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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言婚》 叶落无心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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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 19:07:13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文案
那一年,我十五岁:
“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问吧。”
“如果我爱上一个男人,很爱,很爱,可他好像不爱我,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用尽一切方法得到他,让他爱上你。”
“……如果我能做的都做了,他还是不爱我呢?”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会让他永远没有机会爱上别的女人。”
“为什么?”
“我不想看见你伤心……”
闷骚哥哥和可爱妹妹的四味爱情——酸、甜、苦、辣,爱过才知滋味浓!
文艺版文案:
有人说,人一辈子总要做几件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人生才完整,
迄今为止,我只做过两件让自己人生完整的事,
一件事是爱上我的哥哥,
另一件事,是嫁给了他……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春风一度 契约情人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漠宇,景安言 ┃ 配角:许小诺,文哲磊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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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评论66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 19:07:32
1.序幕 (上)

    薄雨霏霏的初冬,天色一片孤寂的深蓝,渲染得这个清晨如傍晚一般浓墨重彩。
    我撑着透明的雨伞走向对面标志性的全景玻璃建筑,风卷着晶莹的冰雨绕过飘摇的伞,落在我的脸上,冰凉,冷冽,像极了那颗心。
    那颗心,我始终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可以那么坚硬,那么寒冷,让我无法得到,亦无法释怀……
    走到自动玻璃门前,我收起雨伞,也收起被天气激荡起的一丝惆怅,走向暖气融融的拍卖大厅。
    门前的守卫按惯例客气地询问我是否签了到,是否领了号牌。
    脱下被雨水润的潮湿的外衣,搭在手臂上,我微笑着回答。“我的朋友在里面。”
    他扫了一眼我外衣领口处手工绣上的品牌名,退后,让出路给我。“请进。”
    “谢谢!”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几乎是座无虚席,我选了个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还未坐稳,齐霖无孔不入地从前排挤过来,厚颜无耻将我旁边座位上的帅哥请走,取而代之。
    “我以为你不会来。”他半眯着极具代表性的桃花眼,附在我耳边说。
    “红土山是我爸爸半辈子的心血,我留不住,至少要知道它落到谁的手里。”我移了移身子,与他拉开点距离,目光扫过大厅内形形色~色的豪绅富贾的脸。
    大家的表情都不一样,有些人垂涎欲滴盯着拍卖师的一举一动,比如靠开矿发家的林老板;
    有些人纯粹凑热闹,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比如我身边的齐霖;
    还有一些人,完全没有竞争力的人,只能眼着红土山的开采权被拍卖,以资抵债,比如我。
    而这其中,并没有我最想见的那张面容,所以无从知道他的神情。
    价钱越抬越高,当林老板开出两亿三千万的高价,激烈的角逐逐渐冷却下来。
    有些人因为确实没有财力插脚,而放弃,有些人则是担心这盘美味佳肴已经被景家吃得差不多,剩下的一些残羹冷炙恐怕值不了这个价钱,选择退缩。
    当竞拍价达到两亿四千万,大家开始面面相觑,林老板一脸的志在必得,另一个年轻的竞争者额头已经开始渗出汗,举牌的动作越来越犹豫。
    一切已成定局,我扶着椅背起身,不忍再看下去。
    “你不看了?!高~潮还没开始呢。”齐霖仰着脸问我,朗如星,温如玉的笑容此刻看来特别欠修理。
    “你慢慢看吧,我还有事。”
    披上还浸着凉意的外衣,我走向门口的方向,忽然,眼前的光线一暗,淡漠的人影挡住我的去路。我猛然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情,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留下一阵从华盛顿冰天雪地中带回的冰冷……
    没有客套的寒暄,甚至没有一个眼光的停留,景漠宇从我身边走过,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遥远,即使在我眼前,也如荒漠中的海市蜃楼,遥不可及。
    我苦笑,此情,此景,我还能指望他跟我说点什么,难道坐下来叙叙旧,话话家常,诉诉兄妹情?
    景漠宇走到我刚离开的位置,坐下来,身子斜倚在靠背上,闲适的姿态好像刚好路过。
    “哟!你回来了?!”齐霖欣然扬眉,虽在和他说话,眼光却落在我这边。“也想来凑热闹,插一脚?”
    “我没有齐少的嗜好……”景漠宇讥诮地一笑,眼角眉梢的冰冷淡了许多, “我要么不争,要争,就不止插一脚!”
    齐霖岂会听出他意有所指,干笑两声,不再搭茬。
    我没有离开,视线始终离不开对面玻璃窗映出的人影。被寒气模糊的玻璃,映出的侧脸淡雅如雾,不见了轮廓冷峻的棱角,也不见了眼底锐利的锋芒,只有他身上不可一世的孤傲和强势,有增无减。
    是他,景漠宇,他真的回来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举牌的年轻竞争者一看见景漠宇,长舒了口气,几步跑过来,将号牌交到他手里。
    景漠宇调整了一下姿势,轻轻举起手中的号牌。
    拍卖师见到他举牌,立刻大声说:“两亿五千万!二十九号又出价两亿五千万,还有没有……”
    “不是,”景漠宇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寒玉落地。“我出三亿。”
    整个会场骤然陷入沉寂,林老板几乎惊得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回看过去,微微勾起薄唇,充满寒冷的笑意从他的唇角蔓延开来。
    林老板思索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竞价牌,“既然景总不舍的割爱,那我卖你这个人情。”
    “谢谢!林老板的人情,景某铭记于心。”
    会场中再也没有人动,直到一锤定音。
    我裹紧外衣,掩住身体的颤抖,转身走向出口。一滴雨珠儿摔落在玻璃窗上,无声地下坠,划出一条晶莹的潮湿,像极了泪痕。
    穿过自动门的暖风走出大厦,雨滴夹着初凝的雪花直直吹过来,刮过肌肤,我丝毫感觉不到冷,只觉得眼前银白色的星星点点,晶莹,剔透,就像某个深冬,融化在他眉睫的雪花……
    才叔见我出来,将车开到门前,我却迟疑着没有上车,期待的视线穿过不时开启的自动门,看向里面。林老板走出来,身后跟着刚镀金回来,乳臭未干的林家二少。“爸,你刚才怎么不出价了,三亿,太便宜他了。”
    “你懂什么?”林老板扯了扯身上的牛皮夹克,“景漠宇既然来了,断然不会让景家的矿山落在别人手上,我跟他争,就等于在抬他的价,羊肉没吃到,惹一身骚。倒不如卖他个人情,将来少不了赚钱的机会……”
    “这景漠宇到底什么人?你好像很忌惮他?”
    “总之是个得罪不起的人,你好好记住他的样子,以后遇到,记得客气点……”林老板的余光瞥见我,后面的话顿住,冲我点头应酬地一笑,“景小姐,在等人啊?”
    我回以微笑,没有明确的回答。
    他没多说什么,上了他们加长的豪车。我依稀听见林二少在八卦:“爸,她不是景安言么,我前几天在party上看见她和Bill在一起……”
    见我迟迟不上车,才叔撑着伞迎过来,漆黑色的伞遮住洁白的雪花,“小姐,我刚才看见……”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红土山本来就是爸爸想留给他的,现在他买了去,不用我再操心费力了,是件好事。”
    才叔没再发表任何见解,瞄了一眼开启的自动门,表情有些僵硬。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撞上景漠宇的深不见底的黑瞳。
    我与他,只有一步之遥,微雨夹着初雪,落在我们中间,仿佛千山万水。
    视线短暂的交汇,只有一秒而已,却像比七百二十四天更久。
    我死死攥着外衣的衣摆,鼻根被雨雪冻得发麻,呼吸不太通畅,我努力吸了两口气,到底连一句“你好吗?”,也没说出来。
    他收回视线,迈下门前的石阶。
    “……景漠宇!”
    在他走下最后一级石阶,我终于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停下脚步,转身。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 19:07:58
02.序幕 (下)【修改】

  我悄悄抿了抿发干的唇,一片雪花落在我脸上,和他的神情一样,凉薄的冷。
  他垂眸,慢慢抬起手腕,慢慢看手表。
  恰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得十分及时,我松开把衣摆捏皱的手,拿出手机。电话接通,彼端响起不太地道的中文,“嗨,大美人,你从来不迟到的哦。”
  “Bill,sorry,sorry……”我竟然把和Bill谈新项目的合约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我一边愧疚地道歉,一边匆匆坐上车。
  车启动的时候,我最后看了一眼倒后镜里的景漠宇,他竟然还站在原地,只是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二十年的感情,都成为了过去。
  我们,再也回不到去了。
  …………
  之后的几天,因为一些繁琐的手续,我们不得不有些接触。只是他不是过去的景漠宇,我也不是过去的景安言,连最基本的礼节寒暄都显得那么多余。
  红土山的手续全部办理完,我以为我和景漠宇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那日,我正和Bill相谈甚欢,突然接到景漠宇秘书的电话,她告诉我,景漠宇在“荟轩”私人会所预定了VIP包房,请我吃饭。
  荟轩曾是A市最奢华的私人会所,因入会费高的惊人,消费高的离谱,几乎无人问津,除了A市少数有钱又败家的人为了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品味,时常带亲朋好友出入。每次景漠宇带我去荟轩吃饭,走过冷清的水廊,我总忍不住偷偷问他,“这会所的老板一年要搭进去多少银子,才能死撑住门面不倒闭?”
  景漠宇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管牵着我的手向前走。
  后来,景漠宇离开,我清点景家的产业,才愕然发现荟轩在景家名下,且赔的一塌糊涂,我一时心脏疼,果断把会所卖了。
  此后,荟轩的消费一路下跌,上座率一路飙升,走在水廊时,再没有心痛感,我才去了一块心病。
  提前半小时到了“荟轩”,我一路跟在迎宾美女身后绕过大厅,来到水廊。

  水廊,顾名思义,是建在一座碧湖上的玻璃长廊,连地面都是纯玻璃建造。走在上面,脚下是碧蓝的湖水,缓缓流动,波光安静而优雅,如同掠水而行。
  我最钟爱这水廊的设计,因为每次走过,景漠宇都会主动牵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暖,暖到人心里……
  现在的水廊,还是水廊,那个牵我手的人,却已经不再是他了。
  不知不觉已经穿过水廊,美女迎宾停在最后一间包房前,轻轻敲了两声房门,才为我推开。
 
  “景小姐,请!”
  “谢谢!”
  霏霏的阴雨,紫檀色调的装饰,景漠宇侧身立于半启的窗前,半搭在大理石窗台的手指间夹着半支燃着的烟,渺渺烟气,被寒气吹散,不留一丝痕迹。
  在我的记忆中,他从不吸烟。
  见我进门,他掐灭半支烟,轻轻关上窗子,眉宇间的情绪比以前掩藏得更深,一丝喜怒哀乐的痕迹都无法捕捉。
  “坐吧!”景漠宇指了指餐桌边的位置。桌子超乎寻常的大,至少容得下二十个人,而此刻,只坐了我们两个人。我坐在一端,他坐在另一端,就像隔着全世界一样遥远。
  精雕细琢的酒菜被一一端上来,转眼摆满了整桌。我却对那些山珍海味毫无兴趣,急需点水酒驱驱寒。
  于是,我把医生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抓起一瓶白兰地便倒了慢慢两杯,一杯端在手里,另一杯转到他面前。“难得我们久别重逢,你又拿到了红土山的开采权,值得庆祝!”

  他微笑,端起白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桌面,仰头喝尽。我不甘示弱,一口气喝了进去,酒比我想象中的更辛辣,入了喉,立刻勾起了许多疼痛的记忆。
  又满上一杯,酒杯在手中轻轻旋绕,透明的液体在酒杯中荡起破碎的涟漪。“听说你在华盛顿过的挺好,已经结婚了吧?”
  他对着我举了举杯,字字清晰回答我:“错误,我只允许自己犯一次。”

  说的好,说的真好!我几乎要为他鼓掌喝彩。
  为了他这就话,这杯酒我当然要喝。只是,我忘了一件事,我的酒量和他不是一个段位的,他两杯酒喝下,面不改色,而我,头开始晕了。
  本想切入正题,可一抬眼,对上他的深邃的眸光,想说出口的请求又硬生生被咽了下去,闷头继续倒酒,继续绕弯子,比如,美国的医疗条件怎么样?是不是真的比中国好?
  酒局的气氛虽不热烈,少有的几句寒暄也都非常形式化,但也算得上举杯换盏,有来有往。
  记不得他第几次举杯,我的脸想着火一样烫,思绪和理智像是挣脱了束缚的两批野马,争先恐后越跑越远。
  他不知何时,竟坐到我身边,深潭般幽远的气息混着白兰地的浓烈拂过我的鼻端,那是最蛊惑我的味道,我真的醉了——被他的味道醉了。
  “最近爸爸身体不好,经常念叨你……”
  “是么?”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听不出情绪。
  “他很想你……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在他心里你始终是他儿子。”
  “如果我没记错,我和他在法律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鼻根一阵阵酸楚,眼睛火辣辣的疼,我咬紧牙,没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你心里有恨,爸爸他老了,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
  他沉默,低头看着酒杯中的液体。
  “爸爸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还想把景家的家业全都交给你……前几天他病倒了,出急救室精神恍惚时,不停喊你的名字……”想起爸爸走出急救室时苍白的脸和环顾四周后目光中的失落,我的声音几近哀求地哽咽。“……你,回家看看他吧!”
  “回家?”他手缓缓伸向我,冰凉指尖触及我滚烫的眼泪,“你是在求我回家吗?言言?”
  我点头,“是,算我求你。”
  他勾唇,牵出一抹我读不懂的笑,手轻轻拂过的脸颊,眉眼,还有鬓角的碎发,“好……那我想要的呢?”
  我被他的语气和动作弄得有些慌乱,想退后,谁知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下椅子。我急忙撑住桌子坐稳,可眼前的景物不停旋转,四肢越来越虚弱无力。
  景漠宇又靠近我一些,黑暗的阴影落了我一身。我想躲避,手刚离开桌面,人便向后倾倒。景漠宇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扶稳,冰凉的指尖落在我的头上,轻轻抚过我的头发。
  “怕什么?”他的声音里噙着让人胆战心惊的笑意。
  “我……没有。”
  我颤抖的声音出卖了我。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俯身抱起我,身体突然悬空,一如梦境般不知所措,又分不清是真是假。
  “你,你……要抱我去哪?”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挣扎着想从他的怀中逃离,可不知是白兰地麻醉了我的神经,还是他身上的味道迷惑了我,我的挣扎毫无抵抗力。
  他抱的更紧,绕过屏风,原来屏风后还有一个门。
  门被推开,里间是一间商务套房的卧室,紫檀色的大床上铺着绛紫色的床单,格外显眼,我立刻警觉,正想推拒,他的手一松,我的身体直直坠落在床上……
  “景漠宇,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一颗颗解开衣扣,“我说过,我失去的,总有一天我会全部拿回来,你还记得么?”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入冬的第一场雪,铺天盖地落在法院庄严肃穆的门前。景漠宇滚烫的掌心紧握着我的手腕,雪花落在他眉睫,渐渐融化,我第一次在他黑眸中看到那么浓烈,那么不加掩饰的痛楚和眷恋,“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我没有挣扎,回以平淡的微笑:“这个问题,你该去问法官。是他不相信你,是他把景家的一切判给了我。你不服,可以去上诉——如果你认为这很光彩。”
  他的手一点点松开,没有再继续无谓的挽留,纵然一无所有,他依旧骄傲,依旧做不来低声下气的恳求。
  我转身离开,一分钟都不想停留。
  “……我失去的,总有一天我会全部拿回来。”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回眸,不屑地冷笑:“景漠宇,等你有本事拿回来的那天,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其实,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他更痛一点,痛到骨血中,永难磨灭。
  这一天如我预料地来了,只是比我预料的快一些,而他报复的开端也比我预料的龌龊一些。
  他脱下自己的上衣,又用蛮力扯我身上的绒线针织衫,衣领深深勒在后颈上,丝丝痛楚。
  我抓住他的手,平缓了一下紧绷的呼吸。“我自己来!”
  他微怔,停下动作。
  带着些许怨恨和认命,我在他面前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物,他一直耐心看着,等着,直到文胸的肩带从我的肩头滑落,他突然伸手将我紧紧揽入怀中。
  就像野兽扑向他等待已久的猎物……
  当二十年的守候遇到婚姻,你是否分得清多少是亲情,多少是爱情?
  当身体紧密无间的贴合,你是否分得清多少是欲~望,多少是义务?
  当重逢时擦肩而过,你是否分得清多少是眷恋,多少是无奈?
  当十指相扣,你说出那句“我爱你,很久了……”,我才知道,动了心的不止是我……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 19:08:15
03.婚礼【新增】  

    有人说,人一辈子总要做几件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人生才完整,迄今为止,我只做过两件让自己人生完整的事,一件事是爱上我的哥哥,另一件事,是嫁给了他。
  追悔不能改变过去,我只能在记忆中将它打包,压缩,深藏,但某个无意识的瞬间,我仍会记起——
  月明星稀的黑夜,我躺在他的床上,枕着他的双膝,期盼地望着他低垂的眉眼。黑色的薄纱睡裙被吹风机的暖风吹得轻颤,少女初~熟的曲线在朦胧的遮拦中若隐若现。他也回望着我的眼,温柔的指尖轻轻撩动着暖风中飞扬的长发,房间里弥漫着幽暗的暖香……
  我在他一向淡漠的黑眸中扑捉到了一丝灼人滚烫。
  从此,我坚信他也在爱着我,只是他跨越不了兄妹关系的鸿沟,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向他走了一百步,期待着他能向我跨越最后一步……
  直到,二年半前……
  水天相接的碧海蓝天之下,花团锦簇的酒池肉林之间,举行着我和他的婚礼。
  不得不说,这婚礼办得相当“有声”,“有色”,据宾客说,这比起不久前某位煤老板嫁女儿的婚礼,有过之而无不及。事实上,我老爸没那么有钱,只不过他生性张扬,我嫁给了景漠宇这么劲爆的消息,自然要宣扬得天下皆知才符合他景天昊的性格。
  结束了毫无新意的牧师宣誓,我老爸又开始同他的生死兄弟把酒言欢,忆苦思甜,我正想和刚刚在神父面前许下誓言“无论是疾病或是困苦,富有或是贫穷,我将一生忠于你,与你终生相伴,不离不弃。”的新郎倌秀一下恩爱,却见清冷孤傲的背影穿过人群,走向林荫深处。
  茂密的树林中隐隐浮现一个美人徘徊的倩影,看不清容貌,却可以清晰感受到她的柔美温婉,衣袂荡起的涟漪散发着穿透人灵魂的忧伤,我确定我从未见过这个美女,如果我见过,我必定过目难忘。
  因为她的美正是景漠宇年少时对梦中情人的定位——若轻云之避月,若流风之回雪。

  景漠宇停在她身侧,疏影间的脊背渗透出一种萧索的无奈……
  难怪!
  难怪景漠宇坚持不准任何记者靠近婚礼场地,也建议宾客不要随意拍照,以尊重个人隐私。我还以为他生性低调,才会认为婚礼属于个人隐私范畴,原来,是真怕某些见不得光的隐私被拍了去。
  我自嘲地笑着,端起一杯香槟酒走向一株粗壮的参天大树,选了一个看不到他们,也让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倚树而立。
  轻轻端高指间的酒杯,我隔着泛黄的香槟酒,望着远处的水天一色,眼前的碧海蓝天在酒色中只剩灰蒙蒙的阴霾。
  “言言,恭喜你们‘双喜临门’,‘亲上加亲’!”
  带着几分笑意的戏谑声传来,我不必抬头也知道是谁,眼前的阴霾更浓重了几分。
  “你大老远从意大利跑回来看我笑话,我不介意,”我不经意地笑着:“我拜托你站得远点看,别让我这大喜的日子看见你这张丧气的脸。”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有件事百思不得其解,特意回来请教你。”
  我抬眼,瞥了一眼包装得比新郎还抢镜的齐霖,虽然他长得还不错,有些当白马王子的实力,可在我眼里,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让人讨厌,一双时刻放电的桃花眼,像是随时随地准备勾人,一抹噙在唇角的笑,像是时时刻刻做好嘲笑的准备,等着我出丑。
  见他向前挪了一步,我戒备向后靠了靠,倚紧树干,“你问吧。”
  “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把漠宇逼得就范了?”
  就知道他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问题,我随口答:“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告诉他:要么娶我,要么去死。”
  他摇头:“我不信。”
  我换了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我告诉他,我爱他爱的不行了,如果他不娶我,我就去跳楼。”
  “我不信。”
  “我老爸下了令,如果他不娶我,就把他扫地出门,让他一无所有。”
  他继续摇头。“别蒙我了,告诉我真相吧。”
  真相……我低头,抿了一口香槟,入口微苦,细品辛辣。
  “我怀了他的孩子。”
  齐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惊异的目光直直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真的?!”
  我无语,狠狠瞪他一眼,“你在意大利画画,画傻了吧?这么不靠谱的话你都信?!”
  “我觉得……用这个手段对付他,绝对靠谱。”他摸着下巴,做深思状,眼睛不由自主往我绝对平坦的小腹瞄。“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你是怎么把他强‘暴’的呢?”
  “哈,哈!”我干笑两声:“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反过来问吗?”
  “他把你……哈!哈!”他回我一样的干笑。“我认识景少二十年,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脑袋给你当夜壶。”
  “我房间里有全自动抽水马桶,谢谢!”
  我端着酒杯绕过他,正想离开,忽然听见他说。“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我对传说中逢赌必赢的齐赌王这个话题油然而生兴致。“赌什么?”
  “赌你们一年之内必会离婚。”
  “胡说八道。”若不是身上穿着看似圣洁的婚纱,我绝对一脚踹向他的要害
  “如果你们的婚姻能维持一年以上,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不足一年,你嫁给我,怎么样?”
  “齐霖,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和他绝对不会离婚,我们会相爱一生,白头到老!”

  “哦?!你们就是这么‘相爱’的……”他伸出食指,指了指我背后的方向,我骤然回头,正看见美女紧紧抱着他,而他并没有抗拒。
  “婚礼还没结束,他已经迫不及待拥抱‘小三’了,言言,你确定这样的婚姻能维持两年?”

  我其实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向来命犯桃花的景漠宇与他的前红颜知己来一次诀别的拥抱,可是,可是……他们当着齐霖的面,让的面子往哪搁?
  于是,我把酒杯塞给齐霖,提着拽地的白色婚纱,踩着三寸的高跟鞋,坚定地去维护我的面子。

  “咳……”我故意清了清嗓子,确定景漠宇发现了我,挡开美女紧缠着他的手臂,才开口。“如果你不想爸爸把她丢进海里喂鱼,你最好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跟她缠绵。”
  他轻描淡写地理了理有点褶皱的西装,回眸。
  秋色连波,暗香浮动,朦胧树影掩住了他俊脸上阴寒的笑意,却掩不住他眼眸中无人羁绊的狂傲,“嗯,你的建议不错,我会认真考虑!”
  我深深吸气,不去理会他言语中的玄机,认真打量一番眼前的美人。她的确是言情小说中女主角的最佳材料,美而不俗,娇而不艳,玉骨冰清中透着我见犹怜的忧伤,嗯,景漠宇有点眼光,我即便输,也输得不算太惨烈。
  “言言?言言!”
  听见老爸底气十足的呼唤,我挽起景漠宇的手臂,拖着纯手工缝制的雪白婚纱,一步步走过含泪的美人,走过嘴角噙着笑的齐霖,走过每一位不知所谓的观众。
  婚纱上的钻石映着璀璨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这一刻,我才恍然醒悟。如果这是言情小说,我毫无疑问是那个万人唾骂的女配,自以为有点姿色,自以为吸引着他,关键是自以为有个事事都能摆平又宠我宠得不知所谓的老爹,成功地霸占了颠倒众生的男主角,等待着自以为早晚会到来的爱情……
  而我等来的,又真的是爱情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2 19:08:37

04.洞房【修改】

  洞房花烛夜,象征着爱情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旖旎的灯火在夜色中荡漾,新婚夫妻默然相望,可谓人生最快意之事,我却丝毫体会不到快意,反倒觉得夜晚的冷风直直吹在快要累散架的骨头上,阵阵往心坎儿里钻。
  我的新婚老公显然也没有春宵一刻值千金,早点宽衣解带的念头,斜倚在对面的真皮座椅上,把玩着手中纯天然的水晶酒杯。
  旖旎的光线下,他的眉目越发吸引人,让我移不开迷恋的视线,全然忘了身上的婚纱太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反倒有点庆幸,今天穿着婚纱的女人是我,不是树林中的美人。
  齐霖总说我花痴,才会在景漠宇和他之间,选择了景漠宇。好吧,我承认我最初爱上景漠宇,的确是因为见色起意,但我对他的感情绝不止如此。
  当你害怕黑夜的寂静,一个帅哥坐在你床边给你讲灰姑娘和王子相遇,相爱,相守的爱情故事,把自己讲到无聊得哈欠连天,却不肯走,荡漾在眼角眉梢的温柔,胜过碧水映皎月清冽,更胜轻烟绕落霞的优雅……
  当你青春期萌动,跟老爸一言不合,叛逆地离家出走,迷失在陌生的街道上,一个帅哥在晚霞即将消失的一刻,跑向你,被风吹乱的发丝流动着墨玉的光泽,额边的汗滴闪动着晶莹的光……
  当你为准备高考废寝忘食,饿得前胸贴后背,打电话找人诉苦,半小时后,一个帅哥提着一保温箱邢记的酱骨头出现在你面前,宠溺的指尖揉乱你的发……
  当有人向你举起枪,一个帅哥毫不犹豫挡在你面前,伟岸的脊背像是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地。转瞬间,子弹穿透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溅在我身上,我发疯一样哭喊,他却还在安慰我:“言言,没事的……”
  如果你还没爱上这个帅哥,那你肯定没长心,我长了心,还是颗火热滚烫的心,所以我死心塌地爱上了他。
  有人告诉我,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即使他不爱你,你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得到,否则你一生都不会幸福……我信了,我把所用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我得到了他。
  我以为我如愿以偿了,原来,这才是不幸的开始。
  洞房安静了不知多久,我以为会坐在那里让我欣赏一整晚的帅哥看看他的手表,切入正题。“你不是有话要问我么?”
  我想问他:你真的爱那个女人吗?话到嘴边,终究没有问出口。
  “是你告诉齐霖我们结婚的消息?”我问。
  他转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嗯,我以为他会不顾一切阻止婚礼,把你带走……”
  “敢来景家抢婚,他肯定活腻味了。”
  他抿嘴,微笑。“换做我是他,死也不会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往火坑里跳。”
  我反反复复琢磨着他这句看似简短,意味深长的对白,到底没琢磨明白,或者不愿意琢磨明白。我只好一知半解地反唇相讥:“你那么有勇气,干嘛不带着你的小情人逃婚,让她在婚礼现场哭得肝肠寸断。”
  他慵懒地换了个姿势,脸上的笑意还是那么清淡,读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我若想为她逃婚,当初就不会答应娶你。”
  是的,他人还在,心却已经逃了,或者,压根儿没在这儿过。
  身上的婚纱越发地重,收腰的地方勒得我心肝脾肺肾挤在一起,搅着劲儿疼,我真心想把它脱下来,手往背后伸了几次,都没有摸到拉链。我泄了气,正打算用蛮力,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我眼前的灯光,修长的手指将我转过去,帮我拉开拉链,指尖的冰凉不时触及我的肌肤,留下异样的滚烫。
  习惯的温柔,不经意流露,我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转回身,我的双手环住他的腰,“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只是你不愿意承认……”
  我听见他微乎其微的叹息。
  “很晚了,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为什么?!”我还在不甘心地追问。“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接受我?!”
 “对不起,我没办法和我的妹妹,同床共枕。”
  “妹妹”两个字他咬的格外重,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你!”我急了,有些口不择言,“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高尚?!”
  他吸了口气,脸上难得一见出现了表情,是残酷的冷笑。“哦?!很抱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确实不记得了,你能不能详细给我描述一下。”
  提起那一夜,我的脸像被冷热水交替泼了又泼,一阵冷,一阵热。夜风丝丝入骨的冷,就像那一夜……
  那是一周前,已过午夜,景漠宇还没回家。我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洗过澡正打算睡觉,他突然回来了。
  他似乎喝了很多酒,整个人混混沌沌,差点撞到沙发上。
  “哥,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
  “没事。”他揉揉额头,手扯开系在领口的衣扣,跌跌撞撞朝房间的方向走。我急忙伸手去扶他,才发觉他身体好烫,隔着他的衣物和我身上的浴袍,还像烙铁一样熨在我的肌肤上,他的唇也干得发白。
  “你发烧了?!”我急忙探了探他的额头。
  他摇头,含糊地说着:“小诺,我口渴,去给我倒杯水。”
  我没太听清楚称呼,只惦记着他的身体,也没细想,赶紧把他扶回房间,奔去倒水。
  端着水杯一路小跑回来。“水来了。”
  他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我坐在他床边,艰难地用臂弯托着他的后颈,将他扶起来倚在我身上。见他伸手,我以为他要接水杯,忙把水杯递过去,可他的掌心却落在我脸上,之后,顺着我□的肌肤一路轻轻下滑。
  手中的水杯猛然一颤,几滴水飞溅了出来。我极力稳着颤抖的手,把水杯送到他唇边。“你不是要喝水吗,给你水……”
  他一挥手把水打翻,双手捉住我的腰,一瞬间的天翻地转,伴随着水杯的落地声,我被他压在了身下。
  房间里没有灯,淡薄的月光也被厚重的窗帘隔在外面的世界。他虽然离我很近,我依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感受到急促的呼吸拂过我的唇际,带着异乎寻常的热度。
  还有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却似积蓄了无尽的潜能,蓄势待发。
  “你,怎,么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声音。
  “你的味道——”他撑在枕边的手慢慢曲下,唇一点点落下来。“很香……”
  我急忙别过脸,“不……”
  滚烫的唇落在我耳侧,在我的耳鬓轻轻磨蹭,“怕什么?你不想么……”
  我是想,从十五岁想到二十岁,我做梦都想他能吻我一下,让我试试那种情人间的亲昵是多么悱恻。偶尔偷偷看着他时,幻想着他在我耳边似情人的呢喃,拥抱,亲吻,我已经幸福得脸红心跳。
  “我今晚满足你吧……”他的手探到我的衣襟,轻轻一拉,浴袍的带子松开,露出半抹未着文胸的白皙和幽暗。
  我看着他,看到眼前一片模糊。
  明知他醉了,没法对自己是语言和行为负责,说不定明天早上醒来会把今晚的一切都忘了,我都无所谓。我太爱他了,兄妹之间的名分我都不在乎,我还在乎什么?
  他的唇顺着我的脸颊一点点移过来,我没有再躲,手指攥着被子的一角,等待着他覆在我的唇上。
  初吻,不似我预想的那般柔情蜜意,那更像是一种疼痛的掠夺,辗转的纠缠的唇瓣夺走了我的呼吸,我的感官,我的理智……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3 20:28:56
05.迷乱【修改】

  他的手缓缓移上我的胸口,不容拒绝地掌控在滚烫的手心里,我全身战栗,在他强势的气息中,我感觉自己像被飓风和海浪掀翻的船,一点点沉沦至无底的深渊,我想要挣扎,想要阻止他滚烫的掌心在我的身体上停止移动,终无力地沉溺进深渊的漩涡,那漩涡的名字,叫做,欲~望……
  我沉迷之时,身上的浴袍被他随手扯离,身上的骤然一冷,让我的理智瞬间的回归。我知道他把我当亲妹妹疼爱,他一定会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后悔,他不会原谅自己,我想喊醒他,无奈双唇被他狠狠占有着。
  我横下心,用尽全力推开他,“哥!不行,我们不可以!”
  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反抗,也可能被我的喊声唤醒,他的身体一僵,我趁机逃下床。惊慌中抓起浴袍,我正要离开,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又将我拖回床上……
  “哥,你不能……”他不顾我的呼唤和挣扎,将我的双臂死死定在头顶的两侧,继续以唇舌品尝着我的身体。“唔……你不…..不要……”
  我呼唤越来越微弱,失力的挣扎比起他强势的拥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身体间的抗拒与纠缠,肌肤间的缱绻与厮磨,反倒让他的身体愈加灼热。
  随着湿润的双唇掠过我寸寸肌肤,他满足的轻喘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充满着对我的渴求。
  那种激烈和炽热让我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幸福与满足。我停止了反抗,静静看着他,“你真的想要我吗?”
  他的动作一滞,抬眼,眸光似清明了一刻,但很快又被火焰吞噬。他垂首,吻上我的唇,舌尖闯入我的口中,卷起一番痴缠的索取。
  我轻轻拥抱他,笨拙而生硬地回应着他,不管以后会面对什么,这一刻,我只希冀着在记忆中守住这份最美好的瞬间。
  时远时近的亲昵中,我帮他一件一件脱掉衣物,浅麦色的肌肤挂着莹润的汗水,充满男性独有的诱惑,我闭上眼睛,曲起双腿……
  他一刻都没等,身体猛然一挺,毫不犹豫地冲入,穿透我的全部。
  “唔……”我细微的痛吟刚刚出口,又被他的激吻吞没。身体因为疼痛而僵直,可他却连个喘息的空间都不给我,疯狂地索求着欢愉。
  天地在无助地摇晃,我努力攀着他光洁的脊背,脸轻轻贴着他的脸,十指埋入他柔滑的黑发。“我爱你!”
  他给我的回答……是更深入的冲撞。
  微风卷着淡淡的香气吹入,是合欢花的味道,一定是我种在花园里的合欢花谢了。我还没来得及看见它开放的样子。
  一滴眼泪无声滑落,不是因为他霸道的冲撞带给我的疼痛,也不是因为自己的第一次丢的如此不明不白,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合欢花的宿命,想到花叶相伴,花不老,叶不落,只可惜盛放太短,昼开夜合……微风卷着淡淡的香气吹入,是合欢花的味道,一定是我种在花园里的合欢花谢了。
  我还没来得及看见它开放的样子。
  我们的第一次在疾风骤雨般突然袭来的巅峰结束,陌生的快感让我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我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满心,满眼,全都是他的影子,他唇边扬起温柔的弧线,他微微的挑眉,他一手拥着我一手宠溺地揉乱我的发……
  睁开眼,我看着眼前喘息的男人,轻轻把手贴在他起伏的胸口,他的心跳就在我掌心里,那么真切地跳动着,剧烈而坚决……是他,是那个爱了五年,盼了五年,努力想靠近,却无法靠近的男人,现在,我与他再无一丝一毫的距离。
  他撑着身子,抽离,伴随着微痛,湿粘的液体涌出,滴落在床单上,我看不见,也猜到那该是红色的,像在黑夜绽放的曼珠沙华一样殷红……不,那应该是粉红色的,像校园里飞落的片片桃花。
  我忍着身上入骨的酸疼无声无息拾起浴袍,裹在身上,准备离开,因为我不知该怎么面对清醒时的他。
  “去哪?”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眷恋不舍地吻着我的颈窝。
  “我回房,不然,明天让爸爸看到……就糟了。”
  “再让我抱一会儿。”
  不由分说,他捉着我的手臂,用蛮力将我拖回来,按倒在床上,激情的吻又一次落了下来,落在刚刚被他咬得一片青紫的心窝,阵阵刺痛穿透了寸寸肌肤,直入心间。我痛的轻吟不止,他反倒吻得更加狂热,像要将我噬骨吸髓一般。
  感受到他异样的急切,我深表怀疑,他刚刚说的不是“抱”,是“暴”。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没再做徒劳的挣扎,乖乖躺在那里任由他翻来覆去地折腾。直折腾到天快亮了,他才餍足地拥着我毫无知觉的身体睡着,我却舍不得走,枕着他的肩膀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像是空谷寒潭的味道,清冽,悠远,让人捉摸不透,又深深迷恋。
  我偷偷在想,他一定是爱我的,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对我……
  淡薄的晨光在他脸上逐渐明朗,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里,我依稀感觉他醒了,清凉的指尖托起我的脸,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言言,不论如何,我会为我做过的事情负责……”
  我笑着点头,“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玉妈的尖叫声让我的美梦戛然而止。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当我听见爸爸低沉的询问声:“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大呼小叫……”,我从头冷到脚。
  “你们?!”爸爸僵在门口,身边还杵着司机才叔和他的三个生死兄弟。
  我无助地看向身边的景漠宇,他不知何时,已经穿好了裤子,正不疾不徐从柜子里拿出件干净的衬衫,披在身上,慢条斯理地系扣子。
  “我……”我想说点什么,撞上他冰冷的视线,半张的口再发不出声音,只得将身子往被子里缩了又缩,遮住脖子上激情留下的痕迹。
  景漠宇终于开口了,“我今天要谈一个重要的项目,明天去办结婚手续。”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外衣,走出门,从爸爸和呆若木鸡的叔伯中间侧身而过。
  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一句安慰,他就那么走了,似乎跟我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我终于什么都懂了。
  我真傻,景漠宇就算喝的再醉,也不至于如此丧失理智,一味地求~欢,除非他的血液里融入了不该融入的东西,而且含量似乎很高。
  谁要害他?谁又敢害他?
  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一大早便迫不及待撞破奸~情的“好父亲”,景漠宇的父亲,我的父亲!
  那些让我难堪的人转瞬间都消失了,爸爸走到我床边,轻轻坐下来。
  “我让玉妈给你炖了鸡汤——”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地面,眉峰间的皱纹深如沟壑。
  我无声地点头,又深吸了口气,让声音听起来很顺畅。“我才二十岁,现在结婚,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了。”
  “爸爸——”
  “言言,你最了解漠宇的性子,错过了这一次,你再想嫁给他,恐怕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这是一场输赢无法预料的赌局,但我愿意去赌一次,输了,不过是输了我的爱情和婚姻,赢了,我将赢得一生的幸福。
  …………
  当日傍晚,景漠宇来了我的房间,问我知不知道有人在他的酒里下过药?
  我斩钉截铁告诉他:“知道,是我让人下的药。”
  反正他表情已经认定了是我趁他睡着溜进他的房间,爬上他的床,索性让他以为算计他的人也是我,只对我一个人失望就够了,何必再牵扯旁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极少见他有那么阴暗的脸色,他说,“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我只笑笑,“因为我太爱你了。”
  他回答我:“你根本不爱我……既然你认为嫁给我是你想要的,那我满足你!”
  我是爱他的,所以才不想看见他知道真相的神情。
  …………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3 20:29:32
06.疼爱【修改】

  在记忆中回神,我看着眼前的合法丈夫,“你想知道?!好……”
  我拉开半挂在肩上的婚纱,沉重的婚纱落地,几近□的身体呈现在他眼前,交织了甜蜜与痛苦的淤痕从肩膀蔓延至双腿,已经淡了许多,但衬着白皙的肌肤,依然清晰可见。
  “现在想起来了吗?”
  他沉默着,指骨攥得发白。在他的沉默中,我已深刻体会到,这段婚姻是个火坑,可我已经跳进来了,回不了头,只能任由火把我的后半生烧成灰烬。
  他准备挪开视线掠过我的手臂,又转了回来。我顺着他的视线垂眸,看见手臂上环形的淤青,那是我挣扎时留下的,因为太过用力,淤血有点严重,几天都不散。
  今天我刻意用湿粉遮了很多遍,还是遮不住,稍一留意,就能看得出。
  看见他锁眉,像在思索什么,我急忙把手臂藏在身后。“看够了吗?”
  “嗯。”他转身走向门的方向,他到底还是不肯留下。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可我还是不肯面对现实,冲他大声说:“景漠宇,你不想再碰我,你想下半辈子过和尚一样的生活,我没意见。但你一定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老公,永远都是……”
  “我会记住的。”
  关门声将我隔绝在一个人的洞房。
  我抱紧身体跌坐在地上,囚禁不住的湿润漫过眼眶。我承认,我做错了。可当初要不是他那么对我说,我又怎么会错到这个地步。
  时隔多年,我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那天好像是十五,月亮溜圆溜圆悬在天上。
  景漠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我枕着他的腿凝望着他低垂的眉眼,那时候的他只有二十岁,帅气的脸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样的无可挑剔,眼波清澈得如同被雨水洗过的碧湖,好看极了。
  那时的我,刚满十五岁,正是最青春无敌的年纪,用齐霖那个花花公子的眼光来评价,就像个刚红透的樱桃,让男人一看就想咽口水,吃不到嘴里,便惦记在心里。
  齐霖还说,那时候他特别羡慕景漠宇,水灵灵的小美人,他边儿都沾不上,景漠宇想怎么抱怎么抱,想怎么摸怎么摸,爱怎么亲怎么亲。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从报纸张抽神的景漠宇对上我的视线。
  “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问吧。”
  “如果我爱上一个男人,很爱,很爱,可他好像不爱我,我该怎么办?”
  他看了我很久,似乎读出我的认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也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很简单,用尽一切方法得到他,让他爱上你。”
  “你怎么跟爸爸说的一样啊!”我挠头,有些事说的简单,做起来太难了。“……如果我能做的都做了,他还是不爱我呢?”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会让他永远没有机会爱上别的女人。”
  “为什么?”
  “我不想看见你伤心……”
  我笑着坐起来,大言不惭地说:“好呀,大丈夫一言九鼎,到时候我告诉你他是谁,你一定不要让他有机会爱上别的女人!”
  “好!”他很自然地把我搂在怀里,捏捏我泛着红的小脸,“不如你现在就告诉他是谁,我抓紧时间帮你把他弄到手,免得夜长梦多。”
  我附在他耳边,小声说:“有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那时候,我幻想着他知道答案的震惊,觉得那是件特别有趣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我真的看到,我才发现,那种震惊很无趣,很悲哀!
  …………
  日上三竿,我才从头脑胀痛和腰酸背痛中醒来,揉着麻痹的肩膀爬下床。
  精心梳洗一番,换上为新婚准备的火红色裙装,散开黑色的长发,在镜子前反复确认过眼角的泪痕和脸上的憔悴都被化妆品遮掩好,艳光照人得足以去参加酒会,我才走出房门。
  光亮可鉴的白玉兰花纹理石地面,映着火红色的裙摆摇曳。
  我绕过楼梯转角,只见老爸和景漠宇坐在餐桌前面看晨报,前者一见我下楼,顿时眉开眼笑,吩咐玉妈上早餐;后者则继续屏气凝神看报纸,仿佛我只是个陌生人,甚至比报纸上那些陌生人更加无关紧要。
  瞥了一眼他手边厚厚的一叠报纸,我坐在爸爸旁边的椅子上,面对着景漠宇说:“不好意思,昨天太累了,一觉睡到现在,等我很久了吧?”
  “嗯,还行。”景漠宇敷衍我的时候,眼光根本没从报纸上移开。
  早餐一道道端上来,老爸用力咳嗽了一声,虽说他已经不做大哥好多年,咳嗽声的霸气和威严仍是不减当年。
  景漠宇放下报纸,整理好交给玉妈,才轻描淡写扫了我一眼:“吃饭吧。”
  “好,闻起来挺香的,肯定很好吃!”
  我眉开眼笑端起我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自以为可以缓和一下餐桌上的尴尬气氛。可惜,偏偏有人不给我面子,老爸一动不动,摆出一张好像有人欠他几千万的臭脸。
  “玉嫂,一会儿把漠宇的房间收拾一下,他那间房留着也没什么用,装修一下,改成婴儿房。”
  我偷偷看了一眼景漠宇,他没有任何表情,不疾不徐一口一口喝粥。既然当事人都没意见,我干嘛多事,何不好好等着看那个口口声声“没办法跟妹妹同床共枕”的男人晚上睡哪。
  没多久,老爸又开口了。“恩,我不管你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我以后不想再看见她,是你处理,还是我亲自处理?”
  “我会处理。”
  “好!”
  我仍旧置身事外,专心喝我的粥,谁知老爸还没完没了了。“还有,你今天去公司把工作安排一下,明天和言言去度蜜月,抓紧让我抱孙子。”
  我差点没被皮蛋瘦肉粥噎死。
  对于老爸一个又一个无理要求,景漠宇终于忍无可忍了,放下筷子,“爸,矿山那边也有人递消息,说是最近上面要来人,一旦有问题,下面的人处理不了。”
  “能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也会亲自处理。”
  景漠宇再无下文。
  为了表明立场,我坚定地挺身而出替我老公解围。“爸爸,我下个月还要考试呢,哪有时间度蜜月?!”
  “考试?什么考试?我找人给你摆平。”
  “不劳烦您老人家啦!”我笑嘻嘻凑到他旁边,手绕上他结实的手臂:“度蜜月多麻烦,要走很远的路……爸爸,不如你找个地方去旅旅游,玩个一年半载的,让我们两个人过过二人世界,你看好不?”
  “你这死丫头,真不孝顺,刚有了老公就想把我这个爹扫地出门。”
  “你不是早就不指望我孝敬你了,有我哥……”我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改口,“有我老公孝顺你就够了。”
  “……”
  景漠宇的手机响了,他接通,掩着话筒优雅起身。“办好了?嗯……是谁提供的消息?……查!”
  挂断电话,他淡淡地说,“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3 20:29:50
07.家风

  挂断电话,他淡淡地说,“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看看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瘦肉粥顿时没了浓香,我丢了筷子,收起了脸上硬装出来的欢笑,说真的,再笑下去,我脸都要抽筋儿了。
  “爸爸,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你别管了。”
  “我不管?!我不管,他能好好跟你过日子么?!”
  “我知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他也是你儿子,这二十几年,他把你当成亲生父亲,什么都听你的,甘情愿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也要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啊!”
  “谁说我不考虑他,我要不考虑他,怎么会用绝招?”老爸叹了口气,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言言,我答应过你妈妈,一定要让你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我不能食言。不然,我以后在黄泉路上见到你妈妈,她会骂我的。至于漠宇,爸爸决不会亏待他,我已经让律师给我立了遗嘱,以后我会把我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他,也包括你。”
  在老爸心里,他没有亏待过景漠宇这个养子,把自己辛辛苦苦赚下的全部家底都给了他,可能在外人眼中,也这么认为吧。
  但我清楚,景漠宇何尝不是为了爸爸的事业,付出了心血,出卖了灵魂……
  这些往事,这些前因,要从我老爸的创业史开始说。
  倒退三十几年,道上混的没人不知道景天昊三个字,他是出了名的黑道大哥,做事专断,霸道,但他也很讲义气,手下有一帮甘愿为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后来,和谐社会到来了,黑道不好混,他带领着手下一帮兄弟,开始转入正行,经营矿产业,事业做的有声有色,财源广进。但在红尘中打滚多年的他,却始终没有找到真正中意的女人。
  三十五岁,他遇到了让他真正心动的女人,软硬皆施把人家良家妇女弄到了手,漂亮的良家妇女自然就是我妈妈。
  据叔叔们说,起初人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可耐不住老爸掏心掏费对她好,也就认了命。
  后来,老爸眼巴巴等着漂亮老婆给他生个大胖儿子,不想医生却告诉他,她先天性心血管狭窄,十分严重,别说生孩子,跑个步都有可能心脏病发。
  他当机立断打消了抱儿子的念头。
  一年后,他们去了孤儿院想领养个孩子。妈妈一眼就喜欢上了一岁大的小男孩儿,据说男孩儿天生的帅哥胚子,白净净的脸蛋儿,水灵灵的眼睛,活脱脱一个天使,妈妈抱着他左看右看,舍不得松手,动情得哭了。男孩儿小小年纪竟然懂得怜香惜玉,拿出小手绢,给她擦眼泪……
  妈妈顿时破泣为笑,潜藏在心底的母爱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口口声声要有这样的孩子,她命都可以不要!
  爸爸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孩子给她抱走了,取名景漠宇。
  三年后,我妈妈意外怀孕,爸爸苦口婆心地劝,妈妈就是不肯听,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怀胎十月,他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寸步不敢离。临产那天,他在她身边紧紧攥着她的手,嘴里不停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终于,他们逃不过宿命。
  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可我的妈妈,终因心脏病突发,离开人世,走的时候,她轻轻攥着我的小手,她说,能为他生下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孩子,她不后悔……
  爸爸守着我和妈妈在产房里坐了一整天,谁也不让靠近,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是我的错,是我作的孽太多。”
  一夕之间,他头发全白了,苍老了十几岁,景漠宇在旁边默默看着,只有五岁的他,依稀间明白了什么,幼小的心灵已然决定要承担起他必须承担的责任。
  许多年以后,景漠宇曾对我说过:他不是个好人,除了杀人放火,他坏事做尽,但没关系,就算他死后下地狱,也要让老爸可以安享晚年,让我这个宝贝妹妹过的开开心心,有自由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他的父亲和他脱离父子关系,妹妹名正言顺做了他的老婆。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我从他日渐淡漠的脸上读出了无奈。
  事到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的心再捂热,让他知道,我们是爱他的——因为爱,才会占有,这一向都是景家的家风!
  我帮玉嫂收拾了一整天,终于把景漠宇的东西整理好,衣物一件件熨烫好,挂在衣柜里,他最常用的台灯摆在了我们的床头,还有他洗漱用品,我也整整齐齐摆在了我们的洗手间里。
  房间里多了他的东西,忽然有了他存在的气息,我才真切地感觉到我们已经结婚了,组成了一个共同的家庭,这一切似梦境那样的美好又虚幻。
  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接着是景漠宇阴沉的声音:“我爸在家吗?”
  “在,在房里休息。”玉妈声音紧绷地答着。
  随即,我又听见惊慌失措的男人声音,抖得像被秋风扫过的黄叶。“真的不关我的事,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你……真的是景,景爷让我做的。”
  我听出事态严重,急忙冲出房间,只见景漠宇的司机马叔揪着一个吓得脸色灰白的男人的衣领丢到楼梯口,男人穿着侍应生的制服,如果我没记错,那是“荟轩”高级会所的制服。
  听见吵闹声,爸爸也推开了门,一脸被人打扰了睡梦的不悦走出来。瞥了一眼吓得连连后退的侍应生,他似有所悟。
  “兴师动众的,我当什么事呢。”
  侍应生连滚带爬,膝行着向前连爬了几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景爷,我不想出卖你,是他们非逼我说……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爸爸不耐烦地摆摆手,马叔拖着那人出去,房间里其他人也都退了出去,玉妈最后出去,顺手关紧了大门。与此同时,爸爸缓步走下楼梯,走向景漠宇。
  “爸,他说的是真的吗?”
  “爸爸——”我想要阻止他承认,可他朝我挥了一下手,“回房去吧,不关你的事。”
  他转回脸,坦然看着景漠宇。“不错,是我让他在你的酒里下的药,也是我支开老马,让人把你送回家。”
  景漠宇怔了好久,脸色比听见我承认时还要阴暗几分,“爸,如果这件事是言言做的,我可以理解,她年轻不懂事,任性妄为,可我真没想到……”他顿了顿,忽然笑了笑。“不,我早该想到的。”
  “漠宇,你可能觉得我自私,一心只为言言打算,不考虑你的处境。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父亲,可要是言言喜欢的是别的男人,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缓了口气,爸爸又继续说:“漠宇,爸爸是真心把你当成一家人,我想把景家给你,想把最宝贝的女儿交给你,我想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认为,爸爸这是害你吗?”
  景漠宇沉默着,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
  “你说你不爱言言,那你告诉我,到底不爱她什么?”见他不回答,爸爸叹了口气:“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曾经是你妹妹,你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可你是个男人,当初开口要娶她的人是你,你就要承担这个责任。”
  景漠宇始终没再开口,我倒宁愿他说点什么,哪怕是好好发一顿脾气,也好过这样把什么事都压在心里……
  有些事,压抑的越久,爆发出来的那一天就会越可怕,我真担心会有那么一天。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3 20:30:11
08.捉奸  

  晚饭时景漠宇没回来,深夜时他没回来,凌晨时分,他还是没回来。
  我有些担忧他,不知道他这么晚能去哪,会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黑夜里,任由寒风吹凉他的心口。
  不想打扰他,惹他烦心,我拨通他司机的电话,“马叔,我哥,呃,景漠宇在哪呢?”
  马叔对我一向不敢怠慢,有问必答,只是有多少真多少假,我不敢确定。“他,他心情不太好,让我送他到阳山的别墅,我想他今晚应该在那边过夜了。”
  “阳山?他在阳山有别墅吗?”
  “嗯,几年前买的。”
  这样也好,他找个地方静静呆一晚,就会想通的,到底是一家人,父子没有隔夜的仇。不过,我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他一个人住吗?”
  “我没看见别墅里有其他人。”他的回答有些含糊。
  “哦,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我蜷缩在床上,裹紧被子还是觉得很冷。灰蒙蒙的晨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根本照不明房间的晦暗。
  不知道阳山别墅的晨光,是否也照着一个人的孤独?
  终于按耐不住心头的疑虑,我又拿起手机,调出熟悉的号码,看了又看,最终换成齐霖的电话,因为不确定他是否睡了,所以选择发短信:“睡了没?”
  电话很快回过来,里面的声音很吵,和我安静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言言,这新婚燕尔的日子,你还有空关心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我缓了口气,平复下踹他一脚的冲动。“齐霖,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儿?”
  “什么忙儿?”
  “你帮我查查婚礼上那个女孩子是谁,还有他在阳山的别墅里住的是谁,行不?”
  “你们景家手底下那么多人,查这点事易如反掌,干嘛找我帮忙?”
  “你说呢?”他分明是在明知故问,这年头,谁不知道景家真正的掌权人是景漠宇,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帮我摸他的底,就算帮我查了,消息能准确就出鬼了。
  “你到底帮不帮?!”
  “帮,当然帮,你等我消息吧。”
  “哦,好!”末了,我加了一句:“谢谢!”
  “心领就行了。”
  我正想说‘再见’,听见他又说:“是不是一个人独守空房太寂寞,不如,我去陪你吧?”
  “你要是不怕我爸打断你的腿,你就来吧!”
  “行!”
  …………
  自从齐霖说了一句“行!”,果断挂了电话,我的右眼皮一刻不停地跳。
  按常理说,齐霖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趁着我老公不在家,森更半夜摸来我房间,再说,他也不是不了解我爸的脾气,万一让他老人家知道,打断他的腿还是给齐家面子,否则,灭了他都有可能。
  但是,齐霖从来不按常理做事。
  我正抱着被子惴惴不安,窗子发出轻微的响动,我好奇地看过去,米白的窗帘后一个黑色的影子忽闪忽闪地动着。
  随即,齐霖干净利落地顺着窗子爬了进来,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言言,你让我来,就算你老爸打断我的腿,我还是要来。”
  我连滚带爬爬下床,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我,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刚刚在电话里。”
  “我哪有……”我弱弱地反驳,好吧,我承认我拒绝的不太明显,我应该说:你不怕我打断你的腿,你就来吧!
 齐霖拍拍身上的灰尘,顺手把外衣脱下来,身上的烟酒气和女人的香气充满侵略性地袭来,我捏着鼻子退后几步。“又去夜店鬼混了?”
  “唉,心爱的女人嫁了别的男人,我不去夜店借酒消愁,还能去哪?”从他轻浮的语调里,我丝毫听不出借酒消愁的必要,可多少还是勾起了我一点点愧疚之心。
  “呃,要不要来杯醒酒茶?”
  “也好,记得多放点蜂蜜!”
  我愣了一下,好久才回过神,因为景漠宇每次醉酒回来,我都会给他泡一杯,他每次都会加一句:“记得多放点蜂蜜。”
  蹑手蹑脚跑到厨房,很快泡好一杯DIY的醒酒茶端回房间,只见某人完全不见外地躺在我的床上,裹着我的被子,翘着二郎腿玩我的平板电脑,俨然没搞清楚这房间的男主人是谁。
  “谢谢!”他接过醒酒茶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不错,景少果然没忽悠我,真挺好喝的。”
  “是吗?”景漠宇倒从未在我面前夸过,“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当然是说你好了,恨不能把你夸到天上去……忽悠得我成天想把你娶回家,当女神供着,结果,”他撇了撇嘴,“他趁着我去追求艺术梦想,把你娶了!娶了也就去了吧,还让你独守空房!”
  我无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不能怪他,他也是被逼的。”
  “到底为了什么?”齐霖百折不挠地追问。
  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太了解他的个性了,他这么晚了来冒险来我家,当然不是真想跟我偷情,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自己安心放下,继续风流快活的答案。
  我长长叹了口气,眼光飘向没有焦距的远方。“我们,上床了……真的,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夜丝丝入骨的冷,我不自觉用手臂拥住自己的。我不愿意再说下去,脑子却不能控制地往下想,想起那一夜的迷乱。
  “言言……”温暖的手指拂过我的眼角,我才发现眼前的场景都被水雾模糊,齐霖那双最讨人厌的桃花眼竟然被水雾荡漾得深情款款。“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相似的问题我也问过自己无数次,这样的婚姻生活是我想要的吗?嫁给他我后悔吗?假如能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那天晚上我会不会激烈的反抗?
  我没有答案。
  至少,现在还没有。
  “言言,这是个错误,他不爱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我坚定地摇头。“不,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没法接受我从妹妹变成了老婆,他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他需要多少时间?一年两年,五年六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齐霖无奈地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全世界有这么多的好男人,你为什么非要爱你哥哥?”
  “不管有多少好男人,我眼里看见的,只有他……”
  …………
  轻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又突然消失在门口,我还没确定是不是我听错了,门锁被轻轻旋开。
  我猛地起身,想去阻止门被推开,可惜迟了一步。
  门被推开,景漠宇站在门口,我明显看出他的呼吸一窒,足足半分钟才呼出一口气。
  “我……”我很想解释一下,可是凌晨三点多,一个明恋我多年的男人半躺在我床上,这种情况该怎么解释好?
  景漠宇轻轻走进门,轻轻关上门,轻轻弯了弯嘴角,“这就是传说中的捉奸在床吗?”
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4-3 20:30:35
09.吃醋

  景漠宇轻轻走进门,轻轻关上门,轻轻弯了弯嘴角,“这就是传说中的捉奸在床吗?”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睡衣,再看看齐霖不整的衣衫,咽了咽口水。“我说他刚好路过,闲着没事儿进来找我叙叙旧,你信吗?”
  景漠宇瞥我一眼,拉开窗帘看看半敞的窗子,又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凌晨三点半,他刚好路过,爬窗子进来叙旧?”
  “唔……差不多,是这样的。”我抓抓头,厚颜无耻地点头。
  景漠宇估计看出我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转而看向大大方方从床上爬下来,正在穿外衣的齐霖。“齐少,那么你现在叙完旧了吗?你是打算自己走呢,还是我让人送你走?”
  他的声音凝着淡淡的笑意,却听得我毛骨悚然。
  齐霖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不劳烦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齐霖冲我摆摆手,“拜!”一闪身从窗子跳了出去,我急忙跑去窗前看了看,确定他安全落地,没有受伤,还给我一个飞吻,我才放心地关上窗。
  回过头时,我无意间对上景漠宇的眼,在他平静无波的眼底我终于捕捉到一丝火焰的波澜,但很快便隐匿在他深邃的黑瞳中。
  “我们真的没什么。”我没什么底气地解释。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会这么轻易放他走?!”
  “噢?”原本阴郁的心情因他言语中的火药味儿莫名地转好,我向他走近一步,仰起头冲他笑着眨眨眼。“我们若是真的有什么,你会怎么对他?你们可是朋友!?”
  “你应该了解我的作风,他不义,我不仁!”
  “是么?”我喜欢这个话题,又走近他一些,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么,换做是你呢?若是今晚你去和别的女人幽会,我又该怎么对她?”
  他没有回避我的视线,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我是男人,偶尔逢场作戏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你别忘了,你是我的男人。我景安言绝对不会允许我的男人不忠,一次都不行!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发现我越来越彪悍了,明明是自己三更半夜窝藏了个男人在房里,居然还义正言辞地挑衅景漠宇,做女人做到我这份上,也真算有出息了。
  面对我威胁式的挑衅,他只抿着嘴微笑,像是不以为然,或是纵容一个不懂世间道理的孩子。“等你有本事把我捉奸在床的那一天,再说吧!”
  我真不希望,我有那个本事……
  天不知不觉亮了,清晨的阳光格外的澄澈,暖融融照进人心里。
  景漠宇随意扫视了一圈房间里的变化,无意间留意到床头柜上喝了大半的醒酒茶,他端起来仔细看了看,轻轻放在鼻端嗅了一下,眉峰一紧,推开窗子,毫不犹豫把杯子对出窗外。
  一秒后,传来杯子粉身碎骨的声音。
  那可是我最爱的夜光杯呀,我大老远从法国背回来的!
  “你,你干嘛摔我的杯子?”
  “我不喜欢。”他清淡地回答。
  唉!我深深吸气,忍下心口的怨气。
  这男人啊,什么都好,就是从小有个破习惯,只要是他的东西,甭管他自己喜不喜欢,别人碰都不许碰。本以为他成熟了,多少会改一点,没成想更加变本加厉,别人喝口水的杯子,他都容不下了。
  最关键,摔的还是我的杯子!
  见我无限哀怨地瞪着他,他低头用纸巾抹了抹手指上沾了的水痕,“回头我让人去法国再给你买一套。时候不早了,一会儿收拾一下,下楼陪爸吃早饭。”
  “……哦,难怪你一大早突然回来,我还以为你特意回来捉奸的。”
  “我又不是爸,没那么无聊!”
  “……”提起这个话题,我悄悄看看他的脸色,试探着问。“你还生爸的气吗?”
  “气能怎么样?我还能跟他断绝关系么?”
  “你们已经断了。”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为他更正。
  “倒是你,”他拉过我的手臂,轻轻握住手臂上的紫色於痕,语气也软了些。“我不应该怀疑你……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太,过分了。”
  “你想起来了?”我试探着问。
  “想起,一些。”
  “哪一些?”
  他看我一眼,眼底荡起似有若无地笑意:“你希望是哪些?”
  “呃……”我硬挤出个僵硬的笑,抽回手,“时间差不多了,你换件衣服,咱们下楼吧。”
  …………
  难得景漠宇孝顺,虽然夜不归寝,却知道一大早回来陪我和爸爸吃早饭,我当然要配合他一下,强忍着一夜未眠的萎靡,协助他扮演好恩爱夫妻的角色。
  说句真心话,景漠宇的演技绝对可以角逐香港金像奖,一个标准好老公的形象被他发挥的极富想象力。不止吃饭的时候主动和我聊天,故作关切地问我:“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脸色这么白……”

  我一脸的甜笑,“我睡的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他优雅地端着骨瓷杯,雾气朦胧了他唇边的微笑。“一会儿吃完饭再上去补充一下睡眠。我晚上应酬完,一定尽早回来……陪你‘叙叙旧’”
  我咬着牙根,弯着眉眼继续对他笑。“好,我等你!”
  爸爸在一边儿看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儿对我投射来欣慰和赞许的目光。
  吃过早饭,景漠宇照常去上班,临走时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玉妈交代:“玉妈,我们房里的床单被罩脏了,一会儿拿去扔了,还有枕头,也扔了。”
  玉妈听得一愣,询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也难怪她不知如何是好,这套新婚的床上用品是我亲自精心设计,从布料,颜色到花纹,我费了好多心思,还为了配它,我特意换了窗帘。
  他居然说扔就扔!
  我霍然起身,刚要据理力争,猛然想起早上齐霖大大咧咧坐在我床上的样子。
  我及时大彻大悟,笑着对玉妈点点头。“他说扔就扔了吧,回头让人给我做一套一模一样的。”
  “呃,好的!”
  玉妈点头称是,送走了景家败家的大少爷,回头便准备扔我的东西,我急忙拦住她。“玉妈,不过就是脏了,你拿去让人好好洗洗,熨平就是了。”
  “可是刚刚少爷,不,姑爷说……”
  “没关系,他问起的话,你就说是新买的。”
  玉妈一脸狐疑去收拾东西,爸爸坐在那里却笑得极为暧昧,低声喃喃自语。“呵,能有多脏……”
  我被他笑得食难下咽,打了个哈欠,溜回房里补充睡眠。
  …………
  睡梦里的景漠宇总是停驻在最美好的年华。
  下着微雨的午后,他撑着一把缀着雨滴的透明雨伞,伫立在我高中校园的大门前,斜雨打湿了他的外套,他并不在意,只把手中一件粉嫩的绒毛外套护的严严实实。
  我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奔向他,一路溅起的泥泞污了鞋子,脏了小腿上过膝的白色棉袜,我浑然不觉。因为冲力太大,我减速不及,差点撞到他身边的老榆树,幸好他及时伸开双手拦住我,让我如愿以偿跌进他怀里。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等我很久了吧?”我努着嘴抱怨,眉梢还收不住笑意:“我们班主任真讨厌,都放学了还没完没了的啰嗦,急死了了!”
  “我也刚到,只等了五分钟,”他卸下我肩上的书包,将衣服搭在我肩上,接着把我整个人搂进伞下。“叮嘱你多少次了,下雨天不要忘了带伞,你就是不听,又要我来接你。”
  我抿着最偷笑,才不告诉他,我是故意不带伞,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打电话让他来学校门口等我放学。我也不想告诉他,每次看见他在校园门口等我,高中监狱一般死气沉沉的铁门会变得像天堂的阶梯一样,蒙着一层梦幻的光影。
  正做美梦做得流口水,唯恐天下不乱的齐霖又打来电话。我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摸到电话。
  “喂,您好!”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齐少的声音却格外清朗:“言言,都几点了,你还睡呢?”
  “你还敢打电话来?!你当真不怕我老公灭了你!”
  “呵,恐怕他巴不得我早点把你勾搭到手,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跟你离婚,恢复自由身。”
  我仔细想想,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美梦中的好心情褪了大半。“你要是特意打电话来给我添堵,我拜托你等我睡醒了再打,我困得要死。”
  “哦,那你睡吧,睡醒了我再告诉你,住在阳山别墅的女人是谁。”
  “什么!”我猛地坐了起来,“他真的在阳山别墅养了个女人?!”
  “已经包养了三年多,还睡得着吗?”
  我要睡得着,我就不是女人。“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
  “我在荟轩喝咖啡呢。”
  “我马上到。”
  我迅速穿上衣服,驱车直奔荟轩私人会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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