢大意,生怕两国太子在肃王府发生什么事,便命太子百里潭也住到肃王府来,担负起保护两国太子的责任。

    百里冰一听到管家的禀报,立刻冷沉下脸表示肃王府没有多余的院落了,还是请太子回去吧,本王的地盘,本王会保护两国的太子的。

    不过太子并没有被他的话撵走,相反的向肃王府的管家表示,他便住在肃王府的书房便成了。

    一句话,使得百里冰的脸色全变了,肃王府的书房,可是他平时处理要事的地方,哪里自然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如何让太子住在那里啊。

    百里潭如此说,无非便是拿捏了这个。

    最后百里冰只得命令古管家给百里潭安排一处处所,不过没忘了叮咛古管家,把王府最偏最远最差的院子收拾出来让太子殿下住,反正肃王府没有院子了,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太子百里潭一句怨言也没有说,便也在肃王府住了下来,尽起了保护两国太子的责任。

    肃王府,此时是人满为患,从来没有过如此热闹的时候。

    那些个平时待在后院百无聊赖的妾侍,个个成群结伴的出来赏花逛园子,就盼能来个偶遇啊,意外之喜啊。

    虽然她们不敢出轨,可是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风华,总要一赌为快的,她们又不会像三夫人那般不知廉耻的直接和人苟合。

    一时间,整个肃王府桃红柳绿了起来。

    西挎院的暖雪阁却和别处不一样,显得比往常更安静。

    因为王妃花疏雪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明眼的人一看便知道主子心情不爽,所以她们自然要悠着些,走路轻手轻脚的,端茶送水小心翼翼的,连一点的响动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花疏雪憋不住了,因为她要收拾纳兰悠,坐在这里是没办法收拾那家伙的,所以她必须出去。

    肃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非有心,要想遇到也不是容易的,如此一想,心里顿时放宽了。

    “红栾,去给我打探一下,现在纳兰悠在王府吗?”

    “奴婢立刻去查。”

    红栾闪身走了出去,脸上拢了冷霜,主子让她去打探纳兰悠的情况,看来是想对付纳兰悠,一想到昨晚他竟然陷害主子,红栾便十分的生气。

    花疏雪在厅堂内等红栾的消息,另外她很认真的思索着如何收拾纳兰悠。

    纳兰悠此人,虽然没有任何的来历,但是从他的出现便透着诡异莫测,行事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搞不清楚为何他这样一个出色的人,竟然甘心做肃王府的幕僚,虽然她摸不准他的背景,但是却知道一般的办法根本不可能让他上当。

    所以她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很快,红栾打探了消息进来,这肃王府有不少她埋下的眼线,所以要想查什么消息,是很容易的事情。

    “主子,纳兰悠正在王府内呢,奴婢打探清楚了,他一直在容雅阁附近转悠,不知道想借机会认识云国太子还是夏国太子。”

    红栾心中,纳兰悠是个十足的阴险狡诈,鄙卑无耻的小人。

    “容雅阁?”

    花疏雪对这个地方倒是不熟悉,红栾笑着解释:“主子忘了今儿个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住进来了吗?云国太子便是住在那容雅阁里,夏国太子住在容雅阁隔壁的一座别院中。”

    本来花疏雪的兴致极高,可是一听红栾的话,便有些迟疑。

    难道她也要去容雅阁附近转悠,那她不也成了红栾口中那些穿红戴绿的花蝴蝶了,就指望着能和云国太子夏国太子来个偶遇,可是如果她不去容雅阁,就见不到纳兰悠,见不到纳兰悠,她又如何实施接下来的计划呢?

    “主子,你不想去容雅阁附近,奴婢帮你去做。”

    红栾知道花疏雪的心思,所以主动请樱,不过花疏雪却摇了摇头,因为红栾出面,纳兰悠未必理会,那么她们接下来的事可就做不成了。

    “走吧,难道我还怕他们不成。”

    花疏雪纤眉挑高,神彩栩栩,整个人张扬起来。

    她不是怕他们,只是不想和这些人缠在一起,因为和这些人缠在一起,步步为营,句句小心,实在是太累了。

    “是,主子。”

    主仆三人出了西挎院的暖雪阁,一路往容雅阁而去,花疏雪虽然不是路痴,方向感却不是太强,所以跟着红栾的身后一路往容雅阁方向而去。

    一路上,风光无限美好,花疏雪时不时的遇到百里冰的妾侍,这些妾侍平时是不出后院的,大都在自个的院子里勾心斗角,小打小闹的,像今儿个这么兴师动众的还真是头一遭,不知道百里冰看到此等情景会做何感想,他的女人们一个个狠不得挖他的墙角,然后跳到别的男人身边去,做男人做成这样,实在是太失败了。

    花疏雪感叹,迎面便看到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乃是七夫人和十三夫人,两个人一抬首看到花疏雪,忙福了一下身子:“见过王妃。”

    花疏雪点头,然后抬头望了望半空,感叹起来:“今儿个天气不错,大家全都出来赏花了。”

    如此一说,七夫人和十三夫人粉白俏脸,噌的一下红了,赶紧的垂首望着地面,小声的附和着。

    “是啊,妾们就是看天色不错,一直闷在屋子里不太好,所以才会出来转转的。”

    “不过一直在屋子里待惯了,所以出来一会儿的功夫便累了,正打算回去呢?”

    “那回吧。”

    花疏雪一挥手示意七夫人和十三夫人可以离去了,两个女人赶紧的领着各自的丫头溜走了,不过走了几步后便又停住了脚步,回首望向正施施然闲逛的花疏雪,彼此相视了一眼。

    不对啊,她们这么害怕干什么,王妃不是也出来逛园子了,她不是也想来个偶遇吗?所以说她们怕什么啊,不过想想还是回去吧,若是被王爷逮到了,她们一个个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花疏雪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容雅阁四周栽种了不少的花草,再加上随处可见的碎石垒成的雕塑,远处,翻翘如云的屋檐下,吊铃正轻轻的摇曳着,天上的絮云慢悠悠的飘浮着,一眼望去,竟然十分的诗情画意。

    花疏雪站在长廊上,抬首望去,竟然看呆了,一时间没有反应了。

    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她也全然没有去理会,只管抬首看着半空。

    直到红栾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她才蓦然的回神,耳边传来了一声清朗的问候:“纳兰悠见过王妃娘娘。”

    好,真好啊,果然偶遇纳兰悠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要好做得多了,花疏雪唇角勾出了笑来,眼里晦光幽暗,缓缓的点首开口:“原来是纳兰公子,今非昔比了,纳兰公子可是王爷身边的第一红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

    纳兰悠脸上的笑意未减,瞳仁中快速闪过疑云,不过他眼神再快也没有逃脱过花疏雪注意,这男人很警醒,是个人物,他越是如此的警醒,她越要小心。

    想着便又接着开口:“一直想找个时间和纳兰公子聚聚,可惜却没有机会。”

    “纳兰悠先前多蒙王妃提醒,才有了这么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该是纳兰悠向王妃道谢才是。”

    纳兰悠抱拳恭身,笑意潋潋,那洒脱不羁,实在不像一个落魄的人,即便是做着下人的动作,也能透出他的高雅来,这个人若非了解他的禀性,定然会被他迷惑,花疏雪一边想一边缓缓开口。

    “纳兰公子言重了,既然如此,今晚亥时一刻拜月亭一聚,我有难事想请教纳兰公子一二。”

    “这?”

    纳兰悠错愕,本来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肃王妃竟然真的要和他单独相聚,难道她就不怕,还是她其实?

    短短的时间内,纳兰悠心头已转过几种念头,猜测着眼前属于什么情况。

    他想不明白一向与自已无交集,甚至于说讨厌他的肃王妃有什么事要见他。

    “纳兰公子不会是怕了吧,那就算了。”

    花疏雪假意恼怒,转身便准备离去,身后纳兰悠被她一激,倒生出男人的血气来,陡的出声:“好。”

    一言定下了今晚之约,纳兰悠答应后,便飞快的抱拳向花疏雪告退,现在的肃王府可是风云莫测的,他还是小心些为好。

    至于答应花疏雪今晚相见的事情,他先观观风再说。

    他就不相信以他的能力竟然对付不了一个花疏雪,反而是他,要好好的摸摸这女人的底。

    这女人绝对不是个软弱无能的人。

    昨儿晚上那样的时刻,竟然被她逃了,由此可见,她的能力确实不凡,可惜花疏雨?

    纳兰悠匆匆忙忙的离去,长廊中,花疏雪望着走远了的身影,发起了感概:“我们也回去吧,这偶遇是遇不着了,狼遇倒是遇过了。”

    花疏雪话落,身后陡的响起一道酒醇般暗磁的笑声,绵绵传来,使得主仆三人飞快的掉头望过去,便看到云国太子轩辕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随意的歪靠在缕空图案的廊柱边,双臂环胸,悠然自得,今日的他没有穿那紫色金色霸气色彩的衣服,倒是穿了一袭白衣,映衬得整个人眉眼如画,白衣胜雪,那肌肤如冷玉一般,连唇也散发出动人的光泽。

    现在的他倒是令她想起了一个人来,锦衣司的元湛,若是两人同时着白衣,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不过两人穿出来的味道却是不一样的,轩辕玥即便懒散随意,也轻易显现出他尊贵霸气的不凡身份,元湛却是一个让人不会心生防备的白衣少年,清透的眼,细致的唇,令人有一种怜惜之感,当然这是不了解他身份的时候,谁敢对锦衣司的统领大人有怜惜之意啊,又不是想找死。

    花疏雪一边想,一边福了个身子:“见过云太子。”

    面上恭恭敬敬,一点也不显山露水。

    轩辕玥抱着胸慢慢的站直身子走了过来,居高临下,霸气十足的盯着花疏雪,直到花疏雪忍不住抬首望他,才听到他撩人的话响起:“你说的偶遇是想遇到本宫吗?那狼遇就是刚才吗?”

    花疏雪脸颊噌的一下红了,本来是无事念念经,这样也能被捉到啊,难道是她最近走霉运,出门撞到鬼,走路遇小人,喝口凉水塞牙缝吗?为什么说个话都会被人捉个现行,还如此大刺刺的问出来了。

    虽然难堪,不过她可以举双手双脚保证,她绝对没有想遇到他,不过人家未必那么想啊。

    “云太子想多了,疏雪只是没事发发感概,请云太子不要自行想像,对号入座。”

    轩辕玥再次闷笑出来,然后陡的俯身,慑人的光华,直逼花疏雪的双眼,他身上的玉兰花的香味直往花疏雪的鼻腔钻,令她有一种想深呼吸的冲动,不过这男人还紧紧的盯着她呢,所以强忍着往后退了一步,以保持该有的距离。

    轩辕玥又走近了一步,依旧离得她很近,花疏雪的脸便冷了下来,隐有发怒的前兆,不过某太子抢先一步说话了。

    “本宫知道你在算计那家伙。”

    “关你?”

    一个屁字生生的掐死在自已的嘴里了,她可没忘了眼前的这位可是云国的太子殿下,那屁字骂出来终归不雅,花疏雪睁大双眼望着轩辕玥,不经意的眨了眨,可爱极了。

    轩辕玥只觉得心脏猛烈的一跳,说不出此刻自已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觉得这女人很可爱呢。

    可是现在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觉得这女人有趣罢了,心里更是认定了她是他的兴趣的念头。

    轩辕玥正想得入神,忽地一道甜腻得过份的声音响了起来:“云太子,你别说笑了,人家哪会算计别人啊。”

    花疏雪一句话说完,自已先恶寒了半天,没办法就是要恶心恶心这家伙,看他以后还敢多管闲事。

    轩辕玥一听这声音,周身恶寒,不可思议的望着花疏雪,那张魅力十足的隽颜上,拢着神彩。

    “难为你了,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本宫会知道你在算计那人。”

    这一点花疏雪倒是十分的稀奇,早忘了装模作样,飞快的开口追问:“为什么?”

    “因为你算计人的时候眼睛特别的亮,就像方才,”轩辕玥说完,心情越发的好起来,唇角擒着魅人的笑,他的眼里拢上了浓郁槐丽的紫色,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极端的好。

    他觉得无趣的人生路上,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了,想着便又望向花疏雪:“你刚才一问不是正好承认了吗?”

    这下,花疏雪气得想撞墙了,这阴险狡诈的男人,先前根本就是在套她的话,可惜她还傻傻的中计了,这该死的混蛋,最好别犯在她手里,否则绝对把他大卸八块了,为什么两人交手,每次都是她吃瘜?想着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一福身子无力的开口:“云太子保重,疏雪告退了。”

    说完转身便走,看也不看身后笑意氤然的男人,那双深邃的双眼耀如黑夜中的曜石。

    主仆三人很快远离了容雅客,红栾见四周没什么人了,忍不住开口:“主子,你说那云国太子会不会喜欢你啊,要不然他为什么要一直注意你啊。”

    花疏雪一听赶紧的举手阻止红栾的猜测:“栾儿啊,你饶过我吧,别胡言乱语了,主子我吃受不住啊,我现在只想做个小人,每天扎他三遍。”

    她每次遇见此人都吃瘜,千万别提喜欢二字,而且这些人心中,哪有情爱,唯有江山二字。

    这轩辕玥之所以一直注意她,可能真是认为她有趣了。

    下次再碰上他,她要不混个惹人嫌的样子,要不然就当个闷葫芦,打死也不说话了。

    “奴婢知道了,主子别急,我们还是回去想想今天晚上的事情吧,不知道纳兰悠会不会去拜月亭,另外一个,你说轩辕玥会不会坏事。”

    红栾最担心的就是轩辕玥透露出什么消息给纳兰悠,那么她们想下手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会,”这一点她倒是可以肯定,因为那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他是希望这天下越乱越好。

    三个人回了暖雪阁,便没再出去。

    花疏雪在房间里思索了很久,最后想了一个连环计,方定下心来,脸上拢上了笑意。

    天色很快晚了,暖雪阁各处掌上了灯,花疏雪用了晚膳后,看时间还没到,便先自行睡了,吩咐了红栾,亥时一刻前叫醒她,因为她要养足精神对付纳兰悠,这个人比百里冰还难缠。

    亥时未到,红栾便吩咐暖雪阁内侍候的丫鬟各个下去休息,另外又唤出了连锦,让他出去查一下,四周是否有暗梢盯着她们暖雪阁,一直以来,总会有人留意着她们,今晚的事情还是小心些为好。

    连锦出去了一趟,很快回来了,暗处确实有人注意着暖雪阁的动静。

    红栾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进房间唤醒了花疏雪,侍候她起身盥洗,然后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暗夜中行走黑色是最好的隐蔽色,花疏雪的脸上戴了一顶黑色的面纱,从头到脚都像一个影子。

    两人走出了房间,一身黑衣的连锦正立在灯下,灯光下,五官越发的立体鲜明,眉眼梢皆有锋利之气,一手拿着宝剑,抱拳挺立着。

    花疏雪不禁有些疑惑,连锦究竟是谁,先前她以为他有可能是别人派来刺杀轩辕玥的杀手,但现在看来,杀手绝对没有这么好的气质,那种举手投足的雍拥清华,该是一种养尊处优薰陶出来的。

    “连锦,你究竟是谁?”

    花疏雪忍不住问出声来,连锦挑起了斜飞的眉,冷傲的开口:“无可奉告。”

    红栾和青栾二婢忍不住拿眼瞪着他,什么态度啊,拽得二五八万的,真想踹他一脚。

    “主子,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红栾请示,花疏雪立刻招手示意她们三个人过来,然后开始分派任务:“红栾和连锦先出去,把暗处的人引开,等到甩掉了他们,立刻进东挎院的颜阁中,把花疏雨打昏了带到拜月亭来。”

    “是。奴婢立刻去。”

    红栾领命闪了出去,然后望向一动不动的连锦:“走啦,真是欠抽。”

    “你?”连锦冷眉倒竖,本想发作,却因为对方是女子,再加上此刻有要事在身,所以便忍住了,冷眼瞪了前面的身影一下,然后紧随了红栾的身后走出去。

    等到他们两个人离开,花疏雪望向青栾:“我们走吧,从暖雪阁的侧首而出。”

    侧面有围墙,那些暗中注视的人,先前被连锦和红栾引开了,自然不会注意到此时还有人翻墙。

    花疏雪一挥手跃拭出了高墙,青栾随后,两人身形灵动,就像两只大鸟,眨眼越了过去,很快没入了黑暗。

    二人一路抄僻静没人走的小道前往拜月亭,不过行走了一段路,眼看要到拜月亭的时候,青栾想起了一件事,停下身子。

    “主子,我们忘了一件事,今儿个云国太子既然猜出了我们算计纳兰悠,那他会不会隐在暗处看热闹?”

    青栾的话一落,花疏雪忍不住抖簌了一下肩,十分肯定的开口:“那还用说嘛,那可是他住进肃王府的目的。”

    “若是他坏事怎么办?”

    “不会的,”现在已经没空对付那暗处躲着偷看的轩辕玥,那男人不是一时之间摆得平的,而且自已和他交手未必能赢,但现在算计纳兰悠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先做了再说:“快点走吧,别再想云太子了。”

    “好。”

    青栾应了一声,掉头便往拜月亭而去。

    拜月亭乃是肃王百里冰特意建的一座亭子,每年的八月十五,百里冰会在拜月亭摆上各式点心菜肴,品茶吃点心赏月,所以此亭便得了这名字。

    拜月亭四周的视野比较空旷,栽种了很多名贵的花草,高大的树木却不多,所以远远的一眼望去,便看到一座华丽的八角玲珑的亭子,亭子四周围轻纱,那纱丝在夜风中飘飘逸逸,隐约可见亭中有人。

    花疏雪一挥手示意青栾在外面等候,自已则顺着亭外的幽径小道走进了拜月亭。

    月色柔和,亭中之人负手而立,锦袍缓带,飘逸俊美,此刻的他,融于月色之中,一身的朗朗清明。

    听到亭外的脚步声,忽转身望来,双瞳晶亮,唇角勾唇一笑,容颜空前的赏心悦目,如水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肃王妃难道如此的恨我纳兰悠吗?”

    花疏雪唇角一勾,清浅的声音响起来:“纳兰公子何故如此说?”

    她说着便走进了拜月亭中,直视着纳兰悠,纳兰悠双瞳莹亮如灯,紧紧的盯着她,心下感概,为何她不是花疏雨呢,虽然懊恼,心底却有一抹释然,意念翻转间几种念头扫过了,唇角间的笑意更深。

    “若是肃王妃不恨我,为何在身上放了冷香丸?”

    冷香丸乃是一种可以麻痹人大脑意识的香料,刚才花疏雪一走进来,纳兰悠便闻到了这种味道,而他既然识出了此香,就不可能受此香所害。

    纳兰悠说完,花疏雪噗哧一声笑了,夜色之下分外的清脆。

    “没想到一下子便被纳兰公子识破了,纳兰公子果然不愧为王爷身边的第一红人。”

    纳兰悠警惕的望着花疏雪,这女人实在是太诡异莫测了,他还是小心些为好,不过和她说话却也是令人愉悦的。

    “王妃太过奖了,不知道王妃召见纳兰悠是为了何事?”

    花疏雪走到凉亭一侧,一双深邃清明的眼睛望着外面的月色,缓缓的开口:“我就想问问纳兰公子,为何愿助花疏雨一臂之力,却没想过助本王妃一臂之力,我记得我们应该是先见面的?”

    说完飞快的转身,直视着纳兰悠,眉梢间有威严,不愠不怒。

    纳兰悠心下一沉,原来她知道了自已是花疏雨的人,心中意念一沉,这女人既猜出来这事,便是诚心对付他,那么她就断然不可能只用冷香丸,如此一想,便闻出冷香丸之外的另外一种味道,脸色陡变,飞快的开口。

    “原来你除了下了冷香丸,还下了断肠草。”

    他念头一落,长袖一垂,袖中滑出银针,他飞快的朝周身的几点穴位插去,随之倒退一步,和花疏雪保持距离,袖子一滑再次落下了一枚银针,直刺自已的五指,五指连心,痛不可挡,可是这纳兰悠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花疏雪看在眼里,不禁叹息,此人倒是个角色,可惜心生异端,否则倒是可以成个人物。

    不过眼下,她可没功夫感概,若是让他放掉了断肠草之毒,那么她便前功尽弃,想到这,花疏雪陡的笑了起来,笑声悦耳如铃,回旋在拜月亭中,随之她声音一落,吐气如兰,其音妖魅惑人。

    “纳兰公子,你猜到了我下冷香丸,下断肠草,你可猜到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纳兰悠只觉得周身的麻酥,后背冷汗直流,他还是小瞧了此女,她知道了他曾对她动手之事,此刻只不过为了报复他而为。

    他害怕的是她算计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别人,如此一想,沉声:“王妃还想做什么?”

    冷香丸的香料之味先前虽被刻制,但因为他要解断肠草,所以便吸进去一些,此刻头已有些不能自控,但他坚强的克制力,使得他还能保持清醒,五指的黑血也在流着。

    花疏雪身形陡的一动,纤细的玉手一扫,纳兰悠只觉得自已眼前一黑,竟然什么都看不见了,而且意识无法自控,大骇:“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只听得耳衅响起清冷的凉薄之音:“你说我会如何对付你呢?”

    她的话落,亭外有声音响了起来。

    “主子,人带过来了。”

    “好,把她扔进来,”花疏雪直起身子,不再理会纳兰悠,命令亭外的红栾,红栾动作俐落的把花疏雨给扔了进来,然后退了出去。

    花疏雨一被人扔进来,纳兰悠便警觉了,他闻到了花疏雨身上的味道,用力的克制着自已的意志。

    “你说你想做什么?”

    花疏雪笑了起来:“你送我大礼,自然还你一礼了。”

    说完双手一按星魂戒,戒指中耀出一道白光,不过不是小九,而是一个白色的纸人,纸人一出现,花疏雪手指一点,便定住了这小纸人,然后唇间喃喃有词,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得纳兰悠绝望狠决的声音响起来。

    “你不可以,不可以。”

    可惜花疏雪哪里理会他,她现在施展的乃是鬼宗之术中的一术鬼迷眼,虽然手段有些低劣,还不是很纯,也许稍微厉害一些的人,便控制不了,这也是她先给纳兰悠下冷香丸又下断肠草的原因,只有这样才可以麻痹他的意识,让他上当。

    鬼宗之术乃是婆婆临离世的时候教给她的,是历代灵雀台主子的护体之术,花疏雪学得有些三脚猫,或者她还没有真正的贯通,所以有时候使起来不大灵光。

    但这鬼迷眼还是可以的,心里想着,陡的朝白纸人一点,沉声命人:“去。”

    只见那白纸人慢慢的幻化成白色光芒,光芒中,纳兰悠只见眼前是一间豪华的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美人媚眼如丝的望着他,轻轻的唤着,悠,过来,过来嘛,人家想你了。

    纳兰悠心中仅有的理智提醒自已,不要,这绝对不行,花疏雨呢,花疏雨呢?

    亭子里,除了纳兰悠,而花疏雨也慢慢的醒了过来,她也是被迷了眼的,所以此刻眼面前见到的幻像却是另外一幅画面,肃王百里冰正宽衣解带的上床,唇齿间光芒如玉,笑意盈盈,他这样对着她笑,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花疏雨心思,便朝着纳兰悠的方向爬了过去。

    眼看着两个人摸索到一起去了,花疏雪一声冷笑,转身便出了拜月亭。

    亭外脚步声响了起来,青栾心急的开口:“主子,有王府巡逻的侍卫过来了,我们走吧。”

    “好,我们先离开,红栾,你去把那些侍卫引过来。”

    “是,主子,”红栾闪身直奔那侍卫的方向而去,花疏雪则领着青栾从另一条小道离去,两人动作迅速快疾,走了不远的路,便听到身后有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她,而且很显然的是故意让她听到他的走路声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花疏雪停住脚步,转回身开口:“阁下戏也看了,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

    云国太子轩辕玥笑意潋潋的走出来,月色下,迎风而立,墨发披肩,长袍在风中轻摆,宽大的衣袖,似一道流云划过,周身上下说不出的优雅,不过看在花疏雪的眼里,唯有卖弄风骚二字,脸色更冷。

    轩辕玥也不生气,轻拍手悠哉悠哉的开口:“最毒天下妇人心啊,女人啊永远得罪不起啊。”

    花疏雪看他装横作样的神态,好气又好笑,冷哼:“你知道就好,以后离得我远点,以防我哪天心情不好,便拿你开刀。”

    说完转身便走,轩辕玥还不忘在背后提醒她一句:“看在我俩的交情上,麻烦你动手前先提醒本宫一声啊,本宫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呸,花疏雪知他是在调侃自已,冷哼一声,理也不理这人,飞快的直奔暖雪阁而去。

    回到暖雪阁,红栾过了一会儿也回来了,立刻禀报花疏雪:“主子,我把侍卫引了过去。”

    “嗯,今天天晚了,我也懒得看热闹了,明儿早上你出去打听一下,看看什么情况,有什么告诉我。”

    “行。”

    二婢应声,扶了花疏雪进去盥洗,准备休息,谁知道一直隐身在暗处的连锦竟然冒了出来,跟着花疏雪等人走了进去。

    花疏雪不禁诧异,连锦一向很少现身的,这是有事吗?抬眉问他。

    “怎么了?”

    连锦眉眼冷冽,犀利的黑眸闪闪烁光,有点像狼的眼睛,他听到花疏雪的询问,想了一下,扔下一句话。

    “你最好离那云国太子轩辕玥远些,他可是天下间最无情的人。”

    “所以呢?”

    花疏雪自然知道轩辕玥这样的人心中无情,他能成为人人敬慕的人物,自然有其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一面,这一点他不说,她也是知道的。

    连锦挑了挑眉,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想不出什么好的话来说,干脆直接警告。

    “你可别喜欢他,喜欢他的女人只有自找死路。”

    说完转身便往外走,身后花疏雪随手抓起一个物件便对着连锦掷了过去,露出一嘴的白牙:“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以为你好多少,给我滚。”

    连锦一侧首,抬手便把她扔出去的小盒子接住了,然后随手一扔便稳稳的回到花疏雪身边的桌子上,抬脚离开了厅堂。

    堂内,花疏雪冷静了下来,却不见两个丫头有动静,奇怪的望过去,便见到红栾和青栾二婢皆盯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二婢同时摇头,然后红栾先瞄了一眼花疏雪,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你可千万别喜欢那云国的太子。”

    青栾立刻附和着:“是啊,那云国太子是什么人啊,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所以说喜欢他的女人一定极痛苦,主子你可千万别喜欢他。”

    花疏雪没想到二婢也担心这件事,阴沉着一张脸,冷睨着两个丫头。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别瞎担心了,我不会喜欢他那样的人的。”

    “不喜欢吗?”

    二婢相视一眼,不可否认,那云国太子真的很出色,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身份尊贵,可是这样的男人,若是没有心,可就让人伤心了。

    “好了,我要睡觉了。”

    花疏雪转身自去一边盥洗,红栾和青栾赶紧近前侍候,很快,二婢扶着花疏雪往她的房间而去。

    夜漫长,暖雪阁里,花疏雪很快便睡着了,哪里去管拜月亭里自已做出来的事情,反正够纳兰悠喝一壶就行。

    不过这男人确实够狡猾,幸好先前她没有看轻他,一连设下三个套,最后才中了一着,想着,花疏雪唇角勾出甜甜的笑。

    不过第二天这笑便僵在了脸上,晨起后,她练了一会儿的功,早膳还没有用,便听到红栾气吁喘喘的禀报过来的事。

    “主子,不好了,事情有变化了。”花疏雪一收手,望了过去,早晨的第一缕晨光洒在脸上,她脸上细细的汗珠子溢了出来,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莹润润的十分光滑。

    青栾递过白色丝绢,花疏雪接了过来擦汗,然后询问红栾:“什么事情有变化了。”

    红栾走到了花疏雪的面前,小声的嘀咕了起来:“昨天拜月亭中,那花疏雨后来换成了别人。”

    “换成了别人,谁?”

    花疏雪手僵了,她没想到自已都设计到最后的地步了,纳兰悠竟然还能逃脱了,难道是她的鬼迷眼失败了,不对啊,当时看纳兰悠明明是进入状况的,还有花疏雨也是入了局的,可是这亭中为何换了人。

    “王府的一个小丫鬟。”

    “一个丫头,”花疏雪心中十分的失望,纳兰悠和一个小丫头苟此,即便惊动了百里冰,只怕他也不会杀了他,至多便是惩罚他一下。

    果然红栾开口了:“不过那纳兰悠也没落到好,王爷命人打了他二十大板,听说当时直打得皮开肉绽,走不了路,被侍卫架回去的。”

    “倒是便宜他了。”

    幸好先前她设想过他逃脱的可能,所以此刻倒说不上十分的失望,只是微微有些不甘心,这个该死的东西,本来想让他和花疏雨两个人同时被处死的,没想到竟被他们两个躲过去了。

    不过现在纳兰悠受伤了,暂时还不会来找她,这一点倒是有利于她的,要不然指不定有多少明枪暗箭的对准她呢。

    另外,她实在想不通昨儿晚上,纳兰悠是如何把花疏雨闹离开,然后还顺手找了个小丫鬟进去,被施了鬼迷眼的人,是不可能清醒过来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帮了他,把花疏雨换成了肃王府的一个小丫鬟。

    这人是谁?
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0 22:46:23
第064章 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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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疏雪脸色冰冷,一言不发的往暖雪阁前面主屋走去,因为练功,所以她穿的是箭袖衫,头上发丝高束,除却了一只眼睛上的黑色胎痣,竟然分外的肆意,行走间,腰间的玉佩轻轻摇曳,越发的展现出别样的风姿,身后的红栾和青栾呆呆的跟着,真是越看越痴迷,主子怎么偏就是个女子呢,或者她们为何偏是个女子呢,否则一定会爱上她的。

    花疏雪哪管两个丫鬟的想法,她凝黛眉,深深的思考着,究竟是谁帮了纳兰悠,先前她以为是轩辕玥,但后来想想不可能,因为轩辕玥若是愿意出手护着纳兰悠,当初就不可能让她做,既然她做了,他就没有再救的道理。

    除了轩辕玥,这肃王府还住着另外一尊大神,夏国太子诸葛瀛,这男人的手下先前盯着她,被红栾和连锦二人引了开去,后来回过神来,撞到了拜月亭中的事情,也有可能,诸葛瀛帮了纳兰悠一次,他便欠了他一次人情,这交易换成谁都会做。

    花疏雪一想通透,气得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玉著拍向了桌子,咣当作响。

    红栾和青栾吓了一跳,她们那里知道主子好好的吃个饭也能发这么大的火啊。

    不过花疏雪自已倒是清醒过来,原来她在吃饭啊,先前她一直思考这件事,任由红栾青栾二婢侍候着吃饭,自已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才会一气拍桌子。

    “没事了,没事了。”

    花疏雪捡起筷子,摆了摆手,继续吃饭,脸上神色如常,看得红栾青栾一愣一愣的,主子这是中了哪门子邪啊,不敢多说,赶紧侍候着这小祖宗吃饭。

    接下来的时间,花疏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安心的待在暖雪阁里想主意了,如何让肃王百里冰拿出和离书,然后离开,现在这王府里波光诡异,稍不留神便会中人暗算。

    三日后傍晚,古管家过来禀报:“王妃,今儿个中午,七夫人诊出有喜了,王爷十分高兴,所以命奴才准备了家宴,今天晚上王府所有人都到前面的正厅去用膳。”

    “有喜了?”

    花疏雪挑眉,有些不可思议,一年来也没听到百里冰的妾侍们有喜,这种时候竟然传出喜讯,总归让人不太踏实。

    不过百里冰下了令,她是没办法不参加这家宴的,不知道今儿晚上又搞什么花样,先去看了再说。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回头我会过去的。”

    “是,王妃,”古成退了下去,带着人出暖雪阁去了。

    古管家一走,红栾和青栾二人便凑了过来,小声的嘀咕起来:“主子,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个丫头一样怀疑,因为这喜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若是平常,说不定还拍拍手替七夫人喜欢喜欢,反正她们主子也无意于当王妃。

    可是现在总感觉怪怪的。

    “晚上再说吧,去帮我挑件衣服,要素净一些的,对了,上次那件白色夹暗花的那种。”

    七夫人有喜,是真是假先不说,反正她便是要气气百里冰。

    这样喜庆的日子,偏她穿了一身素色,倒像个奔丧的,恶心死百里冰。

    “是的,奴婢知道了。”

    红栾走出去取衣服,很快便过来了,然后侍候着花疏雪换衣服,穿上白色的衣服,要配的发式也是以简约为主的,所以青栾便又给花疏雪重新梳了一个发型,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天色不早了。

    古管家又派了下人来叫她,花疏雪应了一声,便领着两个丫头,并门外的小丫鬟一起离开,前往王府前面的正厅。

    肃王府,随处可听见高兴的嘀咕之声,王爷后院不少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传出喜汛,怎不令人高兴,虽然这孩子不是出在王妃的肚子里,而是出在七夫人的肚子里的,不过皇家的孙儿,即便不是嫡出,也是娇惯得很的,而且这七夫人若是一胎生下公子,必然要高升。

    王府的正厅,里里外外的张灯结彩,喜庆一片。

    早到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一片吵闹,花疏雪忍不住蹙眉,她是最讨厌吵闹的地方了,眼下只不过挨着。

    一眼望去,只见人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粉戴绿,涂指沫粉。

    正厅里,摆了三张大圆桌,最正中的位置上,此时已坐了百里冰,百里冰的侧端坐着的是七夫人,七夫人满脸温柔的笑,眉眼皆有喜色,安然的轻坐在百里冰的身侧,笑意盈盈的望着厅堂内的所有人。

    百里冰的女人看着那满脸幸福,都快溢出来水来的七夫人,心中嫉妒又眼红,不少人甚至在心中咀咒,这孩子生不下来。

    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布着温柔的笑意,一一上前向百里冰道喜。

    自从六国的使臣进京,肃王百里冰一直吃瘪,今日总算扬眉吐气了,一身的光华,乌瞳亮眸耀着流光溢彩。

    花疏雪一脚踏进来,便看到此等情景,不由得想起那一日他迎娶花疏雨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欢欣,她以为他至少是很喜欢花疏雨的,直到今日,她才知道,有时候这样的笑容是一种致命的毒,那花疏雨不就是败在这样的笑里吗?

    正厅里,本来怀着各式心思的女人们,在看到花疏雨走进来后,所有的说话声,笑闹声,全都嘎然而止,齐齐的望着花疏雪,随后望向了肃王百里冰,百里冰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先前的光华不再,是那般的阴骜冷冽。

    七夫人忍不住撒起娇来:“王爷,你看王妃。”

    百里冰不理会七夫人,只是盯着花疏雪:“古管家没有告诉你今儿个小七怀孕了?”

    “回爷的话,告诉了,只是不知道妾身哪里做错了?”花疏雪一脸的不解,偏偏现在她还没戴面纱,那乌黑阴森的黑眼圈专门对着百里冰,百里冰看着这样丑陋不堪的女子,再加上她的无知神情,不由得倒尽了胃口,一点吃饭的意思都没有了,只想早早结束这件事。

    “来人,开宴。”

    百里冰一声令下,家宴开始了,花疏雪本来以为这百里冰会和她纠缠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的饶过了自已,不但是花疏雪,厅堂上的女人全都有些错愕,王爷竟然没有惩罚王妃。

    花疏雪坐在百里冰旁边,一只眼睛正好对着百里冰。

    百里冰看得一身恶寒,看也不看这女人,只顾仔细的叮咛另一边的七夫人。

    七夫人下首坐着的便是侧妃花疏雨,本来七夫人的位置该是她坐的,可是现在竟然是七夫人坐着了,想想便可恨,这女人竟然怀了王爷的骨肉,实在是是太让人生气了,若是她这一胎产下儿子,只怕很快便会爬上侧妃的位置了,那么日后就有可能是她的竞争对手,想想便让人生气。

    宴席开始了,花疏雪安然的吃饭,桌宴上各种的嫉恨一起瞪着被王爷细心照顾的七夫人,怎么偏就这女人好运,怀孕了呢,为什么她们这些人就是没有这个福气呢?如此一想更是拿刀子似的眼神瞪七夫人。

    七夫人脸上是幸福,还有丝丝的得意。

    这种时候,倒是没人注意花疏雪了,花疏雪落得轻松,一边吃饭一边看戏,有人表演恩爱情深,有人表演妒妇,真是看得好热闹啊。

    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吃饱喝足了,真想大叫一声,有牙签没?一边剔牙一边看戏比较有味。

    花疏雪正在想着,忽然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七妹妹这喜是大夫确认了吗?”

    侧妃花疏雨实在不能相信这种事,她嫁进王府,一直和百里冰恩爱缠绵,也没有怀上,为什么七夫人偶尔的一次便怀上了。

    肃王百里冰脸色一沉,望向花疏雨,眼里便是责怪。

    “若是不确认这件事,本王会宣布出来吗?”

    声音异常的冷冽,一下子阻死了花疏雨的嘴,也阻死了所有女人的想法。

    晚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用过了,百里冰关心的询问七夫人:“小七,你若是想吃什么便让厨房给你做?”

    “妾知道,谢谢王爷的关心了。”

    百里冰招手示意一个小丫鬟过来,扶了七夫人回去休息,自已也站起了身准备离开,宴席上人人起身,福腰柔声:“恭送王爷。”

    花疏雪落在最后面,看着眼面前的场景,实在觉得好笑,二三十个女人眼巴巴的等着一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百里冰没有理会这些眼巴巴的女人,一甩长袖,姿态傲然的踱步朝门前走去。

    谁知他刚走了两步,便看到走到门口的七夫人,忽然哎呀一声叫唤,整个人便往下滑去。

    王府的正厅内,大家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肃王百里冰已大踏步的走过去,一把托起七夫人的身子,沉声开口:“小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肚子疼,肚子好疼啊。”

    百里冰脸色大变,飞快的朝门外的管家命令:“马上去请大夫。”

    “是,王爷,”管家立刻命令了腿脚快的下人,赶紧的去请慕容大夫。

    这慕容世家一直以来都是宫中的御医,这位慕容大夫因为年纪太大了,所以便辞了宫中的御医职位,空闲在家,平时给京城的豪门大户看个头疼脑热的,不过价钱不菲。

    厅堂里,百里冰已抱起了七夫人,把她平放在一侧的榻上。

    七夫人的呻一吟声一下下的响起来,百里冰脸色黑沉,在正厅里来回的踱步,焦燥不安。

    花疏雪冷眼旁观的望着,不知道好端端的吃个饭,怎地又生出不好的事来了?肃王府的事可真多啊,不知道百里冰比较哀还是这座宅子位置带煞。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七夫人的呻一吟声小了一些,百里冰坐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柔声的安慰:“小七,不会有事的,你别害怕,大夫马上便过来了。”

    “王爷,我不想孩子有事,王爷。”

    百里冰紧紧的握着七夫人的手,没有再松开,可是眼里却是袭上了犀利的光芒,冷酷的话响起来。

    “今儿晚上所有人都不准离开,本王一定会查出来是什么人动了手脚,若是被本王查出来,本王绝对不会轻饶。”

    厅上,立刻响起了小声的议论,人人脸色惊惧,虽然知道自已没有动手脚,可是眼下这王府里谁也见不得人好,谁知道自已平时有没有得罪个把人,然后那人设局陷害自已啊,所以大家全都很害怕。

    可是看看王爷阴骜吞噬人的眼睛,谁也不敢说话了。

    很快,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王府的一个侍卫拉着一个气吁喘喘的老者奔了进来,那老者花白胡须,年岁不轻了,被一路拉着跑,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此时立在大厅内拼命的喘气。

    百里冰一看到他出现,赶紧的命令:“慕容大夫,快给小七查一下,她怎么样了?”

    慕容大夫缓过了气,不敢怠慢,赶紧的走过来,然后有下人搬了一张凳子过去,他坐下来,取出随身的东西,开始给七夫人号脉,一会儿的功夫,脸色便有些阴沉,很快开口:“她这是误服了什么东西小产了。”

    “小产了。”

    百里冰的怒吼响彻在整个厅堂内,一大半的人脸色都变了,王爷狂怒了,不知道谁要倒大毒,王爷一定不会放过这下毒的人。

    花疏雪冷眼站在外围看着,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有点怪异,究竟哪里怪异也说不上来。

    此时百里冰已经收敛了周身的悲痛,命令大夫:“给小七给开点调理身子的药吧。”

    “好,王爷。”

    那慕容大夫收起东西自去一边开药方,很快开好了,便吩咐人去抓药。

    那一直躺着的七夫人此时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了,泪花带雨的娇颜,非但没有招来别人的怜惜,反而有不少人心中幸灾乐祸,十分的高兴,当然在脸上绝对不会溢出来的。

    慕容大夫开好了药方,向百里冰告辞,准备离去。

    百里冰便命这老大夫:“慕容大夫,帮我查一下,今儿个这些菜里可有导致女人小产的东西?”

    因为他想来想去,七夫人除了吃这些菜了,并没有吃其他的东西,而先前她还是好好的呢,怎么好好便小产了,所以怀疑到菜有问题。

    慕容大夫领命,立刻到桌子前检查,每样菜都端起来闻闻,身为宫中的老御医,这么多年的为医经历,使得这慕容大夫只需要闻闻便知道菜里有没有放药。

    很快,慕容大夫便找到了症结,在一盘菜里,发现了薏草的味道,薏草有收缩子宫的宫效,一个孕妇是最忌服的,只要吃下去便会导致流产。

    “王爷,有薏草之味,恐怕夫人便是吃了这种菜导致流产的。”

    百里冰抬首一看,便发现先前自已挟了这样的菜给七夫人,不由得懊恼立现,大手陡的一握,闷哼:“本王真是该死。”

    慕容大夫一看这是肃王的家事,哪里还敢留着,立刻告辞离开了。

    等到他一走,百里冰便命令了下去:“来人,现在立刻各个院子搜查,不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

    侍卫应了一声,如狼似虎的奔了出去。

    正厅里,各人脸白了,不知道等待着她们的将是什么,谁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啊。

    花疏雪实在是站得累了,所以便自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等候,并顺手戴上了面纱,戴面纱的目的是她可以借机打个盹儿,反正蒙着脸别人也发现不了,这一搜恐怕要有一段时间了,本来她还想早点回去睡觉,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这么蠢,竟然在菜肴里下手。

    这一等的时间有点长,厅上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其间,小丫鬟熬了药给七夫人服下,其余的时间便又沉寂了下去。

    不过很快,侍卫便搜查了各个院子,前来禀报。

    “回王爷,明月轩没有。”

    “回王爷,丹桂楼没有。”

    听侍卫禀报了名字的那些女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人人脸上露出了喜色,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最后的一队侍卫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东西,沉声的禀报:“王爷,在王妃的暖雪阁里发现了这种东西。”

    那侍卫话落,厅堂内一直打磕睡的花疏雪陡的一惊,整个人清醒了过来,被这侍卫的话炸得七晕八荤,她什么都没做,竟然在她的地方搜出了东西,究竟是何人嫁祸她啊,难道是纳兰悠,他这么快便反击了。

    想到这,飞快的望向肃王百里冰,百里冰此刻的脸色比外面的夜空还要黑,周身的杀气,伸手便接过侍卫手中的东西,仔细的闻了闻然后嗜血的朝着花疏雪叫起来。

    “花疏雪,你有何话说。”

    这说明王爷手里的东西确实是薏草,是从她暖雪阁收出来的,不过暖雪阁中有没有这东西,她花疏雪岂会不知,所以一定是有人栽脏她的,不过究竟是谁呢?

    正厅里,那些女人一听百里冰的话,早尖叫着纷纷退让开来,一下子把她们主仆三人隔了开来。

    人人脸色惊惧的望着花疏雪,有人甚至小声嘀咕,王妃好恨的心啊,怎么会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呢。

    是啊,太狠心了,那可是一个小生命啊。

    花疏雪只觉得好笑,先前人人都巴不得这个孩子死,现在这孩子真的出事了,倒是个个怜悯起来了,真是好笑。

    不过单凭一包药便想定她的罪,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此一想,便满脸哀切的望着百里冰。

    “王爷是想用一包药来定妾的罪吗?妾想问问王爷,若是幕后的真凶有心嫁祸,再把药藏在暖雪阁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花疏雪话落,厅堂内很多女人赞同的点头,花疏雪在肃王府一年时间,与这些人虽然不是十分的好,但也不算太差,所以其中不少人还是不希望她倒这个霉的。

    一时间人人议论,肃王百里冰的脸依旧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阴沉,并没有化展开来,他阴森森的开口。

    “花疏雪,如果单凭这一包药不足以取信别人,那你一袭白色的衣服是不是能证明些什么,明明该是喜庆的事情,你却穿白色,这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王爷若是真的认为妾有罪,就处治妾吧,不过妾不服,妾平常也穿白衣,难道也是心有图谋不轨不成。”

    花疏雪平时确实多穿白色的衣服,所以此时肃王府的女人们倒不认为这是什么图谋。

    一时间大家不知道王爷会如何处治王妃,人人望着百里冰。

    百里冰阴骜冷寒的脸盯着共疏雪,然后蹙眉命令侍卫:“把暖雪阁的所有奴婢全都抓过来,让她们交,如若不交,重得的打,一个都不放过,往死里打。”

    “是,”侍卫一挥手领着一队人退了出去,不大的功夫,厅院外面便传来了呼天呛地的哭声,其声十分的悲戚。

    花疏雪眼里冷光莹然,镇定的想着,那人不会是连她院子里的人都动了吧。

    正猜想着,外面有人奔进来,正是肃王府的侍卫队长阎风,阎风飞快的一报拳禀报:“王爷有一个人交待了,她说王妃便是让她去厨房下的药。”

    “宣她进来。”

    百里冰一声令下,阎风走了出去,很快拽了一个花容失色的小丫鬟进来,那小丫鬃一走进来便扑通一声跪下,簌簌发抖,话都说不俐索了。

    “王爷,奴婢该死,求王爷饶过奴婢一次,奴婢实在是因为王妃给了银子,所以才做的这种事。”

    此时此刻,所有的事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花疏雪,人证物证,还有今日的巧合,似乎令她全无翻身之地。

    花疏雪身后跪着的红栾,忍不住轻声开口:“主子。”

    花疏雪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燥,她慢慢的起身,走到那簌簌发抖,满脸失色的小丫鬟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抬起小丫鬟的脸,仔细的打量着:“不错,你确实是暖雪阁中的丫头,叫什么七色,你说我让你下毒,那么请问,暖雪阁里,上有一等丫鬟二等丫鬟,我为什么偏偏找一个三等的小丫鬟去行下药之事,你既不是我的亲信,也不是我的身边人,我凭什么相信你,而指使你去下药啊?”

    花疏雪的语气十分的轻松,一点也没有犯罪者的恐慌不安,或者是害怕,大家看到她如此镇定,便没来由的相信,王妃是不可能下药的,如若她下药,又如何不害怕不慌张呢,所以一定是人栽脏陷害的,这栽脏陷害王妃的人定然是?很多人飞快的掉头望向花疏雨。

    花疏雨本来正幸灾乐祸,一看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不由得懊恼起来。

    她可什么都没有做,而且花疏雪这女人精明得很,她若想算计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你们一个个望我干什么?

    场上各人各样的神色,百里冰一言不发,冷瞳擒着冰霜,阴沉沉的望着花疏雪和那个叫七色的小丫鬟,倒是没有阻止花疏雪的盘问。

    七色的下巴被花疏雪捏住,一时躲避不开,眼神便迎视上了花疏雪,有些躲闪有些不安,嘴唇嚅动了几下,才把话说出口。

    “王妃,是你说了怕逃选那些显眼的丫鬟会让人认出来,所以才用了奴婢的,奴婢该死,本不该说出来的,但是王爷下令了,若是不交待,暖雪阁所有的人都要仗毙,奴婢自已死没什么,但是不能连累了其她人。”

    小丫鬟七色虽然害怕,但是这一套说词却是滴水不漏,让人一听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

    花疏雪手下的力道陡紧,七色的眉忍不住蹙了起来:“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正厅里,百里冰冷沉的喝声陡的响起:“花疏雪你还有何话要说,竟然胆敢加害皇室的血脉,论罪该死。”

    好一个论罪当死啊,花疏雪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有办法脱困,不过对于百里冰的迫不及待,她微微有些感概,不管隐藏在表面下的真相是什么,但是百里冰当真是极恨她的,所以才会迫不入待的想判她的罪啊。

    “来人,把这个贱人抓下去。”

    百里冰不等花疏雪说话,嗜血的朝门外命令。

    阎风领着人进来,听到王爷的话,有些迟疑,不过看王爷的脸色,笼罩着狂风暴雨,做为手下的自然不敢非议,应了一声朝花疏雪走过来,花疏雪身后的红栾和青栾二婢一看,脸色陡变,两人手下一用力便待出手,谁若动她们主子,她们绝对不会放过。

    正厅里,人人脸色变了,自然其中不泛幸灾乐祸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感到了一种悲凉,王妃算来也是个安份的人,没想到最后竟落得这种下场,她们这些人呢,最后又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眼看着阎风和几名手下要走到花疏雪的门前,花疏雪正张嘴准备喝止。

    不料门外适时的传来慵懒的说话声:“肃王府好热闹啊,这是又有有趣的事发生了吗?”

    这声音邪魅异常,透着酒薰的暗磁,令人听了通体的舒畅,很多人迅速的往门前望去。

    却见门外走进来数道身影,为首的两人,一人身着白衣,一人身着黑衣,黑白分明,再加上两人都长得美奂绝伦,因此一走进厅堂便令堂上的女眷脸红心跳起来。

    一看到此二人,花疏雪便忍不住有翻眼的冲动,为什么哪里有事哪里便有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啊。

    肃王百里冰却脸色一沉,越发的阴骜难看。

    这两人竟然出现了,每次有他们的出现,事情便会出人意料,虽然心里想着,脸上却不显出来,缓缓的起身,走上前去客套的开口:“府上发生了点事情,惊动了云太子和夏太子,真是让本王不安啊。”

    现在他是十分后悔把这两尊神留在肃王府里了,当时他就该找出百般理由婉拒了他们两个,现在什么事都少不了这两人凑热闹。

    “没事,没事,本宫就喜欢热闹有趣的事情,这也是本宫喜欢肃王府的地方。”

    轩辕玥一开口,便有让人想掐死他的念头,人家府上出事了,你倒是高兴,那光华流转,眉飞色舞的表情就好像巴不得肃王府天天有事才好啊,而且住进肃王府,竟是因为人家府上常常出事,这是什么理论啊。

    “肃王府确实与别的府邸不一样,令人时刻保持着新鲜感。”

    夏国太子也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有些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一向不笑的人,笑起来的时候,便让人浑身抖簌。

    轩辕玥直接不客气的调侃:“诸葛兄,你还是别笑了,你一笑,大家都有点惊吓。”

    夏国太子冷瞪了一眼轩辕玥,不过脸上的五官总算恢复如常了,冷冷酷酷的,再加上一身的黑衣,倒也是魅力十足的。

    轩辕玥又回首望了一眼百里冰,然后和诸葛瀛一先一后的往厅上走去,自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兴致盎然的招手示意肃王府侍卫阎风近前。

    “给本宫说说这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

    阎风不敢违抗,连爷都不敢得罪这云国太子,他又哪里敢不听命令,不过一听云国太子的话,还是有些迟疑,飞快的望向王爷,百里冰无奈的点了一下头。

    阎风忙把发生的事情禀报给轩辕玥。

    从七夫人有喜到晚上中毒流产,再到查出是王妃命人下毒,现有人证物证,王爷正打算把王妃抓起来,等等。

    阎风说完,轩辕玥唇角擒着笑,眉眼邪气而妖治,点了点头:“确实是行云流水的顺畅啊,一切水到渠成。”

    轩辕玥的话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花疏雪却蓦然的心惊,是啊,太顺畅了,一切水到渠成,这说明什么,说明所有的都是设的一个套,一个等着她的套,而下套的人呢,能安排得如此的滴水不漏,但凭王府内的这些女人恐怕未必做到,就算纳兰悠,恐怕也没有此等的能力啊,真正想要她落马的人其实只有一个,肃王百里冰。

    花疏雪一想通透,周身的愤怒,手指竟忍不住的颤抖,嫁给肃王百里冰,她自认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安份守已,现在她虽然有些恶劣,可也只是为了顺利出府,百里冰若是不满不甘,大可以休了她,为什么人命在他眼中如草介,竟然一定要陷害她,甚至于给她定罪处死。

    大厅上,肃王百里冰生怕事情发生变故,陡的开口命令阎风:“还不把这贱人带下去关起来,污了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眼睛。”

    花疏雪怒极反笑,正想辩解,便听到门外再次响起了说话声,乃是肃王府总管古成的声音:“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没想到连阑国太子百里潭都惊动了,所以带着人过来了。

    太子百里潭住的地方偏远一些,再加上肃王府出事,他巴巴的赶过来总归不好,所以迟了一些时候才过来。

    “起来吧。”

    百里潭温雅柔融的声音响起来,令门外下人如沐春风。

    他一脚踏了进来,便冲着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开口:“没想到云太子和夏太子竟然跑得如此快,为何不等本宫一起呢?”

    “本宫以为百里太子是不愿意掺合肃王府的事情中的,所以为了不给百里太子找麻烦,先和诸葛太子过来了。”

    轩辕玥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让厅上的所有人都清楚的认识到太子和肃王府的势同水火。

    肃王百里冰的眼里乌沉沉的,唇角紧抿,好久才趋前一步,沉声开口:“没想到这么点小事连太子也惊动了,本王真是该死。”

    百里潭摆了摆手,显得十分的友好,而且谅解人。

    “谁家没有个破事呢,大皇兄放心处理吧,本宫的责职便是保护好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安全,别的事本宫没什么兴趣。”

    百里潭先前的态度倒是十分的友好,可是一开口,那话便有些不耐听,什么叫谁家没个破事,这不是摆明了骂人吗?

    肃王百里冰只觉得头疼莫名,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刁钻,先是云国太子轩辕玥,很多时候都会一针见血,聪明的人一听他的话,往往便会贯通全局,这人当真是毒舌。

    “太子请坐。”

    百里冰忍住心中腾腾的怒火,请了太子百里潭坐下。

    百里潭选了一个靠近云国太子的位置坐下来,那云国太子一看到百里潭坐下来,再次招手示意阎风过来:“再给你家的太子讲解一遍。”

    阎风那叫一个苦不堪言,这叫什么事啊,却又不敢不遵,这一次连请示王爷都没有,再次的把事情重复了一遍。

    然后便听到阑国太子百里潭长叹了一口气,望向花疏雪,满是怜悯的开口:“肃王妃,你这是何苦呢,那七夫人虽是个妾,可倒底是大皇兄的女人,而且她怀孕了,你如何能对她动手呢,那可是皇室的血脉,要知道我大皇兄虽有二十多个女人,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血脉呢,你说他容易吗?做为肃王府的女人,你好歹知道点男人的难处。”

    花疏雪听了百里潭的话,差点没笑出来,这话明着是安抚肃王百里冰,实则上话里的意思,却是肃王百里冰是个没用的东西,王府二十多个五女,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血脉。

    阑国太子百里潭说完,云国太子轩辕玥忍不住点头赞同:“做为男人,本宫必须说一句,这次是肃王妃你做得不对了,你说男人做到肃王爷这样容易吗?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血脉,偏就叫你给毁掉了。”

    花疏雪怒极反笑了,这两个人究竟是安慰百里冰,还是贬百里冰啊。

    厅堂上,百里冰只觉得胸中怒火陡的一冲,喉头一痒,甜腻的血腥味溢在嘴里,他实是受不了这两个男人的刺激,所以血气上涌,差点没有喷出口,好在他还记得自已是阑国肃王爷,千万不能当着别人面示弱,所以以内力压抑下嘴里的血腥之气。

    花疏雪虽然愤怒减退,不过却没忘了现在自已是戴罪之身,既然阑国太子等人都在,何不找回清白,如此一想,便沉声开口。

    “回太子的话,疏雪是冤枉的,请太子明断。”

    百里冰没想到到这种时候了,花疏雪竟然还有脸叫冤,不由得嗜血的沉声。

    “花疏雪,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脸喊冤。”

    “我没做过,为什么不能喊冤。”

    花疏雪反问,脸上罩了冰霜一样的寒气,以前不屑百里冰,但现在百里冰是她的仇人了,对于这个想要她命的男人,她如何不厌恶呢。

    太子百里潭听了花疏雪的话,倒是一脸的稀奇:“冤枉的,这倒是稀奇了,我大皇兄是最公正严明的人,如何会冤枉人呢,不过这可是你们肃王府的家事,本宫不好干涉。”

    百里潭话落,百里冰已经懒得理会他了,只是盯着花疏雪,没想到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敢叫冤,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自辩?人证物证俱全,她又如何逃脱。

    百里冰想着,缓缓开口:“花疏雪,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说冤枉,你有何冤枉的。”

    花疏雪不再看百里冰,而是望向先前被侍卫搜查出来的薏草,沉声开口:“王爷说这是暖雪阁搜到的,那么就是妾所下的,既然妾要下这种东西,必然要买此草,现在只要派人去樊城的几家药房查一下便可。”

    肃王百里冰没想到花疏雪竟能冷静的说出这番话,眼瞳不由得眯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倒觉得这女人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不过已容不得他多想了,既然她提出了,他必然要派人搜查一下,因为现在除了他,还有好几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呢。

    “来人,立刻去查樊城的几家药房,看最近一段时间内有没有人去买薏草,若是有,让药房的人把买药的人特征说一下。”

    百里冰命令肃王府的手下,花疏雪陡的开口:“慢着。”

    厅堂上人人望着她,不知道她突然的叫这么一嗓子干什么。

    只有轩辕玥和诸葛瀛等人有些了然,这女人绝对有能力脱困,所以他们等着看热闹。

    百里冰满脸阴云:“又怎么了?”

    “王爷派人妾不放心,妾害怕王爷嫌妾貌丑,借此机会落井下石。”

    这话明着是怕百里冰嫌妻貌丑,借机会除掉妻。

    不过暗下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花疏雪怀疑这是百里冰动的手脚。

    花疏雪说完,百里冰气得牙痒痒的,抬首盯着那丑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罩上了面纱,看不见她的神情,倒是一双瞳仁中隐有泪光点点,百里冰没有半点的同情,反而是更加嫌厌。

    虽然这女人有些小聪明,可是那又怎么样,丑妇一名,如何待在他百里冰的身边。

    “花疏雪,你竟然胆敢如此说本王。”

    百里冰阴沉的开口,眼里闪过冷芒,先前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刚才才会叫阎风带人去查,因为阎风会知道如何做的。

    百里冰发怒,花疏雪只当没见到,转身便望着太子百里潭。

    “太子殿下,疏雪可以有一个不情之请吗?”

    “肃王妃请讲。”

    “请太子派手下连夜去樊城的几家药房查一下,看看最近究竟有没有人买这种东西。”

    她之所以选了太子百里潭,便是知道太子百里潭乃是百里冰的天敌,百里冰想做的事,太子百里潭必然百般阻饶。

    果然花疏雪一开口,百里冰眼里都冒起了绿光,恨不得扑上去直接掐死这死女人丑女人。

    太子百里潭的话却适时的响起来:“这恐怕不太好吧,大皇兄你看呢?”

    百里潭把这件事抛到了百里冰的手里,百里冰虽然心里不同意,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后只得沉声开口:“那就有劳太子了。”

    太子百里潭听了百里冰的话,面不改色的点头:“大皇兄的事便是本宫的事,本宫十分的乐意为大皇兄效劳。”

    说完便招手示意身边的太子府侍卫长:“立刻领着人去城内几大药房查一下,如果有人买了这种东西,让他把那人的特症说一下。”

    “是,太子。”

    侍卫长转身便走,调拨了一部分的侍卫前往樊城的各家药房查证。

    此时夜已深了,厅堂上七夫人已经睡着了,百里冰命人唤醒她,扶了她回去,其她的女人也打着哈欠嘟嚷着,百里冰扫了一眼,吩咐各个女人都回去,反正现在只要查证花疏雪有没有下毒便行,和别人也没有关系。

    眨眼间,正厅空旷了下来,冷冷清清。

    花疏雪自走到一边去了,看也不看厅堂内的任何人。

    云国太子轩辕玥懒散的笑着开口:“这一番动作恐怕要等好长的时间,诸葛太子,不如我们来下一盘棋如何?”

    “好啊,劳驾肃王爷命人取棋过来。”

    诸葛瀛漆黑的瞳仁闪着幽光望向了百里冰,百里冰此时内心煎熬,一点都不好受,本来设计得好好的事情,竟然被破坏了,再加上这几个男人,他差点没被气死。

    不过听到夏国太子的话,依然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取了棋子过来。

    两国太子便在肃王府的正厅里下起了棋,阑国太子百里潭在旁边围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花疏雪挺直脊背,冷冷的想着今儿晚上的这出事,心中越发的憎恨百里冰,一双冰冷的眼睛直射向跪在地上的丫头七色,望着望着便皱起了眉头,唇角下意识的勾了一下。

    一个时辰后,太子府的侍卫陆续的回来了,一一禀报给太子百里潭。

    而此时,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两人的棋正好下到了最后,只听得一声啪的棋子落地声,轩辕玥迷惑的嗓音响起:“将军,时间刚刚好。”

    “看来我的棋艺终究不如你啊。”

    不过他也不是样样都不如轩辕玥,起码轩辕玥没有打过仗,但是夏国太子诸葛瀛可是战场上的百胜将军,他经常领兵作战,周边的一些小国尽被他收复了,因其手段的狠辣,至今也没人敢冒然的报复他。

    “好说。”

    轩辕玥不甚在意的笑着,一双眼睛倒是落到了阑国太子府的侍卫身上。

    百里潭正在寻问那些侍卫:“你们可查出各家药店有人买了薏草。”

    “回太子的话,听药房的伙计说,这薏草很少有人买,因为它会使孕妇流产,所以平常卖的也都是分外的小心,近期没人买薏草。”

    侍卫禀报完,百里潭脸色一沉,狠狠的开口:“你们不会偷懒了吧,是不是一家家的查了?”

    “回太子的话,属下是一家家的查了的。”

    太子百里潭回首望向肃王百里冰,一脸的为难:“大皇兄,你看这事如何处置。”

    百里冰早已猜测到这种结果,因为百里潭一向和他做对,就算有人买,他的手下也不会做证,只会说没人买。

    不过就算不能证实她买了薏草,起码这薏草是在她暖雪阁搜出来的,何况还有一个小丫头做证,想到这,百里冰冷冷的开口:“也许那薏草是她早就买好了的,再一个,这贱婢已经交待了是她指使的,难道还有错不成?”

    百里冰一指小丫头七色,花疏雪陡的笑了起来:“如果是因为这丫头,那么妾可以告诉王爷一件事。”

    花疏雪说完,也不理会百里冰,现在她十分的厌恨百里冰,今日这等耻辱,她日后会一一还给他的。

    花疏雪径直走到太子百里潭的面前,沉声开口:“太子殿下可以再帮助疏雪一件事吗?”

    现在她和百里潭是站在一起的,不管她提什么要求,相信这位太子殿下都会答应。

    果然花疏雪一开口,百里潭看也不看百里冰,温润的声音响起来:“说。”

    花疏雪俯身,细声细气的靠近百里潭的身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百里潭飞快的点了一下头,等到花疏雪直起身子的时候,便看到百里潭身形陡的一窜,直扑向跪在地上的七色而去,七色一惊,身子一避让了开来,随之伸出了一只手去抵挡百里潭的攻势,不过手伸到半空的时候,她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陡的缩回了手,可惜终究迟了。

    厅堂内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七色竟然会武功。

    试想一个小丫头如何会武功呢,花疏雪冷笑起来,陡的一指七色:“她是易容的,给我拿下她,看看她究竟是谁?”

    百里潭一挥手,太子府的侍卫便扑了过去,七色哪里还敢抵挡,任凭侍卫抓住了,然后为首一人走上前去,一伸手便撸上了七色的脸,揉啊搓啊,很快便脱了一层,果然是易容的。

    褪去了易容的丫头,却是一个陌生的丫头,花疏雪不禁微微有些失望,本来她还指望这人是百里冰的手下,这样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可惜现在却是一个陌生的丫头,如此看来,百里冰也是十分聪明的人。

    “王爷,你说这事?”

    百里冰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事情演变到最后竟成了这副局面,现在人证物证都不能成立,他还有何资格抓花疏雪,想到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没想到竟有人嫁祸于你,这贱人罪该万死,来人,立刻把这贱人抓起来。”

    厅外有侍卫冲了进来,抓了七色便走,花疏雪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她躲过了一劫,想到这,腿都软了,一半是惊的,一半是气的。

    “那妾可以回去了吗?”

    百里冰没有说话,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直接挥了挥手,花疏雪便不再理会他,盈盈走到百里潭的面前,一福身子:“今儿晚上谢过太子了。”

    “好说。”

    花疏雪谢过百里潭,没有再理会别人,直接转身便出去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天已经快亮了,没想到吃个晚宴,竟然能整得一夜没睡,还差点把她给抓起来,甚至于最后可能会被整死。

    一直以来,她只想借机为难百里冰,然后好顺利的出府,但是没想到百里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先前他洞房夜一怒离去,害得前身自尽,现在竟然还不知悔改,再次设局害她,是可忍敦不可忍,她不会善罢干休的,百里冰,未来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往外走去,两婢扶着她,感觉到主子手心中全是冷汗,知道她今儿个是被气着了。

    王府的厅外,除了古管家领着几个人守着,别人都退下去了,管家一看花疏雪出来,赶紧唤了一声:“奴才见过王妃。”

    “起来吧。”

    花疏雪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开口,然后往暖雪阁走去。

    天亮了,老管家望着花疏雪远去的背影,不禁黯然,王爷啊,你为什么就不知道珍惜王妃呢,王妃实在是个好女子啊。

    可惜他的心声,百里冰听不到,此刻的百里冰早就一句话说不出来,僵坐在厅堂内,连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也不理会了,不过人家也不在意,自顾出去了,然后各自回自已的地方去睡觉了。

    暖雪阁里,花疏雪一回来,连盥洗都不洗,直接便倒在床上睡了,红栾和青栾二婢气得脸都绿了,看床上躺着的主子又心疼又恼怒,真想提了一把剑,现在就去杀了百里冰。

    “主子,我真想杀了百里冰。”

    花疏雪其实是累的,从身到心,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听到红栾的说话声,赶紧的叮咛了一声:“你别冲动,我想到了出肃王府的主意了。”

    没错,就在先前,她想到了如何对付百里冰,然后出肃王府。

    红栾和青栾两个人一听,不由得激动了,高兴了,只要出了肃王府,她绝对不会放过百里冰的。

    “主子,你想到什么主意了?”

    红栾是急性子,赶紧的追问,花疏雪闭着眼睛,闷闷的开口:“先让我睡一觉再说,对了,天亮的时候,让连锦暗中跟着百里冰,看看他都和什么人见面的。”

    百里冰忽然设局害她,分明是想把她撵下妃位,一直以来,他并没有过份的在意这个妃位,就算是为花疏雨进门,他也没有着急,但是现在显然的很着急,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花疏雪才让连锦盯着百里冰,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想到这,花疏雪闷闷的笑了,看来她可以使一个一石三鸟之计,让她们窝里斗,而她可以顺手脱颖而出,最后她沉沉的睡了。

    红栾望向青栾,想到再过不久便出了肃王府,不由得周身的舒畅:“真好,很快我们就可以出肃王府了,以后谁若是再敢欺到我们的头上,绝对饶不过他。”

    “对,”一向温和的青栾,因为今儿晚上的事,也是相当的气愤。

    天色已经亮了,两个丫头因为要出府的事格外的兴奋,一夜没睡也不觉得困。

    红栾唤了暗中保护花疏雪的连锦出来,命令他跟踪肃王百里冰,一定要查清百里冰见了何时何地见了何人,然后一一来禀报。

    连绵领了命,闪身离去了,直接便去了肃王百里冰的住的地方外面蹲着,今儿个夜里发生的一切,连锦都看到了,所以十分的愤恨,若不是曾经答应了花疏雪没有她的命令不准行事,他一定饶不过这个死男人。
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0 22:47:13
第065章 和离

    本文首发潇湘书院-

    暖雪阁中,静悄悄的,昨儿个夜里发生的事情,令所有人都不敢大声的说话。

    王妃平白被人陷害,心情能好吗?现在是睡了,若是被吵醒了,还不知道如何的生气呢?

    花疏雪这一睡,直睡到下午才醒过来,一醒过来,便嚷着肚子饿,红栾命人传了东西进来。

    她埋头猛吃,似乎把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都忘了,红栾和青栾相视一眼,主子不会是真的受刺激了,睡一觉统统忘光光了,她昨儿个可是说有办法出肃王府的,她们高兴了一天的。

    两人脸上死气沉沉的,花疏雪吃饱喝足了,精神也好了,一抬头便看到自个的两个丫头,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盯着她。

    “怎么了?”

    “主子,你没忘了今早上说过的事吧。”

    花疏雪想了一下,便知道两丫头担心什么了,笑着招手让她们坐下:“你们没看到我心情好吗?”

    两个人点了头,主子看来心情确实是好。

    “这样的神情你们还没有明白吗?”花疏雪又追着问了一句,红栾立刻激动的捂住嘴巴:“主子,你是说真的,你真的可以拿到和离书,离开肃王府。”

    花疏雪点头,脸上一片冷霜:“我会拿到和离书离开肃王府,我还要肃王府乱成一团,不但如此,等我出了肃王府,从此后百里冰就是我的仇人,我绝对不会再给他一分好颜色。”

    “太好了,以后奴婢们也不会给他好颜色的。”

    红栾和青栾二婢连连的点头,只要主子拿到和离书,从此后她便是花家的女儿,和百里冰再无关系,日后若是再嫁人,定然要嫁个真心喜欢的人。

    三个人全都高兴了起来,竟难得的欢欣,把昨夜所受的气全都忘了。

    傍晚,花疏雪在暖雪阁的后花院散步,连锦回来了。

    “花疏雪,我发现了一件事。”

    连锦连名带姓的唤着她,俊美的面容上一片狠戾,眉梢染着锐利的锋芒,十分的寒冽。

    “发现什么了?”

    花疏雪回首望向连锦,唇角笑意盈盈,落日的余晖照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如拢了绯色的烟霞,即便一只眼上有青色的胎痣,也并不让人觉得丑,她飘忽迷人的神态,比起她的容貌更吸引人,连锦不禁看得有些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便恢复了过来,沉声开口。

    “百里冰竟然约见了一个千金小姐,我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女人是阑国大将军上官暮的女儿上官如梦,现在两个人正在拢河画舫上,你是否要找人收拾他们。”

    连锦一说收拾百里冰,眉眼都亮了,身后的红栾补了一句:“若真是去收拾他,算上我一份。”

    花疏雪却摇头,她今早上回来便猜想到了,百里冰如此心急的除掉她,绝对不会是为了花疏雨,他之所以如此做,定然是为了另外一个很有利的人。

    阑国大将上官暮,阑国手握兵权的人,他的女儿自然比兵部尚书的女儿要值钱得多,所以百里冰为了迎娶上官如梦,便设局害她。

    上官如梦乃是上官府的嫡出小姐,她爹爹又是阑国的功臣,再加上她的品貌一流,所以她若嫁给百里冰,绝对不会像花疏雨那样以侧妃身份进来,所以百里冰才会如此心急的除掉她。

    他眼下是心急她占了妃位,但是又没有理由休她,落人话柄,所以便设局害她,只不过现在是白费了一场心机,这一次她倒可以借助他的野心帮自已顺利拿到和离书。

    “红栾,回去,立刻写张纸条通知花疏雨,让花疏雨前往拢河。”

    “主子是想?”

    红栾双眼精亮亮的,主子实在是太聪明了,不自已出手,借助花疏雨的手来对付百里冰。

    连锦闪身没入暗处,花疏雪主仆三人回了暖雪阁卧房,飞快的写了一个字条,纸条上说了百里冰约了佳人在拢河的一艘画舫上。

    “你立刻把这个送给她,我想她必然会拿着这个去问纳兰悠,然后去拢河的。”

    “奴婢知道了。”

    红栾一伸手接过纸条,然后飞身便出去了,花疏雪则想着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青栾见主子深思,悄悄的退出去守在门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一切都朝花疏雪预估的方向发展,侧妃花疏雨得到了纸条,哪里相信这件事。

    这送纸条的人一定是别有用心,百里冰不会如此对待她的,如若他真的喜欢上了上官如梦,依上官如梦的身份和美貌,绝对不可能进肃王府为侧妃的,那么定然要为正妃,那样的话,她呢,难道一辈子只能做个妾,一想到这个,花疏雨便要疯了,她身为花家的嫡女,又是玉瑶夫人的弟子,可说身份也是极尊贵的,当初进肃王府,便是以为肯定可以上位的,没想到到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怎不令她愤恨。

    花疏雨虽然不相信,可是那纸条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所以她做不到无视。

    最后拿着纸条悄悄的去见纳兰悠,纳兰悠被打了二十板子,皮开肉绽的,此刻正在休养身体,一听花疏雨说了事情的经过,便挑起了眉,吩咐花疏雨不要理会这种事,王爷做事自有分寸。

    可惜此刻的花疏雨被嫉妒冲昏了头,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这两三日百里冰一直没有进她的房,也没有进后院任何女人的房,而且每天他都很晚才回来,现在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都住在肃王府里,他却逗留在外面,可想而知,定然是有什么事留住了他。

    如此一想,花疏雨更是相信了那纸条,理也不理纳兰悠,气冲冲的回了颜阁,带了两个丫鬟,悄悄的出府前往拢河而去。

    纳兰悠看得头疼不已,这女人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可是现在自已已经和她绞在一起了,也由不得她独闯,想着,纳兰悠便唤出了暗处自已的手下,命手下跟着肃王侧妃,保护好她,千万不可让她出事。

    两名手下领命,闪身离去,便自跟着花疏雨一路去了拢河。

    拢河乃是樊城的一条烟花柳巷河,河上很多的画舫,画舫四角吊着大红艳丽的灯笼,倒映得满河潋滟,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湖上不时的响起悠扬的琴声,时不时的传来红男绿女的笑声,男子愉悦,女子娇情,好一副醉生梦死图。

    花疏雨一眼望去,只觉得心头悲凉,这才多久的时间啊,她便成了下堂妇了吗?现在竟然跑到这里来捉人了,越想越难过,再加上拢河上,满是船只,根本就不知道哪馊是王爷的,哪馊是别人的。

    最后花疏雨一屁股坐在岸边,伤心的哭起来。

    贴身的丫鬟宝莲和绿草赶紧劝主子,两个人一边劝一边张望,忽然看到有一馊船靠岸,船上迎风而立的人不正是她们家的王爷吗?

    “主子,你快看,是王爷,是王爷。”

    绿草高兴的叫起来,花疏雨立刻回过神来,不过却不敢近前,以免被百里冰发现,若是百里冰知道她来,肯定以为她是跟踪他的,到时候更不喜欢她了。

    想到这,花疏雨往后退一些,还不忘叮咛两个丫头:“你们靠后一些站,千万不能让王爷发现我们来这里。”

    “是,小姐。”

    三个人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紧盯着那靠岸的画舫,画舫一靠岸,百里冰并没有急着下船,反而是回首温柔笑望着船舱里的人,伸出了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

    他此时此刻温柔遣綣的神情多像之前面对自已的时候,花疏雨忍不住心里酸疼,曾经以为自已会是他的唯一,却不想原来他对所有需要的女人都是如此的多情。

    风吹卷帘,画舫中走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这女子娉婷袅娜,巧笑嫣然,天生的美人胚子一个,穿一袭红裙,在拢河的岸头,皎若天上的明月,使得不少人看痴了眼睛。

    花疏雨看到那画舫上的两人,郎有情妹有意,一起揩手走向了岸边,岸边停了豪华的马车,百里冰亲自送了这美艳女子上了马车,目送着马车离去,只到马车走出去很远了,他才回身,命令身后的手下回府。

    很快,岸边恢复了宁静,花疏雨的手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刚才若不是她克制着,只怕自已便忍不住冲了上去狠狠的扇那女人的耳光,那女子她是认识的,乃是阑国大将上官暮的女儿,一个手握实权的大将军,自然比她爹爹这个兵部尚书要强得多,所以百里冰才会动起了别样的心思,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和这上官如梦勾搭到一起的。

    花疏雨一边想一边平息心头的怒火,她知道自已就算冲出去也是没用的,只会让百里冰更加讨厌她罢了,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容易,讨厌一个女人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是她的师傅玉瑶夫人所说的。

    一直以来,她深爱着百里冰,所以做什么事总是很冲动,但现在她发现自已必须冷静下来,否则只怕永远是肃王百里冰的一个妾侍,不,她绝对不能眼看着别的女人上位,想到这,花疏雨的眼神陡冷,沉声命令:“走,回府。”

    暖雪阁中,花疏雪刚睡下不久,还没有睡着,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声,睁开眼睛示意红栾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红栾应声走了出去,便看到长廊之外立着的人,正是肃王府的侧妃娘娘花疏雨,此时的花疏雨少了往日的泼辣刁钻,倒是多了沉稳和阴冷,她是来求见花疏雪的,暖雪阁这边的丫鬟阻止了她,她坚持要见花疏雪,所以动作有些大了,便惊动了房内的花疏雪。

    花疏雨一看到红栾走出来,忙笑着开口:“红栾姑娘,姐姐睡着了吗?我有事要求见她。”

    红栾正想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不过房内传来了花疏雪的声音:“红栾,让她进来吧,反正我也没睡着呢。”

    “是,主子。”

    红栾朝房内应了一声,便让了路:“侧妃娘娘请。”

    花疏雨松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沉稳的往花疏雪的房间走去,她来是想和花疏雪联手的,现在她们最大的敌人便是那上官如梦,她回来的路上,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为什么昨儿夜里,竟然在暖雪阁中搜出了薏草,这分明是嫁祸啊,而嫁祸之人自然是她们的王爷百里冰,他是想收拾了花疏雪,然后迎娶上官家的女儿上官如梦啊,那她呢,说来说去,她只能是一个侧妃吗?

    花疏雨不甘心,所以便来暖雪阁求见花疏雪。

    房间里,灯光微暗,花疏雪披衣歪靠在床上,睁着一双惺松的眼睛,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花疏雨。

    此刻的花疏雨倒是十分的知礼节,率先行了礼:“妾打扰王妃姐姐休息了,实在是有事要禀报给王妃姐姐,所以才乘夜前来的。”

    “坐吧。”

    花疏雪示意她坐下,并吩咐红栾给花疏雨上了茶,这女人看上去有些憔悴,看来肃王百里冰看中上官如梦的事,对她打击很深。

    “有什么事吗?”

    等到花疏雨坐下,花疏雪不紧不慢的询问着,只是假装不知道是什么事。

    花疏雨瞄了瞄房内的红栾青栾二婢还有自已身侧的两个丫头,她是摆明了想单独和花疏雪说事的,花疏雪一看吩咐下去:“你们都出去吧。”

    “是,主子。”

    二婢退了出去,宝莲等婢也自动自发的走了出去,房内只剩下花疏雪和花疏雨两姐妹了。

    花疏雨一看没人了,赶紧的放下茶盎,压低了声音开口:“姐姐,我发现了一件事,所以特地来告诉你。”

    “什么事?”

    花疏雪满脸惊奇的望着花疏雨,花疏雨的声音又小了一点:“昨儿夜里的事是有人故意栽脏你,想害你的。”

    花疏雪蹙了一下眉,神情似乎有些伤心:“我知道是有人害我的,因为我根本没有做,所以肯定是人害我的。”

    花疏雨赶紧的又接着开口:“你知道有人害你,恐怕不知道是何人害的你吧?”

    花疏雪摇了摇头,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盯着花疏雨,似乎呆愣住了的样子,花疏雨不疑有它,立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是王爷,王爷用计陷害的你,也许七夫人根本就没有怀孕,之所以说她怀孕,也是王爷的设的局。”

    花疏雪张大嘴巴,好半天不动弹,说实在的,虽然她早就知道百里冰设局害她,但是这事由着花疏雨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中仍然有恨意,手尖冰凉,而且心中有所悟,花疏雨不是一个笨人,她竟然想透了其中这层事,看来以往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现在的她大概爱情的梦破灭了,整个人倒是聪明得多了。

    虽然花疏雪早就知道,但她还是需要做些动作,因为接下来,便是她开始设局了。

    “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这么对待我啊,竟然想害死我啊。”

    她说着哽咽起来,然后闭上眼睛靠在床边,似乎很伤心。

    这一刻花疏雨倒是同情起这个女人来了,从她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已的凄凉下场,所以现在她绝对不能再像往常一样天真了,她一定要时刻的保持着清醒,否则最后便落得花疏雪这样的下场,被自个的夫君设局陷害。

    “其实不怪你,姐姐,是王爷,王爷喜欢上了别人,所以他想害死你,这样他便可以另娶她人了。”

    “他喜欢的人不是你吗?”

    花疏雪陡的睁开了眼睛,满脸的疑云,她如此一说,花疏雨心中更像有万根小针刺似的,曾经她也以为王爷喜欢的人是她,从来没想过这喜欢来去得如此的快。

    “王爷虽然喜欢我,但是他最喜欢的恐怕是?”

    花疏雨不再往下说,她说不下去,王爷最喜欢的从来就不是她们任何一个女人,他喜欢的是那份权势,要的便是权倾天下,他有野心,对于儿女情长的事情,只不过是他的一种饵,骗骗她们女人罢了。

    就是上官如梦那等出色的美人,王爷也未必有多爱,他只不过是看中了上官家的兵权罢了。

    “他喜欢的人其实是上官如梦那个女人,所以他想除掉你,娶上官如梦为肃王妃。”

    “竟然有这种事。”

    花疏雪不禁脸色变了,眼神十分的害怕,随之咬着下唇,柔弱无助的开口:“王爷既然想害我,那我在肃王府里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出府回花家去,可是想想让让上官如梦当肃王妃我就不甘心,我情愿把肃王妃的位置让给妹妹你。”

    花疏雪一说完,花疏雨便满脸的惊喜,好久反应不过来,没想到花疏雪竟然自愿让出王妃之位,这倒大出她的意料,忍不住开口:“真的吗?姐姐。”

    花疏雪用力的点头:“我害怕,王爷竟然如此的害我,那我留在肃王府,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自已求去,把王妃的位置让出来。”

    “姐姐,你愿意把位置让给我?”

    花疏雨是真的有些激动了,本来她只想过和花疏雪合作,除掉上官如梦,倒没想过她会爽快的让出王妃之位,可是想想又有些不踏实,所以再次追问。

    花疏雪点头,然后无力的开口:“不过我把王妃之位让给你,你能帮我跟王爷求得一纸和离书吗?”

    “和离书?”

    花疏雨再次惊住了,说实在的,从来没听说过有男子给女子和离书的,男人休妻倒是有,但给和离书,可是极少的。

    “妹妹,若是我被王爷休了,以后会被人笑话死的,但若是王爷给的是和离书,我就不会成为京都的笑话了。”

    她说完,花疏雨倒也谅解了她。

    可是让王爷写和离书这种事,还真是比登天还难,王爷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宁愿休掉女人,甚至于除掉她,他也不会随便给和离书的。

    “可是王爷未必给。”

    “只有我走了,妹妹才可以成为肃王妃。”

    花疏雪又拿这个来诱惑花疏雨,果然花疏雨的心动了,盯着花疏雪:“看来我们要想个办法,既可以让你拿到和离书,又可以让我登上肃王妃的位置。”

    听到花疏雨的话,花疏雪会心的笑了,她的目的总算达到了,花疏雨上钩了,这就太好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花疏雪随口说着,花疏雨一听赶紧追问:“姐姐,你有办法,说出来我听听,看看可行不?”

    “要想让我尽快出府,你顺利登上肃王妃的位置,只有一个办法,让王爷感动,让他知道妹妹是多么的爱他,为了他牺牲自已也再所不惜,王爷那样的人肯定是有心的,倘若他感动,必然会升了妹妹的位份。”

    “让王爷感动?如何让他感动?”

    花疏雨左想右想就想不出有让肃王百里冰感动的事情,最后一脸为难的望着花疏雪:“什么事王爷会感动的。”

    “生死之情。”

    花疏雪斩钉截铁的开口,世间唯有生死之情最令人感动,可是对于百里冰这样胸中只有权势的人,恐怕就是生死之情也感动不了他,不过花疏雪是不会说明白这层道理的,她还指着花疏雨的努力而顺利出位呢。

    其实花疏雨以为她若离开,她便会顺利上位,可是这事若是到了百里冰那里,只怕他想娶的人依然是上官如梦。

    因为要想得到上官家的相助,除了娶上官如梦,再没有别人办法。

    不过这些事与她何干,她关心的是自已能不能顺利出府。

    花疏雪正想得入神,忽地听到房间内花疏雨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知道如何做了。”

    花疏雪抬眉望过去,只见花疏雨的整张脸上拢着狠戾,一种绝决,看来这女人是真悟出来了,好在不用她多提点了,因为她若说得多了,便有破绽了。

    花疏雨的脸色很快恢复过来,又想到了花疏雪的身上:“姐姐,你真的愿意离开肃王府,把位置让给我吗?”

    花疏雪点头,有些无奈:“我若不走,便是死路一条了,我只能走,这位置若是你坐了,王爷还能顾念你们的情份,而我本是他讨厌的人,现在他又下了杀心,你说我若再呆在这位置上,说不定很快又会出现昨儿夜里的事情了,所以我决定了,离开肃王府,不过我一定要拿到和离书,我不想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对于花疏雪的说法,花疏雨不认为有什么错,因为若是她被王爷休了,是会被所有人笑话的,但若拿到和离书肯定是好一些的。

    “好,我助你拿到和离书,到时候你要离开,可别赖着不走。”

    “我又不想死。”

    花疏雪嘟嚷,花疏雨总算满意了,此刻的她周身的干劲,精力十足,似乎看到不远的将来,自已成了阑国的肃王妃,那上官如梦算个什么东西,到时候人人艳慕她,她和花疏雪不一样,王爷并不喜欢她,但是王爷喜欢自已,若是自已再为他连性命都不要了,那么王爷岂会不感动。

    如此一想,更觉得胜算十足,她唯怕的便是花疏雪到时候不离开,那她可就白忙活了,不过想想花疏雪的话也没有错,若是她一直待在肃王府里,王爷定然还会杀她的。

    “好,我信你一次。”

    花疏雨起身往外走去,身后花疏雪的唇角勾出了笑意,心情十分的愉悦,朝门外叫了起来:“红栾,送侧妃娘娘出西挎院。”

    “是,主子。”

    红栾走进来送了花疏雨出去,很快又回来了。

    “主子,看侧妃娘娘的心情似乎极好,她来找主子说了什么事?”

    “说了什么不重要,重点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很快便会出肃王府了。”

    她说完闭上眼睛倒床上睡了,红栾和青栾二婢面面相觑,这样简单便出府了吗?她们还以为要折腾一番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啊。

    二婢一边想着一边收拾盥洗睡觉,却不知道花疏雪是抓住了每个人的心理而行的事情,而且借力使力,自已一点都不用动手。

    第二天,肃王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灵雀台的大管家小东邪,终于到了。

    这家伙一出现,便不客气的教训红栾和青栾二婢,两个丫头都被他训哭了。

    小东邪,身为灵雀台的大管家,自小便接受婆婆和阴瞳山四大长老的训练,不论是武功还是五行八卦,都是十分厉害的,他是除了花疏雪之外,灵雀台内的执事,所以训斥红栾和青栾二婢也是该着的。

    小东邪之所以训斥红栾和青栾二婢,是因为他进京后,并没有直接进肃王府,而是打探了一下花疏雪的近况,然后便听到了很多花疏雪受欺负的事,甚至于肃王百里冰迎娶侧妃的风光都被他打听到了,所以他火冒三丈,一点颜面都没有给红栾和青栾,狠狠的责骂了她们一顿。

    主子受了这么多的欺负,做为属下,难道不知道为主子出头吗?直接便打爆百里冰的头,如若打不过他,完全可以派人送信给他,他一定会多派些人过来收拾这不长眼的家伙的。

    小东邪骂完了红栾和青栾,便打算去找百里冰算帐,幸好花疏雪赶紧叫住了他。

    “站住,不许去。”

    她很快便会出肃王府了,可不想小东邪坏事,这家伙虽然长相秀逸,脾气又烈又火爆。

    小东邪停住脚步,回首望向坐在厅堂内的花疏雪,然后那张秀气的面容上便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刚的咬牙切齿,身子一闪便窜到花疏雪的身边怒吼起来:“雪雪啊,你好歹也是灵雀台的当家的,你说你这样是不是给我们灵雀台丢脸,别说他一个肃王爷,就算这阑国的皇帝,也要给我们三分薄面的,你现在竟然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说你现在是不是该自我反省。”

    小东邪一脸的凶神恶煞,直逼花疏雪,花疏雪勾了勾唇角,无力的抗议:“谁让我武功不如人呢,再一个我暂时还不习惯阴瞳山的阴森,你说若是离了肃王府,我去哪?”

    “武功不如人为什么不学?”

    这一次小东邪几乎贴着花疏雪的耳朵上怒吼了,震得花疏雪耳朵嗡嗡响,她伸出手挖了挖,然后一脸谄媚笑的开口:“小东邪,不如你来做这灵雀台的主子吧。”

    这建议她早就提过了,婆婆在世的时候,她便说过,不过没人理会她,现在她又提起来,小东邪立刻黑了脸。

    “雪雪,你皮在痒了是不是?”

    花疏雪一听,赶紧的摇头:“没有,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

    这家伙若是真生起气来,可以在她的耳边足足念叨三天,让她一刻也消停不了,偏偏婆婆临死前还叮咛了他,要好好照顾她,还嘱咐她,一定要和小东邪和睦相处,灵雀台内的所有人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那就好,这一次我饶过你,难得你竟然自动想学玉缕心经。”

    小东邪总算放过了花疏雪,走到一边坐了下来,然后询问花疏雪:“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用不了几天的时间,我就会出肃王府了,到时候我可以拿着百里冰的和离书离开,以后和肃王府再也没有关系了。”

    “难道就这么放过百里冰,”一想到百里冰竟然欺负花疏雪,小东邪的脸便有些阴骜难看,手指捏得咯咯响。

    雪雪可是灵雀台的老大,这该死的肃王竟然胆敢欺负灵雀台的人,这怎么可以?如若不收拾这死男人,他铁定不甘心。

    花疏雪瞄了一眼小东邪,知道这家伙不甘心,若是他不狠狠的揍一顿百里冰,一定会吃饭饭不香,睡觉觉不眠,所以想了想,最后开口:“等我出了肃王府,我会给你一个收拾他的机会。”

    “那就好。”

    小东邪点头,然后又加了一句:“还有以后不准让任何人欺负你,别忘了你打不过,可还有我们呢,随时调派人手过来,就不信揍不死这些混蛋。”

    “好,我知道了,对了,玉缕心经呢?”

    花疏雪一开口,小东邪便取出了玉缕心经,这玉缕心经乃是一本修练内力的心经,十分的厉害,不过其中很多奥妙无穷的地方,一个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所以小东邪才会亲自前来樊城,为的便是亲自教会花疏雪运用之法,这样才有利于她。

    厅上,两人说起玉缕心经的事情,红栾和青栾二婢立刻退了出去,把空间让给主子和小东邪,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们,就连暗处的连锦也早被她们调走了,因为不想让他知道他们便是灵雀台的人。

    接下来花疏雪便安心留在暖雪阁,一步也没有出去,小东邪也一步未离开,留在暖雪阁中。

    花疏雪一边练心玉缕心经,一边在等待,她相信不需要等多长时间,花疏雨一定会有动作的。

    果然,三天后的夜里,整个肃王府里闹烘烘的,乱糟糟的,王府上空不时的响起抓刺客抓刺客的声音,各处都亮起了灯,一片灯火通明。

    暖雪阁内的大门被拍得啪啪的响,守夜的丫鬟打开门,便有一队侍卫冲了进来,直接说奉王爷口谕,搜查王府各处,说完也不理会尖叫连连的小丫鬟,直奔各处搜查起来,最后查到花疏雪的房间里,花疏雪已经穿好领着两个婢女走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王府的侍卫长阎风走上前回话:“王妃,今夜王爷被人欺杀,为防刺客藏在王府内,所以各处搜查。”

    花疏雪满脸的惊疑,然后心急的追问:“王爷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事?”

    阎风摇头:“王爷没事,只是侧妃娘娘恐有性命之忧?”

    “侧妃,她又怎么了?”

    “是这样的,当时王爷正好宿在侧妃娘娘的颜阁中,大批的刺客刺杀王爷,王爷一时不察,差点被刺客伤到,侧妃娘娘不顾自身的性命,直接扑了过来,替王爷挨了一刀,流了不少的血,此时昏迷不醒。”

    “疏雨竟然如此的爱王爷,”花疏雪假意低喃,有些失色,然后一抬首望向阎风:“阎侍卫搜吧。”

    阎风一挥手命了两个侍卫进房间看一下,王妃娘娘的房间,谁敢乱搜啊,所以只象征性的看了一下。

    暖雪阁里没有动静,阎风领着人告退,便又去别处了搜查了。

    花疏雪立刻吩咐了红栾和青栾二婢前往颜阁,她要去看望花疏雨。

    没想到花疏雨竟然真的动手了,这女人看来也是拼了的。

    一行人出了暖雪阁,一路往东挎院的颜阁而去,路上遇到不少的下人,人人惊慌,个个脸色失常,没想到刺客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大刺刺的来刺杀主子,真是可恶,虽然王爷没事,但是侧妃娘娘却受了重伤,听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花疏雪很快进了东挎院,往颜阁而去,路上还遇到了大夫人等几个妾侍,一起往颜阁而去。

    颜阁的房间内,丫鬃进进出出的走动着,每人手中都端着木盆,木盆着血红一片,看来是在为花疏雨清洗伤口,光是看着这份忙碌,便令人心头紧张。

    一行几个人走进去,便看到房间内,豪华的大床上,花疏雨脸白如纸,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但是脸色,还有唇,也是一点血色皆无的,床边正坐着肃王百里冰,百里冰的脸上阴骜黑沉一片,轻易便看出他是相当愤怒的,不过他的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花疏雨的手,没有放。

    一个男人面对可以为自已而死的女人,还是感动的,就像百里冰,此刻的他,似乎忘了权势,还有往日高高在上的光芒,满心满眼都是忧虑,双瞳紧盯着床上的花疏雨,不时的唤她。

    “雨儿,你醒醒,你醒醒。”

    大夫早已开了药丸让花疏雨服下,现在血已止住了,那一刀并不是致命伤,但是失血过多,花疏雨的身子已是极端虚弱的,所以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调养身体。

    花疏雪和大夫人等人立在房间里,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时间谁也没有反应。

    直到靠在床边的人动了一下,众人才反应过来,同时的一福身子:“妾见过王爷。”

    百里冰抬首,一看到花疏雪和几个妾侍,不由得蹙了眉,冷冷的开口:“你们过来干什么?”

    花疏雪一脸的伤痛,率先开口:“妾听说有刺客刺杀王爷,侧妃娘娘以命相挡,妾深受感触,所以过来看望她。”

    身后的大夫人等也接着开口:“妾等也是。”

    百里冰正想张口让她们回去,却听到床上的人梦呓似的叫起来:“王爷,王爷。”

    百里冰赶紧掉头望向床上的人,只见她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中,一只手在半空乱抓,似乎想抓住他,百里冰心里涌起很深的柔情,一把伸手握住花疏雨的另一只手:“雨儿,本王在这里。”

    他如此一说,花疏雨才安静了下来,百里冰望着她,一动也不动的。

    此刻他的心是满满的感动,他再渴望权势,再渴望高高在上的光芒,也希望有女人能全心全意不顾一切的爱着自已,就像此刻的花疏雨一般。

    床上,花疏雨在百里冰的安抚下,睡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又动了一下,然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百里冰一看她醒了,不由得高兴的开口:“雨儿,你醒了,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此刻他的欢欣倒是真心的,站在房间一角的花疏雪心中不禁笑了,百里冰啊百里冰,就在你为别人设局的时候,别人也为你设了一个局,可笑你设局别人清醒,别人设局,你却身陷其中,枉费聪明二字。

    花疏雨睁开眼睛痴念的望着百里冰,嚅动着唇开口:“王爷,你没事就好,妾身纵然枉死九泉,也死而无憾了。”

    这句话,更是让百里冰说不出话来,想到最近几日对于花疏雨的冷落,不由得深深的自责,并暗下决定,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会善待花疏雨。

    如此一想更紧的握着花疏雨的手:“你不会有事的,本王绝对不允许你有事。”

    花疏雨点头,此刻心中一片释然,她所做的一切,倒还是值得的。

    她一边想一边抬首望向花疏雪等人,那眼光中有着幽暗的提醒,别人不知道,花疏雪又如何不知呢,而她也在等待这个时刻,所以就算花疏雨不提醒她,她也不会放过的,想到这,花疏雪陡的往地上一跪,心痛的开口。

    “王爷,妾被侧妃娘娘的痴情感动,妾自愿求去,让出正妃之位。”

    花疏雪话一落,房间内,除了花疏雨外,所有人皆是一惊,难以置信的望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花疏雪,几个妾侍更是暗自想着,这王妃莫不是脑子坏了,竟然要让出王妃之位,她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被休了。

    百里冰心中一动,他倒是没想到花疏雪竟然自愿求去,一直以来,他还以为花疏雪会死死的霸占着肃王妃的位子不让呢,所以先前才会有那么一个局,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被花疏雨感动,而自愿让出正妃之位,这真是大出他的意外,不管这妃位最后被上官如梦坐了,还是被花疏雨坐了,都比花疏雪坐强得多,如此一想,百里冰的心倒是动了。

    不过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忍的,这花疏雪倒也不易,如若她愿意让出王妃之位,他可以收留她在王府做一个小小的妾侍,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欺凌她,让她丰衣足食一辈子。

    百里冰如此一想,便缓缓开口:“你真的愿意让出正妃之位?”

    花疏雪用力的点头,现在她如此做,百里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的,他大概真的认为她是被花疏雨的痴情感动了。

    百里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床上的花疏雨却挣扎着想起身,直接摆手:“姐姐,不可,不可。”

    现在她的演技倒是炉火纯青了,明明想要正妃之位,还装得如此像。

    花疏雪发现,人若没有了爱情的幻想,便要冷静得多,做什么事也要聪明得多。

    “妹妹莫激动了,这是姐姐心甘情愿的让出来的,想到你为王爷做的,姐姐自叹不如,所以自愿求去。”

    百里冰听了花疏雪的再一次重复,心里倒是肯定了,唇角勾了勾,隐去了心头的些微激动,沉稳的开口:“王妃倒是个深明大义的,既然你如此大义,本王也不能做得太狠决,本王决定就算你不是王妃,仍然留你在肃王府里,从此后丰衣足食少不了你的。”

    百里冰此话一出,花疏雪差点直接暴怒了,操,这死男人竟然想把她从妃位上贬到妾位上,太可恨了。

    她以为她稀憾他一个妾位啊,真恶心,如此一想,脸色微微僵硬的开口:“妾是感动于侧妃妹妹的痴情,所以自愿让出妃位,一心求去,可是王爷如此做,是想让妾成为整个樊城的笑话吗?”

    花疏雪一说,百里冰愣住了,没错,若是花疏雪从肃王妃的妃位上下来,成了肃王府的妾,只怕整个樊城的人都当她是笑话一般的存在着,所以她的意思是要让他休了她吗?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

    大夫人等几个妾侍扑通一声跪下,异口同声的开口:“王妃你可要三思啊。”

    比起花疏雨的上位,花疏雪可要让人容易接受一些,至少一年来,她们在肃王府很快活,若是花疏雨上位,谁知道什么情况呢,虽然先前她向她们道歉了,还每个人都送了礼物,可是那也是因为她是个侧妃,若是她是王妃又会如何呢?

    床上的花疏雨和肃王百里冰,听了几个妾侍的话,两个人心中同时急了起来,生怕花疏雪收回了意愿。

    不过花疏雪并没有理会那几个妾侍,依旧沉稳的开口:“侧妃娘娘对王爷此等的情深意种,世上又有几人能行,妾是深受感动,所以决心求去。”

    她此话一定,大夫人等失望极了,百里冰和花疏雨倒是松了一口气,花疏雨飞快的动起了念头,忽地一翻身竟滚到了地上,百里冰大惊,赶紧的去抱她,却见她挣扎着跪下:“王爷,请别休了姐姐,若是休了她,姐姐以后的名声太难听了。”

    百里冰伸出去的手僵住了,没想到花疏雨提的竟是这个要求,若是别的要求还好一点,他是一心想让花疏雪让出妃位的,要不然先前也不会设局害她了。

    “雨儿。”

    百里冰轻唤,花疏雪却出声打断了百里冰的话,又接了一句:“妾心意以决,一心求去。”

    花疏雨回首望向花疏雪,紧盯着她,轻唤了一声:“姐姐,你何必?”

    花疏雪不说话,花疏雨忽地掉头朝着百里冰磕起头来:“王爷,姐姐一心为我,请王爷给姐姐一份和离书,这样姐姐在樊城内也不会被太多人笑话。”

    “和离书?”

    这次房内的人都呆住了,尤其是百里冰,他倒是想过休掉花疏雪,但是从来没想过给她和离书。

    她一介丑妇,凭什么让他拿和离书啊,他想休便可以休掉她,现在她自愿求去,算她有自知之明,他给她一纸休书便足矣。

    百里冰正想拒绝,便听到花疏雨轻唤起疼来,他赶紧的抬首望向花疏雨,便看到她胸前的血又溢了出来,血红一片,不由得大惊失色,飞快的近前,抱起花疏雨放上床,忍不住责怪起她来。

    “看看你,有话就说,何必乱动,大动作使得伤口裂开了,快躺着不要动。”

    花疏雨摇了摇头,紧握着百里冰的手,可怜戚戚的开口:“王爷,要不就别让姐姐走,要不就给她一个和离书,京都的人若是知道姐姐是为了成全我才自愿离去的,没人会笑话她的,若是被王爷休掉的,以后让她如何抬得起头,如果真是这样,王爷万不可让她离去。”

    花疏雨说着闭上了眼睛,似乎没办气再说话了。

    百里冰满脸的迟疑,同时心中也有些疑云,花疏雨和花疏雪一向感情不和,此刻倒是姐妹情深,这是怎么回事?正想着,忽地听到门外传来侍卫的叫声:“属下等见过云国太子夏国太子。”

    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起来吧。”

    随之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百里冰抬首望去,正是轩辕玥和诸葛瀛二人,这两个人难得的没有像往常一样肆意,脸色都有些阴骜,不过即便阴骜,也难掩他们的风华。

    百里冰一看到他们,便想到了未来之路,先前怀疑花疏雨和花疏雪的心消散了,此刻他想到的是,他一定要让花疏雪让出妃位,这样他若拉拢了上官暮,离太子之位又近一步了,想着起身。

    “云太子和夏太子怎么过来了?”

    轩辕玥长眉微挑,深邃神秘的瞳仁便拢上了冰寒:“这大晚上的也让人不消停,你说这肃王府的人竟然搜到我们住的地方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肃王爷若是不欢迎我们,直说便是。”

    诸葛瀛更是大发雷霆之怒:“本来本宫还以为肃王是个君子,没想到却搞这等手脚。”

    百里冰被他们一人一句,阻得说不出话来,其实是他命令了阎风各处搜查的,他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想顺理成章的搜太子住的地方,先前的刺客,他怀疑是太子的人,所以才会如此的命令。

    不过倒没想到得罪了这两尊大神,但是一想到这两尊大神在肃王府时不时的惹惹事,百里冰就巴不得他们明天就走,他们一走,那百里潭就没有理由留下了,他若不走,指不定下次他又搞出什么事来。

    百里冰如此一想,便笑着解释:“云太子和夏太子息怒,其实是因为今夜有刺客刺杀本王,所以各处搜一搜,本王担心刺客伤到云太子和夏太子,才会如此命令,希望云太子和夏太子能谅解本王的心情。”

    轩辕玥一甩袍袖,鼻腔发出冷哼:“看来你真是厌烦本宫等人了,本宫等人很有自知之明,明日便会离开肃王府,肃王爷放心吧。”

    说完转身准备离去,不过一双泛着紫色光芒的瞳仁望向一侧跪着的花疏雪之时,又加了一句:“这肃王妃倒是大义,但愿王爷怜她一片心情,不至于让樊城的人全都笑话她。”

    说完转身便走了,夏国太子诸葛瀛也随着轩辕玥的身后补了一句:“若是休了她,可就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说完两人便走了出去,一点面子都不给百里冰,百里冰气得脸色变了几变,不过想想他们明日要走了,那百里潭也要走了,现在花疏雪也自愿求去了,一切皆朝着光明的方向发展,百里冰的心情无端的变好起来,朝外面的阎风命令:“送云太子和夏太子回去休息,不许再去打扰他们。”

    “是,王爷。”

    阎风领着人去送轩辕玥诸葛瀛,房间里,百里冰再次坐下来,望着跪在房间内的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花疏雪,身后是几个妾侍,百里冰又望向床上昏过去的花疏雨,忍不住心疼起来,伸手握着花疏雨的手。

    “花疏雪,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离去的吗?”

    “是,王爷。”

    花疏雪点头,然后重重的开口:“妾只求王爷不要让妾成为樊城的笑话。”

    “好,本王念你心地难能可贵,就给你一纸和离书,这样你也不至于被樊城内的人笑话,日后,你若是在花家过不下去了,也可以来找本王,本王一定会出手相帮的。”

    百里冰允诺,不过花疏雪可不稀憾他的任何相帮,现在她只想拿到一纸和离书,听到他说给她和离书,她周身上下每一个思胞都高兴的叫着嚣,终于要脱离肃王府了。

    不过在这最后的关头,她自然不能让百里冰发现端睨,所以极力装着悲伤的开口:“妾知道了。”

    说完垂首望向地面,一句话也不说。

    百里冰看她此种神情,生怕她后悔,立刻沉声命令房内的丫鬟:“去取笔墨纸张来。”

    “是,王爷。”

    大夫人等一看王爷的样子,不由得心急,同时的磕起头来:“王爷三思啊。”

    “闭嘴。”

    百里冰怒斥,几个妾侍一下子被唬住了,谁也不敢说话,只能在心中怒骂花疏雪个脑白痴的,你就算拿到和离书,那也至多证明你和肃王爷是心甘情愿和离的,可是你嫁人的身份还在哪里,以后可到哪里去嫁人啊。

    很快,小丫鬟取了笔墨纸张过来,铺摆在桌上,然后磨好了墨,请了百里冰近前。

    百里冰起身,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然后凝眉略一思索,便龙飞凤舞的写了几句话。

    “肃王妃花疏雪兰心慧质,心地仁义,因侧妃舍命相救王爷之事而感动,自愿求去,让出肃王妃之位,今赐和离书一封,从此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肃王百里冰书。”

    百里冰写完,又看了看,最后确认无误了,掏出随身所带的印章盖了上去,然后示意小丫鬟取了递给花疏雪,花疏雪飞快的接过来,看了几眼,确认无误了,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真有种热泪盈眶的之感,终于拿到和离书了,终于拿到了。

    想着,缓缓的起身,淡淡的开口:“王爷保重。”

    说完往外退去,坐在桌前的肃王百里冰忽地开口:“等一下。”

    花疏雪停住,唇角忍不住勾出冷笑,他又想做什么,现在和离书拿到手,她可不会再理这男人,慢慢的转身望过去:“不知道王爷还有何事吩咐?”

    “花疏雪,日后你若是度日困难了,可以来找本王,本王不会坐视不理的,另外,你从花家带来的东西可以自行带走。”

    百里冰说完,便朝门外唤了一声:“阎风,进来。”

    阎风飞快的从门外走进来,恭敬的请示:“王爷?”

    “送花疏雪去暖雪阁收拾一下东西,然后亲自送她回花家,就说本王的意思,让花尚书好好的善待花疏雪。”

    百里冰自认自已做得仁至义尽了,挥了挥手示意花疏雪可以出去了。

    花疏雪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男人当真是可笑,都走到如今的地步了,还如此的假仁假义,是谁之前一心设局想害死她的,现在又何来这假情假义的,真是可笑至极,想着转身跟着阎风的身后离去。

    门外,红栾和青栾立着,沉稳的望向花疏雪,花疏雪悄然的点头,两婢便知道主子得手了,不由得高兴起来,伸出手一左一右的扶着主子。

    肃王府的侍卫长阎风领着一队侍卫过来,沉稳的开口:“花小姐,请。”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她便从王妃之位下来了,成了花家的小姐,真是好快啊,不过听到人家唤她花小姐,她的心是十分的舒畅,这说明她自由了,从此后,她的婚姻再容不得别人做主了,一切皆凭她自已的意愿。

    “走吧。”

    本来花疏雪没想过回花家,但现在百里冰派了侍卫送她,何况天色已晚,她也懒得找地方住,所以先回花家也好。

    再说,她离开了肃王府,可就不会再对肃王百里冰客气了,还有上次宫中中媚一药的事,她还没有好好查清楚呢。

    所以重回花家方为根本。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暖雪阁,花疏雪吩咐红栾和青栾二婢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暖雪阁内外的下人得到了消息,全都站在廊下,不少人心中还是难过的,想想王妃,进肃王府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对她们这些下人也都很好,没想到现在竟然拿了王爷的和离书自动求去,真正是让人心疼啊。

    有人领头跪了下来,然后跪了一地,不少人哽咽:“王妃,王妃。”

    花疏雪望着跪了一地的下人,笑了起来,倒是难得还有这么些人舍不得她,为她心疼,这些人比那百里冰可爱得多了,想着清了清嗓子:“好了,大家都起来吧,主仆一场,也是个情份,大家多多保重吧。”

    红栾和青栾二婢收拾了一些花疏雪常穿的衣服,还有前一阵子买的首饰,不要白不要,日后还能换些银两,别的也没有什么东西。

    当初花疏雪从花家出嫁,并没有多少的陪嫁之物,七七八八也就万两银钱左右,经过一年的消耗,已所剩无几了,现在她们重回花家,倒是省事了。

    一行人出暖雪阁,身后一片哭恸之声,花疏雪头也没回,人生有聚有散,这些人今日哭,也许明日就笑了,再一个,她是巴不得早点出这牢笼的,一刻也不想待。

    肃王府门前,早备下了马车。

    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上马车,肃王府的侍卫翻身上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送花疏雪前往花府。

    马车内,花疏雪眉眼擒笑,红栾和青栾忍不住开口:“主子,我们要住在花家吗?”

    花疏雪想了一下,点头:“嗯,眼下还有事要做,所以先住在花家,回头若是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了,我们再离开。”

    红栾点头,不过没忘了提醒主子:“这会回花家,可不能再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了,如若有人再来招惹我们,绝对不要客气。”

    “以后不会了。”

    花疏雪冷冷的笑,周身上下戾寒,以往安份守已,只是因为她有事要做,再加上初来乍到,以防被人识穿她的身份,后来却因为要拿到和离书,所以一直隐忍着,但这个傲洲大陆,只有强者才会不被人欺凌,所以以后,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人再来欺凌她的。

    “那就好。”

    红栾和青栾点头,笑着陪花疏雪,一路回花家去了。

    马车回到花家的时候,天已近晨晓,阎风命侍卫去敲门,很快便有人来开了门,一边嘟嚷着一边开门:“谁啊,谁啊?”

    老爷刚去上了朝,这会子又是什么人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满的开了门,门外立着肃王府的一帮侍卫。

    这些侍卫花家的人是认识的,肃王百里冰先是娶了花家的大小姐,后来又娶了花家的二小姐,这帮侍卫自然经常在花府走动,所以这开门的家奴认识这些人,不由得慌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询问起来。

    侍卫长阎风立刻告诉了那家奴,事情的经过,让他去禀报花家的当家的,他们在这里候着。

    家奴的脸色瞬间变了,飞快的抬首望向街道边紧闭着帘幕的马车,然后门都没关转身便往里报,飞快的去禀报人了。

    花府内,花庄五更便去上早朝了,剩下的便是夫人和老夫人,还有花庄的妾侍们,家奴一报进去,很快各个院子都被惊动了,知道花家的大小姐,花疏雪和肃王爷和离了,现在重回花府了,这一下整个王府像炸开了锅一般。

    不但是夫人和各房的姨娘觉得丢脸,就是花家的下人也皆觉得丢脸了,这大小姐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待在肃王府,也能被王爷休啊,那和离也是休啊。

    花家正房夫人颜氏,立刻领着人去老夫人的房内商量,最后吩咐了管家,先把花大小姐安置到以前住的院子里,有什么事等老爷回来再说。

    花府的总管名赵庭,人称赵总管,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是大夫人颜氏的心腹,平时便是势利眼,整个花府内的人,除了主子,他是最得意的一个,以前花疏雪在花家的时候,这个奴才从来没有把她看在眼里,更是在月银及用度上少斤短两的克扣着。

    此时一听花大小姐回府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里狠狠的想着,以后总算又有个可以欺负的主了,虽说她是主子,他是奴才,可是谁让她没用呢。

    不过眼下肃王府的侍卫在门外候着,赵庭还不敢放肆,毕竟那些侍卫不是等闲人,所以赶紧领着花府的下人出来招呼着。

    阎风和赵庭本来就认识,所以两个人很好说话,最后阎风又叮咛了赵庭一遍。

    “赵总管,我们家王爷说了,要好好的善待花大小姐,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传到爷的耳朵里,到时候爷可就恼了。”

    “是,是。”

    赵庭连连点头,根本就不当回事,心里相当的不屑这肃王爷,人都休回来了,还装什么装啊,倒搞得自已好像多有情义似的,如若真有情义就不会休掉花大小姐了,不过面上他可不显出来,虚应着,然后领着人走到豪华的马车前。

    “大小姐请下车,夫人有令让老奴来请小姐进府先回以前的院子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等老爷回来再说。”
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0 22:47:39
第066章 天价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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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内,花疏雪并没有应声,听着马车外面的人说话,虽然恭敬,不过却很不喜,嗓音尖锐,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红栾和青栾二婢跃下马车,一人掀起帘子,一人伸出手扶了花疏雪下来:“主子下来了。”

    “嗯,”花疏雪应了一声,然后下了马车,肃王府的侍卫一看人送到了,而且还亲自把王爷的话重复了一遍,所以没什么逗留的必要了,抱拳开口:“花小姐,属下等告辞了。”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也不去看阎风等人,转身便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进去了,身后的花府总管赵庭,眯眼望着花疏雪,感觉这大小姐和从前似乎有些不像,就是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也和从前的柔弱不像。

    其实红栾和青栾二婢现在的模样是易容的,她们易容成花疏雪身边的两个小丫鬟,真正的花家丫鬟早被她们送走了。

    所以赵庭才会觉得奇怪,这一点也不足为奇,红栾和青栾二婢从小练武,行事作风自然不同于一般的丫鬟。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走进了花府的大门,好久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由得掉首望了过来,此时天色已明,她把门前的一群人看得清清楚楚,花家的大总管赵庭,生得尖下巴,阔脑门儿,大嘴巴,一看便是个难缠的,而且她也打听得清清楚楚的,这赵庭以前经常欺负前身,这一次她回来,定然要替她好好的和这个赵总管算算帐。

    想到这,花疏雪唇角勾出了笑意,眼神格外的冷。

    门前赵庭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几个手下说话了。

    “赵总管,你看大小姐,现在都不把你当回事了。”

    记得以前,这大小姐一看到赵总管,那是害怕得跟个鬼似的,这会子怎么不见她害怕了,这些人很奇怪,一起望向赵庭。

    赵庭虽是总管,在赵府一向作威作福惯了的,所以一听这几个手下的话,便生气了,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然后直接无视花疏雪的领着几个下人往里走去。

    花疏雪忍不住开口:“赵总管,不是送我们回院子休息吗?”

    赵庭一听花疏雪的话,直接转身又走回来,走到花疏雪的面前,阴沉沉的笑着,然后阴阳怪气的开口:“你还以为自个真是花家大小姐啊,把自已挺当回事嘛。一个庶女,现在还被肃王爷休了,你以为重回花家,还可以过风光的日子吗?”

    赵庭说完,只觉得对面的花疏雪,眼里陡的摒射出狠戾冰刃似的光芒,直射向他,使得赵庭忍不住头皮发麻,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竟然有点害怕花疏雪的眼神,腿都发软了起来。

    赵庭正想着,花疏雪忽地扬起了一只手,一甩手便扇了赵庭一记响亮的耳光。

    此时正是早晨最忙碌的时候,花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花大小姐回来了,所以不少人偷偷的溜过来的躲在僻静的地方看热闹,先前见赵总管为难大小姐,人人乐得看好戏,因为这在以前是常见的事情,这回大小姐被肃王休了,重回花府,赵总管一定会继续欺负她的。

    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可是等到花疏发扇了赵庭一耳光后,人人都呆住了,连赵庭也呆住了。

    他是大夫人颜氏身边的红人,平时虽然有些恶劣,但老爷和大夫人还有老夫人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的,什么时候打过他啊,这会子花疏雪的一耳光倒是把他打懵了,好久反应不过来。

    不过花疏雪可没有慢半点,一耳光过后,直接便命令红栾和青栾二人。

    “给我打这个刁钻的奴才,竟然全不把主子放在眼里,难道这就是花家养的好奴才吗?给我打了过后直接把他扔出花府。”

    红栾应声,然后身形一闪便往赵庭的身边闪去,赵庭一惊,总算清醒了过来,再加上他本来是有武功的,所以飞快的退后一步,然后怒视着身边手下:“你们都是死人啊,本总管挨打了动也不知道动一下,这大小姐一回来便魔症了,赶紧的把她抓起来,等老爷回来再发落。”

    赵庭一声令下,身侧的几个花府手下,平时都依仗着赵庭的混得人模狗样的,此时一听赵庭的话,哪里还迟疑,直接便往上扑。

    青栾和红栾二人的身手本来就极端的了得,再加上暗处还有连锦和小东邪两个人,所以哪里怕花府的几个刁奴,二个丫头如狼似虎的直扑向赵庭,她们只负责收拾赵庭就行,至于那几个花府的下人,只要交给小东邪和连锦便成。

    果然,等到红栾和青栾一缠上赵庭,暗处嗖嗖的飞出几枚小石子来,瞬间的功夫便把那花府的家奴打趴下了。

    而二婢也围住了赵庭,很快打得他无还手之力,然后一招银蛇出洞,直捣赵庭的脸面,哎呀的一声尖叫,赵庭嘴里的门牙被打落了,身子往后一仰,倒到了地上,随之青栾还上前一脚踩中赵庭的手,脚下一用力,只听得赵庭的手指嘎嘣嘎嘣的响着,竟然一根根的全断裂了,随之花府内,只听得赵庭响彻云宵的痛叫声。

    “啊。”

    此时再看赵庭,哪里还有先前的作威作福神态,只不过是一个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奴才罢了。

    周围躲在暗处观看的下人,全都害怕起来,望着大小姐,就像看一个陌生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多出一声,下一个挨打的便是他们了。

    花疏雪缓缓的蹲下身子,望着赵庭,冷冷的开口:“记着,从这一刻开始我是花家大小姐,如若谁再胆敢欺到我的头上,绝对比你好不了多少。”

    花疏雪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躲在暗处的下人耳边,那声音冰寒至极,使得听到之人皆打起了牙颤儿,人人喘不过气来。

    花疏雪站直身子,望向红栾和青栾:“还等什么?把他给我扔出去。”

    “是,主子。”

    红栾和青栾二婢应了一声,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拽起赵庭的身子,此时的赵庭总算认识到这女魔头的狠辣了,想到待会儿要被扔出去,伤心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哀求起来:“大小姐,老奴该死,老奴不敢了,大小姐饶我一次吧。”

    花疏雪站在花府的大门内,好像没听到似的,取了白色的绢帕轻轻的擦拭着手,似乎刚才挨着什么脏东西一般,此刻的她安静而美好,立在早晨的阳光里,令人移不开视线,可是偏偏人人看她像看到一个恶煞,凉气从脚底窜上来。

    红栾和青栾二婢直接甩破麻袋似的把赵庭给扔了出去,只听得咚的一声响,赵庭砸到了门外的石砖上,然后昏了过去。

    等到收拾了赵庭,花疏雪望向先前听从赵庭的命令而准备打她的那些手下。

    几个人躺在地上,人人脸色惨白,连连的哀求:“大小姐,我们不敢了,我们不敢了,你别打我们了,别打了。”

    花疏雪并没有打他们的意思,伸出素手一指,凉薄的开口:“带我去住的院子。”

    这一夜,她折腾得够呛,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想找个地方睡觉,可是她不知道以前的她是住在花家什么院子里的,所以才会让人带路,千万别走错了。

    “是,是大小姐。”

    那被指到的花府下人,身子抖簌得跟筛糠似的,站了几次都没有站得好,还是旁边的人帮了他一把,然后他才站直了身子,卑躬卑敬的在前面带路,把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二婢一路往西北角领去。

    此时天色已亮,朝阳从东方升起,冉冉轻辉笼罩着整个花府。

    花疏雪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越往前走越荒凉,人越来越少,先前还能见到一些下人,到后来几乎没什么人影了,走到最后实在忍不住蹙起了眉,这人把她往哪里带啊,眼神陡的一冷,那前面带路的家奴,只觉得后背一阵刺骨的凉意,唬得腿都软了,赶紧的不住嘴的开口:“小姐,马上就到了,你别急,马上就到。”

    他以为花疏雪发怒是因为还没有到的原因,却不知道花疏雪之所以发怒,是因为这种地方明眼的人一看便知道是整个花府最差的地方。

    她原来虽然知道花疏雪在花家不得宠,但没想到竟然比她所能想像的还要糟,不说别的,单看今儿个进府便知道了,一个下人奴才竟可以对她指手划脚的,现在住的地方也是整个花府最差的。

    “小姐,我们还要?”

    红栾直接开口,意指还需要住在这种地方吗?二婢一起望着花疏雪,不知道主子是不是真的要住在这种地方。

    花疏雪眼瞳幽寒阴冷,深不可测,唇角勾出冷冷的笑意。

    本来她是住不住都无所谓的,但是一想到前身曾经遭受的罪,她心里便十分的恼恨,有一抹愤怒不甘心,虽然她和这些花家的人没有干系,但是也许是前身血液中的恨意,所以使得她的心头也充满了不甘心,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些人才能心甘情愿的离开。

    “先住下来再说。”

    花疏雪冷静的开口,红栾和青栾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走在前面的花府家奴总算把她们带到了之前花疏雪住的院子,几个人停在偏僻的小院门前,斑驳破旧的木门,低矮的围墙,一眼可望见不大的小院内杂草丛生,既没有花草也没有假山碎石小桥流水,有的只是满院的野草,除了野草便是里面几间不高的房子,房子的最西面靠墙的地方栽种了几棵的垂柳。

    门前的几人好久没说话,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二婢不知道说什么好,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府的家奴是害怕,身子轻颤着,瞧着这三个女人一脸的气势汹汹,他的心里只念佛,千万别再打他了,他可吃受不住啊。

    正满心满口的念叨着,一道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还不走,难道还想挨打不成。”

    一句话落,那花府的家奴轻颤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撒开了腿狂奔,哪里还敢留下,一溜烟的功夫便不见了。

    此时小院门前,没有了外人,只有红栾和青栾,红栾再次开口:“主子,你确定要住这里吗?”

    花疏雪没来得及开口,暗处的小东邪却冒了出来,飞快的闪到红栾等人的身边:“住,为什么不住,倒要看看这些花家的人还想如何欺负人,这一次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绝对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主子的厉害。”

    “可是这里如何住人啊?”

    青栾指了一下眼前的小院,总不能让主子住这样的地方吧。

    “这有什么,你们两个领了主子进去,好好的收拾一间房子,让主子去休息,然后我们一起动手,保管主子醒过来的时候,这里完全变了一个样。”

    小东邪说完,挥了挥手示意红栾和青栾二婢扶了主子进去休息,自已则朝暗处的连锦叫了起来:“朋友,快点出来帮忙吧,用不着一直隐在暗处了。”

    连锦应了一声跃出来,落到小东邪的身边,仔细的打量了这家伙几眼。

    小东邪,不但名邪,连人也邪邪的,男生女相,十分的秀逸,不过倒没有女子的脂粉气,是那种中性化的秀逸,宜男宜女。

    “你是谁?”

    “在下小东邪。”

    小东邪一抱拳嬉皮笑脸的开口,然后望着连锦的时候,竟然吹起了口哨,难得的称赞了一句:“朋友,你长得不错,叫什么?”

    “在下连锦。”

    连锦挑眉,瓷器一般精致的面容上,闪过爽朗的笑意,这小东邪倒是对了他的胃口:“花疏雪是谁?”

    连锦追问,先前他只以为花疏雪比常人聪明,而且深藏不露,但现在看来,却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的身边除了有红栾青栾这样有武功的丫头,还有小东邪这样神秘莫测的家伙,这说明她一定是有来历的,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连锦暗自猜测着,一双狭长的乌瞳凤眸紧锁着小东邪。

    小东邪蹙眉,秀逸清雅的容颜上拢上了冷霜:“连锦,你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该打听的事最后别打听,这样你的命还会长一些。”

    连锦一听小东邪的话,不由得狂傲凌厉的笑了:“好狂的口气啊,我们来较量较量。”

    说着也不等小东邪答应,便拭身直扑而来,快如流星。

    小东邪身为灵雀台的大总管,从小到大被婆婆和四大长老训练,所以武功和机警都很厉害,连锦一动,他便反应了过来,身形一退,横扫出去,避开了连锦的攻击,随之变换了一个姿势,俐落的跃过来,和连锦二人一先一后的打了起来。

    阳光笼罩着花府这个没有人烟的偏僻后院,两道修长一高一矮的身影打斗了起来。

    很快,小东邪清润的声音响了起来:“行了,别打了,现在还有事呢,等我们做好了事情再来继续打。”

    “好。”

    连锦倒也同意,两个人同时往后一拭,便分了开来,接下来两个人合作愉快,经过刚才的一战,有了惺惺相惜的意味。

    花疏雪领着红栾青栾二婢进了小院正中的一排五间房子,这房子老旧了,长廊中,廊柱斑驳,每间房的房门都东摇西晃的,不少的房间里还堆放着杂物,乱七八糟的。

    红栾和青栾二婢越看越郁闷,这种地方如何能住人,想想主子以前住的地方,心情是没来由的变差。

    “主子,既然你要住花家,奴婢们现在便去找花家夫人,让她给主子安排个可心的院子,这种地方如何能住人啊。”

    花疏雪不是没想过这个,不过刚才她逛的时候,把这里的地理位置看在了眼里,这是花府最西北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过来,而且在西北有一道临街的侧门,以后办事的时候会十分的方便,所以说虽然住的不好,不过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所以她不打算搬。

    想着便摇了摇头,吩咐红栾和青栾两人:“把最东面的一间收拾出来,我休息一下,回头再好好的收拾一下,”虽然很多东西有些旧了,但她并没有在花府长住的打算,目前留下,一来要收拾肃王百里冰,二来还要查出上次有宫中是谁给她下了药,如若不收拾这些人,她就算走了也不甘心。

    “好,”

    一排五间房,最东面的一间是以前花疏雪住的卧房,虽然有些破旧,但房里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就是有些灰尘了。

    红栾和青栾二婢收拾了一下,整理干净了,又出去打了一点水进来,让花疏雪盥洗,然后花疏雪睡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头一靠到枕头便睡着了。

    红栾示意青栾守在门外保护主子的安全,她则出去和小东邪他们一起收拾小院。

    花疏雪这一睡,直睡到下午,醒过来后,日头已经西斜了,屋里屋外的很安静,她翻身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套上一件外衣,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一走到门口,青栾便惊动了,飞快的开口。

    “主子。”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然后便被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给惊到了,张大嘴好半天反应不过来,领着青栾往院子里走去。

    只见先前还杂草丛生的小院,此刻已经焕然一新,不但如此,五间正房门前的几棵垂柳树间,还搭建了一架秋千,在风中轻轻的荡来荡去的。

    另外,小院各处摆满了时新的花卉,正在西斜的霞光中怒放着,空气中缕缕的幽香。

    花疏雪走过去,穿梭在花丛中,不由得咋舌。

    小东邪可真是厉害啊,不但命人收拾了院子,还在她睡觉的时候整出这么些东西。

    不但是院子外面,就是她们现住的一排房子,也换了一个样子,先前还斑驳的一整幢房子,此刻已经被重新的粉刷了,红白相间,十分的好看,房间里,还摆了各种各样的装饰品,雅致清新。

    一时间,这座小院完全换了一个样,先前还破败不堪,这会子已是一个崭新的住所了。

    花疏雪正里里外外的打量着,迎面便看到小东邪连锦和红栾三个人从其中的一间房里走出来,三人有说有笑,十分的开心,一抬首便瞧到花疏雪正四处打量呢,不由得高兴的围了过来,同时开口。

    “主子。”

    花疏雪点头,又瞄了一眼,唇角擒着笑:“小东邪,今儿个我算是知道你的本事了。”

    小东邪一听花疏雪夸赞的话,立刻眉飞色舞,十分的开心:“那是,我小东邪出马,没有什么事办不成的,所以主子你安心住在这里吧,不过记着,别给我丢脸,以后谁若是再胆敢欺负你,绝对饶不过他。”

    小东邪恨恨的说着,一想到肃王百里冰他就心情郁结。

    花疏雪自然知道他的愤恨,抿唇笑了笑,淡淡的开口:“看在你今天一天的忙碌份上,我可以交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小东邪来了兴趣,他是最喜欢做任务的。

    旁边的连锦也来了兴趣,凑过来一起望着花疏雪。

    花疏雪眼里陡的拢了晨暮的冷光,沉声开口:“你不是一直想收拾肃王百里冰吗?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以去好好收拾一下这男人,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打残了他的腿,我要让他以后永远成为一个瘸子,一向风光荣宠的肃王爷成了一个瘸子,一定会成为樊城最热闹的话题。”

    小东邪一听,眼里闪着邪光,没错,让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成为一个瘸子,比杀了他还能大快人心,何况肃王百里冰的身手,还有身边的人,要想杀他有些难度,但如果废他一腿,还是有把握的。

    “好,属下立刻去办。”

    小东邪转身便走,他是迫不及待的想收拾那该死的男人,好给主子出气。

    小东邪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停住,回身望向连锦:“连锦,一起去。”

    连锦其实很感兴趣,不过花疏雪没有让他前去,他倒不好开口,此时小东邪一开口,他立刻应了,一闪身便随了小东邪的身后往外走。

    “走,打别人我没兴趣,打肃王百里冰我倒是还有些兴趣。”

    两个人身手都十分的厉害,也没有从院子正门而出,直接便从侧门一先一后拭身而出。

    花疏雪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没有说话,忽地主仆三人听到院门外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不由得相视一眼,然后红栾开口:“有人来了?”

    “去开门,看看是什么人?”

    花疏雪吩咐了红栾,然后自已转身往厅堂中走去,青栾随了她身后一起进去。

    厅堂内被摆布得十分的清雅,先前的各式杂物尽数的被收拾了,换上了精致的家俱,应有尽有,倒真正有模有样起来,花疏雪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满意的轻摸着椅柄,然后想到一件事,抬头问青栾:“这小院有名字吗?”

    “回主子的话,没有。”

    “那好,以后就叫暖雪阁。”

    肃王府中的暖雪阁,也是她自已命名的,因为她名字里有一个雪字,所以便取了暖雪阁这样的名字,现在她和肃王府再无瓜葛,所以那名字恐怕也是废了的,倒不如用在现在的院子上。

    “是,奴婢回头让小东邪做个门牌。”

    青栾应声,门外红栾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主子,老爷过来了。”

    “老爷?”

    兵部尚书花庄,花疏雪是见过他几次的,之前都是远远的瞧过,宫中宴席那一次算是比较正规的见面,但是父女二人也没有来得及说话,没想到现在这花庄竟然过来了,她倒要瞧瞧这兵部尚书,怎就做得到把自个的女儿扔在这里不闻不问的。

    “请他进来。”

    花疏雪脸色冷冷的,声音也是阴沉的,红栾应声走了出去。

    很快便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五十岁上下,身形已经发福,走起路来沉稳有力,一张圆圆的脸上,眼睛被挤成一条缝了,初初的一看,这人倒是慈眉善目的,但那也只是他的外表,单看她前身曾经的处境,便知道此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善主儿。

    花疏雪一边想一边逶迤起身,淡淡的开口:“见过父亲大人。”

    花庄,现居兵部尚书的要职,阑国皇帝面前的红人,为人一向精明,现有一妻两妾,四女一子,花疏雪乃是花家的长女,不过这女儿一向不得花庄喜欢的,所以一直以来对于她不闻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不过因为她是挂在夫人名下的,一年前竟然被肃王百里冰求娶而嫁进了肃王府。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个女儿在肃王府并不得宠,不过因为对她没有什么父女之情,所以他很少询问她的情况。

    没想到今儿个,他竟然得到一个消息,说这位花家大小姐竟然同意和肃王百里冰和离了。

    这件事开始他还以为是假的,直到家里人送信给他,他才知道竟是千真万确的事,不但如此,这位花家的大小姐一回府,便把花府的大总管赵庭给打得惨不忍睹,门牙掉了两颗,一只手断了几根手骨,胸前还断了几根肋骨。

    这还如何得了,花庄立刻赶了回来,一回来便前来找花疏雪。

    眼前的花疏雪,与从前竟然不一样了,花庄细长的眼中闪过了幽暗的光芒,胸中的怒火难得的压抑了下去,缓缓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到一边坐下。

    花疏雪也坐了下来,安静的等候着,既然这花庄出现了,必然是有话要说的。

    果然,花庄等了一会儿,见花疏雪没有开口,忍不住开口了。

    “听说你被肃王百里冰休了?”

    “不是,是和离了。”

    花疏雪纠正,她在肃王府一直隐忍着,可就是为了和离书,这和离书和休书可是不一样的,休书是因为犯了过错,被夫君休掉,而她是自愿和离的。

    不过这和离和被休在花庄的眼里是一样的,女子被男子撵回了娘家就是休弃,哪有什么休还是和离的分别。

    “这难道不是一样吗?”花庄盯着花疏雪,见花疏雪一点也不伤心,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心里不由得迷惑,这女儿竟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她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动不动就哭,而且常常说鬼话,说看见鬼什么的,现在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父亲难道不知吗?”

    花疏雪完全是出于形式才唤花庄父亲,而且父亲两个字代表着生疏。

    花庄不想再纠结花疏雪是被休还是和肃王爷和离的,他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想到这,脸色微微的沉下来。

    “你一回来竟然打伤了赵庭,还把他扔了出去,赵庭为我们花家可是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你怎么能出手随便打人呢?”

    花庄说到最后,眼神闪过锐利的光芒,直射向花疏雪,不过花疏雪可不惧他,唇角勾出冷笑:“父亲该关心的人不是我吗?没想到我在父亲心中竟然不如一个奴才重要。”

    此言一出,花庄有些尴尬,不自在的耸肩,然后慢慢的开口:“虽然他有慢怠了你,但是你只要教训他便是,何苦动手打人。”

    而且听家下人说,这女儿现在不同于之前,就是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也是武功十分了得,这令花庄心惊,究竟在肃王府一年发生了什么事,使得花疏雪完全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是连从前的一起教训了,他从前可没有少慢待我,还有若是以后,他再胆敢招惹我,我是见一次打一次,不但是他,还有这整个花府的人。”

    花疏雪直接不客气的开口,花庄一下子被气到了,他乃是堂堂兵部尚书,竟然被一个女儿给威胁,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了大牙。

    想到这,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慑人的眼神便瞪向了花疏雪。

    “你竟然胆敢如此狂妄,难道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回到娘家不说挟着尾巴做人,竟然如此的咄咄逼人,大张旗鼓的打伤了花府的总管,现在竟然还胆敢威胁他做父亲的,怎不令人恼怒,花庄越想脸色越难看,怒火冲天。

    厅堂上,跟着花庄过来的几个护卫,多是和赵庭交好的,此时一看老爷发怒,心中便得意起来,个个眼里噙着幸灾乐祸,估计这大小姐要倒霉了。

    “以后在花家我就是天,最好谁也别招惹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有什么顾虑,别说打一个奴才,就是打了主子,也是他自个认倒霉,谁让他没事招惹我了。”

    以前的花疏雪在花家受了多少的罪,现在她就要帮她一一讨回来。

    花庄被花疏雪的狂妄冷肆之态给刺激到了,胸口上下起伏,指着花疏雪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你,好,好,好威风啊,有这等本事,怎么不在肃王府使,竟然跑到花家来使。”

    花疏雪眼里冷意更深,有这样做父亲的吗?竟然挑女儿的伤疤,而且她只不过打了一个奴才,他回来不是该关心她吗?她好歹是他的女儿啊,越想越心寒,所以脸上拢上了实实在在的戾气。

    “父亲来这里是为了给那个奴才出气吗?”

    花庄愣了一下,其实说为赵庭出气倒也不尽然,再怎么样赵庭只不过是花府的一个奴才,而且对主子不敬,确实该打,不过打不打也是他的事情,花疏雪如此做,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挑战他手中的权威,所以说他才会如此的生气。

    厅堂里,正僵持不下,忽地门外有人飞快的奔了过来。

    “老爷,云国太子的手下前来送礼给大小姐。”

    “云国太子?”

    花庄的心一颤,这云国太子轩辕玥可不是等闲之人,他竟然来送礼给花疏雪,这是什么意思?花庄的脸上拢上了深思,望着花疏雪,然后挥了挥手命令把人带进来。

    那人退了出去,很快便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这几人神态狂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不把兵部尚书花庄放在眼里,径自越过花庄,走到花疏雪的面前,神情却恭敬得多。

    “花小姐,属下等奉我们家太子之命,前来给花小姐送礼,祝贺花小姐脱离了苦海,从此后恢复自由身。”

    花疏雪眼神攸的一暗,唇角扯了扯,竟然有人祝贺别人和离的,这也说明一件事,云国太子行事果然异于常人,另外他此番举动说明他知道花疏雪一心想离开肃王府的事,所以这会子才派人来道贺。

    不过这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何况她并不想和云国太子过多的干涉,从当日在阑国宫中,这男人出手相帮,后来的几次,他或多或少都帮了她,所以说她不想再欠此人任何情。

    想到这,花疏雪面容便沉了下来,挥挥手开口:“带回去吧,跟你们太子说,谢谢他费这心了。”

    云国太子府的侍卫长杜惊鸿一听,英俊的脸挎了下来,若是他把东西带回去,只怕太子没有好脸色给他,不但没好脸色,恐怕连他的能力都怀疑了,所以哪里能把东西带回去,直接命令身后的侍卫把东西放打开,华丽的描金檀木锦盒打开了,厅堂内一下子光芒大盛,跃出耀眼的万道光华,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同时望向那描金檀木盒,只见盒中约有大小近十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这些夜明珠一颗便价值连城,更别说数十颗这么多了,天下间统共不知道有多少颗呢,单是这盒中便有如此之多。

    厅堂内,花庄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舌头都打结了,好大的手笔啊。

    花疏雪并没有被夜明珠惊到,倒是对云国太子手笔如此大有些烦,直接挥手拒绝:“好了,你们还是带回去吧,如此贵重,折煞疏雪了。”

    杜惊鸿本来还以为这十颗的夜明珠可以让花疏发刮目相看呢,没想到人家的神色变都没变一下,可见其心胸的清明,不为钱财所折服,杜惊鸿不由得对花疏雪起了敬重之心,恭敬的开口:“花小姐别为难属下等人了,若是属下等把东西带回去,只怕太子会责罚我们。”

    红栾和青栾二婢望着花疏雪,不知道主子如何做?若是主子不要,一声令下,她们便把这些东西给他们扔出去。

    不过花疏雪并没有说话,她并不想为难这些侍卫,轩辕玥的个性她是知道的,不按牌理出招,而且他若说送了,不管如何定然不会收回去,所以最后只是点了一下头:“好了,这东西回头我交给你们太子。”

    杜惊鸿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花疏雪定然会为难他们,没想到她竟然的没有为难他们,心中对她越发的敬重了,想想若是太子喜欢这样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好,虽然脸上长了黑色的胎痣,也没什么令人不能接受的,杜惊鸿想着便告安。

    “那属下等告退了,不知道花小姐可否有话要带给我们太子?”

    花疏雪很想翻翻白眼,她压根就不想跟那个男人过多的纠缠,有什么话带给他啊,再一个现在她可是和肃王和离的女子,当然这是好听的,不好听的话,便是被肃王休掉的女子,所以她该和这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男人们保持距离,以免人家说她癞哈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口。

    “没什么话,劳你们太子费心了。”

    花疏雪说完,杜惊鸿退出去,从头到尾都不把兵部尚书花庄放在眼里。

    花庄不气不恼,这些人是云国太子身边的人,不说他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就算他们皇帝,云太子也未必有所忌掸,何况是他。

    不过眼看着杜惊鸿等人离去,花庄没忘了叫花府的下人:“快,送送客人。”

    “是,老爷。”

    花府的护卫飞快的闪身奔了出去,送客人出府。

    这边的客厅里,花庄望向那锦盒,不大的客厅因为这些夜明珠的光辉,拢了一层轻辉,十分柔和,花庄不再生气愤怒,而是眯起眼睛望着自个的女儿,思索着女儿怎么会和云国的太子搅和到一起去了,不但如此,云国太子侍卫可是对她很恭敬的,这说明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这一刻花庄不想惹恼花疏雪,所以难得的压下了怒火,脸上先前凌厉的神容收敛了,慈善的露出一些暖意。

    “雪丫头和云国太子交好吗?”

    花疏雪把视线从桌上的描金锦盒上收回来,眯眼望向花庄,发现花庄先前怒火冲天,此刻却换上了慈善的笑容,眼里还闪着丝丝的狡诈,好像一只老奸巨滑的狐狸。

    花疏雪相当不屑这样的人,所以不轻不重的开口:“交什么好啊,也不过相识罢了。”

    花庄哪里相信,云国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啊,从来不会对人另眼相看,难道一个相识便会送如此价值连城的宝贝过来吗?这其中可有些让人想入非非了,云国太子不会是瞧上了花疏雪吧。

    花庄念头一落,自已先吓了一跳,随之否定了,那云国太子乃是云端之上的人,如何会相中花疏雪这样一个丑女呢,所以说肯定是别的事情,想着花庄不再纠结这件事上,倒是对于花疏雪打了赵庭的事情加以解释。

    “雪丫头,那赵庭确实是欠收拾,女儿打了他也是他该着的,我来这里是想和雪丫头说一声,念在赵庭为花家出了不少的力,所以父亲想把他留下来继续打理花府的一切。”

    花疏雪不禁好笑,花庄先前分明是来找她算帐的,现在却因为云太子的一送礼,立马便改观了对她的看法。

    看来云太子这棵大树也不是没给她带来好处啊,想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父亲想让他留下,就留下吧,不过疏雪先在这儿和父亲说明白了,日后这奴才若是再敢慢待了女儿,等着他的可就不是两颗门牙,手指骨骨折了,而是让他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出来的话很温和,可是那话里的血腥却让人心惊胆颤,花庄眉毛跳了一跳,直到此刻他总算清醒的认识到一件事,这女儿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呢?便是这周身的气势,让人从心底的害怕,以前的花疏雪是一个懦弱胆小之人,若是她真的如此强势的话,也不可能会被花家的人欺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大呢?花庄不由得怀疑起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女儿了,可是仔细看也没看出来这女人有易容的痕迹。

    最后只得僵硬的笑着应声:“那是自然,雪丫头放心吧。”

    花庄的话落,他身后花府的几个护卫皆吞咽起唾液里,望着花疏雪的眼里满是小心,心里一遍遍的警告自已,若不想死得太惨,以后再看到这大小姐绝对要饶道走,千万不要栽在她的手上。

    “嗯,那就好。”

    花疏雪满意的点头,反正她话已说到了,那赵庭最好不要再犯在她的手上,否则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厅堂上,花庄正想起身离开,不想门外再次有脚步声响起,先前过来禀报的下人又出现,脸上满是惊吓:“老爷,夏国太子派手下过来给大小姐送贺礼?”

    “什么?”

    花庄坐不住了,这是什么状况,先一个云国太子已让他受惊了,这会子连夏国太子也派人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花庄望向花疏雪:“疏雪可识得这夏国太子?”

    “见过。”

    花疏雪简单的吐出两个字,不想过多的提到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的事情。

    花庄知道花疏雪不想多说,也不勉强她,一挥手示意下人把夏国太子的侍卫请进来。

    很快,那下人把夏国太子的手下引了进来,如先前云国太子府的人一般,也是几个侍卫,为首的一人乃是夏国太子身边的得力手下莫竹,莫竹恭敬的开口:“见过花小姐。”

    花疏雪点头,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她不怕花家的人,也不怕肃王百里冰的人,可是现在却很烦这云国和夏国的人,因为她实在不想与他们过多的牵扯,可惜偏偏事与愿违,令人头疼不已。

    “起来吧。”

    “属下等奉我们夏国太子的命令,前来给花小姐送礼,祝贺花小姐从此后脱离了牢笼,恢复自由身。”

    莫竹说完,一挥手门外两人抬着一个紫色绣金描凤的檀木大箱子走了进来,两人走进来后便打开了华丽名贵的檀木香,缕缕金光从箱中流泄出来,直刺人的眼睛,待到金光耀过之后,众人认真的打量着,箱中竟是千金难求的上等云霓,这云霓是用七彩锦丝织成的绸缎,乃是夏国宫中的巧手织造而成,传说在夏国,就是皇宫中的妃子娘娘也难得到一匹,而此刻箱中岂是一匹,足有好几匹这样的锦锻。

    这云霓的价值虽然没有云国太子的夜明珠值钱,不过可是千金难求之物,传闻此锻做出的衣服,穿在身上可让女子姿容更加的美艳。

    厅堂上,花庄的脸色变了几变,望向花疏雪,暗暗猜测着。

    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究竟和花疏雪是什么样的交情,竟然个个送她如此价值连城千金难求的东西。

    花疏雪却相当的苦恼,望了一会儿箱中的锦锻,似毫没有任何的喜悦,面容微沉,凉薄的开口:“夏国太子送如此的厚礼,疏雪实在不敢当,请各位把这箱内之物带回去,就说疏雪心领夏国太子的厚意了。”

    莫竹一听,哪里肯带回去,直接示意两个手下盖好箱子,然后沉稳的开口:“花小姐何必厚此薄彼,为什么收云国太子的礼,却不能收我们太子的礼呢,我们太子说了,花小姐和云国太子是朋友和我们夏国太子自然也是朋友。”

    莫竹沉稳的开口,虽然他不太赞成太子给一个被休弃的丑颜女子送如此贵重的礼,但是太子的禀性他是深知的,他下了命令的事情,若是他们做属下的没有做好,等着的便是责罚。

    花疏雪一听莫竹的话,无语了,看来云国太子送礼物过来的事,夏太子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有此一说,脸色微微的黑沉,点了一下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回头会与你们太子说的。”

    “谢花小姐了。”

    莫竹松了一口气,至少此刻他们算是交了差了,太子那里才不会被责罚。

    夏国的侍卫退了出去,花庄回首遥望着厅上的女儿,越来越觉得这女儿的高深莫测,看来他要小心些才是,现在的花疏雪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想到这,脸色越发慈爱,眉眼有笑,望向花疏雪,温和的开口:“这所院子实在太偏僻了,回头让你母亲给你另换一间靠前的院子如何?”

    花疏雪望着眼前这张讨好的脸,有一种想抽扁他的冲动,能不能不要这么现实啊,听着他的建议,直接便拒绝了。

    “不用了,父亲难道没看到这院子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吗?而且我喜欢安静,不喜欢人打扰。”

    “那就好。”

    花庄一边点头一边奇怪,这才大半天的功夫,本来荒废了的小院竟全然换了个模样,里里外外的收拾得十分的清雅整洁,连这客厅里也摆满了各式的器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

    不过花庄必竟是久混官场的人,惯会看人眼色行事,所以花疏雪不耐烦的神情一落到他的眼睛里,他便知道自已该走了,否则指不定这女儿会翻脸,心中想着,想起另外一件事要说。

    “雪丫头,你既然回来了,就是花家的女儿,所以理该去拜见老祖宗和你母亲一下,以后大家还在一个层檐下处着,所以千万和和气气的。”

    花庄说完,转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前的时候,差点遇人撞了起来,不由得火冒三丈。

    “赶死啊,这么急做什么?”

    来人正是先前禀报的下人,跑过来本来就气吁喘喘的,这会子被老爷一骂,一时竟咳嗽了起来,花庄气得差点把他踢出去,不过当着花疏雪的面强行忍住了。

    一会儿才听到那下人止住了咳嗽,飞快的禀报:“老爷,太子殿下派人过来给大小姐送礼了。”

    “太子?”

    花庄跨出去的一只脚收了回来,眯起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倒底是什么状况啊,本来只是一个被休的女儿,现在竟然搞得云国太子,夏国太子和他们阑国的太子纷纷的送礼过来,而且每个人的礼物都好大的手笔。

    花庄想着挥手:“去请太子府的人进来。”

    “是,老爷。”

    他倒要看看在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送了那么大的礼之后,他们阑国的太子又送了什么样贵重的礼物。

    花疏雪一听到那下人的话,直接甩手坐在了厅堂正中的位置上,无语之极。

    这三个男人在抽什么风啊,人人抢着给她送礼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她过得太平顺了,所以给她添添堵吗?今日一过,只怕整个樊城,甚至几国的人都会知道她的大名了,她可不想出这样的风头,越想越恼恨,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恰好,阑国太子府的侍卫走了进来,一人走在前面,后面的两人抬着一个不算大的雕刻精致的黄梨木箱子进来,三个人一进来,后面的人先把东西放下,前面的人恭敬的开口:“属下乃是太子府的侍卫,现奉太子之命,前来给花小姐送礼,祝花小姐脱离了禁固,从此成为自由身,这是我们太子送的礼物翡翠烟云。”

    翡翠烟云四个字一出口,厅堂内几道抽气声,当然这不是花疏雪和红栾青栾的,因为在经历过夜明珠和云霓之后,这翡翠烟云虽然价值黄金万两,但也不至于让她们抽气,抽气的乃是阑国兵部尚书花庄和身后的属下。

    花家上上下下的家当,恐怕都抵不上这单件的礼物,而花疏雪眨眼间便身价百倍了。

    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使得三国的太子送如此贵重的厚礼呢。

    花庄实在想不明白,就是想破了头也不理解,如果花疏雪是倾国倾城的美艳女子,他倒还能理解为这三个男人相中她了,可是事实是花疏雪不但是丑女一枚,还是花家不受宠的庶女,现在竟然被人如此的高看,这使得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心惊肉跳。

    花府一直以来安宁无忧,不会因为这女儿的回归而变得永无宁日吧。

    阑国太子府的人也不理会花庄等人,直接打开了黄梨木的箱子,只见箱中碧绿的光芒耀出来,四件精致的首饰摆放在其中,一副耳坠,一枚玉镯,一枚金凤镶翡翠钗,还有一个雕刻凤形图案的玉佩,这四件首饰皆用了名贵的顶极翡翠,乃是京都最有名的流云芳打造出来的,世间仅此一套,当时有人出价黄金五万两都没有买到,现在这东西竟然被太子拿来送礼,怎不令花庄和花庄的护卫们抽气。

    这一次,花疏雪连拒绝都懒得拒绝了,直接挥手:“好了,这礼物暂时放下吧,回头我会和你们太子说这件事的。”

    “是,属下等告退了。”

    阑国太子府的人退了出去,花庄又回首望了望花疏雪,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身后的几个护卫人人贪婪的望着那些好东西,这些怕是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拥有的,但是现在大小姐竟然一下子拥有这么多的宝贝,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如此的好命,明明是被肃王百里冰休弃的人,本来该是受人唾弃的,现在竟然受此礼遇,还真是让人想不透啊。

    花家的人退了出去,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二婢面面相觑,然后三人一起望向桌子上的三样礼物。

    十颗夜明珠,云霓锦锻,还有那翡翠烟云,哪一样都价值不菲,但现在这些竟被拿来随手送人,只怕她花疏雪想不出名都难。

    “小姐,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啊?”

    花疏雪也是很认真想了,无奈她实在想不明白这轩辕玥等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相信,这礼先到了,恐怕后面人也快到了,所以很快便会知道这云国太子等人抽的什么风。

    “算了,别想了,我肚子饿了,你们还是准备点吃的吧。”

    睡了大半天,又被花庄和这几路人马打搅了,所以她此刻只觉得很饿。

    红栾一听,立刻往外走去,准备去做晚膳。

    门外,几人挡住了红栾的去路,为首的是两个上了年岁的老妈子,后面跟着四个小丫鬟,一共六个人,这六个人一看到红栾便亲热的唤道。

    “奴婢们见过思烟姑娘。”

    红栾怔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已顶着的脸可是花家的小丫鬟思烟,这些人唤的正是她,忙挑眉出声:“起来吧,你们这是干什么?”

    “奴婢们是奉了老爷的命令,前来侍候大小姐的,这两个是专管厨房的李妈妈和张妈妈,我们是过来给小姐跑腿的。”

    为首的一个伶俐的小丫鬟笑眯眯的开口回话。

    红栾点了一下头,回首望向厅堂内的主子,花疏雪挑了一下眉,这花庄的速度倒是快,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把人派过来了,不过这些人虽然不能重用,但这暖雪阁中确实需要跑腿看门做粗活的人,总不能一直让红栾和青栾做着那些粗活重活,想着便朝红栾点了一下头,示意她把人带进来。

    红栾领命,便把几个下人带了进来。

    六个人一看端坐在灯光下的花疏雪,虽然依旧是先前大小姐的模样,不过此刻她的神情和从前的懦弱胆小完全不一样,气势冷冽,眼神更是充斥着深不可测的寒芒,令人下意识的打颤,再想到先前听说的事情,大小姐一回来便把花府的赵管家给打了,后来老爷不但不怪大小姐,还把她们派来侍候大小姐,可想而知,老爷是看重大小姐的,虽然她们不知道原因,但哪里敢放肆。

    几个人想着,同时扑通往地下一跪,齐声的开口:“奴婢等见过大小姐。”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伸手端起一边先前青栾给她沏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厅上一时没有了声响,谁也不敢说话。

    花疏雪喝了两口茶,才慢吞吞的开口:“说一下你们的名字?”

    她并不认识这些丫头,所以总要知道她们谁是谁?

    花疏雪开口后,花家的四个小丫鬟和两个妈妈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大小姐从前便住在这里,很少出去,所以认不识人是很正常的,六个人挨个的自我介绍起来。

    “奴婢小蕊。”

    “奴婢小翠。”

    “奴婢小桃。”

    “奴婢初儿。”

    四个小丫鬟介绍完后,两个上了年岁的妈妈赶紧接口:“奴婢人称李妈妈。”

    “奴婢人称张妈妈。”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很满意几个人恭敬的态度,缓缓的开口:“你们既然来这暖雪阁做事,就必须按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是做我的人,就必须忠心我,也许这花府的花花肠子很多,但谁若是待在我这里,却把心思动到别的地方去。”

    花疏雪脸色陡的一冷,手中的茶盎狠狠的往桌上一捶,冷声掷地。

    “等着她的就不是赵庭那个奴才的下场。”
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0 22:49:40
第067章 公主找碴

    本文首发潇湘书院-

    厅堂上,花疏雪的话一落,跪着的六个人全都下意识的抖簌了一下,人人惊惧的吞咽唾液,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红栾出声提醒她们:“主子说话你们没听到吗?”

    六人同时惊醒,赶紧的磕头:“大小姐,奴婢们知道了,奴婢们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已的事,绝对不会起不该起的心思。”

    “那就好,反正我话扔在这里,若是谁想试试下场也行。”

    “奴婢们不敢。”

    六人头皮发麻,手脚都没处放了,大小姐真的好可怕啊,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这一年的变化好大啊,难道肃王府竟然能把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变得如此的可怕吗?人人怀疑的想着,不过谁也不敢开口问,唯有拿眼睛盯着地面。

    不过花疏雪也不是为难人的人,既然这几个家伙被镇住了,她就没必要吓唬别人。

    “起来吧,李妈妈和张妈妈以后就负责厨房的事情,小蕊和小翠负责看门,不准人随便进来,小桃和初儿负责整理清扫各处。”

    任务有条不紊的分布下去,六个人赶紧的应声:“奴婢领命。”

    “嗯,我饿了,劳烦李妈妈张妈妈跟红栾去厨房准备些吃的东西过来。”

    花疏雪说完,发现六人四处张望,方知道她们不知道红栾便是思烟,忙开口:“红栾便是思烟,我嫌着以前的名字不好听,所以便改了她的名字,以后你们叫她红栾,另外这喜莺也改了名字叫青栾,以后你们便唤她们此名吧。”

    “是,奴婢知道了。”

    六人跟着红栾的身后退了出去,正厅里,青栾看主子饿得眉都打起结来了,赶紧的开口:“主子,你再稍等等,很快便好了。”

    “嗯,我知道。”

    花疏雪点头,忽地门外细碎声落地,两道身影一先一后的闪了进来,前面的是小东邪,后面的乃是连锦,两人的神色各异,一人面露喜色,一人脸上有愤恨之意,这脸有喜色的自然是事事占先的小东邪,而那一脸愤恨无处出的人自然是连锦。

    小东邪一闪进来,便欣喜高兴的禀报:“主子,我们得手了,这一次定然要让那肃王百里冰做一个瘸子。”

    花疏雪点头,想像着风华无限的肃王爷竟然成了一个瘸子,不知道那男人是怎生的痛心,她还真想亲眼看看他的绝望之情,不过恐怕一时看不到了,心中微微有些遗憾,抬首望向一脸臭臭的连锦。

    “既然得手了,他一脸臭臭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挨打了。”

    花疏雪说完,小东邪直接便笑得合不拢嘴了:“我们两个人打赌了,谁若是打残了肃王百里冰的腿,谁以后便是大哥,现在是我打残了百里冰的腿,所以以后我便是他大哥了。”

    小东邪一说完,厅上,花疏雪和青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连锦脸色如此之臭,实在是他人高马大的一个男人,竟然要叫小东邪这种秀逸的家伙为兄,确实是怪别扭的,难怪他脸色如此的臭。

    连锦羁傲不训的容颜上一闪而过的不甘心,随之理也不理厅上几个笑得开心的家伙,闪身便走了。

    偏偏身后小东邪还不忘调侃他:“兄弟,走好啊,有事找哥哥啊。”

    这话说得别提多滑稽了,花疏雪再次笑了起来,一时间倒感觉不到饿了。

    不过很快,小东邪便发现桌上和地上的华丽盒子,好奇的闪了过来,也不问花疏雪伸手便打开了桌上的盒子,夜明珠的光辉一下子流泻出来,整个厅堂都笼罩着一层温馨的光芒,好看极了。

    小东邪瞪大了眼睛,张了嘴巴,好久才开口:“这可是好东西啊?哪来这么多的好东西的。”

    青栾望了花疏雪一眼,知道主子正为这事心烦呢,赶紧开口:“今儿个云国太子派人送来的夜明珠,说祝贺主子脱离了苦海,从此后恢复自由身。”

    小东邪一听,十分赞同这句话:“没错,这事确实值得祝贺一下,这云国太子如此大的手笔,可真是个有钱的主子啊,不错不错,这家伙有前途啊,主子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可以考虑啊?”

    身为灵雀台的总管,小东邪一向爱钱如命,虽然灵雀台从来不缺钱,但这家伙看见钱便两眼发光的毛病绝对改不了,而且有钱便是他祖宗,他认为给钱的绝对是好人一个,所以一出口便让花疏雪考虑。

    花疏雪眼一翻,真想一巴掌拍过去,让他多话。

    不过她的手扬起来还没来得及挥过去,便看到小东邪换了一个方向,直扑地上的两个箱子,动作俐落的一左一右的打开了地上的两个华丽箱子,一下子便被箱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都快流口水了,摸摸这边的云霓锦锻,摸摸那边的翡翠烟云,哪一样可都是价值不菲的。

    这才一下午不见,主子便成了有钱的主了,太厉害了。

    “这个是夏国太子诸葛瀛送的吗?”

    小东邪知道云霓锦锻乃是夏国皇室中才可以拥有的东西,除了夏太子谁又能如此大手笔的一出手便送这么几匹呢,可是这翡翠烟云又是何人所送的呢?

    “这是谁送的?”

    “阑国太子百里潭。”

    青栾看着主子的脸色越来越绿,分明是被小东邪给气着了,所以赶紧的开口。

    小东邪被名贵的东西吸引住了,完全没注意到上首主子的脸色有多难看了,自顾自的说着话。

    “夏国太子和阑国太子全都送了礼,难道说他们都喜欢我们家主子不成?”

    他话音一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花疏雪的一巴掌准确无语的拍到了他的脑门上,随之还伴着花疏雪的怒吼:“小东邪,你以为你家主子是个宝啊?”

    说得如此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难道还嫌她不够闹心吗?现在她可是肃王百里冰休弃的女人,虽然拿到了和离书,那也只是比被休好一点点,所以她要低调的做人,没想到现在被这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一搞,想低调都难。

    “主子,你就是个宝啊,你若是看中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可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小东邪一连揉头一边肯定的开口,他不以为自已说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一说完再次把主意打到了那夜明珠和云霓的身上,看了好久,然后抬首笑得谄媚的开口:“主子,不如我给你收起来,放在灵雀台中怎么样?”

    花疏雪一听这小子打的主意,直接便一脚踹了过来,好在小东邪动作俐落,一闪身避了开去,不满的抗议:“主子。”

    “给我滚回灵雀台去。”

    “不要啊,”小东邪一听被撵,这下子不干了,赶紧的冲过来直扑向花疏雪,搂着她的手臂便不放开了,摇啊晃的:“主子,我知道错了,不打那些东西的主意了,你再留我几天,我不敢了。”

    花疏雪冷睨向他,分明是不相信他的保证。

    小东邪一看,赶紧的放开双手,举高保证:“说话算话,绝对不打那宝贝的主意。”

    花疏雪的神色松了一些,刚想说话,只见眼前光影一闪而过,小东邪失去了踪影,而桌上摆着的地上放着的东西统统的不见了,随之还听到这死家伙的话扔下来:“主子,借我赏玩几天总行吧。”

    嗖的一声,早没影子了。

    花疏雪是又气又恼,却又拿那家伙没办法。

    那家伙虽然恶劣刁钻,但是对她绝对是一等一的用心,就是有点贪财了点。

    “主子,你放心吧,东西被小东邪拿去了,很快便会还回来的,他只是拿去赏玩几天。”

    青栾出声劝花疏雪,花疏雪无力的点头,拿都拿走了,再怎么说也要等他玩够了才能送回来。

    这时候,门外,红栾端了托盘进来,正是为花疏雪准备的晚膳。

    花疏雪饿了一天,此刻早就饥肠漉漉的了,所以红栾把晚膳一摆上来,她也顾不得去想和小东邪的事了,便狼吞虎咽起来。

    红栾和青栾一边布菜一边安抚她:“主子,你小心些,别噎着。”

    说话间,红栾发现先前摆放在厅堂内的东西不见了,不由得脸色微变,指了指地上问青栾:“东西呢?”

    “被小东邪给拿走了。”

    “这个家伙,一看到好东西便没命了,他该不会想占为已有吧。”

    青栾摇了摇头:“没有,他说拿去赏玩了。”

    “哼,这个贪财鬼,”红栾冷哼一声,随之想到了正事:“不是吩咐他去刺杀肃王百里冰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说刺杀成功了,废了肃王百里冰的腿。”

    青栾告诉红栾,红栾立刻高兴的笑了,一直以来在肃王府所受的气,这一刻总算舒解了出来,一向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肃王百里冰竟然废了腿,成了一个瘸子,这还真是令人期待啊,她真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他的样子呢,看他还敢嫌她们主子不,现在的他连给主子提鞋都不配,哼。

    两个丫鬟说话的空间,花疏雪已经吃饱喝足了,打了一个饱隔,开始喝汤,呼哧呼哧的一点形像也没有,红栾立刻一脸黑线条的盯着这不按牌理出招的主子,别人吃饭是细嚼慢吞,偏她们家的主子从来没有这种形像,吃饭像饿死鬼投胎的,尤其是她饿起来的时候,那样子相当的壮观,再瞧这喝起汤来,那是十分的豪迈啊。

    “主子,你是女人不?”

    红栾恨铁不成钢的问,做女人要有女人的自觉好不好。

    不过某女根本没有这种自觉性,不但没有这种自觉性,还一脸不知道哪里招惹了红栾的神情。

    “主子,女人要吃有吃相,喝汤也有个喝汤相,若是你现在这种海吃的样子被男人们看到,会吓坏别人的。”

    花疏雪一伸手拿了袖中的绢帕擦嘴,然后无所谓的挥手。

    “你以为我会在意,现在我对男人这两个字深恶痛绝,以后若是能用这吃饭的姿势吓跑了那些男人,我乐得清闲,而且所谓吃有吃相,那也是不饿的状态下,若是真的饿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姿势,还有你们两个难道不饿吗?”

    说到最后花疏雪一脸的稀奇。

    这一下午,她们做了不少的事情,难道都不饿,看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花疏雪在心中感概。

    两个小丫鬟中不知道是谁肚子咕咚一声的叫了起来,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的垂头。

    花疏雪好气又好笑,不过对这两丫头可是心疼的,她们是真心实意为她好的的人。

    “快吃吧,还剩这么多呢?”

    “谢主子。”

    两人应声,反正以前经常这样吃饭,两个人也不确得有什么不妥,立刻坐下来用膳。

    一时间,正厅里一点的声音没有,红栾和青栾二婢也是饿了,饭菜一下肚,才感觉到自已确实是饿了,所以吃相一点也不比花疏雪优雅,花疏雪一边抿唇笑一边不忘告诉红栾和青栾。

    “还说我,你们的吃相可没有多好看。”

    人饿极了,闻到那饭菜的香味,恨不得全扑进肚子里,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吃相不吃相的。

    不过红栾对于主子的话有些不服气,一边吃一边嘟嚷:“主子怎么能和奴婢们比呢,奴婢们就是没吃相也不要紧的,可是主子是不一样的。”

    对于红栾的话,花疏雪不置可否,并没有多加理会,等到二婢吃过晚膳,才开口。

    “今天睡了大半天,这会子我还不累,不如去见见花家的其他人。”

    “主子是指花老夫人?”

    红栾一脸的疑惑,见花家的其她人,是指老夫人和大夫人等人吗?

    花疏发点头,先前花庄的提醒,倒是被她记在了心里,既然住在了花府,以后免不了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她现在很想看看这花府的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有疼护着她的前身呢,任由府上的奴才们欺凌做主子的,这老夫人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先见见好有个打算。

    “红栾,立刻出去打探一下,老夫人住在什么地方?”

    “是,奴婢这就去。”

    红栾闪了出去询问在暖雪阁这边当差的几个丫鬟,这些人被主子先前的一手镇住了,所以现在每个人都很小心,一点都不敢大意,对于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所以要打听一些事,倒是不难。

    很快,红栾打听了老夫人住的院子,便回来禀报花疏雪。

    “主子,老夫人静养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出了院门,穿过两道回廊,再通过一条小径便是老夫人住的槐院。”

    “没想到如此的近,”花疏雪发出感概,既然靠得如此近,为何老夫人却对前身不闻不问呢,这倒让花疏雪越发的好奇起来,想见见这位老夫人。

    “走,我们去槐院给老夫人请安。”

    “是,主子。”

    红栾应声,伸出手扶了花疏雪走出去,门外,小桃和初儿正候着,红栾吩咐她们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下去,她们陪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

    槐院离暖雪阁确实很近,主仆三人走了不大一会儿便到了,守门的老婆子并没有敢阻挡,一人掉头跑去禀报老夫人,另外两三个人赶紧满脸堆笑,讨好的把花疏雪迎了进去。

    “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快请进,老夫人一直念叨着大小姐呢?”

    今儿个早上赵庭被打的事情,整个花府的人都知道了,本来众人以为老爷回来,定然要狠狠的收拾这大小姐,可是谁知道,最后的结果竟是老爷去了一趟小姐住的地方,立刻调了几个跑腿的小丫鬟,烧饭的婆子给大小姐,这说明什么,现在的大小姐很得宠,所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如何敢和她斗啊。

    花疏雪心知肚明这些人为何如此,不过并未刁难这些婆子,她们见风使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不然又如何在豪门大户中生存,想着点了点头,吩咐其中的一个老婆子:“带我去见老夫人。”

    “是,大小姐。”

    其中一个被指到的婆子立刻欢天喜地,似乎是捡到了什么大功劳似的,笑眯眯的在前面领路,把花疏雪红栾等人往老夫人住的地方领去。

    一路上,因为天色已暗了,槐院和别处不同,虽有几处挂了灯笼,却也稀稀落落的,所以一眼望去幽暗僻静,影影绰绰的景物,并不十分的明朗,再说花疏雪也无心欣赏这些,她关心的是老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先前见到了阑国的兵部尚书花庄,虽然两人对恃着,她略胜一筹,不过她却知道,花庄十足的狐狸一个,圆滑十足。

    至于老夫人?花疏雪还没来得及深想,便听到几道声音从一间屋子里热闹的响起。

    “老祖宗,你说老爷是不是糊涂了,赵管家被打成重伤,他不但不惩罚那丫头,竟然还派了人过去侍候她。”

    说话的声音十分的愤怒,气恨难平。

    她的话一落,便有另外一道声音补上了:“是啊,老祖宗,上次我们进宫肯定是那丫头捣的鬼,所以我们才会给爹爹丢脸,这次她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她才是,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呢?”

    此人话一落,花疏雪便挑了眉,不用猜也可以想到,她不是花疏雯就是花疏云,上次宫中的事她们怀疑到她的头上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能悟出来,脑子倒也不笨。

    花疏雪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房内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前面领路的婆子,脸色有些暗了下来,很是紧张,不时的拿眼偷瞄后面的花疏雪,好在花疏雪没有发脾气,她放松了一些。

    “大小姐,其实她们是?”

    这婆子想找些话来说,可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忽地便听到五六层石阶之上,一人喝道:“什么人?”

    婆子赶紧的奔跑了两步,站在灯光下,恭敬的开口:“伊珠姑娘,是大小姐过来拜见老夫人的?”

    “大小姐?”

    名叫伊珠的丫鬟微微的提高了音,不过并未失色,早三两步的跨下了石阶迎了过来,恭敬的对着花疏雪一福身子:“奴婢伊珠见过大小姐。”

    “嗯,起来吧。”

    花疏雪点头,眼里闪过暗芒,这伊珠是个角色,老夫人身边混的,果然不同于常人,在事情未明朗前,一切都规规矩矩安份守已的,听说她深得老夫人的喜爱,看来不假。

    “谢大小姐。”

    伊珠先前虽然略略的打量了花疏雪两眼,但仅是两眼便知道眼前的女子确实和一年前的大小姐不一样,除了容貌长得像,神情举止,还有说话的底气全都不同了,端看她轻松自如的应对她便知道了,以前大小姐看到她可是极害怕的,可是现在呢,她那高高在上的神态,实实在在的显示出她生来是个主子,而她是个奴才,虽然有些难以调适,不过伊珠认为这样的主子才能服众的,从前的大小姐实在不像个主子样,看见府上稍微得势一点的奴才便害怕得不行,也难怪没人把她当回事,最后连老爷老太太都对她不管不问了。

    门外的说话声一响起,另有两个丫鬟迎了出来,恭敬的开口:“老夫人有请大小姐。”

    伊珠立刻恭敬的侧身请花疏雪进去,然后自已随了她们的身后,一起上了台阶,进了老夫人所住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亮得如同白昼,房间虽然很大,但或站或坐的倒是有不少的人,花疏雪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对于眼前的这些人便有些数了。

    虽然她不认识花家的这些人,但是对于她们还是调查过的,所以知道有哪些人。

    不出意外的话,上首坐着的雍拥华贵的老太太,便是花府的权威,花庄的老母花老夫人,花老夫人下首坐着的一名四五十岁眉目端庄的应是花庄的正房夫人颜氏,听说这颜氏便是花疏雨的亲娘,花疏雪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说实在的,这大夫人的容貌略显普通,能生出花疏雨那等美貌的女子,算是个异类,所以才会从小到大把花疏雨捧在手掌心吗?花疏雪猜测着,然后眼睛又飞快的瞄了一眼颜氏下首的两名女子,两名女子都三十多岁,一人很柔媚不过有些做作,另外一个女子却要温和一些。

    这两人应是花庄的两个妾侍,传闻三夫人惯会做作,想必便是那长得柔媚的女子,她也是花疏云的亲娘,她不但给花庄生下了花疏云,还生下了花府唯一的男丁花逸竹,所以在花家这三夫人也是个有地位的人,至于四夫人却是个老实的,生了一女花疏雯。

    房内的人花疏雪基本摸识清楚了,走前两步率先向老夫人行礼。

    “疏雪见过老夫人。”

    先前花疏雪走进来,打量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打量她。

    人人惊觉此时的花疏雪和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差了何止一个天一个地,根本就像两个人,虽然依然脸上长着黑色的胎痣,可是她不卑不亢的姿态,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那黑胎痣,再加上此刻她举手投足的落落大方,就像一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一般。

    房内的人都有些不能反映,人人陷入沉思,各有所想。

    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布上了笑意,伸手招花疏雪近前:“雪丫头,你怎么和老祖宗说话呢,这声叫多生份啊,生生的伤了老祖宗的心哪。”

    其实从前花疏雪也叫她老夫人,那时候她可是懒得理会的,不过此刻她却改变了主意。

    先前儿子来拜见过她,说了花疏雪的事情,虽然被肃王百里冰休掉了,可是现在却有三国的太子送了礼过来,虽然这礼送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眼下还真什么事都难说,也许这丫头会为花家带来福音呢,如此一想,老夫人的眼睛都眯成了缝,看向花疏雪的时候,越发的疼爱了。

    花疏雪听了老夫人的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据她所知道的,这老夫人没有多疼自已啊,现在的状况却搞得像多么要好似的,看来这老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

    眼下她待在花府,老夫人不想恼她,她又何必强自恼她,想着便笑着开口:“谢老祖宗的疼爱之情了。”

    花疏雪的话一落,高兴的是老夫人,下面的几个人脸色却难看了起来,尤其是同为庶女的花疏雯和花疏云,不甘心极了,指甲紧掐着肉,眼里冒着火花,先前她们好不容易央了爹爹跟他进宫,谁知道后来竟然发生了那种丢脸的事情,害得她们回府后再也不敢出去了,这几日在府内,她们前思后想,最后认清了一件事,那晚宫宴,她们除了讥讽过花疏雪,谁也没有得罪,那么定然是这个坏女人动的手脚。

    本来以为她被休回府了,她们的仇可以报了,没想到现在风向一面倒,所有人似乎都很害怕这女人,全都顺着她。

    这让她们如何甘心,越想越生气。

    大夫人颜氏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满脸温和,三夫人和四夫人则各有各的深思。

    花疏雪谢过了老夫人,便又起身走到花家的几位夫人面前行礼:“见过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

    颜氏立刻伸手虚扶了她一把,并没有半点为难她的神态,她身后的三夫人四夫人赶紧的摆手示意她起身。

    上首的老夫人已开口发话了:“雪丫头快坐到我的身边来,都是自家人,用不着那么多礼。”

    口气分外的亲昵,令人看不出有半点的不妥。

    花疏雪应了一声,便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坐下,老夫人一伸手便把她的手抓在手中,满脸笑意的扫了房内的人一眼,随之不咸不淡的开口:“雪丫头回来了,大家就和睦相处吧,别没事找事,如若让我知道谁惹事了,绝对饶不过。”

    此话说得疼宠至极,就好像花疏雪是她的心尖上的肉一般。

    房内的花疏雯和花疏云相视了一眼,两人咬碎了一嘴的牙,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一样的人,为什么现在和之前的待遇天差地别了,不但如此,这女人还是个被人休掉的,要知道被夫家休掉的女子,若是回到娘家,那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了,她们为什么就看不到花疏雪身上有一点这种神情呢。

    花疏云实在气不过的叫起来:“老祖宗,疏云……”

    花疏云想抗议,她和花疏雯在老祖宗的身边晨日昏的侍奉着,也没有得到这般的宠。

    不过花疏云的话没有说出来,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云儿,还不去给你姐姐请安。”

    竟是三夫人发话了,花疏云有些不相信自已所听到的,先前娘亲可是和她一样愤恨这女人的,怎么这会子就不一样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正想反驳,那三夫人已冲着她使命的眨眼睛,花疏云只得忍住气,不甘不愿的上前对着花疏雪行礼。

    “疏云见过大姐姐。”

    四夫人一看花疏云的动作,立刻使眼色给花疏雯,花疏雯便随了花疏云的身后同样的上前行礼:“疏雯给大姐姐请安了。”

    花疏雪望着房间内各人的动作,心中了如指掌,这当中各有各的心思,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这所有人中,她最看不透的人便是大夫人,大夫人颜氏实在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从头到尾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一直温和的望着房内的一切。

    听说这大夫人颜氏喜欢吃斋念佛,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心地比较善良吗?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见她对前身有多好,今儿个她打了赵庭,听说这赵庭便是颜氏手中的人,本来她还以为她要出言刁难,没想到现在却风平浪静,不过即便风平浪静,花疏雪还是感觉到这所有人中,颜氏是最厉害的,她并不比老夫人和花庄差。

    老夫人一看大家全都和乐融融的,一时间便满意的笑了,不过想到花疏雪身上的事,忙劝慰着。

    “疏雪,既然重回花家了,花家就是你的家,以后千万莫要伤心了,那肃王爷不是你的良人,以后会有更好的人珍惜你的。”

    “谢老祖宗的吉言。”

    花疏雪轻声谢过,对于男人,她暂时可没什么兴趣,在这种乱世将起的时刻,男人心中装的可是家国天下,哪有儿女情长四个字,所以她从头到尾便没想过。

    老夫人的话完,那三夫人也开口劝起了花疏雪:“想开些,不要伤了身子骨。”

    听着耳边这些温和的知疼知热的话,若非知道她们都不是真心的,恐怕她要感动了。

    不过这一刻的风平浪静,不知道下面掩藏了多少的秘密,她总觉得花家也不是省心的地方。

    房子里的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一道稚嫩骄纵的声音:“听说那丑八怪回来了,还打伤了赵管家,她的胆子好大啊,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随着门帘一响,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公子,粉妆玉彻,眉清目秀,身上穿着华丽的锦衫,举手投足俨然富家公子的骄纵态,说话很是刻薄。

    他的话一落,房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老夫人直接便冷了脸,怒瞪向三夫人,三夫人赶紧的去拽自个的儿子,然后小声的训斥他:“竹儿,你胡说什么呢,快见过大姐姐?”

    花逸竹,花家唯一的男丁,三夫人所出,因为花府没有男丁,所以即便他是庶子的身份,依然很得宠,本来花庄还动了念头,把他过继在大夫人的名下,好为花家光宗耀祖,不过最近因为事情太多了,所以没顾得上了。

    这花逸竹虽然年纪小小,不过在花家就是个小魔王,一向为所欲为,想要什么必然达成,否则绝不善罢干休,别看年纪小,从前欺负花疏雪的时候,他可是很厉害的一个。

    所以今儿个他上学回来,听说了花疏雪回府打伤人的事情,便火冒三丈了,直奔老夫人这里,人还没进来,便发起了狠来。

    这会子见自个的娘亲捂着自已的嘴,还命令他给那丑八怪请安,这花逸竹头顶都快冒烟了,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啊,拼命的挣扎,唔唔的抗议着,母子二人竟在房里干了起来,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直接喝了起来。

    “放手,成什么体统。”

    三夫人一惊,赶紧的放开,然后垂首道谦:“对不起老夫人,妾太心急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不再看三夫人,望向花逸竹,虽然依然生气,不过明显的和对三夫人是不一样的,那种疼爱之情溢于眸中,必竟是花家唯一的男丁啊。

    “竹儿,快过来见见大姐姐。”

    老夫人开口。花逸竹哪里乐意,小身子扭麻绳一般的扭着,然后直接瞪向了老夫人身边的花疏雪,小手一指便不屑的开口。

    “丑八怪,一年没见,你倒是厉害起来了,不过别以为我会怕你。”

    房内,众人脸色全都变了,尤其是三夫人,赶紧嚅动唇开口:“大小姐,你别和竹儿计较,他一向为所欲为惯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妾替他向大小姐赔礼了。”

    花疏雪没说话,眯着眼睛望向花逸竹,这个花逸竹长相十分的清秀,虽然年纪小小,体态自有风流之意,虽然他说话很刻薄,但是却都是大人纵骄的,所以她并没有怪他,而且看到他,她几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小九的影子,小九便是长得如此的粉妆玉彻,只不过和这小家伙不同的是,小九很粘她,很喜欢她,而且会护着她。

    “没事,他一个小孩子,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花疏雪淡淡的开口,三夫人松了一口气,赶紧的伸手拉了花逸竹到旁边,花逸竹不领花疏雪的人情,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吼叫着。

    “丑八怪,你给我等着。”

    花疏雪不置可否,今儿个她是安也请了,叙旧也叙了,所以何必再坐着,便起身向老夫人和大夫人颜氏等人告安。

    “疏雪先回去了,告老夫人大夫人的安。”

    老夫人点了一下头,很满意花疏雪的不卑不亢,从容淡定,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不过她同样的怀疑一件事,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能把一个人彻头彻脸的改换了一遍。

    “去吧。”

    花疏雪起身,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离去,老夫人便唤了伊珠送她们,几个人走出去,还没有下石阶,便听到房内老夫人的声音响起来:“以后大家可要对雪丫头照顾些,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别有心思,就等着挨罚吧。”

    房内几道声起,自然也有那不甘心的小魔王声音。

    门外,花疏雪听了房内老夫人的话,不禁笑起来,谁说老夫人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呢?

    这花宅还真是和她想的不一样呢,看来她留下来不会无趣了。

    伊珠送她们到院门前,花疏雪示意她回去,主仆三人转身便出了槐院,往自已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没人,红栾和青栾忍不住开口:“主子,你说老夫人真奇怪,什么都不问,竟然如此的疼宠你,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花疏雪笑了起来,伸手摘了幽径旁沾着露水的绿色叶子,轻轻的摇晃着一路往暖雪阁而去,并没有直接回答,走了一会儿才听到她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来:“也许她以为我是一个上好的饵料,对花家有用。”

    “可恨。”

    红栾一听说老夫人并不是真心喜欢主子的,只是因为她可能对花家有用,所以才会对她如此的和颜悦色。

    “如若不是因为这个,为什么以前的她不能对我好一点呢,而要等到现在呢?”

    花疏雪说这话并没有伤心难过,因为她早知道花家的情况,也知道前身在花家不受宠,不过看到亲人之间如此的现实,她的心中还是有一点难过,比起前世她的父母,她们真的连提鞋都不配,想到前世的父母,她的胸中涌起了浓浓的亲情,她真的好想念他们啊。

    爸爸妈妈,疏雪离开后,你们一定伤透了心吧,请你们保重好自已的身体。

    弟弟,一定要照顾好爸爸妈妈,让他们忘却了姐姐离去的痛。

    夜色下一行三人直往暖雪阁而去,眼看再走过去便到了暖雪阁。

    忽然后面响起了脚步声,花疏雪停住脚步,望了过去,很快看到两个气吁喘喘的丫头奔跑了过来,一停下便直喘气,然后气稍顺一点,二人恭敬的开口:“大小姐,这是我们三夫人给大小姐的纸条。”

    说完把手中的纸条塞到了花疏雪的手中,也不等花疏雪发话,转身跑走了。

    留在原地的主仆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三夫人好端端的给她送什么纸条啊。

    “回去再说吧。”

    花疏雪握了握纸条,多少能猜测着,纸条上写着的事定然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三夫人不会巴巴的让小丫头送过来,是什么呢?一边想着一边走进暖雪阁。

    守院门的两个丫头小蕊和小翠,立刻恭敬的开口:“小姐回来了。”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然后吩咐下去:“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

    “是,大小姐。”

    两婢应声,然后上前锁门,做着自个的事情。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回了住的地方,房内竟然有人。

    连锦和小东邪二人一左一右霸着两个位置,一人笑嘻嘻,心情极好,一人臭着脸,阴沉冷闷。

    花疏雪一走进来,两人同时的起身,小东邪先迎了过来,关心的询问:“主子,那花家的老夫人没有为难你吗?”

    他就是担心那花老夫人刁难主子,所以才会过来,谁知道他一过来,便看到连锦也跟了过来,所以二人便在此等候了。

    他们两个人虽然对恃,不过关心花疏雪的心却是真心实意的。

    花疏雪一晚上郁闷的心情忽地便好了,至少她的身边从来不缺关心她的人,灵雀台内的这些伙伴,可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着她的,现在还有一个连锦。

    “没有,你们别担心了,现在花家的人对我倒是挺好的。”

    有点好过头的感觉,所以让人感觉不到真挚。

    花疏雪一边说一边坐到房间最里面位置上,靠着灯光,打开了手中捏着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可见这写字的人水平不怎么样,不过好在花疏雪还能认得出来。

    不过她看了一眼后,惊讶无比,因为纸条上写的事竟然是有关于她身世的。

    大小姐,其实你的身世另有隐情,你想知道自已真正的身世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帮我一件事,别让老爷把我的儿子过继到大夫人的名下,让他升我为平妻。

    厅堂上,花疏雪有些错愕,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说这件事。

    她的身世竟然另有隐情,难道说她其实不是花家的孩子,所以才会一直不得宠,被人欺负吗?

    三夫人现在看她得势,所以想请她帮忙,便拿这个条件做为交换。

    小东邪和连锦等人看花疏雪神色不对,几人同时的开口:“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花疏雪回神,扬了扬手中的纸条,然后语重心长的开口:“这是三夫人刚才派丫鬟送给我的,你们知道她写了什么吗?”

    小东邪等人不说话,等候着,花疏雪再接着往下说。

    “她在纸条上说,我的身世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

    小东邪率先开口,随之睁大眼睛站了起来沉声开口:“难道主子不是花家的人,那又是谁家的孩子啊?”

    花疏雪摇头,信上没有说,那三夫人想让她帮忙,若是她没帮忙,恐怕她未必肯告诉她。

    “三夫人说要我帮她一个忙,她便告诉我,我的身世之事。”

    “她要你帮她什么忙?”

    连锦的脸色陡的沉了,绝美的五官上一片冰霜,对于这三夫人可没有什么好感,自古妻妾争斗,总是花样层出不穷,所以他讨厌这些人。

    花疏雪把手中的纸条递到身边的灯上烧掉了,然后告诉连锦:“父亲有意把花家唯一的男丁花逸竹过继到大夫人颜氏的名下,这样他便有了一个嫡子的身份,以后便于为花家光宗耀祖,不过三夫人不这样想,自已生养的孩子自然是自已带着才放心,她让我帮她阻止这件事,另外帮助她成为花府的平妻。”

    “好大的胃口啊。”

    红栾直接冷了脸色,这三夫人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那花逸竹都被她教养成什么样子了,慈母多败儿,今儿个晚上的事情,就可瞧见这小子若再不好好教养,只怕他长大了也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所以她倒认为交给颜氏养是为她的儿子好。

    “是啊,她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了,不是说帮一个忙吗?这可是两件事了,”连锦冷冷阴骜的开口。

    阻止花庄把花逸竹过继到大夫人的名下,再把她升为平妻,这两件事,可不是小事。

    “若是她骗小姐呢?”

    对于这三夫人的为人,红栾是无论如何也相信不了的,说不定她只是看小姐现在在花府有些地位,所以便拿这件事说事来成全她自个的事情。

    “这事先不急,我们等等再说吧。”

    花疏雪不着急这件事,因为她并不是本来的花疏雪,对于这些事自然没有前身热切,不过既然占据了前身的身体,她会为她查清楚这件事的,看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才会从出生到嫁进肃王府都被人欺凌。

    “行,那天色不早了,主子早点休息吧。”

    小东邪和连锦二人同时的起身,小东邪关心的叮咛花疏雪,他身侧的连锦,相当看不惯他的过份细心殷勤,所以忍不住的讥讽他。

    “娘娘腔,快点走吧。”

    连锦话一起,小东邪炸毛了,直接掉转身子怒瞪着他,双手叉腰的威胁着:“你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次试试。”

    “我怕你不成,你是有点娘娘腔了,以后注意点。”

    连锦没想到这一着倒是他占了上风,哪里怕小东邪,先前吃瘪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整个人毛孔竖起,极端的兴奋。

    小东邪平身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叫他娘娘腔,所以连锦这个算是挑中了他的痛脚,所以他的脸色早变了,哪里还管得了人家是他小弟的事情,直接便扑了过去,两人厮缠到一起去了,红栾翻了翻白眼直接提醒两人。

    “小姐要睡了,你们要打出去打吧,别影响别人了。”

    “走,出去打。”

    小东邪一听红栾的话,真害怕影响到主子,所以立刻拽着连锦的手臂,两人往外走去,花疏雪好气又好笑,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两人算是碰上头了。

    随之惊骇的想到一件事,这可是两个大男人啊。

    红栾走到花疏雪的身边,伸出手来扶着花疏雪:“主子,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花疏雪应声,和红栾青栾先去盥洗,等到盥洗完毕,上床睡觉的时候,她想起一件事来。

    “你出去找到那两家伙,在暖雪阁这边给他们安排一个房间,让他们住下吧,别总隐在暗处了,天黑露重的,别伤了身子。”

    小东邪可是她的亲人,连锦也是她救的,所以他们若是不好了,她可是会心疼的。

    “奴婢知道了。”

    夜越来越沉寂,远处的草丛中,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还在厮杀,一会儿上腾空一会儿翻滚的,倒是十分的有趣,花府各处安静无声,没人注意到这处的打架的事件。

    第二日。

    整个樊城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阑国肃王百里冰和兵部尚书花庄的女儿花疏雪和离了,听说这花疏雪是因为感动于侧妃娘娘对王爷的情深意重,所以自愿求去,让出肃王正妃的位置的,一时间整个京城内的人议论纷纷。

    很多人同情花疏雪,其中不少人说她太傻了。

    也有人说肃王百里冰精明,更有那胆大的悄声骂两句。

    随之爆出了第二件事,听说肃王百里冰昨日被刺客刺杀,受了很重的伤。

    大家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都骂了一句活该。

    可是接下来又爆出来的事情,却把很多人炸昏了。

    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阑国太子分别给前肃王妃,现在的花家大小姐送了礼物,祝贺她脱离了笼牢,从此后恢复自由身,听说这三人送的礼物可是价值连城的。

    云国太子送的是顶极的夜明珠,一颗价值千金,而他一出手便送了十颗的夜明珠。

    这手笔大得让人咋舌,令人说不出话来。

    再说夏国太子诸葛瀛送的也是万金难求的东西,传说中夏国宫中的秘绣云霓锦锻,整整的几大匹。

    最后阑国太子百里潭送的竟是世上仅此一套的翡翠烟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日,整个樊城都频临疯狂了,酒店茶楼人满为患,人人议论,个个评头论足。

    无奈到最后谁也没有得出个结论来,究竟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如此做的目的,若是这花疏雪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倒还另作一说,说明这三国的太子皆相中了人家,可是眼下这花疏雪可是樊城人人熟知的丑女,现在还被肃王百里冰和离掉了,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让这些风华绝代的青年才俊相中呢?

    这些事越演越烈,到最后演变了多少的版本,而这些版本也一一的被传送进了各个造事者的耳朵里。

    驿宫里,云国太子的手下杜惊鸿正在禀报市面上传来的谣言。

    “太子,有人说你个性异于常人,怪僻刁钻,专喜丑女,所以此次送礼给花家的大小姐,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少见的丑女,所以相中了人家。”

    云国太子轩辕玥正慵懒的歪靠在贵妃榻上晒太阳,一听杜惊鸿的禀报,眉眼皆染上了肆意的笑,眼神更是碧波潋滟,唇间贝齿擒香。

    “有意思,有意思,还有吗?还有吗?”

    杜惊鸿无语,他从以前就知道太子个性异于常人,怪僻又不按牌理出招,可是现在是不是太异于常人了,不过太子虽然一脸邪魅的笑意,他可不敢大意,因为谁让人家是主子,而他是做奴才的呢。

    “还有人说太子就喜欢人家不要的女人,专捡人家用过的,用过的……”

    杜惊鸿有些不敢说,一半是怕太子发怒,而且那样的字眼他也觉得对花疏雪是个污辱,所以一时说不出口。

    这次轩辕玥的脸色可就没先前的好看了,说他的他倒是无所谓,但是说到花疏雪,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便是一阵愤怒,眼里更是嗖嗖的冷光,先前欢愉的神情便沉了下去,阴骜的命令:“立刻给我派些人留意樊城内的人,若是再听到这种污蔑性的话,立刻给本宫打烂他的嘴巴,让他长嘴巴乱说话。”

    “是,太子。”

    杜惊鸿一脸苦相,其实他也就随口一说,虽然说这种话的人有之,不过并不太多,必竟谁敢如此非议云国太子啊,不过他实在想知道太子这么做的目的?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殿下。”

    “说,”轩辕玥因为听了先前的话,情绪已不是太好,一张隽美的五官上拢了冰霜,无端的使人压抑,杜惊鸿吞咽了一下唾液,小心翼翼的瞄着轩辕玥,直到见他没有发怒,才敢开口询问。

    “太子为何要给花小姐送那份礼?”

    顶极的夜明珠,这手笔可是很大的,就算要送也是送寻常一点的,这样还不至于惹来别人的非议。

    轩辕玥挑眉,冷睨了杜惊鸿一眼,好在开了口:“她被肃王百里冰和离了,回到花家的日子一定不会好受,本宫若是送了这礼,花家的人恐怕不会太为难她,只是没想到那夏国太子也紧随其后送了礼物,然后是阑国的太子。”

    这一点确实是他没想过的,那诸葛瀛现在是盯着他了,不管他做什么事,他都要插一脚,真是可恼。

    至于阑国太子百里潭恐怕是借此事打击肃王百里冰的。

    “你派人留意花府的动静,若有什么事立刻来禀报本宫,不出意外,肯定有人要登门拜访她,”例如夏国太子诸葛瀛,他倒是不急。

    “属下领命。”

    杜惊鸿退了出去,驿宫的长廊外,轩辕玥眯上眼睛,悠然的晒着太阳,算算时间,七国联谊赛快到了,这一次的联谊赛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人物,心中一想,便想到了花疏雪的身上,如若她出赛,势必惊人。

    想着,唇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使得整张脸惊人的美艳,披了一层轻柔的日光,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恰到好处的精致。

    远处的手下看呆了眼睛,久久的反应不过来。

    而此时的阑国太子百里潭,可就没有轩辕玥的好运了,樊城内的动静很快有人传进了宫中,皇帝的耳朵里。

    惠帝命人立刻传了他进宫。

    瑞龙宫的大殿上,惠帝的脸色不太好看,阴沉沉的,百里潭的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所以先行给皇上请安,然后退到一边,等着父皇的训斥。

    不过最后惠帝并没有训斥他,反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

    “潭儿,你为什么要送翡翠烟云给花疏雪?”

    “回父皇的话,儿臣之所以送翡翠烟云给花疏雪,是因为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二人都注意着花疏雪,儿臣想着花疏雪恐怕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儿臣才会有此手脚,先拉拢彼此间的关系,然后查一下,花疏雪的身上是否隐藏着什么事,父皇别忘了,往年的七国联谊赛,每国各派出一些代表,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从来没有现身过,所以儿臣怀疑他们此行必有目的,所以儿臣一直命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太子百里潭从容淡定的禀报着,惠帝听了,很是欣慰,果然是自已看中的儿子,一门心思都放在这些事上,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是空穴来风,必然有些考量的,倒是自已先前有些急了。

    这历年的七国联谊赛,也就是象征性的凑到一起比试一下,旨在增进各国的情谊,不让彼此间生分了,其实也就是个形式,以前的七国联谊赛,真正有份量的人出现的并不多,倒是今年,云国太子和在夏国太子这些老谋深算别有匠心的人,竟然全都出现了,所以说他们的出现肯定是有些古怪的。

    一直以来,惠帝心中都有这份考量,现在儿子倒是和他不谋而和了。

    看着太子百里潭,又想到肃王百里冰的事,不由得脑门打起了结,自已真是错看了这个儿子。

    先前还认为他很聪明呢,没想到最后竟然如此的糊涂,连太子都注意到花疏雪是个不同寻常的人,身为花疏雪的夫君竟然全无发现,这也罢了,堂堂阑国的王爷竟然同意和一个女子和离,这种事情传出去都是有失|身份的事,若是女人犯了七出,直接休掉或贬为妾便是了,哪里有和离的话说。

    惠帝越想越生气,好久没说话,太子百里潭挑眉望向上首的惠帝。

    “父皇不认同儿臣所做的事情?”

    惠帝回神,摇了摇头,望向太子百里潭,沉声开口:“你代替朕去探望一下冰儿,听说他被刺客伤着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最近京里越来越乱,你身为太子,务必要多费心一点。”

    “儿臣领旨。”

    太子领命,向皇上告安退了出去,前往肃王府去探望肃王百里冰,听说昨儿个肃王爷被人给打伤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百里潭唇角擒笑,究竟是谁打伤了百里冰呢,这个大皇兄,最近也太霉了。

    整个樊城热闹成一团,花府的暖雪阁里却安静异常。

    花疏雪早起后,用了早膳,便命令人守着门外,她在房内盘腿修练内功心法。

    这玉缕心经的内功心法,确实可以提升人的功力,她虽然修练的时间不长,但明显的比之前的精力好得多,晚上即便熬夜时间长点,第二天也不会觉得过份的累,只是这样的心法没有捷经可走,所以不是一时可以修练成功的。

    整个院子里一片安静,没有一点的声音。

    花疏雪整个人陷进了冥思,气走周身的各大经脉,越来越快,致使得周身热氲一片,好似泡在温水澡里一般,十分的舒服。

    忽然,院子外面响起了吵杂声,马蹄声,还有马嘶之声,乱成一团。

    花疏雪闭着眼睛,感觉到了心头的燥动,血气往上涌,大惊,赶紧的收手,饶是这样,还是因为收手得太快了,所以导致血气乱涌,嘴里有甜腻的血腥之气溢出来。

    她差点走火入魔了,一想到这个,不由得脸色阴沉下来,翻身从床上下来,径直往外走去,是什么人闯进了这暖雪阁,她不是命令了任何人不准进来吗?

    花疏雪人还未出去,便听到门外马蹄来回的走动着,还伴随着阵阵的叫声:“公主,公主?”

    “公主?”

    哪一个?花疏雪挑了眉,掀帘走了出去,红栾迎头便过来了,一看到花疏雪,还有花疏雪唇角间的血红,便知道主子差点走火入魔了,不由得脸色微沉,关心的开口:“主子没事吧。”

    花疏雪摇了摇头,询问外面的情况:“何人闯了进来?”

    “阑国公主百里溪。”

    红栾又气又急,这公主真个好没有王法,骑马从花府大门外一路闯进来,听说一路上打伤了不少花府的下人,现在正在门外院子里叫嚣呢,本来她想收拾她的,可是想想她的身份,一时没有动手,想先看看主子什么情况。

    花疏雪眼里隐暗一片,这百里溪乃是肃王百里冰的胞妹,兄妹两人因为出自兰贵妃的肚子,再加上生得品貌出众,所以一向高人一等,很少把人放在眼里的,这百里溪与她更是一向没有交集,今儿个她骑马闯进花府,显然是怒气冲冲而来,她来恐怕是因为轩辕玥送她夜明珠的事?

    花疏雪飞快的想着,院子外面再次响起了公主百里溪叫嚣的声音:“花疏雪,你个贱女人,给本公主滚出来,本公主今儿个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廉耻二字?”
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0 22:50:03
第067章 公主找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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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堂上,花疏雪的话一落,跪着的六个人全都下意识的抖簌了一下,人人惊惧的吞咽唾液,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红栾出声提醒她们:“主子说话你们没听到吗?”

    六人同时惊醒,赶紧的磕头:“大小姐,奴婢们知道了,奴婢们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已的事,绝对不会起不该起的心思。”

    “那就好,反正我话扔在这里,若是谁想试试下场也行。”

    “奴婢们不敢。”

    六人头皮发麻,手脚都没处放了,大小姐真的好可怕啊,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这一年的变化好大啊,难道肃王府竟然能把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变得如此的可怕吗?人人怀疑的想着,不过谁也不敢开口问,唯有拿眼睛盯着地面。

    不过花疏雪也不是为难人的人,既然这几个家伙被镇住了,她就没必要吓唬别人。

    “起来吧,李妈妈和张妈妈以后就负责厨房的事情,小蕊和小翠负责看门,不准人随便进来,小桃和初儿负责整理清扫各处。”

    任务有条不紊的分布下去,六个人赶紧的应声:“奴婢领命。”

    “嗯,我饿了,劳烦李妈妈张妈妈跟红栾去厨房准备些吃的东西过来。”

    花疏雪说完,发现六人四处张望,方知道她们不知道红栾便是思烟,忙开口:“红栾便是思烟,我嫌着以前的名字不好听,所以便改了她的名字,以后你们叫她红栾,另外这喜莺也改了名字叫青栾,以后你们便唤她们此名吧。”

    “是,奴婢知道了。”

    六人跟着红栾的身后退了出去,正厅里,青栾看主子饿得眉都打起结来了,赶紧的开口:“主子,你再稍等等,很快便好了。”

    “嗯,我知道。”

    花疏雪点头,忽地门外细碎声落地,两道身影一先一后的闪了进来,前面的是小东邪,后面的乃是连锦,两人的神色各异,一人面露喜色,一人脸上有愤恨之意,这脸有喜色的自然是事事占先的小东邪,而那一脸愤恨无处出的人自然是连锦。

    小东邪一闪进来,便欣喜高兴的禀报:“主子,我们得手了,这一次定然要让那肃王百里冰做一个瘸子。”

    花疏雪点头,想像着风华无限的肃王爷竟然成了一个瘸子,不知道那男人是怎生的痛心,她还真想亲眼看看他的绝望之情,不过恐怕一时看不到了,心中微微有些遗憾,抬首望向一脸臭臭的连锦。

    “既然得手了,他一脸臭臭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挨打了。”

    花疏雪说完,小东邪直接便笑得合不拢嘴了:“我们两个人打赌了,谁若是打残了肃王百里冰的腿,谁以后便是大哥,现在是我打残了百里冰的腿,所以以后我便是他大哥了。”

    小东邪一说完,厅上,花疏雪和青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连锦脸色如此之臭,实在是他人高马大的一个男人,竟然要叫小东邪这种秀逸的家伙为兄,确实是怪别扭的,难怪他脸色如此的臭。

    连锦羁傲不训的容颜上一闪而过的不甘心,随之理也不理厅上几个笑得开心的家伙,闪身便走了。

    偏偏身后小东邪还不忘调侃他:“兄弟,走好啊,有事找哥哥啊。”

    这话说得别提多滑稽了,花疏雪再次笑了起来,一时间倒感觉不到饿了。

    不过很快,小东邪便发现桌上和地上的华丽盒子,好奇的闪了过来,也不问花疏雪伸手便打开了桌上的盒子,夜明珠的光辉一下子流泻出来,整个厅堂都笼罩着一层温馨的光芒,好看极了。

    小东邪瞪大了眼睛,张了嘴巴,好久才开口:“这可是好东西啊?哪来这么多的好东西的。”

    青栾望了花疏雪一眼,知道主子正为这事心烦呢,赶紧开口:“今儿个云国太子派人送来的夜明珠,说祝贺主子脱离了苦海,从此后恢复自由身。”

    小东邪一听,十分赞同这句话:“没错,这事确实值得祝贺一下,这云国太子如此大的手笔,可真是个有钱的主子啊,不错不错,这家伙有前途啊,主子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可以考虑啊?”

    身为灵雀台的总管,小东邪一向爱钱如命,虽然灵雀台从来不缺钱,但这家伙看见钱便两眼发光的毛病绝对改不了,而且有钱便是他祖宗,他认为给钱的绝对是好人一个,所以一出口便让花疏雪考虑。

    花疏雪眼一翻,真想一巴掌拍过去,让他多话。

    不过她的手扬起来还没来得及挥过去,便看到小东邪换了一个方向,直扑地上的两个箱子,动作俐落的一左一右的打开了地上的两个华丽箱子,一下子便被箱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都快流口水了,摸摸这边的云霓锦锻,摸摸那边的翡翠烟云,哪一样可都是价值不菲的。

    这才一下午不见,主子便成了有钱的主了,太厉害了。

    “这个是夏国太子诸葛瀛送的吗?”

    小东邪知道云霓锦锻乃是夏国皇室中才可以拥有的东西,除了夏太子谁又能如此大手笔的一出手便送这么几匹呢,可是这翡翠烟云又是何人所送的呢?

    “这是谁送的?”

    “阑国太子百里潭。”

    青栾看着主子的脸色越来越绿,分明是被小东邪给气着了,所以赶紧的开口。

    小东邪被名贵的东西吸引住了,完全没注意到上首主子的脸色有多难看了,自顾自的说着话。

    “夏国太子和阑国太子全都送了礼,难道说他们都喜欢我们家主子不成?”

    他话音一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花疏雪的一巴掌准确无语的拍到了他的脑门上,随之还伴着花疏雪的怒吼:“小东邪,你以为你家主子是个宝啊?”

    说得如此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难道还嫌她不够闹心吗?现在她可是肃王百里冰休弃的女人,虽然拿到了和离书,那也只是比被休好一点点,所以她要低调的做人,没想到现在被这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一搞,想低调都难。

    “主子,你就是个宝啊,你若是看中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可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小东邪一连揉头一边肯定的开口,他不以为自已说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一说完再次把主意打到了那夜明珠和云霓的身上,看了好久,然后抬首笑得谄媚的开口:“主子,不如我给你收起来,放在灵雀台中怎么样?”

    花疏雪一听这小子打的主意,直接便一脚踹了过来,好在小东邪动作俐落,一闪身避了开去,不满的抗议:“主子。”

    “给我滚回灵雀台去。”

    “不要啊,”小东邪一听被撵,这下子不干了,赶紧的冲过来直扑向花疏雪,搂着她的手臂便不放开了,摇啊晃的:“主子,我知道错了,不打那些东西的主意了,你再留我几天,我不敢了。”

    花疏雪冷睨向他,分明是不相信他的保证。

    小东邪一看,赶紧的放开双手,举高保证:“说话算话,绝对不打那宝贝的主意。”

    花疏雪的神色松了一些,刚想说话,只见眼前光影一闪而过,小东邪失去了踪影,而桌上摆着的地上放着的东西统统的不见了,随之还听到这死家伙的话扔下来:“主子,借我赏玩几天总行吧。”

    嗖的一声,早没影子了。

    花疏雪是又气又恼,却又拿那家伙没办法。

    那家伙虽然恶劣刁钻,但是对她绝对是一等一的用心,就是有点贪财了点。

    “主子,你放心吧,东西被小东邪拿去了,很快便会还回来的,他只是拿去赏玩几天。”

    青栾出声劝花疏雪,花疏雪无力的点头,拿都拿走了,再怎么说也要等他玩够了才能送回来。

    这时候,门外,红栾端了托盘进来,正是为花疏雪准备的晚膳。

    花疏雪饿了一天,此刻早就饥肠漉漉的了,所以红栾把晚膳一摆上来,她也顾不得去想和小东邪的事了,便狼吞虎咽起来。

    红栾和青栾一边布菜一边安抚她:“主子,你小心些,别噎着。”

    说话间,红栾发现先前摆放在厅堂内的东西不见了,不由得脸色微变,指了指地上问青栾:“东西呢?”

    “被小东邪给拿走了。”

    “这个家伙,一看到好东西便没命了,他该不会想占为已有吧。”

    青栾摇了摇头:“没有,他说拿去赏玩了。”

    “哼,这个贪财鬼,”红栾冷哼一声,随之想到了正事:“不是吩咐他去刺杀肃王百里冰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说刺杀成功了,废了肃王百里冰的腿。”

    青栾告诉红栾,红栾立刻高兴的笑了,一直以来在肃王府所受的气,这一刻总算舒解了出来,一向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肃王百里冰竟然废了腿,成了一个瘸子,这还真是令人期待啊,她真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他的样子呢,看他还敢嫌她们主子不,现在的他连给主子提鞋都不配,哼。

    两个丫鬟说话的空间,花疏雪已经吃饱喝足了,打了一个饱隔,开始喝汤,呼哧呼哧的一点形像也没有,红栾立刻一脸黑线条的盯着这不按牌理出招的主子,别人吃饭是细嚼慢吞,偏她们家的主子从来没有这种形像,吃饭像饿死鬼投胎的,尤其是她饿起来的时候,那样子相当的壮观,再瞧这喝起汤来,那是十分的豪迈啊。

    “主子,你是女人不?”

    红栾恨铁不成钢的问,做女人要有女人的自觉好不好。

    不过某女根本没有这种自觉性,不但没有这种自觉性,还一脸不知道哪里招惹了红栾的神情。

    “主子,女人要吃有吃相,喝汤也有个喝汤相,若是你现在这种海吃的样子被男人们看到,会吓坏别人的。”

    花疏雪一伸手拿了袖中的绢帕擦嘴,然后无所谓的挥手。

    “你以为我会在意,现在我对男人这两个字深恶痛绝,以后若是能用这吃饭的姿势吓跑了那些男人,我乐得清闲,而且所谓吃有吃相,那也是不饿的状态下,若是真的饿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姿势,还有你们两个难道不饿吗?”

    说到最后花疏雪一脸的稀奇。

    这一下午,她们做了不少的事情,难道都不饿,看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花疏雪在心中感概。

    两个小丫鬟中不知道是谁肚子咕咚一声的叫了起来,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的垂头。

    花疏雪好气又好笑,不过对这两丫头可是心疼的,她们是真心实意为她好的的人。

    “快吃吧,还剩这么多呢?”

    “谢主子。”

    两人应声,反正以前经常这样吃饭,两个人也不确得有什么不妥,立刻坐下来用膳。

    一时间,正厅里一点的声音没有,红栾和青栾二婢也是饿了,饭菜一下肚,才感觉到自已确实是饿了,所以吃相一点也不比花疏雪优雅,花疏雪一边抿唇笑一边不忘告诉红栾和青栾。

    “还说我,你们的吃相可没有多好看。”

    人饿极了,闻到那饭菜的香味,恨不得全扑进肚子里,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吃相不吃相的。

    不过红栾对于主子的话有些不服气,一边吃一边嘟嚷:“主子怎么能和奴婢们比呢,奴婢们就是没吃相也不要紧的,可是主子是不一样的。”

    对于红栾的话,花疏雪不置可否,并没有多加理会,等到二婢吃过晚膳,才开口。

    “今天睡了大半天,这会子我还不累,不如去见见花家的其他人。”

    “主子是指花老夫人?”

    红栾一脸的疑惑,见花家的其她人,是指老夫人和大夫人等人吗?

    花疏发点头,先前花庄的提醒,倒是被她记在了心里,既然住在了花府,以后免不了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她现在很想看看这花府的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有疼护着她的前身呢,任由府上的奴才们欺凌做主子的,这老夫人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先见见好有个打算。

    “红栾,立刻出去打探一下,老夫人住在什么地方?”

    “是,奴婢这就去。”

    红栾闪了出去询问在暖雪阁这边当差的几个丫鬟,这些人被主子先前的一手镇住了,所以现在每个人都很小心,一点都不敢大意,对于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所以要打听一些事,倒是不难。

    很快,红栾打听了老夫人住的院子,便回来禀报花疏雪。

    “主子,老夫人静养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出了院门,穿过两道回廊,再通过一条小径便是老夫人住的槐院。”

    “没想到如此的近,”花疏雪发出感概,既然靠得如此近,为何老夫人却对前身不闻不问呢,这倒让花疏雪越发的好奇起来,想见见这位老夫人。

    “走,我们去槐院给老夫人请安。”

    “是,主子。”

    红栾应声,伸出手扶了花疏雪走出去,门外,小桃和初儿正候着,红栾吩咐她们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下去,她们陪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

    槐院离暖雪阁确实很近,主仆三人走了不大一会儿便到了,守门的老婆子并没有敢阻挡,一人掉头跑去禀报老夫人,另外两三个人赶紧满脸堆笑,讨好的把花疏雪迎了进去。

    “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快请进,老夫人一直念叨着大小姐呢?”

    今儿个早上赵庭被打的事情,整个花府的人都知道了,本来众人以为老爷回来,定然要狠狠的收拾这大小姐,可是谁知道,最后的结果竟是老爷去了一趟小姐住的地方,立刻调了几个跑腿的小丫鬟,烧饭的婆子给大小姐,这说明什么,现在的大小姐很得宠,所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如何敢和她斗啊。

    花疏雪心知肚明这些人为何如此,不过并未刁难这些婆子,她们见风使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不然又如何在豪门大户中生存,想着点了点头,吩咐其中的一个老婆子:“带我去见老夫人。”

    “是,大小姐。”

    其中一个被指到的婆子立刻欢天喜地,似乎是捡到了什么大功劳似的,笑眯眯的在前面领路,把花疏雪红栾等人往老夫人住的地方领去。

    一路上,因为天色已暗了,槐院和别处不同,虽有几处挂了灯笼,却也稀稀落落的,所以一眼望去幽暗僻静,影影绰绰的景物,并不十分的明朗,再说花疏雪也无心欣赏这些,她关心的是老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先前见到了阑国的兵部尚书花庄,虽然两人对恃着,她略胜一筹,不过她却知道,花庄十足的狐狸一个,圆滑十足。

    至于老夫人?花疏雪还没来得及深想,便听到几道声音从一间屋子里热闹的响起。

    “老祖宗,你说老爷是不是糊涂了,赵管家被打成重伤,他不但不惩罚那丫头,竟然还派了人过去侍候她。”

    说话的声音十分的愤怒,气恨难平。

    她的话一落,便有另外一道声音补上了:“是啊,老祖宗,上次我们进宫肯定是那丫头捣的鬼,所以我们才会给爹爹丢脸,这次她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她才是,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呢?”

    此人话一落,花疏雪便挑了眉,不用猜也可以想到,她不是花疏雯就是花疏云,上次宫中的事她们怀疑到她的头上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能悟出来,脑子倒也不笨。

    花疏雪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房内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前面领路的婆子,脸色有些暗了下来,很是紧张,不时的拿眼偷瞄后面的花疏雪,好在花疏雪没有发脾气,她放松了一些。

    “大小姐,其实她们是?”

    这婆子想找些话来说,可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忽地便听到五六层石阶之上,一人喝道:“什么人?”

    婆子赶紧的奔跑了两步,站在灯光下,恭敬的开口:“伊珠姑娘,是大小姐过来拜见老夫人的?”

    “大小姐?”

    名叫伊珠的丫鬟微微的提高了音,不过并未失色,早三两步的跨下了石阶迎了过来,恭敬的对着花疏雪一福身子:“奴婢伊珠见过大小姐。”

    “嗯,起来吧。”

    花疏雪点头,眼里闪过暗芒,这伊珠是个角色,老夫人身边混的,果然不同于常人,在事情未明朗前,一切都规规矩矩安份守已的,听说她深得老夫人的喜爱,看来不假。

    “谢大小姐。”

    伊珠先前虽然略略的打量了花疏雪两眼,但仅是两眼便知道眼前的女子确实和一年前的大小姐不一样,除了容貌长得像,神情举止,还有说话的底气全都不同了,端看她轻松自如的应对她便知道了,以前大小姐看到她可是极害怕的,可是现在呢,她那高高在上的神态,实实在在的显示出她生来是个主子,而她是个奴才,虽然有些难以调适,不过伊珠认为这样的主子才能服众的,从前的大小姐实在不像个主子样,看见府上稍微得势一点的奴才便害怕得不行,也难怪没人把她当回事,最后连老爷老太太都对她不管不问了。

    门外的说话声一响起,另有两个丫鬟迎了出来,恭敬的开口:“老夫人有请大小姐。”

    伊珠立刻恭敬的侧身请花疏雪进去,然后自已随了她们的身后,一起上了台阶,进了老夫人所住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亮得如同白昼,房间虽然很大,但或站或坐的倒是有不少的人,花疏雪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对于眼前的这些人便有些数了。

    虽然她不认识花家的这些人,但是对于她们还是调查过的,所以知道有哪些人。

    不出意外的话,上首坐着的雍拥华贵的老太太,便是花府的权威,花庄的老母花老夫人,花老夫人下首坐着的一名四五十岁眉目端庄的应是花庄的正房夫人颜氏,听说这颜氏便是花疏雨的亲娘,花疏雪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说实在的,这大夫人的容貌略显普通,能生出花疏雨那等美貌的女子,算是个异类,所以才会从小到大把花疏雨捧在手掌心吗?花疏雪猜测着,然后眼睛又飞快的瞄了一眼颜氏下首的两名女子,两名女子都三十多岁,一人很柔媚不过有些做作,另外一个女子却要温和一些。

    这两人应是花庄的两个妾侍,传闻三夫人惯会做作,想必便是那长得柔媚的女子,她也是花疏云的亲娘,她不但给花庄生下了花疏云,还生下了花府唯一的男丁花逸竹,所以在花家这三夫人也是个有地位的人,至于四夫人却是个老实的,生了一女花疏雯。

    房内的人花疏雪基本摸识清楚了,走前两步率先向老夫人行礼。

    “疏雪见过老夫人。”

    先前花疏雪走进来,打量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打量她。

    人人惊觉此时的花疏雪和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差了何止一个天一个地,根本就像两个人,虽然依然脸上长着黑色的胎痣,可是她不卑不亢的姿态,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那黑胎痣,再加上此刻她举手投足的落落大方,就像一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一般。

    房内的人都有些不能反映,人人陷入沉思,各有所想。

    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布上了笑意,伸手招花疏雪近前:“雪丫头,你怎么和老祖宗说话呢,这声叫多生份啊,生生的伤了老祖宗的心哪。”

    其实从前花疏雪也叫她老夫人,那时候她可是懒得理会的,不过此刻她却改变了主意。

    先前儿子来拜见过她,说了花疏雪的事情,虽然被肃王百里冰休掉了,可是现在却有三国的太子送了礼过来,虽然这礼送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眼下还真什么事都难说,也许这丫头会为花家带来福音呢,如此一想,老夫人的眼睛都眯成了缝,看向花疏雪的时候,越发的疼爱了。

    花疏雪听了老夫人的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据她所知道的,这老夫人没有多疼自已啊,现在的状况却搞得像多么要好似的,看来这老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

    眼下她待在花府,老夫人不想恼她,她又何必强自恼她,想着便笑着开口:“谢老祖宗的疼爱之情了。”

    花疏雪的话一落,高兴的是老夫人,下面的几个人脸色却难看了起来,尤其是同为庶女的花疏雯和花疏云,不甘心极了,指甲紧掐着肉,眼里冒着火花,先前她们好不容易央了爹爹跟他进宫,谁知道后来竟然发生了那种丢脸的事情,害得她们回府后再也不敢出去了,这几日在府内,她们前思后想,最后认清了一件事,那晚宫宴,她们除了讥讽过花疏雪,谁也没有得罪,那么定然是这个坏女人动的手脚。

    本来以为她被休回府了,她们的仇可以报了,没想到现在风向一面倒,所有人似乎都很害怕这女人,全都顺着她。

    这让她们如何甘心,越想越生气。

    大夫人颜氏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满脸温和,三夫人和四夫人则各有各的深思。

    花疏雪谢过了老夫人,便又起身走到花家的几位夫人面前行礼:“见过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

    颜氏立刻伸手虚扶了她一把,并没有半点为难她的神态,她身后的三夫人四夫人赶紧的摆手示意她起身。

    上首的老夫人已开口发话了:“雪丫头快坐到我的身边来,都是自家人,用不着那么多礼。”

    口气分外的亲昵,令人看不出有半点的不妥。

    花疏雪应了一声,便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坐下,老夫人一伸手便把她的手抓在手中,满脸笑意的扫了房内的人一眼,随之不咸不淡的开口:“雪丫头回来了,大家就和睦相处吧,别没事找事,如若让我知道谁惹事了,绝对饶不过。”

    此话说得疼宠至极,就好像花疏雪是她的心尖上的肉一般。

    房内的花疏雯和花疏云相视了一眼,两人咬碎了一嘴的牙,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一样的人,为什么现在和之前的待遇天差地别了,不但如此,这女人还是个被人休掉的,要知道被夫家休掉的女子,若是回到娘家,那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了,她们为什么就看不到花疏雪身上有一点这种神情呢。

    花疏云实在气不过的叫起来:“老祖宗,疏云……”

    花疏云想抗议,她和花疏雯在老祖宗的身边晨日昏的侍奉着,也没有得到这般的宠。

    不过花疏云的话没有说出来,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云儿,还不去给你姐姐请安。”

    竟是三夫人发话了,花疏云有些不相信自已所听到的,先前娘亲可是和她一样愤恨这女人的,怎么这会子就不一样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正想反驳,那三夫人已冲着她使命的眨眼睛,花疏云只得忍住气,不甘不愿的上前对着花疏雪行礼。

    “疏云见过大姐姐。”

    四夫人一看花疏云的动作,立刻使眼色给花疏雯,花疏雯便随了花疏云的身后同样的上前行礼:“疏雯给大姐姐请安了。”

    花疏雪望着房间内各人的动作,心中了如指掌,这当中各有各的心思,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这所有人中,她最看不透的人便是大夫人,大夫人颜氏实在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从头到尾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一直温和的望着房内的一切。

    听说这大夫人颜氏喜欢吃斋念佛,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心地比较善良吗?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见她对前身有多好,今儿个她打了赵庭,听说这赵庭便是颜氏手中的人,本来她还以为她要出言刁难,没想到现在却风平浪静,不过即便风平浪静,花疏雪还是感觉到这所有人中,颜氏是最厉害的,她并不比老夫人和花庄差。

    老夫人一看大家全都和乐融融的,一时间便满意的笑了,不过想到花疏雪身上的事,忙劝慰着。

    “疏雪,既然重回花家了,花家就是你的家,以后千万莫要伤心了,那肃王爷不是你的良人,以后会有更好的人珍惜你的。”

    “谢老祖宗的吉言。”

    花疏雪轻声谢过,对于男人,她暂时可没什么兴趣,在这种乱世将起的时刻,男人心中装的可是家国天下,哪有儿女情长四个字,所以她从头到尾便没想过。

    老夫人的话完,那三夫人也开口劝起了花疏雪:“想开些,不要伤了身子骨。”

    听着耳边这些温和的知疼知热的话,若非知道她们都不是真心的,恐怕她要感动了。

    不过这一刻的风平浪静,不知道下面掩藏了多少的秘密,她总觉得花家也不是省心的地方。

    房子里的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一道稚嫩骄纵的声音:“听说那丑八怪回来了,还打伤了赵管家,她的胆子好大啊,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随着门帘一响,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公子,粉妆玉彻,眉清目秀,身上穿着华丽的锦衫,举手投足俨然富家公子的骄纵态,说话很是刻薄。

    他的话一落,房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老夫人直接便冷了脸,怒瞪向三夫人,三夫人赶紧的去拽自个的儿子,然后小声的训斥他:“竹儿,你胡说什么呢,快见过大姐姐?”

    花逸竹,花家唯一的男丁,三夫人所出,因为花府没有男丁,所以即便他是庶子的身份,依然很得宠,本来花庄还动了念头,把他过继在大夫人的名下,好为花家光宗耀祖,不过最近因为事情太多了,所以没顾得上了。

    这花逸竹虽然年纪小小,不过在花家就是个小魔王,一向为所欲为,想要什么必然达成,否则绝不善罢干休,别看年纪小,从前欺负花疏雪的时候,他可是很厉害的一个。

    所以今儿个他上学回来,听说了花疏雪回府打伤人的事情,便火冒三丈了,直奔老夫人这里,人还没进来,便发起了狠来。

    这会子见自个的娘亲捂着自已的嘴,还命令他给那丑八怪请安,这花逸竹头顶都快冒烟了,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啊,拼命的挣扎,唔唔的抗议着,母子二人竟在房里干了起来,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直接喝了起来。

    “放手,成什么体统。”

    三夫人一惊,赶紧的放开,然后垂首道谦:“对不起老夫人,妾太心急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不再看三夫人,望向花逸竹,虽然依然生气,不过明显的和对三夫人是不一样的,那种疼爱之情溢于眸中,必竟是花家唯一的男丁啊。

    “竹儿,快过来见见大姐姐。”

    老夫人开口。花逸竹哪里乐意,小身子扭麻绳一般的扭着,然后直接瞪向了老夫人身边的花疏雪,小手一指便不屑的开口。

    “丑八怪,一年没见,你倒是厉害起来了,不过别以为我会怕你。”

    房内,众人脸色全都变了,尤其是三夫人,赶紧嚅动唇开口:“大小姐,你别和竹儿计较,他一向为所欲为惯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妾替他向大小姐赔礼了。”

    花疏雪没说话,眯着眼睛望向花逸竹,这个花逸竹长相十分的清秀,虽然年纪小小,体态自有风流之意,虽然他说话很刻薄,但是却都是大人纵骄的,所以她并没有怪他,而且看到他,她几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小九的影子,小九便是长得如此的粉妆玉彻,只不过和这小家伙不同的是,小九很粘她,很喜欢她,而且会护着她。

    “没事,他一个小孩子,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花疏雪淡淡的开口,三夫人松了一口气,赶紧的伸手拉了花逸竹到旁边,花逸竹不领花疏雪的人情,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吼叫着。

    “丑八怪,你给我等着。”

    花疏雪不置可否,今儿个她是安也请了,叙旧也叙了,所以何必再坐着,便起身向老夫人和大夫人颜氏等人告安。

    “疏雪先回去了,告老夫人大夫人的安。”

    老夫人点了一下头,很满意花疏雪的不卑不亢,从容淡定,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不过她同样的怀疑一件事,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能把一个人彻头彻脸的改换了一遍。

    “去吧。”

    花疏雪起身,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离去,老夫人便唤了伊珠送她们,几个人走出去,还没有下石阶,便听到房内老夫人的声音响起来:“以后大家可要对雪丫头照顾些,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别有心思,就等着挨罚吧。”

    房内几道声起,自然也有那不甘心的小魔王声音。

    门外,花疏雪听了房内老夫人的话,不禁笑起来,谁说老夫人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呢?

    这花宅还真是和她想的不一样呢,看来她留下来不会无趣了。

    伊珠送她们到院门前,花疏雪示意她回去,主仆三人转身便出了槐院,往自已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没人,红栾和青栾忍不住开口:“主子,你说老夫人真奇怪,什么都不问,竟然如此的疼宠你,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花疏雪笑了起来,伸手摘了幽径旁沾着露水的绿色叶子,轻轻的摇晃着一路往暖雪阁而去,并没有直接回答,走了一会儿才听到她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来:“也许她以为我是一个上好的饵料,对花家有用。”

    “可恨。”

    红栾一听说老夫人并不是真心喜欢主子的,只是因为她可能对花家有用,所以才会对她如此的和颜悦色。

    “如若不是因为这个,为什么以前的她不能对我好一点呢,而要等到现在呢?”

    花疏雪说这话并没有伤心难过,因为她早知道花家的情况,也知道前身在花家不受宠,不过看到亲人之间如此的现实,她的心中还是有一点难过,比起前世她的父母,她们真的连提鞋都不配,想到前世的父母,她的胸中涌起了浓浓的亲情,她真的好想念他们啊。

    爸爸妈妈,疏雪离开后,你们一定伤透了心吧,请你们保重好自已的身体。

    弟弟,一定要照顾好爸爸妈妈,让他们忘却了姐姐离去的痛。

    夜色下一行三人直往暖雪阁而去,眼看再走过去便到了暖雪阁。

    忽然后面响起了脚步声,花疏雪停住脚步,望了过去,很快看到两个气吁喘喘的丫头奔跑了过来,一停下便直喘气,然后气稍顺一点,二人恭敬的开口:“大小姐,这是我们三夫人给大小姐的纸条。”

    说完把手中的纸条塞到了花疏雪的手中,也不等花疏雪发话,转身跑走了。

    留在原地的主仆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三夫人好端端的给她送什么纸条啊。

    “回去再说吧。”

    花疏雪握了握纸条,多少能猜测着,纸条上写着的事定然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三夫人不会巴巴的让小丫头送过来,是什么呢?一边想着一边走进暖雪阁。

    守院门的两个丫头小蕊和小翠,立刻恭敬的开口:“小姐回来了。”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然后吩咐下去:“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

    “是,大小姐。”

    两婢应声,然后上前锁门,做着自个的事情。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回了住的地方,房内竟然有人。

    连锦和小东邪二人一左一右霸着两个位置,一人笑嘻嘻,心情极好,一人臭着脸,阴沉冷闷。

    花疏雪一走进来,两人同时的起身,小东邪先迎了过来,关心的询问:“主子,那花家的老夫人没有为难你吗?”

    他就是担心那花老夫人刁难主子,所以才会过来,谁知道他一过来,便看到连锦也跟了过来,所以二人便在此等候了。

    他们两个人虽然对恃,不过关心花疏雪的心却是真心实意的。

    花疏雪一晚上郁闷的心情忽地便好了,至少她的身边从来不缺关心她的人,灵雀台内的这些伙伴,可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着她的,现在还有一个连锦。

    “没有,你们别担心了,现在花家的人对我倒是挺好的。”

    有点好过头的感觉,所以让人感觉不到真挚。

    花疏雪一边说一边坐到房间最里面位置上,靠着灯光,打开了手中捏着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可见这写字的人水平不怎么样,不过好在花疏雪还能认得出来。

    不过她看了一眼后,惊讶无比,因为纸条上写的事竟然是有关于她身世的。

    大小姐,其实你的身世另有隐情,你想知道自已真正的身世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帮我一件事,别让老爷把我的儿子过继到大夫人的名下,让他升我为平妻。

    厅堂上,花疏雪有些错愕,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说这件事。

    她的身世竟然另有隐情,难道说她其实不是花家的孩子,所以才会一直不得宠,被人欺负吗?

    三夫人现在看她得势,所以想请她帮忙,便拿这个条件做为交换。

    小东邪和连锦等人看花疏雪神色不对,几人同时的开口:“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花疏雪回神,扬了扬手中的纸条,然后语重心长的开口:“这是三夫人刚才派丫鬟送给我的,你们知道她写了什么吗?”

    小东邪等人不说话,等候着,花疏雪再接着往下说。

    “她在纸条上说,我的身世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

    小东邪率先开口,随之睁大眼睛站了起来沉声开口:“难道主子不是花家的人,那又是谁家的孩子啊?”

    花疏雪摇头,信上没有说,那三夫人想让她帮忙,若是她没帮忙,恐怕她未必肯告诉她。

    “三夫人说要我帮她一个忙,她便告诉我,我的身世之事。”

    “她要你帮她什么忙?”

    连锦的脸色陡的沉了,绝美的五官上一片冰霜,对于这三夫人可没有什么好感,自古妻妾争斗,总是花样层出不穷,所以他讨厌这些人。

    花疏雪把手中的纸条递到身边的灯上烧掉了,然后告诉连锦:“父亲有意把花家唯一的男丁花逸竹过继到大夫人颜氏的名下,这样他便有了一个嫡子的身份,以后便于为花家光宗耀祖,不过三夫人不这样想,自已生养的孩子自然是自已带着才放心,她让我帮她阻止这件事,另外帮助她成为花府的平妻。”

    “好大的胃口啊。”

    红栾直接冷了脸色,这三夫人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那花逸竹都被她教养成什么样子了,慈母多败儿,今儿个晚上的事情,就可瞧见这小子若再不好好教养,只怕他长大了也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所以她倒认为交给颜氏养是为她的儿子好。

    “是啊,她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了,不是说帮一个忙吗?这可是两件事了,”连锦冷冷阴骜的开口。

    阻止花庄把花逸竹过继到大夫人的名下,再把她升为平妻,这两件事,可不是小事。

    “若是她骗小姐呢?”

    对于这三夫人的为人,红栾是无论如何也相信不了的,说不定她只是看小姐现在在花府有些地位,所以便拿这件事说事来成全她自个的事情。

    “这事先不急,我们等等再说吧。”

    花疏雪不着急这件事,因为她并不是本来的花疏雪,对于这些事自然没有前身热切,不过既然占据了前身的身体,她会为她查清楚这件事的,看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才会从出生到嫁进肃王府都被人欺凌。

    “行,那天色不早了,主子早点休息吧。”

    小东邪和连锦二人同时的起身,小东邪关心的叮咛花疏雪,他身侧的连锦,相当看不惯他的过份细心殷勤,所以忍不住的讥讽他。

    “娘娘腔,快点走吧。”

    连锦话一起,小东邪炸毛了,直接掉转身子怒瞪着他,双手叉腰的威胁着:“你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次试试。”

    “我怕你不成,你是有点娘娘腔了,以后注意点。”

    连锦没想到这一着倒是他占了上风,哪里怕小东邪,先前吃瘪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整个人毛孔竖起,极端的兴奋。

    小东邪平身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叫他娘娘腔,所以连锦这个算是挑中了他的痛脚,所以他的脸色早变了,哪里还管得了人家是他小弟的事情,直接便扑了过去,两人厮缠到一起去了,红栾翻了翻白眼直接提醒两人。

    “小姐要睡了,你们要打出去打吧,别影响别人了。”

    “走,出去打。”

    小东邪一听红栾的话,真害怕影响到主子,所以立刻拽着连锦的手臂,两人往外走去,花疏雪好气又好笑,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两人算是碰上头了。

    随之惊骇的想到一件事,这可是两个大男人啊。

    红栾走到花疏雪的身边,伸出手来扶着花疏雪:“主子,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花疏雪应声,和红栾青栾先去盥洗,等到盥洗完毕,上床睡觉的时候,她想起一件事来。

    “你出去找到那两家伙,在暖雪阁这边给他们安排一个房间,让他们住下吧,别总隐在暗处了,天黑露重的,别伤了身子。”

    小东邪可是她的亲人,连锦也是她救的,所以他们若是不好了,她可是会心疼的。

    “奴婢知道了。”

    夜越来越沉寂,远处的草丛中,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还在厮杀,一会儿上腾空一会儿翻滚的,倒是十分的有趣,花府各处安静无声,没人注意到这处的打架的事件。

    第二日。

    整个樊城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阑国肃王百里冰和兵部尚书花庄的女儿花疏雪和离了,听说这花疏雪是因为感动于侧妃娘娘对王爷的情深意重,所以自愿求去,让出肃王正妃的位置的,一时间整个京城内的人议论纷纷。

    很多人同情花疏雪,其中不少人说她太傻了。

    也有人说肃王百里冰精明,更有那胆大的悄声骂两句。

    随之爆出了第二件事,听说肃王百里冰昨日被刺客刺杀,受了很重的伤。

    大家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都骂了一句活该。

    可是接下来又爆出来的事情,却把很多人炸昏了。

    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阑国太子分别给前肃王妃,现在的花家大小姐送了礼物,祝贺她脱离了笼牢,从此后恢复自由身,听说这三人送的礼物可是价值连城的。

    云国太子送的是顶极的夜明珠,一颗价值千金,而他一出手便送了十颗的夜明珠。

    这手笔大得让人咋舌,令人说不出话来。

    再说夏国太子诸葛瀛送的也是万金难求的东西,传说中夏国宫中的秘绣云霓锦锻,整整的几大匹。

    最后阑国太子百里潭送的竟是世上仅此一套的翡翠烟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日,整个樊城都频临疯狂了,酒店茶楼人满为患,人人议论,个个评头论足。

    无奈到最后谁也没有得出个结论来,究竟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如此做的目的,若是这花疏雪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倒还另作一说,说明这三国的太子皆相中了人家,可是眼下这花疏雪可是樊城人人熟知的丑女,现在还被肃王百里冰和离掉了,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让这些风华绝代的青年才俊相中呢?

    这些事越演越烈,到最后演变了多少的版本,而这些版本也一一的被传送进了各个造事者的耳朵里。

    驿宫里,云国太子的手下杜惊鸿正在禀报市面上传来的谣言。

    “太子,有人说你个性异于常人,怪僻刁钻,专喜丑女,所以此次送礼给花家的大小姐,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少见的丑女,所以相中了人家。”

    云国太子轩辕玥正慵懒的歪靠在贵妃榻上晒太阳,一听杜惊鸿的禀报,眉眼皆染上了肆意的笑,眼神更是碧波潋滟,唇间贝齿擒香。

    “有意思,有意思,还有吗?还有吗?”

    杜惊鸿无语,他从以前就知道太子个性异于常人,怪僻又不按牌理出招,可是现在是不是太异于常人了,不过太子虽然一脸邪魅的笑意,他可不敢大意,因为谁让人家是主子,而他是做奴才的呢。

    “还有人说太子就喜欢人家不要的女人,专捡人家用过的,用过的……”

    杜惊鸿有些不敢说,一半是怕太子发怒,而且那样的字眼他也觉得对花疏雪是个污辱,所以一时说不出口。

    这次轩辕玥的脸色可就没先前的好看了,说他的他倒是无所谓,但是说到花疏雪,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便是一阵愤怒,眼里更是嗖嗖的冷光,先前欢愉的神情便沉了下去,阴骜的命令:“立刻给我派些人留意樊城内的人,若是再听到这种污蔑性的话,立刻给本宫打烂他的嘴巴,让他长嘴巴乱说话。”

    “是,太子。”

    杜惊鸿一脸苦相,其实他也就随口一说,虽然说这种话的人有之,不过并不太多,必竟谁敢如此非议云国太子啊,不过他实在想知道太子这么做的目的?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殿下。”

    “说,”轩辕玥因为听了先前的话,情绪已不是太好,一张隽美的五官上拢了冰霜,无端的使人压抑,杜惊鸿吞咽了一下唾液,小心翼翼的瞄着轩辕玥,直到见他没有发怒,才敢开口询问。

    “太子为何要给花小姐送那份礼?”

    顶极的夜明珠,这手笔可是很大的,就算要送也是送寻常一点的,这样还不至于惹来别人的非议。

    轩辕玥挑眉,冷睨了杜惊鸿一眼,好在开了口:“她被肃王百里冰和离了,回到花家的日子一定不会好受,本宫若是送了这礼,花家的人恐怕不会太为难她,只是没想到那夏国太子也紧随其后送了礼物,然后是阑国的太子。”

    这一点确实是他没想过的,那诸葛瀛现在是盯着他了,不管他做什么事,他都要插一脚,真是可恼。

    至于阑国太子百里潭恐怕是借此事打击肃王百里冰的。

    “你派人留意花府的动静,若有什么事立刻来禀报本宫,不出意外,肯定有人要登门拜访她,”例如夏国太子诸葛瀛,他倒是不急。

    “属下领命。”

    杜惊鸿退了出去,驿宫的长廊外,轩辕玥眯上眼睛,悠然的晒着太阳,算算时间,七国联谊赛快到了,这一次的联谊赛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人物,心中一想,便想到了花疏雪的身上,如若她出赛,势必惊人。

    想着,唇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使得整张脸惊人的美艳,披了一层轻柔的日光,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恰到好处的精致。

    远处的手下看呆了眼睛,久久的反应不过来。

    而此时的阑国太子百里潭,可就没有轩辕玥的好运了,樊城内的动静很快有人传进了宫中,皇帝的耳朵里。

    惠帝命人立刻传了他进宫。

    瑞龙宫的大殿上,惠帝的脸色不太好看,阴沉沉的,百里潭的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所以先行给皇上请安,然后退到一边,等着父皇的训斥。

    不过最后惠帝并没有训斥他,反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

    “潭儿,你为什么要送翡翠烟云给花疏雪?”

    “回父皇的话,儿臣之所以送翡翠烟云给花疏雪,是因为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二人都注意着花疏雪,儿臣想着花疏雪恐怕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儿臣才会有此手脚,先拉拢彼此间的关系,然后查一下,花疏雪的身上是否隐藏着什么事,父皇别忘了,往年的七国联谊赛,每国各派出一些代表,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从来没有现身过,所以儿臣怀疑他们此行必有目的,所以儿臣一直命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太子百里潭从容淡定的禀报着,惠帝听了,很是欣慰,果然是自已看中的儿子,一门心思都放在这些事上,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是空穴来风,必然有些考量的,倒是自已先前有些急了。

    这历年的七国联谊赛,也就是象征性的凑到一起比试一下,旨在增进各国的情谊,不让彼此间生分了,其实也就是个形式,以前的七国联谊赛,真正有份量的人出现的并不多,倒是今年,云国太子和在夏国太子这些老谋深算别有匠心的人,竟然全都出现了,所以说他们的出现肯定是有些古怪的。

    一直以来,惠帝心中都有这份考量,现在儿子倒是和他不谋而和了。

    看着太子百里潭,又想到肃王百里冰的事,不由得脑门打起了结,自已真是错看了这个儿子。

    先前还认为他很聪明呢,没想到最后竟然如此的糊涂,连太子都注意到花疏雪是个不同寻常的人,身为花疏雪的夫君竟然全无发现,这也罢了,堂堂阑国的王爷竟然同意和一个女子和离,这种事情传出去都是有失|身份的事,若是女人犯了七出,直接休掉或贬为妾便是了,哪里有和离的话说。

    惠帝越想越生气,好久没说话,太子百里潭挑眉望向上首的惠帝。

    “父皇不认同儿臣所做的事情?”

    惠帝回神,摇了摇头,望向太子百里潭,沉声开口:“你代替朕去探望一下冰儿,听说他被刺客伤着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最近京里越来越乱,你身为太子,务必要多费心一点。”

    “儿臣领旨。”

    太子领命,向皇上告安退了出去,前往肃王府去探望肃王百里冰,听说昨儿个肃王爷被人给打伤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百里潭唇角擒笑,究竟是谁打伤了百里冰呢,这个大皇兄,最近也太霉了。

    整个樊城热闹成一团,花府的暖雪阁里却安静异常。

    花疏雪早起后,用了早膳,便命令人守着门外,她在房内盘腿修练内功心法。

    这玉缕心经的内功心法,确实可以提升人的功力,她虽然修练的时间不长,但明显的比之前的精力好得多,晚上即便熬夜时间长点,第二天也不会觉得过份的累,只是这样的心法没有捷经可走,所以不是一时可以修练成功的。

    整个院子里一片安静,没有一点的声音。

    花疏雪整个人陷进了冥思,气走周身的各大经脉,越来越快,致使得周身热氲一片,好似泡在温水澡里一般,十分的舒服。

    忽然,院子外面响起了吵杂声,马蹄声,还有马嘶之声,乱成一团。

    花疏雪闭着眼睛,感觉到了心头的燥动,血气往上涌,大惊,赶紧的收手,饶是这样,还是因为收手得太快了,所以导致血气乱涌,嘴里有甜腻的血腥之气溢出来。

    她差点走火入魔了,一想到这个,不由得脸色阴沉下来,翻身从床上下来,径直往外走去,是什么人闯进了这暖雪阁,她不是命令了任何人不准进来吗?

    花疏雪人还未出去,便听到门外马蹄来回的走动着,还伴随着阵阵的叫声:“公主,公主?”

    “公主?”

    哪一个?花疏雪挑了眉,掀帘走了出去,红栾迎头便过来了,一看到花疏雪,还有花疏雪唇角间的血红,便知道主子差点走火入魔了,不由得脸色微沉,关心的开口:“主子没事吧。”

    花疏雪摇了摇头,询问外面的情况:“何人闯了进来?”

    “阑国公主百里溪。”

    红栾又气又急,这公主真个好没有王法,骑马从花府大门外一路闯进来,听说一路上打伤了不少花府的下人,现在正在门外院子里叫嚣呢,本来她想收拾她的,可是想想她的身份,一时没有动手,想先看看主子什么情况。

    花疏雪眼里隐暗一片,这百里溪乃是肃王百里冰的胞妹,兄妹两人因为出自兰贵妃的肚子,再加上生得品貌出众,所以一向高人一等,很少把人放在眼里的,这百里溪与她更是一向没有交集,今儿个她骑马闯进花府,显然是怒气冲冲而来,她来恐怕是因为轩辕玥送她夜明珠的事?

    花疏雪飞快的想着,院子外面再次响起了公主百里溪叫嚣的声音:“花疏雪,你个贱女人,给本公主滚出来,本公主今儿个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廉耻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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