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顶部
Queen 16管理员

此人很懒,什么也没有留下

  • 突出贡献

    长期对论坛的繁荣而不断努力,或多次提出建设性意见
  • 优秀版主

    活跃且尽责职守的版主
  • 荣誉管理

    曾经为论坛做出突出贡献目前已离职的版主
  • 发帖5296
  • 主题2117
  • 粉丝3
  • 关注0
大家都在看
相关推荐
开启左侧

《与君AA》末果 [完结]

[复制链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7 15:26:01
119 无忧现形

  无忧虽然仍垮坐在他腿上,但好歹他的手退了出去,也没再有更多亲近的举动,不管是什么原因,绷紧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
  缓了口气,才发现有细碎的脚步声向这边快步走来。
  跪起身,想从他身上下去,却被他环在腰间的手压了回来,不容她离开。
  在文温儒雅掩盖下,骨子里渗出来的霸道让无忧微感无措。
  坐落间,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结实的大-腿托着她的臀,实在是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亲密。
  再次起身,再被他压回。
  无忧听着下人的脚步声已进了院子,带着愠意的眼瞪视向他,恨不得一个过肩摔,将他飞过身手矮几。
  心里还始骂冥王,暗兴宁,害她学了一身的功夫,偏不能用,真是憋闷死人了。
  他平静的迎向她的目光,如同她第一次见他。
  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眼神很利索,与人对瞪,基本上是人家不敢与她直视,可在他的凝视下,渐渐退缩,他的眼明明温和无害,却让她不敢多看。
  微微转头,垂下眼睑,腿上用力,重新撑起身,臀离开他的腿。
  这次,他径直将她拉下,手掌按住她的后腰,将她纳入怀中,紧紧箍住,再不让她胡乱动弹,脸庞埋在她鬓边,面颊贴了她冷滑细腻的面颊。
  “你疯了吗?”无忧双手扳着他的肩膀,可是却无法从他怀中挪开不得丝毫。
  “你身上为什么总这么冷?”他低声呢喃,声音哑得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虽然亲近她是为了想弄明白一些事,但他终是失了控,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失去自制。
  无忧心里嘟啷,“你见过死人是暖的吗?”当然这话不能说。
  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身-下不经意中压上一处硬涨。
  紧抱着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强健的手臂瞬间将她压紧,微蹙了眉头,深深一喘,“再乱动,真要圆房了。”
  无忧腿间柔软紧压着那处硬物,随着那个硬硬的东西,不时的微微涨动,一种奇怪的感觉瞬间化开,微微一怔,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身子即时僵紧,头皮麻了一片,睁大慌乱的眼,一动不敢乱动。再动,真要擦枪走火,她可不愿与他玩,兴宁喜欢的游戏。
  他感到她的紧张,面颊轻蹭了蹭她的面颊,唇贴着她的细腻微凉的肌肤滑向她的唇角,见她竟连呼吸也屏住了,眼里不禁勾出一抹笑,低声道:“我也是男人。”
  无忧怔住,不敢相信伏在她耳边说出这话的人,会是平时所见,无论何时都冷静淡然的不凡,紧盯着咫前的那双无法见底的黑眸,他这到底是在唱哪出?
  “那你平时怎么解决需要?”
  不凡唇微离了她,抬眼上来,微微愕然的看进她的眼,在她眼中仍纯清莹亮,一派的理所当然,全无这些话羞于从女子口中说出的窘迫。
  不由撇脸一笑,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样的地方能养出她这么个性子。
  如果忧忧还在,也是这般年纪,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性子,或许也如她这么顽皮……
  胸口猛的抽痛,垂下眼睑,笑意自唇边消逝,略退了开去。
  无忧不过是随口问问,见他神色有异,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门外脚步声已到门外,听一个女子嘻笑道:“郡主已快十五了,不知会不会和纥公子圆房?”话语中透了些酸味。
  “自然不会,郡主的脸毁了后,如果没戴面纱,连抬头看纥公子一眼,都不敢抬头,睡觉更非得隔着屏风,唯恐被纥公子看着那张脸,嫌弃了她,如何能圆房。”另一个女孩说完顿了顿,“你该不会对纥公子还没死心?如果不是姑姑及时发现你存了这心,将你调过这院,只怕你早被郡主打死了。”
  “我哪有。”
  无忧听到这儿,险些一口气闭了过去。
  连看都不敢让他多看,还能这么抱着又亲又蹭?以前喜欢这样?喜欢他的头。
  他所做根本是在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兴宁。
  结果,他胜了,让她完完全全的露了形。
  得出这个结论,反而没了顾虑,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
  漂亮的大眼睛刹时睁圆,恶狠狠的瞪着不凡。
  不凡的眼比窗外的夜更黑更沉,更加莫测。
  他宁和的迎视着她的眼眸,微微一笑。
  二人一怒一笑,静默对视。
  “你们在胡说什么?活腻了吗?”另一个女子呵斥声,打断门外女子的低声戏语。
  “姑姑。”
  “姑姑。”
  二女惊唤后,均闭了嘴,门外顿时静了下来。
  无忧和不凡仍是默默对视,全不为门外人声所动,均是不语。
  门‘嘎’的一声开了,三个婢女抱着全新被褥,进到里间,蓦然看见矮几后的二人,脸色刹时惨白,不约而同的跪了下去。
  无忧别脸一笑,笑意刚现,便沉了下去,从他身上站起,将手中攥着的珠花向他掷去。
  不凡不看跪着的三个婢女,仍只看她。
  无忧转身,目光先扫过年长的那位,再冷看向将头紧紧埋着的另两个年轻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二女同时一哆嗦,低声回话。
  “奴婢绿娥。”
  “奴婢小晴。”
  无忧从她们的声音可以判断,小晴是问兴宁会不会与不凡同房的那位。
  上前两步,将小晴拽了起来,小晴吓得身如筛豆,“郡主饶命。”
  无忧不理她的哀求,将她拖拽到不凡面前,冷睨着仍凝看着她的眼的不凡,“把他的火给泄了。”将小晴往他身上一掷。
  小晴跌趴在不凡身上,吓得面如死灰,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退下来,跪在一旁,垂着头不住的抖。
  不凡搁在矮几上的手,把玩着珠花,看着怒不可遏的她,不愠不火,终是一笑,那笑沉静从容。
  无忧憋着一肚子气,缩在袖中的小手握了拳,终于咬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再不离开,她怕自己真会忍不住出手揍他。
  身后风动,拂起她耳边发丝,手臂被人从后面握住。
  “放手。”她回身抽手。
  手臂随着她的力道得到解放,刚迈步,天旋地转,人已离了地,被打横抱起,熟悉的气息瞬间裹袭了她。
  他透着宠溺的轻叹了口气,“不是说困了吗?我也困了。”
  无忧望着他,微微一愕,挣着的身子,不再动弹,慢慢在他臂间放软,怒气一点点流逝。
  不凡睨向年长的长婢女,“铺床。”
  长婢女长松了口气,慌忙抱了褥奔到床边,麻利的铺整齐整,立在榻边等着服侍无忧。
  不凡抱着无忧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于床缘边坐下,方轻瞟了仍跪着的二婢,淡淡道:“掌嘴五十,如果再犯,重罚不赦,出去吧。”
  手一拂,床幔落下,翻身上床,除去外袍,回头见无忧睁着乌溜大眼,仍瞪着他,微微一笑,伸手轻抚她的面颊,柔声道:“睡吧。”
  长婢女到了这时,悬着的心才算真的落了下来,知道那边的榻已经无需再铺,狠狠刮了瘫软在地上的二婢,放轻脚步,往外急走。
  二婢忙爬了起来,随在她身后。
  无忧以为,他定会问她的来历,问她到府上的目的,问兴宁的下落。
  不料,他慢慢收回手,滑躺下去,合了眼。
  无忧等了一阵,一直不见他问话,轻抿了唇,也盖上锦被面朝里,背对他的躺下。
  身后传来他悠然的声音,“穿这么多睡,明日出去,又要受凉。”
  无忧猛的翻过身,就着帐中昏暗的光线,瞪着他斧削般精致的侧脸,半晌,赫然起身,三下五除二的剥下身上袍服,掷到一边,重新裹了被卷,重重倒下,又刮了他一眼,仍翻身将背对着他。
  他睁开眼,侧脸看向她,善待无忧……眼角露出久违轻松的浅笑。
  无忧睁着眼,瞪着前方帐幔隐约的团花图纹,眉头一皱,突然转身。
  四目相对,均是一怔。
  “睡不着?”不凡眼中悦色还没能完全掩去。
  无忧瘪了嘴,被他这么一折腾,睡得着才怪,“那珠花……”
  “是四年前,在西越京都买的。”
  “你买的?”无忧没料到他会告诉自己。
  “她让我买的。”他喜欢她这么直直无惧的看着他。
  “那还不是一回事。”无忧扁了嘴,口中这么说,心里却又觉得好象不是一回事。
  “你真叫无忧?”
  “嗯,不过你在我这儿,什么也问不到,我明天会离开。”无忧眸色微黯,明天会离开,心里有些不舍。
  “为什么要走?”
  “还用问吗?”
  他的手伸入她的被中,握了她的手,无忧微微一缩,不再动,任他握着,凉意在他掌心中化开,“她没回来前,别离开。”
  无忧默了一阵,才悠悠开口,“你是怕兴宁的失踪,引起混乱?影响你的地位?”
  他笑了笑,平静道:“我知道她的下落。”
  无忧愕然,惊大了眼,“在哪儿?”
  “与神巫一起。”他虽然不知神巫和父为什么这么做,但相信必有他们的道理,“留下,我会保你安全。”
  无忧撇脸哑笑,重新审视向枕边俊容,这个人到底能否相信?

1、本次将扣除2个太妃糖,重复下载附件将多次扣费。

2、太妃糖可通过签到、发帖或回帖等方式获取【点此查看具体积分规则】,也可通过充值棒棒糖进行兑换。

3、成为书斋VIP会员免费下载藏书阁内所有书籍。【点此开通VIP】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7 15:26:15
120 不想圆房

  不凡读懂她的犹豫,握着她小手的手,略为松开,再次覆下,包住她整个手背,手指分了她的手指,收拢五指,紧紧扣了她的掌心。
  “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借着‘常乐郡主’立足府中,如果你无法相信我,就当是我借你弥补‘常乐郡主’不在时的空缺。”
  无忧的手指被他的手指撑开,微微的痛,整只手却被他更牢的掌控,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既然你知道她在哪里,为何不接她回来,还要我留在府中?”
  “那珠花……她不会轻易离身。既然在神巫手上,说明她人在神巫手上。是她无法回,还是不能回,我不得而知。但这件事,神巫连王妃都瞒,必然有他的理由。”
  无忧长睫微微一颤,一种未知的异样滋味从心间漫开,隐隐的酸楚,那珠花是他买给她的,而她又如此珍惜。
  自己这样跟人家的夫君躺在一张床上,算不算小三?
  手上微微用力,想将被他紧扣住的手抽出来。
  他的手指扣得更紧,“你当初选择到府中充当‘常乐’,必然有留在府中的目的。但要留在府中,就无法与我们太过分生。”
  冥王送她回来,就是要她充当兴宁,到底冥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明白,就如同当年,他为什么要将她救活,带去二十一世纪一样。
  她用了整整十四年的时间,也没能从冥王口中得到,他救活她的目的,直磨到她失去了耐性,所以在得知他要将她送回来时,根本懒得问他,问了也白问。
  现在不知他游荡在哪个阴朝地府,更不用指望得到结果。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现在她有机会活着回来,便可以借这机会完成自己的宿愿。
  与他也算是各得所求。
  目前能知的线索,只有王妃,秋千,宁墨的琴……这一切全与‘常乐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离开,再没办法见到宁墨,再无法与王妃接触,更无法入宫。
  做一个普通的百姓,查探皇家之事,难如登天,寻找到子言的希望也就越加渺茫。
  她确实需要这个身份,“你就不怕她遇上什么不幸?”
  他笑了笑,神情轻松,“她自小体质不同常人,神医是神巫的师弟,如果神医都无法救她,那普天下无人可救她。”
  “你就这么信得过神巫?”
  “连王妃都不会对神巫有任何猜忌,我为何要去怀疑?再说我可以不信神巫,但不能不信神医。”如果她当真有意外,义父不会瞒他。
  无忧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自己不出现,神巫将兴宁留下,那将如何对姨娘交待?除非……
  除非神巫知道自己会出现……
  冥王曾说过,她的复活是出自苍穹大陆最神秘,也是最强大的秘术士。
  而神巫也是秘术士。
  脑海中浮现出和冥王有相同相貌的凤止,凤止是神巫唯一的徒弟,凤止和冥王如果不是一个人的话,多半是冥王这只野鬼,盗版了凤止的相貌到人间游荡,不管是谁盗谁,都说明他们之间脱不了关系。
  想来想去,得出两个答案。
  一,兴宁死了,神巫向王妃交不了差,便求着冥王弄了自己这么个冒牌的过充数。
  二,冥王要弄自己回来,让神巫暂时将兴宁扣着,给自己腾位。
  反正兴宁毁容多年,她一日不见光,一日无人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模样,而自己儿时跟她一般长相,就算大长了有所不同,也多少有些相似,光看相貌,自然不会穿帮。
  不管一还是二,她都可以留在府中,神巫根本不用将她的身份暴露给不凡,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神巫为何将珠花交给你,而不给王妃?”神巫瞒着王妃,却将珠花交给他,足可见这其中又另有深意。
  “如果没有我,你认为你能骗得过王妃多久?”
  无忧半眯了眼,难道是姨娘将人家的狼崽子养在了自己的羊圈里?不凡根本就是神巫他们安插在姨娘身边的人?
  “你误会了,不过是神巫握住了我的软肋罢了。”不凡坦坦然。
  神巫将珠花给他,暗喻着兴宁在他手中,同时交待他善待眼前的她,就是无形的威胁,也是交易。
  “呃?”
  不凡迎着她警惕的审视,她身份被揭穿,生死不过是一线,却能冷静至此,这样的她与自己倒有几分相似,转脸过去,仰望头顶幔帐。
  “我告诉过你,她对我很重要。”要保住兴宁,就得保住眼前的她,这就是神巫给他暗示。
  无忧哑然失笑,将被他握着手抬起,嘲讽道:“如果她看见,我们这样,会如何?”
  他眸子微转,扫过交在一起的手,再看向她,不答反问,“害怕?”
  无忧注视着他,半晌,嘴角勾起一丝讥诮浅笑,将被他握着的手重重落回身侧,一个已死过的人,还有何可怕?闭上眼,不着痕迹的翻了个身,顺势从他掌中抽出手。
  “我无意沾染人家的夫君。”
  他苦笑了笑,此夫君已非彼夫君,‘夫君’不过是个身份。
  无忧背对着他,看着枕边,被他握过的手,手上仍残存着他手上的温热。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不赌如何知输赢?
  “我明日随你回府,如果她要回来,提前告诉我,我离开。”话落,猛的转身,直直的瞪着他,“如果你想暗中谋算着处理掉我,我一定拉你给我垫棺材。”
  他看着她还稚气未落的小脸,紧紧的绷着,一脸正经,笑了,漫不经心的道:“好。”
  “我是认真的。”无忧见他没有个正经样,小脸绷得更紧。
  “我也是认真的,黄泉路上,我可不能携着你,所以这棺材,我是不会给你垫的,你自不必担心我会在她回来前,杀你灭口。”他仍笑,“不过,你悠着些,别把天捅了。”
  无忧被他这话逗乐了,噗的笑出了声,脸再绷不住,“你害怕?”如果被姨娘知道他和一个假货串通,被揭出来,他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
  无忧笑意微敛,吸了吸鼻子,小声嘀咕,“我也不想时时被你盯着。”天天被他守着,什么也别想做了。
  困意袭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不凡探身撩了帐帘,吹了床边蜡烛,帐中暗了下来,“睡吧。”
  无忧合上眼,又打了个哈欠,“以后你睡榻,跟人家的丈夫同床共枕,算什么回事。”
  黑暗中不凡默了一阵,就在无忧朦朦要入睡之际,幽幽道:“无忧……”
  无忧含糊道:“嗯?”
  “你无需多虑,我们与她在没圆房之前,都是自由身。”
  无忧微怔,半睁开朦胧睡眼,脑子成了浆糊,她和子言儿时哪懂什么圆房的事,可他确确实实是自己的驸马。
  “我们只是协议,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无忧赫然明了,为什么了了有五年之约;为什么开心口口声声,谁知道明日的事。
  原来如此……
  眸子瞬间睁大,一骨碌爬起来,居高临下的在黑暗中看着他,“你不想和兴宁圆房。”
  “为何这么说?”他闭着眼,语气淡淡的。
  “你今天差些走火,在你确定我不是兴宁时,你分明是开心的。如果你想与她圆房,发现我不是她,应该失望才对。”
  无忧话落,腕上一紧,将拉拽下去,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黑暗中,他看不真切她的表情,那双眼却是极亮,“你当真只得十四?”
  “差一个月,十五。”无忧干咳一声。
  他手指慢慢绕着她耳边发丝,原来她也是这般大。
  无忧与他对瞪,皱了眉,“不对啊,如果说你们现在是自由身,兴宁这么紧张你,巴不得与你圆房才是,为何……会不同你圆房?”
  “她入山前,年龄还小。”
  “可是,如果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她呢?”
  “也不会。”
  “为何?”
  “她怕我纳妾。”
  无忧一噎,怎么就忘了这点,在西越,未与正妻圆房前,夫侍是不能纳妾的。
  兴宁怕他与她圆房后,再有别的女人,心就会放到别的女人身上。
  就算她可以除去他的妾室,但定然会令他着恼,轻则疏远,重则反目。
  “难道因为我是野的,当真和我把事办了,也不用负责?”
  “你这么想?”
  无忧扁嘴,男人的那点伎俩,巴不得泡在花丛中,又无需负上半点责,小说里没少写,“先说好,别当我是野鸭子,要泄火,找别人去。”
  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不知她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又是千千教的?”
  才不是,无忧翻了个白眼,“你为何不肯与她圆房?”她清楚的记得,那夜他说过的话,他不嫌……
  既然不嫌,为何不肯?
  “你问多了。”他声音转冷,翻身下去,“再不睡,天亮了。”
  无忧慢慢抿紧了唇,兴宁遇上他,注定痛苦。
  暗骂了声,“洋葱王子。”将被子蒙过头,再不理他,隐约中仿佛听见他一声轻不闻的叹息。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7 15:26:23
121 非礼良家少年

  无忧醒来时,耳边是出来觅食的鸟叫。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才想起夜里是与不凡同床,忙将举过头顶的手缩了回来,睁开眼往旁边看去。
  身边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不凡的人影。
  帐中光线昏暗,也不知此时到了什么时辰,翻身坐起,抛开帐帘,从窗棂撒入的阳光晃得眼前一花,忙抬头捂了额头,半眯着眼。
  “醒了?”熟悉的低柔声音传来。
  无忧顺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不凡外袍未系,敝着衣襟,坐在矮几后,面前摊着些纸卷,他只是抬眼看了看她,又看向自己笔下纸卷,忙着自己的事。
  这样的宁和闲静,让无忧有一刹的错觉,好象自己与他真是夫妻,失神怔看着他,连起身穿衣都忘了。
  他感到她一直看着自己,又抬眼起来,眸色柔和,与她对看了片刻,放下手中毛笔,起身从几后绕出来,走向床边。
  到了她面前停下,伸手去握她捂在额头上的手,“还冷吗?”
  她的手这时到有些温热,不象昨夜那么冰冷。
  无忧摇了摇头,低头见自己身上盖着两床锦被,目光上移,落在面前敝开的白衫衣襟。
  想起一件差点忘了的事,她白天只要动弹着,不多怕冷。
  但睡着后,便会畏寒,而且越靠近三个月一次的初七,夜里睡着后,越是怕冷,直到服下沙华之血,这样的状态才会消失,昨夜是初六夜,也是她最怕冷的一夜。
  怔怔的看着他敝开的衣裳里的中衣系带,也是散着没系。
  隐约记得,寝屋里拢着地火,本来很是暖和,可是夜里睡着后,仍觉得极冷,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后来有一只手伸进她的被子,握了她的手。
  那只手很暖和,于是她便顺着那只手钻进一个很暖和的地方。
  然后……在地方寻到热气传来的源头……然后,她把阻碍着热源的障碍物全解了去……再然后,把自己贴了上去……
  无忧脑中‘嗡’地一下,炸开了,惊抬眼,看向头顶春阳般温暖的俊逸面庞,“我对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他眸子黯了黯,仍握着她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撩开贴在她雪白面颊上的秀发。
  “是吗?”无忧心下略安,难道只是幻觉。
  那是幻觉的话,也未免太过逼真,心虚的偷看了他一眼,神色间也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以后再不与他同床,省得被他认为自己借睡装疯,轻薄良家男子。
  飞快的又扫了他一眼,呃……他可算不上什么良家男子。
  吐出口气,他说没什么,她就当没什么。
  他放开她的手,随手取了她的衣裳过来,披在她身上,助她穿衣。
  无忧忙自己接过,“我自己来。”别说自己有手有脚,就是手脚不方便,也不能让他服侍。
  他也不坚持,自行整理衣衫,仍坐回几后,赶着将手中还差些完成急务办完。
  无忧到与寝室相连的洗濑间,见已备下热水,不由的回头看向几后撑头沉思的俊儒身影,一个男人心思细密至此,真是难得。
  一边洗着脸,一边朝外问道:“你用早膳没有?”
  “厨房已经备下,你洗濑好了,我就叫她们送进来。”他不抬头,按所想,在提案上认真的圈点,放下笔,重新看过,觉得没问题了,才吹干墨汁,卷了起来,放入竹筒,封上火漆。
  “你起得早,怎么不自己先吃?”无忧从洗漱间出来,坐到梳妆台前,顾着跟他说话,随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也没早起多少。”他向她看去,视线落在她雪白的小手挽着的发髻上,微微一怔,目光再挪不去别处。
  无忧回转身,看向铜镜,才发现头上挽着,过去子言常给她挽的小小的坠马髻,这发髻,她在二十一世纪时常练,无心之下便随手挽上了。
  胸口间蓦然象被堵住,铜镜中见身后不凡握着火漆筒,定定的凝看着她。
  忙收敛心神,正要将挽着的发髻重新发散。
  “别放。”他突然出声阻止,声调略带了急。
  无忧微怔,手扶着发束,重新从镜中向他看去。
  他放下火漆筒,转到她身后,看着她头顶那小小的发髻,转眸看向铜镜中,她白玉兰般的小脸,眉眼象是一点点精雕细琢出来的,渐渐的镜中玉颜化成,小手撑着下巴,小小的,极可爱的玉人儿,也是这般的眉眼,只是小脸圆了许多。
  无忧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自在,扭了头仰起脸,见他眼中竟有一丝,从来不曾见过的异样神色在涌动,皱了眉头,“喂,你怎么了?”
  问完,见他仍没反应,只是将视线从铜镜中转到了自己脸上,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心里敲着小鼓,什么乱七八糟的坏念头全冒出来了,甚至想到了,会不会是死了太久,开始皮肤腐烂。
  直到她的手遮了脸,他才骤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笑了笑,眼睑垂下,再抬起时已恢复常态,“这样挺好。”
  “我的脸没事?”无忧心有余虑。
  “你的脸能有什么事?”他听了这话,反而生出怀疑,无亲无故的人,能长得这么相似,虽然并非没有,却实在少见。
  无忧顾不上理他,转脸,凑到铜镜前,细细查看,铜镜虽然比不得二十一世纪的镜子,但这面镜子打磨的也算上成,影像清晰。
  将整张脸看过之后,不见任何异样,松了口气。
  “无忧,你怎么了?”不凡在她审视自己的脸的,他同样在看她,看不出有何异样,她的皮肤细腻嫩白,皮肤也极薄,在耳根处甚至能隐隐看见面前的细细血管,极是诱人,心里不由的一荡。
  他不明白为什么,对她总是生出一些过去不曾有过的别样情愫和渴望。
  “没事。”无忧蹙眉,冥王虽然说过她这身体不同常人,主要表现在体温上,可从来没说过会有别的不良现象,她的血液同样在循环,虽然比别人慢,这也是她害怕看大夫的原因之一,所以绝对不会象尸体一样烂掉。
  刚才会胡思乱想,全是被他古怪神情吓的。
  “我认得一个医术极好的大夫,就在这附近,我已经吩咐人去请了,用过早膳,也该到了,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并告诉他。”
  无忧心里扑通一下,猛的站起来转过身,没注意到他在好身后站的很近,而他又没料到她会突然站起来,头顶险些撞了他的下巴。
  陡然一惊,仰了面,恰好他低头下来,二人脸对脸,近得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不凡与她晶亮的眼眸一对,呼吸也是微微一窒。
  想退,脚却粘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
  无忧忙乱中,往后一退,撞翻身后圆凳,脚下一绊,站立不稳,腰间一紧,已被他伸臂揽住,扶了环在身侧的结实手臂,稳住身型,正想道谢,本在咫前的俊颜蓦然靠近,柔软而有弹性的唇轻拂过她的鼻尖,向她的唇落下。
  她呼吸顿时闭住,心里砰砰乱跳,慌得六神无主,下意识的忙垂了眼,将脸别开。
  他的唇擦过她的面颊,落在她耳边。
  无忧僵着身子,憋着的气息慢慢透出,随着乱跳的心脏,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气,其实她喜欢他的怀抱,十分的温暖,但这怀抱不属于她,明明该推开他,却又不舍得。
  不凡唇轻蹭了蹭她的耳,暗叹了口气,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将她拥紧。
  在他十岁那年,死里逃生醒来,睁开眼,入眼便是趴在床边上好奇的看着他,粉妆玉琢的小人儿,惊喜得头阵阵的晕眩,如果不是身上痛得一根指头也动不了,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看着她,什么也没能去想,甚至没去看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王妃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坐下,小人儿拽着王妃的衣袖,红着小脸道:“娘,我喜欢他。”
  那时,他才看清小人儿身上裹着锦衣缎服,知道自己弄错了什么,得而复失的绝望重新压来,迷迷糊糊中王妃的声音在耳边轻响,“这是我的女儿,兴宁。”
  他闭上眼,咽下涌上的泪,一模一样的容貌,同样的冰雪可爱,但死去的终是死去了。
  后来王妃告诉他,只有做兴宁夫郎的身份,才可以洗去他过去的一切。
  他为了承诺,为了报恩,要守候兴宁,对他而言,留兴宁身边,无论什么身份都无所谓,那些不过是遮人眼目。
  于这安排,也未曾有过它想,两年后,他与王妃定下协议,成了兴宁的夫。
  兴宁与无忧有相同的容貌,性格却迥然不同,除了在兴宁睡着的时候,在与无忧相同的小脸上,能隐约寻到无忧的影子。
  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只需等兴宁长大,寻到自己的良人,便是他离开之际。
  直到她初初回府,荷塘边,看着她那双漆黑纯净的眼,竟让他恍如无忧再世。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7 15:27:01
122 千千取巧

  接下来的日子,他发现,她与兴宁越来越不象,甚至在她身上寻不到兴宁的影子,同时却越来越象极早在八年前就死去的小人儿。
  虽然明知人死不能复生,却仍情不自禁的被吸引着去注意她,观察她。
  看着她欢喜而贪婪的吃着水晶包时,死去多年的心,竟慢慢复活,一点点的滋长。
  不知何时,竟会看着她笑而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看着她皱眉而皱眉。
  在她将爱极的水晶包分与他的时候,他仿佛回到了儿时,那一刹那,竟奢望她是忧忧复活,虽然明知不可能,明知荒谬,但那瞬间掠过的奢望竟埋在了心底。
  不知她到府中假扮兴宁的目的是什么,他可以派人去查她的来历,但他不查,但只要她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愿自己去承担。
  他不去查,是不愿那荒谬的奢望破灭,不愿去揭开她的身份,只要她身份一天不被证实,他就可以将这份奢望留住一天。
  虽然自欺欺人,但他宁肯如此。
  不管是因为她象极那小人儿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方才那一刻,他破开荒的想与她来一回男女之情。
  九年来,第一次有了希望做的事,而不是要去做的事。
  他知道,怀中人抵触他,抵触他的身份,介意他是兴宁的夫。
  惯来不喜欢解释的他,破例告诉她,这个身份只是个协约。
  她避开的那一刹,他唯有苦笑,说了,又能如何?
  无忧被他抱着,虽然很喜欢他怀中的感觉,但仍忍不住心里敲着小鼓。
  换成别家男子,十九岁已经养下一堆儿女,连了了都会遗-精,他有欲-望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自己这个过客,实在不适合帮他解决生-理问题,轻咳了一声,低声问道:“思-春了?”
  他抱着她的手臂微僵,略退开些,轻蹙着眉头,“你又有什么想法?”
  “我想……”无忧又干巴巴的咳了一声,“反正兴宁在神巫那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其实你可以和凤止多聚聚,姑娘由他叫,完事了,由他担着,反正他叫姑娘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不在意再多你这份。”
  说完脑海里浮出不凡和凤止抱着花姑娘亲亲我我的场面,皱了皱眉。
  不凡神色不变,淡淡道:“出这么个破招,是怕我对你怎么?”
  “当然不……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无忧自己也觉得,方才那计出的太没水平,以后在‘常乐府’还得靠他,这时把他得罪了,他随便使个绊子,都够她受的,心里发虚,打起退堂鼓。
  好在这时,听见千千在门外问守夜的丫头,“郡主和公子可有起身?”
  无忧简真快爱死千千了,来的太是时候,忙应道:“已经起来了。”再看不凡没退开的意思,只得道:“我饿了。”
  “下不为例。”不凡这才放开揽着她的手臂。
  无忧轻嘘了口气,和不凡一起在桌边坐下,见面前的粥熬的极融,竟是自己喜欢的白果螺肉粥,满心欢喜,问正在摆放早膳的千千,“这里也常做这种粥吗?”
  “听说不曾做过,这粥是今早公子吩咐厨房的。”千千隐忍着快按捺不下的兴奋,这个假郡主泡男人的手段比传说中的常乐更高一等。
  无忧微微一怔,见千千瞅了眼床榻,转着两眼,又偷偷往不凡身上乱溜,贪婪的眼神,象要把不凡给吃了。
  被无忧一眼瞪来,忙低头垂眼,小声嘀咕,“也不知是不是想赖我的酬劳。”
  无忧又是一瞪,她忙住了嘴。
  声音虽小,恰好不凡走近,听了个实实在在,意味深长的向无忧看去。
  无忧尴尬的挤了个笑,“我答应她的跑路钱。”
  “欠着下人的,总是不好,我这里先帮你垫上,回了府再把帐划过来就是了。”他虽然管着常乐府中的事务,但帐目清楚,他自己本人并什么私藏。
  “好啊……”千千细长的眼眸顿时一亮,不凡的裸身数据比开心必然更难搞,如果用他的来换开心,以后再弄开心的,怕是容易许多。
  此事易快不易迟,放下手中手中碗,伸手入怀掏小本子和小炭笔。
  无忧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夺了千千手中纸笔塞回她怀中。
  “纥公子……”
  无忧忙捂了她的嘴,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如果不凡听着千千问,你的胸肌发不发达,有没有肚子,屁股翘不翘,JJ多长,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怒之下,多半是将她和千千一起丢出常乐府。
  “我欠的帐,我自己还,你再敢胡来,就去下面喂猪。”
  千千眼里闪着的兴奋瞬间灭得灰渣都不剩,她最怕闻猪屎味,公子们的资料可以押后再弄,猪是万万不能去喂的。
  不凡见二人如此,料到千千口中的酬劳怕是与钱无关,那就不是他方便插手的,撩袍在桌边坐下。
  无忧打发了千千退出去,看向正盛着肉粥的不凡,怕不凡追问她欠了千千什么,无话找到话,问道:“兴宁喜欢?”
  “她不喜欢吃粥。”他与她一起用餐,总是亲自为她盛饭。
  “那你为何会特意吩咐厨房熬这粥?”无忧有些意外。
  他瞟了她一眼,不答。
  无忧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侃戏道:“其实,你挺小气。”
  “嗯。”他直接就应了,眼皮也不抬一抬,将肉粥放在她面前,接着给她挟小菜。
  这样一来,无忧反而没词了,扁了嘴,尝了一口,味道极是鲜美,竟是皇姑婆来的时候,他吩咐厨房做些清淡早膳给皇姑婆。
  厨房正是做的这粥,她在二十一世纪时就喜欢吃白果粥,恰好那日陪着皇姑婆用早膳,沾着皇姑婆的光,吃上好久不曾吃过的白果粥,只不过粥里又加了螺肉,比过去所吃,不知又鲜美多少,不觉中竟将那小锅子的粥吃了个底朝天。
  无忧手上微微一顿,胸口象塞进了一个暖炉,暖暖融融,看着碗里的粥,眼圈慢慢泛红。
  “怎么?”他见她神色有异,只道是粥有什么不对,尝了一口,与上次做给长公主的一样的味道,放下勺子,去端她的碗,“不喜欢,别勉强。”
  “我喜欢。”无忧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上次那粥,你知道是我吃掉的?”
  “嗯。”不凡看着她,埋头吃粥,确实没有勉强之意,才端了自己的碗。
  长公主到‘常乐府’,饮食自是要十分注意,所以那些日子,都是他亲自打理。为了了解长公主的口味,每日饭后,他都会亲自过目,哪些吃的多些,哪些不大动。长公主食量不大,加上所有饭菜,他都是变着花样吩咐的,所以倒没有太大的差异。独那锅粥一点不剩,他暗里问过服侍长公主的侍女,知是无忧的功劳。
  她不愿给人添麻烦,以及不让人察觉她与过去兴宁不同,做任何事,都采用中庸的方式,只不经意间的一点举动,他就上了心。
  “其实,我挺羡慕兴宁。”无忧吸了吸鼻子,这世上除了子言,再没谁在意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手中筷子停了停,帮她挟上些菜,“快吃吧,凉了腥。”
  无忧笑了笑,搅去变得有些觉重的气氛,“你只考虑我喜欢,亏一我喜欢的是你讨厌的,怎么办?”
  “我不挑。”他见她喜欢,唇边牵出浅笑,小时候能吃饱都难得,还哪来得挑,“你为什么喜欢叫她兴宁?”
  “因为我叫无忧啊。”无忧挑眉。
  “你真叫无忧?”不凡笑了。
  “嗯,真叫。”无忧真没觉得自己这个名字有什么好,无忧,无忧,无忧无虑,可是哪能啊,这么个空有其意的名字,兴宁居然捡了来用,“兴宁这名字不是挺好,她为什么要改成无忧?”
  他神色微暗,“那年她进宫,无意中逛到了末央宫,恰好撞上王妃在末央宫烧纸,见石碑上刻着长公主和她的驸马的名字。西越虽然封了几名公主,但真正的公主只有这一个。而女皇封的那几个公主中,只得兴宁受了公主的洗礼。于是她死活要将兴宁改为长公主的名字‘无忧’,称号改为‘常乐’。”
  无忧握着勺子手,骤然一紧,“过世的长公主吗?”
  “嗯。”
  “那女皇和王妃也能同意?”
  “王妃本不同意,不知为何,女皇却允了。”
  “为何长公主和她的驸马的名字要刻在一个碑上?”
  “合葬。”他垂着眼睑,掩去眼里恨意。
  ‘当’的一声,无忧手中勺子跌落入碗中。
  不凡抬眼起来。
  “手滑了。”无忧扯了个笑,有些勉强,“我这名字和已故的长公主同名,大不吉利。”
  “无需在意这些,与已故古人同名同姓的多去了,哪来什么不吉利之说。”他看着她的眼,微抿了唇,何止是名字一样,这双眼都是一模一样,“快吃吧,大夫该到了。”
  “吃饱了。”无忧哪里还吃得下,放下碗,“我没有病,不用看大夫。”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7 15:27:23
123 羡慕开心

  “这个大夫,擅长医治奇病怪症,是个游方医者,我与她也是有缘才结识,如今年纪大了,无力再奔波,才隐在民间,她与王府和常乐府没有任何关系。”
  无忧不愿看大夫,在不凡意料之中,相貌可以相似,而兴宁体质特异,常给她诊断的太医不会不知,何况平日在府中负责兴宁身体的是宋太傅。
  “你多虑了,我真的没病。”无忧绕过不凡,走向门口,“回府吧,我可不想误了初七。”
  不凡虽然觉得她身体总是极冷,怕是有什么隐疾,不过她死活不肯诊断,他也不能强行迫她。
  将自己的皮裘给她披在身上,他个子本高,皮裘穿在她身上,直拖到地,象拢了个小帐篷,只露了雪白的一张小脸在外面,如同娃娃般,极是可爱。
  禁不住微微一笑,指腹轻抚过她象熟蛋鸡一脸的脸蛋,才开门,交待了几句,叫下人备车。
  无忧撩着车帘,正要上车,一辆马车在门外停下,清儿跳下车辕撩开车帘。
  从车里出来一个裹着一身黑衣的妇人,看着清儿从车厢里背了个类似药盒的大箱子,才转过身来。
  那妇人面色黑瘦,是长年的风吹日晒的肌肤,脸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伤疤,拉扯着五官扭曲走位,十分可怖,全然看不出本来面目。
  无忧虽然不愿过问府中事,但冷不丁见这么样一个装束怪异的人出现,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不凡对无忧低声道:“这就是安大夫。”
  无忧微怔,没想到他口中的大夫居然是个妇人。
  妇人走在清儿身后,一直半垂着眼,见不凡向她走去,才抬眼起来,丑陋的面容上竟能看出温和的神色。
  不凡与安大夫交流了几句后,大致说明无忧不肯诊断,让她白跑一趟,实在有些过意不过。
  向她望来,好象永远睡不醒的眼里有一丝惊诧一闪而过。
  那一瞬,无忧心里莫名的一紧,竟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轻咬了唇,看向不凡,她能捕捉到妇人眼中异样,心有千窍的不凡,不会没有所觉。
  好在不凡并不多问,吩咐清儿仍送安大夫回去。
  安大夫仍向无忧望了两眼,才坐上马车,向清儿问道:“那真是你们常乐郡主?”
  “安大夫,确实是常乐郡主。不过你上次看见时,她毁了容貌,现在治好了。”
  安大夫垂下车帘,用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魂脉不对……不可能是她……再说,她那张脸根本治不好。”
  猛的掀开车帘,朝正要上车的不凡叫道:“纥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无忧缩坐在车厢一角,听见妇人叫唤,心里又是突的重重一跳。
  看着单手撩着车帘的不凡,很想叫他不要去,但她拦得了一回,拦不了二回。
  不凡看了看她,“再等我一会儿。”放下帘子,朝已下了车的妇人走去。
  妇人引他走到前方一株树下,确信别人听不见她们谈话,才问道:“那确实是常乐郡主?”
  不凡笑了笑,不答。
  妇人审视着他的眼,赫然明了,“原来你知道她不是常乐郡主。”
  不凡回望了无忧所在马车一眼,见无忧正揭了窗帘,趴在车帘上,望着他们,“安大夫,可还有别的事?”
  “她是什么来历?”
  “不知。”
  “你为何不查?”妇人一怔。
  “不想查。”
  妇人愣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你看上那丫头了?”
  “安大夫,怎么也开始关心人间冷暖,人情事故。”不凡浅浅一笑。
  妇人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慢慢转身,走向马车,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回转身道:“她确实没病。”说完望了望天,“晚上怕是又要下雪了。”
  不凡看着她走开,隐隐听见她低声自语,“老天开了回眼,老天开了回眼啊。”很想追上去向安大夫问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但终是忍了下来,向自己马车走去。
  无忧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以前为了查探任务情报,做过口型训练,这里语言虽然与二十一世纪时并不相同,却也能大致猜出意思。
  暗暗吃惊,这个安大夫,只一眼,便能看出自己不是兴宁,其眼光锐利得实在可怕。
  而不凡的不想查却让她失了神。
  车帘轻揭,看着不凡上笑,抱歉的笑了笑,“让你难做了。”
  “安大夫,走南闯北,不会介意。”不凡于她身边坐下,“是我多事了,安大夫说你没病。”
  “你相信安大夫的话?”
  无忧虽然觉得单凭着望两眼,便断定一个人有病没病,作为医者实在草率了些,但如果能就此死了不凡给她寻大夫的心,倒是好事。
  “不信,又能如何?”不凡轻叹了口气,垂下手,手心覆在她搁在身侧的小手上,入手仍是冰冷,“难道换个大夫,你肯诊断?”
  无忧咳了一声,干巴巴的笑了笑,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现在没人看着,实在无需跟他装什么亲近,对安大夫一眼看穿她的身份的事仍是不安,“安大夫……与王妃相识吗?”
  他看着她,轻摇了摇头,“不相识,你无需担心,安大夫广积善德,从不问皇家之事。”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那时我还小,有一天,我和凤止发现浑身是伤的她晕迷在山里,便去告诉了义父,义父救了她,她伤好后,就云游天下行医去了,听义父说是去海外。她回来时我恰好入府,她不再出海,便有了联系,虽然不常见,但陆续有些书信来往,算是忘年之交。”
  无忧轻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她没打算在常乐府久呆,在这期间,她选择了与不凡达成协议,就该相信他。
  ※※※※※※※※※※
  无忧远远便看见开心垂着头,懒懒洋洋的抱着手臂,靠在‘常乐府’大门口镶钉朱漆大门的门框上。
  开心听见马蹄声,抬脸起来,看见趴在车窗上的无忧,一扫眼中虑色。
  无忧下车,从他身边走过,轻轻松松的向他打了个招呼,就往门槛里迈,好象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春宫女。”开心站起身。
  无忧对他本来存着气,方才的轻松也是装出来的,被他一句‘春宫女’把火点燃了,柳眉一竖,沉下了脸,叉腰转身,手指了他,“我警告你,不许再叫我‘春宫女’。”
  “春宫女。”开心不以为然,特意拉长声调又叫了一声。
  无忧翻了个白眼,真想将脚下的臭袜子脱下来,摔到他脸上,见门里下人不住往这边望来,杵在门口与他斗嘴,实在不雅,愤愤的收回手指,“你狠。”
  气冲冲的往门里走,真是晦气,回来就撞上这么个煞星。
  开心飞快的伸手去抓她,然她裹在不凡的大裘里,毛绒绒,圆乎乎,竟无从下手,转眼她已经进了门槛,急情之下,抓住大裘衣领,将她提了出来。
  这一来,顿时将憋了一肚子气的无忧炸了毛,伸手就打,然不凡的大裘对她而言,实在大了些,手掌隔了大裘,实在没什么力道,索性探手出来,扭过仍抓着她后领的手,张口就咬。
  开心疼得‘哎呀’一声,忙将她丢了开去,“你狗变的?”
  “你还驴变得呢。”无忧想着,这两日为了他,跑东跑西,担心加焦虑,没少难过,他不领情就算了,还恩将仇报,怎么想,怎么来气。
  不再理他,转身走自己的路。
  不凡见无忧和开心见面就象斗红脸的公鸡,想着无忧袜底上的头像,摇了摇头,禁不住又有些羡慕,他二人虽然见面就吵,但无忧对开心,起码不象对自己这样处处设防。
  开心见她小脸气得发白,知她真是恼了,看了跟在她身后下车的不凡一眼,手握着拳咳了一声,欲言又止,见她要走远,终是朝她道:“我等你了四个时辰,你就这么走吗?”
  无忧怔了怔,停了下来。
  不凡看了开心一眼,又看了看无忧,眸色微暗,自行进府去了。
  无忧回转身,这才注意到开心眼里布着几条血丝,微湿的发稍还有未完全化去的雪霜,将他那头乱篷篷的短马尾沾成一小绺,一小绺的。
  蹬蹬蹬地快步蹬到他面前,抬头去摸他额头,“没发烧啊。”
  开心哧地一声,“我哪能这么娇气?”
  “没发烧在这儿站一夜做什么?毛病”无忧黑着脸,扭身又走。
  开心后悔的撇了脸,恨不得一头撞死,或者把眼前这小女人捏死。
  早该知道这个女人是没心,跟她说这话,除了丢脸,还是丢脸。
  昨夜回来,听小红说她已经睡下,回屋后,翻来覆去,总觉得不安,重新去无忧院子,才发现她根本没回来。
  他过去虽然不理会常乐,却知道府里的规矩,初六早晨是宋太傅查勤的日子。而这丫头并非常乐,不见得知道这个规矩,如果不照时间回来,必定引起王妃怀疑,被揭穿是早晚的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7 15:27:34
124 与我圆房

  开心牵了马便要出去寻,到了门口,却见无忧的马车回来。
  从车夫那里得知,无忧和不凡去了别院,第一念头就是不凡已察觉无忧的冒牌身份,这么做也是防着宋太傅查勤。
  刹时间惊出了一身虚汗,不凡对常乐,是真心维护,不同他们只不过是个挂个名,等时机合适就分道扬镳,如果他知道无忧并非常乐,而常乐下落不明……
  他打了个寒战,不敢多想,翻身上马,欲往别院,冷风吹过,顿时清醒了不少,如果不凡要对无忧不利,大可不理会这事,她只要在宋太傅面前露了马脚,王妃自会介入,在她身上寻找到常乐的下落。
  不凡这么做,要么知道常乐下落,要么就另有深意。
  不管是哪一样,他与无忧一起,都可保她太平。
  想通了这点,也不敢贸然前往别院。
  虽然不凡办事是极靠谱的,然想着无忧那烈性子,就算在不凡面前,只怕也难得安分。
  终是不能完全放心,在这儿一站就是一夜,将将天亮,没等来无忧,却见父亲差了人前来,叫他回家。
  他知道,绞刑和闹赌场一事,瞒不过父亲,如果不回去一趟,不知会如何急死爹娘,可是无忧迟迟不回,令他实在放不下心。
  直到看见她安然回来,悬了一夜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看着无忧裹得象小帐篷一样的身子,眉眼慢慢舒缓,唇角上扬,露出欣慰的笑,“春宫女,谢谢了。”
  无忧听着身后唤着‘春宫女’的无赖声音,正要发火,紧接着的三个字,让她一怔,回头过来,见他已翻身上马,冲着她一笑。
  分明是一夜未睡的憔悴,衣裳也是风尘未去,那一笑,却如这寒冬中的艳阳,仿佛笼罩在身边的寒雾都淡去不少。
  看着他卷尘离去,拉了拉嘴角,“这混蛋也会说谢字。”
  口中报怨,脸上的罩着的怒气却荡然无存。
  回到‘暮言轩’换过衣裳,摸着袖中那块人皮面具,她和开心坏了他在‘满月楼’的事,不知他该如何记恨,光是想想,便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将大裘裹好,令小红将不凡的大裘送还,硬着头皮去了‘听雨轩’。
  过了小桥,见院中只得两个小厮在打扫院子,房门却是紧闭。
  小厮见了她,忙迎了过来,告知她,惜了了送宁墨回‘墨隐’去了。
  无忧脸色微变,抽身就走。
  宁墨性情淡漠,平时很少到处走动,来了了这里,多半是为了借他的毒来止痛。
  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有假包换的毒……
  再说了了是个只下毒,不解毒的家伙,宁墨用于镇痛的毒一点点沉淀,身体总有不能承受的一天,那时……
  无忧不敢再往下想。
  如今紧要之事,一是尽快将开心送到三姑娘那儿去,把那些器具捣鼓出来。
  二是说服宁墨治伤。
  一口气奔到‘墨隐’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台阶上木门‘嘎’地一声打开,平儿端了个铜盆出来。
  无忧快步上前,见盆中水漆黑如墨,腥闻扑鼻,眉头一皱,低声问,“这是宁墨体内排出的毒液?”
  “是。”平儿见到她,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惜了了呢?”无忧眉头拧成了疙瘩。
  “惜公子送了宁公子回来,已经离开了。”
  “宁墨在里面?”
  平儿向身后闭拢的木门,望了一眼,眼里浮上惧意,却不答无忧的话。
  无忧知道他极为护主,不再理他,自行走到门边。
  “你不能进去。”平儿焦急之下,连郡主二字都忘了叫。
  无忧冷眼瞪过去,他护主是好,但这样又护得了什么,如果自己是兴宁,他这么做,只会更激恼兴宁,换来的不过是宁墨受更多的罪和他丢掉性命。
  平儿握着盆沿的手紧得发白,明明是害怕的,却无退让之意。
  “让她进来。”里面传来宁墨清冷的声音。
  “公子。”平儿越加焦急。
  “不妨,你下去吧。”里面声音依然除了冷,还是冷,听不出一丝情绪。
  平儿这才瞪了无忧一眼,快步下了台阶。
  按理,平儿是极为不敬,但那一眼,眼角分明闪着泪光。
  无忧轻抿了唇,收回视线,推开木门。
  屋外的天空都乌沉沉的,象要下雪,屋内光线也就更暗。
  宁墨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上垂吊着的一片枯黄落叶,清潇的身影处处透着寒气,倒让人觉得这屋里比屋外更冷上几分。
  常乐府中,各处院舍都设有地龙,无忧不明白,为什么他这里没拢地火。
  宁墨直到无忧掩上房门,才转过头来。
  无忧站在门口,望着他那双与子言酷似的眼,如果不是他长得太漂亮,真会认为他一定就是子言。
  窗外有风灌入,吹开他墨黑的长发,将他身上单薄的衣裳紧贴在臂膀上。
  她不理他会不会不高兴,走到他身边,探身关拢窗扇。
  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无忧又自顾走到桌边,点了灯,才转身过来,见他的冰冷的视线一直没离自己,轻舔了舔唇,“我去叫人拢地火。”
  “不必了。”他终于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习惯性的看向窗外,看见眼前关闭的窗扉,才想起窗户已被她关上,收回视线,顺手拿了手边书卷。
  无忧见惯了他的冷漠,不以为然,走到他身边,蹲下,握了他一条小腿,轻轻揉捏。
  宁墨被她突然的举动弄得愣了,下意识的要退开,手握了轮椅手柄却是没动,垂眼看着她微白的小脸,冷意从她的手上,隔着锦裤传向他的肌肤。
  小腿肌肉,随着她手上力道,化开酸涨,软痛,僵着的身体,慢慢放软,不再动弹。
  耳边仿佛响起少女银铃般的声音,“能有感觉吗?”
  “我一定要学医,治好你的腿。”
  “听说中医加针炙之术,对腿疾最有效。”
  他凝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五味杂陈。
  “宁墨。”她突然出声,“你既然懂医,为何不给自己治脚?”
  她关切的话语却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宁墨忙收敛心绪,眼里波动的神色,重新冷了下去,“不想,也没必要。”
  无忧揉捏着他小腿的手顿了顿,将唇咬了咬,虽然兴宁反反复复的伤他,但治过,总不至于象现在这样,要用毒镇痛,“治吧。”
  他蓦然转动轮椅,转过身去,“走吧,不要再来。”
  无忧进来前便做了最坏打算,没指望得到他的好脸色。
  转到他前面,双后握了轮椅扶手,不容他避开,凝视着他冷如寒冰的眼,“你不治,我来治。”
  “我不治。”他别着眼,不看她。
  “我治。”
  她固执的一点不退缩,声音不大,却一个字,一个字的敲进他心里。
  他转眼过来,看进她执着的眼,“为何执意管我的闲事?”
  无忧漫吸了口气,将唇轻轻抿起,“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如此,也一定要如此。”第一次见他,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或许是因为他有双和子言一样的眼。
  宁墨凝看着她,她的眼漆黑纯净,他相信世间会有相同的容貌,却不会有和她同样的一双眼,她一定是……他等着的那个她,心里一阵阵的绞痛。
  “我的时间不多了,在我离前开,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办了,不管你同不同意。”那琴声,这双眼,还有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自从那梦,虽然那梦被她归为春-梦,但潜意识感到自己与他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管他是不是子言,她都得如此,就算寻不到子言,也算了一桩心愿。
  “时间不多?”宁墨狭长的眸子微窄,露出迷惑。
  “我不是兴宁,府中已有人发现,我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更多的人察觉,我藏不了多久。”
  “不凡?”
  无忧轻点了点头,在他面前,竟说不了慌话。
  “既然如此,你离开便是。”
  “我还不能走。”
  “为何?”
  “我不能告诉你。”
  他笑了笑,如果真的是她回来了,回来的目的自然是寻叫‘子言’的人,那个与自己有同样眼睛的人。
  与自己眼睛酷似的人,府便有一个。
  可是那个人是没有心的,有天下最温柔的面容,却有天下最铁石的心肠。
  那个人,守候着害死她的恶魔。
  这笑是无忧见过最好看的笑,却也是最冷的笑,仿佛将浑身的血液也一起凝结住。
  “你真要如此?”
  “是。”无忧吞咽了一下,一直下沉的心,升起希望。
  “那与我圆房。”
  无忧怔住,愕然的看着他冷然绝美的面庞,他的眼仍冷若寒潭,寻不到一丝温度。
  “做不到吗?那请回吧。”宁墨转开轮椅,从她身边滑过,缓缓移向里间。
  与他圆房一事,不凡曾向她提起,而且要赶在母皇到来之前。
  不凡说过,他们所有人与兴宁的婚约都是协议的,只有圆房后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赫然间若有所悟,他的脚伤成这样,只怕不仅仅因为兴宁。
  脚底升起寒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7 15:30:53
125 苦闷的开心

  “宁墨。”无忧追上两步,“圆房吧。”
  轮椅蓦然停住,宁墨提圆房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不想她居然会同意,望着前方,一时间,心中更不知是何种滋味,半晌才道:“不必勉强。”
  “我晚上过来。”无忧深看了他如浸在冷雾中的背影一眼,飘身离开,有些事,她也想弄明白。
  宁墨转过身,直着腰从窗口望出,目光追着无忧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院门,才软靠向身后靠背,垂下了眼,心里乱成一团。
  ※※※※※※※※※※※※※
  不凡一一批了各部管事送来的进出物件册子,抬头见李妈妈候挨着门边进来,知是为初七给无忧安排入寝之事。
  眉头微蹙,离府几日,府中事务实在不少,如果不尽快处理,只怕真要误了这初七。
  提了笔继续手中工作。
  李妈妈直到桌案边,才恭恭敬敬的站定,“纥公子……”
  “郡主现在何处?”不凡手中的笔不停。
  “在‘暮言轩’。”李妈妈垂着头,神色略为不自在。
  “她身体有什么不适吗?”不凡察觉到李妈神色异样,瞟了她一眼。
  “郡主身体没有不适。”李妈妈将衣角捏了又捏,壮了胆道:“郡主说……”
  “李妈妈何时变得吞吞吐吐?”
  “郡主说,今晚和宁公子圆房……”李妈妈一口气说完,更不敢抬头。
  “是吗?”好象有一只手猛地攥住不凡的心脏,刹时间呼吸不得,手中笔仅顿了顿,仍自批注卷册,神色不变,“好生安排,叫人小心服侍着。”
  “公子,郡主没大婚,这不合规矩。”李妈妈紧张得额头渗了汗。
  “规矩是人定的,就是太子进了府,也说不得郡主什么。”
  “王妃……”
  “我会向王妃交待。”
  李妈妈暗松了口气,有他这句话,王妃问起,也怪罪不了院子里的人,向不凡行过礼,退了出去。
  不凡的手蓦然握了笔杆,‘啪’地一声,笔杆从中而断。
  将折断的毛笔弃于案上……如此甚好……这不正是自己所愿,可以保住宁墨……
  他心里不管念了多少个好,找到了多少应该如此的理由,唇边终是浮起一抹苦笑
  ※※※※※※※※※※※
  ‘暮言轩’里众下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无忧百无聊赖,握着个啃了两口的苹果,趴在桌上发呆。
  千千转着圈,看了一阵熏衣裳,蹭到无忧面前,装模作样的给她倒了半杯茶,“你今天真的要跟宁公子圆房了?”
  “嗯。”无忧嗯了一声,其实一夜情在二十一世纪多得打堆,她答应宁墨时,也是当着一夜情来看,这时看着这些人忙进忙出,才觉得好象不是一夜情这么简单。
  这么稀里糊涂的与宁墨把事办了,以后兴宁回来,他该如何是好?
  “看不出,你还真有手段,没多少时间竟……”千千一脸羡慕,对无忧的烦闷丝毫不察。
  无忧扁着嘴白了她一眼,实在没心情跟她胡扯,见外间的丫头们各自忙碌,无人注意她人,低声问道:“那秋千……”
  “除了卖茶的祖孙每天掸灰,没有别的人靠近秋千。”
  千千的回答,在无忧的意料之中,但得不到一点消息,仍然觉得失望,越加没了心情,将啃过两口的苹果丢回果盘,起身外走。
  初七,照着以往,也是要安排常乐与夫郎同房,不过与她需要与人同寝的日子也非这一日,只不过重要的是沙华血,也就是万万不能误了饮沙华血,所以常乐府中到了初七才会格外慎重。
  但常乐和众夫郎关系不好,来来去去都是往不凡屋里送,不料今年来了个大挪窝,去了宁墨那里,这一来整个常乐府就炸了窝,毕竟八卦在哪里都是最受欢迎的。
  无忧听完千千这些八卦,只是一笑而过。
  前面传来一阵类似赌博的吆喝。
  府中被不凡打打点得规规矩矩,有人聚赌,实在让无忧感到意外,不由的朝声音传来处望去。
  果真是一堆人围着下丵注,看衣着,尽是府中有点地位的。
  他们押的大小,押的是不凡失宠。
  庄家竟然是去而复回的白开心。
  换成别人做这庄,无忧相信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但开心在,就是再离谱的事,她也不会觉得稀奇。
  不过看着坐在石桌上,神采飞扬,见人就拉,象是非要借这事大捞一笔的开心,也着实来气。
  回手将千千掉下来的下巴合了回去,大步上前,丢了粒金珠到石桌上,道:“我押不凡不会有任何影响。”
  桌上虽然堆了不少银子,但一出手就是金珠的,却是没有,众人顿时哗然,扭头看来。
  一看之下,个个脸色惨变,吓得一动不敢动。
  开心听到声音,脸上笑容便是一僵,但转眼间,就化成更灿烂的笑,也不看她,吊儿郎当的接着吆喝,“有人下大注了,接着下,接着下,一赔三。”
  旁边杵了个黑脸郡主,哪里还有人敢下丵注,一个个的埋着脸,只盼不要被郡主记住自己。
  见她只瞪着开心,并不理会别人,就有胆大的摸了自己放出的银子,挪着身子,偷偷往人群外溜,一出了人群,脚底摸油的跑了。
  剩下的人见郡主不拦,也不问,有样学样,也都开溜,眨眼间,一堆人就去得七七八八。
  一桌子的银子,片刻间只剩下七散八落的几个零星碎银,开心急得直叫,“喂,别走啊……喂……一赔五……一赔六……”
  现在就算是一赔十也没人敢留下来,他不叫还罢,一叫,全一窝蜂的跑了。
  围在石桌边的人,只剩下了无忧和千千二人。
  开心嗤了一声,“真扫兴。”将剩下的几个碎银装进钱袋,胡乱往怀里一揣,跃下石桌,摇晃着走开。
  无忧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背影,真气得想上前狠狠踹他两脚,半眯了眼,冷哼道:“站住。”
  开心不停,反而吹起了小曲,头上顶着的马尾发稍,晃啊晃。
  无忧险些吐了血,回头对千千道:“你先回去。”
  等千千离开,她将裙子撩起,向开心急追两步,照着他腿弯处,一脚踹出,在他闪避之时,出奇不异的扳了他的肩膀,往后一带。
  他身体失了平衡后倒,刚挨了地,无忧就翻坐到他身上,不揍他,实在难解气。
  无忧手还没扬起,腰间一紧,被他单臂牢牢抱住,正想还击。
  开心手掌在地上一撑,带了她从地上跃起,闪入一旁假山,将她抵在无人能看见的假山后,脸上浪荡的笑容已失,俊颜紧紧绷着,锁着她的眼,“你真不怕被人看见。”
  无忧知他是说的是动手之事,兴宁不会武,而她刚才出手,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太气人了。”
  他默了下去,俯身向前,没揽着她的手握了卷,横在她头顶假山石上,额头抵了手臂,闭上眼,不再看她,箍在她腰间的手却不放松丝毫,喉间微哽,“我难受。”
  那三个字,极轻,也极近,明明就在无忧耳边,她却觉得那声音如同幻境中传来,脸色瞬间转白,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之前与开心的众多纠缠,她一直以为,是他生性如此,叛逆放荡,行事不羁,所做不过是随性而为。
  这时突然发现自己弄错了什么。
  混乱的思绪中,微微转头,看到他因咬紧牙关,而微微抽动的太阳穴,慢慢垂下眼睑,她不过是个过客,承受不了他的情。
  半晌,深吸了口气,“开……心……”
  他睫毛轻颤,慢慢睁开眼,却不向她看来。
  “你……没回家吗?”
  “回了,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在没弄明白不凡的动机前,他终是难放心。
  不料回来却得到了这么个惊天的消息,那一刻,象是将他的心脏突然掏去。
  他一直是个能忍得住痛的人,但那一刹,他不知该如何忍下那份突来的失落,才旧计重施,越是痛苦越是装得无事一般,与人聚赌喧闹。
  过了好一会儿,待内心略为平复,头仍抵着手臂,转脸过来,迎看着她的眼,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回家?”
  “我听千千说,你昨天去了王府,照时辰来看,我前脚走,你后脚就离开。你砸赌场的事,瞒得过你母亲,瞒不过你爹,你这么匆匆离开,哪有时间给你爹解释,他们不急死才怪,所以早上看你出府,就想,你应该是回家。”
  “你到象挺了解我。”开心眸色微黯,可惜她不知他有多想将一些事了了,带她离开。
  “不过是人之常情。”
  二人不再说话,也不动,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眼,什么也不愿去想。
  无忧微仰着头,在他的瞳仁中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不知他怎么就看上了自己,但与他一起的日子,虽然吵吵闹闹,却是最轻松的日子,不用去猜,也没有那些害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问道:“你爱宁墨吗?”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7 15:31:02
126 何为爱?

  无忧一怔,眼里露出迷茫,两世为人,在她生命中,有的都是‘情’,浓于血的情,然什么是‘爱’,她真的不知道。
  果然,开心缩紧的心,赫然舒展开,“是为了他的脚?”
  无忧轻咬着唇,不答,可以这么说,却也不能全是。
  他从她眼中,已得到答案,“那些要三姑娘弄的东西,也是为他的脚弄的?”
  “你怎么知道?”无忧这一问,无疑证明了他的猜想,她实在不明白,不过是让他帮三姑娘弄几个工具,怎么就能联想到宁墨身上。
  如果他能猜到,就难保别人不会猜到,所以她想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否则到时候,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晚,我远远看见,你看宁墨的脚,宁墨……他不会轻易让人碰的。”
  “就凭这?”无忧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
  开心手一抖,不知从哪里抖开一页画着图案的纸。
  无忧迷惑的看去,竟是自己画的针管和手术小刀等器具图纸。
  这张图不知怎么丢了,害她又重画过一张,“我说怎么找不到呢,原来是被你偷去了。”
  “喂,明明是你大清早的往我床上跳,自己丢在了我床上,怎么能是我偷的?”
  “谁……谁往你床上跳了?”无忧见他似笑非笑,神色暧昧,蓦然想起他被人弄醉了的那天早上……嘴角一僵,“这图也说明不了什……”眼角过处,那张纸的一角写着配麻药所需的药物,恍然大悟,“了了?”
  “我问过了了。”开心嘴角笑意敛去。
  无忧眸子一亮,怎么就没想到了了,他虽然不解毒,如果真如传说中那么神奇,那么他对配毒和用毒,自是有超常人的本事。
  要不然,宁墨又肯能在他那里止痛?
  他肯为宁墨止痛,说不定也能帮她。
  “了了可不随便帮人。”
  开心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无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帮他上课行不?”
  “喂春宫女……你不要过分了。”
  “你想哪儿去了?”
  “难道,你不是想跟他说……男人那啥的?”开心脸上微红。
  无忧‘噗’的一声笑,“我不过是用自己会的配药法和他交易,他好用毒,自然会感兴趣。你以为都象你吗?满脑子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色-情东西。”
  开心一怔,脸上的红,直接漫下了耳根,耳朵上象火烧一般,抱着她往侧里一倒,滚入花丛,顺势压了她,唇贴了她的耳,低声谑笑道:“不对你色一回,还妄当了这个色-情之名。”
  无忧脸色一沉,就要翻脸,耳边传来他极低的声音,“别出声。”
  迷惑的转头向他看去,见他虽然唇贴着她,与她离得极近,但眼却是斜向一旁,象是在认真听着什么。
  他眼角余光,见她向他看来,眸子略为回转,落在她唇上,移唇上来,含了她的唇,轻轻的咬。
  无忧只当是被他骗了,正要发怒,听见隐隐传来人声。
  再看开心,虽然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咬着她的唇,但心却全没在自己身上,仍是凝视听着渐近的动静。
  不由也凝了神,认真听去。
  唇上的痒痒痛痛实在难让她完全专心,而那声音又是极小,于风中断断续续,很难听清,皱了眉,往旁边避让。
  开心明明在听人家说话,她动,他却还知道追着她咬。
  无忧实在忍无可忍,竖了眉。
  开心眼角余光看见她的怒容,忙轻嘘了一声,阻止她出声。
  无忧纳闷的翻了个白眼,哪有这么无赖的人,反正她听不清,也让他听不着。
  使劲在他下唇上一咬,疼得他眸子飞快的转回来,皱眉瞪着她。
  无忧小有得意,正想将他推开,脚步声到假山后停下,随风飘来‘沙华之血’四字,忙收了嘻笑,极力凝神听去。
  开心乘机也微微用力咬下,无忧疼得一吸气,气得直抽气,她想什么,他偏要与她作对。
  他借她张嘴之际,舌滑入她口中,与她柔软的舌尖轻轻一触,眼眸顿时闪过一抹异样的绚丽。
  舌轻抵着她的,并不多动,凝看着她的眼,却仍分神听着假山后动静。
  ‘沙华之血’也是无忧最关心的事,急迫的想听清那些人声,只要他不乱动,也就由着他。
  开心见她如此,眼角勾起戏弄浅笑,竟慢慢加深对她的吻,反正假山后的声音,只要不发出动静,惊动他们,无需再凝视,也能听清。
  无忧又气又恼,又不敢动弹发出声音,唯能做的就是狠狠的瞪着他。
  她越瞪,他眼里笑意越深,之前的烦闷,寂落,随着对她的吻,慢慢淡去。
  现在他给不了她什么,也无法左右她的决定,但总有一天,会让她心甘情愿的与他一起,他们还需要时间。
  “无论如何要借这次机会,查到沙华的下落。另外,到底他能不能,阻止这次圆房……”
  “这个……郡主那脾气,万一被郡主察觉,他……”
  “哼,你有时间担心他,倒不如想想,郡主和宁公子把房圆了,你怎么向皇上交待。”
  “郡主以前不是很听皇上的话,怎么上山三年,回来就要跟宁公子圆房了呢?”
  “宁公子那长相,哪个女人看了不心动?郡主这次下山,已懂得男女之事,能不着迷?只是想不明白,宁公子的性子硬成那般,软硬不吃,这么多年都不肯服软,又恨得郡主要死,怎么就……罢了,罢了,说这些也没用,赶紧着散了吧,万一被纥公子看见,生出疑心,你我都别想活。”
  那人有些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难道他有王妃撑腰,当真连皇上也不看在眼里?”
  “说你长得人模人样,怎么就生了个猪脑袋。远水救不了近火,皇上大老远的,岂能保得你我,再说,咱俩的份量可没重到能让皇上和王妃翻脸。端妈妈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死了不也就死了,你当你我比端妈妈强去哪里?”
  那人不敢再言,二人各朝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等两人走远,无忧见开心正陷入沉思,在唇上又是用力一咬。
  开心抽了一丝冷气,狠狠的向无忧咬了回去,直到无忧发狠打人,才飘身离开,落在她打不着的地方,看着她涨红的脸,轻拭了拭充血的唇,唇边尽是她似梅似菊的幽香,眸色微沉,暗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无忧见天色已不早,院子里怕是已经要传饭,“你一天到晚居无定所的,也不知你院子里有没有给你备饭,到我那里凑合一顿。”
  “不了,我寻不凡有点事,去他那儿混一餐。”开心等她上来,走在她身边。
  “为刚才的事?”
  “嗯。”
  “沙华之血……”
  “放心,不会误。”
  无忧见他眸色微闪,不再问,他们能偷听到别人说话,谁知道他们谈话会不会被他人听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无忧心里微颤,自己身为公主,却不如开心适合皇家环境。
  一个小小的人影飞扑过来,一把抱了她的腿。
  “郡主……晚上我也要去。”
  “你是说,晚上也要去宁墨那里?”开心看着十一郎,睁大了眼。
  十一郎慎重的点了点头。
  无忧捂了捂额头,惜了了的教导无方啊。
  “哈……这主意不错,晚上咱一起……”开心扬了扬眉稍,睨向无忧。
  “好啊,好啊。”十一郎开心得拍着手掌直蹦。
  无忧望天,这一大一小,在宁墨的床头床尾,一边立一个,这房也不用圆了。
  瞪向开心。
  开心一摊手,“有他,也不在意多我一个。”
  “好啊,好啊,我和开心哥哥一起去。”十一郎又蹦。
  “好你的头啊。”千千追过来,一把拧了十一郎,“早知道你打的这主意,我说什么也不带你来寻郡主。”
  无忧若有所思,突然向千千道:“千千,这小鬼晚上就交给你了,如果我看见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我欠你的酬金,你也别想再拿,而且以后也休想再得。”
  千千飞快的瞅了开心一眼,乖乖,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忙拽了十一郎,向无忧赔笑道:“我保证看好小公子。”
  十一郎哪里肯走,“我要跟郡主一起。”
  千千磨牙,笑着威胁道:“你是不是想惹郡主发火,丢你出府呢?”
  十一郎顿时象霜打的茄子,一步一回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千千走了。
  无忧回头,见开心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蓦然手扶了开心肩膀,踮脚,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他们所说,阻止我和宁墨圆房的人,会不会是你?”
  “如果可以,我真想阻止。”开心咬了咬牙,叹了口气,“你不必这么气我,越是如此,越是说明你在意我的感受。”
  无忧被他揭穿心思,没了语说,放开他,不再说什么,往前直走。
  开心见已近‘暮言轩’,不再跟去,立在原地道:“无忧,我想要以后。”
  无忧脚下一顿,走得更快,她能有什么以后……
  一个死活人,能在这世上多久,谁也不知道,只求能在残存的日子,得到子言的消息,如果他活着,看看他过得是否幸福就好。
  除此以外,再无奢念。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7 15:31:15
127 头痛的圆房

  铅云压了一天的顶,到了点灯,终于如扯絮一般飘起了雪,没一会儿功夫,树梢就铺了一层白。
  千千被无忧下了死令,守着十一郎,虽然对无忧与宁墨圆房的好奇如猫抓一般,但为了那笔欠了老久的酬金,只得安分守着十一郎,唯恐他窜到了宁墨那儿,坏了无忧的好事。
  无忧自饭后,就被一帮丫头,妈子围着,沐浴,熏香,修甲,好一阵折腾,好不容易从浴桶里爬出来,见丫头捧着的衣裳竟是全新,其中还有一件上好的雪貂斗篷,都不曾见过的。
  心里便有些疙瘩,实在不愿穿兴宁的东西,身上换洗的,还是与千千在府外成衣铺买的现成的。
  “纥公子说,今天是郡主的好日子,不能没有新衣,所以赶着叫人做的,只得大半天时间,时间实在太紧,所以赶了些,手工难精致,请郡主担待着些。”小红见她面有迟疑,忙照着不凡的吩咐回话。
  无忧打心尖直暖进心坎,同时对他存着的那点怀疑也随之散去。
  如此看来,在兴宁没回来前,他是安心让自己呆在府中。
  穿好衣裳,仍不梳高髻,简简单单贴着后脑,挽了个单耳垂髻,也不多加饰品,只是在正中束了个小金环。
  由一堆妈子丫头陪着前往墨隐。
  到了竹林小道,一缕琴声传来,无忧不由的放慢脚步,打发了妈子和丫头回去,自己撑了油纸伞,慢慢前行。
  到了台阶下,伞面微抬,那双澄清的眸子在雪光中,越加显得盈亮。
  门扉一声轻响,由里打开,暖气扑面而来,平儿避到一侧,“公子请郡主进屋。”
  无忧轻抿了抿唇,心里砰砰直跳,轻舔了舔因紧张而微干的唇,步上台阶。
  平儿接过她手中油伞。
  无忧一直到出门,都没有太多想法,到了这里,反而有些止步难行。
  定了定神,听着那熟悉的琴声,终是迈步进屋。
  琴声在那一刻,有瞬间的停滞。
  无忧回头望了眼,在身后关拢的木门,竟有些想打退鼓。
  然而那琴声丝丝入耳,让她怎么都退不出半步。
  慢慢上前,撩着里间珠帘,望向依着床柱,坐在榻边俊美无匹的少年。
  依旧一身青衣,清峻的面颊在烛光下显得极淡的,神色难辨。
  今天拢了地龙,屋内很暖,却在他身上寻不到一丝暖意,只仿佛感到淡淡的幽竹清香在鼻息间掠过。
  长琴横放在他的腿上,清瘦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拨慢压,不急不缓,清漫的琴声从指尖扬开,旋绕不去。
  冷萧的眸子抬起,只略睨了无忧一眼,便又垂下,“你真来了。”
  “看样子,你没认为我要来?”无忧握着珠帘的手放下,珠帘在身后叮当相碰,清脆悦耳。
  他不答,向她望来,手指轻压琴弦,琴声嘎然而止。
  半晌,才道:“你不该来。”
  “该不该,我也来了。”无忧望着他的眼,“我要你的承诺。”
  “我从未失过言。”他转开脸,不再看她。
  无忧走到床边,在他的琴弦上轻轻一拨,“你的琴……上次害你毁了把琴……”
  他手指微顿,淡淡道:“那次是我冒进了。”
  一种复杂的酸楚充满无忧胸腔,五味杂陈,无以言语。
  看着他越加茫然,过去受冥王给她揽来的各种训练和任务所累,不知被多少次炒鱿鱼,每次被人批得一无是处时,都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那些时候,也从来不曾委屈的想哭,顶多会认为是自己又倒了一次霉,更多的是想将冥王揍上一顿。
  琴的事,虽然明知他将自己误当兴宁,但仍是委屈,这时听他认错,鼻子竟然微微的发酸。
  一个冲动,想直接问他,他曾经有没有一个叫‘子言’的名字。
  话到了嘴边的话,终是咽了回去,万一他不是,这夜提起其他男人,实在不妥。
  “夜了,睡吧。”无忧撇开塞在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那个梦是真的,而她真有过失忆,这一夜,不会全无感觉。
  虽然他在这里,而她在二十一世纪,那样的想法有些荒谬,但如果不荒谬,她在六岁时就已死去,岂能在二十一世纪生活那么些年,又如何重新回到这里,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在他人听起来,何尝不是无稽之谈。
  “不后悔?”宁墨内心并不如外表这样清冷无波,如果是她,该如何自处,指尖一滑,未来没有过的惶恐升上心头,指下曲子头一回走了调。
  无忧不答,只是默默的解去身上的斗篷,轻轻放在一边角凳上,除去外袍,从他脚下方爬上竹榻。
  他的床榻显然没有为两个人准备,她缩到床里,窄窄的竹榻便显得有些拥挤,与他之间再难有太远的距离,他精致无暇的五官,在眼前变得清晰。
  她轻咬了咬下唇,她自己也有一副好皮囊,可是在他面前,却生出自卑。
  不仅仅是完美的五官,还有不经意间自骨子里透出来,不尽人情的孤冷清寥,又如寒蕊般不容人触碰的傲寒之气。
  让她觉得用自己这双世俗的手,去碰了他,便是玷污了他。
  幻梦中被他拥在怀中,闻着他身上青幽竹香的感觉油然而生,下意识的看向他被阔袖覆盖,仅露出几根清瘦玉骨般的修长手指。
  晃了晃头,再次将那梦打破,怎么可能,这样的他,怎么可能那样抱着她,亲吻着她,又怎么可能那样轻柔的跟她说话。
  盘腿坐在榻上,见他没有主动亲近她的意思,开始犯愁。
  如果今天跟他成不了事,他的话还算不算数?
  如果不算数,弄这么大的动静,岂不是白搭?
  管他再怎么好看得不食人间烟火,管他是不是自己该不该碰的,无论如何,让他答应治脚,才是正事。
  省得离开后,留下什么遗憾,关键是万一,他是子言,那脚……不由打了个寒战。
  将牙一咬,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先把事办了,如果能从中找到到梦境中的答案,就是福利。
  眼风扫过停放在床边的轮椅,他的脚不方便,那么这事该怎么办?
  自进屋,他就不拿正眼看她,指望不上能和他商量。
  过去所看过的关于这方便的教科,小H书,网上各种小广告图片,在脑子里飞快转动。
  他的脚不方便,让他主动实在太难为他,那女方主动的话……
  就该是男下女上,宁墨那冷冰冰的性子,叫他乖乖听话,平躺下来,让自己折腾,似乎有些难度。
  最终结合他现在的坐姿,或许该自己爬到他身上去。
  不过这事毕竟不是爬上去就行的,也就是说爬上去前,还得将他身上的衣裳剥了。
  念头一过,又开始瞅着他腿上的琴,他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裳发愁。
  宁墨虽然浅弹着琴,并不看她,但眼角余光终是罩着她的,见她若有所思,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苦闷的在自己身上乱转,神色间不时的跃跃欲试,眉头不由的微蹙。
  无忧视线回转,看过他清峻的面庞上,最后落在他锁紧的眉心上,眉宇间象凝了块永远化不去的冰,之前贼胆刹时间全灰飞烟灭。
  实在不敢伸手去扒他衣裳,毕竟他不同于开心……应该说不同于昏迷的开心,如果是清醒的开心,百分之百是摊着手脚,乐滋滋的让她扒,扒-光之后就是色狼本性……
  无忧打了个战粟,得出个结论,开心的衣裳更不能扒。
  宁墨被她变幻不定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终于按捺不住,碎冰般的清冷声音随风而来,“不就寝吗?”
  “要……当然要。”无忧应的快,底气却有些不足。
  踌躇这许久,终是想,还是走保守线,自己脱了衣裳,想必他也会自行脱衣,吹了灯,浑水摸鱼,也就顺水推舟,事也就给办了。
  摸着身上系带,手却又停下了,小脸慢慢涨红。
  其实以前游泳,身上就前后两块小布,胳膊,大腿全在外面,泳馆里男人打堆,恨不得拿眼在她身上挖几块肉下来的,也是大有人在,那时她从来没有过约束,所想的是爱看不看,反正也看不少她一块肉。
  然而这时中衣里明明还有小衫,而且面前的男人连眼角都没往她身上扫一眼,她却硬是没好意思脱。
  “回去吧。”他抬眼起来,淡漠的目光只在她脸上一掠便过,仍看回自己的琴弦。
  他的逐客令反让无忧一激,他想借此为难她,让她知难而退,她偏不让他得逞。
  背转身,大不了,自己脱去衣裳后,扑灭蜡烛,将他当了了横行肆虐一番,然后闪人,反正房圆过了,他赖不了她。
  可惜,事总与愿违,当身上最后一件小衣滑落,看着自己尖挺的胸乳展现在烛光下,身后琴声‘铮’的一声停止,条件反射的直接拉了被子将自己裹住,面朝里,背朝外的横倒下去,心脏砰然乱跳,全然不受控制,好像随时要从喉咙里蹦出去。
Queen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3-5-7 15:31:27
128 剥骨之痛

  无忧紧闭双眼,哪里还敢转身,赤-身-裸-体越过宁墨的身体去扑蜡烛,头一回知道有贼心没贼胆是什么样的心境。
  宁墨放开握着的断弦,血珠深红的色彩在烛光下越加暗沉。
  他不顾割破的手指,蓦然伸掌,击在琴身上,长琴顺着掌风平平稳稳的落于榻侧琴几。
  眼眸微垂,看向床尾无忧叠放着的衣裳,沉黑的眸子一点点黯了下去。
  目光回转,落在身边铺了一枕的秀发上,微白的薄唇微微抿紧,轻挥阔袖,袖风扬起她耳边发缕,露出她耳后鲜艳的赤红血痣,眸色明暗不定。
  无忧感到发丝扬开,紧张得眼睛越加紧闭,被中的小手将丝被紧紧攥住。
  宁墨凝看着她如脂似血的耳后肌肤上的那点血红,久久不动。
  灯蕊‘噼啪’的一声炸开,烛光一暗,他才赫然回神,烛光在摇曳中重新明亮。
  慢慢抬起手,看着她泛红的面颊,踌躇良久,才转动手腕,指尖轻弹,金光闪过,金针带着腕间金丝缠向丝被一角。
  修长白皙的手指缠住金丝,拖动覆在无忧身上的丝被,一点点的揭开。
  他随着慢慢揭开的丝被,视线慢慢的在渐渐呈现的肌肤上巡过。
  她修长的颈项,薄削肩膀,纤细的手臂,光洁微瘦的后背,柔美的腰线,似雪的肌肤,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
  宁墨钳着金丝的手指轻轻颤抖,垂下头,闭上眼,眼眶微微滚烫,丝被停在她纤细的腰际,不敢再揭。
  无忧呼吸顿时窒住,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双臂环在胸前遮住羞人之处,绷紧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宁墨才深吸了口气,重新睁眼,抬起头来,定神看向无忧腰际深陷的曲线。
  手指绕动金丝,丝被继续被慢慢抛开,露出她后腰略下的那一道疤痕。
  他手一抖,一阵晕眩,再无怀疑,微仰了头,喉结随着他艰难的呼吸微微滑动,抑制住眼中涌上的液体。
  鼻息间仿佛闻到她淋漓尽致时散发出来的寒梅冷香,怀中是与她肌肤相亲、抵死缠绵的柔滑触感,脑海中是她俏皮的低笑:“都说事不过三,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如果有第三次,就说明我们有缘,所以我决定如果能有第三次见面,就告诉你。”
  唇边化开涩笑,再见竟是这般环境,天意弄人。
  “等我长到可以婚嫁的年龄,如果他在我心里淡去了,我嫁你为妻,好不好?”
  她本该是他的妻……
  手掌轻抚上她后腰间的疤痕,动作极轻,轻得象是怕碰痛了她,虽然已是多年前的旧伤。
  他第一次见这道疤,她只得六岁,这疤凹凸不平。
  经义父配置的药膏治疗多日,又经过这许多年,在与她第一次肌肤相亲时,就已经愈合的极好,手指抚过,平滑细腻,与周围肌肤已无太大区别,然终是老伤,色泽已不能完全隐去,疤始终是留下了。
  无忧在他手指碰到自己的那一瞬,身体轻轻一颤,不由自主往未完全揭去的丝被中缩。
  脸埋进枕中,方才还在脑子里乱飞的小H书,小H图,全成了浆糊,拈不出一点可用的。
  肌肤在他手指的温柔碰触下,一点点发热,这感觉……异常的熟悉,她绷紧着身体,脑中更乱得再理不出一点头绪,怎么也想不出除了儿时常拥着她睡觉的子言,何处再能有这样熟悉的感觉,胸间哽住,难道当真是他?
  “子言,是你吗?”
  腰间的手即时停下,轻贴着她腰间的手指渐渐冷去。
  无忧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该犯的错,咬住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宁墨清峻的面颊慢慢白了下去,薄削的唇再寻不到一丝血色。
  轻覆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回,手一抖,缠着被角的金丝瞬间缩回袖中,手掌在身侧一撑,身体离了床榻,轻飘飘的落坐在榻边轮椅上。
  让她迷恋的熟悉感在腰间消失,接着揭起的丝被重新落下,稳稳的覆在她赤着的身体上。
  刹那间,她的心象直沉下去,坠入一潭冰水。
  轮椅轻响,无忧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响,恨不得将自己掐死,抱着被子翻身坐起,见宁墨坐在轮椅上的萧寂的身影正背转过去,只能看见他耳边拂起的一缕墨发。
  “我不叫子言,我叫宁墨,安宁的宁,书墨的墨。”
  宁墨双手紧扣轮椅轮轴,指节根根发白。
  无波的声音,如冰屑雪水当头淋下,透入心肺的冷,令无忧从头寒到了脚,梦中他说的也是这一句话。
  唇微微一哆嗦,愧疚铺卷而来,与他圆房,却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对他是何等侮辱,“宁墨,我……”
  然出口的话,如泼出水,如何收得回,又如何再解释得了?
  宁墨咬着唇,渗出血丝。她回来,果然是因为他……
  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何意义……
  转动轮椅往门口而去。
  “宁墨,别走。”无忧裹紧丝被,追下床。
  过长的被角缠在脚上,未能迈开步子,一脚踏空,向地上跪倒。
  轮椅木轮压过地面的声音,只是一顿,一刻不再停的离去。
  咆哮的寒风从开户的门里灌入,吹散屋里暖气,扬起无忧披散的长发。
  她抬起头,望着在门后消失的背影,脸色煞白,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心已是伤痕累累,自己却为着私心,生生的羞辱于他。
  不能如此……不能就此丢手……
  无论能不能解释得清楚,都得去向他解释……
  无忧急爬起身,丢了裹在身上的丝被,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裳,扯上外袍,便冲向门口,拉开木门,冷冽的寒风夹着雪珠子迎面打来。
  顾不得脸上的痛,向外望去。
  见平儿冷着脸,一手握着油纸伞,一手提着灯笼,立在门口。
  来不及向他问话,向周围看去,入眼只有飘飘的鹅毛大雪,“宁墨呢?”
  平儿垂头不看她,“公子要小的送郡主回去。”默默的撑开油纸伞,遮过她的头顶,将灯笼照向她的前方。
  无忧推开他的手,急奔下台阶,拂开眼前的雪,却哪里还有宁墨的影子,“宁墨去了哪里?”
  “公子出府了,郡主不必再找,小的已唤了人去请纥公子到‘暮言轩’相陪。”平儿尽管语气恭敬,却不难听出按捺着的怒气。
  无忧望过漫天的大雪,耳边尽是雪珠子打着竹子的噼啪声,这等恶劣的天气,他一个人如何出府?
  “出府?他这个时候出府?和谁一起出府?”迫视向平儿,当她是三岁小儿?
  “无论郡主信与不信,公子确实出府去了。郡主就是叫人打死小的,也是这话。”
  无忧知道平儿对她一直是敌视着的,或许他无法知道屋里发生的事,但他跟随宁墨多年,对宁墨的了解,不会对他的神色全无所察。
  放柔口气,“平儿,我是真的有事寻你家公子,告诉我他在哪里。”
  平儿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壮着胆子抬起头来,直视向无忧,“公子是天下最好的人,为什么郡主不肯放过我家公子。”
  无忧看见平儿眼里闪动着的泪光,脚下一个踉跄,稳定身形,张了张嘴,那句‘我不会伤害他’却再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一阵绞心的痛全无征兆的卷卷袭来,随着呼吸,胸口一抽一痛,转眼间传遍全身,窜入每根骨头,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得钻心,腿上一软,跪倒下去,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每一次呼吸,吸进的气息便如钢刀在四肢百骸间刮过,痛得她将牙关死死咬住,却减不去丝毫痛楚。
  过去训练和任务,受伤是家常便饭,不管再痛,都是自行咬牙强忍,从不呼痛。
  因为她明白,叫唤起不了一点作用。
  然此时自身体每一个部位发出的痛,竟让她难以忍受。
  双手撑在雪地中,握紧地上的雪,缓缓将气息呼出,身上痛楚渐缓,不敢吸气,竭力起身。
  摇摇晃晃的站起,暗松了口气,试着吸气。
  剜心剥骨的痛排山倒海般再次袭来,腿上再受不得力,往后仰倒。
  平儿突然见她如此,吓得脸色大变,正想上前相扶。
  人影一闪,阴暗处闪出一人,直奔到无忧面前,抢在平儿前,将她接住,伸手向无忧手腕握去。
  无忧闻到一股淡淡的清茶幽香,忍痛转头看去,入眼果然是那张女子难及的倾城美人脸,苦笑了笑,已然明白这痛是怎么回事。
  曼珠的毒……死人都避不过……
  之前从没将他下毒的事放在心上,这次尝到他所说的剥骨之痛,怒气油然而生。
  这么歹毒的毒,他说用就用。
  身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将他推开。
  惜了了没想到她还能使出力气,冷不妨竟被她推开,两个人同时滚倒在地。
  忙爬起来,去抱卷曲在雪中的无忧。
  “滚,不用你猫哭老鼠。”无忧咬牙极力推他,然刚才已将力气使尽,这时推在他身上全无力道。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入住书斋

本版积分规则