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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试阅] 米乐《冤家看对眼》(相爱纯属意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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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果果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2-5-19 13:09:46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2-05-16

【内容简介】
因为见过太多为了他家财产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
对於这让父亲天天称赞、要他把人娶回来当媳妇的小业务,
他也认为她只是个比较有本事的拜金女,每次见面都摆冷脸,
直到从小工读生和秘书口中听说她热心助人的事蹟後,
才知道偏见这种东西真是要不得,
更对总是倔强高傲的她有了兴趣,决定跟她从敌人变朋友,
发现她车子故障,他替她找人维修,亲自当她的司机;
得知有流氓去她公司找碴,他马上担心的赶去援助,
而这一相处,他还真明白父亲的眼光有多准,
她陪他参加宴会,却因私生女身分被侮辱时,
她不但不怪他,还只担心他骂对方、带她离开会得罪客户,
这样傻傻的只为别人着想的女人,他怎能不把握?
只是,好不容易从朋友进阶成情人,眼看就要当未婚夫妻,
却有个自称是他红粉知己与他关系亲密的女人来搅局……

试阅

  第一章

  上午,蒋伊涵开车来到「弘德营造公司」,在附近将车子停好,熄火後刚拿起公事包走下车子,她的手机随即响起,一看萤幕,是好友马晨榆。

  「伊涵,早上我登入脸书,看到敬轩说他下个月要结婚了,是真的吗?」敬轩是两人的大学同学,大家感情还不错。

  「是真的,他下个月二号结婚,说什麽因为未婚妻长得太美,所以他急着娶回家当老婆,对了,他前天拿了两张喜帖给我,一张要我转交给你。」打开公事包,她记得她把喜帖放在公事包里,敬轩和她也是同事。

  蒋伊涵找到了喜帖,一看之下却怔住了。

  喜帖上是她的名字而不是「马晨榆」,且是另一人的婚宴喜帖,看见那熟悉的笔迹,她的心揪紧。

  「伊涵?」

  蒋伊涵微微回神,「晨榆,抱歉,喜帖我好像放在家里,下班後我回家拿,再送过去给你。」

  「不用那麽麻烦,又不急,这样好了,这个星期六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餐,到时候你再把喜帖拿给我就行了。」

  「怎麽,你老公又去出差了?」晨榆和她老公结婚半年,每天都黏踢踢,也只有她老公不在才会约自己出门。

  「对,这个周末他要南下开会,话说回来,你这个大忙人星期六有空跟我吃饭吗?」电话那端马晨榆轻轻笑着,声音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未来大东百货的董娘都亲自邀约了,我敢说不吗?」晨榆的老公魏易杰是大东百货公司的小开,也是总经理。

  「那我们星期六见了。」

  「好。」

  蒋伊涵收了线,眉心紧皱地看着手上的喜帖。这是她昨天收到的红色炸弹,原以为又是哪个同学要结婚,二十七岁好像是非常适婚的年龄,不少同学都在这个年纪娶妻、嫁人。

  不过当她看到喜帖上的寄件地址及那熟悉的笔迹,既惊讶又生气,看也不看的就塞进公事包里。

  这张她交往五年的前男友寄来的喜帖,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炸弹」,炸得她差点吐血。半年前,这个男人把她给甩了,现在居然寄喜帖给她?她真的不知道这人在想什麽。

  「伊涵,你很好,真的很好,漂亮、独立又坚强,非常完美,可是,她需要我的照顾,她让我感到心疼,伊涵,是我对不起你。」

  想起前男友提出分手时说的话,蒋伊涵真的感到无言且无奈,尽管都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她也一直不去想,但现在想起内心还是隐隐作痛。

  晨榆曾跟她说过,偶尔要向男友撒撒娇,因为撒娇也算是情侣间的一种情趣,那麽她被甩的原因,是因为她不会撒娇吗?

  是啊,她的确不懂得如何撒娇,因为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她,从小到大想的都是让自己变得坚强,然後保护妈妈。尽管母亲已经在多年前过世了,但就算时间重来,她一样会选择以好胜坚强的样子处世,只是,再刚强也有脆弱的地方……

  那个混蛋曾说过,希望以後他们还是朋友,所以他才寄喜帖给她?他真的以为她坚强到都不会难过、不会受伤吗?

  蒋伊涵看着手上的喜帖,鼻头一酸,内心难受。曾经,她开心地计画着和他结婚时要亲自设计喜帖,跟大家分享他们的幸福……

  一颗晶亮泪珠滴落在红色喜帖上,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她用力深吸了口气。笨蛋,干麽要为一个甩了自己的男人难过?她强忍住内心的难过,不准自己再掉下第二滴眼泪。

  此时停在她前方的银色轿车突然打开车门,让她吓了一跳,她不知道那辆车里有人,看见驾驶走下车,居然是宋廷炜,她下意识别过脸,只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自己。

  好一会儿,隐约察觉车子前方的人已经离去,她这才抬起脸来,看见那抹高大颀长身影走进弘德营造。

  他看见她哭了吗?蒋伊涵一脸懊恼。为什麽她难得软弱一次,就被宋廷炜那个自大的男人遇到?虽然她也不确定他是否真的看见她刚刚在哭泣,因为他是直接走进他父亲的公司。

  一年多前,在弘德营造公司,她第一次看到德叔口中出色优秀的律师儿子,听说他从没有输过任何官司,德叔热情的介绍他们认识,但宋廷炜看她的目光却是相当的冷淡,表情也是,当业务员多年的她,清楚知道自己被讨厌了,只是不明白为何被讨厌,因为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之後又见过两、三次吧,再来就是两个月前那场无聊的「相亲」。

  算了,她干麽在意那个男人有没有看见自己哭泣,反正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弯身将喜帖塞进车子的置物箱里,拿着公事包,锁好车子。

  蒋伊涵深呼吸後,不忘审视一下仪容,这才走进弘德营造。

  弘德营造是蒋伊涵所任职的进口建材公司的主要客户之一,他们所做的工程,品质有保证,是国内知名的营造公司,也是豪宅建商们最爱的合作对象,几乎包下台北市一半以上的豪宅建设工程。

  她踏进弘德营造後,看见工地经理王保在旁边,於是走过去。

  「保叔,早。」五十多岁的王保是宋弘德的好兄弟,十几岁时,就跟在他身边做事。

  「伊涵,你今天这麽早就来了。」王保一笑,黝黑的脸上皱痕深刻,是认真打拚和岁月的痕迹。

  「因为上次增加了订单的数量,合约内容我做了修改,今天特地拿来给德叔签名。」

  她进入公司不久後,上司就让她负责弘德营造的订单,她本来还想,这麽大的客户怎麽会让她这个菜鸟负责,合作之後才知道原因。

  德叔虽然是弘德营造的老板,但是工人出身的他,在办公室里完全坐不住,因此要找他谈订单,通常得跑好几趟,因为他不喜欢在电话里谈订单的事。可有时明明约好了,他却又有事临时外出,害得业务白跑了好几趟,让许多前辈都直呼受不了,但公司又不能失去这个大客户,因此这个苦差事才落到她头上。

  她刚开始负责弘德营造这条线,也有点快要失去耐性,每次听说德叔现在去了哪个工地,她急忙开车过去,结果他已离开,又听工人说老板可能去了其他工地,她忙赶过去,却依旧扑了空,最後听到工头笑说老板可能跑去哪里QK了,她的笑脸都快僵掉了。

  不只这样,有次更夸张,她曾在晚上九点多接到德叔打来的电话,告知他现在有空,要谈订单现在就过去,她也只能撕下脸上的面膜,配合大老板的时间,飞车到公司,就怕大老板又闪了,总之,她就是追着德叔跑就对了。

  她一直很不理解德叔的行为,直到有一次她从秘书那里知道德叔在公司,她立刻前往却看见德叔表情凝重,保叔告诉她,有个工人受伤了,很严重,恐怕会从此瘫痪,让德叔非常难过,她才晓得原来大老板会常常跑去工地,是因为注重工人们的安全。保叔说现在年轻的工人有时做事不确实,搭的鹰架只要少了颗螺丝,都有可能会让工地的弟兄们受伤,因此老板不怕辛苦的每天都去检查。

  当下她深刻感受到德叔的人情味和义气,所以,她也不怕辛苦的坚持下去。

  而跟久了也就熟了,她的称呼方式从宋董事长到宋老板,最後喊德叔,到现在两人认识都已经快三年,弘德营造几乎快要变成她第二个办公室了。

  「可德哥他受伤了,住在医院里。」

  「德叔受伤了?是什麽时候的事,他伤得怎麽样?」蒋伊涵震惊不已。她几天前见到德叔,人还好好的啊。

  「前天下午的事,脚踝扭伤,年轻人可能三、五天就会好,但老头子就要在医院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欸,不认老都不行了。」王保感叹了声。老喽。

  得知宋弘德只是脚扭伤,蒋伊涵松了口气,但还是很担心。「保叔,德叔他住在哪家医院?我想过去看他。」

  王保报了医院和病房号码,「你去看他,他一定会很高兴,你知道的,德哥一直很希望你做他的媳妇。」

  她尴尬的笑了下,虽然感谢德叔的厚爱,但感情的事无法勉强。

  「希望德哥他快点出院,他一不在,大家有事都来问我,工地的事我还可以解决,但签署文件我就不行了,我只有国小毕业,大字不识得多少,更不用说看有一堆文字的东西了。」

  「保叔,您辛苦了。」

  「还好我够聪明,知道去找廷炜来帮忙。」王保笑说着。

  原来宋大律师是因为这样才会来这里。「公司的事,宋律师了解吗?」

  「问本人不是更清楚?」

  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自後面传来,她并没有回头,因为她心里仍有些在意,他刚刚是否看见她哭泣?

  宋廷炜走到她身边,目光炯然地看着她,「我的确是不了解,而且有些文件得由我父亲签名。」他平日很少过问父亲公司的事,所以不甚了解。

  是职业病的关系吗?她觉得宋廷炜每次都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不管他刚刚有没有看见她哭泣,蒋伊涵不甘示弱的扬起脸,露出浅浅微笑。「如果宋律师有不了解的地方,问保叔就行了。保叔,不打扰你们工作,我去医院探望德叔,两位,再见。」简单说完,她提着公事包,转身离开。

  回到车子里,她将公事包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後发动车子,准备前往医院,只是,连着几次的启动,车子都无法顺利发动。难道是引擎又故障?不会吧,居然选在这个时候。

  又连续几次试图发动车子,但都没有成功,看来车子真的有问题了,只是她该去哪里找修车厂,这附近有吗?蒋伊涵才刚下车,想去问问王保附近有无修车厂,却看见宋廷炜沉稳从容的走过来。

  以他们两人「交恶」的关系,她以为他应该会对自己视而不见,没想到他居然走向她。他又想干麽?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宋廷炜看了下她的车子,「刚刚看你一直没发动车子,是车子有问题?」

  「嗯,好像有点问题。」蒋伊涵讶异他竟会关心自己。他很讨厌她不是吗?她猜他应该是客套问一下,因此她也很客气的回答。

  「我有认识的修车厂,我帮你打电话请他们来把车子拖回去修理。」

  怪了,他不是该客套性的问一下,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吗?见他拿出手机,她连忙阻止,「宋律师,不用这麽麻烦,我会自己找修车厂。」

  他目光凛然地盯着她。「这附近有你认识的修车厂?」

  「是没有,不过……」

  「还是说,你不在意被坑钱,拖吊加上修车费用,某些业者随便都可以要你几万块甚至更多,难道你想当冤大头?」

  不愧是大律师,问话句句犀利,说得好像她一定会被人坑钱似的!难道他看不出来,她是因为不想欠他人情才这麽说?然後,她只是迟疑了下,大律师已经拨打电话了。

  「阿和,是我,我爸公司前面有辆白色车子坏了,你过来处理一下。好,车钥匙你找保叔拿,修好了再打电话给我。」说完,宋廷炜收起手机,又道:「把车钥匙给我,我拿去给保叔。」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修车厂的人过来。」她总要知道是哪家修车厂吧,他和对方熟识,但她可不熟呢。

  「刚刚阿和说他们有辆急修的车子,要一个小时後才会过来,你确定要在这里等吗?」

  不知道为什麽,从刚刚开始,她似乎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她本来可以自己好好处理的,怎麽会变成这样?

  此时,王保也走了出来,「怎麽,伊涵的车子有问题?」

  「我已经打电话给阿和了,他说晚点过来处理,保叔,再麻烦你把车钥匙拿给阿和。」宋廷炜说着。

  「没问题,早上我都会在公司,下午才会去工地,伊涵,把车钥匙给我,阿和那小子的修车技术很好,你不用担心。」王保笑咪咪的说。

  实在很想说不用了,她可以自己处理,她向来习惯自己处理一切的事情,但看到保叔等着她拿车钥匙,就不好说出拒绝的话,毕竟修车厂也找了,她只好乖乖交出车钥匙。

  「保叔,抱歉,麻烦您了。」

  「伊涵,不需要跟保叔这麽客气啦。」王保接过车钥匙,又笑说:「对了,伊涵你现在不是要去医院看德哥,廷炜也正好要去,你就坐他的车子一起去,这样就可以省下计程车钱了。」

  她一点也笑不出来,相信某人应该不愿意让她搭顺风车吧。蒋伊涵婉转回绝,「保叔,这样太麻烦宋律师了,我自己搭计程车去医院就行了。」

  「一点也不麻烦,坐我的车吧。」出乎她的意料,宋廷炜如此说道。

  蒋伊涵看着那张雕刻般的帅气脸庞,面无表情。他明明也不情愿的不是吗?干麽这麽说?她都为彼此找台阶下了。

  说真的,她被这个男人的态度给弄糊涂了,他不是该自傲的把她当空气,然後置之不理,结果搞到现在,他们竟然要一起去医院?

  如果他真的不「介意」的话,那麽她奉陪,大律师都开口说要当司机了,而她可以省下计程车费用,何乐而不为?

  王保看着两个年轻人离开,笑了笑。怪不得德哥一直要把廷炜和伊涵送作堆,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人家说的男的帅女的美,很速配啦,希望德哥看见他们一起去医院看他,脚马上就好了,呵呵。

  蒋伊涵本来以为和宋廷炜同处车内气氛肯定很僵,毕竟他们虽然彼此认识,但又不是朋友。

  不过宋大律师一坐进车子里没多久,手机就响起,只见他戴起免持听筒,和对方讨论官司的事,果然是个大忙人,可他说他的,她倒是松了口气。

  一直到医院的停车场,宋廷炜才结束通话,然後两人一起走向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时,蒋伊涵让他先过去病房,因见有卖花的摊贩,她要去买一束花探病,岂知等她买完花,却发现他仍站在原地讲电话,看见她,才结束了通话。

  她不知道宋廷炜是在等她,还是刚好有电话,她猜应该是後者吧,毕竟他怎麽可能等她?

  刚一起走进医院,蒋伊涵看见迎面走来一对男女,三个人对望,她怔愕地不自觉停了下脚步,随即咬着下唇,视而不见的往前走。

  「伊涵,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经过那对男女身边时,她被叫住了。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的前男友方冠平以及他的女朋友,也许该说是老婆了,因为他们就快要结婚了,但她不懂,他们之间还有什麽好说的?

  只见方冠平对身边女子说了声,然後走向她,蒋伊涵虽然不知道他想跟自己说什麽,她仍转过头请宋廷炜先上去找宋弘德。

  方冠平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手上的花束,说道:「伊涵,你是来探病吗?我是陪她一起来,她生病了,我带她看医生。」

  叫住她就为了跟她说这个?她看着一旁那抹娇弱身影,想起她以前生病时,为了让他专心工作,也不想让他担心,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看医生,结果现在呢?人家放下工作,陪女朋友来医院看病,真是讽刺。

  去年,方冠平离开原来的科技公司,转到旅游业发展,她全力支持,假日他说要在公司加班,她也完全信任,因为她知道他很想闯出一番事业,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跟带他的同龄前辈发生感情,而那番分手的话,更是让她心痛不已。她全心挺他拚事业,却换来他说她并不需要他,真是太可笑。

  蒋伊涵深吸了口气,一点也不想看见他们恩爱的模样。「你要跟我说什麽?我们之间应该无话可说了。」

  「伊涵,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问着,见她没说话,答案他了然於胸。「抱歉,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後来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传了简讯,你也不回,我—」

  「方冠平,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麽?」她截断他罗唆的话直接问着。

  「伊涵,你过得好吗?老实说,我有点担心你。」两人毕竟谈了多年的恋爱,再加上蒋阿姨过世,如今她是独自生活,他是真的担心她。

  担心她他的话让她觉得很可笑,先伤害再来说关心,到底是他太没神经了,还是她很傻?抑下胸口那股难受情绪,她故作不在乎的说:「你放心,我没事,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为我担心。」

  「是吗?」方冠平苦笑,「其实我也知道,就算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你一向都是这麽坚强独立。」

  蒋伊涵听着抓紧公事包的提带,「说完了?再见!」她抱着花束,转身离开。

  「我寄给你的喜帖,你有收到吗?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说过的,希望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做任何回应,直往电梯方向走去,一转弯却看见宋廷炜站在旁边,她愣了下。他全都听到了?

  她看见他拿出手帕,是要给她的?

  那时候他有看见她站在车子旁哭泣吧?现在也才有这种反应。

  她很讶异讨厌自己的宋廷炜,居然没有趁机大大嘲讽她一番,可看着他递来的手帕,她感觉相当碍眼,「如果这是要给我用的,不必了,我没有哭,我再也不会为那个男人掉泪。」最後一句是说给自己听的。

  「是吗?」宋廷炜边说边收起手帕。「你做得不错。」

  是她听错了吗?他居然称赞她,而不是嘲笑?蒋伊涵怔怔地看着他。也许,他并没有她所想像的那般坏,不然刚刚就不会帮她找修车厂,也不会递手帕给她了。

  虽然很感谢他没有在她难堪的时候落井下石,但她也不会因为他说自己做得不错而向他道谢,毕竟他不该偷听别人说话。

  尽管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但那股敌对氛围似乎减去不少。

  「廷炜、伊涵,你们来了喔,刚刚阿保打电话给我,说你们要一起来看我,我还不相信呢,没想到是真的,呵呵呵。」

  一见到儿子和他中意的媳妇人选一起来看他,宋弘德的老脸整个笑得都皱成一团了,看得出来很开心。

  「德叔,这是我送给您的花,您的脚还好吧?」蒋伊涵将花束交给一旁的男看护。德叔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刚刚说话声音还非常洪亮,只怕是连走道上的人都听到了。

  「我的脚已经没有问题了,要不要我走给你们看?」

  「爸,不要开这种玩笑!」宋廷炜神情严肃的出声阻止,就怕父亲真的下床走动。

  「你这孩子真是的,说话不可以这麽凶,你会吓到伊涵啦。」宋弘德赶紧替儿子解释,「伊涵,廷炜只是很担心我,他是个好儿子。」

  不用德叔解释,她也看得出来,刚刚她也怕德叔真的下床走动。「德叔您的脚伤,医生怎麽说?」

  「其实只是轻微的扭伤,根本就不需要住院。对了,廷炜,是不是你跟医生说了什麽,不然为什麽我得要住院十天?」本来只说住个一、两天,结果再次询问医生居然改口,肯定有鬼。

  宋廷炜没有否认,「我只是跟医生说,你回家後绝对不会乖乖在家里养伤,一定会去各处工地巡视。」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住院这麽多天,很无聊的!」

  「会无聊吗?我怎麽听说你跟这里的护士美眉们都处得很好,好像过得还满快活的,不是吗?」

  宋弘德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要听阿保乱说啦,下午他过来的时候,我要好好念他。」

  「不用念,你一整年都没有休假,就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好了,这里有几份文件要签名,还有这份报表的内容我不是很了解,你看完了没问题再签名。」他边说边将文件拿给父亲。

  蒋伊涵看着父子俩之间的互动,不觉莞尔。他们的个性可说是南辕北辙,她猜宋廷炜是为了让父亲可以好好养伤,才让他住院,连她都知道德叔不可能听话在家里养伤,而德叔应该也是不想让儿子担心,因此才乖乖住院,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很好,真是让人羡慕。

  此刻的宋廷炜给人的感觉,不是什麽骄傲的大律师,而是一个为父亲脚伤担心的儿子,她想起自己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不管外界用哪种眼光看她们母女的「身分」,她和母亲的感情依旧很好,只不过母亲已经去世了。

  宋廷炜将父亲处理完的文件放进公事包,然後看向蒋伊涵,「你呢?要再搭我的车子回公司吗?」

  「不用了,我的公司和弘德营造是反方向,我自己搭计程车就行了,今天谢谢你了。」不论如何,他今天帮了她不少忙,她是该说声谢谢。

  「顺路,不用道谢。」

  才刚对某人印象好了点,结果他还是很跩。「关於修车厂,你可以给我对方的电话吗?」

  「车子修好了的话,阿和会跟我说,我再打电话给你,先走了。」

  「可是……」她话都还没有说完,宋廷炜已经走出病房了。

  宋弘德见状,忙替儿子缓颊,「伊涵,廷炜那孩子责任心很重,既然是他叫阿和来修理你的车,那麽他就会负责到底,你就交给他,不用担心。」关於她车子坏掉的事,刚刚阿保已在电话里说过了。

  「德叔,您误会了,我不是担心车子,只是觉得宋律师的工作似乎很忙,不想给他添麻烦,而且我可以自己去取车。」打从在弘德营造见到宋廷炜开始,他几乎没有一刻空闲。

  宋弘德一脸的感动,「伊涵,我就知道你是个贴心温柔的好孩子。」他真是没有看错人。「如果你和廷炜可以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好。」

  「德叔,抱歉。」她苦笑了下。她不是有意让他失望,她其实很喜欢德叔这位长辈。

  「傻孩子,不用道歉,我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可是我怎麽看,就是觉得你和我儿子很速配,为什麽会不来电呢?不过两个人都说对对方没有感觉,这一点倒是很有默契。」

  蒋伊涵无言。一开始德叔说要把当律师的出色儿子介绍给她认识,她以为只是长辈单纯喜欢她,所以才连带的介绍家人,直到两个多月前那场让人感到尴尬又无聊的「相亲宴」後,她再次表明了自己目前只想好好工作,不想谈恋爱。

  那时德叔说了关於宋廷炜和他已故女友的事。

  原来,三十一岁的他,曾经有个交往两年多的女友,没在一起是因对方在四年前意外过世,之後他便将所有时间全投注在工作上,令德叔很担心,因此才想替他介绍女朋友。

  但,为什麽会想把她介绍给宋廷炜呢?

  「德叔,难道我长得像宋律师去世的女友?」

  她当时这麽问着,但德叔笑着摇头说,一点都不像,一个长发一个短发,一个温柔美丽,一个漂亮有个性,完全不一样。

  老实说,她一点也看不出来宋廷炜是个深情的男人,因他总是给人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感觉,但他不喜欢她是肯定的,於是她建议德叔介绍和宋廷炜已故女友长得相像或类型相同的女孩,或许成功机率会比较高。

  一向乐观的宋弘德这时突然叹了口气,「我儿子他呀,为了他母亲,一直非常努力,我不希望他拚得太过头,他已经够优秀了。」

  蒋伊涵不是很明白他此刻说这话的意思。就她所知,德叔的妻子好像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难道宋廷炜当律师,和她有关系?

  医生例行性的巡视病房,中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在医生离开後,蒋伊涵拿出合约,开始谈公事,直到她离开医院,都没有再问及私人的事。

  不过经过这一连串的事,倒是让她对宋廷炜有了比较「正面」的印象,虽然依旧没有什麽好感,但至少没有那麽讨人厌了。

  第二章

  宋廷炜平日的工作繁重,再加上这几天帮忙处理父亲公司的事,行程可说是整个大爆满,这也代表他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但就算这样,他还是轻松的赢得下午开庭的官司。

  下午五点,他回到律师事务所,俊颜上看不到一丝的疲累,只有打赢官司的自信神采,他才刚在办公桌後坐下,他的合夥人孙尉诚就走了进来,悠闲得像是来逛大街似的。

  宋廷炜暂停了手上的工作。「有事?」

  「没什麽,只是感觉最近要见你一面好像很难,有点想你,所以过来看看我可爱的同学是不是依旧那麽帅,呵呵。」孙尉诚笑着说,他有着一张堪称秀气的娃娃脸,让今年已经三十一岁的他,外表像二十一岁,心智则是—十一岁。

  宋廷炜才不信他的说词,「怎麽,又跟鹤鸣吵架了?」

  孙尉诚嘟起嘴,好不委屈的抱怨,「廷炜,你知道高鹤鸣那家伙有多过分吗?我只不过是要他下个月休几天假陪我去峇里岛玩,他居然冷冷的说没办法,真是太过分了,呜。」

  他一点也不同情某人的假哭,反而板起脸,严正说道:「待会我就让助理发个公文,直接开除高鹤鸣。」

  孙尉诚立即收起假哭,一脸的不高兴。「廷炜,干麽连你这个老同学也要欺负我,我真是歹命喔—」

  宋廷炜见他学起某喉糖广告,额上顿时三条线,不明白自己当初怎麽会答应跟他这种怪咖合夥开事务所。

  记得大一暑假拿到成绩单时,他是系上学年度的第二名,第一名则是看起来吊儿郎当又打扮花俏,被大家笑称「娘炮」的孙尉诚。孙尉诚是个同志,第一次开班会时,他就公开表明了自己的性向。

  其实他们俩在大学时代称不上熟,只是毕业後刚好同时进入一家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共事了几年,而高鹤鸣比他们晚一年进事务所。

  三年前,有个年轻的传播妹上门找律师,要控告某大财团的太子爷对她性侵。先别论当时他们律师事务所的老板和那财团董事长交情深厚,不可能接受这案子,就算有人接,传播妹要打赢官司的机率仍然很低,首先是她自己跟太子爷外出,也是她自愿跟对方到饭店,加上又没有什麽太有效的证据,这种情况多半会被对方的律师硬拗成两情相悦或援交。

  但孙尉诚却自告奋勇的接下这案子,他的理由让人啼笑皆非—「看到你哭得那麽伤心,害我也忍不住哭了,我们女性同胞们的眼泪不能白流,至少要让对方向你道歉。」

  他当时只想,什麽时候孙尉诚变成了「女性同胞」?只觉得好笑。

  没有意外,孙尉诚输了官司也被事务所开除,离开时,他要高鹤鸣—那个看起来不像律师而像黑道,体格像格斗家那般魁梧的後辈—跟他一起走,然後,那家伙也点名邀他一块离开。

  「宋廷炜,别待在这种鸟地方了,我们一起出去闯天下。」

  把「大熊」和「娘炮」的组合,跟全台湾最大最知名的律师事务所放在一起比较,任谁都会选後者,但孙尉诚那句「去闯天下」挑起了他的兴趣与斗志,他接受挑战,想要知道自己能闯出什麽样的名堂和成绩来,因此他和这对「夫妻档」三个人合夥开律师事务所,目前经营得不错。

  「好了,玩笑开到这里,我还有事要做。」宋廷炜不得不下逐客令,再让某人吵下去,什麽事都不用做了。

  「等一下,我有东西要拿给你。」孙尉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邀请卡。「大庆企业董事长下个星期六晚上举办寿宴,指名要你去参加。」

  宋廷炜接过邀请卡瞧了瞧。大庆企业是他们事务所的顾客,而老董事长和他父亲算是旧识,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出席这种宴会,但看来是推不掉。

  「廷炜,老同学一场,给你一个建议,如果那天晚上你不想被某个名媛,不,也许是很多个名媛缠住的话,最好带个女伴去,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孙尉诚很认真的说着。

  大庆企业是台湾前三十大企业之一,老董事长多子多孙,听说待嫁的内外孙女好多个,有的年纪不小了,因此有意藉这次寿宴,安排孙女们和受邀的精英、小开认识,这就是人家说的「摸蛤仔兼洗裤」,当然,上流社会的人不会这麽说,他们只希望喜事连连。

  至於为什麽宋廷炜这样一个「小律师」会被邀请呢?是因为宋弘德的关系。

  宋弘德可以称得上是隐形富豪,单单在台北市、新北市,房地产就有上百笔,先不论里面有多少栋高级豪宅,换算一下,光把所有房子都租出去,每个月的租金收入就非常可观,是名副其实的大富豪。

  孙尉诚是和宋廷炜在前律师事务所共事时,才知道他爸原来那麽有钱。宋廷炜大学时都是骑机车上下学,根本就看不出是好野人,不靠爸爸这一点,让他很欣赏他,因此才邀请他一起合夥打天下。

  「廷炜,如果那天晚上你找不到女伴的话,我不介意穿上裙子陪你一块出席,哈哈哈。」孙尉诚大笑。

  看到某人的笑脸,宋廷炜只觉得无言以对。或许当初他真的做错决定了……唉,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他要去哪里找女伴?

  莫名的,他想起了某只高傲迷人的小猫。

  下班前,蒋伊涵所任职的公司里,走进了三个恶行恶状的男人,大家一看到他们,内心同时OS—又来闹了,这已经是这个星期以来第三次了。

  半个月前,蒋伊涵的部门女经理开车不慎撞倒一位妇人,妇人的机车坏了,但人住院一天观察後无大碍便回家,没想到几天後妇人的儿子却找上门来,向女经理索赔,说他母亲因为车祸的关系,每天都睡不好觉,脚也痛,无法好好工作,因此要求女经理支付一百万的赔偿。

  医生都说没大碍,但对方却开口要一百万,想也知道这是怎麽回事,女经理当然不肯答应,想要以五万元和解,对方不肯,於是带了两个看起来绝非善类的朋友天天来找女经理,就算打电话叫警察来也拿他们没办法,因为他们只是来谈车祸赔偿,没有干麽,警察最多是请他们离开。

  「喂,去把你们经理叫出来,还有,泡茶给我们喝。」妇人的儿子拍打柜台,语气凶恶的说,吓坏了柜台的工读小妹。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一定要给一百万才能解决?只能让那三个人这样三天两头来公司闹吗?看到女经理被闹得快疯了的样子,蒋伊涵真是替她担心。

  「这些人,别说一百万,给一万都觉得太多了,经理真是太可怜了,她根本没有那麽多钱。」坐在旁边的女同事方瑶说着。这年头赚钱不容易,女经理离婚後又独自抚养两个孩子和年迈的双亲,哪来一百万给他们?

  「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蒋伊涵不高兴的说着。

  「虽然很同情经理,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帮上忙,除非有人认识黑道,来个『以黑制黑』。」

  那几个人看起来不好惹,身上都是刺青,看来凶神恶煞,大家不想惹上麻烦,几乎没有人敢出面帮忙,此时方瑶看见蒋伊涵猛然起身往前走,让她紧张不已。

  「喂,伊涵,你要做什麽?别过去,太危险了!」她急得打算要赶紧打电话报警,蒋伊涵放在桌上的手机随即响起。「伊涵,你的手机响了!」

  只是她人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怕是客户打来的重要电话,方瑶连忙替她接听,却不是客户,对方说要告知她车子修好了,这时蒋伊涵那边传来剧烈的争吵声,连电话另一头的人都听到,紧张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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