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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试阅] 橙诺《小婢不敢》(爱上李大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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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2-6-1 12:07:59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2-05-31

【内容简介】
绽梅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没想到随小姐出嫁没多久,姑爷竟看上了她,
要收她入房的事,尽管她表明自己决无非分之想,仍被诬陷偷了玉簪,
在被管家责罚打了几板子後,还落到县令李大人手上??她咬牙认了。
但这个李大人非得要明察秋毫,认定她无罪,还给了她一袋银钱放她离开。
欠了他这份恩情,再次遇见时,她还他银两,他却硬是坚持不收,
於是,她只好天天帮尚未娶妻的他洗衣、打理家务,
但欠他的情似乎还也还不清,还惹出不该有的情思了??
每次听她开口「奴婢不敢」、「大人恕罪」,他就万分无奈,
他看得出她言语态度恭敬,很敬畏他,但内心却不怕他,
而她那副只在意他人不在意她自己的处事态度,以及甘愿背负一切的执念,
教他感到心生不舍、怜惜。对个姑娘家,他竟花起了那麽多的心思,
盼着能多些相处,看来他是「思春动情」了,但她呢?
她对他可是上心了?帮他洗衣打理,若不只是报恩,而是以妻子的身分那该多好!

试阅

  第一章

  霁州州治,霁阳县,霁阳城。

  暑热正过,蝉嘶终了,早晨气候舒爽微凉,月前随着自家小姐来到霁阳城周府内的婢女绽梅,正细心地为甫成为周家大少奶奶不久的唐雪梳理一头乌亮青丝。

  她服侍的唐家大小姐家境本就富裕,唐府老爷甚至还是当今太后远房一支表亲,而小姐如今嫁入霁阳城内首屈一指,尅?南北货的广顺行内,两家权贵联姻,更是富上加富。

  绽梅才将小姐发髻盘好,唐雪忽地微转了脸容,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绽梅,你随我嫁来周家已有月余,不知对你主爷可有什麽想法?」

  「姑爷?」绽梅簪钗的动作顿了顿,琢磨了会儿,言语恭敬地回道:「姑爷是位好良人,对小姐很是疼爱。」

  「何以见得?」唐雪柳眉微挑,不以为然地问。

  「绽梅本以为姑爷照看着商号中几十家店铺,定然无暇顾及府中大小事,没想到姑爷却几次向奴婢问道,小姐可有喜爱些什麽吃食零嘴儿,或是些杂玩小物,说是下月出外办货时要替小姐带回来,要教小姐大大地高兴一番。姑爷很体贴小姐,自是位好良人。」

  唐雪唇角勾了勾,笑意却没进到眼底,夫君私下向她的陪嫁丫鬟打探她的喜好,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雪冷哼了声,偏眸打量起素来服侍她的绽梅。

  这绽梅自九岁入了唐府,跟着她到现在已经七年有余,近几年来出落得益发灵秀标致,伶俐聪慧,夫君会看上她,倒也不是太令人意外。

  只是,她才新婚月余,就连新房内的大红囍字与红布纱都尚未拆除,夫君便向她开口想收偏房——不是需要伺候正妻的通房丫头,而是偏房,未来若她有了孩子,孩儿还得称呼一声「二娘」的偏房……对这个微不足道的下人绽梅,夫君当真是疼爱得紧。

  唐雪不是滋味地道:「绽梅,既然你也认为你姑爷是位好良人,那麽,你姑爷昨夜向我提及要收你入房之事——」

  「小姐,奴婢不敢,奴婢对姑爷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唐雪话还没说完,绽梅便屈膝跪下了。

  虽说,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习俗上是安排给姑爷的通房丫头,但是,她并没有存着任何跃上高枝变凤凰的念头,而且,当初小姐出嫁前,唐老爷明明四处打探过姑爷的品行啊。

  据闻,近几年接下广顺行主事大责的周万里,雄心壮志、经商有成,不上妓院,不喝花酒,人品才德皆为上乘,而广顺行底下几十家尅?南北杂货的买卖,从粮食稻米、茶叶香粉、面粉油糖、布匹绸缎……货品更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便是因为广顺行的商誉如此良好,而周万里的风评也是极佳,於是唐老爷才放心地请人托了媒,安排她随小姐出嫁,怎麽小姐与姑爷才新婚不到月余,姑爷竟就想收偏房了?这叫打小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的小姐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绽梅垂首,心中存惑忐忑,语调却仍是持平守礼、神色恬静,殊不知,她如此淡然的神色却惹得唐雪更为不欢快。

  「你没有非分之想,这麽说,倒显得你姑爷一厢情愿?」奴婢不敢?她哪里不敢?瞧她现在脸上的神色,不惶不惊、不惧不怕,即便是如此时刻,她的回话依旧谦恭有礼、柔嗓徐徐。

  想从前在唐府里时,爹、娘直夸绽梅聪明伶俐,就连到唐府教授她琴棋诗书的夫子也总夸绽梅资质好,一听便会,而现在,竟连她新婚不久的夫君也想收绽梅入房?!

  绽梅有哪里好?她不过是个下人!虽是容貌姣好,气质出众,仍是个下人!

  唐雪越想,越感到无比难堪,又忿忿道:「绽梅,你本是我的陪嫁丫鬟,将来要靠一子半女捞个身分不是件难事,更何况现在你姑爷还没要你伺候,便想为你安个身分,这样,你也不愿吗?」

  「小姐,姑爷是人中之龙,奴婢万万不能高攀。」绽梅回话依旧回得平静,言谈间拿捏极有分寸。

  又是这样!绽梅身上老有股宁静悠远的氛围,有股耐人寻味的特质,教人站在她身旁,即便再如何风华绝代,都要成为她身後不值一提的风景。

  唐雪瞧着她,恨恨地道:「你既为仆婢,想做什麽可由不得你!」

  「奴婢言语僭越,已然知道错了,小姐觉得怎麽办好,奴婢但凭小姐发落便是。」绽梅停顿了会儿,明白自个儿真的惹小姐生气了,答得有些无奈、认命,与自我放弃。

  是啊……她本为仆婢,想做什麽、愿或不愿,又怎麽能由得她呢?

  命运总是不由人,更何况,她在尚未成为奴婢之前,也从未能掌握过自己的命运与去留。哪里走?哪里留?又何妨呢?浮萍无根,飘飘无依,又如何?

  唐雪居高临下地站在绽梅面前,摇首仅笑。

  她还能怎麽发落?丈夫已然向她开口,难不成她能在这当口撵绽梅出府吗?一条善妒便能令她犯上七出之罪。

  「起来吧!我今日想去城内逛逛,你去找和香,要她待会儿随我出门。」

  「是,小姐。」绽梅起身,望着小姐背对她的身影,思及这几年来都是她随小姐出的门,小姐如今不要她陪,想来是决心与她划清界线……

  绽梅提裙欲走的步伐一顿,心中突生惆怅,复又旋足,在唐雪的身後跪下,朝她磕了几个响头。

  「小姐,奴婢蒙您不弃,让您照顾了好些年,绽梅很承小姐的情,谢谢当年小姐帮助绽梅葬母之恩,还望小姐日後多加珍重,健康安泰,与姑爷百年相好,万年富贵。」

  她以为自己无依无求,早已没有感情,却原来,再怎麽无情,对日夜相处之人,也会心生不舍。

  绽梅举步离开唐雪的房间,从容步伐依旧优雅,方寸间却有股说不出的沈重,隐约有种即将离府的预感……

  果然,人间缘起缘灭,聚散总是不由人。

  霁阳城——

  正得五日一休沐的霁阳县令李玄玉李大人,如同往常般在治理地内随处走看。

  今日不上堂,换下官服的他仅着一身朴素灰袍,神情温煦,笑容和气,背着小布包儿走在石板道上的模样,像个斯文俊秀的少年书生。

  沿路的小铺店头,摊贩民家,看见这位亲民爱民的县令李大人,皆是熟稔不过的招呼再三——

  「李大人,今日休沐啊?来来,嚐嚐刚出炉的米糕,暖呼呼、热呼呼的,包您吃了一天心情好。」

  「李大人,来来,这支画糖儿送您,这画糖儿啊,孩子们可爱的呢,一早便卖了十来支——」

  「你当李大人小孩儿啊?吃什麽画糖?来来,李大人,这坛咱家的桂花酿给您带回去让衙门弟兄们过中秋。中秋节快到啦!赏月,吃月饼,配咱家好酒!」

  「谢了,衙门里各位送来的月饼吃食与好酒已经够多了,挣钱不易,李某谢过大家的心意了。」李玄玉拱手推辞,对这群可爱百姓们的好意一一谢过,惹得几个路过的怀春姑娘觑着他直直发笑。

  这个管理霁阳县的县令李大人啊,会受到姑娘青睐、百姓爱戴,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李大人剑眉星目,身材高大修长,一身温文尔雅气息有如芝兰玉树,举手投足之间皆令人如沐春风,除此之外,李大人还是察举孝廉,而後经过一年试守,才分派到霁阳县来的地方官,不是那种靠着裙带关系与显赫背景谋个一官半职,在地方作威作福的富家子弟。

  李大人廉洁清明,不纳贿,不设官舍,住在县衙,总是通宵达旦处理公务,他甫上任时,为了奖励农桑,开垦良田,甚至还亲自指导农耕,经常出入田间地头,时不时住宿於农家。

  近年来,霁阳县农商发达,富庶丰饶,百姓安乐,吏治清明,皆是李大人的功劳,百姓们可喜爱他了。

  李玄玉走过了几条狭长石板道,问候过几户人家,最後,在广顺行显得格外招眼的总铺招牌前停下。

  黑底金体,三个气势如虹的「广顺行」大字,总教李玄玉每回见到,都得在心里暗自赞叹这字写得当真是好。

  他素来自诩字写得不差,但面对这等境界却也仅能望其项背——清峻劲拔、结体缜密、凝链温恭,据闻,这是当年创建广顺行的周老太爷周广亲自题的字。

  而这位周老太爷与李玄玉有些渊源。

  李玄玉的恩师,也就是当今的御史大夫——尹尚善尹大人,曾与周老太爷同朝为官,後来周老太爷不知何故辞官回乡,这才一手创建了如今的广顺行。

  即便恩师与周老太爷私交甚笃,李玄玉自上任霁阳县令的这三年来,也为恩师与周老太爷之间送了不少往来信件,却对这位写得一手好字的周老太爷一直无缘得见。

  李玄玉迈步一跨,踏入广顺行总铺里。

  周家祖屋与广顺行总铺同连一气,是南方很典型的富贵人家大宅,前头是店铺,後头是自家院落,李玄玉才四顾张望了会儿,便见孙管事拿着家法板子,额际渗汗地从屋里走出来。

  「李大人?」孙管事略微福态的面容一怔,用衣袖拭了试额角,随即道:「又是为老太爷送信来了吗?劳烦大人了。」

  广顺行经营南北货,而货物进出口、报关报税、甚至於与官府租用仓库这等杂事,本就得与官府打点好关系,孙管事原就因行务与李玄玉相熟,近一、两年,李玄玉还兼着送朝廷里给老太爷的信件,之後他们两人便更加熟稔了。

  「哪儿的话,不麻烦。」李玄玉将怀中信件递交给孙管事,注意到孙管事频频拭汗的动作,与他手上拿着的家法板子,不禁开口一问:「下人犯事了?」不然孙管事拿家法板子何用?

  「是……哎、欸……唉……」孙管事长吁短叹,望着李大人询问的面容,再看看手上的家法板子,忽地福至心灵,心生一念,便将李玄玉拉到一旁,低声道:「李大人,近几日乍暖还寒,老太爷身子不太舒爽,而大少爷这趟出远门,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孙管事,若有李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您尽管直说便是。」李玄玉很快就听懂了孙管事的弦外之音。

  「这、嗳……」孙管事叹了口气。原本,下人之事皆属家务事,没有闹到需要上县衙的。但是,眼下既然李大人来了,也算老天有意相帮,他、他真是瞧着那姑娘很可怜哪!

  「大人,是这样的,府内有个小婢,房中找出了大少奶奶不见了几日的玉簪。」

  李玄玉眉峰一抬,颔了颔首,下人偷窃,也是时有所闻,不足为奇。

  「找出簪子之後,小婢二话不说,当口便认了簪子是她偷的,本来,这事儿也不须劳烦大人,咱家关起门来的家务事,家法责罚了便是。」

  「理当要罚。」李玄玉依然颔首,偷窃是不对,他一向严正不阿,此风不可长。

  「但,老管事我罚不下手啊。」孙管事望着手上家法板子的神色显得十分为难。

  「此话怎讲?」做错了事便得罚,孙管事管着这麽大的周府,应当经验老道了才是。

  这教他怎麽讲?孙管事面容极为愁苦地望了李玄玉一眼。

  他总不能跟李大人说,是有人特意栽赃吧?而且,栽赃的还是……还是……

  「李大人,总之,这事搁着几天了,在下人之间闹得沸沸扬扬,我不办,大少奶奶和其他下人们心中恐怕不平,办了,又怕晚些时候回来的大少爷心里不欢快,不如,交给你办可好?」

  李玄玉一怔。现下是要报官吗?但,孙管事方才又说是家务事?

  「李某该如何相帮?」

  「李大人,这啊,这小婢,本是大少奶奶带来的陪嫁丫鬟,大少爷喜爱得紧,甚至还有将她收房的打算,偏生她耐不住性子,待不到被收房後的荣华富贵,便闹腾出这麽大件事来。」

  「嗯。」实在贪婪……李玄玉摇首一问:「孙管事言下之意,是要我开堂?」

  「不不不,家丑闹上公堂,这成什麽事儿呢?」孙管事摸出怀中布包,拿出两支玉簪。

  「不如这麽着吧?李大人,这一支玉簪是夫人遭窃的,而那一支是我内人的。李大人您明辨秋毫,善察是非,您就帮我问问那小婢话,若她连自己偷的簪子是哪支都认不出来,您替我打发她走了便是。日後若是大少爷问上,我便说您恰好过府,而我为老太爷病了的事烦心得紧,便将人交给县衙了。」大少爷再怎麽喜爱绽梅,也不可能冲进县衙找人吧?

  「啊?」李玄玉瞪着两支玉簪,心中存疑。是他多心吗?怎地孙管事话中,已然有了小婢认不出簪子来的意味?而且,方才孙管事又说他罚不下手,莫非这当中有何隐情?

  李玄玉开口正想问个清楚,孙管事又接着说了——

  「李大人,内人的玉簪虽不如大少奶奶的贵重,倒也还可变卖不少银子,若簪子真不是绽梅偷的,您就好人做到底,替我将这支簪子送她,就说咱们府里,现今是万万不能留她,请她寻个好人家去,老的我也就这麽点儿可以帮她,李大人,您心慈人好,就帮小的这个忙,好不?」

  好不?顺水人情,并没什麽不好。

  只是,这事儿当真奇也怪哉,孙管事话中隐隐透出蹊跷,大大勾起他的兴致。

  於是,两盏茶後,李玄玉便见到孙管事口中的小婢——

  姑娘家一身青衫布裙,肤白似雪,刚被家法责罚过的一双手红肿非常,素净的一张脸容毫无血色,见着他这位县令大人的眸色却不惊不惧、不慌不怕,像早知道必然有场逃不过的灾难,大有一股豁出去的神气。

  这哪里像是个偷儿的眼睛?嵌在她鹅蛋小脸上的那两丸瞳仁,虽是有些空洞,但澄澈透亮、圆净莹润,乾净无瑕得直像街坊孩子们拿在手上的弹珠。

  当真是奇怪……李玄玉心中纵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姑娘,但姑娘一双红肿的双手,与一脸全无喊疼迹象的平静神色,却教他瞧着有些不忍,一时之间问不出口。

  於是他便领着姑娘出了广顺行,一路行至两条巷外的医馆,付了诊金为她上药之後,才走至东城门外一处僻静、较少行人经过之地。

  李玄玉摊开掌心中的物事,开口便问绽梅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绽梅抬眸瞧了一眼,便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答。「回大人,是玉簪。」

  「这支玉簪,可是你偷的那只?」李玄玉将掌心之物更递近她些,再问。

  虽然,他此时未着官服,平日也是与民亲近得很,但若碰上问案、查案这等事,他仍是极有在公堂上的那股严肃凛然。

  绽梅的视线从李玄玉掌心中的玉簪缓缓移向李玄玉脸容,眸心盈着些许困惑。

  她不太明白,为何自从和香从她房里找出小姐的玉簪,一状告到孙管事那里去之後,据闻一向赏罚分明,最恨偷窃的孙管事会将这事足足搁了好几日。

  而好几日之後,孙管事明明拿了家法板子,招集所有下人到内院,颇有要好好责罚她一顿,再赶她出府的气势,最後却是简单打了她几板子,便将她交由这位县令李大人带走?

  好吧!兴许周家习惯将犯事的下人交给县衙处理,绽梅心里已然做了许多最坏的预想,但是,此位李大人既没穿官服,也没押她到县衙,甚至还带她至医馆为双手上药,这是怎麽回事?

  「大人,奴婢其实不甚确定。」绽梅据实以答。

  「你偷的物事,你不甚确定?」李玄玉问道,心中疑惑更甚。

  「奴婢趁无人注意时便拿了,不敢细瞧。」绽梅垂眸,答得有些心虚,话音却仍旧沈稳。

  小姐不要她梳头已有一段时日,她并不清楚和香从她房中拿出的是哪一支,她只知道,和香平时没那麽大胆,会在她房里翻找物事,或许……是小姐不愿留她,才会在姑爷不在的时候,恰巧闹腾出这麽件事来。

  那麽,既然小姐不想留她,玉簪便是她偷的吧。

  她有什麽好争的呢?一切,都无所谓了。

  见她神色黯淡,似有万千思绪,李玄玉面色凝重地又问:「你为何偷玉簪?可有什麽特别的缘由?」

  「回大人,奴婢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玉簪,心中喜爱得紧,一时贪念陡生,并无特殊缘由。」绽梅几经思量,开口应答。

  「既是不敢细瞧,为何又说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玉簪?」几乎是不用多问,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一时贪念陡生呢!瞧她连这玉簪长啥样都不甚关心,多瞅两眼也无,哪来的贪念?

  「这……奴婢、奴婢……」绽梅一时语塞,竟是答不上话。

  李玄玉素来嫉恶如仇,生平最痛恨说谎之事,虽是隐约猜知她有难言之隐,但口吻仍是极为不悦地道:「既没偷簪,为何认罪?你难道不知道偷窃在我朝是重罪?若是开堂判下,轻则砍其双手,情节重大者,甚至能够失其性命。」

  「大人,簪子真是绽梅偷的,奴婢做了错事,自然要认罪,奴婢知错,但凭大人依法处置。」绽梅应道,眼眉间仍是那股坚决神气。

  「放肆!本官面前,净是一派胡言!」只可惜这里没有惊堂木,否则李玄玉一定会拍得极怒极用力。「前语不对後言,你真以为本官是非不分?你若有冤屈,本官自当竭力为你洗刷污名。」

  「大人,奴婢没有冤屈。」绽梅提裙便想跪下,神色坚毅,话音平和,竟让李玄玉感到有几分心软。若玉簪不是她偷的,她何苦做到如此?

  「公堂之外,毋须下跪。」李玄玉拉住她衣袖,摇首微叹。「现下还不肯说真话?你急急认罪,可是想包庇何人?可有人栽赃於你?」

  「不,没有。没有人栽赃於我,奴婢也没有想包庇何人。」绽梅摇首,平静眸心有抹微乎其微的惊慌,又再次强调。「簪子真是奴婢偷的。」

  方才提到砍手丢命,她连眼睫也不眨一下,现下提到包庇,她倒是神色有异?

  是谁?是其他下人忌妒她即将被大少爷收入房,所以诬陷她吗?

  不、不对!若是其他下人,她不需要急急认罪,而且……收房?

  仔细想来,孙管事其实不须特意跟他提起收房之事,而孙管事再三跟他强调家务事不须开堂,仅须私下问问,这当中的用意是什麽?

  家务事……家丑……

  孙管事既要对大少爷交代,也得对大少奶奶交代,他赠簪,自是怜此下人乖巧听话,对她心有不舍……

  大少奶奶?一个念头瞬间闪入李玄玉脑海。

  「你想包庇之人,可是周家少夫人?」她是跟着夫人来的陪嫁丫鬟,在广顺行周府里,恐怕也只有跟这位夫人感情最深。

  「大人。」绽梅心中一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跪下。「大人,奴婢偷窃是千错万错,罪该万死,奴婢愿意随大人回县衙,一切凭大人依法处置便是,还望大人不要对小姐妄加猜测,乱扣罪名,小姐是千金之躯,禁不起这般臆度伤害,请大人莫要坏了小姐名声。」

  他问案推敲,倒是妄加猜测,倒是臆度伤害,倒是坏了小姐名声了?

  这简直荒谬至极!与她口中的小姐比起来,他这位县令大人还真是容易冒犯……李玄玉掀动唇瓣,竟然想笑。

  罢了,愚忠之仆,其心可悯。

  李玄玉将孙管事予她的玉簪递到她面前。

  「这支玉簪,是孙管事赠你的,你走吧,哪里来便哪里去。」

  绽梅大大一怔,惊愕扬眸,眼眉间尽是不可置信。

  「还不走吗?真要闹上县衙,让我办了你家夫人?」见她犹疑,李玄玉只好出言恫吓。其实,家仆一心护主,凭他一介小小县令又能奈何?

  妻妾争宠,栽赃诬陷,今日若他未至周府,若她未遇孙管事这般好心肠的老人家,凭她那股直想冲动认罪的蛮劲,恐怕连几百下板子都不够捱。

  也罢,这事儿便这样吧,虽然不臻完美,但他还能怎麽办?

  「大人,为什麽……孙管事……」绽梅喉头一哽,心中有无数疑问,千言万语,却无法顺利道出一字。

  「起来吧。」李玄玉摸出自个儿怀中钱袋,也一并交予她,她一个姑娘家,未来独力讨生活恐怕不易。「找份活儿,好好把日子过下去,你把那些该扛的不该扛的尽往身上背,岂不辜负孙管事一番心意?」

  「这……奴婢不能拿,奴婢谢过大人。」绽梅将李玄玉给她的靛青色钱袋推回去。

  李玄玉後退一步,不收便是不收。

  「去吧,姑娘一切珍重,我走了。」李玄玉回身,头也不回地踏上回县衙的青石板道。

  「大人……」绽梅嘴唇动了动,看着李玄玉的背影,再垂眸望向手里的玉簪与钱袋,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得说些什麽才好。

  爹爹不要她,娘抛下她,如今小姐也不要她,她原以为老天爷对她无情,早做了一切最坏的预想,却原来,老天仍对她有情吗?

  绽梅怔怔的站在东城门,一路注视着李玄玉远扬的背影。

  老天有情,似也无情。

  天地之大,现今她又有何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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