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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试阅] 心宠《相爷的假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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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2-11-29 23:01:54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2年12月5日

【内容简介】

和她初相见是在紫藤诗会上,他吟〈秋水〉、她做〈长天〉,
旁人都道秋水长天是自古绝配,恰如他俩天造地设,
他不是没有察觉妹有意,却也清楚此生必定得成薄情郎,
只因她是害死他心爱女人的凶手,会娶她是要她为此赎罪,
所以洞房之夜他便挑明了说和她只会有夫妻虚名,
可他不懂她究竟是怀着什麽心态待在他身边,
不但为他饮下毒酒,化解有心人的阴谋,
更在京中叛党作乱时,以性命替他守护府内上上下下,
尤其她看见可爱小动物时那天真烂漫的反应,
都在在显示她绝非会害人的狠毒女人,惹得他的心思不免动摇,
然而恨意存在已久,容不得他爱上仇人,只好再伤她一次,
就连皇上都下旨要他休了她,可他这才得知当年其实错不在她,
只不过如今就算他肯正视对她的感情,却早已没有资格迎回她,
因为他真正的身分终有一天会害了她……





  楔 子

  周秋霁曾经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所谓「幸福」,不仅因为她的夫君江映城是新科状元,才华出众、英俊雅逸,极受睦帝赵阕宇重用,初入朝堂便破格任为「右相」,更因为他在她娘家最危难的时刻,不顾祸及自身,将她风光迎娶进门。

  人们都说,江映城对她一见锺情,情深义重,这定是一桩亘古至今少有的美满姻缘,她也曾经一度这样以为。

  但这样的幻想,在新婚之夜便破灭了。

  周秋霁记得,成亲当晚,夜空一轮满月,夜色呈现一种明亮的湛蓝,新房内红烛高照,她一身凤冠霞帔,满怀喜悦地等待夫君的到来,交杯酒在盏中,散发浓浓的花香,闻之欲醉,一切都是这样美好。

  然而,他面色沉凝地走进来,轻轻揭开她的大红盖头,她看到了一双跟记忆中不太一样的眼睛。

  从前,那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但此刻,却似乎有深藏的恨意。

  她有些发怔,心想自己一定看错了。她的如意郎君,至今也只见过三次面,她从没得罪过他,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你们都下去吧。」江映城对喜婆与婢女吩咐道。

  「丞相,交杯酒还没喝呢,算不得礼成。」喜婆在一旁提醒。

  「一会儿再喝,我有话要对夫人说。」

  喜婆这才发现他神色不对,连忙与婢女们退下。本来,婢女的篮中装满了撒帐的吉祥物品,这会儿似乎都用不上了。

  周秋霁迷惑地看着他,弄不清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麽药。

  「二小姐……」江映城开口道,一如从前对她的称呼,她近在咫尺,却彷佛一个陌生人。

  「夫君有何话要对妾身说?」她的心紧张得扑通乱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桩婚事,本非我所愿。」他索性答道。

  什麽?他……到底在说什麽?

  周秋霁只觉得耳际嗡鸣,完全听不真切。

  这桩婚事,非他所愿?当初,若不是他执意求亲,她早已随家人离京前往昭平了,如今他何出此言呢?

  难道有人逼迫他吗?谁会逼他娶一个罪臣之女?以他如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

  她一头雾水,僵坐在床缘,大红蜡烛照得她有些恍惚。

  「不过,既然将你迎进了门,我自然要与你以夫妻相称。」江映城表示,「你亦可掌管府中上下的事务,吃穿用度我也不会亏待於你。」

  他的意思是要跟她……做一对假夫妻吗?

  「但你我除了婚姻之名,便再无瓜葛。」他继续道,「我不会假惺惺体恤你,也望你不要自以为是我的妻子,就对我诸多干涉。」

  周秋霁瞪着眼睛,双手紧握,待回过神来,才发现嫁裙被她揉得皱成一团。

  说完,江映城没喝交杯酒,就这样转身而去,他推门的时候,夜风穿堂而过,让她觉得瑟瑟寒意。

  「为什麽」周秋霁忍不住站起来,大声问道。

  他驻足,回过头来,森森地盯着她。「问你自己吧,你生平可有做过什麽让你觉得内疚之事?」

  「我?」她越加感到莫名其妙,「我做过什麽内疚之事?」

  「你忘了?」他忽然冷笑,语气满是嘲讽,「原来我竟错了,你非但没有一点儿愧疚之意,反而全忘了……」

  他究竟在说什麽?为什麽她完全听不懂?

  江映城面无表情道:「既然忘了,就好好想想吧,反正关在这府里,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好好去想。」

  关在这府里?这就是他娶她的目的?

  她不敢相信,之前憧憬的美好姻缘,瞬息化为了泡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心中一片迷茫……

  俗话说,死也要死个明白。这一刻,她就算死,恐怕也死不瞑目。

  第章

  成亲之前,周秋霁只见过江映城三次。

  第一次,是在紫藤诗会上,他做了一首大器动人的〈秋水〉,而她写了一首温柔婉约的〈长天〉,人们说,「秋水」对「长天」,是自古的绝配,他俩看来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那一日,她没有同他说话,只在抬头间,看到他如秋水一般的明眸,正对着她微笑,笑容亦如划过长天的轻风。

  第二次,是他向她爹娘提亲的前一日,他特意邀请她游湖。当时,夏季未过,河畔上满是荼蘼花的香气,他亲自摇着扁舟,与她一同穿过花蔓低垂的河道。四周静谧极了,几只野鸭子掠过水面,她亦没有跟他说上几句话,只感到有一股融融的暖意渗透心脾。她想,她愿意这样一辈子与他乘舟同行,顺流而下,无论到达什麽地方。

  第三次,是他们全家被贬到昭平之前。当时,爹爹因为涉及谋反获罪,全家已经被圈禁在府中多时,是他带兵前来,打开了府门,宣读了圣旨,他说,爹爹死罪可免,不过要流放到昭平去,又说,昭平是鱼米之乡,去了那里,应该不会受苦。

  楔 子

  周秋霁曾经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所谓「幸福」,不仅因为她的夫君江映城是新科状元,才华出众、英俊雅逸,极受睦帝赵阕宇重用,初入朝堂便破格任为「右相」,更因为他在她娘家最危难的时刻,不顾祸及自身,将她风光迎娶进门。

  人们都说,江映城对她一见锺情,情深义重,这定是一桩亘古至今少有的美满姻缘,她也曾经一度这样以为。

  但这样的幻想,在新婚之夜便破灭了。

  周秋霁记得,成亲当晚,夜空一轮满月,夜色呈现一种明亮的湛蓝,新房内红烛高照,她一身凤冠霞帔,满怀喜悦地等待夫君的到来,交杯酒在盏中,散发浓浓的花香,闻之欲醉,一切都是这样美好。

  然而,他面色沉凝地走进来,轻轻揭开她的大红盖头,她看到了一双跟记忆中不太一样的眼睛。

  从前,那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但此刻,却似乎有深藏的恨意。

  她有些发怔,心想自己一定看错了。她的如意郎君,至今也只见过三次面,她从没得罪过他,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你们都下去吧。」江映城对喜婆与婢女吩咐道。

  「丞相,交杯酒还没喝呢,算不得礼成。」喜婆在一旁提醒。

  「一会儿再喝,我有话要对夫人说。」

  喜婆这才发现他神色不对,连忙与婢女们退下。本来,婢女的篮中装满了撒帐的吉祥物品,这会儿似乎都用不上了。

  周秋霁迷惑地看着他,弄不清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麽药。

  「二小姐……」江映城开口道,一如从前对她的称呼,她近在咫尺,却彷佛一个陌生人。

  「夫君有何话要对妾身说?」她的心紧张得扑通乱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桩婚事,本非我所愿。」他索性答道。

  什麽?他……到底在说什麽?

  周秋霁只觉得耳际嗡鸣,完全听不真切。

  这桩婚事,非他所愿?当初,若不是他执意求亲,她早已随家人离京前往昭平了,如今他何出此言呢?

  难道有人逼迫他吗?谁会逼他娶一个罪臣之女?以他如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

  她一头雾水,僵坐在床缘,大红蜡烛照得她有些恍惚。

  「不过,既然将你迎进了门,我自然要与你以夫妻相称。」江映城表示,「你亦可掌管府中上下的事务,吃穿用度我也不会亏待於你。」

  他的意思是要跟她……做一对假夫妻吗?

  「但你我除了婚姻之名,便再无瓜葛。」他继续道,「我不会假惺惺体恤你,也望你不要自以为是我的妻子,就对我诸多干涉。」

  周秋霁瞪着眼睛,双手紧握,待回过神来,才发现嫁裙被她揉得皱成一团。

  说完,江映城没喝交杯酒,就这样转身而去,他推门的时候,夜风穿堂而过,让她觉得瑟瑟寒意。

  「为什麽」周秋霁忍不住站起来,大声问道。

  他驻足,回过头来,森森地盯着她。「问你自己吧,你生平可有做过什麽让你觉得内疚之事?」

  「我?」她越加感到莫名其妙,「我做过什麽内疚之事?」

  「你忘了?」他忽然冷笑,语气满是嘲讽,「原来我竟错了,你非但没有一点儿愧疚之意,反而全忘了……」

  他究竟在说什麽?为什麽她完全听不懂?

  江映城面无表情道:「既然忘了,就好好想想吧,反正关在这府里,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好好去想。」

  关在这府里?这就是他娶她的目的?

  她不敢相信,之前憧憬的美好姻缘,瞬息化为了泡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心中一片迷茫……

  俗话说,死也要死个明白。这一刻,她就算死,恐怕也死不瞑目。

  第二章

  成亲之前,周秋霁只见过江映城三次。

  第一次,是在紫藤诗会上,他做了一首大器动人的〈秋水〉,而她写了一首温柔婉约的〈长天〉,人们说,「秋水」对「长天」,是自古的绝配,他俩看来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那一日,她没有同他说话,只在抬头间,看到他如秋水一般的明眸,正对着她微笑,笑容亦如划过长天的轻风。

  第二次,是他向她爹娘提亲的前一日,他特意邀请她游湖。当时,夏季未过,河畔上满是荼蘼花的香气,他亲自摇着扁舟,与她一同穿过花蔓低垂的河道。四周静谧极了,几只野鸭子掠过水面,她亦没有跟他说上几句话,只感到有一股融融的暖意渗透心脾。她想,她愿意这样一辈子与他乘舟同行,顺流而下,无论到达什麽地方。

  第三次,是他们全家被贬到昭平之前。当时,爹爹因为涉及谋反获罪,全家已经被圈禁在府中多时,是他带兵前来,打开了府门,宣读了圣旨,他说,爹爹死罪可免,不过要流放到昭平去,又说,昭平是鱼米之乡,去了那里,应该不会受苦。

  周秋霁摇摇头,悲哀一笑,便不再多想,先行告退。

  这一切,本来也不关她的事。

  X

  徐雪娇一看就是个对江映城十分痴心的女子,这种痴心化为对周秋霁的嫉妒之情,很明显地摆在她的脸上。

  她一下轿,连寒暄的话语都懒得说,迫切的目光就在周秋霁脸上梭巡,彷佛想尽快把情敌看透。

  周秋霁想,这女孩也太沉不住气了,如此是无法讨阴沉如江映城的欢心的。

  徐夫人倒是满脸慈善温柔,并不多语。所谓慈母多败儿,徐雪娇大概从小也骄纵惯了。

  「姨母、表妹,一路可安好?」周秋霁微笑着上前行礼。

  「这位便是表嫂吧?」徐雪娇的语气满是讽刺,「听闻表嫂的姊姊贵为贵妃,倾国倾城,本以为表嫂也是沉鱼落雁一般的人物,谁想,倒不似与贵妃娘娘一母所生。」说罢,兀自大笑。

  四周诸人皆很尴尬,徐夫人连忙对她抱以歉意的眼神,连忙转移话题,「映城不在府中吗?」

  「丞相临时有事进宫去了,临去前已经吩咐过妾身好好安顿姨母与表妹呢。」周秋霁并不介怀,莞尔依旧,「请两位先更衣歇息片刻,稍後会在花厅摆膳。」

  「表哥在信上说,已经替我们安排了一座清雅的小院,」徐雪娇问:「可是表嫂亲手布置?」

  「丞相昨日将库房钥匙交给妾身,妾身因不知两位喜好,也不好多添些什麽,只拣了几件素净摆设,还等姨母与表妹过目後,再做打点。」

  一边说着,一边将徐氏母女引往内院,绕过小桥流水,便见闲庭一座。此刻正值秋季,菊花满地,颇有一番情致。

  周秋霁所谓的「素净摆设」其实价值不菲,光是那架白玉屏风便值万金,几幅字画均是皇上亲赐,案上还摆着传自前朝的古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泉聆」。

  徐雪娇淡淡扫了一眼,神情带着不屑,彷佛这些全入不了她的眼。

  「表妹可满意?」周秋霁问道。

  「表嫂真是小气,」她毫不客气地直接批评,「听闻从前周丞相藏宝万千,表嫂的陪嫁一定不凡,随便拿两件摆到这房里,大概都气派百倍吧?」

  周秋霁脸色微变,似被刺到痛处。谁不知道,她娘家因涉及谋反而被获罪,封了府、抄了家,哪里还有什麽嫁妆?

  徐雪娇想讽刺她,说什麽不可以,偏偏提起这个—这,犯了她的大忌。

  她本不想与她计较,毕竟,她能理解爱慕一名男子却求之不得的心情,但此时此刻,她也不打算轻易原谅这番羞辱。

  「表妹想添点什麽,尽管开口,但凡这府里有的,妾身都倾力奉上。」强抑怒火,维持着礼貌的口吻。

  「那咱们不如就到表嫂房里看看吧!」徐雪娇笑道,「要有什麽宝物,也好教咱们开开眼。」

  轻轻颔首,周秋霁也不多说什麽,便引着徐氏母女往她房里去。

  徐夫人本想阻止女儿胡闹,但她哪里肯听母亲劝说,硬要胡搅蛮缠,徐夫人也只得由她。

  周秋霁的房里着实没有什麽摆设,雪洞般空空荡荡的。自新婚之夜後,她命婆子将喜字与大红帐子一并撤了去,整间房子更如尼姑庵般,只剩青灯摇曳。

  「想不到表嫂真是简朴之人,」徐雪娇不失所望,「罢了、罢了,还是到库房寻些物件替我那小院装点吧。」

  「妹妹还差什麽,尽管开口。」

  「别的也不缺了,笔砚总要备一副吧。我每日还要跟表哥习字呢。」

  「库房里倒不见现成的笔砚,」她思索片刻,「丞相书房里倒有一副上好的,来人,先将它们摆到表小姐房里吧。」

  那套笔砚,算得上是江映城书房里的宝贝了,笔筒是通透的碧玉做的,砚台如漆、触手生凉,最难得的是那一只笔洗,青瓷的底子,有细细的冰纹,一看便知官窖精品。

  江映城似乎也不太舍得用,砚墨时也小心翼翼的,视之如珍。特别是那笔洗,她记得,上次他还以袖口拭之除尘。她倒想看看,他会不会将此物借给他这刁蛮表妹。

  「夫人,」一旁的婆子犹豫道:「那套笔砚是丞相心头所爱,恐怕不妥吧?」

  她还没说什麽,徐雪娇倒率先开了口,「什麽了不得的东西,表哥会舍不得?再说,我又不会占为己有,只是挪借一段日子罢了。」

  「表小姐想要,你就去拿了来吧,」周秋霁对婆子表示,「丞相那边,我自会交代。」

  婆子仍旧满面犹豫,但最终还是唯诺着去了,半晌,才与两名小厮用托盘郑重地捧着东西前来。

  「表嫂,你说的就是这个?」徐雪娇凝眸,拿起那只笔洗,细细打量。

  「怎麽样,这回可入得了表妹的眼吗?」她从旁问道。

  「果真是好东西,」徐夫人亦上前观赏,忽生一阵迷惑,「不过,为何这般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周秋霁一怔,「姨母曾见过?」

  「不记得了……不太确定。」徐夫人看了又看,摇摇头。

  徐雪娇抿着唇,看来在回忆着什麽,忽然,她瞪大眼睛,彷佛记忆被什麽触动,格外诧异。

  「女儿,你认得?」徐夫人见女儿表情有异便问。

  僵立半晌,她方才答道:「不……我也想不起来。」

  她在说谎!周秋霁看得出来她一定在说谎。

  看来,这套笔砚定是什麽希罕物,否则,雪娇表妹不会对它留下印象,亦不会是此刻的表情……

  它们到底什麽来历?她开始有一点儿後悔,不该将此物拿出来。

  「好了,就用这个吧。」徐雪娇恢复如常表情,转身道:「多谢表嫂了,等表哥回来,雪娇会告诉他,很满意这一切安排。」

  「表妹中意就好。」

  这一刻,周秋霁忽然忐忑不安起来,因为,徐雪娇眼中有种奇怪的光芒,就像战场上看到敌人中箭时的那种幸灾乐祸。

  X

  她又梦见了从前的家。

  偌大的花园,芳草宜人,她坐在花榭深处,闲闲看着书,打发悠然的下午。

  那个时候,她的父亲贵为丞相、两朝元老,位高权重,随便一句话便能语动京城,而大姊是睦帝最宠爱的贵妃,艳冠六宫,倾国绝色,连皇后都嫉妒。

  可惜,父亲因参与谋反而获罪,大姊也被打入冷宫。

  她还记得抄家的那一天,无数士兵涌入府中,凶神恶煞如厉鬼,她的头发被为首之人一把抓住,将她在地上拖行,那一刻,她所有的娇贵与尊宠荡然无存,只觉自己变得跟街边的乞妇一般卑贱。

  皇上将她的家圈禁起来,她也不记得被囚困了多久,每天吃着馊冷的饭菜,生不如死……

  砰!忽然,她好像听见了撞门声响,恰如抄家那日,青天霹雳般的声音。

  周秋霁猛然从梦中醒来,撑起身子,满面惊骇。她本以为,是自己在吓自己,直到她看清了床前站着的人影,才发现,这并非是一场恶梦。

  江映城一把将她拖起来,一如当初抓住她头发的士兵,他的俊颜扭曲得不再像他本人,双眸中似要冒出火来。

  「是不是你干的?」他怒吼道,「是不是」

  她本想抓住床缘,力道却一个不稳,重重从床上摔了下来,衣衫不整的模样,狼狈不已。

  「江映城,」她又羞又恼,压根忘了礼数,脱口直唤他的名,「别忘了,你我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谁允许你半夜三更如此无礼?」

  「你当我想到你房里来?」他冷笑回道,「若不是你摔碎了我青瓷笔洗,你以为我有空理你」

  「笔洗?」周秋霁一怔,「你是说,你书房里的笔洗?」

  「别跟我装!」他扬声问:「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笔洗怎麽就摔坏了?」她难掩诧异,「我交给雪娇的时候,它明明还好端端的。」

  「别把事情推到雪娇身上!」江映城瞠视着她,「她一眼就看出了那笔洗的来历,断断不敢碰,早已叫婆子将它送还书房了!周秋霁,我本以为当年你只是无心之失,本性并不坏,没想到,你真有一副歹毒的心肠!」

  「你到底在说什麽?」她越听越急,「我把笔洗交给表妹後,就再没见过它,况且晚膳後我一直待在寝房里,哪儿也没去!」

  「我真该派人时时刻刻盯着你!」他说得有点悔不当初,「本以为对付你这样的女子易如反掌,看来,我倒掉以轻心了。」

  「有什麽证据能证明是我做的?」她顶撞回去,「谁亲眼看见了?」

  「不用猜,就是你!否则,笔洗摆在书房时好端端的,你为何擅作主张,将它借给雪娇?」

  「是你说从小身受姨母家大恩,要倾尽所有好好招待她们,表妹嫌弃我从库房挑选的摆设不够好,我才想到你书房里那套笔砚。」周秋霁紧抿住唇,「我一片好意倒成歹心了?」

  「别的都可以碰,唯独书房那套笔砚,谁敢碰它们一下,我便削掉她手指!」

  「那你就削掉我的十指好了!」她倔强地回道。

  江映城逼近,一把扼住她的喉咙,狠狠地说:「你以为我不敢吗?你敢发誓,当时挪用那套笔砚的时候,没一点儿看好戏的心思?」

  她心里咯 一下,不料真被他猜透了。

  没错,他珍爱那套笔砚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只要跨入他的书房一次,看到他用袖口擦拭笔洗的情景,便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当时,她的确存着一点顽劣的想法,想整整他,也顺便戏弄一下他那跋扈的表妹。

  可她真没料到笔洗会被摔碎……这到底是谁做的?似乎,在故意暗害她……

  「披上你的外衣,跟我走!」他忽然道。

  她眸凝,刚想问原因,便见他已转身而去,她不得不赶紧抓了一件披风,跟上他的脚步。

  他走得很急,彷佛正在发泄极大的怒气,周秋霁随着他绕过长廊,望着他的背影,不知怎地,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他实在与她想像中的江映城完全不同,彷佛两个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优雅,一个心胸狭隘又暴躁。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曾经,她以为这个男子对她一见锺情,即使他在新婚之夜那样对待她,她也觉得肯定有什麽误会,两人之间仍有回转的余地……

  但此时此刻,她完全冷静了,眼前的他,如此变幻莫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早些远离。

  逃出这座府邸,会不会很困难?应该怎样让自己轻松脱身?周秋霁望向高高的红墙,思绪似乎飞到了墙外的远空。

  「你傻愣着干什麽?」江映城转过身来,瞪着她。「快走!」

  周秋霁嘴角逸出一抹涩笑,跟随他步入一间香堂。

  她以为香堂里供奉的是江家的祖先,然而,墙壁上无佛无神,只一张女子的画像。

  那女子看来正值妙龄,站在垂柳前,十指拈花,恬静而美丽。

  这是谁?哪一位花仙吗?像江映城这样的男子,平白无故,为何要供奉一位花仙?

  「还记得她吗?」他的语气越发凌厉,睨视她的眼神也格外阴沉。

  「我认识她吗?」她搜索记忆,全无半点儿印象。

  「原来,你真不记得了—」江映城发出一声讽刺的长笑,月光从窗子斜映进来,他的身影像清冷的鬼魅。

  周秋霁真是受够了他这样无休无止的打着哑谜。「不如你直说了吧,我到底做错了什麽?她又是谁难道,你折磨我,跟这女子有关?」

  他抿唇,笑声渐敛,定定地看着她。

  「你有没有尝试过,倾尽所有的努力,只为得到一件东西?可当你以为就要成功的时候,那件东西忽然被毁了……砰的一声,就像瓷器被摔了个粉碎,你说,换了你,能不因此疯狂吗?」

  他声音变得很低,像是梦中的呓语,周秋霁退後一步,生怕他会做出什麽疯狂的举动。

  他曾经应该受过沉重的打击,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个疯子,愤怒又凄凉。

  这一刻,她忽然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假如他不是经历过一些特别痛苦的事,应该不至於如此……就像她,有时候想到周家满门瞬间土崩瓦解,也气得想发疯。

  如果有机会可以一刀杀了睦帝,她大概也会下手吧?

  「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江映城忽然道,「好好看看这张画像,回忆回忆,假如你能想起画中人是谁,我大概会原谅你……」

  还是这句话!为什麽他不肯直接告诉她答案?呵,这大概也是对她的一种折磨吧,让她殚精竭虑,恐惧交加。

  她无法反抗,彷佛被缚住了手脚,在深渊里沉浮……

  第二章

  周秋霁在香堂里待了一整夜,深秋已近,单薄的衣衫让她瑟瑟发抖,越接近黎明,越感到寒气沁透心骨。

  她怔怔地看着墙上那幅画像,那拈花的女子,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却的确有出尘若仙的美丽,应该是江映城中意的那类女子。

  所以,这是他曾经的恋人吗?以香烛供奉,案前还有鲜花素果,可见,此女子已经香消玉殒。

  但她怎麽也想不出来,这女子跟她有何关系……她真没见过她,真的没有!

  日上三竿的时候,徐雪娇捧着一些茶点,得意扬扬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表嫂,还没用早膳吧?妹妹我可想着你呢,来,将就着用一些点心吧。」

  周秋霁发现自己的确饿坏了,再加上整夜未眠,精力耗尽,此刻稍稍一碰就要晕倒。

  她也顾不得许多,抓了一块点心,吞进肚子里。还好,此点心是做得极其滑软的豌豆黄,吃得再急,也不至於噎死。

  「表嫂还真放心啊,」徐雪娇忽然说,「不怕妹妹在里头下了药?」

  「有什麽打紧的?」周秋霁却笑道,「反正我如今也生不如死。」

  徐雪娇眉一凝。没料到她如此无畏,所有的冷嘲热讽、威胁逼迫似乎骤然无效了,看来她得换个方式了。於是她转头望向壁上,问道:「表嫂知道这画中人是谁吗?」

  「不知道,难道妹妹知道?」

  她神秘一笑,「若妹子告诉了你,有什麽奖赏啊?」

  「你若告诉了我,定对你有天大的益处。」周秋霁淡淡回答,「若不肯,我就算百般利诱,你也断不会说的。」

  徐雪娇笑容微敛。「表嫂果然是誉满京城的才女,料人也算神准。」

  「那麽妹妹还打算告诉我吗?」她镇定如常,「若不肯,捧了这点心,快快离去,若肯,就快些说吧,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来过。」

  抿住唇,徐雪娇瞪着她,本想奚落她一番,没料到却被她反将一军。

  「青瓷笔洗……其实是你摔碎的吧?你深知那是你表哥的心爱之物,想藉此离间我与相公之间的关系,把一切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让我来当这替罪羊。」

  周秋霁说完,眼神有些锐利地看向她,发现她指尖微颤。可见,她猜测正确。

  「那青瓷笔洗,与这画中女子,有什麽关系吗?」神智越发清醒,透过她一点一点的抽丝剥茧,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表嫂果然聪慧。」不得不颔首道,「既然如此,妹妹也不拐弯抹角了—画中的女子,名唤苏品烟,是表哥生平最最锺爱的人。」

  苏品烟?呵,果然人如其名,那画中安静恬美的模样,很适合这样的名字。

  「表哥从小就父母双亡,寄养在我家中,苏品烟是我家邻居,表哥与她自幼相识。苏家在我家乡颇有些名望,虽然表哥与苏品烟相互爱慕,但苏家毕竟不会把千金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所以表哥便立志要出人头地,迎得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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