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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试阅] 安靖《谁准你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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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2-11-16 13:30:21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2-11-15

【内容简介】
她爱着他时,她天天等天天盼,委屈得像小媳妇;
她不想爱时,他霸道得像个妒夫,天天缠天天闹。
认识韩洛霆的人都明白,他这人刚硬古板不说,
对女人还一向冷漠得紧。虽然爱慕他俊挺外表的女人不少,
却还没哪个女人敢像杜铃兰这麽傻,明知这男人不爱她,
却还傻得陪他滚了一夜的床单。杜铃兰一直都明白,
韩洛霆不爱她,也一直傻得以为,只要她爱他就足够了,
直到他冷酷地将她推开时,她才决定,这男人她再也不爱了。
只是她前脚才走,韩洛霆这个不曾对她上过心的男人,
竟然追到她眼前,还很笨拙硬派地变着花样讨好她。
孕妇?看着挺着大肚子的杜铃兰,韩洛霆十分肯定,
搞大她肚子的男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冷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对她示爱,他竟像个妒夫,
恨不得将她捉进礼堂宣示主权。既然这笨女人,
傻傻的爱他这麽多年,那他娶她回家当合法老婆,
应该也不过分,奈何她不只不让他上床,
还口口声声地说,她才不要嫁给他!

试阅

  楔子

  如果可以,她宁愿在这一刻,从世界上消失。

  晶莹的泪,从眼角淌下,杜铃兰没有伸手去擦,只是任由它们一颗一颗的淌下,没入她早已经被汗水沾湿的鬓发里。

  双腿间传来被撕裂的疼,那其实不算什麽,比起她以前受过的伤,那疼,的确是算不了什麽。只是,这疼却一再地提醒着她到底做了什麽蠢事。

  她……明明知道身旁的男人不爱她,但她却还是自动地送上门,成为了那个美好女人的替身,与他缠绵了一夜。

  很可笑,但她却笑不出来。

  尤其,在情热方炽时,那两片的薄唇,居然喊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心,很疼,很难受,好像被人活生生地拧碎了,再不屑一顾地扔到地上似的。

  原来,她痴痴地恋了十多年,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

  窗外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她知道,昨晚喝得再醉、玩得再疯狂的男人,必定还是会准时的起床,所以她轻轻地推开他搁在自己腰间的结实手臂,撑起虚软得根本无法挪动的身子,拎起散了一地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

  也许,这一切,该停止了。

  这份永远得不到回报、得不到回应的盲目爱恋,该由她亲手画上一个句号。

  再也不爱,再也不恨。

  第一章

  温柔的日光,穿透过玻璃,洒落在温室里的三个女人身上。

  龙夫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剪,细心地为心爱的盆栽剪去多余的叶片,忙碌之余还不忘指点着像在搞破坏的女儿,如何才能让盆栽生长得更健康。

  龙湖苦着一张脸,瞪着手中的小剪,生性活泼的她,怎麽可能忍受得了这样的静态活动?才不过一下子,她已经觉得闷得不得了,直想扔下小剪往外冲。

  水眸骨碌碌地左看又右看,最後落在与平日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的童年玩伴身上,「铃兰?你不舒服吗?脸怎麽这麽的苍白?」

  她的话,也引来龙夫人的关爱目光。

  虽然名为护卫,但龙夫人一直都把这几个孩子看待得像自己亲孩子一样,尤其是杜铃兰,简直就像是上天派来安抚她只有一个女儿的怨怼似的,而且这孩子比起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细心、还要贴心、还要教她感到骄傲。

  杜铃兰擡起脸,苍白的唇角扬起一抹浅浅、几乎飘渺的笑,「只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夫人和小姐不用担心。」

  这明显中气不足的嗓音,教人怎麽可能放心得了?

  龙湖一把拉过站着的杜铃兰坐到自己身旁的椅子上,一脸严肃地瞪着她,「杜铃兰,你答应过我,有什麽事都会跟我讲,不会对我撒谎的,你是不是想违背你的诺言?」

  杜铃兰看着这张娇美纯真的小脸,露出今天第一个出自真心的笑,「我怎麽可能会违背跟小姐订的承诺?我没有骗小姐,我真的只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好而已,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我没有骗你跟夫人,也没有在逞强。」

  龙湖又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下杜铃兰脸上的表情,确定她真的没有在骗自己後,龙湖才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也不忘搁话威胁,「铃兰我跟你说,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哼哼!」她摆出自以为最狰狞的表情,冷笑几声。

  她以为这样滑稽的表情,真的能威胁得了她吗?杜铃兰轻笑出声,这样美好的女人,自己怎麽可能比得上呢?

  心狠狠地一揪,杜铃兰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後伸手接过龙湖手中的小剪,接手替她修剪起眼前的玫瑰花盆栽。

  苦差事被接手了,龙湖乐得清闲,笑嘻嘻地窝在躺椅上,看着龙夫人与杜铃兰辛勤地剪叶子。

  「铃兰,你也太宠这丫头了。」龙夫人看着女儿一副皮皮的样子,忍不住地对杜铃兰说。

  「没的事,夫人。」杜铃兰摇了摇头,「铃兰喜欢照顾盆栽。」

  「妈咪,您不要妒忌我跟铃兰感情好,就挑拨我们喔!」龙湖站了起来,挤眉又弄眼地对龙夫人扮鬼脸。

  「你这丫头!」龙夫人又宠又好笑地啐了一句,又专心开始修剪起叶子。

  杜铃兰浅笑地看着母女两人的互动,心底羡慕不已,她跟所有的影卫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从小她便特别羡慕龙家的上下和睦、兄友弟恭。

  坐了一会,龙湖便忍不住地离开了温室,寻乐子去了,而龙夫人也因为有事跟着龙湖一起离开。

  因为在主宅里,所以杜铃兰不需要寸步不离地跟在龙湖身旁,也因此,她特意地留在温室里,继续修剪其他的盆栽。

  她喜欢植物,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虽然总是被霍青霆取笑,但她将来退休的梦想,便是到一处幽静的地方,静静地种着植物,或许会开一间小小的花店,卖些小盆栽,卖些与植物相关的东西,总之她就是不想离开植物。

  剪去最後一片多余的叶子,她站起身,想看看自己的成果,殊不知,这样却牵动了双腿间最暧昧、最难以启齿的酸疼,她的动作一僵,等了一会後才站直身子。

  她苦笑着,无奈自己居然这麽没用,对这种的酸疼居然忍受不了。

  倏地,颈上的寒毛一根根地竖起,身上每一寸的肌肉也随之紧绷起来,一切都在蓄势待发的状态下,多年的训练让她马上意识到温室有另一个人闯入,只是,这个人,并不是外人。

  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意识到闯入温室的并不是其他人,就是他,只是她的肌肉依旧绷得紧紧的,放松不下来,她缓缓地转身,迎上一双冷漠而没有情感的墨眸。

  「统领。」恭敬的口吻,没有半点的热切或者是疏离,只有着上司与下属的阶级以及辈份。

  韩洛霆锐利似刀的目光在温室里迅速地打量个遍,找不到自己想要见到的那抹身影後,便轻轻地颔首,算是回应她的招呼。

  不待他开口询问,杜铃兰已经训练有素地将龙湖的下落道出,然後等着他转身离去,独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都回不过神来,久久都收不回自己痴傻的目光。

  这男人,如此的冷酷、如此的冷感,怎麽会教她爱了他这麽多年的时间?

  她不止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但每一次都找不到答案,或许,根本就连自己,都不愿意去找这个答案吧。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没有在得到龙湖下落後,马上就转身离开,那双锐利而不带任何情感的墨眸,落在她的身上。

  杜铃兰莫名地感到心虚。

  昨晚他喝得很醉,根本不知道,跟他上床的不是龙湖,而是这个不要脸的她。

  因为心虚,所以她站得比平日还要笔直,不想让他发现她现在根本腿酸得无法站立的事实,而颈间的吻痕,也被高领的毛衣仔细地遮盖住了,所以即使精明如韩洛霆,也不会知道她的秘密。

  对!这就当作是她自己的秘密,她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说,也永远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她太了解如何做能消弭他对她的质疑,对他而言,她根本就是安排在龙湖身边的眼线,龙湖的一举一动,他之所以会如此地了若指掌,全都是因为她。

  每一天,她都好像活在双面人的日子里,她强压下对他的恋慕,将他所爱的女人的消息一一告诉他,然後从他的脸上看到满意或者是不满,他的情绪是如此地牵动她的情感。

  但,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够了。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所以龙湖的事,她只挑重要的、攸关生死安全的事,才报告给他,其他的,只要是龙湖告诉她的心事,她一律都拒绝像以前一样,每一项都告诉他。

  韩洛霆看着那道笔直而纤弱的身影,脑中闪过一抹影像,可是,那影像太快、太模糊,他捉不住,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落在她那看似笔直、实际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如果累了,便去休息,五小姐会由我来保护。」难得地,他开口放她半天的假。

  他的话,的确是让她有些惊讶,因为无论在什麽时候,龙湖的安全对他而言,永远都是放在第一顺位的,然而现在,他却说会给予她休息的时间。

  可是,这样的体贴,她不需要,「谢谢统领,但我认为我可以继续胜任我的职责,如果没有其他事,铃兰先退下。」垂下头,也垂下眼,她遮去所有的情感,让她看起来与她的声音一样,那麽的恭敬。

  心头为了她这副低头的模样,而泛起一阵连自己也不懂的怒火,韩洛霆已经忘了,以前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後,好像他的小尾巴似的女孩,什麽时候变成现在眼前这只是一味尊敬他的女人。

  他其实无需为这麽小的事情而大动肝火,然而,越是看着她头顶的发旋,他胸臆间的怒火,越是忍不住地想爆发。

  不过最後,他忍了下来,只是轻应了声,便离开温室,去找那个在自己心底占了最重要位置的女人。

  离去的脚步声,让杜铃兰擡起头来,眸底已经泛起了一阵的泪意,她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懦弱无用的一面。

  女人的眼泪,除了龙湖以外,对他而言全都是不屑一顾、不值一哂的东西。

  她都知道,伴在他身边十多年的她,统统都知道。

  ◎             ◎             ◎

  十五年前。

  粉嫩的娃娃,坐在安静的角落里,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前方围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

  她的手里拽着一只有她半个人高的大兔子玩偶,她总是离不开这个兔子玩偶,因为这是她的爸爸妈妈,留给她的最後一份礼物。

  那天……是她的生日,她在家里等着父母回来,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最後等到的,是社福机构的职员,以及这只兔子玩偶。

  社福机构的职员说她的父母出了车祸,当场死亡,由於她的父母都是孤儿,所以他们必须将她送到孤儿院,两天後,她就被人送到这里来了。

  初到陌生的环境,她好害怕,晚晚都呜咽着要找爸爸妈妈,直到照顾他们的职员不耐烦地对她吼道:「你爸妈已经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死了?就是说,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永、远、都、不、会!就算你哭死了,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你懂了没有?」

  她呆在原地,用一双泪眼盯着那个职员,後来,她再也没看过那个职员,听说好像是院长听到了她吼她的话,所以解雇了那个职员。

  虽然再也听不到那些伤人的句子,但那些话,早已经在她小小的心灵里紮了根。

  她变成了一个没有人要的小孩,如果没有人愿意收养她的话,她就会待在孤儿院里,直到成年,就要离开。

  年纪小小的她不懂得什麽叫做收养不收养,她只是一直缩在大厅的角落,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不问世事、不理会其他的人。

  来孤儿院收养孩子的人很少,因为大多数的人都不想要来路不明的小孩,生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随着孩子的数目越来越多,资源的分配也越来越沉重了,而照顾他们的职员,也经常忙得不可开交,没有空去理会总是静静坐在一角的她,也没有空去拯救被其他孩子欺负的她。

  一个身形高壮的小孩冷不防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缩了缩,知道他又来找她的麻烦。

  这些天,那个带头的孩子王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居然总是来欺负她,不是扯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小辫子,就是推她跌倒、让她摔疼,也因此,她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瘀青。

  「小哑巴,又坐在这里想爸爸妈妈了对不对?」难听的称呼,伴着发辫被扯疼的感觉,传入耳中。

  她咬着唇,不看不理他,以为他会像过去几天一样,玩够了就会自讨没趣地离开,只是她忘了,今天她还抱着她最重要的玩偶。

  手中的玩偶,冷不防地被抢走了,她睁大了水眸,惊慌地看着那个孩子王将她的玩偶扔到地上,用脏脏的脚往上头猛踩。

  看到米色的小兔子被踩得脏兮兮,她心疼得哭了起来,上前想抢回自己的玩偶,可是瘦弱的她完全不是孩子王的对手,他双手一伸,就把她推开,失去平衡的她往後退了几步,小脚更是大意地踩上地上的一颗小皮球,白晢的额在下一刻,重重地叩上坚硬的墙壁。

  「砰」的一声巨响,在大厅里响起,原本吵闹的大厅瞬间陷入一片的死寂。

  小铃兰只觉得自己的头很昏、很痛,而且她还感觉到有液体从她的额上流下,甚至流进了她的眼睛,只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倒下来大哭,要其他人帮她抢回玩偶。

  她伸手,抹去眼里的液体,撑着踉跄的小身子,一步步地走向那个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孩子王。

  她推开他,珍惜地拾起自己的大兔子,小唇忍不住地绽起一抹浅浅的笑花,全因玩偶虽然有些脏了,可是没有破,一点损伤也没有。

  她的头湿湿的,所以她不敢把脸埋进大兔子的怀里,她擡起头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可是她的脚,不知道为什麽,出奇地没力。

  不行,她要去把脸洗乾净,她告诉自己,这样才可以紧紧地抱着她的大兔子。

  一步,又一步,脸上的血,因为她一步步的走动,而滴落在地上。

  她的逞强、她的强撑,一切都落入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里的两个少年眼里。

  其中一个少年,在她快要撑不住倒下前,上前扶住了她。

  异样的感觉教她困难地擡头,迎上一双没有什麽情感的冷静墨眸。

  「阿霆?」另一个温文的少年,好奇地挑眉。

  「不用挑了,就她。」话好像冰块似的,一字字的吐出。

  「你肯定?这丫头筋骨奇差,绝对会吃上许多的苦头。」温文少年提醒着,他们来的目的不是来捡宠物,他们来是为了寻找新一代的影卫。

  「我知道。」

  「那你还挑她?」

  「但我知道,她可以。」不但可以,而且还会很出色,从她可以如此倔强地保护她的兔子玩偶,便知道只要她认定了,就算不要命,她也会好好地保护。

  这样的人,很适合当影卫。

  温文少年讪笑,「好,我相信你的眼光,现在先带她去止血吧,再流下去,你其中一个下属就会流血流死了。」

  少年低下头,看着怀中被血染污了的小脸,「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他给她选择。

  两手抱着玩偶,小铃兰看着冰冷表情的少年,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在她快要倒下时抱住她,所以他应该不是坏人,在她天真单纯的概念里,韩洛霆的确不是坏人,从来都不是。

  遇上他,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捩点。

  她,成为了新一代的影卫。

  ◎             ◎             ◎

  从孤儿院里被领走,在医院里休养了足足两个星期,然後被带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中间的这段时间,小小的杜铃兰只敢跟在沈默寡言的韩洛霆身旁,任凭旁人再怎麽逗她、哄她,她也是不发一语,又或者是先看看韩洛霆的意思,再作决定。

  韩洛霆被一只小尾巴跟着,却半点不悦的感觉也没有,理论上,他的确是该感到不便与不悦,但他欣赏这丫头的倔强、欣赏她的执着,更欣赏她对要保护的对象的那份坚持。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放心,将她放在自己最重要的人身边。

  牵着杜铃兰的小手,他往主宅的方向走去,甫走进大厅,一个粉粉嫩嫩的娃娃便像炮弹一样地往他们冲来,冲进他的怀里,一张粉色的小嘴还高兴地喊着:「霆霆、霆霆!」

  他放开杜铃兰的手,伸手把小人儿抱了起来。

  这娃娃,是把他从地狱深处救出来的天使,他发过誓,必定会以他的生命、他的全部来保护她。

  被放开手的杜铃兰下意识地伸手,想握回他的手,被他大大的手掌牵着,她会有一份莫名的安全感,就好像再也不会有什麽人可以伤到她,抢走她的玩偶,又或者是扯她的辫子等等。

  可是,她的手捞了很久,都没有握到他的手,所以她擡起一直垂得低低的小脑袋,看向那个抱着一个像小天使一样美丽可爱的女孩的少年。

  「哥哥……」她轻唤,希望他会从小天使身上分点注意力给她。

  韩洛霆回过脸,看到她小脸上的希冀,他心一动,放下手上的小天使,重新将她牵到自己身前,让两个粉嫩的小娃娃面对面地站着。

  小龙湖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但明显比自己瘦弱的女孩儿,下一刻,她眼儿发亮,冲上前抱着杜铃兰,「你就是要来跟小湖一起玩的小朋友对不对?你好,小湖会保护你的!」

  她的童言童语,逗笑了四周的人,而杜铃兰,则是傻愣愣地被她抱着。

  她的怀抱好温暖,跟韩洛霆的不一样,但还是让她感到好温暖、好舒服,而且小天使还说会保护她。

  不过,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使命」,从第一天被带走时,韩洛霆已经跟她说过了,她被带到这座大宅的原因,她要做的,是保护眼前的小天使,用她的生命去保护他的天使。

  事实上,她不懂什麽叫做保护不保护,她只知道,龙湖就好像她的兔子玩偶一样,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龙湖,她会好好地守着龙湖的。

  在这一瞬间,她便已经决定了。

  「洛霆,这娃儿太瘦弱了。」而且筋骨奇差,不是当影卫的材料,龙家的当家,开了口,眼中有着不赞同。

  这些日子,杜铃兰已经听到很多人这样说过她了,而事实上,她也开始接受那些所谓的「训练」,比起其他一同受训的孩子,她明显是比较没用的那一个,体能不行、不够敏锐。

  可是,她要保护小天使,也不要韩洛霆对她失望,所以她擡起小脸,鼓起勇气对着那个看起来很严肃的男人说:「铃兰会很努力保护小湖,像保护小兔一样。」稚嫩的童嗓,软软的、甜甜的,却有着无人能及的坚定。

  韩洛霆有些讶然地看着她,他见过她保护玩偶的那份执着,但教他讶然的是,她怎麽会在这麽短的时间里,便决定了要保护龙湖?

  其实说真的,他对自己这个决定也是抱着怀疑,让一个如此瘦弱的女孩当影卫,真的合适吗?尤其经过几天的训练,他从导师那里得到的资料可以看出,她根本就连最基本的体能要求也做不到,日後的训练只会更辛苦、更吃力,这样更教他不禁想,自己的决定会不会害了她?

  可她眼中的那份坚决,教他无法撤回这个决定。

  事实上,她的话,也教龙家的人深深地震撼了。

  一个七岁的娃娃,应该像龙湖一样的天真无邪,然而杜铃兰眼中,除了纯真,还有着一抹与她年纪绝对不相符的成熟。

  他们相信她。

  只有龙湖呀呀地抗议着,「小湖会保护你的,你不用保护小湖!小湖有爸爸、妈妈,有哥哥,还有霆霆跟其他叔叔、伯伯保护,你不要保护小湖,你让小湖保护你!」长期被大家保护爱惜的她,很想像其他人一样,好好的保护杜铃兰。

  杜铃兰很高兴,她不知道该怎麽去形容心中的那份激动感觉,那是自双亲不在後,再也无法感受到的感觉,但她还是坚决地摇头,「铃兰会保护你的。」

  因为她知道这样,韩洛霆会高兴。

  天使,是他最重要的人。

  为了他,她就算不惜一切代价,都会好好地守着天使。

  为这个念头,即使日後再苦、再艰辛的训练,她都咬牙撑过了。

  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这份感觉代表什麽,直到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她终於觉醒,原来,从韩洛霆自孤儿院抱起她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影子便已经深深地在她的心头,紮了根。

  然而也是在同一天,她也了解了另一件事,她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下属。

  他最重要的,由始至终只有龙湖,那个美好纯真得教人无法不爱、无法痛恨的天使。

  自那天起,她便收起自己的情感,只敢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暗暗地恋慕他。

  她不求他会知道,也不求他会回应,直到被他深深拥抱时,他喊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那一刻她便知道,她该清醒了。

  第二章

  杜铃兰侧躺在床上,她的身子还有着纵慾过度的酸疼,但那已经好多了。

  蓦地敲门声响起,她一怔,不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还会有谁来找她。

  披上睡袍,她拢了拢及肩的长发,赤着脚走向门,将门打开。

  门外伫立的人,是她绝对意想不到的,所以她有片刻的失神了,但也只是片刻而已,很快地她便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恭敬地垂下头,「统领。」

  韩洛霆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时间来找她,但刚刚发生的事,敎他无从反应,他知道龙湖一向都会听杜铃兰的话,所以来找她去说服龙湖,这是唯一的方法。

  但他万万也没想到,会瞧见只着单薄睡衣的杜铃兰,少了平日纯黑的深色衣物,只着一件粉色睡衣的她,看起来十分的羸弱,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十五年前,那个瘦弱无比的小小铃兰。

  那时候的她,总会握着他的手,他去哪里,她便跟到哪里,只不过她很懂分寸,当他真的忙起来时,她绝对不会在一旁烦着他,她会乖乖的去做她自己的事,或者去练习新学的武术,或者是照顾她的盆栽。

  原来,那时候的情景,他还记得那麽的清楚,反而是属於龙湖小时候的记忆,却没有来得如此的深。

  或许,是因为这个丫头,乖巧得教人心疼吧?他这样地告诉自己。

  「统领?」他久久不语,教她有些困惑,但她还是没有擡起头来,只是出声唤他。

  他从记忆里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让人无法窥探他的想法,更不会有人发现他在发呆。

  「五小姐要去日本。」他淡淡地道出刚刚与龙湖争执的事。

  「那我马上准备。」龙湖要去日本,身为她的影卫的杜铃兰也必须随行,所以杜铃兰马上回应,并准备在他离去後开始收拾行李,只是她困惑的是,这麽小的事情,需要由他亲自来跟她说吗?

  「这一次,五小姐打算一个人去。」他强调着「一个人」三个字,这也是他与龙湖争执的主因,「她不要任何人跟着她,包括你、包括我。」

  杜铃兰垂下眼,假装没有听到他语气中的无力,这些全都轮不到她去关心,而他也不需要她的关心。

  他与她,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她只需要等着他下达命令,然後达成,就是这样简单的事而已。

  她不需要开口将事情再复杂化,她告诉自己,也警告自己。

  只可惜,她没有办法对他难得流露而出的无力坐视不理,明知道这样她会难受,但她还是开了口说:「我会劝五小姐的。」

  他最终的目的,其实只是想要她去说服龙湖,答应至少让一个影卫跟着去日本而已。

  也只有龙湖,才值得他花这麽多的心思以及时间,在这样的时间登她的门,用着无力的口吻去拜托她。

  在心中无力地嘲笑自己,怪不得自己会受伤、怪不得自己会难过,因为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她的不忍。

  她该狠心点,如果,她可以的话。

  杜铃兰已经答应了他,会去劝龙湖,韩洛霆理应离开,不应再留在她的房间门前,只是眼角的余角却瞄到了,不该出现在她皓颈上的痕迹,他对那样的痕迹一点也不陌生,因为过去荒唐的岁月,他比谁都清楚那是什麽。

  胸臆中翻腾着激烈的怒火,他失控地伸手,拨开她垂落脸侧的长发,让那一片片的吻痕,忠实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一个又一个吻痕,盘踞在她雪白的皓颈上,一直蔓延到衣领的上方,不必看,他都可以猜想得到,那些被衣服遮住的肌肤,铁定会跟她的颈项一样,遍布吻痕。

  显然,留下这些吻痕的男人,对她的身子有多麽的不餍足、有多麽的留恋,那一个个的印记,好像在宣告所有权似的。

  韩洛霆突如其来的举动,教杜铃兰反应不及,她失措地退後,躲开他的手,让柔顺的发丝再次垂落在自己的颊边。

  她的退後,犹如心虚的表现似的,教他胸臆间的怒火,更汹涌、更炙热。

  「是谁?」他沉声地问,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有多像一个发现妻子不忠的丈夫那样,狂怒而醋意大发。

  杜铃兰这下才意识到,自己颈间的吻痕还没有消失,而自己此刻只是穿着什麽都遮不住的睡衣。

  伸手抓过一件高领的外套穿上,只是她的手还来不及穿过衣袖,就被他用力地擒握住。

  她皱起眉,因为他掌间失控的力道。

  韩洛霆稍稍放缓了手劲,但却没有放开她,依旧箝握住她的手,「是谁?到底是谁碰了你?」焚原似的怒火,几乎教他失去所有的理智,更让他想将那个在她身上留下吻痕的男人,碎屍万段。

  他不曾如此地愤怒,那样的感觉他不曾经历过,他只知道,他痛恨这样的感觉。

  她咬着唇,不语。

  他要她怎麽说?对他说,她趁着他酒醉时,冒充他的天使,跟他翻云覆雨了一整夜?

  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宁死也不会说。

  她已经什麽都没有了,她不要连最後一丝的尊严也没有了。

  她的沉默,让他彻底地怒疯了,掌间的力道控制不了地加重,「你不说?就这麽袒护那个男人?他有什麽好?值得你在这个情况下还不说?」

  手腕,好像断了一样地疼痛,她的眉皱得更紧,但她还是不开口。

  「你!」她宁死不从的模样,教他好像被火烫到似地甩开她。

  失去平衡的她跌坐在地上,好像一只失去生命力的玩偶一样,久久没有反应。

  就在他准备拂袖而去时,她的嗓,幽幽地轻吐:「我爱他。」

  三个字,轻轻软软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但韩洛霆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用刀捅了胸口一下,「你说什麽?」

  难以置信,或者是说,他根本就不想去相信。

  「我爱他,爱到连命都不要了。」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为了他,她可以用自己的命去保护他最重要的人,十几年来风雨无阻的,这不是爱他爱到连命都不要了,还会是什麽?

  「闭嘴!你应该知道,你的命是五小姐的,不是其他什麽野男人的!你从第一天踏进龙门时,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现在忘了那个男人所有的事,你要记住,能要你的命的,只有五小姐一个人,你的生死,全凭五小姐。」失控了的理智,教他说出一堆平日不会说的话来。

  龙门的影卫,的确是为此而生,但龙家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对他们,他之所以会这麽说,全只因为他的理智通通消失无踪了,就在她一再地袒护那个男人,还有她说出一句她爱「他」时。

  「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明白、她一直都清楚。

  「知道的话,别再见那个男人。」他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他知道,现在的他再待下去,他可能会说出更多更难听的话来伤害她。

  那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的的确确是控制不了,所以他选择先离开,再找时间跟她好好地谈一谈。

  「别再见……你?」疲惫得不想站起来,依然坐在地上的杜铃兰,缓缓地低喃:「是的,或许别再见到你,我的心就不会困在你跟五小姐之间。你从来都不知道,那样的我有多难受、有多嫉妒,我有多怕,总有一天,我会因为嫉妒而伤了五小姐。」

  擡起瘀青了的手腕,一颗颗清泪,掉在腕上,再滑落。

  ◎             ◎             ◎

  他是疯了。

  韩洛霆像头失控的蛮牛一样,冲向眼前高壮的男人,胸口间失控的情绪,让他只想好好地宣泄。

  突然脚下一绊,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地瘫平在软垫上,头重重地叩上软垫,传来一阵昏眩,但他没有等待那阵的昏眩过去,直接从地上跳起,冲向男人再次与他近身肉搏起来,打红了眼,汗水纷飞,他像是不知疲惫的野兽一样,只想将眼前的男人摆平。

  然而最後被摆平的,是他。

  汗水流入眼里,酸涩传来,但他的手酸得没有力气擡手去擦,只能阖上眼,逼着那些汗水流出眼眶,他喘气着,像死了一样地躺在软垫上。

  「阿霆,你今天状态不好。」杨墨非扔了条毛巾给他,然後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失态的男人。

  他们两人一直都是不分轩轾,他从未试过如此轻易地将韩洛霆撂倒。

  韩洛霆不语,只待自己的喘息稍平,便拿过毛巾擦去脸上的汗。

  「你有心事。」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韩洛霆还是不语,赫然他发现现在的自己,就好像刚刚的杜铃兰一样沉默。

  但他不同,他保护的是她,而她则是在保护那个该死的男人!

  稍稍平息的怒火又再次燃烧起来,他跳起来,又再次冲往杨墨非,开始另一场的肉搏战。

  不过很快地,他又再一次地被摆平。

  「停下来吧,阿霆,你今晚绝对打不倒我的。」杨墨非很好心地告诉他,要他别再浪费力气做这种愚蠢的事。

  而韩洛霆也不是愚蠢的人,当他第二次被摆平时,他的怒火被一并地被摔走了。

  脑中转过千百条的问题,想要问杨墨非,因为自从杜铃兰没有跟在他身後打转後,陪在她身边最多的人,便是杨墨非,「墨非,你知道,铃兰有跟谁走得比较近吗?」

  「为什麽这样问?」这种类似三姑六婆才会问的八卦问题,居然从韩洛霆口中问出,真的教他有些讶然,但……也是在意料之中,他还在想,韩洛霆到什麽时候才会问他。

  「因为我看到她……」察觉到接下来的话,杜铃兰未必想要其他人知道,韩洛霆住了口,「你只需要告诉我答案是什麽,就可以了。」

  杨墨非盘蹆,坐到他身旁,沉默了好一会後缓缓地道:「我一直很好奇,五小姐对你而言,是什麽?」

  「五小姐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她,现在的我可能还在那肮脏的街里,做着最污秽不堪的事,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去保护她。」这一点,无庸置疑。

  「你爱五小姐吗?」

  「爱?」韩洛霆一怔。

  「五小姐是你最重要的人,你愿意连命都不要的去保护她,但你必须知道,她终有一天会爱上其他的男人,与他长相厮守,到时候用生命去保护她的人,不会是你一个人而已。或者,如果那个男人醋劲大的话,更不会允许你待在五小姐身边。这麽一来,你有没有想过,成为五小姐的男人?」

  韩洛霆沈默了,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一直以来,他只认定自己是龙湖的影子,他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但他却从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会成为她的丈夫,用丈夫的身分去保护她。

  「同理,五小姐是这样,铃兰也是。」

  杜铃兰也是?

  「将来也会有一个男人,如此地爱铃兰,他会不舍铃兰做这样危险的事,铃兰终有一天会离开龙门、离开我们,所以铃兰对你而言,又算什麽?」

  「她就像是我妹妹一样……」下意识地,韩洛霆开口,可是听在耳中,不知怎地却没有教人信服的肯定。

  「只像是妹妹一样?」杨墨非挑眉。

  「当然。」韩洛霆甩甩头,这一次语气肯定多了。

  杨墨非用着一种类似无奈的目光打量了他一遍,「既然只是妹妹,那麽当她告诉你,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要做的只能是支持、只能是祝福,而不是大动肝火,懂了吗?」

  杨墨非的话,教韩洛霆知道,他已经清楚自己今天晚上疯狂的原因。

  如果不是深知这男人的性格,韩洛霆真的会以为他躲在门後,偷听他们刚刚的那一场争执。

  只能是支持?只能是祝福?为什麽他一点都不想支持?为什麽他一点都不想祝福?他只想狠狠地将她与那个男人拆散,要他们两个永远都不要再见面。

  「如果铃兰对你而言,只是妹妹的话,那麽别再逼她。」杨墨非留下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後,便将整个道场留给韩洛霆一个人。

  韩洛霆平躺在软垫上,反覆地思量着杨墨非的话。

  为什麽,他会有一种杨墨非在暗示他,杜铃兰对他而言不只是「妹妹」的感觉?然而,如果他不是把杜铃兰当成「妹妹」,那麽,杜铃兰对他而言,又算是什麽?

  躺在道场里,他一再地思考这个问题,花了一整个夜晚,却还是想不出一个更合适的答案来。

  ◎             ◎             ◎

  龙湖甜美的声音,一再地在杜铃兰的耳边响起,内容不外乎是「想学会独立」、「不想再当象牙塔里的公主」、「有自保的能力」、「只想好好渡一个假」、「不会那麽倒楣遇上问题」等等,她只是想要杜铃兰不要坚持跟着自己去日本罢了。

  基本上,她已经被龙湖说服了,一向龙湖决定了的事,她再多说什麽,其实也不会改变龙湖的决定,所以是韩洛霆高估了她。

  「怎麽样?铃兰,你还要不要跟我去?」说完一个段落,龙湖缓了缓,咕噜咕噜地牛饮下杜铃兰带过来的伯爵奶茶问。

  她已经准备好各式各种的理由去说服杜铃兰,而事实上,说服杜铃兰比说服韩洛霆来得容易,因为杜铃兰永远都不舍得她瘪瘪嘴,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五小姐,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拿你没辙的,对吧?」对着这张可爱的小脸,杜铃兰不禁露出一个宠溺的表情。

  她总把自己当成姐妹,有什麽心事总告诉自己,如此地相信自己,对自己推心置腹,这样美好的女孩,要到什麽地方,才可以找到另一个?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可能了吧?

  「太好了!」龙湖高兴地举高双手,然後快乐地投入杜铃兰的怀里,「我就知道,铃兰你对我最好了!不像洛霆,只会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威胁我。」她皱皱小鼻子,不满地说。

  「统领只是担心你。」压下心中的苦涩,杜铃兰轻轻地为韩洛霆辩护。

  「有什麽好担心的?我已经二十几岁了,已经不是被人家抱在怀里的小娃娃了,这样的我还有什麽好担心的?」

  杜铃兰伸手摸了摸又凑到她身旁撒娇的龙湖的头,打趣地道:「担心五小姐被人骗去了啊!像五小姐这麽好的女孩,如果我是男人,也会喜欢上你,忍不住把你拐跑的。」的确,没有谁能够把持得住不去喜欢上龙湖的。

  「你就跟他们一样,总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小孩,对吧?你知道,我已经是一流医学院的学生,再过几年,我就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了!」

  「对,我当然相信,五小姐天资聪颖,将来总会成为最出色的医生,帮助病人。」杜铃兰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那麽你呢?铃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当影卫後,你会做些什麽?」窝在她的怀里,龙湖突发奇想地问。

  杜铃兰愣了一愣。

  「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想过,怎麽可能没想过?」她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如果卸下职责後,我想我会到妈妈长大的故乡看看,然後在那里开一家小小的花店,过点平淡却稳定的生活。」

  「只可惜影卫是一辈子的职责。」冷漠的嗓音在她们背後响起,打断两个小女人之间的谈话。

  杜铃兰一僵,没想到他出现的时间会那麽巧,刚好听到她的「梦想」。

  「虽然影卫的职责是一辈子,但爸爸说过,只要他们想离开,也可以卸任的啊!」龙湖听到这番无情的话,忍不住地反驳韩洛霆。

  「但影卫当中,只有她一个能随时随地陪在五小姐身边。」

  龙湖语塞,因为杜铃兰的确是几个影卫里唯一一个女性,特意为她而设的影子。

  「铃兰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请统领不必担心。」杜铃兰从床上站起,伫立在床边,依旧是用头顶对着韩洛霆。

  「既然明白你的职责,那麽这次五小姐到日本,你必须随行。」韩洛霆故意用着冷酷无情的语气去说这些话,他无法控制自己心间的怒气。

  当他听到,她可能会卸下影卫一职离开龙门时,一股莫名的怒火便油然而生,不该有的猜测也是不断地盘踞在他的脑中,她是不是为了与那个男人双双对对、双宿双栖,所以才会选择离开龙门?

  他发现,自己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至於原因,他告诉自己,因为龙湖身边不能没有半个影卫。

  「我不要!」龙湖听到他霸道的决定,马上便反驳,而一双水眸更是看向杜铃兰,寻找援助。

  她的求助,韩洛霆十分的放心,因为他清楚,杜铃兰对他有多麽的忠心,只要是他说的,她便会为他达成,所以对这次的随行,他也胸有成竹。

  然而下一刻,杜铃兰的话,就好像甩了一记巴掌在他的脸上似的。

  「铃兰也认为,五小姐已经足以独立,不需要时时有人陪伴在身边。」在说这些话时,杜铃兰一直低垂着头,她知道他会有多麽地生气,甚至震怒。

  「你说什麽?」带着冷冷烈焰的嗓音,徐徐地在温室中响起。

  龙湖怔住了,她从未见过韩洛霆如此生气,面对她时,即使再生气,他都会掩饰得很好,从不会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的怒火。

  而如今龙湖能感受到,不是他不想掩饰,而是他根本就无法掩饰那铺天盖地的烈焰,只能让其展现在她们面前。

  她开始有些害怕,尤其她能感受到这样的怒火,正是冲着杜铃兰而来;而杜铃兰,则是因为帮了她。

  「洛霆……」再怕,她也不要杜铃兰为她而受到任何的斥责。

  「五小姐,请先回房间。」前所未有的冷酷,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教人不得不顺从他的命令。

  「我……」

  「五小姐,你先回去吧,我想统领有话想单独跟我说。」杜铃兰也能感受到那无形的威胁,但她依旧朝龙湖露出一抹安抚的浅笑,轻劝。

  龙湖没法子,她也知道没有人可以在韩洛霆生气时阻止他,但她可以找人来救杜铃兰。

  打定主意,她马上飞也似地冲出温室,留下两个神色各异的男女,各据一方地无声对峙。

  第三章

  杜铃兰不语,她等着,等着韩洛霆会说出些什麽教她更难受的话。

  选择帮龙湖,就得付出相等的代价;就等於她爱上他,就得付出心疼甚至心碎的代价一样。

  「昨天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男人,今天为了五小姐,再下来,你会为了谁而不听我的命令,擅作主张?」他的气息,如鬼魅般冷不防出现在她的面前。

  修长的五指,如同世界上最牢的枷锁一样,桎梏着她的下颔,教她无法别开脸,只能对上他布满怒火的墨眸,只能无助地让他的烈焰将她焚烧殆尽。

  这样的他,她也感到一丝的害怕,但她很清楚她爱上的男人是一个怎麽样的人,所以她大胆地对上他的墨眸,不再别开眼。

  有多少年,她不敢像现在这样,笔直地看进他的眼中?好像是自那一年,她蓦地惊觉自己爱上他那一天开始。

  她怕他会从她的眼中读出她的情感,所以她选择总是垂下头,用发旋面对他。

  韩洛霆看进她黑白分明的水眸,那双饱含情感的眸子,教他几乎沈溺其中,无法自拔。

  生平头一遭,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冷静地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眸,他窝囊地别开眼,指尖更像是被火焰烫伤似的,忍不住松开手,往後退开了好几步。

  胸口中的那颗心脏,跳得好像不是自己的,更像是在激烈运动後才会有的频率,那太不正常,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紧张了。

  「五小姐已经是成人,她有她的意志、她有她的意愿,你不能总是漠视她的意思,要她永远都依照你的意愿而行事。」过去的她太过顺从了,因为她不够狠心,对自己不够狠心。

  她要断了那份情愫,首要的事便是不再对他言听计从,她要有自己的主张、她要有自己的判断,而她这一回觉得对龙湖最好的,便是让龙湖独自去日本。

  「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拿五小姐去要胁龙家的人?」理不清自己心中的紊乱,却听到她更加任性的话,教韩洛霆不得不先抛开心中的淩乱,先去面对眼前他认为更重要的事,「如果五小姐出了什麽意外,你担当得起吗?」

  她,担当得起吗?

  这句话,如同一支最锐利的箭镞,狠狠地插进杜铃兰早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她可以感觉到,她的心在悲鸣、在泣血。

  「我担当不起。」呢喃似的话语,缓缓地从她的口中轻飘而出,「但如果五小姐有什麽意外,我会以命来偿还。」即使在他的眼中,她的命根本就比不上龙湖。

  这是影子的命,也是影子的伤。

  她的嗓,如此地无力、如此地飘渺,彷佛下一刻她便会羽化成仙,自他的眼前消失。

  一阵的惊惶、一阵的无力,教韩洛霆几乎快要无所适从。

  她不该是这样子的,她该对他言听计从,不会违抗他的。

  只要他下达的命令,她都会为他达成,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给他如此飘渺的感觉。

  一种,他捉不住她的感觉。

  而他从未,也没有要她以命来偿还的意思,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他愿意以他的命,来代替她。

  可是,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这样,够了吗?」轻柔无力的嗓音,再度飘来。

  韩洛霆震撼地瞪着杜铃兰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轻浅笑意,那抹笑不知为何,教他的心揪痛起来。

  她一副压根儿就不在乎自己的命的样子,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够,远远的不够!

  怎麽会真让她偿命?怎麽可能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他坚决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决不!

  但,该怎麽做才对?

  「铃兰!」急促的脚步声从外而至,伴着龙湖担忧的呼唤声。

  青筋自韩洛霆的额际绽起。

  尤其,随着龙湖进来的,是杨墨非。

  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杜铃兰身边,如同一个守护神一样,那画面深深地刺痛了韩洛霆的眼。

  「你们以为……以为我会伤害她?」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最信任的兄弟,以及一直被自己护在胸前的人,韩洛霆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怎麽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了理智?

  杨墨非原本不想介入他们之间的事,因为这到底也只是韩洛霆与杜铃兰两人可以解决的事,他们身为外人的,的确不该多说或者是多做什麽。

  然而,昨晚韩洛霆亲口认了,杜铃兰对他而言只是「妹妹」一样的存在,而今天杨墨非则看到杜铃兰手腕上被韩洛霆造成的瘀痕,以及下颔处那不可错辨的指痕。

  不想再与一个失去理智的男人多费唇舌,杨墨非一手搂过已经伤得无法反应的杜铃兰离开温室。

  「等一下,你要带她去哪里?」韩洛霆忍不住地挡在他们身前,阻止他们离去。

  「让开,别逼我出手。」感觉到杜铃兰已经无法支撑下去,杨墨非皱起了眉,不耐烦地命令,「阿霆,别逼我瞧不起你。」

  闻言,韩洛霆重重地一震,目光看向摇摇欲坠的杜铃兰。

  此刻的她,全心全意地依靠在杨墨非身上,没有像在他面前的逞能,凭什麽在他面前,她就不再露出这样的脆弱?而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麽?

  大受打击地退开,他几乎没有勇气对上兄弟指责的目光。

  龙湖有些怔忡地看着他,自她有记忆而来,韩洛霆便犹如一尊守护神一样地保护着她,一直的屹立不摇、坚如磐石,什麽时候像现在一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但只要一想到杜铃兰那副伤心的样子,胸口中的气也消不去,所以她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不理会这个大笨蛋。

  韩洛霆伫立在温室之中,如同一尊石化的石像。

  他动也不动,只是直直瞪着自己刚刚箝握住杜铃兰的手,头一次,他是如此地痛恨自己的身手,也是头一次,他惊觉自己对杜铃兰的感觉,不单单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会有的感觉。

  如果只是「哥哥」,不会对妹妹所爱的人产生嫉妒,恨不得将其碎屍万段。

  如果只是「哥哥」,不会对妹妹那双饱含许多情感的眼眸产生悸动。

  如果只是「哥哥」,不会害怕在妹妹离开後,怕再也见不到她、再也找不到她。

  他对杜铃兰,早已经不是一个当哥哥的该有的反应。

  杨墨非的话,冷不防地在脑中响起。

  他不想当龙湖的丈夫,以丈夫的身份守护她,因为从头到尾,他只把她当成一个的救命恩人,他以保护她的方式来报恩。

  但他却想当杜铃兰的丈夫,以丈夫的身分去守护她、爱她,因为说不出在什麽时候,或许远在头一回见面时,他已经将她的勇敢、将那个敢於守护自己所爱之物的小女孩,搁在自己的心窝上,而一直用「哥哥」、用「上司」的身分,去瞒骗自己。

  更该死的是,一直而来,他的所作所为,如何地让她伤心难过?

  他想杀了自己,狠狠地、深深地,把心剖出来捧到她的面前,要她接下来。

  他便是一个这样的人,一是不爱,一旦爱了,便爱得如此地激烈、如此地偏执。

  他不管她是不是心有所属,也不管她爱的是其他的男人,他必定要把她抢过来,让她爱上他,让她的心永远都由他占据。

  缓缓地,他收紧五指握成了拳,墨眸中的坚决是前所未有的,教人发寒,却又教人心动。

  ◎             ◎             ◎

  龙湖最後如愿地单独前往日本,但韩洛霆依旧派人前往在暗处保护,然後他便一直在龙门里寻找杜铃兰的芳迹。

  龙门是大,但却不会是一个寻不到人的地方,然而当连续三天他找不到杜铃兰时,他便知道,有人在阻挠他。

  是谁他想也不必想,也怪不了对方,因为是他的愚蠢,所以才会招来这个结果,所以他没有直接上门拍着对方的办公室,要对方把人交出来,只能自认倒楣,继续这个躲猫猫的游戏。

  可上天就像在刻意捉弄韩洛霆似的,他的工作量突然大增,原本不需要他管的小事,突然数量多了起来,他甚至连睡的时间也没有,但他依旧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找到她的方法,试了又试、找了又找。

  每一次,都几乎在他以为找到她时,她倏地又消失无踪,明明他都已经看到了她的背影、看到她如丝的黑发在空中飘逸时的美景,可是当他快要追上她时,她却又再一次地消失。

  他开始痛恨她当初为了追赶上他,苦苦训练出来的身手,这也让他清楚,不单是其他人在看他们的好戏,她也在躲着他。

  杜铃兰不想见到他,这比任何事都要教他痛苦,可是就算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他也要找到她,告诉她,他爱的人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她。

  这场躲猫猫的游戏,一直持续到龙湖回到龙家。

  龙湖回来了,杜铃兰必须守在龙湖的身边,所以她跑不了也跑不远,他像个守株待兔的人,守着机会,也等着最有利的机会。

  终於,给他等到了。

  他守在门外,像个窃听贼一样,偷听房中两个女人的对话。

  龙湖在日本遇上一个男人,这个消息他早就知道,一点也不意外,真正教他意外的,是那个男人居然想玩过就算?

  龙门的公主,怎麽可以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玩弄?所以在龙湖回来後,他马上便派出了一队人,去教训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五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门内,传来杜铃兰特有的软嗓。

  韩洛霆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地想念她的声音。

  握紧拳,指尖陷入掌心,他藉此提醒自己还不到时候,要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闯进去,吓着她们两人。

  「不不不,我没有心事。」这是龙湖急急否认的声音。

  过了一会,杜铃兰的嗓音又缓缓地响起,「五小姐,不会有事的。」她在安慰似乎有心事正在难过的龙湖。

  而杜铃兰自己的难过,却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揪痛起来。

  他发誓,往後他会好好地照顾她,绝不会再让她伤心或者是难过。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也很伤人,尤其龙湖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以及杜铃兰的承认……

  「铃兰,你爱上了一个男人了,是不是?」

  「小姐的直觉很敏锐,铃兰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韩洛霆知道,杜铃兰爱的是另一个男人,这个事实犹如一把刀,狠狠地捅入他的胸口,但他怨不了谁也怪不了谁,只能怨自己发觉得太迟,只能怪自己不先那个男人一步地进驻她的心。

  一切,都只能怨自己,只能怪自己。

  「铃兰,是谁?那是我认识的人吗?」

  这个问题,教韩洛霆不禁全神贯注地等待着答案,可是等了好半晌,也等不到她的回答。

  即使是龙湖,杜铃兰也不肯倾诉那个男人是谁,如此地偏袒那个男人,教韩洛霆嫉妒得快要目眦尽裂。

  「铃兰?」

  「五小姐,铃兰只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

  等了一会,房中再次传来她们的声音,而这一次,杜铃兰的嗓却是那麽的苦、那麽的涩。

  韩洛霆不禁猜测,杜铃兰爱的那个男人不爱她。

  忍受不了心底的煎熬,也忍受不了房中没有传来以往的欢欣笑语,他伸手敲了两下门,然後等着门中的人应门。

  等待的期间,他听到杜铃兰恭敬的称呼,「是韩统领。」

  他紧握拳,不得不承认,他不想听到她用着如此疏远的的尊称来唤他,他想要她唤他的名字,想要她用她软软的嗓,撒娇似地唤他。

  「请进。」

  听到龙湖的声音,韩洛霆迫不及待地推开紧掩的门,映入眼的是杜铃兰站在床边,半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她不擡起头来看他,只是紧紧盯着地面,彷佛那里有什麽比他更值得欣赏的事。

  韩洛霆需要与杜铃兰独处的时间,所以他开口支开龙湖,「五小姐,四少爷与四少奶奶已经到了大厅。」他知道,龙湖很期待龙渊带着他的妻子回来,所以很名正言顺地用这个理由支开龙湖。

  「他们已经到了吗?」果然,龙湖从床上爬起来,到穿衣镜前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太好了,我好想念丝丝!铃兰,我先去大厅了。」说完,不等铃兰的反应,就已经走出了房间。

  杜铃兰见她走出了房间,下意识地跟上前,却被韩洛霆拦了下来。

  她半垂下首,「韩统领。」

  「擡起头来,不要只让我看着你的头顶。」他皱起眉来,命令地道。

  杜铃兰依令地擡起雪白的小脸,可是双眸却没有对上他。

  虽然还是不太满意她不看他,但他不想太过急躁,他不想再吓到她,所以只能压下满腔的焦急,以最平淡以及公事公办的语气问:「五小姐回来後,有什麽异样吗?」

  杜铃兰半垂下眼帘,遮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苦涩,自嘲地反问自己,她到底还在期待什麽?

  久久不见面,一见面问的都是龙湖的事,既然这样,她还可以有什麽期待?

  亏她还以为,这段时间里他不断地寻找她,是因为自己在他的心中,占有一定的位置。

  显然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早该猜到,可是她的心还是泛着酸意,而且疲惫。

  她真的累了,不想再这样与他纠缠下去。

  在龙门内要不见到韩洛霆,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瞧她这段日子里,不是在龙潮与杨墨非的帮忙下,轻而易举地躲开他?

  所以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她要坚决一点,劈断这一条不应有的情丝。

  「没有,五小姐一直都很好。」杜铃兰的语气,也是平淡得没有波澜起伏。

  「是吗?」此刻的韩洛霆,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想龙湖的事,他的目光落在她比先前来得纤瘦的身子上。

  他想问,这段日子里她有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不然她变得如此瘦弱的理由是为了什麽?

  可是,他的情感已经累积到一个顶点,只要一找到缺口,便会奔腾暴发,他告诉自己,不能吓到她。

  垂下眸的杜铃兰,并没有察觉到韩洛霆异於平日的炽热目光,如果她瞧见的话,她便可以发现到,其实这一场情爱,并不是她在唱独角戏。

  只可惜,现在的她只觉得她再也没有办法单独与他相处,「是,如果没有其他事,铃兰先退下。」

  她急着想避开他的表情是那麽的鲜明,要他连骗自己也做不到。

  对她而言,与他共处於一室,是一件那麽教她为难的事吗?

  黯下墨眸,韩洛霆还是无法对着如此迫不及待离开他的她,说出埋藏於心底的那句话,所以,他选择先让她离开,而後,等待另一个更合适的时间与机会。

  目送杜铃兰离去的背影,他以目光吞噬着她,想要将她每一分每一寸,都刻在自己的脑中,以及心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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